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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部分阅读

    仿佛不适应,一开始,乐来兮满脑子胡思乱想,天气啊……独属于他的气味啊……他怎么还是那么的霸道啊……渐渐的,她的脑子开始发空了……

    脑袋空,身子也好空,又空又热,让人百般难受。

    再后来,身下一股接一股的奇异的感觉传来,乐来兮犹如爬上了云端,本就车马劳顿的她,突然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好无力……

    夜色无边。

    乐来兮觉得这一。夜好漫长好漫长,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很累,可是感觉老是有人不停的捉弄她不让她睡,直到黎明时分,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晌午,乐来兮被一阵马鸣嘶叫声惊醒。

    帐内空无一人,乐来兮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一种既羞涩又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下了榻,乐来兮颤颤巍巍的走了一小圈儿,见帐内有桶,桶内竟有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心中不禁一喜。

    洗完澡,略微收拾一番,乐来兮出了帐。

    不料,她刚走两步,门口的兵丁便将她拦回,“夫人,殿下有令,您不能出帐。”

    乐来兮略怔,笑道:“殿下呢?”

    “回夫人,殿下正在操练兵马。”

    乐来兮抬头望了望日头,很毒。

    “殿下若是回来,请他来帐。”话毕,乐来兮轻叹一声,走回了帐内。

    半个时辰后,北冥即墨汗流浃背的进了营帐。

    乐来兮放下碗筷,忙上前去迎,“回来了!快坐下,先喝些水。”

    说着,乐来兮捧了一杯递上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北冥即墨竟有瞬间的迟疑,不过,见他笑着接过,乐来兮便将那迟疑给忘却了。

    递了水,乐来兮便去拿巾帕,软软的巾帕,被置在冰水中,凉凉的。

    “是不是很凉爽?”乐来兮一边与他擦汗一边笑着问道。

    “嗯。”

    轻轻的嗯了一个,北冥即墨抓住了她的手,亲了亲,柔声道:“明日,我便让炙烈护送你回汝安。”

    乐来兮心里一个咯噔,笑道:“就我自己么?你不陪我?”

    说完,乐来兮便后悔了,为何要说你不陪我?为何不说你不走?你不撤兵?你还要继续打仗吗?这些都可以直接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说?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但乐来兮仍闹不清那是什么。

    北冥即墨也是微微一怔,而后温柔笑道:“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便回去,陪你一生,日夜不离。”

    等一切都结束……乐来兮懂了。他果然要的不止是南楚的那些边境城池,他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然而这又能怪谁呢?南楚一心想要吞没北燕,没想到半路却被颠了个。

    乐来兮很奇怪自己竟没有接下去,虽然她的内心一直叫嚣着,可是她不明白。为何明明北冥即墨笑的那样温柔、灿烂,自己就是无法开口呢。

    我在躲避什么?怕什么?

    “兮儿,你怎么了?”北冥即墨拉着她坐下,关心问道,“饭菜还合胃口么?行军打仗的生活。很苦,明日,我就让炙烈送你回去。”

    “殿下,我不想回去!”乐来兮绞着巾帕,皱眉。

    北冥即墨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笑道:“我知道兮儿不舍得我,你放心,很快了……”

    很快。这一切便可以结束了……

    “殿下……你,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何会出现在楚皇身边,我为何又会突然回来。还有,那日你派乐逍遥去救我,我为何没有跟着他走,这些,你为什么都不问?”乐来兮忍不住了,心里憋的难受。这些话,便脱口而出。

    “那些。我都知道,兮儿。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从今往后,这种事,再也不会有了!”北冥即墨满是自责的道。

    乐来兮一下子不知所措,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心口第一次出现了不协调现象。

    吃完饭,北冥即墨再次离开大帐,朝操练场奔去。

    乐来兮一个人呆呆,坐在小榻上,一直到天黑。

    北冥即墨再次踏入大帐时,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星星的天空,到处黑漆漆的一片,很是空洞。

    北冥即墨轻轻的走近小榻,抱起了乐来兮,将她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柔声道:“兮儿怎么还没睡?”

    笑了笑,又道:“我知道,定是在等本王,想我了?”

    他说的暖味,乐来兮被他的气息弄的脸红心跳,一个打滚儿,脱离了他的怀。

    北冥即墨顺势压了过来,双手突然插入她的腋下,顿时,乐来兮被挠的咯咯直笑……这一笑,好久……

    “殿下,我想给你说说话。”深夜,乐来兮依偎在北冥即墨的怀中,轻道。

    “嗯,我听着呢。”轻盈一声,北冥即墨抚了抚她的发。

    “殿下可还记得自己曾与我说过,征战那么些年,得了那么些荣耀,殿下其实最渴望的,还是永远不要有战争。”

    “嗯。”

    又是轻盈一声,仿佛在等她继续。

    “既然如此,现在殿下的心愿已经完成,为何不肯陪我回汝安?”

    “何时已经完成?”

    抚在她那柔软的清香的发上的指突然加了一分力度,随即控制的很好,乐来兮并没有发现。

    而他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乐来兮也不卖关子,一一分析,“北疆四国已经彻底臣服,陛下已经着手北疆的市贸、农田、水利等建设,这样一来,未来很多年,北疆都不会再出现动乱,并且,长此以往,我们北燕会更加强大,就连现在,谁也不敢小觑。”

    “而此时,在南疆,目前,咱们大燕已经占领南楚近十座城池,几乎接近它的都城,南楚已经被大大削弱,为何殿下还要继续?现在北燕只要稍微施压,南楚便会臣服。”

    乐来兮窝在他的怀里,拉家常似的说完这些话,随后问道:“我说的对吗?”

    北冥即墨身子略微动了动,仍将她箍在怀中,眸中的阴霾一扫而尽,温柔笑道:“兮儿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你要知道,楚皇可不是一个容易臣服的人,并且他那么喜欢挑起事端,这次,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兮儿,你要明白,只有结束的彻底,一切才会真正的重新开始。”

    乐来兮正思量着他的最后一句,只听北冥即墨又笑道:“何况,这都是父皇的旨意,虽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圣旨毕竟是圣旨,无法抗拒啊……”

    这话说的有些无奈。

    乐来兮心中暗惊,原来如此,是北冥弘桑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172章 缝隙

    北冥即墨似乎怕乐来兮不相信似的,从一旁的木匣中掏出一件明黄的东西,递给乐来兮。

    “什么?”

    “父皇下的圣旨。”

    乐来兮忽的推开,“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为何还要看?你为何还要给我看?

    乐来兮的惊慌,北冥即墨仿佛没有看见,慢慢将圣旨收起,自顾自叹道:“我何尝不想早点儿结束战争?可惜,想让司空冷澈说一句软话,太难!”

    说着,北冥即墨又自顾自的躺下,双臂弯曲,垫着脑袋,深邃的星眸望着青帐,不语。

    那就打到他服!这话突然从乐来兮脑中嘣出,吓了她一大跳,倏尔,她平复了心绪,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北冥弘桑的意思吧……

    毕竟,没有哪个国君喜欢这样一个到处惹事,到处煽风点火的邻居。

    看来,这一次,自己的确是在司空冷澈面前夸下了海口。

    也是!自己也真够自恋的!两国争战,岂会因为一个小女子的说和而说和?太可笑……

    想到这儿,乐来兮轻叹一声,又想到北冥即墨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司空冷澈那么的骄傲,怎会轻易向人臣服?

    良久,回过神儿来的乐来兮想赞同一声,却听到北冥即墨均匀的呼吸声,抬头一瞧,北冥即墨已经睡熟了。

    乐来兮抬起手,触了触他那俊美的面颊,轻轻地叹了口气,结束吧。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慢慢的,她也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待乐来兮睡熟,假寐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次日一早,北冥即墨便安排好了马车。简单收拾一下,乐来兮走出了军帐。

    意外的是,她在帐外看见了太史卿、公羊旦、独孤穹。

    “师父!太史先生!独孤!”乐来兮上前与公羊旦行礼。

    “小兮儿!”

    “夫人!”

    三人同时笑着开口,看起来,对乐来兮的出现并不意外。

    公羊旦捋了捋黑胡须,将自己准备的包裹送上。“小兮儿,这些都是为师给你准备的丹药,路上有需,按照提示服用。”

    太史卿很不屑的瞅了他一眼,笑道:“夫人。这些是老臣为您准备的,可比公羊的金贵。”

    乐来兮一一接过道谢。

    独孤穹什么也没说,趁人不注意,悄悄的递给乐来兮一个小纸条。

    路上,乐来兮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富娴在新宅。

    仅此五个字,却让乐来兮心中一暖。富娴……她叨念。

    三日后,乐来兮回到汝安。一路紧赶慢赶。几乎未歇。

    顾不上一身的疲惫,进入王府大街后,乐来兮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南荣富娴的新宅。

    新宅依旧,仍是那几个守宅的仆人出来迎接,可是,里面却没有南荣富娴。

    据仆人们回答,自从那日主子出了宅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到底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那张写着富娴在新宅的小纸条。忽而飘飘乎的落到地面,十分的刺眼。

    炙烈喊了两声。乐来兮没有回应,于是。他大着胆子扯了扯乐来兮的衣袖,某女这才回神。

    “夫人,咱们先回府,许是南荣小姐直接回了王府了,毕竟她和飞霞、似锦要好,不然,问问她们两个也是好的!”炙烈小心翼翼的安慰。

    乐来兮二话不说,提腿便朝外跑,骑上炙烈的骏马,马不停蹄地往安尊王府飞去,幸亏,这会子天微微亮,大街上几乎没有人。

    片刻,乐来兮便到了王府,下马,众府卫见是她,忙上前迎接,得到消息的大胡子也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参见夫人!夫人,您回来啦!”大胡子很高兴。

    “都统领,南荣小姐,有没有在府上?”乐来兮直直问道。

    大胡子眉头一皱,不解,“夫人,自那日宫里来信,说南荣小姐已经找到后,府里便停止了寻找,夫人现在又这样问,莫非,南荣小姐又……”丢了?

    这也忒容易丢了吧?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还是没由头的破名,乐来兮只觉天旋地转,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一群府卫,大胡子手忙脚乱的命这个,吼那个,好一阵子,一行人才用软榻将她抬进了府。

    炙烈回府听说后,立刻奔到幽兰居。

    “怎么样?”炙烈的心砰砰直跳,抓住似锦的手,抖个不停,老天啊,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似锦抹了一把泪,吐了口气,“已经醒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似锦问道。

    “还不是南荣小姐,她又不见了!”炙烈没好气的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捉迷藏呢?”

    “呸!你怎么知道是捉迷藏?”似锦替南荣富娴委屈,“府里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谁知道这次,又会怎样?”

    似锦抬头望天,又能怎样呢?府里的女人一个二个都快死光了,还有谁,出来兴风作浪呢?

    幽兰居内,乐来兮被太医施了两针,醒了过来。

    飞霞在旁小心的侍候着,只听陈太医道:“夫人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了过去,老臣已经施针,夫人已无大碍,待会儿老臣会与夫人开两副药,夫人按时服用,也便无事了。”

    乐来兮点头。

    “让都统领进来。”陈太医走后,乐来兮挣扎从榻上坐起。

    隔着纱帘,都统领低头躬身请示。

    “都统领,连夜派人去南疆,找独孤穹问个清楚,就问,南荣小姐到底在哪里!记住,一定要找独孤穹,避开殿下!”

    立在外面的大胡子迟疑了一下,别的都没问题,这个避开殿下,这是为何?

    “快去吧!”乐来兮催促一声,大胡子立刻领命离去。

    大胡子走后,乐来兮仍未歇,而是单独传了炙烈。

    没有掩饰,没有婉转,乐来兮上来便直接问道:“告诉本宫,殿下与逍遥门门主乐逍遥到底是何关系!说实话,本宫就考虑把似锦许配给你,不说实话,你这辈子都别再想了!”

    说完这话,不仅是炙烈,就连乐来兮自己都惊呆了……

    虽然在演戏,在假装,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有一天自己的演戏、假装要放到最亲近的人身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轻轻叹了口气,乐来兮焦急的等待炙烈的回答。

    “回夫人,卑职不知。”炙烈回答的干脆。

    乐来兮仔细辩了辩,不像是假话。

    “你身为殿下的贴身侍卫,为何会不知?”

    “回夫人,虽如此,但是殿下很多时候会支开卑职,单独行动,比如在诓诈皇甫雄时,殿下本可以选择也让替身代替卑职,但是殿下却没有。”

    替身?不,不光是这个,乐来兮对北疆事宜除了个大概,一无所知。

    “把你们在北疆翻盘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翻盘?炙烈愣了愣,忽而明白翻盘之意,又因北疆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便从头至尾,将北冥即墨的计谋说了个遍,期间不仅包括这次北疆发生的一切,还有,之前几个月北冥即墨在北疆战争失利的事儿。

    乐来兮听后,直直惊呼,真是好计谋!并且,可以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更何况,如此之久,如此慎密。

    难怪,当时,他突然收服了四国,而后,又突然失去四国,简直如儿戏一般。原来,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布局。

    而此次北疆战事,他只是收网而已。

    原来,她竟如此的不了解他,她只知道他骁勇善战,知道他胆识过人,甚至,知道他很聪明,可是仅用聪明二人,怎会将这样的天才草草打发?

    忽而,乐来兮又想明白一件事,那时,他受伤,也是装的吧?

    伤口不是装的,但是如何有了伤口,应该是装的吧?

    面对敌人,那是苦肉计,可面对自己的亲人呢?面对我的时候呢?乐来兮不仅打了个冷颤,当时的情形突然历历在目,变的愈发清晰。

    “夫人,您怎么了?”虽然隔着纱帘,可炙烈仍能感到乐来兮的焦灼与不安。

    乐来兮被他喊的回神,定了定轻道:“无事,你回去吧。”

    “是。”炙烈有些“恋恋不舍”,慢慢转身,刚走两步,便听乐来兮道:“刚才我说的那些狠话,是骗你的。等似锦再大一些,我便亲自为你们主婚。”

    听了这句,炙烈突然活泛过来,忙转身,冲着乐来兮便是重重一拜,这才慢慢退出。

    出了门,似锦、飞霞忙围了上去,“炙烈!”

    炙烈做了个手势,随二人一起离开。

    “主子她到底怎么了?”似锦焦灼的问道。

    炙烈也是一脸茫然,“我确实不知,夫人她,问我北疆的一些事,我回了……还有,夫人问殿下与乐逍遥的关系,这个我真的不知。”

    乐逍遥!飞霞、似锦二人相视,“怎么还牵扯到乐逍遥?”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炙烈一脸真诚。

    飞霞叹气道:“似锦,别逼问炙护卫了,他是真的不知。”

    其实,似锦又何尝不明白,他只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也算殿下的心腹,可他毕竟不是殿下,殿下若不让他知,他还真的不会知。(未完待续)

    第173章 刺眼

    天气进入到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每日要浇上两次水,花厅里的,更甚。

    温室里的花,本就娇养,如今外面燥热,里面像一个大蒸笼,那些花花草草变得更脆弱。

    一连数十日,浇花,已经成为乐来兮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解决心慌的一种途径。

    大胡子都统领一走就是十日,按照常规,这些时日都能往返汝安与南疆两个来回了,可是,至今,仍杳无音讯。

    乐来兮隐约知道原因,可是,她不愿猜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汝安城上下忽如经了炸雷一般,沸腾起来。

    “安尊王殿下一鼓作气,攻占南楚城池二十余座!”

    “安尊王殿下不负众望,一举攻入南楚王都!”

    “安尊王殿下俘虏南楚大小贵族三百余人,不日将押往京都!”

    “安尊王殿下俘虏楚皇司空冷澈,不日将其一起押往京都!”

    “安尊王殿下……”

    “安尊王殿下……”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入府中,正在西花厅浇花儿的乐来兮半天没说上一句话。

    怔了许久,她苦涩的笑了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而后,将掉在地上的水壶拾起,继续浇花。

    窗外的日头更甚了,烤的人头皮发麻,浇完花,乐来兮掂着空水壶,在院子里踱步。

    记得很久以前,乐队在最困难时,他们找不到排练的场地。便荒郊野外、小树林里乱窜,那时,有好多次就是这样的情景,一抬头,双目便被毒辣辣的日头刺回。要低头闭眼好久才能恢复如常。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儿呢?其实,好像也不是太久,但总觉得已经很遥远很遥远,遥远的几乎让人忘记了。

    乐来兮慢慢抬头,眯着双眼,欲朝日头望去。刹那间,却被飞霞、似锦的手交叠一挡,视线顿觉暗了下来。

    “夫人,可不能看这日头,眼睛会被烫瞎的!”飞霞慌里慌张。同似锦一起将她往树荫底下拉。

    “无碍,我只是,想试试……”试试,从前的日子。

    两个婢女相视一眼,甚是无奈。

    以前,她们一直跟在乐来兮的身边,对她的喜怒哀乐甚为知晓,可是。她一失踪便是两月有余,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们知道的并不多。

    “姐姐,你说,夫人会不会是因为楚皇被俘而不高兴?”二人送乐来兮进屋后,似锦悄悄拉着飞霞道。

    这话唬的飞霞顿时呲牙瞪眼,“再敢胡说。我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似锦顿时低头,轻轻叹一声气。“姐姐,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就是想弄明白,夫人为何不高兴。”

    “谁不想弄明白呢?但是,觉不许你再这般胡说……唉!主子一天到晚呆呆的,不爱说话……这可怎么办才好?”

    飞霞连连叹气。

    似锦虽被责,但仍没放弃那个话题,“我听炙烈说,楚皇差一点儿封夫人做皇后……”

    似锦压低了声音,飞霞面上一紧,“真的?”

    其实,她们一早便听见了传言,只不过,传言哪里比得上炙烈的话。

    “可夫人与殿下才是一对,若夫人真对楚皇动心了,那可如何是好?”似锦忧虑,显然,已经把猜测当做了事实。

    不说还好,这一说,直接吃了飞霞两拳,“再敢胡说,下次我可真不客气了!”飞霞板着脸,说的狠。

    似锦揉了揉肩,抿着嘴唇点头。

    这下,真老实了。

    又过三日,南楚彻底投降,除了司空冷澈一人,南楚所有贵族向燕皇称臣。司空冷澈想要效仿平陵国君,被南楚贵族提前发觉,拿下。

    燕皇有旨,命北冥即墨押赴燕皇入京。

    十里长街,站满了人。

    为迎接凯旋而归的安尊王,更是为了观赏坐在囚车里的大名鼎鼎的楚皇。

    从前,楚皇本就以十王夺嫡而“誉”满天下,现如今,又多了条“偷人美妾不成,反失江山”的美誉。

    一如从前,乐来兮站在王府最高处,望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热腾鼎沸的喧闹声。

    马蹄声近了,人群欢呼声更甚了……依稀,仿佛,乐来兮能望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厩舫党约鹤呃础?br />

    那囚车中,坐着一个黑影儿。

    陡然,乐来兮的心,紧的不能再紧。

    近了,更近了,待囚车真的走近阁楼,那颗紧绷的心,忽然哗啦啦碎了一地。

    好痛!乐来兮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怔怔望着脚下。

    而阁楼下,北冥即墨像往常一般,骑在马上,仰起星眸,欣喜的望着乐来兮,这次,他笑的甚是璀璨。

    与此同时,囚车里的男人,也抬起了头。

    一念痴狂,一眼成殇。

    司空冷澈笑的更为绚烂,绚烂的让乐来兮几乎睁不开眼。

    眼睛好痛!她被司空冷澈的笑容灼伤了眼,身子有些摇摇晃晃,“飞霞、似锦,本宫累了,咱们回吧。”

    王府大门外,北冥即墨等了好久,终不见人来接,一双隐含阴郁的眸子登时变的更加狠戾……

    “尊敬的安尊王殿下,怎么没见夫人来接您呀?”

    身后,坐在囚车上的司空冷澈大笑,得意至极。

    “先把他押入汝安大牢,明日再赴京。”北冥即墨并未理会司空冷澈的叫嚣,下马之后,大步跨进大门。

    一路,乐来兮的无视,司空冷澈的大笑,像恶魔一般,缠绕在他的脑海,临近幽兰居。北冥即墨感到自己的快要发疯了。

    “主子,您怎么了?”炙烈见北冥即墨的步子突然不稳,上前搀住了他。

    “夫人她,突然身体不适,这才未能亲自迎接主子。”炙烈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像是不经意的为乐来兮解释,又像是什么也没说。

    无论怎样,听了这话,北冥即墨的心稍稍好受一些,随即加快了步伐。

    幽兰居。

    乐来兮歪躺在小榻上,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听见紧促的脚步声,不觉加快了速度,似乎,脑袋越来越疼了。

    站在她身后,北冥即墨许久未动。欣喜、愤怒、渴望、期盼……等各种复杂的神情在那张如玉的美颜上不停的交替,最终,所有的情绪演化为失望,深深的失望。

    她在无视我!无视我的笑,无视我的存在。

    望着那只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的小手,北冥即墨突然一个上前,抓住了它。

    仍是那么的柔软,小巧。嫩滑无骨,北冥即墨贪恋的握在手中,只等她的主人回身。

    乐来兮定了定神。强制压抑着到处乱窜的思绪,笑着回身,“你回来了……”

    “飞霞、似锦,将我刚才泡的凉茶拿来,还有,冰车里再加些冰。”

    想要正常。我就装作正常给你看。

    说完这些,乐来兮便笑着瞅向北冥即墨。“殿下一路辛苦!不!应该先恭喜殿下凯旋!”话毕,乐来兮下榻与他行了福礼。

    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笑,北冥即墨只觉自己的心被剜出来一般,疼的难忍。

    “来兮,你是不是在怪我?”

    忍不住了,终于忍不住了。

    乐来兮摇了摇头,“没有,殿下做这些,都是陛下的旨意,来兮明白的。更何况,殿下已经放了南楚所有贵族,做到这样,已经当属仁慈了。”

    北冥即墨在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女人的水眸,忽而变的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当时,我若求情的话,父皇定会放司空冷澈一条生路。”

    可惜,我没有求情,我把他押回,我就是让你看看,这就是你不愿舍弃的男人!这就是你为了他几乎把我忘记的男人!前不久,你在他身边还甘之若饴,而今,看到,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殿下做这些都是陛下的旨意,来兮明白的……

    这话说的,让人真觉好笑,你明白怎样?不明白又怎样?

    北冥即墨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若不是节制,压抑着,这些心底话几乎脱口而出。

    “殿下喝点茶吧。”乐来兮倒了一杯,与他捧上,淡淡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理当如此。”

    这女人!当真是如此淡定?是装的,还是,无奈?

    北冥即墨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倏尔一把扯过她,将她拥入怀里,乐来兮顿时皱眉。

    “想我吗?”他的手温柔而霸道的在她腰间摩挲,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欲。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乐来兮再次皱眉。

    忽而,那只肆意游走的手开始下滑,隔着薄薄的纱裙,上下摩挲。

    “殿下!”乐来兮大叫一声,推开了他,笑道:“我身子不舒服……”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便是如此的羞辱。从前是因为不相识,不相知,而今呢?到底是不信任!

    乐来兮心底苦笑,我何时得到过他的信任?

    北冥即墨被吼的一愣,见她又强撑着笑,一股更为难忍的钻心痛再次汹涌而来。

    良久,他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完,逃似的离开了。

    望着那急匆匆的脚步,乐来兮的泪水如洪水猛兽般,肆意而出。

    仿佛流不尽,仿佛陷在了泉眼里,哭的无声无息。

    里面的她在偷偷流泪,外间跪坐的两个婢女更是哭的凶猛,夏日里,抽抽涕涕、嘤嘤嗡嗡的细碎声,盈满整个幽兰居。(未完待续)

    第174章 裂痕

    “大白日里,好好的哭什么呢?”乐来兮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对正在嘤嘤哭泣的飞霞、似锦道。

    两个婢女顿时惊的抬头,只见乐来兮面上清清爽爽,竟找不见一丝泪痕。

    难道夫人没有哭泣?还是我们听错了?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擦拭眼泪,异口同声道:“我们为夫人难过。”

    乐来兮蹙眉,“难过什么呢?我又没死!”

    “死”这个字是这里的人极为忌讳的,两个婢女一听,顿时手无举措的摇头,慌的话也说不出。

    乐来兮淡淡笑了一声,吩咐道:“去传独孤穹。”

    “顺便再找找都统领,今日在阁楼上观的匆忙,并未见他人影。”

    飞霞、似锦领命,飞似的跑出大殿。

    乐来兮为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喝了一口,凉凉的,甜丝丝的,很爽!

    半个时辰后,独孤穹与都统领一前一后踏进了幽兰居。

    殿门前,飞霞低声对都统领道:“夫人请都统领先进去。”

    独孤穹略感诧异,暗暗思索,为什么夫人会同时喊他与都统领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都统领没有完成任务,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隔着纱帘,大胡子单膝下轨道:“夫人万福!大胡子有罪,没有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

    似乎早就料到一半,乐来兮只是淡淡的笑道:“你起来吧。”

    没等乐来兮询问,大胡子便起身低头道:“卑职按照夫人的吩咐,到南疆后,准备偷偷潜入军营。可是还没等卑职有所行动,殿下便已经发现卑职的行踪。因为夫人曾吩咐要避开殿下,所以当殿下问卑职所谓何事之时,卑职便撒了个谎,说夫人不放心殿下。故而让卑职来看看……之后,殿下也没说什么,让卑职留了下来,第二日,卑职便跟着安逸王出营上了战场。”

    大胡子说完,头略略抬起。问道:“夫人能告诉卑职,为何当时要卑职避开殿下吗?”直到现在,大胡子都不明白,为何要避开北冥即墨,南荣富娴已经与殿下毫无瓜葛。殿下就是知道,又能如何?

    乐来兮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问道:“这么说来,这些天,你未曾与独孤穹碰过面?”

    “是的,夫人。”

    乐来兮走下小榻,越过纱帘,大胡子被盯的有些紧张。

    “大胡子。本宫,能信你么?”

    都统领浑身一个颤栗,颤然道:“卑职句句属实。如有只言片语的欺瞒,请夫人随意处置。”

    “好。”乐来兮凝视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大胡子走后,独孤穹疑惑不解的走了进去,乐来兮扫了他一眼。问道:“还没有去看富娴吧?”

    独孤穹温和一笑,欣喜道:“给她带了些小玩意儿。想装饰一番,还没弄好。夫人便唤臣了。”

    原来,他也不知道。乐来兮吃了一惊。

    “告诉我,乐逍遥与北冥即墨的关系。”

    话题转换的有些快,独孤穹诧异的抬眸,微怔片刻,倏尔笑道:“回夫人,多年前,殿下对乐逍遥曾有救命之恩,当时,乐逍遥便许诺,若日后殿下有任何需要,只要知会一声,刀山火海,他乐逍遥在所不辞。”

    “真的吗?”声音仍是淡淡,可是,却让人感到里面充满质疑。

    “是真的,这是殿下亲口告诉臣的。”独孤穹停顿片刻,肯定道。

    乐来兮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须臾笑道:“你信吗?”

    独孤穹惊的忙低头,坚定道:“臣当然信!”

    好!信就好!

    乐来兮莞尔一笑,又道:“这么说,你也是刚刚知道二人的关系。”如若不然,那次在浮云山上遇刺时,乐逍遥初现,独孤穹也不会上前询问姓名,也不会那么的惊讶。

    独孤穹迅速点头,“是。”

    走到明窗处,望着一地的阳光,乐来兮轻道:“回去吧。”

    “嗳。”

    “新宅那里,就不用去了……”

    “嗯?”

    “她不在那里。”

    她为何会不在那里?那她在哪里?

    独孤穹不相信的立在原地,看着发呆的乐来兮,忽然,仿佛明白过来,似乎,大概他想通了什么,只觉身子一软,头发热。

    良久,独孤穹才抬头,轻道:“夫人把都统领派去南疆,其实是找臣的?”

    “是。”

    “是为了向臣证实,为何娴儿不在新宅的事儿?”

    “是。”

    “可是臣那些天根本没见过都统领,直到准备回汝安,臣才偶然看见都统领的身影,可是,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跟臣说。”

    “是啊,他什么都没说。”他为什么不说?乐来兮心里喃喃。

    独孤穹没再说话,大步离开了幽兰居,他的步子很急,乐来兮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禁失声笑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独孤穹没再踏进幽兰居,但是据飞霞说,他已经出了府,不知去向。

    夜晚很快来临,星光满天,璀璨耀眼。

    坐在小榻上的乐来兮看了许久,来到这里,什么都变了,看星星的习惯倒是还完好保留。

    从前一个人,现在,仍是一个人。

    夜半时分,乐来兮睡的晕晕沉沉,忽然觉得有人在抚她的发,摸她的脸。那情形,像在梦中,可又与真的一样。

    迷迷糊糊睁了眼,忽然对上一双正在出神的眼睛,乐来兮顿时吓了一跳,脑子也清醒过来。

    “是你……呵,怎么还没睡?”乐来兮坐起身子,笑道。

    北冥即墨同样慌乱,不知所措的起身掩饰。

    同时。又为乐来兮的话感到不舒服,是你……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是司空冷澈?

    一想到这儿,北冥即墨的心就发疼,发怒。一想到她在南楚皇宫,在司空冷澈身边呆了两个月余,他的心就架在火堆上炙烤一般,真的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乐来兮没有看他,下了榻,径自找水喝。

    天还是太热了。尽管屋子里放着两架冰车,还是让人热的口干舌燥。

    小巧玲珑的玉杯,遮住了她的小半个脸,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显然是渴了。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的吞咽,北冥即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好像他也口渴了呢。

    “给我也倒一杯吧。”北冥即墨望着她,开口道。

    “嗯。”乐来兮点点头,放下杯子,又重新拿了一个,与北冥即墨倒了一杯,捧来。

    望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北冥即墨感觉心更热了,嗓子也干的难受。以前,她从不这样的。以前她从不这样在意的,他们共过碗筷,共过水杯,甚至连洁齿的毛刷都共过……

    可是现在,她竟不愿,不再愿意与自己亲密的接触。竟连共杯也不愿了。

    北冥即墨不知自己是怎样接的茶杯,也不知自己如何喝下。仿佛一切都在梦境中,让人怅惘而心碎。

    “富娴。在哪里呢?”坐在小榻上的她,良久开口。

    她在问南荣富娴!为什么?她不是关心这个就是关心那个,什么她心里才会真真正正的看看我,哪怕只是认真的一眼,可惜,她不会!

    北冥即墨陡然起身,背对着她冷道:“你不必知道。”

    “为什么?”乐来兮惊的坐起。

    “不为什么,说你不必知道你就不必知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已经不再是本王的女人,你也无需多虑,她的事,自是有人关心。”

    “嘭”的一声,北冥即墨放下水杯,大步越过纱帘离去。

    “咝咝咝”的几声,水杯开始缝裂,顷刻间,碎成了渣,堆在桌子上,令人甚是惊恐。

    许久,乐来兮盯着那碎成渣的水杯,一( 东极夫人 http://www.xlawen.org/kan/6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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