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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亓渴?34。2，用134。2除以147。3等于0。911，海黄的密度也就是零点八几到零点九几之间，这个密度对啊！”
他琢磨了一下冲着孔先生说道，“孔先生，您这珠子应该是真的，密度什么的都对，就是纹路有点儿怪异，感觉像柳又像黄，本来闻闻味就知道了，不过珠子这玩意基本上闻不出来什么味儿了，想要从气味儿上判断只能是烧了，可那太损东西了，所以我就从密度方面算了一下，这个密度符合黄花梨的密度，紫檀柳都是沉水的，不可能这个分量！”
第十章 内藏玄机的珠子
张富强说着将珠子直接递给了孔先生，还没看东西的张铁云微微一皱眉，张富强这种不把其他人当回事儿的做法，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不爽。
孔先生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觉得这个纹路怪，请了几个行家帮忙看看，有说真的，有说不开门的，我自己也摸不准，不过就像你说的，分量方面的确是不大像柳，还有张师傅和赵师傅没看呢，你们再帮我掌掌眼。”
孔先生比张富强会做人很多，他说着的时候已经就将手持递给了斜对面的张铁云，张铁云接过来看了看，他虽然有卖木质佛珠，不过黄花梨的成本太高，他店铺里面也就三两串儿越黄的，海黄的根本没有，对黄花梨，张铁云也是了解个皮毛，他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门道儿来，便将珠子给了身边的赵沐阳。
赵沐阳接过珠子仔细看了看，他感觉张富强这人虽然是张狂了一些，但在他擅长的方面还是有些水准的，鉴别黄花梨物件真假，在不破坏物件本身的前提下，其实也不过就是从棕眼，味道，纹理，泽色，手感还有密度这几方面去判断。
就像张富强说的那样，这串珠子除了纹理方面多少显得稍微有那么点儿怪异死板之外，其他方面均为上乘，一眼看真的面儿很大，也算得上是开门的物件了，并且刚才张富强也通过体积和质量算了一下这串珠子材料的密度，0。911这个密度的确在海黄密度的范围值之间，也不是紫檀柳应该有的密度，单纯通过这些方面来判断的话，的确是黄花梨的面儿大一些，这东西让他看的话，得出的结论和张富强差不离。
就在他想说这东西是珍品的时候，却听见张富强嘿嘿一笑说道，“赵专家，您看出点儿什么门道来没有，别说您看了半天和我这个卖木头的商贩子得出的结论一样啊，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哈欠，这东西……嗯？”赵沐阳打了个哈欠，他想说东西是对的不管谁看结果都一样，可说话的时候因为刚打了哈欠，赵沐阳下意识的揉了揉右眼，就这一下，赵沐阳的眼睛却猛地瞪圆了。
“这怎么会是空心的？”
“赵专家，您该不会是真看出来这串珠子有假了吧？”
赵沐阳心中的质疑和张富强的质疑几乎是同时产生，当然了，两人质疑的东西不一样，张富强是质疑赵沐阳的判断，而赵沐阳则是质疑他手中的那串珠子。
“你别说，我还真就看出点儿不一样来！”
赵沐阳闭上右眼，单用左眼看着手中的珠子，嘴巴张的老大，他已经被眼前的透视效果震撼住了，那些珠子外表没有任何问题，但每一颗珠子中间都有那么一小点儿地方被掏空了，虽然说被掏空的地方不算大，可足以让整串儿珠子的重量降下来了。
“赵专家，你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儿大了！”
赵沐阳说看出不一样来，张富强立刻嘿嘿一笑，神采飞扬的说道，“这珠子要模仿也只能是用紫檀柳的料子了，其他的料子弄不出这么漂亮的鬼脸儿来，你该不会是想说这珠子是紫檀柳的吧？赵专家，这你可得给我们讲讲，让我们这些小白开开眼了！”
张富强这话说得很有几分揶揄讥讽的味道，吃饭到现在，他就一直看赵沐阳不爽，先是喝酒不给他面子，接着鉴定东西的时候和他作对，虽然说那些假货还有那个屁塞都是他自己买的，但他还是觉得就是因为赵沐阳才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有打击赵沐阳的机会，张富强绝对不会放过，一听赵沐阳说东西不对，他连忙就把话递上去了，打算直接将赵沐阳推进死角去，让对方也当众出个丑。
“赵师傅，你觉得这串珠子不对？”赵沐阳说珠子有问题，孔先生也是吃了一惊。
虽然说这珠子看着有些别扭，不过作为这串珠子的拥有者，孔先生自己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质疑罢了，让他看的话，他觉得这东西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也只是想寻求一点心理安慰，外加参与一下图一乐罢了，没想到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还真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要是没有之前揭穿假翡翠和识别屁塞那一段，孔先生也未必能多重视赵沐阳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不过看过了赵沐阳之前表现，孔先生现在可不敢真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很是慎重的看着赵沐阳说道，“赵师傅，你确定这个不是黄花梨？”
“现在说这些东西还过早！”赵沐阳摇摇头，抬起头来看着周围人说道，“诸位谁有那种大开门的黄花梨物件没有，最好是油梨的，有的话能拿出来让我对比一下么？”
“我这还有个海黄油梨的把件行么？”孔先生迟疑了一下问道。
“什么东西无所谓，只要是油梨的就成！”赵沐阳冲着孔先生点了点头。
“那好！”孔先生点了点头，从余斌那拿过另外一个包，翻找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段雕刻着梅花桩的把件递给赵沐阳说道，“赵大师，您看看这个东西！”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赵沐阳接过把件看了看，的确是海黄油梨的物件，纹路什么都对，可以称得上是大开门了，他将把件握在左手中，这回闭上左眼仔细观察那把件，就发现把件泛出的一种红黄相间，又微微有些泛紫的光，这符合海黄油梨的特征。
赵沐阳点点头，将把件放下，再拿起那串珠子，单用右眼一看，这一回就看出问题来了，那串珠子泛出的是一种黄褐色，微微有些发乌的色泽，这个和一些紫檀柳的底色很接近，而有一部分纹理光被遮掩住了，看样子是有人动了手脚遮掩了原来的泽色与纹理。
“这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紫檀柳了！”有了真假黄花梨光晕的对比，这一回赵沐阳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
“紫檀柳？”
张富强怪叫了一声说道，“我说赵专家，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刚才我测量密度难道你没看见么，紫檀柳怎么可能是9。11的密度，你要是觉得信不过我的话，可以自己再测测，这个密度要是紫檀柳的话，那我这十来年和木头打交道真就白打了！
我张富强把话撂这儿，今天你要是能证明这串珠子是紫檀柳，我包里的所有现金都给你不说，立马磕头拜你为师！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众跟大家说你不是什么专家，给大家道个歉，这赌你敢打不！？”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专家！”赵沐阳也不生气，冲着有些激动的张富强呵呵一笑说道，“至于说什么磕头拜师，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和张老板没那么大的缘分。”
他说完，转头看向孔先生说道，“孔先生，这东西的的确确是紫檀柳没有错，您这手持怕是打眼了，希望用它抵的账不是很多！当然了，如果您不信我的话，也可以当黄花梨继续玩儿着，毕竟它和黄花梨的确是挺像的。”
第十一章 下水知真假
“赵师傅，我绝对没有不信你的那个意思！”孔先生摆摆手说道，“不过我也挺好奇，您从什么地方看出这东西是柳的，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讲讲，我们长长见识，以后也避免再在这方面栽跟头。”
“讲我估计是讲不明白，有些东西是要靠眼力和一种感觉的！”
赵沐阳笑着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有透视眼看到了里面的空心吧，不过他这一说，张富强顿时就喊上了，“嘿嘿，赵专家，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既然你说它是假的，那就应该说出它究竟什么地方假，又为什么假，什么都说不出来，你凭什么说这珠子是假的，该不会是你妒忌人家孔先生的东西，故意把真货说成是假货吧？”
“你放屁！”赵沐阳还没说什么的，一旁的张铁云吼了一道，“你当谁都跟你那么龌龊了！阳哥有一串紫油梨对眼的手串品相比这个还要好，用得着妒忌别人么，你少跟那没事儿扯那些没用的！”
“是我扯没用的还是他在那扯？”张富强被张铁云骂了一句顿时也咋呼上了，“既然说人家东西是假的总得拿出些证据来吧，我这话说的有什么错么？就他有比这还好的紫油梨手串，来来来，赶紧拿出来让我们欣赏一下！”
“你……”
“大云你别说了！”赵沐阳拽了一把还打算和张富强理论的张铁云，冲着张富强笑了笑说道，“油梨手串我以前还真有一串，不过前天刚送人了，现在没有了！”
“送人了？”张富强哈哈大笑道，“品相比这个好的男款紫油梨手串怕是少说得两三万吧？就这么直接送人了，赵专家你还真是出手阔绰啊，啧啧，我都不一定舍得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出去，看样子你这家底比我还厚呢！”
“有些东西和有钱没钱真没多大关系！”赵沐阳笑着摇摇头，他和张富强这种人道不同，自然是不可能说到一处去的，他没再和张富强多浪费唇舌，而是转头对孔先生说道，“孔先生，您要是想证明这串儿珠子不是海黄的话，我的确是有办法，不过我的办法可能会对珠子有一定的损伤，不知道您……”
“你是说要用火烧？”孔先生接过了话问道。
“倒没那个必要！”赵沐阳摇摇头笑道，“火烧虽然也能证明，不过对珠子的损伤实在是太大了，我的意思是说想证明的话，珠子得沾水。”
“沾水？”孔先生愣了下，随即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了，如果这珠子是假的，就算是烧了也是应该的，在我看来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当真的用，赵师傅想怎么做您尽管动手就是了！”
“其实假的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至少会提醒我们在以后的路上少走弯路！既然孔先生同意了，那我就动手了！”赵沐阳微笑着对孔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对一旁还瞪着张富强的张铁云说道，“大云，你去找服务生借个干净的盆，然后去接大半盆清水。”
“好！”张铁云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刚拽开包间的门，又转过头说道，“阳哥，要什么样的盆啊，洗脸盆还是洗菜的不锈钢盘？”
“无所谓的！”赵沐阳笑着摇摇头说道，“只要是干净盆就成，别都是油，再弄珠子上。”
“知道了！”张铁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包间，不大会儿工夫，他就端着个比脸盆稍微小一些的不锈钢盆回来了，进了门就问到，“阳哥，这盆放哪儿？”
“你就放桌子上了，方便大家都看看！”赵沐阳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张铁云将装着水的不锈钢盆放到了桌子上，赵沐阳随即将五彩绳上系着的绳扣解开，撸下一颗珠子，直接放到了水盆里面。
赵沐阳把珠子放进水盆里面，周围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聚精会神的看向盆里面，想看看赵沐阳究竟在干什么。
只见赵沐阳将珠子没入水中，让珠子一边孔朝上，用手中轻轻弹另外一边，震动之下，一连串的气泡就从小孔中冒了出来。
“这是……！”于山看到那些气泡，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其他人不明就里的看着于山，孔先生满脸疑问的问道，“老于，这有什么问题么？”
“气泡太多了！”于山十分肯定的说道。孔先生还想问什么，他却摆摆手说道，“你继续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水盆里面的珠子已经不再冒泡了，赵沐阳用拇指食指捏住了珠子两端的孔道，小心翼翼的将珠子从水里拿了出来，并抽出几张餐巾纸，一点儿一点儿将珠子外表的水，和他手上的水全都擦干净了，随后，他挪了几步，在桌子上找了块干净地儿，松开手，不停的晃动珠子，珠子里面的水便被甩了出来。
“这……这……”赵沐阳把孔里面的水甩出来，大家也感觉不大对劲儿了，这珠子打的是两毫米的孔道，单纯一个孔道，里面不可能存这么多水。
“这珠子心儿应该是空的！”再甩不出水了，赵沐阳笑着边擦珠子边说道，“黄花梨的油性足，但毕竟是木头，接触水还是会多少吸收一些的，所以一个正常两毫米孔道里面积水应该不会超过两滴水，可大家再看看我甩出来的这些水，明显不止两滴吧？大家都是明白人，这里面的猫腻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孔先生，珠子我还给您了。”
赵沐阳说罢，笑着将珠子还给了孔先生，孔先生接过珠子看了看，随即从包里拿出把刀来，几下将珠子从中间劈成了两瓣，而珠子被劈开的一瞬间，大家也都看到了里面缺失的一部分，孔先生拿着半个木头珠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木头味儿，他这才信服的冲着赵沐阳点头笑道，“赵师傅果然独具慧眼啊，这东西只有些木头味儿，看样子的确是紫檀柳的，不过赵师傅，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这珠子有问题的？”
“看纹路呗！”赵沐阳笑了笑说道，“紫檀柳的纹路虽然和黄花梨像，但不及黄花梨纹路自然丰富，而这个珠子的纹路也算得上是比较丰富了，想要做出这样的效果，补纹路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我虽然不知道制作这串假珠子的人用的是什么手段补出这么惟妙惟肖的纹路，但是和黄花梨的自然纹路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人为的东西和天然的相比总是有些差异的，所以大家看着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想这也就是这东西给人的第一感觉比较开门，但越仔细看就越别扭的原因吧。
孔先生，您如果想鉴别这一点的话，回去之后可以将外面一层都磨掉，给这珠子瘦身个两三毫米，然后再抛光，我想很多东西就一目了然了，我就是感觉这珠子纹路不自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生长的黄花梨的纹路，可这东西的密度却是对的，我冷不防想到了前不久在朋友家看到了镂空牙球，才有了这样大胆的推测，破坏了孔先生的珠子，还请孔先生不要怪罪。”
第十二章 服气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孔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正相反，赵师傅，我还是应该谢谢您才对啊，要不是您看破了这其中的猫腻，及时提醒，我还拿着这玩意儿当宝贝珍藏呢，只怕要闹出更大的笑话来了，赵师傅，今天这事儿真是多谢您了，您这眼力真是没的说了，我孔远升这大半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不过您这眼力我算是服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赵沐阳说道，“赵师傅，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收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打电话找我就是！”
“孔先生您客气了！”赵沐阳笑着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动容，那名片上写的居然是名翠集团的董事长。
名翠珠宝是l省相当有名的一个老字号珠宝行，这个百年老店虽然在全国知名度并不算很高，但在l省省内根扎的却是相当深，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名翠珠宝分店，坡阳这边已经有两家名翠珠宝店了，其中有一家就开在坡阳步行街，距离张铁云的店走路都用不上十分钟，他真没想到这次跟着一起来玩儿的孔先生，居然就是名翠珠宝的董事长孔远升。
玩物本无价，人心有高低。
从人心的这个角度，孔远升毫无疑问是高尚的。
他是名翠集团的董事长，同样也是商家，大部分商家在发现自己打了眼，某件商品有瑕疵或者是上了假货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如何将损失最小化，说白了也就是如何将手中有问题的货弄出去，将风险转嫁到买家手中，而孔远升却将珠子直接在自己手中销毁，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商家能有的，至少在赵沐阳眼中，这样的商家还是值得尊重的。
珠子是假的，众人纷纷赞叹赵沐阳眼光毒辣，但那位大木材商张富强顿时就瘪茄子了。
开珠子之前，他可是没少大放厥词，还撂出话来，要是赵沐阳能够鉴定珠子是紫檀柳的，他就磕头拜师，如今珠子果真是紫檀柳的，张富强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色不说，低着脑袋都不敢看其他人了，他四十多岁的人了，在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行磕头大礼，这种事儿真要是做了，张富强感觉自己真就没法混了，他无比期待大家将这件事儿忘了，只可惜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哎！我说！张总！你刚才不是说这珠子是紫檀柳的，你不但掏空钱包，还要磕头拜师么，现在珠子都已经证实是紫檀柳的了，你这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了，张总，你可是大生意人啊，咱做生意的，最讲一个信字，这一点我想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您这不声不响的，看样子是不打算守信，履行之前的承诺了？”赵沐阳性子随和，没打算和张富强计较，可张铁云却是个直性子，大家刚落座，他直接冲着张富强就开炮了。
“我……我给，我给钱！”张富强如便秘一般无比尴尬的站起身，走到赵沐阳身边讪讪一笑，打开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金都掏了出来递给赵沐阳说道，“赵专家，你这眼力我张富强真是服了，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了，这……这里是两万多块钱，您拿着，我愿赌服输！”
“张老板您这是做什么！”赵沐阳笑着站起身，将张富强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说道，“大云和您开玩笑呢，您别当真，这钱我可不能要您的，再说了之前您说打赌，我也没应承下来不是？您真没必要这么认真，大家在一起聚会就是图一乐呵，您要是这样就没意思了！”
“赵专家，我……我……”张富强苦着脸，说了好几个我字，也没有下文，赵沐阳笑着将他手中的钱又塞回他包里，把包还给张富强说道，“张老板，咱们玩儿这些玩意儿，讲究的其实不就是一个心气儿么，玩这个的目的就是让您心放宽放平和，有一个好的心情，要是因为玩儿这个反倒让您静不下心来，平添了许多烦恼，那您这文玩不就不如不玩儿了么？
我说孔先生这东西是柳，只是不想让他上当而已，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和您较劲的意思，您把钱收好，咱们还是玩儿友，心平气和的玩儿多好，又何必让钱这东西伤了大家的感情呢，您说是吧？”
“赵专家，您……您这心态我张富强佩服佩服啊！”张富强老脸通红，使劲儿冲着赵沐阳抱了抱拳，接着掏出一张名片和另外一张紫红色的小卡片，恭恭敬敬的递给赵沐阳说道，“赵专家，我算是看出来了，您才是真正的专家，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您这气度，您这心态，您这眼力，我张富强都服气！
这是我张富强的名片，另外一张是我们张氏红木专卖店的贵宾卡，这卡您一定收下，如果您在红木家具，摆件这些东西方面有什么需求的话，到我们店去，凭借这张卡，不管看上什么物件都是八折优惠，并且这个折扣可以和其他促销活动的折扣叠加，对了，您去的时候通知我一下，要是您看中的东西，再给您减两折，把东西卖给您，我张富强就算是赔钱也高兴，您这朋友，我交定了！”
“那我就谢谢张老板了！”赵沐阳微笑着接过张富强手中的名片和贵宾卡揣好，张富强感激的再次点头抱拳，这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没人需要鉴定东西，大家便开始问价这一环节，所谓问价，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互相分享捡漏的快感，比如说星月菩提，正月顺百一百零八颗裸珠的价格基本上也就是二三百块钱的事儿，一百来块钱买下来，那就算是捡漏了，这个过程就可以和大家分享，让周围的朋友也感受一下你捡漏的快感，不过等这帮人把东西拿出来之后，赵沐阳才十分郁闷的发现，这个问价的环节绕来绕去又绕回之前鉴定环节去了。
第十三章 捡漏还是吃药
所谓捡漏，其实说白了就是以便宜价买入贵东西，但整个捡漏过程成立首先要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买入的东西必须是真的才行。
由于赵沐阳之前有着极为抢眼的表现，能力方面得到了在座诸位的一致认可，因此这辨别真假的任务就交给了擅长杂项的赵专家，可等大家把东西拿出来之后，赵沐阳却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卢小姐……”
“谁是小姐啊，叫的真难听，赵专家你叫我萍萍就好了！”
“额……萍萍，你这根本就不是琥珀！”
“不是琥珀？赵专家你说我买的这是假货？不能啊！这里面还有虫呢，你看看，还不少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也不能算是假的吧，只是这东西的年份不够，称不上是琥珀，琥珀的形成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树脂，柯巴脂，琥珀，柯巴脂的特点就是虫一般比较多，不过石化程度低，比较脆，并且还会退化，出现很多细纹。
琥珀虽然也有这种变化，不过这一变化过程比柯巴脂要慢很多的，所以价钱方面柯巴脂肯定是要比琥珀便宜的，你花那个价钱买块柯巴脂实在是算不得捡漏儿，小李对这方面也有研究，你要是感觉我一个人说的不保准的话，可以再问问小李。”
“来来来，赵专家您给我看看这条凤眼，我花了五千买的，零点八零点九的尺寸，这算是捡漏了不？”
“张老板，这凤眼菩提的确是小的比大的贵，不是有句顺口溜叫小凤眼大牙头椰壳想猛就得厚么，说的就是这凤眼菩提小的比大的贵，凤眼小的大多不太成熟，想要找到那种又小又成熟的籽儿很难，所以相比之下就贵些，零点八零点九这个尺寸五千买来的确算是捡漏了，可前提是您买的是真凤眼才行啊！”
“啊？赵专家，您说我买的这不是凤眼？这不对啊，您看这上面不也有眼么？怎么会不是凤眼呢？”
“肯定不是凤眼了，您买的这东西叫酸枣核，撑死几十块钱一条的玩意儿，大云！来来来，把你手上的那条凤眼给我用用……张老板，这个才是真正的凤眼，您看这表面还有眼睛，和您买的那个一样么？您这药可吃大了，哪儿买的还是赶紧退了去吧。”
“我艹！真不一样啊！妈的那孙子骗我，完了完了，赵专家，您再帮我看看，这条八瓣大金刚也是在他们家买的，您瞧瞧这东西对不对！”
“这东西也不对啊，张老板，这个东西叫落地红，有说是印尼产的，还有说是嫁接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不大清楚，但肯定不是正了八景的尼泊尔大金刚，这个头您应该也没少花钱吧？”
“二百六一颗啊！”
“您还是赶紧把它退了去吧，这东西上手就发污，很难盘出漂亮的颜色，二百六一颗能买相当不错的大金刚了！”
“妈的！那个混蛋玩意儿，完了完了，我还跟几个哥们儿吹呢，说是买了便宜货了，这他娘的都是假的，丢人可丢大了，赵专家，您帮人帮到底啊，给我介绍个靠谱儿的卖家吧，多花点儿钱，我也得弄到真货啊，不然我这老脸可就完蛋了！”
“张老板，您别着急，大云那就有您要的东西，价钱方面肯定公道，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去找他问问……”
“阳哥阳哥，你看看我这松石怎么样？”
“你这是白松石染色的吧？希望你买的不算太贵。”
“啊？我靠！现在这东西还有法买么！阳哥，那你再看看我这大猫骨手串怎么样？”
“这是什么大猫骨啊，这不就是牛骨么，真的虎骨分量比这要重得多好吧！”
“赵专家，骨头您也能看啊？你等等啊，我车上有新买的一个虎爪，您帮我看看！”
“我晕了，张老板，您这是进了假货专卖店了还是怎么着？除了那屁塞之外，这怎么没一个真的！”
“赵专家您别提那屁塞了成么，咱还是说说这爪子吧，这爪子可是我花了不少钱买的，怎么就成了假的了呢。”
“张老板，您下次买东西我劝您还是带个懂行的一起去吧，这是什么虎骨啊，就是牦牛小腿骨啊，您这个的爪子应该是树脂做的吧。
用骨胶黏上去，再逼真一些的也有用角磨机把牛蹄子打磨出这个形状的，最后用牦牛腿腕子处的羊拐，就是后腿关节处的骨头，也叫嘎喇哈，将爪子尖撑起来，一个假爪子的骨架就完成了，最后再黏上染色的假毛，就成您买的这玩意儿了，这东西都被曝光过不止一次了，您平常就一点儿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儿么？”
“我这……我这整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哪里会注意这些啊！不过赵专家，这真是太感谢您了，这是一朋友托我买的，说是要给家里人治病的，麻痹的，用假骨头再给人治出个好歹来，我这罪过可就大了，赵专家，这虎骨您知道哪有卖真货的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您要是想做药用的话，建议您还是去正规的大药店问问，在外面买是要碰运气的，谁也不敢说保真。”
……
几个人轮番上阵，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外掏假货，仿佛是专门为了印证什么叫做便宜没好货，有的虽然花钱买了假货，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表面上还像那么回事儿，可有些东西假的让赵沐阳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像那位张老板，在他身上，赵沐阳就了解到了什么叫做钱多人傻，当然了傻的不止张富强一个，从一帮人频繁往外掏所谓“捡漏”买到的假货，就可以看出什么叫做买的没有卖的精。
不过像张富强这样敢下手，动不动就被药五位数的还真不多见，纯塑料的星月药片他都敢花三十张毛爷爷拿下，在张富强身上，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种土豪精神，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本来问价这一环节完了之后还有最后一个换的环节，不过在被赵沐阳用打假大棒拍死一大批假货之后，这帮人也没那个心情换物件了，张富强想着他那金刚串儿和凤眼串儿，便提议去张铁云店里坐坐，张铁云结了账，一行人开车直奔步行街西街口古玩街。
第十四章 古玩街小店
坡阳步行街边上的这条古玩街，被很多老坡阳人都称之为杂货街，其精髓就在于一个杂字。
本来，这条已经被划为坡阳文化遗址的平房老街的确是以卖古玩字画为主，可渐渐的，什么珠宝，玉石，邮票，核桃，手串……各种各样多少有些收藏价值的东西全都杀了进来，再后来，甚至卖木头，卖翡翠原石的也在古玩街上开辟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张铁云的店在古玩街南边，小屋也就十五六平的样子，没有院子，门外不到五米远的位置有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树，配上红砖青瓦，倒是很有几分古风古气的味道。
这地方原来是卖古书字画的，不过最近两天市场不太景气，两年前张铁云花了三十万盘下了这个小屋子，开始经营佛珠和核桃，小两口一个负责销售，一个负责进货，每年倒也能有一二十万的收入，虽然说算不得什么富贵，倒也不用愁吃穿。
“阿姨，我这东西又跑不了，我说给您留着就一定给您留着，您还是明天和您爱人一起来吧，您说您花这么多钱，买去了，您爱人再不喜欢，那不是白花钱了么。
您听我的，还是回去找您爱人一起来吧，您就算是想给他一个惊喜，那也得他本人满意，您说是吧？核桃种类这么多，保不齐他不喜欢狮子头喜欢官帽呢，所以您还是和您爱人一起过来挑吧，我保证您挑的这一对儿一定给您留着还不成么？”
“那，那我明天带我家那老头子一起过来，你可一定给我留着啊！”
“放心吧，是您的肯定跑不了的！阿姨您慢走啊，您慢点儿，小心门槛儿。”
张铁云的媳妇名字里也有个云字，叫柳云，和张铁云是中学同学，个子不高，略微有些发胖，不过脸盘倒是很清秀，一说话就带着笑，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几个人来的时候，柳云正把一个打算买核桃的老大娘送出了门，张富强直接带着人进了屋，等送走了老太太，柳云回来，和这一帮吧友们打了招呼。
闲聊了几句，李西忠就笑着问道，“我说弟妹，刚才那老太太是打算买核桃吧？我看他有要买那个意思啊，你怎么还让她明天来，这过一天，人家万一改主意了，那这生意不就泡汤了么？怎么着，老太太给的价太低？”
“这不是价高低的问题啊！”
柳云苦笑了一声说道，“李大哥你不知道，现在遇到上岁数的我根本就不敢卖啊。”
“不敢卖？”
李西忠讶异的眨眨眼，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个不敢卖法，弟妹你细说说？”
“李大哥，您是在网上做生意，遇到胡搅蛮缠的大可不搭理他，走淘宝的话还有个说理的地儿，可我这是实体店，真遇到上年岁又不讲理的主儿，真是有理都没地儿说去。”
柳云叹了口气说道，“前一阵子我就遇到一个，是一老大爷，来我这想入对儿核桃，挑来挑去相中了一对儿43的蟠龙纹，我看都那么大岁数了，也没要幌价，要一千二。”
“没毛病的？”李西忠插了句问道。
“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尺寸都已经锁死了。”
“那不贵啊！”李西忠叹了口气说道，“就说最近这核桃走下坡路了，43品相好的一千二也不贵啊！”
“是不贵，可人家不那么想啊！”
柳云叹气道，“老爷子软磨硬泡跟我磨了一个多小时的嘴皮子，我实在是磨不过他，也看他那么大岁数了，又给他让了一百，一千一，基本上就是本钱走的，可没过两天，那老爷子又回来了，把核桃拿回来要我退他一千一，我一看那核桃就傻眼了。
外面上了一层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豆油还是色拉油，一个尖儿摔没了，另外一个边儿摔掉一大块，您说这怎么给他退啊。
我说没法退，第一天好说歹说把老头送走了，第二天老头带了个四十来岁的过来，说是他儿子，说话挺横的，让我把核桃退了，不然的话就这个那个的，我一看这架势不对，赶紧把大云找回来了。
大云把那人好个骂，那人看来横的不行，又说要报警，说我们这是诈骗，大云让他随便告，他真把警察找来了，可警察来了也没用啊，我这都存着底子呢，照片账本都有的，他把东西这又是上油又是摔的，警察也没辙，来了解了一下情况人家走了。
一般人闹到这份儿上了，也就不大好意思再闹了，那老爷子可好，天天坐我门口哭啊，见人就说我卖他残次品，我报警，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警察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折腾了三四天，我也不能不做生意啊，实在是磨不过他，只能是认倒霉，把钱给他退了。
退了钱您猜怎么着？人家还有脸问我核桃能不能送他，这人真是脸皮多厚的都有，就前两天，那人又来过一次，还说要买核桃，让大云直接给撵出去了，所以现在再遇到岁数大了的来买核桃，我真是不太敢卖啊，折腾那一次，实在是怕了。”
“额，这样事儿我还真没遇到过！”李西忠苦笑了一声，他没开过实体店，还真就没遇到过如此极品的买家。
“铁云兄弟，你那八瓣的金刚还有凤眼拿出来我看看呗？”几个人闲聊了没几句，张富强就沉不住气了，催促着张铁云要看金刚和凤眼。
“行啊！媳妇你去把几串儿八瓣大金刚还有那串0。9的凤眼拿出来给张大哥看看！”张铁云倒是挺痛快，答应了一声便叫柳云去找东西，其他人也转悠着看起了张铁云店里的东西。
赵沐阳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水儿呢，那边李智拿着条金刚手串颠颠儿的跑过来了，把手串在赵沐阳眼前晃了晃问道，“阳哥，您帮我看看，这串金刚怎么样？”
“这……”
赵沐阳当时就郁闷了，心说这孩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老板就在边上呢，你问我干吗啊，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开口了，他又不好意思不说，只能看了看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成吧，没什么色差，桩型也可以，肉也不差，应该值得玩吧。”
“您说行那肯定就是行了！”
李智嘿嘿一笑，拿着手串又跑去问张铁云，“张哥，这串金刚多少钱？”
“这个你要是拿的话最少得五百。”张铁云看着李智也是一阵苦笑。( 赵沐阳的文玩人生 http://www.xlawen.org/kan/572/ )
他琢磨了一下冲着孔先生说道，“孔先生，您这珠子应该是真的，密度什么的都对，就是纹路有点儿怪异，感觉像柳又像黄，本来闻闻味就知道了，不过珠子这玩意基本上闻不出来什么味儿了，想要从气味儿上判断只能是烧了，可那太损东西了，所以我就从密度方面算了一下，这个密度符合黄花梨的密度，紫檀柳都是沉水的，不可能这个分量！”
第十章 内藏玄机的珠子
张富强说着将珠子直接递给了孔先生，还没看东西的张铁云微微一皱眉，张富强这种不把其他人当回事儿的做法，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不爽。
孔先生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觉得这个纹路怪，请了几个行家帮忙看看，有说真的，有说不开门的，我自己也摸不准，不过就像你说的，分量方面的确是不大像柳，还有张师傅和赵师傅没看呢，你们再帮我掌掌眼。”
孔先生比张富强会做人很多，他说着的时候已经就将手持递给了斜对面的张铁云，张铁云接过来看了看，他虽然有卖木质佛珠，不过黄花梨的成本太高，他店铺里面也就三两串儿越黄的，海黄的根本没有，对黄花梨，张铁云也是了解个皮毛，他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门道儿来，便将珠子给了身边的赵沐阳。
赵沐阳接过珠子仔细看了看，他感觉张富强这人虽然是张狂了一些，但在他擅长的方面还是有些水准的，鉴别黄花梨物件真假，在不破坏物件本身的前提下，其实也不过就是从棕眼，味道，纹理，泽色，手感还有密度这几方面去判断。
就像张富强说的那样，这串珠子除了纹理方面多少显得稍微有那么点儿怪异死板之外，其他方面均为上乘，一眼看真的面儿很大，也算得上是开门的物件了，并且刚才张富强也通过体积和质量算了一下这串珠子材料的密度，0。911这个密度的确在海黄密度的范围值之间，也不是紫檀柳应该有的密度，单纯通过这些方面来判断的话，的确是黄花梨的面儿大一些，这东西让他看的话，得出的结论和张富强差不离。
就在他想说这东西是珍品的时候，却听见张富强嘿嘿一笑说道，“赵专家，您看出点儿什么门道来没有，别说您看了半天和我这个卖木头的商贩子得出的结论一样啊，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哈欠，这东西……嗯？”赵沐阳打了个哈欠，他想说东西是对的不管谁看结果都一样，可说话的时候因为刚打了哈欠，赵沐阳下意识的揉了揉右眼，就这一下，赵沐阳的眼睛却猛地瞪圆了。
“这怎么会是空心的？”
“赵专家，您该不会是真看出来这串珠子有假了吧？”
赵沐阳心中的质疑和张富强的质疑几乎是同时产生，当然了，两人质疑的东西不一样，张富强是质疑赵沐阳的判断，而赵沐阳则是质疑他手中的那串珠子。
“你别说，我还真就看出点儿不一样来！”
赵沐阳闭上右眼，单用左眼看着手中的珠子，嘴巴张的老大，他已经被眼前的透视效果震撼住了，那些珠子外表没有任何问题，但每一颗珠子中间都有那么一小点儿地方被掏空了，虽然说被掏空的地方不算大，可足以让整串儿珠子的重量降下来了。
“赵专家，你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儿大了！”
赵沐阳说看出不一样来，张富强立刻嘿嘿一笑，神采飞扬的说道，“这珠子要模仿也只能是用紫檀柳的料子了，其他的料子弄不出这么漂亮的鬼脸儿来，你该不会是想说这珠子是紫檀柳的吧？赵专家，这你可得给我们讲讲，让我们这些小白开开眼了！”
张富强这话说得很有几分揶揄讥讽的味道，吃饭到现在，他就一直看赵沐阳不爽，先是喝酒不给他面子，接着鉴定东西的时候和他作对，虽然说那些假货还有那个屁塞都是他自己买的，但他还是觉得就是因为赵沐阳才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有打击赵沐阳的机会，张富强绝对不会放过，一听赵沐阳说东西不对，他连忙就把话递上去了，打算直接将赵沐阳推进死角去，让对方也当众出个丑。
“赵师傅，你觉得这串珠子不对？”赵沐阳说珠子有问题，孔先生也是吃了一惊。
虽然说这珠子看着有些别扭，不过作为这串珠子的拥有者，孔先生自己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质疑罢了，让他看的话，他觉得这东西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也只是想寻求一点心理安慰，外加参与一下图一乐罢了，没想到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还真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要是没有之前揭穿假翡翠和识别屁塞那一段，孔先生也未必能多重视赵沐阳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不过看过了赵沐阳之前表现，孔先生现在可不敢真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很是慎重的看着赵沐阳说道，“赵师傅，你确定这个不是黄花梨？”
“现在说这些东西还过早！”赵沐阳摇摇头，抬起头来看着周围人说道，“诸位谁有那种大开门的黄花梨物件没有，最好是油梨的，有的话能拿出来让我对比一下么？”
“我这还有个海黄油梨的把件行么？”孔先生迟疑了一下问道。
“什么东西无所谓，只要是油梨的就成！”赵沐阳冲着孔先生点了点头。
“那好！”孔先生点了点头，从余斌那拿过另外一个包，翻找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段雕刻着梅花桩的把件递给赵沐阳说道，“赵大师，您看看这个东西！”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赵沐阳接过把件看了看，的确是海黄油梨的物件，纹路什么都对，可以称得上是大开门了，他将把件握在左手中，这回闭上左眼仔细观察那把件，就发现把件泛出的一种红黄相间，又微微有些泛紫的光，这符合海黄油梨的特征。
赵沐阳点点头，将把件放下，再拿起那串珠子，单用右眼一看，这一回就看出问题来了，那串珠子泛出的是一种黄褐色，微微有些发乌的色泽，这个和一些紫檀柳的底色很接近，而有一部分纹理光被遮掩住了，看样子是有人动了手脚遮掩了原来的泽色与纹理。
“这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紫檀柳了！”有了真假黄花梨光晕的对比，这一回赵沐阳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
“紫檀柳？”
张富强怪叫了一声说道，“我说赵专家，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刚才我测量密度难道你没看见么，紫檀柳怎么可能是9。11的密度，你要是觉得信不过我的话，可以自己再测测，这个密度要是紫檀柳的话，那我这十来年和木头打交道真就白打了！
我张富强把话撂这儿，今天你要是能证明这串珠子是紫檀柳，我包里的所有现金都给你不说，立马磕头拜你为师！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众跟大家说你不是什么专家，给大家道个歉，这赌你敢打不！？”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专家！”赵沐阳也不生气，冲着有些激动的张富强呵呵一笑说道，“至于说什么磕头拜师，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和张老板没那么大的缘分。”
他说完，转头看向孔先生说道，“孔先生，这东西的的确确是紫檀柳没有错，您这手持怕是打眼了，希望用它抵的账不是很多！当然了，如果您不信我的话，也可以当黄花梨继续玩儿着，毕竟它和黄花梨的确是挺像的。”
第十一章 下水知真假
“赵师傅，我绝对没有不信你的那个意思！”孔先生摆摆手说道，“不过我也挺好奇，您从什么地方看出这东西是柳的，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讲讲，我们长长见识，以后也避免再在这方面栽跟头。”
“讲我估计是讲不明白，有些东西是要靠眼力和一种感觉的！”
赵沐阳笑着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有透视眼看到了里面的空心吧，不过他这一说，张富强顿时就喊上了，“嘿嘿，赵专家，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既然你说它是假的，那就应该说出它究竟什么地方假，又为什么假，什么都说不出来，你凭什么说这珠子是假的，该不会是你妒忌人家孔先生的东西，故意把真货说成是假货吧？”
“你放屁！”赵沐阳还没说什么的，一旁的张铁云吼了一道，“你当谁都跟你那么龌龊了！阳哥有一串紫油梨对眼的手串品相比这个还要好，用得着妒忌别人么，你少跟那没事儿扯那些没用的！”
“是我扯没用的还是他在那扯？”张富强被张铁云骂了一句顿时也咋呼上了，“既然说人家东西是假的总得拿出些证据来吧，我这话说的有什么错么？就他有比这还好的紫油梨手串，来来来，赶紧拿出来让我们欣赏一下！”
“你……”
“大云你别说了！”赵沐阳拽了一把还打算和张富强理论的张铁云，冲着张富强笑了笑说道，“油梨手串我以前还真有一串，不过前天刚送人了，现在没有了！”
“送人了？”张富强哈哈大笑道，“品相比这个好的男款紫油梨手串怕是少说得两三万吧？就这么直接送人了，赵专家你还真是出手阔绰啊，啧啧，我都不一定舍得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出去，看样子你这家底比我还厚呢！”
“有些东西和有钱没钱真没多大关系！”赵沐阳笑着摇摇头，他和张富强这种人道不同，自然是不可能说到一处去的，他没再和张富强多浪费唇舌，而是转头对孔先生说道，“孔先生，您要是想证明这串儿珠子不是海黄的话，我的确是有办法，不过我的办法可能会对珠子有一定的损伤，不知道您……”
“你是说要用火烧？”孔先生接过了话问道。
“倒没那个必要！”赵沐阳摇摇头笑道，“火烧虽然也能证明，不过对珠子的损伤实在是太大了，我的意思是说想证明的话，珠子得沾水。”
“沾水？”孔先生愣了下，随即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了，如果这珠子是假的，就算是烧了也是应该的，在我看来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当真的用，赵师傅想怎么做您尽管动手就是了！”
“其实假的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至少会提醒我们在以后的路上少走弯路！既然孔先生同意了，那我就动手了！”赵沐阳微笑着对孔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对一旁还瞪着张富强的张铁云说道，“大云，你去找服务生借个干净的盆，然后去接大半盆清水。”
“好！”张铁云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刚拽开包间的门，又转过头说道，“阳哥，要什么样的盆啊，洗脸盆还是洗菜的不锈钢盘？”
“无所谓的！”赵沐阳笑着摇摇头说道，“只要是干净盆就成，别都是油，再弄珠子上。”
“知道了！”张铁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包间，不大会儿工夫，他就端着个比脸盆稍微小一些的不锈钢盆回来了，进了门就问到，“阳哥，这盆放哪儿？”
“你就放桌子上了，方便大家都看看！”赵沐阳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张铁云将装着水的不锈钢盆放到了桌子上，赵沐阳随即将五彩绳上系着的绳扣解开，撸下一颗珠子，直接放到了水盆里面。
赵沐阳把珠子放进水盆里面，周围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聚精会神的看向盆里面，想看看赵沐阳究竟在干什么。
只见赵沐阳将珠子没入水中，让珠子一边孔朝上，用手中轻轻弹另外一边，震动之下，一连串的气泡就从小孔中冒了出来。
“这是……！”于山看到那些气泡，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其他人不明就里的看着于山，孔先生满脸疑问的问道，“老于，这有什么问题么？”
“气泡太多了！”于山十分肯定的说道。孔先生还想问什么，他却摆摆手说道，“你继续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水盆里面的珠子已经不再冒泡了，赵沐阳用拇指食指捏住了珠子两端的孔道，小心翼翼的将珠子从水里拿了出来，并抽出几张餐巾纸，一点儿一点儿将珠子外表的水，和他手上的水全都擦干净了，随后，他挪了几步，在桌子上找了块干净地儿，松开手，不停的晃动珠子，珠子里面的水便被甩了出来。
“这……这……”赵沐阳把孔里面的水甩出来，大家也感觉不大对劲儿了，这珠子打的是两毫米的孔道，单纯一个孔道，里面不可能存这么多水。
“这珠子心儿应该是空的！”再甩不出水了，赵沐阳笑着边擦珠子边说道，“黄花梨的油性足，但毕竟是木头，接触水还是会多少吸收一些的，所以一个正常两毫米孔道里面积水应该不会超过两滴水，可大家再看看我甩出来的这些水，明显不止两滴吧？大家都是明白人，这里面的猫腻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孔先生，珠子我还给您了。”
赵沐阳说罢，笑着将珠子还给了孔先生，孔先生接过珠子看了看，随即从包里拿出把刀来，几下将珠子从中间劈成了两瓣，而珠子被劈开的一瞬间，大家也都看到了里面缺失的一部分，孔先生拿着半个木头珠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木头味儿，他这才信服的冲着赵沐阳点头笑道，“赵师傅果然独具慧眼啊，这东西只有些木头味儿，看样子的确是紫檀柳的，不过赵师傅，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这珠子有问题的？”
“看纹路呗！”赵沐阳笑了笑说道，“紫檀柳的纹路虽然和黄花梨像，但不及黄花梨纹路自然丰富，而这个珠子的纹路也算得上是比较丰富了，想要做出这样的效果，补纹路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我虽然不知道制作这串假珠子的人用的是什么手段补出这么惟妙惟肖的纹路，但是和黄花梨的自然纹路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人为的东西和天然的相比总是有些差异的，所以大家看着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想这也就是这东西给人的第一感觉比较开门，但越仔细看就越别扭的原因吧。
孔先生，您如果想鉴别这一点的话，回去之后可以将外面一层都磨掉，给这珠子瘦身个两三毫米，然后再抛光，我想很多东西就一目了然了，我就是感觉这珠子纹路不自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生长的黄花梨的纹路，可这东西的密度却是对的，我冷不防想到了前不久在朋友家看到了镂空牙球，才有了这样大胆的推测，破坏了孔先生的珠子，还请孔先生不要怪罪。”
第十二章 服气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孔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正相反，赵师傅，我还是应该谢谢您才对啊，要不是您看破了这其中的猫腻，及时提醒，我还拿着这玩意儿当宝贝珍藏呢，只怕要闹出更大的笑话来了，赵师傅，今天这事儿真是多谢您了，您这眼力真是没的说了，我孔远升这大半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不过您这眼力我算是服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赵沐阳说道，“赵师傅，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收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打电话找我就是！”
“孔先生您客气了！”赵沐阳笑着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动容，那名片上写的居然是名翠集团的董事长。
名翠珠宝是l省相当有名的一个老字号珠宝行，这个百年老店虽然在全国知名度并不算很高，但在l省省内根扎的却是相当深，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名翠珠宝分店，坡阳这边已经有两家名翠珠宝店了，其中有一家就开在坡阳步行街，距离张铁云的店走路都用不上十分钟，他真没想到这次跟着一起来玩儿的孔先生，居然就是名翠珠宝的董事长孔远升。
玩物本无价，人心有高低。
从人心的这个角度，孔远升毫无疑问是高尚的。
他是名翠集团的董事长，同样也是商家，大部分商家在发现自己打了眼，某件商品有瑕疵或者是上了假货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如何将损失最小化，说白了也就是如何将手中有问题的货弄出去，将风险转嫁到买家手中，而孔远升却将珠子直接在自己手中销毁，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商家能有的，至少在赵沐阳眼中，这样的商家还是值得尊重的。
珠子是假的，众人纷纷赞叹赵沐阳眼光毒辣，但那位大木材商张富强顿时就瘪茄子了。
开珠子之前，他可是没少大放厥词，还撂出话来，要是赵沐阳能够鉴定珠子是紫檀柳的，他就磕头拜师，如今珠子果真是紫檀柳的，张富强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色不说，低着脑袋都不敢看其他人了，他四十多岁的人了，在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行磕头大礼，这种事儿真要是做了，张富强感觉自己真就没法混了，他无比期待大家将这件事儿忘了，只可惜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哎！我说！张总！你刚才不是说这珠子是紫檀柳的，你不但掏空钱包，还要磕头拜师么，现在珠子都已经证实是紫檀柳的了，你这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了，张总，你可是大生意人啊，咱做生意的，最讲一个信字，这一点我想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吧？您这不声不响的，看样子是不打算守信，履行之前的承诺了？”赵沐阳性子随和，没打算和张富强计较，可张铁云却是个直性子，大家刚落座，他直接冲着张富强就开炮了。
“我……我给，我给钱！”张富强如便秘一般无比尴尬的站起身，走到赵沐阳身边讪讪一笑，打开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金都掏了出来递给赵沐阳说道，“赵专家，你这眼力我张富强真是服了，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了，这……这里是两万多块钱，您拿着，我愿赌服输！”
“张老板您这是做什么！”赵沐阳笑着站起身，将张富强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说道，“大云和您开玩笑呢，您别当真，这钱我可不能要您的，再说了之前您说打赌，我也没应承下来不是？您真没必要这么认真，大家在一起聚会就是图一乐呵，您要是这样就没意思了！”
“赵专家，我……我……”张富强苦着脸，说了好几个我字，也没有下文，赵沐阳笑着将他手中的钱又塞回他包里，把包还给张富强说道，“张老板，咱们玩儿这些玩意儿，讲究的其实不就是一个心气儿么，玩这个的目的就是让您心放宽放平和，有一个好的心情，要是因为玩儿这个反倒让您静不下心来，平添了许多烦恼，那您这文玩不就不如不玩儿了么？
我说孔先生这东西是柳，只是不想让他上当而已，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和您较劲的意思，您把钱收好，咱们还是玩儿友，心平气和的玩儿多好，又何必让钱这东西伤了大家的感情呢，您说是吧？”
“赵专家，您……您这心态我张富强佩服佩服啊！”张富强老脸通红，使劲儿冲着赵沐阳抱了抱拳，接着掏出一张名片和另外一张紫红色的小卡片，恭恭敬敬的递给赵沐阳说道，“赵专家，我算是看出来了，您才是真正的专家，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您这气度，您这心态，您这眼力，我张富强都服气！
这是我张富强的名片，另外一张是我们张氏红木专卖店的贵宾卡，这卡您一定收下，如果您在红木家具，摆件这些东西方面有什么需求的话，到我们店去，凭借这张卡，不管看上什么物件都是八折优惠，并且这个折扣可以和其他促销活动的折扣叠加，对了，您去的时候通知我一下，要是您看中的东西，再给您减两折，把东西卖给您，我张富强就算是赔钱也高兴，您这朋友，我交定了！”
“那我就谢谢张老板了！”赵沐阳微笑着接过张富强手中的名片和贵宾卡揣好，张富强感激的再次点头抱拳，这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没人需要鉴定东西，大家便开始问价这一环节，所谓问价，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互相分享捡漏的快感，比如说星月菩提，正月顺百一百零八颗裸珠的价格基本上也就是二三百块钱的事儿，一百来块钱买下来，那就算是捡漏了，这个过程就可以和大家分享，让周围的朋友也感受一下你捡漏的快感，不过等这帮人把东西拿出来之后，赵沐阳才十分郁闷的发现，这个问价的环节绕来绕去又绕回之前鉴定环节去了。
第十三章 捡漏还是吃药
所谓捡漏，其实说白了就是以便宜价买入贵东西，但整个捡漏过程成立首先要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买入的东西必须是真的才行。
由于赵沐阳之前有着极为抢眼的表现，能力方面得到了在座诸位的一致认可，因此这辨别真假的任务就交给了擅长杂项的赵专家，可等大家把东西拿出来之后，赵沐阳却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卢小姐……”
“谁是小姐啊，叫的真难听，赵专家你叫我萍萍就好了！”
“额……萍萍，你这根本就不是琥珀！”
“不是琥珀？赵专家你说我买的这是假货？不能啊！这里面还有虫呢，你看看，还不少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也不能算是假的吧，只是这东西的年份不够，称不上是琥珀，琥珀的形成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树脂，柯巴脂，琥珀，柯巴脂的特点就是虫一般比较多，不过石化程度低，比较脆，并且还会退化，出现很多细纹。
琥珀虽然也有这种变化，不过这一变化过程比柯巴脂要慢很多的，所以价钱方面柯巴脂肯定是要比琥珀便宜的，你花那个价钱买块柯巴脂实在是算不得捡漏儿，小李对这方面也有研究，你要是感觉我一个人说的不保准的话，可以再问问小李。”
“来来来，赵专家您给我看看这条凤眼，我花了五千买的，零点八零点九的尺寸，这算是捡漏了不？”
“张老板，这凤眼菩提的确是小的比大的贵，不是有句顺口溜叫小凤眼大牙头椰壳想猛就得厚么，说的就是这凤眼菩提小的比大的贵，凤眼小的大多不太成熟，想要找到那种又小又成熟的籽儿很难，所以相比之下就贵些，零点八零点九这个尺寸五千买来的确算是捡漏了，可前提是您买的是真凤眼才行啊！”
“啊？赵专家，您说我买的这不是凤眼？这不对啊，您看这上面不也有眼么？怎么会不是凤眼呢？”
“肯定不是凤眼了，您买的这东西叫酸枣核，撑死几十块钱一条的玩意儿，大云！来来来，把你手上的那条凤眼给我用用……张老板，这个才是真正的凤眼，您看这表面还有眼睛，和您买的那个一样么？您这药可吃大了，哪儿买的还是赶紧退了去吧。”
“我艹！真不一样啊！妈的那孙子骗我，完了完了，赵专家，您再帮我看看，这条八瓣大金刚也是在他们家买的，您瞧瞧这东西对不对！”
“这东西也不对啊，张老板，这个东西叫落地红，有说是印尼产的，还有说是嫁接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不大清楚，但肯定不是正了八景的尼泊尔大金刚，这个头您应该也没少花钱吧？”
“二百六一颗啊！”
“您还是赶紧把它退了去吧，这东西上手就发污，很难盘出漂亮的颜色，二百六一颗能买相当不错的大金刚了！”
“妈的！那个混蛋玩意儿，完了完了，我还跟几个哥们儿吹呢，说是买了便宜货了，这他娘的都是假的，丢人可丢大了，赵专家，您帮人帮到底啊，给我介绍个靠谱儿的卖家吧，多花点儿钱，我也得弄到真货啊，不然我这老脸可就完蛋了！”
“张老板，您别着急，大云那就有您要的东西，价钱方面肯定公道，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去找他问问……”
“阳哥阳哥，你看看我这松石怎么样？”
“你这是白松石染色的吧？希望你买的不算太贵。”
“啊？我靠！现在这东西还有法买么！阳哥，那你再看看我这大猫骨手串怎么样？”
“这是什么大猫骨啊，这不就是牛骨么，真的虎骨分量比这要重得多好吧！”
“赵专家，骨头您也能看啊？你等等啊，我车上有新买的一个虎爪，您帮我看看！”
“我晕了，张老板，您这是进了假货专卖店了还是怎么着？除了那屁塞之外，这怎么没一个真的！”
“赵专家您别提那屁塞了成么，咱还是说说这爪子吧，这爪子可是我花了不少钱买的，怎么就成了假的了呢。”
“张老板，您下次买东西我劝您还是带个懂行的一起去吧，这是什么虎骨啊，就是牦牛小腿骨啊，您这个的爪子应该是树脂做的吧。
用骨胶黏上去，再逼真一些的也有用角磨机把牛蹄子打磨出这个形状的，最后用牦牛腿腕子处的羊拐，就是后腿关节处的骨头，也叫嘎喇哈，将爪子尖撑起来，一个假爪子的骨架就完成了，最后再黏上染色的假毛，就成您买的这玩意儿了，这东西都被曝光过不止一次了，您平常就一点儿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儿么？”
“我这……我这整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哪里会注意这些啊！不过赵专家，这真是太感谢您了，这是一朋友托我买的，说是要给家里人治病的，麻痹的，用假骨头再给人治出个好歹来，我这罪过可就大了，赵专家，这虎骨您知道哪有卖真货的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您要是想做药用的话，建议您还是去正规的大药店问问，在外面买是要碰运气的，谁也不敢说保真。”
……
几个人轮番上阵，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外掏假货，仿佛是专门为了印证什么叫做便宜没好货，有的虽然花钱买了假货，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表面上还像那么回事儿，可有些东西假的让赵沐阳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像那位张老板，在他身上，赵沐阳就了解到了什么叫做钱多人傻，当然了傻的不止张富强一个，从一帮人频繁往外掏所谓“捡漏”买到的假货，就可以看出什么叫做买的没有卖的精。
不过像张富强这样敢下手，动不动就被药五位数的还真不多见，纯塑料的星月药片他都敢花三十张毛爷爷拿下，在张富强身上，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种土豪精神，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本来问价这一环节完了之后还有最后一个换的环节，不过在被赵沐阳用打假大棒拍死一大批假货之后，这帮人也没那个心情换物件了，张富强想着他那金刚串儿和凤眼串儿，便提议去张铁云店里坐坐，张铁云结了账，一行人开车直奔步行街西街口古玩街。
第十四章 古玩街小店
坡阳步行街边上的这条古玩街，被很多老坡阳人都称之为杂货街，其精髓就在于一个杂字。
本来，这条已经被划为坡阳文化遗址的平房老街的确是以卖古玩字画为主，可渐渐的，什么珠宝，玉石，邮票，核桃，手串……各种各样多少有些收藏价值的东西全都杀了进来，再后来，甚至卖木头，卖翡翠原石的也在古玩街上开辟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张铁云的店在古玩街南边，小屋也就十五六平的样子，没有院子，门外不到五米远的位置有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树，配上红砖青瓦，倒是很有几分古风古气的味道。
这地方原来是卖古书字画的，不过最近两天市场不太景气，两年前张铁云花了三十万盘下了这个小屋子，开始经营佛珠和核桃，小两口一个负责销售，一个负责进货，每年倒也能有一二十万的收入，虽然说算不得什么富贵，倒也不用愁吃穿。
“阿姨，我这东西又跑不了，我说给您留着就一定给您留着，您还是明天和您爱人一起来吧，您说您花这么多钱，买去了，您爱人再不喜欢，那不是白花钱了么。
您听我的，还是回去找您爱人一起来吧，您就算是想给他一个惊喜，那也得他本人满意，您说是吧？核桃种类这么多，保不齐他不喜欢狮子头喜欢官帽呢，所以您还是和您爱人一起过来挑吧，我保证您挑的这一对儿一定给您留着还不成么？”
“那，那我明天带我家那老头子一起过来，你可一定给我留着啊！”
“放心吧，是您的肯定跑不了的！阿姨您慢走啊，您慢点儿，小心门槛儿。”
张铁云的媳妇名字里也有个云字，叫柳云，和张铁云是中学同学，个子不高，略微有些发胖，不过脸盘倒是很清秀，一说话就带着笑，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几个人来的时候，柳云正把一个打算买核桃的老大娘送出了门，张富强直接带着人进了屋，等送走了老太太，柳云回来，和这一帮吧友们打了招呼。
闲聊了几句，李西忠就笑着问道，“我说弟妹，刚才那老太太是打算买核桃吧？我看他有要买那个意思啊，你怎么还让她明天来，这过一天，人家万一改主意了，那这生意不就泡汤了么？怎么着，老太太给的价太低？”
“这不是价高低的问题啊！”
柳云苦笑了一声说道，“李大哥你不知道，现在遇到上岁数的我根本就不敢卖啊。”
“不敢卖？”
李西忠讶异的眨眨眼，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个不敢卖法，弟妹你细说说？”
“李大哥，您是在网上做生意，遇到胡搅蛮缠的大可不搭理他，走淘宝的话还有个说理的地儿，可我这是实体店，真遇到上年岁又不讲理的主儿，真是有理都没地儿说去。”
柳云叹了口气说道，“前一阵子我就遇到一个，是一老大爷，来我这想入对儿核桃，挑来挑去相中了一对儿43的蟠龙纹，我看都那么大岁数了，也没要幌价，要一千二。”
“没毛病的？”李西忠插了句问道。
“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尺寸都已经锁死了。”
“那不贵啊！”李西忠叹了口气说道，“就说最近这核桃走下坡路了，43品相好的一千二也不贵啊！”
“是不贵，可人家不那么想啊！”
柳云叹气道，“老爷子软磨硬泡跟我磨了一个多小时的嘴皮子，我实在是磨不过他，也看他那么大岁数了，又给他让了一百，一千一，基本上就是本钱走的，可没过两天，那老爷子又回来了，把核桃拿回来要我退他一千一，我一看那核桃就傻眼了。
外面上了一层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豆油还是色拉油，一个尖儿摔没了，另外一个边儿摔掉一大块，您说这怎么给他退啊。
我说没法退，第一天好说歹说把老头送走了，第二天老头带了个四十来岁的过来，说是他儿子，说话挺横的，让我把核桃退了，不然的话就这个那个的，我一看这架势不对，赶紧把大云找回来了。
大云把那人好个骂，那人看来横的不行，又说要报警，说我们这是诈骗，大云让他随便告，他真把警察找来了，可警察来了也没用啊，我这都存着底子呢，照片账本都有的，他把东西这又是上油又是摔的，警察也没辙，来了解了一下情况人家走了。
一般人闹到这份儿上了，也就不大好意思再闹了，那老爷子可好，天天坐我门口哭啊，见人就说我卖他残次品，我报警，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警察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折腾了三四天，我也不能不做生意啊，实在是磨不过他，只能是认倒霉，把钱给他退了。
退了钱您猜怎么着？人家还有脸问我核桃能不能送他，这人真是脸皮多厚的都有，就前两天，那人又来过一次，还说要买核桃，让大云直接给撵出去了，所以现在再遇到岁数大了的来买核桃，我真是不太敢卖啊，折腾那一次，实在是怕了。”
“额，这样事儿我还真没遇到过！”李西忠苦笑了一声，他没开过实体店，还真就没遇到过如此极品的买家。
“铁云兄弟，你那八瓣的金刚还有凤眼拿出来我看看呗？”几个人闲聊了没几句，张富强就沉不住气了，催促着张铁云要看金刚和凤眼。
“行啊！媳妇你去把几串儿八瓣大金刚还有那串0。9的凤眼拿出来给张大哥看看！”张铁云倒是挺痛快，答应了一声便叫柳云去找东西，其他人也转悠着看起了张铁云店里的东西。
赵沐阳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水儿呢，那边李智拿着条金刚手串颠颠儿的跑过来了，把手串在赵沐阳眼前晃了晃问道，“阳哥，您帮我看看，这串金刚怎么样？”
“这……”
赵沐阳当时就郁闷了，心说这孩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老板就在边上呢，你问我干吗啊，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开口了，他又不好意思不说，只能看了看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成吧，没什么色差，桩型也可以，肉也不差，应该值得玩吧。”
“您说行那肯定就是行了！”
李智嘿嘿一笑，拿着手串又跑去问张铁云，“张哥，这串金刚多少钱？”
“这个你要是拿的话最少得五百。”张铁云看着李智也是一阵苦笑。( 赵沐阳的文玩人生 http://www.xlawen.org/kan/5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