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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巴乌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但随之又皱紧了眉头,“可是公子,这样你的牺牲会不会太大了?”

    段衍之勾唇一笑,“放心,我已经让我那位娘子嫌弃我了,她是不可能碰我的,你家公子完全没有失身之忧。”

    巴乌听了这话才完全的松了口气。要是让公子失了身,回去老太爷和夫人肯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一起逛街去

    乔家老二乔小刀最近很无奈,照理说她姐姐和妹妹都嫁了人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乔家多了两个人后实际情形却与以前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作为姐妹,这样的情形让她觉得十分不妥。

    妹妹妹夫那一对是妹有情郎无意,一个热脸相迎,一个无动于衷。姐姐姐夫那一对则是典型的相敬如宾,娘子相公叫的是亲热,不过都只局限于表面之上,姐夫对姐姐一脸小心翼翼加胆颤心惊,姐姐对姐夫一副不耐头疼加冷淡敷衍。

    乔小刀觉得有必要改善一下现状,妹妹那一对似乎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她是不指望去改变了,就打算一下撮合她大姐和姐夫,于是跑去对乔小扇道:“大姐,姐夫初来乍到,你不如带着他去市集上逛逛吧,他对这里还人生地不熟呢。”

    乔小扇听了这话,立即一记眼刀剜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是嫌她管的太宽了。她至今还在对乔小刀和乔小叶做的糊涂事生气,本来就不想理会她,偏偏乔小刀粗枝大叶的很,以为她已经不再介意,又不知道她对段衍之的实际态度,所以劝的更加积极。

    “大姐,你要为你们以后的生活多想想,不如现在多找些机会两人多做些了解,以后他见了你也就不会一直那么躲避着了,你要让他看到你温柔善良的一面啊。”

    敢情她是以为段衍之那小媳妇样儿是她造成的,其实他原先就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啊。乔小扇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默默地看着她,“你觉得大姐我不够温柔善良?”

    乔小刀虎躯一震,连忙摇头,然后赌咒发誓说了几十遍乔小扇温柔善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之后,在她犀利的眼神中退避三舍。

    乔小刀走后没多久,乔小扇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段衍之。

    其实乔小扇并不喜欢逛街,但是不可否认乔小刀的话很有道理。这几天段衍之躲避着她,她又何尝不是躲避着段衍之,所以两人成亲好几日了,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云雨之外,连对方家住何方,家中父母是否俱全,打算何时带着她回去拜会二老之类的基本问题也没有问过。

    当然这其中不乏问了会尴尬的原因在,因为毕竟是她们家抢了人家做女婿的,现在再求着人家带自己回去看望二位高堂,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到了隔壁,发现段衍之的房门开着,她站在门边朝里看了看,并未看到有人在,开口叫了两声也无人回应,于是干脆提步走了进去。

    房中很整齐,这点让乔小扇很满意,看来她这个相公并不是个邋遢之人。

    在房中转了一圈,她的眼神接触到放在窗边书桌上的一把展开着的折扇,走过去看了看。

    原来这扇面上的字画是刚刚所作,墨迹尚且还未干透,是放在这里晾着的。扇面上画的是一副山水画,笔风豪放,意境深远大气。乔小扇一边暗暗对作画之人心生赞赏,一边视线往下去看作者是谁,一看却见名字是“段衍之”,心中微微疑惑。

    段衍之刚好带着巴乌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桌边正微倾着身子盯着扇面的乔小扇,稍稍惊讶之后便直接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站定,笑着问道:“娘子也喜欢山水画?”

    乔小扇已经看到他走了过来,早已直起了身子,点了一下头,“算是喜欢,却并不懂太多,只是看着觉得心胸开阔,想必是极好的,却不知这作画的段衍之是何人?怎么也姓段?”

    段衍之一愣,这才想起之前只告诉了她自己的字,却未曾告诉她自己的大名,笑着解释道:“段衍之正是我啊。”

    “哦?”乔小扇有点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很新奇,倒没想到他平时看上去一副柔弱模样,还能做出这样的大气之作来。

    这样的话是当然不能说的,乔小扇便好奇的问道:“衍之这个名字很好,相公为何会取个云雨这样的字?”这样的字实在容易引人遐想,不过云雨也有恩泽之意,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得到了什么大恩泽的人,那相貌倒算是一件上天所赐的恩泽。

    段衍之听了她的问话,颇为温柔娇羞的一笑,“娘子有所不知,唔,其实我是想成为那种有雄才大略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般气势之人。”

    乔小扇蓦地噎了一下,半晌之后,语带感慨的道:“倒不知相公是这般风趣的。”

    段衍之默默垂目,小声而委屈的嗫嚅:“……我说的不是玩笑。”

    乔小扇见他又露出这副柔弱模样,相当无奈的移开了视线,“对了,不知相公可愿与我一起去市集逛逛?正好你也可以与我说说你家中的情形。”

    话音刚落,段衍之立即眼睛一亮,“哎呀,娘子怎知我喜欢逛街,如此甚好,请娘子稍后,我进去换个衣裳,马上便出来。”

    乔小扇还没回答,他已经一阵风般兴奋的去了屏风后面了。她皱着眉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巴乌,“你家公子一向都是有这么多讲究的?”

    巴乌想了想,认真的回道:“公子说人靠衣装,任何时候形象都是第一位的。”

    “……原来如此。”乔小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相当朴素的一身衣裳,大感惭愧。

    没一会儿,段衍之就换好衣裳出来了,乔小扇转头一看,身着玄色华服,腰缠镶玉绶带,一路走来姿容秀美,简直如同画中走出的初生释迦,步步生莲。

    不得不承认,这个相公的相貌气质还是上乘的,只要不表现出那弱不禁风的一面,那便是千里难挑的人物。

    乔小扇原先是想夸赞一两句的,但是她原先就不擅长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加上段衍之又是一副十分期待加羞涩的表情看着她,让她顿时就消了那兴致。

    段衍之倒也不在意,走到书桌边取了已经干透的扇子折好,递给了乔小扇,“娘子,这把扇子便送与你吧,你的名字不就是小扇么?”

    乔小扇微怔,好半天才接了过来。仔细想想,长这么大,除了镇上卖肉的屠夫因为害怕她而在她买肉时多送过一块猪肝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收到别人送的东西。

    段衍之见她表情虽然冷淡,但是一直盯着手中的扇子,看来自己还算是投其所好了。

    乔小扇将扇子先送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这才回来叫段衍之出门。临走之际,段衍之将巴乌留了下来,乔小扇还是第一次跟他独处,颇有些不自然,两人一路朝外走去,竟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刚到院门口时,陆长风正从西侧自己的屋子里出来,看到两人正一同朝外走,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好半天才回过了神,眼神里对段衍之的惋惜沉痛是不言而喻的。

    乔小扇也看到了他,对他那样的眼神只有装作没有看见。

    往市集而去的一段路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道路两边凌乱的生长着些树木,如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乔小扇与段衍之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路上,只有彼此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意识到乔小扇太过话少,走了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由段衍之打破了沉默:“娘子可愿与我说说你家中的情形?你我成亲这几日,彼此还不够了解呢。”

    乔小扇心中正好也想问他的事情,自己先说也是应该的,于是点头回道:“我们这家里你也看到了,我爹前年刚刚去世,如今家中就只剩我们三姐妹了,只是我疏于管教,以致于两个妹妹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段衍之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自然,笑着岔开了话题:“那娘子你砍人的那件事情不妨也与我说说吧。”

    乔小扇看了看他,担心他会跟那天似的吓的脸色惨白,一时就没做声。

    段衍之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赶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娘子不必介意,我只是觉得夫妻之间应当坦诚相对,我初来乍到,这些事情都还知道的不清楚呢。”

    “你说的也对……”乔小扇转头盯着路边萧瑟的树木,语气有些压抑:“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砍的是当砍之人,你只需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就好。”

    段衍之看着她的侧脸,线条很柔和,不过唇线紧抿,又透露出一丝刚毅。他垂眼想了想,又接着问了句:“那人如今还活着么?”

    乔小扇微微一愣,却没有转头,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还活着,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只是蹲两年牢就出来。”

    “那么……那人可是与娘子你有仇?”

    乔小扇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段衍之,“相公似乎对我砍人的事情尤为关心。”

    段衍之神色自然,微微一笑,“娘子此言差矣,只要是个人,都会对这样的事情好奇的。”

    乔小扇被他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子身上,的确是让人觉得稀奇。不过她也的确不愿说下去了,乔小刀还叫她要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个女子的温柔善良来,老是提这些,怎么能温柔善良的起来?

    “相公不如与我说说你家中的事情吧。”

    乔小扇既然转移了话题,段衍之也就只好顺着她的话回答:“哦,我家中也简单得很,家住京城,如今家中只有祖父和母亲尚还健在,不过母亲对我实在严苛,许是觉得我不争气吧。”

    说到这里,他神情黯淡,又不经意露出那种柔弱的模样来,乔小扇心想你这样的确是让人觉得你不争气啊。

    “好在家中日子过得富足,我又是家中独子,是以母亲虽对我有许多不满,总还不至于将我撵出门去,但是我也实在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于是我从家里逃了出来。”段衍之委屈的看向乔小扇,“娘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啊……”

    乔小扇这才知道他居然是离家出走的,默默无言的点了点头。

    段衍之突然凑上前拽住她的袖子,乔小扇下意识的要退开,却看他扯着自己的袖子抹起泪来,口中还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一时也不好意思把他推开了,只是觉得自己的婆婆似乎是个厉害角色,居然能把她儿子弄得这般可怜。不过这样一来,似乎短期内是不用回去拜会这位婆婆了。

    等乔小扇想完这一圈后回过神来,就发现段衍之左手托着她的手腕,右手扯着她的袖口仍在不断抹泪,不过那左手有意无意的扣在她腕上,如同在探寻她脉息一般。她是习武之人,因此这个动作顿时就让她心中一愣,可是刚想细查,却又见段衍之抹完了泪收回了手,退到一边去了。

    乔小扇左看右看觉得他实在不像个会武功的人,脚步也杂乱无章甚至还有些虚浮,刚才的举动应该是无心之举,于是也不再多想,继续领着他朝前走去。

    真实身份

    前面再走几步已入市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刚好快到午间,阳光温暖,街边的饭馆酒肆开始飘散出阵阵香气,沿街叫卖声不断,偶尔有小孩子们嬉笑着从街上跑过,一派和乐景象。

    段衍之刚才低落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加快步子朝前走去,竟把乔小扇给甩落了一段。乔小扇也随他去,自己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的走着,耳边却传来了沿街摆摊的镇民们窃窃私语之声:“快看,快看,居然是乔家老大啊,前面那个神仙般的少爷莫非就是她的相公?”

    “啧啧,居然抢了个这么标致的相公啊。”

    “看人家都把她一个人丢后面,似乎是怕她吧……”

    “嘘,少说两句,她看过来了……”

    这边几人讨论声还没消停,突然就听见前面的段衍之回身朝乔小扇高声唤了一句:“娘子,你倒是快些啊,可是你答应要带我出来玩儿的啊,怎么这么慢呢……”

    这话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撒娇,顿时让四周的人包括乔小扇听了之后都有了汗意。镇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丰神俊朗的男子居然会对乔小扇撒娇,这么说来,难道两人感情很好?

    下一个爆炸性的话题正在风中凌乱的镇民之间悄然兴起。

    乔小扇其实早就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了,但即使如此,眼前一个大男人脸上带着那种腻歪的笑容朝自己招手,还是让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周围的眼神让她尴尬,只好快步走了过去,拖着段衍之就朝前走。

    段衍之的手腕柔若无骨,乔小扇握住时只觉得背上又多了一层冷汗。

    这是她的相公么?她怎么觉得自己娶了个新媳妇儿似的。

    两人默默无语的在周围镇民们惊讶错愕的眼神里一路往前走去,段衍之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乔小扇:“那个,娘子……咱们是来逛街的,这样……是不是速度有点快了?”

    乔小扇一愣,也是,既然是逛街,怎么能拉着他就走?于是就松了手,示意他自己随便逛,自己率先朝前走去,大有与他保持距离的意思。

    段衍之也不介意,自己一路走一路看,很是逍遥自在。可惜他才走了几步便有一双手挡在了他身前,接着一道大大咧咧的嘲讽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我道是乔家老大嫁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却不曾想是个兔儿爷啊。”

    段衍之抬头看去,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正看着自己一脸鄙夷的笑着,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家丁似的人物,每个人的表情都与他大同小异。自那男子说了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大声笑了起来,像是故意的一般,甚至连周围的镇民有的也被带着捂嘴而笑。

    段衍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何况还是这么不堪的话,因此一时间反而愣了一下,有些回不过神来了。谁知这一瞬间的迟疑反而让那些人更加嚣张的笑了起来,直到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楚楚动人公子居然说人家是兔儿爷,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拦着段衍之的男子脸色骤变,咬牙切齿的转过头去瞪着他身后好整以暇的女子,“乔、小、扇!”

    “怎么?我叫错了?镇长公子这是要发火了?”

    段衍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镇长家的公子,难怪这么蛮横,不过这人似乎是段衍之来这里之后看到除陆长风之外唯一一个不怕乔小扇的人了。

    那位被称为“楚楚动人”的镇长公子有点挂不住面子了,因为乔小扇的话似乎比他的话更有笑点,周围的镇民虽然极力压抑,还是时不时的有人窃笑出声。

    乔小扇走到段衍之跟前,拉过他退开几步,淡淡的道:“张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还是不要无事生非了吧。”

    段衍之听到这人的名字,突然对乔小扇的想象力大感佩服,就是一个楚字,她也能硬扯出一个“楚楚动人”来,把人家气的够呛。

    不过张楚似乎不吃她这套,大咧咧的在两人身前一站,抱着胳膊扫了两人一圈又一圈之后冷笑了一声:“乔小扇,你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莫不是找不着相公,随便寻个阿猫阿狗就嫁了?”

    乔小扇还没说话,段衍之就先嗤了一声:“你倒是问问在场的百姓,会有人说我这样的是阿猫阿狗?这位公子莫不是出门前脑袋被门挤过?我看是落下病根了吧!”他最不能容忍别人质疑他的形象,那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你……”

    张楚正要发怒,就听乔小扇轻轻巧巧的接了一句:“相公此言差矣,千万不要说他脑子有病,需知脑子有病的前提是要有个脑子。”

    段衍之差点笑出声来,乔小扇的舌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啊。转头去看张楚,他的脸上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

    乔小扇扫了张楚一眼,扯着段衍之就往回走,“今日出门未查黄历,真是倒霉,还是改日再来逛街吧。”

    段衍之相当配合的点头,“娘子所言甚是,我们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去去晦气。”

    身后的张楚咬牙切齿的瞪着走远的两人,恨不得追上去一人踹一脚才能泄心头之愤。

    —————吾——乃——两——只——毒——舌——的——分——割——线—————

    虽然出门一趟半途而废、无疾而终,刚才的事情却让段衍之觉得有些兴奋。走出去很远之后,段衍之又回头看了一眼张楚,转头笑着问乔小扇:“娘子,那位楚楚动人公子似是对你有意啊。”

    乔小扇一愣,“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看他对我极有敌意,所以才有了这般推测,而且你们似乎早就认识了。”段衍之笑意不减,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是早就认识了,从小在学堂就相识,他没少被我揍过,所以一直都不是很待见我。”乔小扇斜睨着他,“你认为他这是对我有意?”

    段衍之恍然,难怪他会对乔小扇这么凶狠,还与自己作对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加快脚步率先朝前走去。

    两人已经出了市集,路上行人极少。乔小扇也不管他,还是一样的信步慢走,然而没一会儿就见段衍之突然又从前面折了回来,一脸焦急的对她道:“不好了,娘子,我遇到我的仇家了。”

    “什么?”

    乔小扇一愣,就见段衍之指了指从他们右侧岔路上走来的一群人,然后迅速的闪到了她的身后,瑟缩着解释:“那些人是那天我们来这里时在路上遇到的,他们想要打劫我们,可是巴乌厉害,把他们打跑了,现在居然又遇上他们了,巴乌不在,我要倒霉了,怎么办啊娘子?怎们办啊?”

    乔小扇没有理会他的罗嗦,细细的看了看那群人,一行七八个人,穿着都很相似,个个都像是训练有素,这样的人会是强盗?

    正在怀疑,那群人中的一个已经看到了这里不时往外探头探脑的段衍之,立即嚷了一句暗号,然后一群人都迅速的朝乔小扇的方向涌了过来。

    那些人行动迅速,乔小扇没想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前面不远就是市集了,他们居然就这么直接的扑了上来。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了段衍之就迎了上去。

    段衍之被她那下推的那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就看到乔小扇身形如风,赤手空拳的招架起了那些人。好在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带着武器,所以乔小扇应付的还算轻松。

    段衍之倒没想到乔小扇的功夫这么好,看她一介女流却是深藏不漏,不知道教她功夫的人是谁,所有招式都没有太花哨的形式,只讲究快和准,有很多甚至是一击必杀的招数,不过乔小扇并无杀心,只是想要将这些人逼退,所以又将这些招数舞弄的偏慢,与那些人周旋着。

    那几个人一时没有搞清楚这情况,纷纷将视线投向段衍之,似乎是在询问。段衍之示意他们继续,他还没研究出来乔小扇武功的来路呢。那些人得到指示,只好又继续跟乔小扇奋战。

    大概又过了十几个来回,乔小扇突然使出了一招很奇特的招式:那几人中的当先一人被她左手扣住左手腕,一推一拉,右手化掌为拳击在那人右肩处,然后如愿的传出了一声骨骼脱臼的声音。那人惨叫了一声,立即向后仰倒,后面的几个人赶紧接住他。

    段衍之见状,轻挥了一下手,所有人立即退走,十分的干脆迅速。

    乔小扇刚刚收势回身,就见到段衍之一副惊叹加崇拜的表情盯着自己,不禁有些赧然,但这神情稍纵即逝。

    “娘子,你真是厉害,让我刮目相看啊。”

    段衍之说着就要兴奋的冲上去,乔小扇却自己走回了他身边,冷着脸看着他,“相公与京城的定安侯有仇?”

    “啊?”段衍之一惊,“什么意思?”

    “那些人的腰带上绣着‘定安侯府’的标志,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抢劫你们的强盗?”乔小扇的脸色冷的可以渗出一层霜来,“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这才想起来,似乎定安侯便是姓段的。”

    “呃……”段衍之脸色僵住,百密一疏啊,居然叫她看出了破绽。

    他心中快速的思考了一圈,颓然的垂着头小声嗫嚅:“还是被你发现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定安侯是我的祖父,我是定安侯世子……”

    幕后缘由

    段衍之的话让乔小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原先只是觉得段衍之看上去富贵优雅,可能只是与定安侯有亲戚关系,却不知道他的身份竟如此显赫,居然就是定安侯府的世子。

    也是,他平时都着装华贵,并且身边还有个巴乌,那明明就是个蒙古勇士,能有这样的人做随从,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份。

    那么……她是抢了一个世子做丈夫了?乔小刀和乔小叶会不会因此而入狱?

    乔小扇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点忐忑了。

    段衍之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生气,只好闷着头装作楚楚可怜的继续解释:“其实我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逃婚,家里这才会派人出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瞒着娘子你的,只是担心说不清楚,反而有欺诈之嫌。”

    乔小扇有点晕了,真没想到还有逃婚这一出,那现在他算不算是先出狼洞,再入虎|穴?

    “娘子,你不会因为我骗了你就赶我走吧?”段衍之絮絮叨叨说完一段话,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乔小扇,“娘子……”

    销魂的尾音让乔小扇猛的惊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段衍之的神情,觉得事情实在奇妙,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其他事情稍后再说。”乔小扇的脑子已如同一团浆糊,她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现在的状况。

    段衍之听出她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赶紧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往回走。

    这次真的是一路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了。

    乔小扇突然想起还有个妹夫,觉得应该再去调查一下,好在她细想了一圈之后,实在没有听说过有哪位权贵是姓陆的,总算是舒了口气。

    两人一回到乔家,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衍之进门之际看到守在房中的巴乌,微微一愣,“怎么,有事?”

    巴乌点点头,走到他跟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他,“公子,太子殿下的信件。”

    段衍之闻言立即接了过来,拆开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微微舒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大事,我还以为情况有变呢。”

    巴乌有些好奇的问他:“那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首辅大人对我们离开京城有了怀疑,但好在我有个逃婚的理由做幌子,府上又派了这么多家丁出来追赶,应该还没有露出马脚。”

    只是有利有弊,为了刻意让首辅大人的人知道那些人是来自定安侯府的家丁,所有人都在腰带上绣了定安侯府的字样,却不曾想被乔小扇给看出了端倪。段衍之对她如此通晓京城权贵们的姓氏倒是没有想到。

    巴乌走到门边将门掩上,回到他跟前小声道:“公子,我总觉得这次太子殿下叫我们查的事情有些棘手,毕竟牵扯到了首辅大人,若是因此连累了侯府,老侯爷和夫人可就真的要将你赶出家门去了。”

    段衍之一听,郁闷的在桌边坐了下来,“我何尝不知,只是我自幼与太子一起长大,视他如同手足至亲,现在他难得有求于我,我若不帮他,还有谁帮他?何况这次出来也能躲掉与表妹的婚事,我求之不得呢。”

    “可是您现在也成亲了啊。”巴乌好心的提醒他。

    段衍之微微一笑,“这亲事做不得数的,乔小扇是强嫁于我的,何况她现在已经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他日一句话便可解决了。”

    “什么?”巴乌大惊,“她知道您的身份了?”

    段衍之挑眉看着他,“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知道便知道了,她又不知道我是来查她的。”他悠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一口后相当得意的道:“巴乌,今日我偶然试探了一下乔小扇,结果叫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哦?公子发现什么了?”

    段衍之眼中黑色渐渐加深,“乔小扇的功夫套路……看上去与大内侍卫似乎有些关联。”

    巴乌愣住,“公子是如何试探到的?”

    段衍之凑近他小声解释:“起先我探了她的脉息,她功力深厚,这点倒也算正常,可是今日正好遇上了府上来抓我的人,她与他们交了手,让我看出了端倪。”他退开一些,低笑出声:“太子所言不虚,这个乔小扇的确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有很大的可能。”

    巴乌犹豫着问他:“公子可以确定么?太子殿下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太子说过,当初乔小扇砍的可是首辅大人的人,一个平民女子何必去找官家的麻烦,其中定有隐情。”段衍之叹了口气,“只可惜乔小扇不肯多说砍人的事情,我也无从得知具体细节。”

    巴乌皱着眉沉吟了许久,嗫嚅着道:“为何我觉得公子您说的很复杂呢?当初接手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复杂啊,我们不过是来验证一下太子殿下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乔小扇而已。”

    段衍之无奈的笑了一下,的确是不复杂,只是牵扯到了朝中势力,什么事情都变的有些复杂了,更何况牵扯的还是当朝首辅胡宽。

    当朝首辅胡宽与太子政见不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只要胡宽一日还是首辅,太子便觉得自己的东宫住的十分没有安全感。如今叫段衍之查乔小扇则是因为她那次砍人牵扯出了一些陈年往事,而这事恰恰就与胡宽有关。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太子自然想要把胡宽连根拔起。

    段衍之也知道胡宽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叫他查探此事必定会惹来首辅与定安侯府结怨,他虽然很想帮助太子,却也十分犹豫。

    彼时正好家中催他成婚,甚至还打算把他那位表妹接来府中与他培养培养感情,段衍之大为窘迫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太子的请求,然后仓皇出逃,只对家中说自己要为太子办事,并且还叫几个家丁一直轮番追着自己,只是为了不引起首辅大人的怀疑。

    好在太子还算有人性,没有为难他去正面与首辅大人对抗,只是叫他去查一个女子,说这个女子曾在两年前砍过胡宽的一个得力干将,很有可能与胡宽有仇。

    段衍之听说只是找人,还是个女子,立即呼了几声太子英明,然后便带着巴乌一路游山玩水直朝天水镇而来,却不想一来就直接被送到了乔小扇的家里。他不仅要呼太子英明,也要大呼上天英明了。

    今日这一番查探,倒是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个乔小扇的武功路数既然与大内侍卫有关,还通晓朝中权贵姓氏,会不会是真的与胡宽有什么过节?也许该先查一查教她功夫的是不是某位大内高手。

    想到这里,段衍之走到书桌边,提笔洋洋洒洒的给太子写了封信,让他查一查近二十年内有没有大内侍卫离开皇宫的。

    写完信,段衍之始终觉得不妥,又把信中内容改成了暗语重写了一封,递给了巴乌,“将这信件飞鸽传书去京城侯府,让祖父送交太子。”接着又拿起自己原来写的那封信件也递给了他,“至于这一封,送去京城尹家,交给尹大公子。”

    巴乌要接信的手顿了一下,讶异的看着他,“公子居然与那天下首富的尹家还有关系?”

    段衍之扫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唯一没有告诉你的便是与尹家大公子的这点私交了,想必他也不愿意与别人提起我,你也就当做不知道吧。”

    巴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出门办事去了。

    段衍之坐在桌边思索着,若是乔小扇真的与胡宽有仇,自己跟她成了亲,那岂不是还是跟胡宽明着做对?那还是会牵扯到侯府啊……

    他皱了皱眉,要不到时候再逃一次婚?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了乔小扇的声音:“相公,我有话对你说。”

    “嗯?”段衍之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招呼她进来,“娘子有话请进来说吧。”

    乔小扇缓缓走了进来,在他面前站定,看了看他,犹豫了一瞬才道:“相公,不,世子,我想过了,以您的身份实在不能与我这样的人成亲,所以我看我还是明日就送你回京城吧。”

    “什么?”段衍之愣住,“你要让我走?”

    乔小扇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只求世子不要怪罪我两个妹妹,她们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为我这个做大姐的着想而已。”

    段衍之听完,笑着摇了摇头,“娘子为了两个妹妹做这个决定也实在是太为难了,若是我走了,你以后也不用指望嫁人了。”

    乔小扇抿了抿唇,“反正我早已习惯一个人,这个不用担心,我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好好的。”

    段衍之细细的看了看她的神色,忽而摆出了一副柔弱的神情,“怎么在娘子眼中我就是这么暴戾的人么?我可没有说要对两个妹妹怎么样啊,娘子为何要狠心将我赶走?”他现在难得查出一点端倪,居然要赶他走,这不是为难他嘛。

    “……”乔小扇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我、我是送你走,不是赶你走。难道相公真的愿意留在这里?”

    段衍之当即大力的点头,“当然原意留在这里了,回去还是要成亲,我宁愿留在这里跟娘子在一起。”

    乔小扇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忽然低声说了句:“你还是第一个说想跟我在一起的人……”

    倍感压力

    不管怎么样,段衍之总算如愿继续在乔家留了下来。他特地嘱咐乔小扇不要将自己身份说出去,理由是担心她两个妹妹会因此而感到惊恐。乔小扇由此对他大为改观,觉得他实在善良。

    因为觉得段衍之善良,再加上他那显赫的世子身份,乔小扇对段衍之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连同平日里的饮食也大为提高,甚至还在闲暇时煮些参茶鸡汤什么的给他,惹得乔小刀直呼自己的撮合起效了,而乔小叶就只有眼红的看着。

    陆长风也注意到了这些,心中大感不妙。他是心心念念都计划着离开天水镇的,但是以他被乔小叶一步不离的看守着的姿态来看,实在是太难了,因此他一直很想把段衍之给争取过来,毕竟多个人就多个帮手。所以现在看到乔小扇与段衍之之间大有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意味,他便有些不安了。

    时至夜晚,段衍之还没睡,正在房中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乔小扇又来送鸡汤什么的来给他大饱口福了,顿时心情大好的跑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一道人影快速的闪了进来,然后关门落闸,转身朝他嘘了一声。

    段衍之莫名其妙的看着来人,“恪敬兄,你一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陆长风拉着他到桌边坐下,似有些惊魂未定,“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乔小叶,你先别问这么多,听我说就行。”

    段衍之见他这么神秘,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声音也跟着压低了不少,“什么事情?你说。”

    陆长风稍稍沉吟,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云雨,我问你件事情,你可还想离开乔家?”

    “嗯?”段衍之恍然,“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怎么恪敬兄还是执意要离开?”

    “当然,我离家这么久还没回去,父母必定已经焦急万分,岂能再做耽搁。”陆长风满面愁容,“我在外行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遭了人的道,怎么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实打实的强行嫁娶么!”实在是因为注意着动静,陆长风才没太大声,他一向脾气温和,就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唔……”段衍之沉吟着道:“那恪敬兄想让我做什么呢?”

    陆长风见他提到了正题,也不再拐弯抹角,“我是想问你还愿不愿意离开,如果愿意,我们便一起走,待哪日她们三姐妹不注意,我们就离开。我与我的贴身小厮都不会武艺,但我看你的随从似乎武艺高强,应该可以应付她们三姐妹的。”他一直都认为段衍之是有能力离开这里的,只是愿不愿的问题而已。

    段衍之咳了两声:“实不相瞒,那日我与我家娘子一起上街之时,偶然看到了她出手的场景,现在仔细想想,恐怕巴乌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陆长风听到他一口一个“我家娘子”,还说出这么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来,顿时心中一沉,已经有些没底了。但想到扬州家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母亲又卧病在床,便又努力的试图打动他:“?( 娘子在上(强嫁) http://www.xlawen.org/kan/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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