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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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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夏之这话一说完,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凌书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我心中不禁大叫了一声好,众所周知,当朝凌相才高八斗是没错,但在家却严格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策略,除了《女戒》、《女则》外,并不允许家里的女儿们学习更多东西,凌书蓝别说是出口成章了,连字都认不怎么全,潘夏之当众这么问出来,完全是在打她的脸,但她自己刚刚却说了,潘夏之才来锦都不久,所以这么问也是情有可原的。

    潘夏之看起来柔弱,没想到如此牙尖嘴利。

    “潘夏之,你……”凌书蓝恼羞成怒,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了皇后的声音:“什么事说得这么热闹?”

    众人一下子都站起身来,低头施礼,凌书蓝刚才怒气匆匆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平和,挂上了恰当好处的微笑,跟变脸似的,我看得啧啧称奇。

    皇后看向我,我上前去扶住她,笑道:“母后,我们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有些姐姐女儿看着眼生,正在认人呢。”

    皇后点点头,“这些孩子个个都是顶好的,你们要多来往。”我点头称是,便将此事揭过去了,接着便是芙蓉阁安排的各种民间表演,看得在座的姑娘们惊呼连连。但却是我早就见识过的东西,因此十分无趣,眼皮子不停往下沉,直打瞌睡。

    一阵困意袭来,我眼前已经出现的重影,轻轻在一边急得不行,却不知如何提醒我,这时只听得皇后道:“景落,你昨日身子不适,就别硬撑着了,去后院休息片刻,待回宫时再叫人来唤你。”

    我立刻惊醒,消化完皇后这句话的意思后,大喜过望,立刻站起身来,优雅地福了福身子,又说了些场面话,便带着轻轻退了出来。

    刚才在里头还困得很,可没想到一退出来我便彻底清醒了,今天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还想着我还要在里头受许久的折磨,没想到皇后伯娘这么体谅人,竟然让我去稍作休息,真是天助我也。

    外头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我皱了皱鼻子,想起往年我都会在院子里亲手放烟花的,兴致一来,便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索性问身边的轻轻:“芙蓉阁里有没有准备小巧些的烟花?”

    轻轻偏头想了想,虽不知我为何这么问,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应该是有的。”

    我高兴地点点头:“你去找人挑一些精致些的烟花送到后头那个小院里。”

    “公主,您要做什么?”

    我眼睛滴溜溜一转,“刚才的烟花我没看够,现下也不想睡了,干脆再放些好看的乐一乐。”

    轻轻作为景落的贴身丫鬟,规矩已经学得十分好了,我虽是假景落,但却是真公主,所以她对我的话毫无疑义,点头称是后,便退下去找人了,我悠哉悠哉地晃到了之前那个有着大香樟树的小院,五丫早已不在那里,估计是为景落守后门去了。

    抬起头透过香樟树的枝叶看向天空,繁星点点,明日又是个大好晴天。

    我没等多久,轻轻便带着一些体格健硕的妇人搬了许多烟花到院子里,那些妇人都低垂着头,像是不敢惊扰到我这位贵人,待她们将烟花堆放好,其中有一个打扮十分利落的中年妇人便上前一步回道:“公主,这些都是小烟花,最适合在院子里放了。”

    我点点头,朝轻轻说了句:“赏。”

    轻轻便十分熟练地拿出装有银果子的钱袋塞到了那妇人手里,妇人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高兴得声音都发抖了:“谢公主赏赐,奴家这就给您放烟花。”

    我摆摆手:“不必了,你们将火折子给我,都退下去吧。”

    我见她们面带犹疑,只好道:“我这丫头会放的。”

    她们这才点头称是,将火折子呈上来后,齐齐退了下去。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我正想招呼轻轻将烟花搬到院子中央去,一回头那丫头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公主,奴婢……”轻轻哆嗦着嘴,“奴婢不会放烟花。”

    也对,她小时候便入了宫,除了端茶倒水外,还真没做过这些事,比一般的官家小姐都要娇贵,感情被我刚才说的吓着了。

    我嘿嘿笑了声:“不用你放,我来。”

    “不行啊,公主,要是被火灼伤了可怎么办!”轻轻脸色大变,急忙想制止我。

    “你放心啦,放个烟花而已,若是这也能被灼伤,我还活不活了。”

    “公主!若您受伤了,奴婢才真的不要活了。”

    我见她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心想着若是白芷在就好了,至少在这些小事上她从不阻拦我,如果是小茴的话,不仅不会阻拦,还会跟我一起放呢。

    “我不会让你活不成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干脆自己在那堆烟花里挑了个看起来顺眼的,将它摆放到了院子中央,轻轻见没法阻止我,只要作罢,但仍旧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手里绞着帕子,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像随时准备要扑上来救我的样子。

    我朝她粲然一笑,将火折子的盖子拿掉,吹了吹,吹红以后,弯下身子,将烟花的引线微微往外拨了拨,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火折子凑了上去,等引线一被点燃,我立刻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动作十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等烟花都绽开了,轻轻才反应过来。

    只听见“嗤”的一声,烟花筒中喷射出了一缕长长的金色火焰,像一条金色瀑布似的一下子从地底钻了出来,接着它便散开了,像撒金豆一般,欢腾着,跳跃着。慢慢的,它变成了绿色,好像是无数的萤火虫在盘旋飞舞,色彩缤纷,好看极了!

    怪不得有诗云: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虺似火攻。后夜再翻花上锦,不愁零落向东风。

    如今这株火树银花不正像是下了一场星星雨么,可惜,没过多久它便渐渐熄灭了。轻轻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放烟花,不知她是被我灵敏又娴熟的技巧吓住了,还是被刚才眼前的美丽打动了,直到我点燃第二个烟花,她都没有再吱声。

    接着我又陆续放了几个,芙蓉阁的烟花确实不错,五光十色,绚丽多彩,有的如百花盛开,有的却如巨龙飞腾,红的比火花还要艳丽,黄的比金子还要灿烂,看得人目不暇接。

    “真美啊……”我听轻轻在感慨,嘴角扬起一抹笑道:“如何?担着要命的风险,还算值吧?”

    她娇嗔道:“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那烟火蹿得这样快,若您一下子没躲开可怎么办?”

    “呸呸呸,”我连说了几个呸字才停下:“乌鸦嘴!”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色一变,急忙就要跪下,我被吓了个半死,往日我身边的丫鬟们听我这么说从来不买账,了不得笑一阵便过去了,可我忘记今日身边的是别人的丫头,自然习惯不了我说话的方式。

    我一把拖住她,使了巧劲将她扶起,叹道:“别动不动就跪啊。”

    轻轻以为我要想其他法子罚她,紧张道:“奴婢刚才说错了话,请公主责罚。”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是已经呸过了吗,你刚才说的话便不算话了。”

    她一脸错愕,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我,见我脸上并无怒意,并不打算责罚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我笑道:“若你还不放心,自己呸也可以。”

    “这样真的有用吗?”轻轻眨着大眼问。

    “额……没用吧。”

    “啊?”轻轻一脸不解,“那为何要……要呸……”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因为啊,”我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这样很豪气啊。”

    话音一落,从拐角处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笑声,虽然声音很好听,但在此时此刻,即便外头灯亮如昼,我也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十七章 潇潇红尘谁落局(十七)

    轻轻比我还紧张,直起脊背警惕地问道:“谁?”

    “在下冒昧闯入此处,不小心听到了公主说话,实在抱歉。”那男子站在阴影处,看不清楚长相,只知道声音十分低沉悦耳。

    “抱歉有用的话,还用衙门干什么。”我嘟囔了一句,没想到那人耳力颇好,立刻便接道:“那请公主责罚。”

    我听得他语带笑意,知道我刚才和轻轻的对话多半是被他听了去,心中懊悔,不应该如此肆无忌惮的,暗暗回忆刚才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露馅之处,这才松了口气。

    “责罚说不上,公子既知本公主身在此处,便应该暗暗退下才是,莫非公子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么?”

    男子轻笑了一声,“公主忘了还有非礼勿动。”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他刚才定是看到了我亲手在放烟花,身为堂堂猗郇公主,按理是不应该有此举动的,所以现如今他能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真是狡猾。

    “本公主故意忘的,怎么样?”我干脆不理会他,十分蛮横道:“公子怕是忘了还有句话,叫做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男子言语中笑意更甚:“从今以后,再不敢忘。”

    我哼了一声,不想再说话,免得没完没了,朝轻轻使了个眼色,轻轻立刻心领神会道:“这位公子,既是冒昧闯入,还是快快退下吧,毕竟今儿个凤驾在此,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可是死罪。”

    我心中也陡生疑窦,按理说今天皇后带着一群女眷来到芙蓉阁,除了皇宫侍卫外,不应有男子才对,即便有,也应是原先就在芙蓉阁里头的人,可刚才那人说是冒昧闯入的,这就意味着他既不是芙蓉阁的人,也不是皇宫侍卫。

    他知晓我的公主身份,却毫不惧怕,侃侃而谈,淡定从容,看得出他身份不凡,我心里略有些急躁,不会放个烟花放出岔子吧,只希望刚才轻轻这番话能够让他打退堂鼓。

    可我没想到,他不退反进,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胜似闲庭信步,“我相信猗郇皇室不会这么对待从远方到来的客人。”

    我看到他的脸时,深深地吃了一惊,并不止因为他有一副精美绝伦的相貌,还因为,这张脸,我曾经见过。

    那男子双眉如墨,脸上的线条如鬼斧神工,棱角分明,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色长袍,不是那日在莫愁湖畔遇到的人又是谁?

    那日我便知他住在天畅驿馆,是别国的皇亲贵胄,这和他刚才说的话不谋而合,他说自己是远方到来的客人,不过鉴于我又换了张脸,他是不可能认出我的,稍稍心安后,我针锋相对道:“远方到来的客人我们当然欢迎,但我们更欢迎守规矩的客人。”

    他嘴角含笑,目光如炬,我直面他灼人的视线,毫不妥协,不知为何,虽然他面上表情柔和,还含着笑意,但我总觉得那笑并没有到眼底,因此我也猜不透他此时是何种心情,但没过多久,他终于垂下了眼:“世人皆道安心公主秀外慧中,德行佳美,看来真的……名不虚传。”

    他中间那一停顿,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想必此时我在他心目中应该是牙尖嘴利,性子粗蛮吧,他想说的明明是名不副实,真是难为他了,口不对心,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刚想讽刺他两句,轻轻在旁边着急得扯了扯我的袖子,我知道以她的性格,若不是真的急得不行了,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我扮演的是景落,若出言讽刺,虽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岂不是将景落之前塑造的温婉贤淑的形象毁灭了,这么一想,只好强忍了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地提示自己要淡定,要淡定,终于我平静下来,用自己最温柔动人的声音道:“多谢公子夸赞,那些都是虚名,不算什么。”

    他抬头,见我脸上已经堆满了端庄的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半晌才开口道:“在下今日何其有幸,能够在此认识公主。”

    “嗯,公子可以赶紧去猜几个灯谜。”我点点头,赞同他说自己很幸运的话。

    他这回终于大笑出声,眼睛里也闪动着光芒,“既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完十分优雅地抱了抱拳,弯了弯身子:“公主,后会有期。”

    ……上次我跟他说了个后会无期,这次他又还了我一句后会有期,是巧合还是冤家路窄啊。

    我急忙说了句:“慢走不送。”心中期盼着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到,他一个别国的人在锦都这么神出鬼没真的合理么?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很危险,因此本能的就想着要远离。

    他回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我心里一紧,莫非他发现了什么纰漏?这时只见他转身粲然一笑:“在下轩辕凌霄,公主记住了。”说完走了几步隐入了黑暗中,留下我呆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轩辕……凌霄?

    那不是西周品口中那个赤炀国主为庆贺其出生,在街道上给百姓派发炀酒的凌霄太子?那个未及弱冠便亲手创立了名动五国的“云霄使”,陆决明效忠的主子?不仅如此,他还是战神陆和这辈子唯一的亲传弟子,可传言中他不是身材魁梧,长相硬朗么?

    这该死的传言……

    这么一闹,我根本没心思继续放烟花了,不知今日遇到他是福是祸,他一个别国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芙蓉阁内?我满脑子的疑惑,嘱咐了轻轻不能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除景落以外的其他人后,干脆带着她上了楼。

    此时轩辕凌霄静悄悄地从芙蓉阁西面翻墙而出,没有惊动一花一草,守在墙外的随从凑上前来:“主子,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轩辕凌霄不答反问:“等不及了?”

    “莫凉不敢。”那叫莫凉的随从抬头,只见自家主子脸上竟挂着一丝笑,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好,他试探性地问道:“主子在里头遇到好玩的事了?”

    轩辕凌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十分平常,却将那个身材魁梧的七尺男儿看得往后缩了缩,不由的在心中暗骂自己多嘴,没想到这时轩辕凌霄却开了口:“嗯,碰到个好玩的人。”

    莫凉在心中嘀咕,里头不是猗郇的皇后带着一群女眷吗,怎么会有好玩的人,难道是哪个侍卫?又想起那日在莫愁湖畔碰到的那个男子,看来这猗郇真是人才济济啊,竟然能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主子笑了好几次。

    “主子,你今日不是来看那个安心公主的吗,见到了没,真的像传言中的那么好?”

    轩辕凌霄想起刚才那个烟花中的身影淡淡道:“唔,也许吧。”

    说完,也不等莫凉,径直离去了。

    “也许吧?”莫凉挠了挠脑袋,这是见到了还是没见到啊……

    一眨眼间,紫色身影已经飘然远去,莫凉回过神来:“主子,等等我!”

    这时的我已经在二楼的房间里,趴在桌上直呼无聊。

    我和景落约定的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她回来和我换装,再跟随皇后回宫,我则等他们都走了,再回瑞王府,计划天衣无缝,而到目前为止,除却莫名其妙遇到了轩辕凌霄以外,其他的都很顺利。

    这时的我当然不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个晚上脱离了掌控。

    “好无聊啊……”等人是如此枯燥的一件事,我已经无聊到在揪着头发玩了。

    轻轻在旁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我瞅了她好几眼,见她还在纠结,只好主动说道:“你想问什么,快说,急死人了。”

    轻轻抿了抿唇,才道:“公主,刚才那位……是赤炀国的凌霄太子吗?”

    我点点头,轻轻见我一脸淡定,急道:“他看到了公主的相貌。”

    “额……”我刚想说没看到啊,他看到的是人皮面具,还没说出口便回过神来,他虽然看到的是面具,但是确实是景落的样貌。

    “没看清楚吧……”我底气也不是很足,“黑灯瞎火的。”

    “但愿如此,”轻轻一脸惆怅,我安慰她道:“这简单,你回头这件事连你家公主都不要提起。”

    轻轻不解:“这是为何?”

    “这样以后若再跟那凌霄太子遇上,便能推个一干二净,就说从未见过,毕竟今日在场的只有我们三人,你我不说,你家公主是真的不知道,装都不用装,到时候任凭那凌霄太子说破天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见过面。”

    轻轻听后十分认同,又等了两刻钟,窗户边传来轻响,轻轻立刻跑去架起窗子,景落灰头土脸地爬了进来。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回来了。”我迎上前去,“快整理一番,换衣服!”

    景落点点头,一声不吭,我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不像是刚从那热闹非凡的地方回来,也许是猜灯谜猜错了?或者是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如此自由,心里难过?

    我心中颇多猜测,但因为她忙着梳妆打扮,便没有问出口,但我很快便知道原因了。

    我们刚换好衣服,门“碰”的一声被推开,我错愕地回过头去,便看到了皇后那张散发着寒气的脸。

    第十八章 潇潇红尘谁落局(十八)

    景落也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椅子绊倒在地。

    “母……母后……”

    皇后冷着一张脸走进房间,后头跟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夏萏,而夏萏手中正抓着瑟瑟发抖的五丫,轻轻见到此状,知道事发,立刻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娘娘,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奴婢妹妹的事啊,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奴婢让她这么干的,要罚就罚奴婢吧。”

    皇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罚?自然是要罚的。”轻轻的身子不可控制地抖了抖,景落虽万分忐忑,但这一切毕竟都是她的主意,她从小恩怨分明,自然见不得别人为她顶罪,因为紧张,嗓子有些喑哑:“母后……”

    “你住口!”我第一次见到皇后伯娘如此疾言厉色,不留一丝情面,景落脸色一垮,我暗叫糟糕,但此时我作为共犯,实在不好插话。

    “夏萏,”皇后吩咐了一声,夏萏便上前将仍磕头不止的轻轻拽了起来,轻轻朝景落疾呼:“公主,公主救救奴婢的妹妹……求求您了,公主……”

    可刚才景落试图说话,都被皇后训斥了,此时若再求情,无异于雪上加霜,景落着急地朝轻轻使了个眼色,轻轻平日机敏,刚才只不过一时情急失去自制,此时看到景落的眼色,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停止了呼喊,安安静静地被夏萏带了出去。

    夏萏顺势将门关上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皇后、景落和我三人,我虽紧张但并不十分担忧,毕竟景落已经准时回来了,中间也没出其他岔子,了不得一顿责罚便是。

    “跪下!”可我没料到的是皇后此次竟然是雷霆之怒,她朝景落一声令下,景落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后伯娘……”我虽没什么立场,但身为景落的姐姐,却不得不开口求情。

    皇后一个眼神扫过来,如寒冰一般,我心里凉了一截,从小到大,皇后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要说的话忘了一半,景落跪在地上朝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只好将求情的话吞了下去。

    “你可知错?”皇后冷冷问道。

    景落咬了咬唇,“我知错了。”

    “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求子颜姐姐易容成我陪在母后身边,自己却偷偷跑去民间游玩,我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份,抛下一切,忘乎所以。”

    “你确实是忘乎所以!”皇后走到桌边坐下,冷哼一声,“还有呢?”

    景落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我见她这反应,心中起疑,难道还有别的隐情?景落双手拽着裙角,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泛白了,但她坚定摇头:“没有别的了。”

    “你好大胆子!”皇后拍桌而起,我吓了一跳,从未想过皇后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我看向景落,她眼中已有泪水,但强忍着不让它滑落,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睛看着某处虚空,一眨不眨,我心中已经确定,景落瞒了我什么,而正是那件事,才让皇后如此大动肝火。

    皇后疾步走到景落身边,低头看着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景落终于抬起头,忍不住呜咽出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嘴里喃喃念着:“母后……”

    “好,还是不说是吧?”皇后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看样子子颜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今日之事若被别人发现,你觉得她不会受你牵累?”

    景落泪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我正担忧的看着她,多少年了,都没见她这么哭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平日里这么疼爱景落的皇后如此怒不可遏,咄咄逼人。

    “子颜姐姐,对不起……”景落满脸是泪,我十分心疼,走过去并排跪在她旁边,朝皇后道:“伯娘,景落年纪小不懂事,我是她姐姐,不阻止她做错事便罢,还帮着她胡来,若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皇后叹了一声:“子颜啊,你被她骗了,却是情有可原。”然后厉声道:“你这孽障,我问你,今日你到底是去见谁了?!”

    她这么一问,我冷汗便下来了,刚才脑袋里转了无数种可能,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一种,景落常年在深宫中,不可能有机会认识外男啊,未出阁便和别的男子私相授受,传出去可是会要命的!

    我之所以女扮男装闯江湖,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个时代对女子太不公平,若是传出去清白被毁,那一辈子便也毁了。

    景落只流着泪摇头不说话,皇后却恶狠狠地吐出了三个字:“张承淮?!”

    景落肩膀陡然一跨,瘫倒在地,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她抬头,抱住了皇后的腿,连声道:“母后,不关他的事,是我要见他的,我求求你,不要怪他……”

    “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皇后猛地甩了她一巴掌,她被打得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一番变故就发生了。

    皇后抖着手指着瘫倒在地的景落道:“你今日有三大错,第一错,你与男子私相授受,若是传出去……置我们天家的脸面何在?此为不忠;第二错,身为堂堂猗郇公主,你父王从小将你捧在手心当宝贝似的疼爱,没想到竟是错待了你!你这般不知廉耻,不顾我和你父王的脸面,私会外男,我几时教过你这些!此为不孝,第三错,你欺骗子颜帮你做这等下作事,却不告诉她实情,此为不义!像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景落眼里一片灰败,我不由大惊,急忙求道:“伯娘,伯娘,景落妹妹还小,一时做了错事,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不是,景落……”

    景落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一般,皇后气得发抖:“你还打算这么一直死犟着不成?做出这等事来,必定是你身边那个叫轻轻的丫鬟出的主意!”

    这是皇后在故意为她找台阶下了,却没想到景落丝毫不领情,说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别人的事,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她复跪好,脸上的巴掌印十分鲜明,她叩了叩头道:“母后,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嫁到他国去了,不过……不过是想最后见他一次,好好道个别,这一生,山高水长,恐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她哽咽着,我听得一阵心酸,眼眶一热,低头掩饰泪意,她继续道:“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从未做过出格的事,他是个正人君子,再正经不过的人,当初您和父王挑中他姐姐做子仁哥哥的妃子不也正是因为他们家家风清白么,张阁老平日十分严厉,治家严谨,若不是我主动求他,他断不会出来和我见面的。”

    “你……你为何如此作践自己?”皇后一脸痛心。

    “母后,您没有年轻过吗?您没有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吗?”

    “你住口!”皇后厉声道,景落却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身为皇族女儿,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我也从未奢望过什么,我真的只是想道个别,好好说声再见,这也错了吗?这一别后,永生不见,难道您就不能圆了我这个心愿?”

    我见皇后已经被气得不行,虽认同景落所说的,但为了她好,还是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景落却顺势看向我,“姐姐,你怪我吗?”

    当着皇后的面,这要我如何回答?

    我正想摇头,只听得皇后冷冷道:“你做此事时何曾考虑过我们的想法?现如今既已做下了,又来问什么?”

    景落低着头,再也不发一言,皇后发了这一通脾气后,好像缓和了过来,淡淡道:“此事回宫再细说,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难道我今儿个还要跟着他们回宫?心里一阵忐忑,原本不过简简单单帮个忙而已,谁知道其中还有这些隐情,小时候我和景落无话不说,没想到这次她却口风甚紧,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怪不得她回来时脸色不好,我原以为是别的原因,没想到却是因为跟心爱之人道别所故。

    以前那个整日跟在我屁股后面乱转的小姑娘也长大了,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若是换一个环境下得知这件事,我会深深地祝福他们,可现在……这一辈子,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

    人生总有那么多莫可奈何,阴差阳错,这一生若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件多大的幸事!

    皇后带着景落浩浩荡荡回宫去了,而我……被光荣禁足了。

    当然皇后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这个意思,我虽不知情,但毕竟算是同谋,这个惩罚已经算是很轻了。

    我卸完妆回到瑞王府,白芷早就回来了,小茴她们则还在外面玩耍,不见人影,白芷见到我立刻迎了上来:“小姐,刚出芙蓉阁不远,公主就将我甩开了,我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

    我摆摆手,满心疲惫,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早已东窗事发!

    后来几日,我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瑞王府里,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景落最后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可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白芷见我如此,也不敢多问。

    直到这天,小茴兴匆匆地跑来,一见到我便开心地说道:“小姐!听说东胥那个病秧子美皇子来猗郇了!”

    第十九章 潇潇红尘谁落局(十九)

    我知道她是想逗我开心,这几日我愁眉苦脸的,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听到有新鲜事便会立刻赶来告诉我。

    见她笑得一脸灿烂,我也扯出一抹笑问道:“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他被人刺杀,生命垂危了么?怎么还有心思来猗郇?是大好了?”

    小茴摇头道:“这却不知,景和帝赐了那么多灵丹妙药,又封了煊王,想来是一片诚心感动了老天爷,留住了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子吧。”

    我想到这个名动五国的美男子无恙,心里稍感安慰,世上美丽的事物本来就少,能留住一样是一样吧,他既然来了猗郇,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找机会偷偷去看看他?

    “不是说一朝得见君颜色,从此扶摇是路人吗?我真想看看这个比扶摇公主还美的男子长什么样……”诺儿一脸向往。

    “你个小丫头,还没及笄呢,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小茴趁机捏了诺儿的脸一把,诺儿立刻飞扑向前嚷嚷道:“我就想看看而已,难道你不想看?哦,我忘了,你此次跟着小姐出了趟远门,见识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比的,想必长得好看的男子你都看腻了吧!”

    小茴作势要拧她的嘴:“小妮子,就你嘴巴厉害。”

    我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清隽的身影,脸色不知不觉地黯淡了下来,白芷见我如此,立刻喝止住了小茴她们,诺儿以为是自己太过吵闹惹得我不高兴了,有些惴惴不安道:“小姐,你生气了?”

    我见她一脸忐忑,放松表情摇了摇头,诺儿呼了口气:“我知道了,小姐一定也想去看看那位煊王长得如何?”

    “胡说八道什么。”白芷颇有些威严,诺儿一直最怕她,她一开口,诺儿便不敢再说话了,反倒是小茴,天不怕地不怕,笑道:“小姐一定会有机会的,这煊王此时来猗郇,必定是来求亲的……”

    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罗勒说的话,他当时说这煊王于三年前在梦华和扶摇公主一见钟情,碍于体弱,两人最后没有在一起。当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如若他说的是真的,这煊王早已心有所属了,此时来猗郇求亲是何意?难道他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也想争夺天下不成?

    东胥太子早已娶妃,适龄的皇子里确实只有这煊王君迁尘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没有成亲,话说话来,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朝不保夕的的人,即便他受尽圣宠,也不能改变他是个药罐子的事实。

    我摇头叹道:“不知谁这么幸运,能够嫁给他。”

    “幸运?”小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小姐,你不能这么以貌取人吧,他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病秧子,嫁过去之后得天天伺候他不说,他还能活几年都是个未知数,怎么能叫幸运?”

    我但笑不语,就是病重才好啊,他从小体弱,想来府里姬妾应该也不多,又是东胥景和帝的心头肉,年纪轻轻便封了王,有单独的王府居住,他母妃又早逝,不用担心有个难伺候的婆婆。

    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体不好,便无暇顾及其他,王府里除了他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不只剩他的王妃么,那岂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如果运气再好点,他一不小心病死了,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

    越想越觉得他简直是夫婿的上上之选,如若真的要嫁人……

    我抬头定了定神对白芷道:“你叫辛安去打听一下这位煊王是否也住在天畅驿馆里。”

    白芷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习惯性地点头答应了,小茴兴奋道:“小姐,小姐,你要偷偷去看他么?”

    “唔……没,只是关注一下……”

    小茴立刻蔫了下来,又热闹了一阵,我便叫她们退下去了。

    这时我没想到,辛安还没来得及打听到消息,我便阴差阳错地见到了这位名动五国的煊王殿下。

    第二日一早,宫里便有人来了王府,说是皇后娘娘宣我进宫。我惴惴不安地打扮妥当,带着白芷上了入宫的玉撵。

    一路上我脑海里千回百转,这几日没消息,我还以为皇后将我这个同谋犯遗忘了,可事实再一次让我失望,不过我也确实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景落怎么样了,那日分离时她的状态,让我很是担心。

    来到坤宁宫,秋荷在门口等我,她是夏萏的双生妹妹,性格也活泼些,不似夏萏那么严肃正经,见到我忙行了个礼笑道:“安然公主吉祥,好些日子不见了。”

    我急忙扶起她:“秋荷姑姑,我前些日子来过一趟的,不过当时没见到你。”

    “是呢公主,那日我正好在别处当差,回来后听夏萏说您来过,悔死了,幸好今儿个碰见,看到您身体无恙,秋荷也放心了。”

    她和夏萏跟在皇后身边颇久,小时候也曾带我玩过的,因此比别人自是多了分熟稔,我压低声音问道:“姑姑可知皇后伯娘今日叫我来,是为的什么事?”

    秋荷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自那日花朝节后,安心公主便病了。”

    我心里已经了然,只是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说话间便带我到了皇后的寝宫,守在门口的丫鬟立刻通报了一声,片刻便传来皇后疲累的声音:“进来吧。”

    我朝秋荷点点头,掀开帘子进去,屋里熏着檀香,皇后斜斜的靠在软枕上,用右手撑着头,双眼紧闭,夏萏正在为她捶背,见我进来也不抬头,只专心致志地捶着背。

    我向前几步,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皇后伯娘万福金安。”

    皇后微睁双眼,见到我跪下,急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地上凉。”朝夏萏挥了挥手,“快将安然公主扶起来。”

    夏萏低声说了句“是”,急忙走过来扶我,我微微借力站起身,道了句“谢谢姑姑,”夏萏受宠若惊,急忙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公主可千万别折煞奴婢了。”

    皇后脸上怠意尽显,也不吩咐我坐下,直接道:“你去看看景落吧,她这几日病得不轻,你和她最亲,陪她说说话……劝解劝解她。”

    我知道她这话是何意,福了福身子,点头应下后,夏萏便带着我到了景落的住处,门口守着两个眼生的丫鬟,一见到我便立( 冷皇的假面毒后 http://www.xlawen.org/kan/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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