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第 21 部分阅读

第 21 部分阅读

    “这个疯子纯属在拿士兵的生命当儿戏!他根本不管士兵的死活!他应该……”

    “赫夫曼将军,请您冷静点!”

    “您让我怎么能冷静得了?我的儿子就在该死的斯大林格勒,您让我怎么冷静?”

    “赫夫曼将军,请您冷静点儿,也许不像您想的那么糟。保卢斯将军不会愚蠢到按照希特勒的命令,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斯普林特忽然压低了声音,“赫夫曼将军,据绝密消息透露,保卢斯于1943年2月2日下午,已经向苏军投降了……”

    赫夫曼惊愕地愣住了,半天没有语,心里那份愤怒的焦急渐渐地化做一丝安慰,既然保卢斯已经宣布投降,瓦尔加也许就不会死了。上帝会保佑我的瓦尔加活下来的,就像在莫斯科那场大雪战一样……

    可是,随着胡里昂的到来,赫夫曼心存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

    “阁下,您的电报……”

    赫夫曼从胡里昂的脸上一下子看出了死亡的阴影,毫无疑问,那是瓦尔加的!

    来电只写了一句话:“尊敬的赫夫曼将军,您的爱子瓦尔加已为帝国在前线阵亡,特告。”

    “已为帝国在前线阵亡……已为帝国在前线阵亡……”瞬间,赫夫曼脑袋里一片空荡,惟独回响着天崩地裂般的声音。他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官兵的尸体,他们横躺竖卧地惨死在冰天雪地里,其中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就是他的瓦尔加……

    “瓦尔加,我亲爱的孩子——”赫夫曼心里绝望地呼喊着,把手中的电报撕得粉碎,狠狠地摔到地上。

    “阁下,您没事吧?”胡里昂看到将军脸色苍白,眼睛却红得滴血,很是吓人。

    赫夫曼没有回答,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胡里昂离开,他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1。死亡之吻(1)

    金铃满脸泪水地走进了赫夫曼的办公室。***几分钟前,她又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今天早晨,金铃早早地跑到布鲁塞尔来通知达丽亚娜和西蒙的助手谢里夫,让他们马上转移。可是,刚到花店门前,她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两个德国兵押着达丽亚娜和谢里夫正从花店里走了出来,达丽亚娜拼命往屋里挣着,显然是想取下挂在窗子上的花篮,但是,却被士兵一枪打死在门口的台阶上……

    金铃只好哭泣着跑来找赫夫曼,求他派人把花篮取下来,否则,那些来取报刊的同志就要落到魔鬼手里了,但她不知道赫夫曼肯不肯帮忙?

    “我的朋友被打死了……”金铃完全沉浸在自身的痛苦中,并没有注意到赫夫曼的脸色。

    “别难过,人死如灯灭。”赫夫曼却毫无表地说了一句中国的谚语

    金铃立刻瞪圆了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惊讶地盯着赫夫曼,觉得这人太没有人性了,如果是你的亲人死了,你也会说出这种毫无人性的屁话吗?

    这时,却听赫夫曼又说了一句:“金铃,我现在和你一样,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怎么,您的儿子……”金铃这才现赫夫曼的脸色很难看,一下子想到了他的儿子。

    赫夫曼没有回答,而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胡里昂在一旁替赫夫曼回答一句,“瓦尔加刚刚在前线牺牲了。”

    “上帝……”金铃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所以,我和你一样,没有一个亲人了。”赫夫曼木然地说道。

    金铃望着赫夫曼,忽然现他的两鬓全白了,眼角也有了深深的皱纹,脸上充满了人生末路的苍桑状……一时,她对他的嗔怨消失了,一股深深的同又涌上心来。

    “赫夫曼将军,您不要那么说,就像您曾经对说过的一样,我就是您的亲人,无论您走到哪里,我都是您的亲人……”金铃满眼泪水,就像当初赫夫曼安慰她那样安慰着这位将军。

    “谢谢你,金铃……”赫夫曼苦涩地笑了笑。

    “对不起,赫夫曼将军,我不知您儿子生了不幸,我不该跑来再给您添烦恼……”“不,已经无所谓了。告诉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从得知儿子阵亡那一刻起,赫夫曼心里忽然隐约生了一种变化,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一时,他还理不出究竟在渴望什么,但一见到金铃,他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渴望帮助她——以及她的那些朋友!

    此刻,他完全清醒地意识到了这点。

    但金铃却犹豫了,赫夫曼刚刚得知儿子阵亡的噩耗,实在不忍心再张口麻烦他了。

    “说吧,没关系。”

    “我的一只花篮……忘在花店的窗子里了。”金铃嗫嚅道。

    赫夫曼没有多问,命令胡里昂立刻派人去花店把花篮取下来,回头又问金铃:“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阁下,您真的要我说吗?”金铃惊惑地问道。

    “是的。”赫夫曼点点头。

    金铃已经看出了赫夫曼内心的变化,于是,就压低了声音,大胆地说:“赫夫曼将军,如果您真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说了请您不要介意。我希望您能站在比利时人民一边,帮我们打败安德鲁那帮法西斯分子!据讲,目前监狱里关押着许多等待处死的反战人员,我希望您能救救他们!”她的声音不高,却铿镪有力。

    赫夫曼没有表态,而是平静地望着金铃,问道:“这又是谁求你帮忙吗?”

    “不,没有任何人求我!赫夫曼将军,如果您能这样做,我相信比利时人民会很感谢您的。”

    “不,我是一个罪人,我只不过在向上帝赎罪罢了。”赫夫曼痛苦地说。

    “请您不要这么说,赫夫曼将军。有朝一日,我会向世界公布这一切的!”金铃真诚地说。

    “你向世界公布那天,将是我彻底毁灭的日子!”

    “为什么?”金铃不解。

    “不要忘了,我是德国将军!”

    啊,金铃竟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给忘了。她只觉得应该让比利时人民了解这位德国将军为比利时所做的一切,却忘了赫夫曼这样做,恰恰是对德国的背叛,是对日耳曼民族的背叛……

    2。死亡之吻(2)

    “对不起,”金铃歉意地说,“我没想到这些……”

    “没什么。”

    两人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赫夫曼当天就坐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

    这天傍晚,天地昏暗,昏鸦聒噪。

    小镇上的人们用鲜花和悲痛,隆重地送走了矿工的儿子……

    然而,就在送走西蒙的这天深夜,盖世太保官员正在为击毙“里伯河特”而沾沾自喜,却又收到了令他们大为恼火的电波。电文上这样写道:“按着上级部署,下一个进攻目标将是盖世太保头子安德鲁!我们要用他的脑袋来祭奠那些牺牲的战友,尤其要祭奠刚刚牺牲的西蒙先生!我们要像对待洛霍一样,把他们一个个地全部送进地狱!”落款却是:“永远无法找到的里伯河特!”

    这天晚间,金铃和拉丽特在郊外的枯井里,找到了西蒙藏在那里的电台,拉丽特就在枯井里,当即出了这份令安德鲁气得疯的电报。拉丽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安德鲁知道,他们永远消灭不了我们的电台,永远也找不到里伯河特!我们是杀不绝的!”

    “对,我们是杀不绝的!剩一下人了也要战斗下去!”金铃愤愤地说。

    两个女人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却抱到一起失声痛哭。她们知道,游击队的三位领导都不在了,现在,只能由她们两个女人来挑起这支地下抵抗组织领导的重任了。

    两人都誓:“不管怎样,我们都一定要战斗下去,直到打垮德国法西斯为止!”

    安德鲁看完电报,气得头上的几根黄毛都竖起来了。他跟“里伯河特”较量快三年了,本以为干掉西蒙,抓起维克多和兰伯,一切都该结束了,没想到事隔一天,这该死的电波又出现了,而且,明目张胆地冲着他安德鲁来了,简直把他气疯了。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滋味,可他又不甘心失败,失败不是日耳曼军人的个性,更不是盖世太保官员的作风,他决心一定要跟该死的“里伯河特”拼个你死我活!

    安德鲁划着火柴点燃了电报,看着它化为灰烬,自自语地说:“洛霍上尉,对不起,我只能向你的在天之灵道歉了,请原谅……米希尔,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讲!”“是的,长官……”

    “米希尔上尉,这回你领教到抵抗分子的厉害了吧?”安德鲁用一种无可奈何、却又咬牙切齿的口吻说,“他们跟我们誓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没有退路,必须对抵抗分子实施暴政,绝不能仁慈!绝不能让比利时也生海德里希长官被炸死的事件!”

    “是,长官!”米希尔眼里放出了比洛霍更加狠毒的凶光。

    赫夫曼赶到柏林斯普林特将军乡间别墅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您匆匆跑来,是来递交辞职书吗?”一直在等赫夫曼的斯普林特开口问道。

    “不,恰恰相反!”

    斯普林特微微一怔,“怎么,您决定……”

    “还是去书房谈吧!”赫夫曼说。

    两人急忙走进书房。

    “考虑好了?”斯普林特盯着赫夫曼因缺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急切地问道。

    赫夫曼一直是反希特勒阵营里一个极待争取的人物,因为他掌管着法国比部和比利时两个国家的军政大权,手里握有一定的兵权,所以,斯普林特将军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加盟。

    “您说得对,这是把德意志从毁灭中拯救出来的惟一出路!”赫夫曼说。

    听到这句话,斯普林特立刻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赫夫曼的大手,说:“我一直在等待着你这句话,要不要喝点什么祝贺一下?”

    “不,我想听听详细况!”赫夫曼说。

    “坐下谈。”

    斯普林特告诉赫夫曼,贝克、哈塞尔、奥尔布里希特、特莱斯科夫等许多陆军高级将领、及前陆军元帅、总长,都参加了反希特勒的秘密组织。他们还派人秘密地做过被围困在斯大林格勒的保卢斯将军和北非战场上的隆美尔将军的工作,但没有做通。秘密组织曾几次试图干掉希特勒,都阴差阳错地没能成功。目前,最有希望的人物是一个叫克劳斯。冯。斯陶芬伯格的年轻军官。这位出身于德国著名世家的职业军官机智果敢,信念坚决,有胆识,有魄力,是反希特阵营里最有希望的人物。

    3。死亡之吻(3)

    斯普林特提到的这位斯陶芬伯格先生,后来果然成了反希特勒组织的核心人物。他在一次战役中被炸瞎了左眼和右手、几乎丧失性命,但却丝毫没能改变他一心想除掉希特勒的决心。后来,他被任命为陆军办公厅主任弗雷德里希。奥尔布里希特将军的参谋,1944年震惊世界的“7。20”暗杀希特勒事件,就是斯陶芬伯格一手制造的。

    听完斯普林特的讲述,赫夫曼半天没语,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竟然有这么多陆军将领参加了谋杀希特勒的秘密组织?

    “我告诉您一个数字你就明白了。”斯普林特说,“自从莫斯科战场失败之后,共有35名军师指挥官被撤职;帝国一共有17名陆军元帅,10名被遣送回乡;36名陆军上将,18名被遣送回乡。这些被撤职的将军、指挥官们,能不仇恨那个疯子吗?能看不出德意志正面临崩溃的危险吗?”

    “是的,隆美尔将军也曾对我流露过不满绪。”赫夫曼说。

    “您能否做做隆美尔的工作?如果能把他争取进来就太好了,他手里还掌握着一个军团!”斯普林特知道隆美尔跟赫夫曼的私交不错。

    “我试试看。下一步准备怎么行动?”

    “他们正在筹划对希特勒下手的方案……”

    “需要我做些什么?”“他们一旦开始行动就会通知您的!”

    “好吧,我等待您的消息。”

    后来,两人又谈到斯大林格勒的战况。斯普林特告诉赫夫曼,保卢斯率领所剩下的9万名官兵全部投降,但希特勒却向全国宣布,保卢斯元帅忠实地执行了元的命令,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命令全国致哀四天,电台还播放了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以示对第六集团军全体将士的哀悼。

    “这个混蛋还在搞这种瞒天过海的欺骗!”赫夫曼愤怒地骂道。

    “斯大林格勒共战死了十几万官兵……”斯普林特说。

    “那里面就有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也一样……”

    一提到儿子,两位人到中年的将军都沉默了。他们默默地望着对方两鬓苍苍的华,以及眼角过深的鱼尾纹,心里都感到一种难的悲哀与苍凉。

    “斯普林特将军,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赫夫曼沉郁地说道。

    “请讲。”

    赫夫曼点着了一支香烟,然后才开口:“目前,比利时监狱里关押着大批抵抗分子,按希姆莱将军的旨意,要把他们全部处死。我想请您以柏林奇缺劳动力为由,下令把这些人全部押到柏林。”

    “都是反战分子吗?”斯普林特问道。

    赫夫曼未置可否地点点头。

    “赫夫曼将军,”斯普林特忧郁的眼睛立刻冷下来,“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所以反对元,是为了拯救德意志,但绝不会做反战分子的同盟者,我们绝不能干出挖掘德意志坟墓的事!”

    “可我们别无选择。”赫夫曼一针见血地说,“目前只有两条路,要嘛继续为魔鬼助虐;要嘛与反抗力量为友,联合起来对付那个以疯子为的法西斯集团,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不!我绝不能背叛德意志!”斯普林特厉声道。

    刚才还是亲切交谈的一对密友,瞬间却突然剑拔弩张、唇枪舌剑地争论起来,大有一种化友为敌的架势。在反抗纳粹方面,赫夫曼的思维要比斯普林特开阔得多,他已经不单单局限在反对希特勒这一件事上,而是看清了整个战争形势,已经认清了纳粹德国所干的一切了。

    “可您已经在背叛了!”赫夫曼毫不客气地将对方一军。

    “不!我背叛的是元一个人,而不是整个德意志!”

    “可您知道,元并非是孤立一人!他背后有一个曾经包括你、我在内的庞大的狂热支持者,如果不是这些支持者在帮他疯狂地助虐,帮他实施着残暴的侵略计划,他一个人纵使有凯撒大帝,有拿破仑,有宙斯的本领,也不会把德意志推到今天这种绝境的!您应该记得我们都是参与者!”赫夫曼说出了这番在心里沉积许久、而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

    4。死亡之吻(4)

    但是,赫夫曼雄辩的辞却没能说服了好友。***

    “是的,您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我们先必须忠于德意志,忠于日耳曼,而不是任何其他国家和民族,更不是我们的敌人!”

    “那么说,您仍然赞成他们的残酷杀戮了?”赫夫曼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不,我从来就不赞成!我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讨厌杀戮就像讨厌瘟疫一样!”

    “可您看着无辜的生命被杀害而不救他们一命,这难道不是违背《圣经》的教诲,更是对主的背叛吗?”

    一时,斯普林特哑口无,只是征征地盯着赫夫曼那张倔犟得近乎冷酷的脸……

    “对不起,斯普林特将军,人各有志。我不勉强您,就像当初您不勉强我一样。再见!”赫夫曼起身欲走,但却被斯普林特叫住了。

    “请等一下!”

    赫夫曼迟疑地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事吗?”

    斯普林特走过来,盯着老朋友那副宽宽的额头,沉郁地说:“也许您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赫夫曼就像进门时斯普林特握住他的手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许久没有松开。

    这样,两位纳粹将军经过漫长的人性与兽性的思想大搏斗,终于扶苏了人性,开始背叛纳粹德国那套灭绝人性的作法了。他们是纳粹高级将领中绝少醒悟的将军,尽管有许多陆军将领参加了反希特勒组织,却很少有人像赫夫曼那样同和拯救反战人士的。

    这天深夜,风雨交加,大地震颤。闪电像一条条银蛇,疯狂地撕扯着黑暗的苍穹。

    在游击队的破草屋里,屋顶颤抖,烛光摇曳,一群胡子拉茬的汉子们痛苦地抱在一起,久久地泣不成声。这是这群汉子第二次悲愤地大哭了。

    他们不仅痛失了一位好领导,也失去了一个强大的经济支柱。西蒙一直用他做生意的钱,资助着这支藏匿在森林里的游击队。昨天,西蒙还给他们送来一批食品,还跟大家开玩笑,说等到胜利那天,他要请全体队员一醉方休呢。

    这些在森林里吃打滚爬二、三年的汉子们,虽然人数不多,最后仅剩下十几个,却个个都是有家难回、有国难报、只能跟德国人拼命到底的硬汉。所以,西蒙的牺牲换来的不是退却,而是越激起他们对德国法西斯更大的仇恨与战斗到底的决心。一群汉子们抱在一起痛哭之后,就全副德军武装地站在豪特面前,听着豪特豪迈而激愤的誓:

    “战友们,西蒙队长牺牲了,维克多队长被抓走了,但是,他们留给我们的战斗任务却等待着我们去完成!为了西蒙,为了维克多,为了无数的死难同胞,更为了打倒德国法西斯,我们坚决要跟德国法西斯血战到底!”他铁臂一挥,用他洪钟般的声音高声喊道:“战友们,擦干眼泪,准备出!”

    随着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冲进了雷鸣电闪的大雨之中……

    这天晚间,拉丽特的餐馆里又热闹起来,几位老乐手又奏起了贝多芬的《欢乐颂》。

    法克力申上尉带着士兵们又在“嘻嘻哈哈”地豪饮。这些纳粹的喽罗兵根本听不到前线战场的真实况,只能听到戈培尔授意下的那种虚假宣传,所以,他们仍然处于一种盲目的狂傲之中,并不知道全世界已经敲响了第三帝国的丧钟。再说,他们常年累月过着单调乏味、没有女人、没有欢乐的残暴生活,也过腻味了,稍有机会,就到酒店里豪饮一通,来麻醉一下百无聊赖的神经。老板娘不但有几分迷人的姿色,而且向来出手大方,每次都慷慨地送给他们香槟和红酒,这种姿色加慷慨,自然就多了几分吸引力。

    拉丽特身穿藕荷色连衣裙,打扮得格外迷人,一群官兵很快就在她笑容可掬的力劝下,喝得东倒西歪、舌根硬了。

    “来,法克力申长官,我来单独敬您一杯!”拉丽特微笑着,向法克力申举起酒杯。

    “不,德瑞娜夫人……啊,不不,拉丽特小姐,我于连更想和您单独睡一觉?”法克力申晃晃悠悠地说着司汤达小说里的醉话,惹得一帮醉鬼们“哈哈”大笑。

    5。死亡之吻(5)

    “哎,拉丽特小姐,于连长官已经向您这位德瑞娜夫人出邀请了,快、快答复他呀?”他们操着硬的舌头,开着粗鲁的玩笑。

    拉丽特微笑道:“来吧,于连长官,先来一杯,考验考验你的酒量再决定市长夫人陪不陪你?”

    “来……吧,德瑞娜……”法克力申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向嘴里倒去。

    午夜时分,天空仍是雷雨交加,大雨如注,霹雳闪电不时把天空撕裂得五花裂瓣。

    金铃身披雨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望着军火库方向,现岗楼上的探照灯扫视的频率要比往天快得多,就像一把雪亮的刷子,不时就把周围扫一遍……她不禁担起心来。这时,从郊外公路上驶来一辆德**车,军车驶到维克多家门口,忽然放慢了车速,坐在驾驶室里的大胡子“德**官”冲金铃摆了摆手。金铃这才看清是豪特,急忙跑过去,对他叮嘱几句探照灯的问题,看着军车消失在雨幕中,她才忧心忡忡地走进屋去。

    一进屋,现老人拖着病弱不堪的身子站在窗前,金铃不觉一愣,忙问:“妈妈,您怎么起来了?”

    “孩子,请你告诉我,刚才那车里的人有维克多吗?”老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金铃顿时一惊,急忙搪塞一句,“有,就在驾驶室里呢。您没看见我跟他说话吗?”

    “他为什么不进家来看一眼?”

    “妈妈,他们今晚有重要任务,不能下来……”

    老人却半信半疑地摇摇头,拖着颤微微的身子回卧室了。

    老人的问话一下子又勾起了金铃心中无尽的悲伤,她愣愣地站在客厅里,望着窗外不断袭来的暴风雨,脸上湿漉漉的,她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豪特的军车开到军火库门口,检查完证件,警卫士兵说:“对不起,长官,我们没有接到运送武器的命令!”

    “你们没接到运送命令,不等于前方不需要弹药!”一身德军少校打扮的豪特,厉声怒斥士兵,“我手里这张调令难道是擦屁股纸吗?”

    “长官请稍等,我去打个电话!”士兵转身向值班室走去。

    豪特急忙跟着士兵走进值班室,还没等士兵拿起电话,一刀就捅死了他。另一名值班士兵吓得目瞪口呆,刚要伸手去抓电话,也被豪特一刀结果了。与此同时,扮成司机的卡里德借着跟门口士兵抽烟对火的当儿,一刀捅死了站岗的士兵,把尸体往墙角一扔,急忙打开了大门……

    汽车一进弹药库,藏在车厢帆布堆里的几名游击队员立刻跳下车来,迅速安装好炸药,扯开导火线……

    不巧,从旅馆里走来两个查岗的官兵,向军火库方向匆匆地走过来。埋伏在路边的普拉西一看不好,对艾德蒙说:“走,去干掉他们!”两人都一身德军打扮,起身向迎面走来的德国官兵走过去,走到他们面前还没等对方反映过来,两把匕已经捅进了他们的心窝。恰在这时,探照灯忽然射了过来,一下子把几个人的身影明晃晃地暴露在马路上了。刹时,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岗楼上的几挺机枪立刻向他们疯狂地扫射开来,子弹暴风雨般地泼过来。

    普拉西和艾德蒙急忙向马路边滚去,可是,一颗子弹一下子打中了普拉西的胸膛……

    这位在战争一开始就痛失爱子、疯了妻子,在历次战斗中都默默承担着艰巨任务、一直沉默不语的铁路扳道工,对艾德蒙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就永远闭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艾德蒙……请照顾一下你的疯嫂子……”

    “不——普拉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艾德蒙哭喊着,端起冲锋枪像疯了似的冲着岗楼疯狂地射击起来……

    此刻,豪特的汽车已经冲出了弹药库大门,开出不远,军火库里突然传出了天崩地裂的巨响,“轰隆隆——轰隆隆——”火光顿时冲天而起……

    这座曾经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的军火库,终于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随着滚滚浓烟,变成了一片废墟——

    但是,随着黎明的到来,疯狂的报复也就随之而至。

    6。死亡之吻(6)

    黎明时分,安德鲁带人包围了小镇。于是,这座屡遭不幸、又屡屡反抗的小镇又面临了一次最残酷、最可怕的生死劫难。

    全镇被带走了122名男女,连十四岁的孩子都没放过,拉丽特和艾德蒙都在其中。安德鲁叫喊的口号是:“不交出抵抗分子,一天枪毙20人,直到交出炸毁军火库的抵抗分子为止!”

    清晨醒来,雨停了,小镇却空了,惟有普拉西的疯妻子在积满雨水的马路上,一如既往地呼喊着她的儿子:“维佳……快回来啊……妈妈给你留着炸薯条呢。快回来呀……”她并不知道丈夫死了,即使知道也没有清醒的意识了,在她错乱的神经里只留下了儿子维佳,她永远给儿子留着炸薯条,永远等着儿子回来吃晚饭呢。

    金铃没有被抓走,因为赫夫曼给安德鲁下了死令:如果安德鲁敢对金铃下手,他将追究安德鲁手下官兵私通游击队的罪行!安德鲁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执行他的命令。再说,安德鲁觉得没必要为这个女人跟赫夫曼公开较劲儿,他总有机会收拾这个小女子的!

    这天傍晚,赫夫曼从巴黎视察刚回来,就被几件事搞得焦头烂额的。军火库爆炸自不必说了,几名官员又纷纷前来报告,说柏林来电,催问这批粮食和苦力什么时候送到?

    “请你们告诉柏林那帮官老爷,就说小小的比利时,已经被我们刮地三尺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刮的了!”赫夫曼气急败坏地说。

    一帮官员刚离开,赫夫曼又现桌子上的一封密件被人拆过了。

    “胡里昂,这是谁拆的?”赫夫曼问胡里昂。

    “对不起,阁下,我不知道是谁。”

    赫夫曼气坏了,居然有人敢偷拆总督的密件,简直是胆大包天!他打开密件一看,竟然是比利时利奥波德国王写来的,国王在信中写道:“尊敬的总督阁下,非常感谢您对我手下臣民的多方关照,今日去函,烦请您看在圣灵圣主的面上,救救我的臣民,释放艾得利蒙镇的122名群众,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

    利奥波德国王不止一次地找过赫夫曼赦免死刑犯,每次他都尽力满足了国王的请求。但这次人数太多,军火库又被炸,赫夫曼感到很为难。

    “胡里昂,你马上调查一下,是谁拆的密件?必须把这个人抓出来!”赫夫曼觉得问题严重,说明总督府内部打进了间谍,是盟军派来的,还是安德鲁派来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阁下,还有一个重要况……”胡里昂说。

    “还有什么况?”

    “阁下,意大利公爵凯特林夫人打来电话,对您大脾气,说您即使不肯赦免几名反战分子死刑,也没必要派人跟踪她。她说上次来找您之后,一直有人在跟踪她,偷听她的电话,搞得她日夜不安。我向她解释,说您从没派人跟踪过她,她不相信,她说一定要来见您!”

    其实,这两件事都是西蒙牺牲前搞的一场离间计。他用金钱暗中打通了一位富有正义感的意大利公爵夫人和总督府的一名官员,目的是想加剧赫夫曼与安德鲁的仇恨,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哦,竟有这种事?”赫夫曼果然大吃一惊。

    “另外,今天上午,安德鲁把监狱里关押的反战分子全部处决了。”

    “全部处决了?”赫夫曼简直气坏了,觉得你安德鲁也太目中无人了,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处决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金铃打来电话,说要来见赫夫曼。赫夫曼已经料到她会来找他的,就让她一个小时后到天鹅咖啡厅里去等他。他要马上去见安德鲁,他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盖世太保官员,让他收敛点儿,不要太狂妄了。

    赫夫曼带着胡里昂走进安德鲁办公室时,安德鲁正在给希姆莱打电话。

    安德鲁说:“……希姆莱将军,按照元消灭一切抵抗分子的命令,这批反战分子已经处决完毕。我们从艾得利蒙镇抓来一百多名人质,如果他们拒不交出炸毁军火库的抵抗分子,我决定把他们全部处决!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好,我随时恭候将军的命令。再见!”撂下电话,安德鲁才向赫夫曼打招呼,“总督阁下,下午好。”

    7。死亡之吻(7)

    赫夫曼却没有回话,而是用冷得令人憷的目光,盯着安德鲁,冷冷地说:“安德鲁长官,我想提醒你……”

    “阁下,您是指处决反战分子的事吗?”安德鲁果然精明,一点就明白了。

    “安德鲁长官,你应该明白,这种大屠杀换来的只能是更加强烈的反抗!我不希望看到比利时人民遭受杀害的同时,我们德占区的帝国官兵也遭到巨大损失!”赫夫曼厉声说道。

    但是,安德鲁却一扫以往的恭谦,以平起平坐的口气傲慢地说:“总督阁下,我也不能不遗憾地提醒您,帝**人推崇的是征服与杀戮,而不是退却与仁慈!”他刚从希姆莱的电话里得知,希特勒对军火库被炸一事气得暴跳如雷,声称要撤掉赫夫曼,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

    “我也要提醒你,安德鲁长官,这里的军政总督是赫夫曼,而不是你安德鲁!”赫夫曼毫不客气地说。

    “噢,对不起,我怎么忽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安德鲁冷笑一声,露出了骨子里的痞气,“但是阁下,我不能不遗憾地告诉您,这是元通过希姆莱将军直接给安德鲁下达的命令,我想您不会对元的命令也感到遗憾吧?”

    “安德鲁长官,如果你要这个位置,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用不着采取其他不光彩的手段!”赫夫曼对这个表面斯文的盖世太保头子,早就深恶痛绝,今天,两人终于撕掉了虚伪的面纱,露出了内心的憎恶。

    “谢谢!”安德鲁冷笑一声,“我想要的时候会通知您的,总督阁下。”

    “那好,我随时恭候你的通知!再见!”说完,赫夫曼破门而出。

    安德鲁盯着赫夫曼匆匆离去的背影,立刻意识到他与赫夫曼之间的最后一层面纱,已经彻底撕掉了。他们之间将面临着一场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生死较量。这个出身于慕尼黑破落贵族世家的纨绔子弟,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啤酒馆”暴动的事件,从而成为一名狂热的希特勒追随者,曾跟随纳粹党徒举着火把在街上呐喊游行,最终成为一个残忍、冷酷,野心勃勃的纳粹分子。此刻,他那数年形成的残暴兽性及勃勃野心,都一下子膨胀到了极点,于是,这个三十五岁的盖世太保头目决定铤而走险。

    此前,安德鲁一直想借用希姆莱的力量正大光明地取缔赫夫曼,堂而皇之地登上总督宝座。但现在,他觉得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再等下去,他担心自己将会成为《哈姆雷特》中的国王,没等雷欧提斯的毒剑刺中哈姆雷特,自己已被哈姆雷特的毒剑刺死了。

    所以,安德鲁决定立刻下手!

    一场纳粹高官之间的生死搏斗,就在这个大雨过后的傍晚开始了。

    此刻,天色已晚,街灯已经亮了。豪特化妆成车夫,赶着马车送金铃来到天鹅咖啡厅门前。路上,豪特一再叮嘱金铃要做好思想准备,赫夫曼不同意放人怎么办?

    经过几年的游击队生涯,豪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想个人报仇的鲁莽之徒,而是锻炼成一名成熟的反法西斯战士了。尤其维克多和西蒙出事之后,游击队的担子就全落在他头上了。

    “金铃小姐,全镇一百二十个人的性命,全系在您身上了。”临下车,豪特握着金铃手,语重心长地说,“我在这等您。”

    “谢谢,我会尽力的。”一百多人的生命危在旦夕,金铃更是忧心忡忡。尽管上次赫夫曼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毕竟人数太多,军火库又刚刚被炸,很难说赫夫曼会不会帮忙?

    金铃走进天鹅咖啡厅,一股咖啡香味扑鼻而来……

    战前,这家咖啡厅是布鲁塞尔的骄傲,人们经常来这里品赏清香可口的煮咖啡,回伟人的往事,偶尔还到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宣》的房间里走一走,瞻仰一下伟人的故居,感到十分惬意。现在,咖啡厅里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德国人在喝咖啡。战乱年代,老百姓连肚皮都吃不饱,能享受这种奢侈品的只有少数达官贵人和德国人了。

    金铃要了一杯咖啡,坐在临窗的一张咖啡桌前等待赫夫曼的到来。

    8。死亡之吻(8)

    后来,胡里昂进来告诉金铃,说赫夫曼在广场附近的一家欧尔亚高级旅馆里等她,让她马上过去。***旅馆距离这里很近,几分钟就到了。胡里昂带着金铃来到二楼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里,脸色抑郁、双眉紧锁的赫夫曼正站在窗前抽烟。

    “赫夫曼将军,您好。我……”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赫夫曼说完,就在地毯上踱起步来。

    看到赫夫曼迟迟不肯表态,金铃知道他一定很为难,但是,时间不容人,一百二十人随时可能被安德鲁他们处死,不禁心急如焚。

    “赫夫曼将军,那一百二十人都是无辜的群众,安德鲁长官实在太恶了,连十四岁的孩子都带走了……”金铃本想激起赫夫曼对安德鲁的反感,但是,她的话却再次被赫夫曼打断了。

    “金铃小姐,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告诉你,我可以在尽可能的况下帮助你们,那是出于我的善良和正义,但我绝不会干出有损于我们民族的事!”赫夫曼虽然讨厌安德鲁,但并不想伤害他。

    赫夫曼的话音刚落,只听阳台忽然传来两声“啪啪”枪响,阳台门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两人不禁大吃一惊。赫夫曼急忙拔出手枪向阳台奔去,一看阳台地下扔着一把手枪,墙角蹲着一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拎着一只鲜血淋淋的胳膊,正惊惶失措地盯着他……赫夫曼顿时明白了一切,一把薅下那家伙的墨镜,不禁大吃一惊,此人竟是盖世太保官员米希尔!(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575/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