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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娃娃歪着头看着四儿,看了好半天,方才了悟似的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造得出?”

    “……”

    “有旁人在便造不出了?”

    “……是。”

    “那我若不去看,等到爹爹和娘亲出来,是不是就有弟弟妹妹了?”

    “这,这要……”四儿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这没有这么快的小少爷,就算一回就能得了,也要等到十个月以后小少爷才能看到弟弟妹妹……”

    “这又是何故?”娃娃瞪眼不高兴了,“为何要藏这么久才给我看,是爹爹说的?”

    “不是,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的上周剩下的一章。。。。

    另,我已经在准备收尾,就是之前的谜团要一一的解开了。。如果姑娘们有疑问,欢迎留言提出来,我自己也怕会有遗漏。。。不管是大方向,还是小细节都行。。。当然,就放任我自己去弄也行,应该也不会差了多少的。。。敬谢。

    第89章 西山行之一

    朝廷命官婚宴之上新娘子被掳,众目睽睽;人无所踪;事达天听。

    上怒;都城府尹罚奉一年;官职不动,适逢外城又有流寇作乱;侵扰百姓,着其戴罪立功;左相督查不力;官降一级;罚奉三年。

    圣旨弗下,许多人为左相爷叫屈,这处罚真是毫无道理。

    都城内治安,本就是府尹的事情,所以对于府尹,这回怎么处罚都是有理可凭的,不过是罚重罚轻就要看圣意了。可是陆文括这罪获的可就冤了,都城府尹,不过是名义上归左相那边管,然而事实上,因为都城乃是皇都,情况特殊,所以都城府尹向来是直接向圣上述职的,这是前朝就留下来的规矩,而府尹大人如果犯了事,也是由皇帝直接来制裁的,除非另有皇令,着谁谁谁去查办。

    所以实际上左相对都城府尹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督查与被督查的关系,这一层是直接被跳过去的,可是这回天宗帝对左相的惩处甚至比都城府尹都还大的多,明显的是没有道理的,也就是说,左相这罪,遭得冤枉。

    可是圣旨已下,谁也不能再做什么,也没人敢做什么,圣上这明显的是在动陆家了,理由都不重要,就看圣上是要动到什么程度了而已。

    其实官职到了陆文括这个地位,降一级升一级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基本不会动摇他在朝中的势力威信,职权也无多大变动,可是,朝堂上的风向就变了……

    陆家这回明显是要遭难,先前有陆临熹被免职,陆临中连降三级,这回干脆直接拿陆家家主动了刀,这个天下是由龙位上的那一个人说了算的,再大再稳固的基业,也顶不住那人的几个动作,一言起,一言覆。

    而如今,朝中议事,陆文括但凡进言必然被驳斥,几次三番,渐渐陆文括也不再有政见。

    左相右相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势力相当,可是这回,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朝堂之上已经的右相一人独大了。

    这些事情,姚千里都是知道的,当然,圣旨都下了,谁都知道。

    姚千里有些忧心,她不知道天宗帝突然要对付陆家有没有她的原因在,自然,她也不敢太高估了自己,君主一怒为红颜,她自认还没有那个本事,只是,这里头她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诱发因素呢?

    可是即便有她的原因在,她也无能为力,就像上次,她自以为是的进宫去,想要问出点什么来,或者多多少少为陆家做点什么,可是结果差点被天宗帝幽禁,或许,她安分些,安生的在家里呆着,才是最好。

    不过,世事通常都是事与愿违的,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身,或者,由别人泼上来——

    已经是寒冬里了,天冷的很,人都不愿意出门,难得这一天得了个好天,太阳很大,也挺暖和,便有很多人挑在今天出门透气放风,陆离一家子也不例外。

    陆离上了朝回来便去闹姚千里,硬是将她从被窝里哄了起来,道是要带她出门去玩。

    姚千里迷迷糊糊,任由陆离给她套衣裳。

    娃娃早得了消息,知道他爹已经回来了,很快也杀了过来,大概已经在外头疯了一圈了,一脑袋的汗,恰好给他听到了话头,连忙就蹦到了爹娘跟前来,“爹爹要带娘亲出去玩?带不带寅儿?”

    这唯一的小宝贝疙瘩肯定是要带的,于是此回出行是两大一小,三人。

    半大的孩儿多半都是喜欢出门撒野的,尤其陆寅还是个异常好动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爹爹是大将军,他乃是将门之后,日后是要横扫千军的!当然,最后一句是林如烟教的他。

    将军携夫人还带着公子,竟然也没有安排马车轿子,三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相府大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陆习润和四儿,主仆总共五人。

    姚千里已经走到大街上都还不高兴,只顾牵着娃娃,眼神瞥向一边,不往陆离那边看。

    也怪不得她,先前在府里,娃娃嚷着也要出来,姚千里不知听没听清就点了点头,陆离看姚千里还没睡醒一脸迷糊的样子,一时按捺不住,竟然当着娃娃跟四儿的面就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四儿眼疾手快啊,立马就上来捂住了娃娃的眼睛,娃娃见怪不怪的咂了咂嘴,“爹爹跟娘亲又要造弟弟妹妹了?又不能教人看着了?”

    姚千里当时脑子都空了,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陆离让四儿将娃娃带出去以后才臊红了一张脸,看陆离又要凑过来一把便将被面砸了过去,恨恨的瞪着他。

    陆离多少也有些赧赧,毕竟从娃娃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是没想到的,任姚千里瞪了好半晌,方才又往前凑了凑,“夫人,我方才只是情难自制……”

    姚千里的脸上又一烧,一手抵在陆离的胸口不让他靠近,“你近来越发的不正经,堂堂将军,怎能如此?”

    “将军便不能房中行乐了?”陆离翘着嘴角笑,“自古也没这个道理。”

    姚千里险些被他那句“房中行乐”给呛到,心里臊得更厉害,面上便就越凶,“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这回是真的恼了,任陆离再怎么说也是不理,又自行起来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发髻。

    说起来姚千里以前自个儿是不会梳发髻的,灵姝倒是教过她几回,她也没多放在心上,可是等灵姝一走,她竟然就奇异的会了,而且梳的还过得去,具体是什么时候会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说,人呐,有时候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自己的。

    过了半天,陆离灰溜溜的从屋子里出来了,找到了正在太阳底下玩蛐蛐儿的娃娃,蹲到了娃娃对面,状似无意的道:“寅儿,我们今日的西山一行,怕是成不了了。”

    娃娃大惊,用来逗蛐蛐儿的小棍儿都掉到了地上,“为何!”

    陆离用嘴努了努卧居的方向,“你娘不肯允我。”

    娃娃看了看屋子,眉头跟陆离一样皱了起来,“是何故?”

    陆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任我怎么说也是不允。”

    “夫子说,有求于人总共不过三计,软一计,硬一计,软硬兼顾又一计,爹爹用的是哪一计?”

    陆离稍稍一顿,饶有兴致的看了娃娃一眼,“那寅儿以为,对你娘,何计当用?”

    娃娃捡起了小棍儿轻轻戳了戳似在打盹的两只蛐蛐儿,“娘亲原本是很容易心软的,可是却被爹爹惯出了性子……”娃娃似是无奈至极的叹了口气,“难怪那日我问夫子‘惧内’做何解,夫子让我来问爹爹。”

    陆离经久不变的神情有一刹那的抽搐,嘴唇张翕,却半天没能接上话来。

    “哎。”娃娃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掸了掸根本没有灰尘的衣摆,把手上的小棍儿递给陆离,“爹爹先看着千军与万马,待我先去哄好了娘亲。”

    陆离看了看娃娃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又看了看棍子下方已经酣睡的千军和万马两员大将,不知不觉的勾起了嘴角,片刻后,又听得屋子里娃娃清晰的声音传来:“娘亲,娘亲就允了吧,如若不然,寅儿便要有一日见不到娘亲,娘亲也要有一整日见不到寅儿……”

    嘴边的弧度不知不觉扩大,陆离忽而有种感觉,觉得在遇到姚千里之前的二十几年里,他的生命中都缺了一样东西,不,不是一样,似乎是缺了很多东西……

    ……

    是以姚千里虽然经不住娃娃奶声奶气的的央求一道出来了,面色却是寒嗖嗖的。

    陆离在先帝时候就风光无限,长脸的事不知道干了多少,而且先帝爷还尤其喜欢让陆离在人前露脸 ,比如有一件案子,很难办,许多人忙活了很久终于有了眉目,等到将要最后一击的时候,先帝爷便会将陆离换上去……

    以至都城里是有许多人认得的陆离的,而姚千里跟娃娃,便是猜也能猜着是什么人了。

    既然是难得的好天,那出门的人肯定就不少,嘻嘻囔囔的,街头的小贩也多了起来,好像是想一下子弥补多日来的萧索。

    认出陆离一行的是不少,可是却没有几个人上来搭讪,一来,有足够身份来搭话的也没几个,二来嘛,陆离素来独行,不喜与人相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不过拿眼瞄的倒是不少,毕竟定国将军与其夫人,一直都在都城里被盛传着……

    娃娃难得这样出门,乐得像匹脱了缰的牛犊子,一直在窜来窜去,也幸得如此,分去了姚千里不少的心神。

    陆离今日装扮甚简,只一件素净的儒衫,愈发像个书生,而且时不时看向娃娃或者姚千里的时候,面上还微带些笑意,看起来要比寻常时候慈眉善目了许多。

    姚千里不经意的一转头,恰好与陆离的眼神撞上,稍一窒后便瞪了他一眼。她这一眼自然是怒而瞪,可是在陆离看来,却是生动如许,别样风情,心中一动,不由便就迎了上去,“夫人累是不累?”

    姚千里本不想理他,可这好歹也是在外头,她总也不能太拂了定国将军颜面,便道:“才走了没几步,哪里就累了。”

    陆离伸手去拿了姚千里的手来,轻轻捏了捏,“出来走走,身上确是暖了些。”

    姚千里之前跟他置气就是因为他不分时候的与他亲近,没想到了外头他竟还这样,可是她又不能像在家里一样直接就将他推开,一时便也只能干瞪着眼,一边将手往外抽。

    陆离倒也没有硬来,松开了手,道:“那夫人日后多在外头走动些,若嫌无趣,便将寅儿一并带着。”

    姚千里嗓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西山并不远,出了内城,不用走多远就是了,西山的景好,特别是冬天,尤其的招人喜欢,因为西山有好大一片地方长满了腊梅花,都围在一处,就跟在抢地方似的,人若走在里头,香味能透进骨头里去,等回到家,绕着内城再走一圈,旁人都能闻得出人是去了西山。

    虽说今天要去西山的也不少,却也不全然都是,而且去西山的路说短也有那么长,所以等姚千里一行出了内城以后,身旁的人就渐渐稀疏了,也落得自在些。

    到巳时过半时分,几人终于到了西山的腊梅林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fnny姑娘捉虫,╭(╯3╰)╮

    第90章 西山行之二

    腊梅开得很好,不比往年任何一年差;素香一片。

    姚千里他们本就是走着来的;这梅林是一点一点的看着;然后才窥得近貌;再走进来,所以倒也不会有十分的惊喜了;倒是听到旁处有惊呼之声,再看得三三两两的轿子;大概是刚刚下了轿;乍见得这景。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就是一片林子,并没什么可玩可乐的,最多也不过看看花色闻闻香气,自这片花林向山下走走,或者往山顶的方向再走走。

    姚千里跟陆离幸而还带了个娃娃,一路闹腾着,也冷清不了了,一路走到这时候娃娃终于安生下来,大约也闹得累了,巴着陆离的腿不肯走,嘴里黏黏的在喊:“爹爹,我想摸摸这花儿,你抱起我让我细看看……”

    这林子在半山腰上,刚好拦腰截在正中间,冬日里秃了太半的山头,平白就给截出了这么一道淡黄|色的绸带子出来。

    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这片林子,有像姚千里他们徒步而来的,也有富贵家小姐夫人坐了轿子来的,有姑娘穿了各色的花衣裳,还有轿子马车纷呈,一时间,这轻黄的林子里便多了许多的颜色,单就看着,便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本来就是借着赏花的名义来的,此时到了花林,陆离跟姚千里脚上的速度就都放慢了很多,娃娃被陆离抱在手里,昏昏欲睡,姚千里伸手去捏了捏他的鼻子,“先前不是有人说要一举而至山顶,途必不衰?”

    娃娃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样子,好半天,方才想好了话来回道:“有捷径可取,或可取,夫子说一事万道,不可为一局匡定。”

    之前在陆家教学的那位老夫子突然告病还乡,几乎是连夜走的,其实陆家人都明白这老先生是眼看着陆家似乎要倒霉,怕被牵连,所以才着急着要撇清。也算得这老先生还有几分见识,因为陆家虽然近来不大顺畅,但也是不容小觑的,可这老先生竟然能看出根本来,知道这是皇帝要动陆家了,根本不是降职罚俸的事儿,竟能先见先要脱身。

    老先生走后,家里的几个孩儿倒是清闲了几天,不过少年不知愁滋味,却是在府里闹腾得厉害,一点也没察觉陆家风雨欲来的气势。

    几日后,却是段引臣又给荐了个夫子过来,年岁不大,与陆离相差无几,算是个后生,学识是有的,大概也不比先前那位老先生少了去,只是这性子么……客气点说,是谁荐来的,便有几分像了谁。

    新来的夫子跟之前那个脾性习惯都差了好多,不凶也不躁,不会拎人起来背书,也不会打手板子,甚得孩儿们欢心,没几日,就与几个孩儿建立了感情,尤其是陆寅,新先生最是喜欢他,据说两人相处极欢。

    姚千里有些担忧,娃儿尚幼,不知分别是非对错,跟着这么个不羁的先生,姚千里怕要误了娃娃,可是一直也不知道怎么说,此时刚好得了机会,想了想,便道:“新夫子我也未得几见,不知品行如何?”

    陆离脚下没停,只把娃娃抱得更高些,由他去玩枝上的梅花,一面似漫不经心地道:“段大人亲自送来的人,总不会有差错,夫人不是最相信他?”

    倒是一句话就把姚千里堵了个结实,可随即想想也是,段引臣对娃娃几乎是溺爱,宠他宠得甚至超过了她这个母亲,而且段引臣平日里总是一副无赖又不可一世的模样,对谁都爱理不理,就连左右二相,都没有多放在眼里,甚至,段引臣当众给岳华难堪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有好几次,段数高如岳华,也气得当场要发作,抑或甩袖走人。

    可唯独对陆将军家的这个小少爷,段引臣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不止不一样,几乎是达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比如那一天,陆小少爷跟着爹娘去刑部侍郎家里吃酒,岳卓行也带了新纳的小妾同去,当然,段引臣也去了。

    陆小少爷看到段引臣很高兴,撇开了爹娘,一心一意的跟着段引臣跑,段引臣无赖归无赖,却还是有不少人与之交好的,至少表面交好,所以段引臣一路与人寒暄,娃娃便也一路与人戏耍——这在跟他爹娘一道的时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爹是陆离,而他娘……怕是更不讨人喜。

    段引臣牵着陆小少爷,也有些烦了,便捡了僻静的地方去,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岳卓行,岳卓行的小妾正软若无骨的攀着他。

    段引臣是不想搭理岳卓行的,可是岳卓行愿意搭理他,从很久以前,岳卓行就羡慕段引臣有个事事都肯顺着他的爹,而如今,他对这个总是能让他那个快精成老狐狸的爹跳脚的朝廷新贵更是有着莫名的情绪,似排斥,又似乎想去接近,凭什么这个人不想当官的时候就能潇潇洒洒的做个闲散公子,凭什么他想当官了,就立刻能这么风生水起?

    于是岳卓行拦下了段引臣,捏了捏陆小公子的小俊脸,“哟,段大人这是哪来的孩儿,也没听闻段大人成家了啊!”

    他本意可能是要讽刺段引臣之前娶亲不成的事,可是算有遗漏,段引臣根本就不在意那事,说罢,人家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半天,段引臣鼻子里嗤了一声,“比不得岳大人,播种满都城。”说着又若有似无的撇了挂在岳卓行身上的女子一眼,“唯独家里寸草不生。”

    这是岳卓行的痛处。

    岳卓行喜欢在外头搞女人,瞎搞瞎搞倒是搞出了几个种来,也都被陆续带回了岳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家里头,却是一个苗都没能造出来,也就是说,他还连一个嫡出的孩儿都还没有,不知道多少人都笑话过他:“哎呦不怪岳大人喜欢在外头风流,家里的女人原来是会杀生啊!”

    本来这话倒也没什么,可是渐渐的,这话就变了味,又被七嘴八舌的瞎传,倒成了他岳卓行不能行人道,还专门喜欢给人养野种,到如今,这话头在岳卓行面前是提都不能提了,谁提他必然翻脸。

    段引臣话音刚落,只听嗷的一嗓子,岳卓行就就扑了上去,要去掐段引臣,不过可能是多喝了两杯,扑上去的时候脚下一晃,只险险的抓住了段引臣的衣襟,似乎还受了惊,一脸的心有余悸。

    段引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手一拨拉,便将岳卓行拨到了一边去,也不想再理这人,转身要走,忽又想起自己还带了个娃娃,四下里一瞧,段引臣差点被自己绊倒——但见陆小公子无赖一般的两手巴着岳卓行的那个小妾的大腿,嘴里恬不知耻的在嚷嚷:“美人儿,哎呦天仙儿……”

    段引臣不知道陆小公子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一张脸僵硬,好半天,方才上前去逮那小人儿,“快撒手,你抱着人家的小妾做什么?”

    陆小公子不依,一脸迷恋的仰头看着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美人儿,“天仙儿,天仙下凡不过如此喂,美人儿跟我回家~”

    段引臣嘴角抽了抽,“真没见识,这就是天仙了?”

    陆小公子顿了顿,偏头看段引臣,“那你先将这个天仙给我弄回去。”说着没事人一样的撒手站好,还自己拿小短手拍了拍衣裳,“要送到左相府上去。”

    段引臣还没从他骤变的表情中回过神来,便见那小人儿又换了一张脸,笑得一脸甜腻,张开了一双小手朝着某一个方向跑去,“娘亲!娘亲可是来寻我的,段伯伯刚刚还说过不了一刻娘亲定要寻来,果不其然就……”

    段引臣:“……”

    陆小公子在他娘面前就跟所有三岁的孩儿是一样一样的。

    幸而这是个偏角,没其他人瞧见。

    等那母子两走远了,段引臣掉头看了看显然已经呆掉的岳家小妾,邪笑道:“你过不久将要到陆家去了,也不用你自个儿挑日子,等我安顿好了你安生过去便是。”

    “……”

    岳卓行摇摇晃晃的终于爬了起来,张开嘴正要说话,被甩袖而过的段引臣又一把扫到了地上。

    ……

    这事过后,段引臣竟然还就真打上了岳卓行那个小妾的主意,那段时间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段大人日不间断的守在右相府门口,只等着能见俏娘子一面,见着了便就黏上去,不管谁在跟前都视若无睹。

    不知道是实在被段引臣烦的不行了,还是段引臣背地里还使了手段,抑或是一个女子而已,岳家根本就不在意,没过多久,那小娘子还真就归了段引臣了,虽然事情做的不高调,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

    都城里便有传言,段大人在婚宴上被抢了亲,神智受不住,化作了浪荡子,尤好有妇之夫。连右相府上的都不放过。

    第91章 西山行之三

    段引臣巴巴的把俏娘子送到了陆府上,没敢直接说是陆小公子要的;只说是找了个灵巧的丫头;懂事又细心;特意送来伺候陆小公子。

    陆小公子由他娘牵着;看了看段引臣,又看了看那俏娘子;一脸无邪的问:“段伯伯劳心了,我府上的四儿也很是乖巧;伺候得并无不妥。”

    这就给推掉了……

    要是换了一个人;段引臣定然是少不了要发飙的,可是对着陆小公子,他只是抽搐似的笑了笑,“多个人伺候,也得心些,女人再多也不多。”

    姚千里:“……”

    陆小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定国将军身上撒过尿,天宗帝头上拔过毛,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他真心怕的,那大约也只有他的娘亲姚千里了。其实姚千里基本也不会凶他,而且失而复得,姚千里也宠他宠得厉害,但是只要姚千里稍稍变了个脸色,陆小公子都会颤上半天。

    看姚千里似乎已经不满,陆小公子心里头嫌弃段引臣不会说话,可是明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只一脸懵懂的道:“我如今已经不再年幼,不用再不离人的看着,不必那些人,况且娘亲与爹爹也会时时伴着我。”

    姚千里这才舒缓了下来,满意的摸了摸陆小公子的脑袋,其实婢女多一个少一个倒也无妨,而且又是段引臣送来的,她也没想要驳了他的面子,便点了点头,道:“那便留下罢,有劳段大人一番心思。”

    陆小公子雀跃,装作撒娇一般的拿脑袋在姚千里的手心上直蹭,段引臣看着只嘿嘿的笑。

    气氛正好的时候,那俏娘子突然摇曳生姿的从段引臣身后扭了出来,朝姚千里轻轻一福,“奴家有两句话要带给夫人。”

    段引臣心道不妙,可刚刚要阻止就被姚千里不咸不淡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又朝那美得完全不像个下人的俏娘子道:“说罢。”

    俏娘子声音跟人一样,软得能滴出水来:“小公子看上奴家,硬要段大人将奴家从相公手里抢了来,是奴家的福分,奴家也无半点怨言,日后亦定当全心全力服侍。”

    陆小公子与段引臣齐齐抽了口气,只可惜其余两人皆充耳未闻,一个讲得小心,一个听得吃惊。

    姚千里的脸色一白,可是却也没有发怒或者其他,半晌后,又与那俏娘子道:“还有一句呢?”

    “还有一句,是我家二夫人让奴家带给夫人的……”稍稍顿了顿,方又道:“二夫人说,陆家是大家,必然不会强取豪夺,若是有东西合了眼缘,想要讨了去,必也会等价换得,不会教旁人吃了亏……”

    这话实在是太嚣张了,等于就是直白的告诉姚千里,你抢我家的东西是吧,你陆家也别想讨便宜,等着我再讨回来吧!

    连段引臣的脸色都冷了下来,盯着那俏娘子,似要发作。

    姚千里却不着痕迹的又挡了上去,凑到那小娘子近前,“敢问府上二夫人是谁人?”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过是个女人家,俏娘子吓得一缩,“便就是我左相府上的二夫人,梅二夫人。”

    ——本将是一场风波,直挑陆家和岳家,无论是事情背后暗藏的风起云涌,还是表面上的说辞都充分又理直气壮,可是没想到,最后这事却落了个不了了之。

    姚千里那天还是将那女子留了下来,这个做法自然是没有错的,如若不然,难不成再送回岳家去?一则送回去也已经于事无补,二则也败了陆家的颜面,第三,又将段引臣置于何地?

    既然是段引臣送来的丫头,那做些丫头做的事情总是天经地义的,姚千里朝着西南方的小屋遥遥一指,“那里头是些旧兵器,让巧儿带着你去理理罢。”

    俏娘子的身子颤了颤,哀怨的看了段引臣一眼,幽幽的去了……

    托这俏娘子的福,陆小公子的事情也败露了。

    段引臣没敢走,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母子两。

    走到僻静处,姚千里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连抢人姬妾的事都做得出来,真是越发本事了。”

    她语气越是平淡陆小公子就越是害怕,再怎么鬼头也只是个四岁不到的娃娃,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娘亲娘亲,孩儿再也不敢了,娘亲,孩儿只是一时念起,哇!”

    姚千里忍住,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摸他的小脑袋安抚,也没理他,只转而朝一旁立着的段引臣道:“段大人年岁似已近而立?”

    段引臣一愣,片刻后讪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

    姚千里:“……”

    段引臣自己也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姚千里突然轻笑起来,“那怎么还被这奶娃娃怂恿了呢?”

    段引臣以为她这是讥讽的在笑,可是抬起头来看,却见姚千里当真是在笑,眼睛里一点阴霾也没有,忽又想到他婚宴那日,姚千里因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离去时候满是落寞的神情,到了嘴边的托辞到了最后就没有说得出来,段引臣眉间凝起,不再是无赖模样,转而认真道:“你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岳卓行的那个小妾也并不是正当得来的。

    那俏娘子原不过是个富贾之女,还不是嫡出,只是个庶出的丫头,正是芳华正好的时候,也已经许了人家,可是成婚当日,那新郎官死在了酒桌上,这俏娘子还没与夫君圆房,便就已经守了寡。

    闻得夫君死讯,这新娘子也顾不得礼仪规矩了,急急就从新房里出来看,哭得是个梨花带雨。

    这新郎官家里头也还算有点脸面的,岳卓行也在当日宾客之列,然后就是个恶俗的事情,这死了夫君的新娘子,被岳卓行看上眼了。

    岳卓行是堂堂右相长子,要弄这么个小寡妇还不容易的很,于是没两天,小寡妇就成了新小妾,据说还很是得宠。

    俏娘子生得自然是好,否则也不会被娃娃唤作天仙一眼相中。

    而段引臣是觉得,岳卓行这本来就是个龌龊事儿,正好逮这个机会给他捣了算了,还能救下一个人,不说功德一件,总也不是件坏事,这以后才去明里暗里的去动作,抢来了这俏娘子。

    姚千里一路听着,脸上一直看不出什么神情来,一直到最后,才展眉笑了笑:“段大人善念不少,还得以一石二鸟。”

    段引臣也笑,“倒也不是什么善念,刚好顺手而已。”

    “不过……”姚千里顿了顿,看着西南方向的那个小屋,“却不一定有人会承这份情。”

    段引臣也随之看了过去,他知道姚千里说的是那俏娘子,的确,他也早就看出那女子已经不是一个被强抢的小寡妇,她如今已经真的是岳卓行的小妾了,并且如鱼得水,沉浸其中,对于他将她从岳府“救”出来这事,说不定不仅没有感激,反倒的满腹的怨恨。

    可是他依旧还是将人从右相府捞了出来,他心里头觉得,既然你是被抢了去的,你怎么能不反抗怎么还能那么享受呢,不对,你是该出来的!这是一种几乎病态了的想法,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了别人身上去,可是他却制止不了,在他的脑中,这件事似乎和大脑深处的某件事重合到了一起,然后一并发作,誓不罢休。

    或者,只不过是因为人总有执着的时候,执着的连自己也不可思议,一旦钻到了牛角尖里去,便硬要一钻到底。

    所以,尽管知道并非是那女子如今的意愿,段引臣最终还是将那俏娘子弄出来了。

    段引臣想了想,蹲下来去问娃娃:“迟是迟了几天,但到底还是弄来了,你还要不要?”

    陆小公子现在都还在颤抖呢,闻此言立马大义灭亲的摇了摇头,“不必不必,我也只是看她长得跟灵姝丫头有几分相像,料想她是不是跟灵姝丫头有血亲……”陆小公子偷偷看了他娘一眼,吧唧吧唧嘴,又道:“才想着要借来几天,不知道他会不会弄灵姝丫头弄的纸鸢,灵姝丫头弄得纸鸢总是别旁人的要高出许多,如今灵殊丫头又不在……”

    细想想,那俏娘子眉眼间和灵殊的确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要比灵殊精致些,也要柔和得多,灵殊更多时候是显得英气,而这俏娘子,则是个柔弱似水……

    不过姚千里却没有能再见到她,当晚陆离回来,就将这女子送走了,送到了段引臣的府上去,而陆小公子也因为这事被他爹罚跪了两个时辰。

    自然,这不过段引臣之于陆小公子的其中一件事情,虽然还夹杂了其他因素,但段引臣对陆小公子的疼爱足可见一斑。

    第92章 西山行之四

    姚千里之前断然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奶娃娃竟然在背着她的时候有那样多的鬼心思,她没察觉;陆离应该也没察觉;之前的夫子似乎也没能察觉;这丁大点的小东西居然已经会那样的隐藏自己;姚千里颇有些不知当喜当忧之感。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换了个夫子;陆小公子对课业倒真的是热情了许多,难不成段引臣打的是个因材施教的心思?

    似乎还颇有成效。

    只要没有往歪路上偏;聪慧机灵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姚千里想着也放心了些,不经意间一转头,却看到陆离冷了下来的脸色,大约是因为又提到了段引臣,不知为何,姚千里心中一紧,下意识便开口解释:“段大人待寅儿至斯,里头怕是有太多因素,只可惜我却只能观其行,而不能感于身。”

    可话一说完立马又有些后悔,一来觉得有些对不住段引臣;二来么,姚千里心道之前明明是陆离对她诸多隐瞒,她自己也已经决定日后要与陆离疏远些,他不说她便就不问,不去强求,而且刚刚出发之前,陆离还当着下人那般孟浪,惹得四儿她们笑话……是以她原该不搭理他才是,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可是一看陆离面色不对,那段辩驳解释的话竟然就毫无防备的就说出口去了,当真是毫无道理,姚千里想着越是不甘,可是话又是自己说出口的,一口气却也无处好发,便也只能憋着,下意识的将步子往旁边迈了迈,想要离得那人远些,似乎离得远些就能舒服些了。

    照以往种种,姚千里本是个利落的性子,比如对林群芳的背弃义无反顾的放手,比如明明知道了与段引臣的关系,可是既然决定了不相认,便死也不认。

    但对于陆离……她却几次三番的改变初衷,下好的决心自己改掉,自己心里头说过的话也不算数,到如今,甚至于陆离简单的一言一行便能无形的来左右她……

    人世间最奇妙不过情爱,将两个不相干的人拉扯至生死相随,将凡间枯草变作美丽无边,得之则三生善行不及表,不得便万念俱灰百事哀,少年可白头,老翁百石行。

    古有九天玄龙为情堕,凤凰涅槃为爱生,而姚千里不过区区一女子,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个稍有姿色的女子,远不及倾国倾城,是以如今为情所困实在是不足为奇,亦不足为之过多烦恼,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只是那受创太多的小女子今日尚还未能理清自己的心思,自也不能察及其中道理,进而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困在了里头,不过话说回来,人自来是旁观者清而当局者迷,姚千里一时不会儿的拎不清也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微风习习的,轻轻浮动了腊梅的花瓣,亦将沁人心脾的香气送到了因兀自纠结又在紧锁眉头的姚千里鼻尖上去……

    香气亦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陆离面前萦绕。

    而事实上陆离也没在想什么,他心里已经美得没边,诚然,姚千里方才说的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画外之音陆离还是听出来了,姚千里是在跟他说,我以前跟段引臣的什么情情愫愫的我都不记得了,已经都不存在了,你不要再放在心上。

    想我们堂堂定国将军驰骋沙场,纵横官场,什么样的好话美话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话没听过,只是定国将军素来寡淡,或者说,因为先帝爷过多的宠爱,定国将军从小就已经受惯了这些,所以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哪回不是一笑置之,甚而连一笑都没有……

    可是今日,现下,将军却因为一句旁人听来可能都不着边际的话欢喜至无边。

    将军性子淡然,却并不是面皮薄,若依着他,恨不能立马就将姚千里拉过来好好亲近一番,告诉姚千里他欢喜,欢喜至极!

    可惜他却不敢,他面皮不薄有人面皮薄,他自知姚千里能说出这话来已经是不易,岂能容他再胡来?怕是一个不好又要弄巧成拙……这不,姚千里已经红了腮帮子要撇开他。

    陆离正是情动时候,岂能容她此时退开,侧里一步,伸手便将人捉住,动作强硬,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润,“夫人的话我明白了,也记下了,夫人且莫逃。”

    闻言姚千里脸上更热,瞪了陆离一眼,转而( 千里追夫记 http://www.xlawen.org/kan/6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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