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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阅读

    “是,娘娘说的对,妾与娘娘没什么旧情可言。”

    江蒂娥说的干脆,倒让乐来兮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那天,被春嬷嬷推倒在满是碎瓷渣子的地上……扎的,划的……”江蒂娥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拿手轻轻的滑过伤疤处,若有所思,“都是自作孽,怨不得他人。”

    “作孽什么的,我不评论,只是,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罢了!”乐来兮长叹一声。

    “只是,我不明白,殿下为何不一刀杀了我!为何还要留我苟活于世?我几次想要了结自己,却次次都被殿下的人给救下,三番五次的没有成功,我也就放弃了!”江蒂娥苦笑,“我多么想告诉自己,殿下是舍不得我死去,就像当初,你刚入府那会儿,殿下跑到我的椒兰殿,对我软语温存,见我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为我着急,为我心疼……”

    说着,一滴,两滴浑浊的泪滴了下来,乐来兮从未见过这样的江蒂娥,沉默良久,“或许,殿下是真的不舍。”

    “娘娘,我知道您不是嘲笑……但是,您莫要安慰人心了,我不在乎,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荒唐事,大逆不道的事,假若我是个男人,也早就受够了,更何况,那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殿下!”

    江蒂娥抹了抹眼泪,“曾经,我以为我爱他爱的深邃,可以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后来连我自己都相信了,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假若我真爱他,又怎会处心积虑的在乎自己的地位,荣耀,又怎会处心积虑的与你去争宠?今日我才发现,其实我没那么爱他……爱,于我来说,从来都只是个幌子……一个从不知爱为何物的人,又岂会去爱……”

    “可是,人又很自私,明明没有付出过,却总是想要更多……”(未完待续)

    第201章 诛心

    窗外的雨下的更急了,天地间灰蒙蒙的连成一片,有了傍晚的味道。

    内室里,江蒂娥仍低低沉沉的说个不停,毫无完结之意。

    乐来兮倒是不急,将婢女捧来的白水慢悠悠的放在嘴边,轻轻的呷一口,又放回桌案。

    有一瞬间的时间,江蒂娥顿了顿,许是在观摩乐来兮的动作,但是,很快,那低低沉沉、悲悲戚戚的声音又起,“但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此刻,我就是再心痛,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往事浮尘,好似一晃如昨,再晃,又如隔世。原本,我打算就这样走了,可是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些话,此时不说,恐怕这一世都没有机会了……”

    江蒂娥又顿了顿,见乐来兮没有要询问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制止之意,便又继续,“娘娘想知道春嬷嬷与妾之间到底要如何算计你的吗?……她曾告诉我,对一个人最严酷的惩戒,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滚油锅的皮肉之苦……对一个人最严酷的惩戒,当属诛心。是啊,诛心……春嬷嬷曾对妾说,娘娘是一个极仁厚的女子,心里有太多太多牵挂的人,只要将娘娘在乎的人一一除去,总有一天,娘娘会心如死灰,并且,趁着这个机会,很容易离间娘娘与殿下的关系。作为一个储君,有太多的顾及,而且随着年月日久的递增,他的顾及只会越来越多,对娘娘的妥协与迁就,便会越来越少,到了那时。娘娘便会心灰意冷……”

    “诛心?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词。”乐来兮笑问,“你们打算如何将我诛心呢?”

    江蒂娥低头,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倏尔恢复如常,抬头。“南荣夫人是我们第一目标,春嬷嬷告诉我,其实,南荣夫人之所以受伤,其实是殿下逼的,若不是殿下为了掌控独孤将军而将南荣夫人囚禁。南荣夫人也不会受伤……”

    说到这儿,江蒂娥下意识的停顿一番,略略观察乐来兮。

    “那第二呢?”乐来兮神色如常,江蒂娥心里未免有些惊慌。

    “第二,是安平王殿下。赤阳浑会暗中派人刺伤安平王,然后让殿下先知,娘娘后知,到时候,娘娘肯定会向殿下提起此事,殿下会猜疑娘娘,娘娘也会埋怨殿下。”

    好计划,乐来兮心里冷笑。

    “第三呢?”乐来兮不动声色的抬头。

    江蒂娥先是一愣。倏尔鼓了一口气道:“第三,便是一个大秘密,在司空冷澈这件事上。太子殿下对娘娘说了谎,他并未放掉司空冷澈,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司空冷澈仍被关在密牢里,密牢的地址。只有太子殿下与陛下二人清楚。”

    这一点儿,倒让乐来兮心里吃了一惊。不过,还好有南荣富娴的事情垫了底。乐来兮的这种吃惊,更多的是意外。

    以她对北冥即墨的了解,他那样做,并不例外。

    江蒂娥没有在乐来兮的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她不明白,乐来兮为何不吃惊,为何不愤怒,为何要发笑。

    看着乐来兮笑着问,“还有吗?”江蒂娥只觉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恐慌,忘记了回答。

    在乐来兮再三询问之下,江蒂娥再次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心中的压轴戏,“最后一件,便是娘娘的身世,早在娘娘刚出现在这个世上,赤阳浑便已经获悉娘娘的身世,娘娘是福星东极星转世,得娘娘者得天下,假若前面几次行动都不能触动娘娘与殿下的关系,那么,赤阳浑便会将这消息散布在四邻八方,到时候,就会有大批大批的人觊觎娘娘福星的身份,那时,娘娘的日子,才是真正不安的开始。”

    “哈哈哈哈……”乐来兮实在憋不住了,早在她听见江蒂娥说自己是东极福星转世的时候,便觉得快憋出了内伤……清脆而欢乐的笑声从内室一阵一阵的传出,坐在外间一直惴惴不安的飞霞与似锦更是惊慌,若不是要遵守乐来兮的命令,俩人就直接闯进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江蒂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细细打量,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本以为乐来兮是悲极生乐,但是到最后却发现,乐来兮是真的欢乐,刹那间,江蒂娥恐慌了,怎么会这样?怎会是这样?她不该哭的吗?不该愁的吗?不该惊慌错乱的吗?

    笑啊笑,直到笑出了眼泪,乐来兮才止住,拿帕子慢慢的擦了擦眼角,正色问道:“江美人,后面没有了吧?”

    江蒂娥直愣愣的盯着乐来兮,摇头。

    “行了,你今儿的目的也达到了,那就走吧,以后寂寞之时,可以把这些话告诉佛祖,他会懂你的。”

    乐来兮慢慢起身,要下金梯,江蒂娥突然起身,摇头,“不!娘娘您难道没有听懂妾的话吗?”

    “……”乐来兮再次点头。

    “既然听懂,娘娘为何是这等反应?”

    “哦?那江美人想看哪种反应?我可以演给你看!”

    “不!不!不……”江蒂娥癔症了一般,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除了一个不,还是一个不……

    “再周祥的计划,也有失败的可能……不过,你想出这样的办法,也应该花了很多心思,真是难为你了。”

    江蒂娥听后,猛的回过神来,干涩一笑,“娘娘在说什么呢?什么计划?”

    “今日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未完成的计划加以实现吗?只不过之前是暗的,且需要细水长流一步一步的来,而今在明,一股脑儿的说出,也省力了。”乐来兮轻笑,“只不过结果我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恼怒,反而大笑,所以,让你失望了!”

    “你今日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却没有伤我一分一毫,是不是很闹心?并且今日的机会却是你此生最后一次,是不是很揪心?从今日起你要远离这所皇宫,远离你曾经沉陷的繁华富贵,是不是很痛心?日后,你每日所要面对的,便是那尊佛,无论你放下还是放不下,只是那尊佛,你拜着佛,忏悔着,悔恨着,悔恨你曾伤害的每一个人,玲珑!钰珑!……是不是很诛心?”

    每说一句,乐来兮便下一个台阶,最后,站在地面与其平视,“你还有何要说的?”

    江蒂娥死死的盯着乐来兮,一动不动,她周身的气息开始不平,胸口急促的喘息时,面容也开始慢慢变的狰狞。当所有的伪装全部卸下,当所有的仇恨、嫉妒、扭曲的痛全部化作复仇的力量,江蒂娥疯一般,尖叫一声朝乐来兮扑去……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上空,江蒂娥抱着双腿,滚落在地。

    飞霞与似锦闻声赶来,但见江蒂娥白色长裙浸红了一片,而让她们担忧的乐来兮却毫发无损的站在高地,冷冷的望着那个在地上打滚儿的女人。

    “下来吧。”乐来兮轻轻道。

    飞霞、似锦傻愣,不知其所云,就在这时,惊雪、惊雨从梁上飞了下来,每个人手中还拿着一枚飞镖。

    “惊雪、惊雨拜见主子!”

    “起身。”乐来兮说着转向一旁的内侍,“传太医来,与江美人止血疗伤,而后给她换一辆舒适的马车,路上慢点儿。”

    “你……你……”江蒂娥眼睛睁的溜圆,喉咙仿佛被堵了似的,指着乐来兮,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猛的,她顾不上痛,一个转身,朝桌子腿撞去。

    惊雪、惊雨因收到过北冥即墨的命令,不得让江蒂娥寻思,故而一见那情形便上前去拦,却被乐来兮一把制止,“不用管她,她不会死的。”

    果然,江蒂娥象征性的撞了几下,便哭喊着晕倒在地,很快,被内侍架了出去。

    “主子,您怎么知道她不会寻死?”惊雪松了口气,“她寻死过许多次了,但是殿下说诛身不如诛心,一直让我等看护着,不让她寻死。”

    “哈哈哈哈……”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好笑?

    “一个人若真的想死,就是老天爷也拦不住!你们的殿下,真是好笑!”

    “飞霞、似锦,走,咱们继续去花厅,喝花茶,赏雨!”

    到了傍晚,雨下的更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见北冥即墨走来,飞霞与似锦忙上前行礼,很快,便一前一后的离去。

    “西殿已经摆好了晚膳……”北冥即墨将柔软的披风与乐来兮披上,温柔笑道:“我陪你一起去用吧?”

    “嗯。”乐来兮微微点头。

    北冥即墨忐忑的心平息了些,用披风对她裹了又裹,一把将她抱起。

    “哟!兮儿沉了呢!”北冥即墨贴了贴她凉丝丝儿的小脸儿,怜爱道。

    “怎么?抱不动了?”

    “谁说的?兮儿就是再重上一倍,我照样……”

    “啊呸!重上一倍,我成了什么了?你才是猪!”

    “哈哈……”

    疾雨淅沥沥、哗啦啦的随风肆虐,不停的将身影飞到走廊,试图与走廊上欢笑的二人亲近,一阵狂风吹来,笑声淹没在雨中,北冥即墨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未完待续)

    第202章 说破

    “兮儿,这是你最爱吃的酥羊沁卷儿!”

    “对对,还有这个,芙蓉凝糕,过了蜜的,快些尝尝!”

    “呐,这个,牡丹青丝汤,记得兮儿最爱喝这个,我再给兮儿盛一碗!”

    “……”

    灯影幢幢,浮光华华,西殿内,两只修长的身影斜映在墙壁,一影随光浮动摇曳,另一影,偶尔微动。

    “兮儿,吃啊,慢点儿。”

    “嗯,吃呢,我不是一直在吃么?”

    水眸潋滟,映着点点星辉,莞尔一笑,忽略了所有故事。

    乐来兮越是笑的绚烂,北冥即墨越是感到不安,因不安,他的手竟慢慢开始发颤。

    “你怎么不吃?都累了一天了,来,将这块珍糕吃了。”乐来兮用筷子夹了一块莹灿灿,香喷喷的珍糕,放入北冥即墨的小碟中。

    “嗯!”北冥即墨重重点头,笑着将那珍糕一口吞下。

    乐来兮赶忙将茶杯端过去,娇嗔,“慢着点儿,瞧你,吃的满嘴都是。”说话间,带着淡淡清香的巾帕已经递到他的嘴边,轻轻擦了擦后,才离去。

    “别走!兮儿!”小手被他突然抓住,乐来兮惊的抬头。

    一缕青丝突然垂下,从那双慌乱不安的星眸前滑过,遮住了星辉一角,乐来兮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将那缕青丝扫到一旁,柔声道:“我不走!你放心!”

    四目相对,交映许久,乐来兮浅笑,“还吃吗……来人。收了吧。”

    窗外的雨,下的更急了,让人忍不住发想,这场秋雨之后,天气会变得更凉。

    “兮儿。我给你吹首曲子可好?”北冥即墨兴奋的提议,星眸装满期待,盯着一直望向窗外的小脸儿。

    乐来兮回神,轻轻点头,“好。不过,我想回软榻上听。”

    好!北冥即墨欢乐起身。像对待珍宝那般,将乐来兮轻轻抱起,下了小榻,朝软榻走去。

    “兮儿,来。靠在软枕上,我吹于你听。”北冥即墨忙前忙后,与乐来兮弄了一个舒适的小窝。

    为了相伴窗外叮咚雨声,他选了一首轻快、活波的笛曲,吹的欢畅而卖力,在一片舒适祥和的氛围中,乐来兮侧躺着身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曲风渐转。当有悲戚之声低低传来时,乐来兮已经进入了梦乡。

    放下长笛,北冥即墨低了头。闭上了双眼,滚下泪来。平生不曾落泪,今夜,却怎么也止不住。

    透过晶莹模糊的那道水墙,斑斑点点的浮光打在那张倾世绝颜上,一寸寸。一丝丝,一毫毫。让人狂热的留恋,想去抚。却不敢。

    一如今夜,她什么都没问,他便什么也不敢提。一切的一切,对二人来说,只是心知肚明。

    疾风骤雨肆虐了一整夜,第二日,天气并未转寒。

    雨过天晴,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融合着凋落的花香,环境,惬意至极。

    一大早,乐来兮用了膳后便来到园子,日头升起,温暖而和煦,照在人身上,绚烂而适宜。

    躺在藤椅上的她,带着暖暖的笑,望着穿梭在各种高大花树下的身影,觉得甚美。

    皇宫,什么都是精致的,即使是打扫卫生,也自与他处不同。对于落花,是要慢慢捡起的,或埋在土里,或撒入渠中,总之,每一种方式,境界都是美的。

    是谁说,只有黛玉才葬花?

    “哈哈……二姐,你瞧……她可真会享受!”

    “是啊,看来长姐心情不错!”

    “哟!可真是呢!没想到我病了几日,刚进宫便见到这么美的景色,飞儿,快快去准备笔墨,你家主子要大大的画上一幅,美人赏花图!”

    “……”

    欢快、悦耳的声音越来越近,乐来兮笑数着洒落眼前一缕缕金辉,却一动不动。

    转眼间,三个姹紫嫣红的女子来到乐来兮跟前,似锦不悦,“长姐,我们仨来看你,你竟动也不动,是不是不欢迎?”

    “就是,就是!”另外两人帮腔。

    “噗嗤!”美人扇轻盈遮面,乐来兮笑了,“是谁说的要画美人赏花图,这不是给你做样子么?”

    在冬雪的搀扶下,乐来兮慢慢起身,手自然而然的落在稍稍显怀的小腹,朝三人打趣儿,“今儿来的可真是齐全,不会又是在路上碰上的吧?”

    “我看倒像是约好似的……”轻轻一声,拉着长尾,引得三人大笑。

    似锦忽闪着大大的眼睛,赞道:“长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我们仨确实是约好的,几时相见,在哪里相见,不然的话,哪里会这样的凑巧。”

    哦,还真是这样?一瞬间,乐来兮仿佛看见了那情形,三个女人从三个方向,会聚一起,叽叽喳喳商议着关于自己的事,想想,还真是幸福哎!

    “我猜的。”乐来兮笑着说了句,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果然,天气好,人的心情就好,这话说的没错。

    “娘娘,娘娘……”腊梅气喘吁吁的转过角门,刚看见乐来兮便大喊。

    又出事儿了么?三个女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紧张。

    但是,腊梅笑的极灿烂,这才打消了几人的疑虑。

    “启禀太子妃娘娘,陛下与皇后娘娘回来了!现在已经走到浮华园,快要到坤宁宫了,太子殿下请您与三王妃、南荣夫人、炙夫人一起去椒房殿。”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似锦大赞。

    众人顿时喜上盈腮,飞霞也很欢喜,不过,临走前瞥了腊梅一眼,“与主子回话,切忌慌张、喧哗,如果人人都像你那般无规无矩。成何体统?若你吓着了太子妃娘娘,又该当何罪?”

    腊梅扑通跪地,“娘娘恕罪!三王妃恕罪!”

    “你起来吧,下不为例!”

    乐来兮头也没回,一手拥着南荣富娴。另一手牵着飞霞,出了花园。

    路上,似锦与南荣富娴一直嘀嘀咕咕,惹得乐来兮很不耐烦,“你们两个,已经说了一路。什么话题,这么新鲜?”

    “是啊,说来听听!”飞霞附和。

    似锦快人快语,尽管南荣富娴一直拦着,但是她却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欢笑道:“我们在说,二姐刚才太有气势了,简直胜过长姐!”

    “似锦!你说什么呢?”飞霞绕到似锦那边,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儿,有些生气,也有些紧张。

    “本来嘛!”似锦继续解释,“不过二姐这样做真是好样的!长姐性子太软!”

    乐来兮没说话,只望了南荣富娴一眼。二人笑笑,继续前行。

    一行人刚踏上椒房殿的高高台阶,便见到殿里乌压压的一片。净是人。

    北冥即墨不停地朝殿外张望,一见到乐来兮的身影,便小跑着出了大殿,朝乐来兮迎来,“兮儿慢着些,今日母后这里可真热闹。太史卿与咱们师父也来了!”

    “是吗?”乐来兮很开心,扶着北冥即墨的臂膀。笑着进了殿里。

    北冥弘桑精神头很盛,不仅如此。如今的他面色红润,心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好,说笑有韵,掷地有声,仿佛年轻了十岁。

    倒是即墨兰,瘦了很多,原本有些丰腴的手臂,如今显得十分骨感,不过整个人的神情,观起来,更淡然了。

    乐来兮一走进人群,顿时成了拉扯的对象,北冥弘桑不断的嘘寒问暖,即墨兰与北冥新月一左一右的亲切问候,还有太史卿与公羊旦不断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询问个不停,一时之间,乐来兮不知道先回答谁的话,索性,闭了口,只是傻笑。

    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母后,父皇的身体,可还好?”终于得了空,乐来兮对即墨兰问道。

    果然如自己的猜测,即墨兰笑着点头。

    插上嘴的没插上嘴的见即墨兰点头,都重重的松了口气,纷纷再次朝北冥弘桑行礼恭贺。

    “快快免礼!”北冥弘桑笑的明朗,“传下去,今日午膳摆在东殿,朕要好好的与尔等欢喜一番。”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时辰,宴席结束许久,乐来兮仍觉耳边一直萦绕着欢声笑语,自然而然的笑了一路。

    “来兮,真的不要传顶御撵?”南荣富娴挽着乐来兮的臂膊,轻轻问道。

    从椒房殿到东宫,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北冥即墨本要传御撵送乐来兮,但被她拒绝了。

    听了南荣富娴的话,乐来兮连连摇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孕妇多走走,以后好生养,孩子也健康。”

    南荣富娴笑着点头,“是是是!这样,咱么一路走,一路歇好吗?就像从前在府里逛园子那般,走到哪儿算哪儿……”

    当然好!一路走,一路歇,无忧无虑无牵无挂,那些美好的日子,真的令人怀念。

    走过一个小小的假山,路过一座幽静淡雅的凉亭,见乐来兮不开口,南荣富娴主动了,“说吧,你支开飞霞与似锦,想要和我说什么?”

    乐来兮听后翻白眼,“怎么?就不能单独和你走走吗?今儿见的人太多,观的景儿太闹,换个口味不行呀?”

    “噗嗤!”南荣富娴索性上了凉亭,坐上红椅,不走了,“就你,还想骗我?快说,不说就不走!”

    “赖皮!”乐来兮再次白了她一眼,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淡淡道:“过段时日,你便与独孤离开京城吧。”

    饶是很令人吃惊的一句话,愣是被乐来兮说的无声无息,仿佛吃馍喝汤一般。

    南荣富娴挑眉,“老天,大神!我说你开玩笑也认真一些,就不能加一些表情啊,动作啊什么的,瞧瞧你,真逗……”

    “我说的是真的,富娴!”乐来兮睁着水眸,怔怔的望着南荣富娴,眸光只诠释两个字,认真。

    南荣富娴心里猛的一惊,许久不知如何反应。(未完待续)

    第204章 隐现

    窗外,秋高气爽,一片阳光明媚。

    室内,却灰暗阴凉,乐来兮命人将所有的纱帘都扯了下来。

    即墨兰哭了太久,仍觉得泪流不尽似的,要多少便有多少,活了两世,她是有多久没有这般哭泣过了?大概太久,久的她真的记不清了……

    “真是畅快!”

    令乐来兮意外的是,哭到最后的即墨兰竟轻轻松松的说了这样一句,仿佛酒足饭饱后的酣畅淋漓。

    “来,擦擦,瞧你的脸,都成大花猫了!”自从知道了即墨兰的身份,一种无法名状的亲密感突然在二人之间升起,这是一种同根同源不由自主的靠近,这种靠近更多的是源自最内心的世界。

    这种靠近,让二人之间的谈吐更加肆意,像是刻意的回味,又像是无声的庆贺。

    即墨兰扯过乐来兮手中的湿热的帕子,擦了又擦,随后道》万>书》吧》。nss。om:“去那些粉膏,我抹一抹。”

    “哝,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乐来兮将一盒子香膏拿出,亲自与即墨兰装扮一番,眼睛却恋恋不舍的望着那双大大的凤眸。“真服了你!你竟然瞒了这么久!若不是我今天诈上一诈,你是不是要永远守住这个小秘密?”乐来兮白了她一眼,嗔道:“又不是多稀罕的秘密……谁稀罕……”

    虽嗔责,可语气听起来却软糯,娇嫩,倒像是撒娇。

    即墨兰哭够了,水也喝够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正色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实在是我不愿提起过去。我与你不同。你整个人说来就来了,可是我。只是一缕魂魄,在那世,我死后,便稀奇古怪的来到即墨兰的身上,当时,这副身子只有三岁……时间太久远,久远到我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世的过往……这几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日子过的太沧桑。那世,也越来越模糊……”

    原来如此!

    “我真没想到,你来了这么久,三十多年了吧?”乐来兮的心突突直跳,她明白即墨兰口中的久远、沧桑。

    即墨兰点点头,“是啊,三十多年了,时间如白驹过隙,真快!在那世。我活了二十五年,那时,很幸福,父母祖辈疼爱。兄弟姐妹和睦,可是,那些好日子。也只是停留在二十五岁那年。之后,我结婚了。丈夫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结婚半年。我有了身孕,正当我满怀着幸福的心情逛街与宝宝储东西时,却发现我的男人却搂着另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在我面前一晃而过。”“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种恶心人的老戏码只存在影视中,可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摊上这狗血的一幕。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发了疯的冲了上去,结果,没碰上那对贱人,自己却被迎面而来的面包车撞飞了……后来,就死了……死的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兮儿,你明白吗?”透过明窗,清风吹过纱帘,掀起了帷幔,明暗有秩的光影调和,打在即墨兰的脸上,隐隐映出一抹说出口的沧桑。

    乐来兮握紧了即墨兰的手,双眸溢满泪水,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母后……我明白……”

    弥漫在二人之间的过往在乐来兮的一声“母后”中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遥远的过往,就像一个陈旧的故事,被人翻出来,细细品味一番,过了劲儿,便消失了自己的魔力。

    直到即墨兰淡淡笑了一声,舒缓的声音又起,“所以,你该明白,我之所以不愿提起,是因为,那世于我来说,太遥远,遥远到它的存在都很模糊……”

    原因,怎么会是这个?即墨兰这样说,纯粹是借口。不是因为遥远,是因为痛苦,无法触碰的痛,碰一次,心就狠狠的被撕裂一次,不是因为遥远,只是因为无法承受。

    乐来兮明白,却不道破。只是,淡淡点头,我明白。

    明媚的太阳从日中转到日落,再到落下山谷,消失不见,漫天的红霞乱舞,一对对寒鸦嘶叫着掠过,给美好的景色增添一分现实的气息。

    被围封的大殿内,此刻已经完全灰暗下来,乐来兮传婢女点亮了烛灯,当第一缕烛光洒落,即墨兰这才换了个坐姿,笑着感叹,“真是没想到,咱们娘俩,竟说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是自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母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般的人了……”乐来兮接的颇为自豪,自信。

    二人之间,因为同根同源同世界的缘故,一种自然的无间的亲密感早已悄悄形成,并越来越牢固,这种关系,不以任何阻碍而改变。

    “那是自然!”即墨兰重重点头,站起了身子,伸了伸懒腰。

    乐来兮也跟着起身,将帷幔慢慢拉起,走了出去,冲门口轻道:“冬雪,传膳,吩咐小厨,今日皇后娘娘在东宫留宴,做一些娘娘爱吃的菜。”

    冬雪点头,走了出去。

    即墨兰笑着走出,“你还别说,我真是饿了。”

    我也是,乐来兮眨眨眼,笑的欢畅。

    从御书房出来,北冥即墨加快了脚步,一路朝东宫走去。半路,忽然一道白影截住了他的去路,北冥即墨定睛一看,竟是太史卿。

    “怎么了?”北冥即墨见太史卿周身气息飘忽不定,立即绷紧了神经。

    太史卿拱手,“殿下不必多问,请快跟老臣来。”

    北冥即墨点头,跟着太史卿七拐八拐的绕了小半个皇宫,最后绕过芙蓉亭,北冥即墨顿了脚步,“老先生,您这是要……”

    说着,北冥即墨抬头。朝一座高高的楼阁望去。

    太史卿点头,“殿下猜测的没错。臣要带殿下上观星台。”

    观星台?出了什么事儿?

    太史卿没与他解释,只是拽起了北冥即墨的手腕。急道:“公羊还在上面,殿下,快!”

    北冥即墨一边忍住慌乱的心,一边加快了脚步,因为心急,刚到台下,便三步并作两步,纵身一跃,来到台阶的“半山腰”。再一跃,飞了上去。

    顾不上还在奋力往上爬的太史卿,北冥即墨到了楼台上,直接跑向了站在楼台一角的黑影,公羊旦。

    此刻,公羊旦正高高的抬头,望着东方一角。

    “师,师父……怎么了?”北冥即墨双手抓紧了公羊旦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望着他。

    公羊旦与北冥即墨回视。见那双明亮的星眸中藏着不安、慌乱、忧虑、着急……一时间,公羊旦微微摇头。

    他未语,只是伸手指向东方,忧虑道:“看见那颗隐晦的星了吗?它就是东极星。今晚日落时便渐渐隐现,到现在,已经挂在东方四个时辰了。”

    东极星……听见这个词。北冥即墨便感到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眩晕。手,不由自主的撑住了栏杆。颤颤巍巍的眸,朝公羊旦所指的方向移去,果然,在公羊旦所指之处,有一颗灰暗的、小小的星,那就是东极星?

    不!他不相信!东极星是福星,怎会如此的小,如此的灰暗?

    “自这颗星出现之后,我又卜了一卦,它还有逐渐明亮的趋势……”公羊旦补了句。

    北冥即墨直接歪倒在栏杆上,公羊旦的话,他岂会不信?说不信,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老臣所卜之卦象,与公羊一致。”爬上楼台的太史卿,慢慢走来,见北冥即墨此番情形,又轻轻将他搀扶起。

    北冥即墨望了望这一黑一白两个老头,颤抖着嗓音,问道:“师父……老先生……这,这意味着什么?”

    两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见他二人沉默,北冥即墨加大了嗓门,只是声音仍是颤抖的,“求你们,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兮儿……兮儿……”

    “殿下别这样!”太史卿动容,扶着北冥即墨的臂膀,“其实,自打上次东极星隐现过一次之后,老臣与公羊针对这颗星的卦,便失去了卦之意义,五行八卦,乃未卜先知之术,所以,卜了还不知,便什么意义都没有。”

    “太史的意思是说,我们二人虽卜了卦,但是关于东极星的一切,都朦胧模糊,只能看出象面,看不出其中的深意。”

    “你们不是又要拿什么天卦来糊弄孤吧?”北冥即墨直摇头,他一点儿也不相信!

    “师父!太史先生!!求你们了!!!”北冥即墨痛喊一声,便要下跪,二人连忙制止了他。

    公羊旦叹了口气,与太史卿望了一眼,“咱们先去你的书房,到那里再说!或许,我和太史,可以商议出一个解决之法。”

    一听有希望,北冥即墨立刻活了一般,精神十足。

    在北冥即墨的带领下,三人脚步匆匆的离了观星台,又从东宫的偏门,匆匆溜了进来。

    乐来兮刚欢喜的送走即墨兰,正含笑朝正殿走时,突然望见了三个急匆匆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进了北冥即墨书房,顿感奇怪。

    “冬雪,腊梅,你瞧,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可是太史卿与公羊旦?”乐来兮不确信的问两个婢女。

    “回娘娘,很像!不过,前面的那个,定是殿下!”冬雪仔细瞅了瞅,回道。

    “嗯。”乐来兮定了定神,立刻命二人熄了灯,“你们两个先回房,记住,无论谁来问,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两个婢女纷纷点头,见二人离去,乐来兮这才掂着脚步,一步步无声无息的朝北冥即墨的书房靠去。

    第205章 心死

    为了避开守卫的视线,乐来兮绕过葱葱郁郁的花树林,弯弯折折,小心翼翼的来到东宫书房一角,初秋,依偎在墙角的凤麟花开的正盛,天时地利,恰好为乐来兮凑成个隐秘的天地。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件事,或许是在看到三人行色匆匆之后,又或许是自己的一时冲动,但是当屋内传来北冥即墨的声音时,乐来兮霎时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墙壁的另一侧。

    屋内,北冥即墨一手抓一个,将太史卿与公羊旦的手腕攥的紧紧的,“好了,现在已经到了书房,你们该将东极星突然出现的预示告诉我了吧?”

    太史卿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真的,殿下,除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外,我们真的无法参透其中的天机。”

    “是啊,墨儿,上回东极星突然从福祈山的方向划过,你也知道,当时我和太史就各自卜了一卦,结果显示是天卦,那时,我们便已经无法参透这东极星的轨迹。”

    公羊旦与太史卿纷纷挣脱了手,一前一后,将北冥即墨满心的期待全部打碎。

    刹那间,北冥即墨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不!”他突然道:“你们一定有办法!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太史先生,你说不好的预感?为何是不好的预感?”

    太史卿再次摇头,“殿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最初东极星突然不见,娘娘出现在你面前,后来娘娘闹着要走,东极星从福祈山划过。这回东极星已经高高的隐现在天空的正东方,殿下,你想想,臣能有什么好的预感吗?”

    说这话时,太史卿有些气。最初他将自己的卦告诉北冥即墨时就已经好好的嘱咐了这位血统高贵,性格高傲、冷酷的小子,要善待乐来兮,善待!

    说好善待呢!结果,瞧瞧,这小子都做了什么?

    做什么事。只是一意孤行,很少在意人家的感受,弄得人家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太史卿毕竟不是北冥即墨的师父。他不好说什么,但是公羊旦就不一样了,听太史卿说完,他接道:“兮儿是那么好的一位女子,为师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都没收过这么好的徒弟,你倒好,收了人家的心却不知珍惜,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为师不知。兮儿不知!现在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就是!早干嘛去了?太史卿见公羊旦吐出自己的心里话,眸色对上北冥即墨。又是一凛。

    “扑通”一声,北冥即墨倒在地上,碰到了椅子,那响声甚是刺耳,而刚刚的话传到墙外的人的心里,几乎让人窒息。

    三人所说的话。乐来兮明白了个大概,但是。仅仅是这大概,已经让她呼吸不畅。

    原来。自己真的和东极星有关!

    原来,自己的到来竟有着?( 东极夫人 http://www.xlawen.org/kan/6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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