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医谋论 > 医谋论 第 17 部分阅读

第 17 部分阅读

    己做事,哪能全算在我头上,秦义士,这账可不能这样算!”

    周萋画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秦简细想,竟无言以对,半晌后,他这才开了口,“那,那你想怎样,才会归还匣子!”

    “很简单,你只需告诉我,你是谁?”周萋画终于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底良久的问题。(未完待续)

    ps:多说一句哈,因秦简知道这“我”等同于“儿”,所以,当周萋画跟秦简说话时,采用了周萋画熟悉的自称,这样大家在阅读时也习惯一点!

    069 成全

    周萋画以为秦简会要么会用他那高人一等的语气,嘲讽、骄傲的说出自己的身份,要么是直接来一句“没那必要”。

    但周萋画意外的事,秦简却一反常态的哀怨叹了一口气,“这很重要吗?你只需要记得某姓秦,名简,子谦之,足以!”

    那种哀怨,带着无奈与彷徨,犹如一个走着瓢泼大雨里却迷路的孤儿。

    如此这般,周萋画竟没了继续追问的冲动。

    她悠然叹了一口气,而后把匣子往身前推了一下,“待我风光回府之时,你就把这匣子取走吧!”

    秦简听出周萋画的意思,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却最终只浅浅说了声,“多谢,四娘成全!”

    成全?

    谢我成全没有逼你答出身份?

    还我我成全你许她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

    一想到那匣子的真正主人的种种,周萋画心中涌起了酸楚与悲伤,她平躺在铺上,瞪着眼眸,看着那幔布帐篷顶,眼睛忽而涩了起来,什么一举两得,什么不相欠,一句成全,抵过完全的纠缠。

    一滴炙热的泪珠,在周萋画没有察觉之时,从眼睛滚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到了脖颈里。

    竟然是凉的!

    郊外的夜晚格外的静谧,心里的不甘,伴着夜色,与那夜空里的繁星一同昏沉起来。

    她听到外面又下雨了,噼里啪啦落在了帐篷上,像是没有节奏的鼓点。

    她听到秦简走出了帐篷,感觉他围住帐篷查看了一圈。并跟什么人说了话。

    她听到秦简退回帐篷,并挑开了各种两人中间的布帘。

    她听到他走到自己榻前,感觉到秦简那银质面具下的柔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后,他说。他要暂时离开洛城,回一下京城,因为那里又出现了自己需要的银票。

    银票?

    那印制于成武十九年的银票?周萋画一惊,猝然睁眼,厉声问道:“那银票有什么重要意义吗?”

    可眼前却是一片光亮,哪有秦简的影子啊。

    天。竟然亮了!

    刚刚她在做梦?

    周萋画快速检查一下自己的衣衫,没有什么不妥,眼神一扫,看到了那放在铺前的匣子,她缓慢起身。小声地冲着布帘那端喊道:“秦简?你还在吗?”

    帐篷里一片安静。

    周萋画穿上云幔,挑开布帘,却见昨晚秦简喝完药的放在矮凳上的碗已经没了,看来秦简这是真的走了!

    走就走吧,待我回府,也就真的两不相欠了!

    周萋画于是冲着门帘方向喊春果跟丽娘,“春果,丽娘。你们在吗?”

    “在的,在的,娘子。你醒了!”春果脆亮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随着她挑开门帘,周萋画看到了她那睡饱后清爽的脸。

    春果将门帘塞到一侧的竹竿上,而后弯腰端进一盆清水,“娘子,奴婢立刻给你梳妆!”

    春果举止轻便。言语欢快,举手投足间带着欢喜。这让周萋画有点糊涂,若是因为年纪轻。恢复快,行动迅速轻巧,倒也可以理解,但这情绪,可是没有一点昨日的闷闷不乐。

    “春果,发生什么喜事了吗?”周萋画坐到矮凳上,笑嘻嘻地看着春果。

    “娘子你猜啊!”春果将脸盆递到周萋画面前让其洗手。

    “猜不到!”她说完这三个字便开始洗手,洗脸,不再言语。

    “哈哈,就知道娘子想不到!”春果放下脸盆,递上手帕,看周萋画擦手,继续道,“刚刚夫人差她身旁的舒兰姐姐、华兰姐姐来了,来给娘子打点行李呢,说是过会儿,老夫人会来亲自接娘子回府呢!”

    老夫人亲自来接我回府?周萋画一惊,果然被秦简给猜中了,只是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真来请自己,日后免不了落人口舌。

    春果眼睛不眨地看着周萋画,却没从周萋画脸上看到她期望的喜悦,焦急问道:“娘子,你怎么不高兴啊,难得你真的不想回侯府吗?”

    周萋画缓缓摇摇头,“非也,只是,你可知老夫人为何来接儿吗?”

    “当然知道了!”春果开始给周萋画梳妆,边梳妆,边眉飞色舞地说道:“奴婢偷偷打听了一下,说现在洛城里都在传说,老夫人不疼娘子,前几天的火烧田庄跟那刨坟都是老夫人下得命令,目的就是让娘子难看!”

    春果拿起铜镜让周萋画看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道:“被人这么说,老夫人那还不赶紧给自己洗冤啊!”

    不用多问,这指定也是春果从相邻议论听来的。

    与秦简料想的一样。

    “就这些?”周萋画示意春果放下镜子,起身让春果给自己换衣。

    “当然不止这些了!”春果拿着一白素镶金边的纱织襦裙,开始给周萋画换,声音却压低了不少,“奴婢刚刚听舒兰姐姐说啊,昨儿侯爷跟老夫人发生争执了,本来是说,侯爷要接娘子回去老夫人不可,摔了个茶盏,说侯爷若是坚持,她便如这茶盏!”

    “可洛城这一谣言一起,老夫人立刻服了软,今儿一早,就派春露姐姐去给侯爷送了一样东西!”说道这,春果故意一顿,,故弄玄虚道,“娘子你猜,老夫人送的是什么东西?”

    春果终结是个藏不住话的小女孩,刚卖了关子,立刻就忍不住自己破了梗,“哈,你猜不到吧,竟然是一支茶碗,就是昨儿摔碎发毒誓的那支,说是外面七七八八糊得乱七八糟,可就是倒上水,不漏!”

    这倒是很好玩,周萋画心想,看来在这对母子之中,周午煜是占了上风啊。周萋画微微点头示意春果继续说。

    春果转身为周萋画拿来披帛,而后继续说道:“既然老夫人都这般表现了,侯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他没空来接娘子,让老夫人亲自来……”

    原来是父亲提出的要求啊。周萋画拉一下披帛,“那祖母答应了吗?”

    “当然啊,不答应行嘛!听说,老夫人答应后,侯爷拿着那支碗,一早就去了京城。说是要趁着谣言还未四起之时,先找今上说个明白!”春果站在周萋画身后,为她调整发髻上的簪子。

    京城?父亲也去京城了!那他跟秦简岂不是……

    看周萋画又愣神,春果便想着收拾东西,先退出去。忽而尖叫一声,“对了,娘子,董少卿已经在外面等候你多时了,说有要事想问!”

    董庸?他没有跟父亲一起回京城吗?这对周萋画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周萋画拉一拉披帛,朝那门帘外看去,的确见两匹高挑大马停在远处的梧桐树下。马匹高大,鬃毛漆黑,马前的树荫下立着身着官服的董庸。

    一袭绯色广袖长袍。胸口领口一寸小朵话,腰中佩着白玉腰带,下挂一银色鱼袋。

    摇曳的光线下,董庸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扬,他微微侧脸注意到周萋画在帐篷里看自己时,微微弯腰作揖。直起身时,嘴唇微微弯起。洋溢着自信。

    周萋画对视一眼董庸,立刻收回眼神。眼神滑过地面,却暗自吃了一惊——地面竟然是干的!

    “春果,昨晚可曾下雨?”周萋画侧身问春果。

    “没有啊,昨天天那么好,怎么会下雨呢!”春果附身收拾东西,不明白周萋画为什么这么问。

    难不成昨晚的雨声是我在做梦?那秦简的离开?是假的吗?

    却看那梧桐树下的董庸,忽而有了行动,在他朝帐篷走来之时,周萋画收拢一下衣袖,迈出帐篷,迎了出去,“不知董少卿前来,有何贵干?”

    董庸还想着进帐篷跟周萋画轻言细语,被周萋画这么一拦,只得停住步子,董庸微微定神,朝周萋画作揖,一板一眼,道,“刘二一案多亏周四娘相助才能顺利破案,只是某在案宗书写时,对苏玲、苏珑两人的死因上仍有诸多不明之处,还请四娘多多相助啊!”

    董庸生性风流不假,但为人却公私分明,办公就是办公,纵使私心再重,也定然会收敛自己的秉性。

    若是私下玩乐,那就简直换了一个人,潇洒,不羁,凡事以乐为主,也正因为如此,这才混了个“京城第一风流郎君”的称呼,此称颇为响亮,以至于把他应有的功绩全给磨灭了。

    此次董庸之所以能被派下来成为刘二一案的督办,还是他父亲董侍郎再三努力之下所得,从董侍郎角度看,周萋画虽然近两年性情没落,却仍是那自幼就名誉满京城的奇女子,自己的儿子若不做出点功绩,难免会错失了这桩好婚姻啊。

    董侍郎这点跟周午煜倒是有几分共通之处。

    一听董庸是为了苏玲、苏珑这对姐妹的死而来,周萋画减缓了警惕,“好,不过,可能得晚些时候了!”

    董庸脸上闪出一丝喜悦,“不急,一早边听说四娘要回侯府的事,这样倒也好,某正暂住在侯府里,若是案情出现疑问,询问起四娘来,倒是方便了不少!”

    此言一出,周萋画瞬间明了,什么案情,什么补充,不过是这厮为在侯府接近于我想得措辞罢了。

    警觉之心再起,便无法放下,周萋画眼睛瞪圆,怒视着董庸,刚欲开口送客,就听远处传来一稚嫩的声音,“丽娘,丽娘,救命啊,救命啊?”

    却见一丱发小童,跌跌撞撞沿着田间的小径跑来。

    小童穿着一件浅色粗布裋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周萋画脑中隐约有他的印象,这好似是柳神医身边的徒儿。

    他边跑边喊,“师父发疯了,师父拿着榔头,去侯府找老太太去了!要出人命啊!”(未完待续)

    ps:我在想,要不要不间断的发两章,或者一次性6000字呢,感觉这主意不错,明天就试试!

    070 温柔还是暴力

    原来这柳神医也不知怎么打听到方老太太今天要来田庄接周萋画,早早就埋伏在方老太太必经的金潭桥上。

    除去这小童,柳神医还有另一个大徒弟,大徒弟一看师父这是要闹出人命啊,一边在金潭桥上阻止着柳神医,一边让小童来喊昨天成功将柳神医情绪安抚的丽娘。

    而此时的丽娘正在帐篷后忙碌着,她一早起床,就发现昨天周萋画给的包袱不见了,非但包袱不见了,连借来的那支熬药的砂锅也不见了。

    忙着找东西的她,就连那董庸来,都没察觉,直到听到这小童喊自己,这才从帐篷后的临时灶屋离出来。

    小童一看丽娘出现,就跟那飞蛾似的直接扑了过去,抱住丽娘的腿就嚎啕大哭,“丽娘,求你去救救师父,师兄说,你若不去,师父就闹出人命了!师父可不能出事啊!”

    “听说,周都护已经将刨坟的人送官了,可师父不信啊,非要找那老夫人理论一番,丽娘啊,求你救救师父啊!”小童年纪虽小,记性却不错,把师兄教导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丽娘听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拉起小童,立刻奔到周萋画面前,“娘子,老奴……”

    “去吧!”没等丽娘开口,周萋画就答应了,“出了事总归不好,能劝下是自然!”

    “多谢娘子!”丽娘连忙作揖。

    那小童也是个懂事的人,一见丽娘对周萋画这般有礼,又知道这田庄里住着是侯府的嫡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子,娘子,师父不是坏人,若不是师母的坟被刨了,他也不至于发狂啊。若是有意外,还请娘子出手啊!”

    小童这般伶俐,周萋画甚是喜欢,示意丽娘讲他扶起,“好,若出意外。儿不会坐视不管!”

    得到周萋画的承诺,小童再次作揖,就拉着丽娘急匆匆地朝金潭桥赶去。

    丽娘离开后不久,舒兰跟华兰就从杂物帐篷里出来了,两人上前依次给周萋画与董庸福礼。

    舒兰、华兰是陈氏身边的一等侍婢。都是玉娘按照宫里的规矩调.教出来的,经过她们这么一整理,丽娘跟乡邻那些好不容易从火海里抢出来的物件,除了几件像样的衣衫跟几本书,其余的都被做上了扔掉的标记。

    舒兰将帐篷里杂物的分类一一说给春果听,在确定春果记住后,舒兰站到了周萋画面前,开口道:“四娘子。奴婢们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把东西给您打点好了,待老夫人来时。直接搬上车就可,玉娘特意嘱咐奴婢了,让奴婢一定转告娘子,虽然都是四娘子的东西,但田庄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物件还是不要往府里拿得好!”

    舒兰声音脆亮。说话流利,长长的一串中间不停顿一下。一气呵成。

    周萋画朝两人微微点头,“四娘明白母亲的用心。多谢两位姐姐!”

    “娘子不要这么说,看老夫人很快要来了,为避免给娘子带来麻烦,奴婢们就先回了!”舒兰拉一下华兰,两人福礼后,便朝停放在杂物间的马车走去。

    马车没有直奔南面金潭桥方向,而是朝北驶去,往北走十余里,还有一座银潭桥,过了桥再往北走十余里,便能看到洛城的北城门。

    这是为了特意避讳遇见老夫人,两人故意绕的路。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周萋画心想,这陈氏懦弱愚钝,手下的人倒一个个精灵得很。

    周萋画转身朝董庸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听董少卿的意思,是打算待儿回府后再来询问那苏玲、苏珑姐妹的死因啊,既然这样,儿还有事情要忙,天气燥热,董少卿就先回吧!”

    说罢,也不等董庸做出反应,直接转身进了杂物帐篷,却见帐篷里。

    帐篷里,春果正对着舒兰、华兰两人已经分门别类划分好了物件发愁,周萋画看一下分好类的东西,便知道春果为什么愁眉不展了。

    布料跟衣服虽然不是上乘的,却也都是崭新没有破损的,米面虽然不如侯府的精细,但吃饱肚子却是没问题的,况且数量上,三个成年人吃上半年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仍了周萋画也觉得可惜,便说道:“春果,去庄子问一下,有没有人不嫌弃咱们这被焚了东西,若是有人要,让他们来拿走!”

    “是!奴婢这就去!”得到周萋画的命令,春果被小跑着去了附近。

    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着几十口子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娘子,大家都不嫌弃!”

    周萋画一看这么多人,颇为吃惊,一边让春果维持秩序,一边有序的将米、面、衣分给有需要的人。

    董庸起先只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却见周萋画忙得浑身是汗,便主动上前帮忙,周萋画着一身白衣,这米面的弄在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可董庸身着的可是绯色的官府,沾染上一点颜色,便显得格外扎眼。

    待米、面、衣分完,这董庸也便了白人,脸上,发间,衣服上都被沾染了白色。

    尤其是那鼻尖上,不偏不巧地点了一滴白面,就跟那小猫鼻子一般,董庸的脸本就生的俊俏,这滴白点,加了几分可爱,那唇红齿白得,周萋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哎,上世因这等姿色被卫琳缃掐死,倒也不冤!

    周萋画傻愣地想道。

    见周萋画打量自己,董庸倒也不退缩,他本就是个招摇的人,不但大胆地回看着周萋画,还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倾国倾城地微笑着。

    周萋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视觉动物,她呆愣着看着这个貌美的郎君,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娘子!”春果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唤醒了她。

    周萋画一怔,迅速抽回神。她伸手摸一把自己发烫的脸,而后看向春果,见春果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问道:“出什么事了?”

    “娘子,这位婶子说。昨儿丽娘借了她的砂锅,问几时归还?”春果指着身旁的一位老妇人,说道。

    田庄的砂锅在火灾中砸在了灶屋里,原来昨天熬药的砂锅是丽娘借的,丽娘担心春果瞎问,砂锅肯定放得隐蔽。她若不在,估计旁人是找不到的。

    周萋画朝金潭桥方向看看,那里一片寂静,看样子丽娘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手伸到袖袋里拿出一块碎银。“这砂锅估计是找不到了,不如这样,这碎银你先拿去,买个新的如何!”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那老妇人,却被春果一下子给拦住了,春果将碎银拿在手里,心想啊,娘子啊娘子。你是不知道银子该怎么花啊,这银子够买一屋子砂锅了。

    “娘子,这砂锅最多也不过几文钱!奴婢这就去前面肉铺兑钱去!”她也不等周萋画有反应。说完她便转身,跟那老妇人说道:“走,儿给你去前面肉铺兑钱去!”

    老妇人精明得一眨眼,立刻应了春果。

    她倒是想得开,肉铺兑钱你得卖肉,春果自然也会随周萋画回府。定然不可能带块肉回去,那肉肯定也是自己的。那砂锅自己留着本就没用,换了银子。换了肉,老妇人这嘴都要咧到嘴角了。

    连连朝周萋画道谢后,便随着春果而去。

    周萋画看着春果与那老夫人离开,一转身,却见董庸还立在自己身后,见他满身白粉,“多谢董少卿出手相助,少卿官服已脏,被人瞧见有损颜面,还请少卿这边,容儿为您清理一下!”

    她指指自己住的帐篷,春果将盆留在了那里面。

    董庸早有希望周萋画为其清理衣服之意,微微一笑,没有推脱,便随着周萋画进了帐篷。

    周萋画弯腰打来水,拿来帕子,弯下腰,开始仔细地为其清理衣服上的粉迹。

    当她清理到董庸那阔实的后背时,就听董庸突然说道:“某父亲每日去上朝之前,母亲定然会亲自为其整理袍服!几十年如一日!”

    周萋画的手一下子就定在了董庸的后背上,她不傻,自然能听懂这话董庸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停留片刻后,周萋画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擦拭。

    没有得到周萋画的回应,董庸不甘心,当周萋画附身帮其整理到袍服下摆时,董庸看着周萋画头顶的发旋儿,和那一眨一眨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再次说道:“你不觉得,此情此境,可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吗?”

    周萋画依然不语,只是转身到盆里清洗帕子,以方便第二次清洗。

    此举彻底把董庸惹恼了,他活这么大,哪曾受过这般冷漠对待,莫说是帝师府里的人,就是在皇宫里,除了极少数的人,也没人敢这般对他,更何况周萋画还是有他有婚约的,将来需要跟他举案齐眉一起生活的女人。

    如此这般被无视,这般难堪,董庸岂能忍受。

    就见他,一甩袖,用力握紧一下拳头,而后,一把擒住了周萋画正在清洗帕子的手,一用力,便将周萋画拉到胸前,双眼怒视着,“周萋画,你到底想怎样?”

    猛然被人拉起,周萋画自然受惊,旋而恢复冷静,平淡地看着满是愤怒的董庸,面无表情地问道,“董少卿有事吗?”

    董庸以为周萋画会剧烈得反抗或者争吵,但凡周萋画有一点情绪,他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却未曾想着周萋画竟然这般冷漠,他用力咬住牙,狠狠地甩下了周萋画的胳膊。

    周萋画这几日本就休息得不好,昨日的昏厥,前日又有被窗棂砸伤,哪受到了董庸这般用力,随着董庸的动作,她就如一没根的树一般,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接触地面的瞬间,周萋画的大腿如火一般撩热,宛如被人剐了一层皮,她一手撑地,勉强站起身来,泛着倔强的眼眸一眨不眨。如看仇人一般看着董庸。

    这张如皓月般明亮的脸,让她觉得恶心。

    还当着董庸真是公私分明,可刚可柔的特殊郎君,如今看来,也算是个暴力的主儿。上世能跟卫琳缃私下有了首尾,此世也定然不会是自己良人。

    什么志同道合,什么南岳头柱香,从秦简嘴里说出的话,也只能当时戏言,看来这婚约。还是得早早接触才是上策。

    深吸一口气,周萋画平平质问道:“董少卿,儿哪里有得罪你吗?”

    声音寡淡如冬日早上的寒霜,表情冷锐如那悬崖上的冻棱,吓得董庸呆愣在原地。“某,刚刚,只是……”

    没容他开口,帐篷外便传来车辙滚动的声音,还有春果那夹杂着因奔跑而急喘的喊声:“娘子,府里接您的车到了!”

    听到这声,周萋画整理一下衣衫,面无表情地看了董庸一眼。平平说道:“董少卿,好自为之!”

    随即甩袖出了帐篷。

    但当她立于帐篷外,看清那立在最前面那辆马车外的侍婢不是老太太的侍婢春露。而是卫琳缃的贴身侍婢烟鸣,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看来,这马车中坐的人,必定是卫琳缃了!

    只是她怎么来了?

    周萋画盯着车厢看了好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帐篷里的董庸,心想道。这戏可有的看了!

    却说这卫琳缃。

    坐在马车里的她穿着一袭赤橙袒领半臂襦裙,本来是想着。周萋画没有什么烟色的衣衫,回府定然也是穿着素气。选择赤橙这个颜色,是她故意选了艳压周萋画的,但此刻她的心却跟被火灼成了这个颜色一般难受。

    都怪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柳神医,若不是他要找方老夫人拼命,方老夫人也不会走到一半,又绕路回去,这接周萋画回府的事也自然落不到她的身上。

    陈氏生病,年氏禁足,三房的人在胶南,四房的刘氏有孕,他们自然没法来接周萋画,可我怎么说也是客人啊。

    卫琳缃心想,自己都能察觉到这不对头,万一被周萋画拿捏着,到最后定然弄个里外不是人。

    拿帕子沾一下额上的汗珠,早知道就不为了看周萋画跟老夫人之间的热闹,非要跟着来了,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牙齿用力抵咬在了一起,角落里冰盆发出的凉意,没有让她焦急的心减缓几分,反倒更加烦躁起来。

    烟鸣抬头见周萋画从帐篷里走出,却看卫琳缃仍没有下车的意思,微微挑了一下布帘,小声地提醒道:“娘子,四娘子出来了,您得下车了!”

    听到烟鸣的话,卫琳缃用力握了握帕子,努力调整呼吸后,卫琳缃弯着身子钻出了车厢,一下车,就迈着急促的莲步朝周萋画方向飞扑过去,“妹妹啊,姐姐替老夫人来接你回府了!”

    话听起来轻巧,这牙却早已咬碎了。

    一听卫琳缃这般热情,周萋画也不能冷面相对,她伸出双臂迎住卫琳缃,盈盈福礼后,道:“天气这么热,姐姐怎么来了,妹妹这庄子前几天刚着了火,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卫琳缃一听周萋画这么说,又一口恶气憋上心头,若不是田庄着火,你也没机会回侯府。

    她假惺惺地扫视着田庄的残迹,而后说道:“妹妹别这么说,妹妹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外祖母心疼你,这不让姐姐来接你回府了!”

    她担心周萋画会抓住她话里的把柄,不做停顿立刻说道,“外祖母本想着要来亲自接妹妹的,身体却突感不适,一众人好生劝说,外祖母这才决定暂且不远行,就在侯府门口候着妹妹!又因几位舅母均无法外出,外祖母也只能吩咐儿来接妹妹,姐姐自知儿是客,还请妹妹不要在意!”

    卫琳缃这话一出口,周萋画立刻就明白了,敢情这是怕自己拿她的错,不光是谁来田庄里接得我,只要确定是老太太把我光明正大迎进侯府的,这就够了!

    于是,周萋画浅笑道,“姐姐何处此言,日后同住在侯府里,又何须分得这么清楚呢!”

    “那既然这样,趁着天气还未毒热,妹妹就及时启程回府吧!”一听周萋画并没打算揪着这点不放。卫琳缃长吁一口气,立刻把今日行程的关键说了出来,说着就挥手招呼身后的仆役上前,“都帮着四娘子把物件搬上车!”

    卫琳缃的眼神一向不错,她这一挥手。一摇动,就注意到周萋画身后那顶大帐篷里站着人,联想到上次在周萋画榻前发现的男靴,还有那一次次被周萋画驳了颜面的丢人,卫琳缃这不安分的心又活跃了起来,“妹妹。你这里是不是有客人啊!”

    哎呀,卫琳缃,你还真是贼心不死,自己往火坑里跳啊,我今日可是没打算与你作战。周萋画拂拂刚刚被董庸推倒在地那隐隐发疼的大腿,有些事早或晚都是要发生的,你卫琳缃上世不是因为跟董庸有了首尾,为了他的承诺,掐死我的吗?

    这一世,便让我早点面对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俩是怎么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穷乡僻壤的,哪里会有客人拜访。不过是这大理寺的董侍郎因这田庄里发生的尸炭一案,特来对妹妹进行问询!”周萋画拉一下卫琳缃,示意她一同进帐篷。

    周萋画边走,边说道:“姐姐应该听说过,田庄起火时发生的那起命案吧!”

    “听说过,听说过!”卫琳缃一听那帐篷里的人是董庸。哪里还有心思听这命案的事,她刚刚平静地心骤然狂跳起来。该死的,董庸一直都住在侯府里。自己这还没见上面,这周萋画是怎么想见到的。

    随着周萋画进了帐篷,卫琳缃一瞅董庸身着官服,心里微微舒缓了些,她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仪态大方站在了董庸面前。

    就听周萋画道,“董少卿,这位是儿的表姐,京城卫家的卫琳缃!京城第一名媛,想必您应该认识吧!”

    周萋画刚刚离开帐篷时可是僵着脸的,这一回来竟对自己笑脸相迎,董庸受宠若惊,他仔细听着周萋画的话,抬眸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艳丽华服的陌生娘子,深深沉思后,朝卫琳缃作揖道:“原来这位就是卫四娘啊,久仰卫四娘大名!”

    这话……

    这话的意思是说,董庸不认识卫琳缃!

    周萋画倒吸一口冷气,难得自己对他们两人的推理自始至终都是错误的吗?这两人的相识并不是在京城,可回顾上世,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到卫琳缃掐死自己,这董庸可是从未直接出现啊,难道……

    难道,卫琳缃上世在说谎!

    周萋画狠狠打了个冷颤,立刻抬眸看向卫琳缃,就见她双腮泛红,垂眸低首,一脸的娇羞,见董庸朝自己作揖,连忙还礼,并作自我介绍,“儿卫琳缃,见过董少卿!”

    她手放身侧,规规矩矩地福了个大礼,含情脉脉地垂首,等着董庸的回应,岂料董庸却冷冷看了卫琳缃,没有说话,更没有出手扶她,却背手转身面向周萋画。

    他看着周萋画,眼含歉意,那比女子还要润美的双眸,多情,含意,喉咙抖动几下,他想道歉,却碍于卫琳缃在场,纠结再三,只是轻语道:“四娘子今日便回侯府,案件之事,待娘子回府后,再去麻烦!”

    说罢,冲周萋画抱一下拳,没多看卫琳缃一眼,便出了帐篷。

    立刻便有马蹄声传了进来,董庸与他那贴身侍卫,乘马离去。

    董庸如此无视卫琳缃,倒也不想是装出来的,难道,我果真误会了董庸吗?

    见卫琳缃还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周萋画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却见卫琳缃尴尬地脸色通红,周萋画连忙打圆场,“这种官家人的行为,不是咱们这些内院娘子能理解的!姐姐休要放在心上,咱们快点收拾东西,别让祖母等着急了!”

    卫琳缃“嗯”了一声,便随着周萋画再次出了帐篷。

    丽娘已经回来了,正跟春果把周萋画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往车上拿,周萋画回侯府乘坐的车,在周萋画那辆马车的后面,她目光轻轻瞟过那车,忽而,车身下一丝异样跃入了周萋画的眼里。

    有人,藏在了车下!!(未完待续)

    071 回府

    “娘子,没有物件遗漏!”

    周萋画刚要上前查看,身后就传来丽娘温温的声音。

    周萋画记得丽娘刚刚与春果去检查是否有遗漏的物件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瞥眼看去,就见丽娘小碎步急奔到周萋画面前,那般迅速竟然没有一点她这个年纪的缓慢。

    就见丽娘一反常态地故意绕到周萋画面前,朝着周萋画浅浅福了一个礼,“娘子,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请上车吧!”

    见丽娘似故意挡住自己跟马车之间的视线,又见丽娘神色慌乱,周萋画心里猜出几分。

    她没有坚持,转身看向卫琳缃,“姐姐,妹妹收拾妥当了,可否启程!”

    这董庸一离开,卫琳缃的心也跟着走了,早就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鬼地方,一听周萋画要走,立刻应声,“妹妹请吧!”

    姐妹俩客气一番,便各自走向自己的马车,春果抬胳膊也将周萋画扶上车,刚要搀扶丽娘上车,就听坐在车厢里的周萋画开了口,“丽娘,后面马车上装着咱们的东西,没人照看,路上万一有什么闪失可不好,你去后面照看一下!”

    丽娘的半条腿已经搭在了马车上,听到周萋画的安排,又费力的趴下来,朝她福礼后,便朝后面的马车坐去。

    周萋画挑开侧帘看走向后面马车的丽娘,她又恢复了以前的缓慢,放下侧帘,周萋画思忖片刻,“春果,把后面马夫小哥给喊来。儿有几句想叮嘱的!”

    春果见前面卫琳缃的马车已经开始前进,但周萋画这边又是叮嘱这,又是嘱咐那,难免有所焦急,匆匆应了一声。便小跑着赶向后面那辆马车,反倒超过了丽娘,先到了马车前,拉着那马夫回了周萋画面前。

    丽娘一头雾水的看着春果,这前前后后地奔跑,在春果拉着马夫奔向周萋画面前时。丽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要乘坐的马车,而后弯腰看向了周萋画马车的下面……

    待周萋画嘱咐完马夫,马车缓缓开动时,时间已过巳时,太阳毒热。马夫为赶在正午之前回到侯府,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洛城,进入洛城,车速减缓,沿着长长的街道,一转弯便看到了金碧辉煌的侯府和那侯府门口锣鼓喧天的人流。

    除去那侯府里接周萋画回府的侯府中人。乡邻父老还来了不少,一部分是自发前来看热闹的,另一部分。却是老夫人安排来围观的,不为别的,就怕被周午煜回来找了麻烦,两年前周萋画迁出府闹得可是整个洛城人仰马翻,现如今她回府了,自然也得隆重。

    侯府里的各房都被要求出来迎接。就连那被禁了足的年氏、琴、棋、书四人也都穿着得体的站在了侯府门口,更别提思女心切的陈氏了。

    老夫人华服着身。被侍婢们搀扶着,立于门外。卫琳缃的马车一停下,众人便上前几步,见下车的是卫琳缃,脸上难免有失望之色,卫琳缃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众人那微妙的变化,心中难免不悦,却仍然立刻挑帘下了车。

    她盈盈走向老夫人,“外祖母,妹妹回来了!”

    说着就朝身后周萋画的马车一指,府里的嬷嬷上前,打起了车帘,扶周萋画下车。

    周萋画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示意丽娘随车夫去把东西卸了,而后才走到方老夫人面前,刚喊了一声祖母,就被老夫人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啊,可让祖母好生想念啊!”

    那副模样,就好似许久没有相见的一般,陈氏一看此情,惹不住掩面涕泣,明明身体不撑,却依然还开口相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年氏立于方老夫人身后,自卫琳缃出现,心里就忍不腹诽,看来这周萋画在老夫人心中也不过如此,放着侯府里这么多人,竟然让卫琳缃一个客人去接,若不是城里那谣言,这田庄烧了,就算周萋画在外面风餐露宿,也休想回来!

    念头一转,年氏这心里又嘀咕起来,莫不是这周萋画自己造的这谣言吧!待禁足结束,定要好好查一下!

    年氏想着,便随着一众人作势抽泣起来,这眼里却挤不出一点眼泪来。

    春露担心老夫人在门口久候下去身体不撑,浅浅在耳后劝了一句,老夫人便握着周萋画的胳膊往侯府里面去,陈氏见状,也扶着女儿入府,起先周萋画没有一点拒绝,在抬腿迈步进侯府那一刻,周萋画却甩开了陈氏的手。

    两只手握住方老夫人的胳膊,与她一同迈步进了府。

    周萋画突如其来的冷漠,让陈氏大受打击,本就娇弱的她若不是被舒兰扶着,肯定跌倒。

    见陈氏怔住,舒兰连连规劝,“夫人,老夫人亲( 医谋论 http://www.xlawen.org/kan/5595/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