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阅读
蒋大勇跟徐浩唱起了好汉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参北斗，参呀参北斗……”
陈安乐瞧这俩也好笑，听着也加入进去，大声吼了几嗓子。
三个大男人旁若无人的引颈高歌，直到楼上扔牙刷，才大笑着收声。
结了账，就扶着太开心喝没几瓶就倒下的徐浩回家。
走出门又给蒋大勇招了辆出租车，给苏燕飞打电话让她等门，她口气还是很冷漠，跟陈安乐爆了苏智的菊花一样。
等都办完了，他敲开了冯媛媛的家门。
冯父才回家，干他这行的，逢年过节就是最忙的时候，能介绍几个客人，就能多拿一笔提成。见他就一愣，倒想起他是谁来了，瞅着快一点钟了，还是让他进来。
坐沙发上喝着飘满茶叶沫子的桂花茶，陈安乐将对冯媛媛的人生安排说了遍。
“我知道她读不下去书，能早些找事做，那也是好的。”话虽如此，冯父眼中不无痛苦的失落，想也是，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老冯，你啊，也别忧心，在我朋友那做事，总不会行差踏错就是了。人生嘛，不就那么回事，安稳过一生，不求其它。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天才总是少的，幸运不会落在每个人的头上。媛媛只要平安，做父母的就能安心，你说是不是？”
冯父脸庞微微一抖，老眼微润，握住陈安乐的手说：“哎，陈老师说的对，我也只求她平安，过得开心幸福就好了。她这两年可没让我跟她妈cāo心，要能按着陈老师给安排的路去走，那我就放心了。”
轻拍着冯父的手背，眼神瞅见冯媛媛房间那扇露出条细缝的房门，那双不是太清澈，却还未完全堕落的眼睛也湿润起来，就微微一笑起身告别。
等他出门，那房门才打开，冯媛媛走出来，看着微怔的父亲，突然抱住他，大声哭起来：“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冯父颤抖着双手，轻后着她的后背，眼泪夺眶而出。
回到家，陈沪宁跟陈母都睡了，连马chūn花都躺在床上，口水流到枕巾上。陈安乐一笑，蹑手蹑脚的放好外衣，就拿毛巾替她擦掉。
这丫头，还跟个孩子一样。
再一想，她比陈安乐在桂青中学的学生也大不了多少呢，只是马齐峰受伤，才让她早早的成熟起来，肩扛背挑的扛起整个家来。
“你回来啦？”马chūn花揉着眼睛，翻身问。
她没睡踏实，担心陈安乐，又怕给他打电话，会吵着他聚会。
抱住她，陈安乐就将金sè海岸的事说给她听，见她一点都不担心，还没心没肺的笑，就掐她鼻子。
“你就不怕我真的去***？”
“你才不会，小姐能有我好？”
骄傲的挺起胸膛，惹得陈安乐好一阵无语。
“差点就要被关起来了，还好我功夫好，那个姓何的不是我对手……”
陈安乐说起这个就洋洋自得起来，也亏得能及时吸收何队的E级内家功夫，要不然，这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
抱住她，突然想起小学时跟蒋大勇发的誓。
说以后要赚大钱，要开豪车，要泡洋妞，要买个大酒吧，里头全都是女人，要不穿衣服的，光着身子跳大腿舞。
徐浩还说，要是大勇结婚，他要给他送一百辆的劳斯来斯。
现在回想，既可笑又可爱，还带着几分温暖，可有了马chūn花，谁还要那洋妞。低头瞅着怀中又睡过去的她，陈安乐笑着将灯关上。
………………………………
看wp书友说我不会跟读者交流，我不是不想交流，是都是小广告，我都看不见有啥读者留言了。
在这里交流下，厚颜无耻求下收藏鲜花贵宾吧，嘻嘻。
094章 买房
郭chūn芬给陈安乐来电话，说是教育局那边定了，由她接林金水的班，话里话外都透着欢喜。丑媳妇熬出头了，林金水总算要走了，她呢，也顺利接班要做桂青中学的校长。还再次问了陈安乐要不要提前半年回来，说是要给他安排教务主任的位子。
也就是说让他来接郭chūn芬的班，从年纪上瞧，陈安乐还有些不够，可郭chūn芬也是想要个自己的人，也是新人新气象，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
陈安乐婉言谢绝了，他还需要在贵州待半年，至少要将硕士文凭拿下来。跟马chūn花，对龙盘山上下也得有个交代。
郭chūn芬有点失望，勉励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她还有许多事要办，陈安乐不做教务主任，她还得重新找人来做。
按着rì子，冯媛媛初七这天就要去公安局举报林金水。
陈安乐没在家等电话，他要带马chūn花去瞧房子。菁菁那边也联系好了，她跟陈知游陪着去逛下售楼部。
彩云端那边是要去的，以前没钱，就成天拿着售楼广告在瞎想，连售楼部都不敢进，怕被人逮着留电话，又闲嫌没钱也来瞧。这会儿有钱了，那得过去看看。
陈知游带着菁菁过来，还拎着箱库尔勒提子，被陈母说他太多礼了，他就笑：“都朋友那拿的，不要钱，大舅妈要说我，我下回就不过来了。”
“你这孩子，行了，我给你们洗洗，这就吃些吧。”
陈安乐叫住她：“妈，我跟知游去看房，中午也不回来吃了，你跟爸吃吧。”
“行，你们去吧。”
陈母倒挺想跟去，被陈沪宁叫住，说买房的事咱们别掺和，孩子看上咱们到时过去住就行了，那算是新房，得让chūn花和安乐都满意才行。
菁菁和陈知游都兴致极高，像是他俩买房一样，一到彩云端，菁菁就跑去拿了宣传册子，又带陈安乐和马chūn花到楼盘造型那瞧。
由泡沫和树脂做成的楼盘实例按一比一万的比例做成，放置在售楼部的一角。菁菁就在这边上班，自是熟门熟路，拿着一根教鞭，指着就说：“哥，你瞧，这几栋就是复式楼，都八层高，两层一户，四户对门，都在一百五十平以上，五房两厅两卫，要按您的情况正适合……”
陈安乐还没说话，陈知游捧着个宣传册瞧得眼胀，要能住进这里，才算是活过了。原来那些地方，哪是人住的，旮旯不说，人还杂，特别随着城市化了，好些县里的人住进来，倒不说素质问题，这生活习惯不一样，见面也都冷着脸。
“我瞅瞅吧，除了这些复式还有什么户型？”
陈安乐倒不想买别墅，要不用公积金贷款，那边徐浩也要交订钱过来，怎么都能凑出钱来交个首付，只是别墅要是太大的话，人又不多，人气不旺，住着总感到有些空洞。
马chūn花有点紧张，在城里买房的事她搁半年前想都不敢想。
一直都住在农村的吊脚楼或是大院里，在城里生活她也担心不习惯，可也清楚陈安乐一半是为她和自己着想，一半也想让陈沪宁夫妻享享清福。
这临到老了总不能跟大姨父一样，还要被小一辈的拖累吧？
见菁菁望过来，刚要开口，陈安乐便瞧见邢沐然和董再兴走进来，相见自是一愣。两人见过马chūn花的照片，但她现在的穿着跟照片中截然不同。
高档的深红鸭绒外套，颈脖上裹着鹅黄sè的围巾，长发虽是盘在脑后，自然而然显露出的清新娇媚不落俗套，身下的牛仔长裤，也是包裹得身体饱满盈实，如一颗刚熟透的果实，恰到好处，刚可采摘。
董再兴不免眼神一凝，邢沐然就掐他一下，头一高昂，就走向售楼部那边，便连陈知游也没搭理。
原到这边来是想找菁菁，算着她也要上班了，开发商可不会放过chūn节的促销机会，初四就让售楼部员工回来了。
可见陈安乐也在，马chūn花还明显比她要亮眼一筹，心头就不痛快。
“姐，来看房呀。”菁菁倒会做人，主动上去打招呼。
上门都是生意，要能敲定，她不会放过赚佣金的机会。
邢沐然微一颔首，就让她去拿宣传册。董再兴掏出烟，走到椅子上坐下，边凝神瞧着楼盘模型，心中揣摩陈安乐要买多大的房，要贷多少钱的款。
大姨父那边吵了几架，硬是没拿退休金给他，有几十万的缺口要补上，邢沐然死活要争这口气，他也不爽陈安乐，也想要换套房子。
这彩云端还是学区房，算着丰林未来的发展，是绝对有赚头的。
只是要贷款得多了，身上压力也大，就深恨陈安乐，要不是他，大姨父那边会不给退休金？
“姐，你瞧，这房子一百八十平的，大复式，你一家人绝对够用，两个卫生间，就是您和姐夫都要用，也不怕打扰到不是？”
她说得客气，这抢厕所的事，只要是超过两个人住的房子都会遇上。
“陈安乐要多大的？”
“安乐哥在看一百五的，”菁菁眼波一转，嫣然道，“您是大国企的，哪能输给他，我可听了，安乐哥问沪宁叔要了退休金呢。”
这不是她在搬弄是非，只是瞧准了邢沐然要赌这口气，就打算怂恿她，让她升起攀比之心，好早些把买卖给做下来。
邢沐然心头也是这般想，她跟董再兴都是电网的，难道还比不得一个支教的老师？他说他做生意，哪边又见着他的东西了？
还不是满嘴的胡扯，就为个面子，哼，还敢动手，那亲戚情份也早就没了，我就看他能不能买得下这一百五的。
陈安乐一眼就瞧透邢沐然的心思，又见菁菁央求的瞧过来，就说：“我瞧这一百五的就挺好，chūn花……”
果然是那个马chūn花，长得妖里妖气的，这才十八呢，就不像是好女人。听说那些山里人开放，十三都不知跟几个男人睡过了，这马chūn花十八岁，陈安乐就不知是用的几手货了。
哪像我，才交三个男朋友，就跟董再兴在一起，便宜了那姓董的。
“我也觉得一百五十平就挺好。”
马chūn花懵懂无知，随声附和陈安乐。
“那就一百五的吧，我们去看看样房。”
陈知游叫过个售楼小姐陪他们过去，就走到邢沐然那边：“沐然姐，你瞧瞧，我就说安乐哥有钱吧，这买一百五的一点含糊没有，你们咋样？这边还有剩下几套小户型，六十平的要不要？”
“陈知游，你少拿话挤兑你姐，我就要一百八的了，董再兴，过来！”
董再兴yīn沉着脸，这一百八的比一百五的多了三十平，那就是二十多万，要按三十年贷款算，那就多了四十万了，光想着每月的还贷压力，他就抬不起头来。
可一想陈安乐那张脸，一咬牙就说：“瞧瞧一百八有几种户型，咱们今天就把这事给订下来。”
陈安乐出了售楼部就跟售楼小姐说去看看一百九十五平的那户，多的十平是加在一楼客厅里，朝阳，能采取最大的阳光，附送的阳台还多十五平，怎么都划算一些。
又在楼顶，搞个阳台种菜，也能让陈沪宁有个活干，吃的菜也放心些。就是陈安乐平时也能打理一下，半年后要回丰河，也该有个窝住。
五房，把马齐峰苏淑娣接过来都没问题。
这楼是快盖好了，前头是一期二期，这边卖的都是三期了，绿化做得挺不错，复式楼别墅区跟小户型有区隔，那边还有独享的业主会所。
拥有桑拿房健身房羽毛球馆，还有个室内的游泳池，在一楼靠里的地方还在引入温泉水，准备做个能有十八个房间的温汤池。
可说是设施齐全，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难得的是会所四楼还建有大型的图书馆，期刊杂志月月都会更新，当然这边的物业费也不便宜，一年下来要六七千块钱。
马chūn花没多大要求，只要陈安乐满意她就没意见。
站在楼顶环顾着附送的超大平台，陈安乐笑着确定下来。
又跟售楼小姐回售楼部这边，董再兴跟邢沐然已经签了合同，连贷款都办下来了。就等他俩回来显摆来着。
“安乐，你买的一百五十平的吧？我说啊，你没钱就不要硬着头皮咬牙买嘛，你们住老房子不是挺好的？买什么新房，就是要买，也得等你跟chūn花生了小孩，小孩十七八岁再说嘛……”
陈安光没理她，跟菁菁说：“我和chūn花看中一百九十五的顶楼复式了，决定不贷款了，转账可以吧？名字挂在我们公司下吧。”
董再兴跟邢沐然都傻眼了。
陈安乐懒洋洋的说：“一百八的没送楼顶平台吧？阳台也少送了十平吧？笨蛋才会要呢。”
095章 初会秦韬
董再兴和邢沐然脸黑得跟包公一样走路回家，贷了八十万，就他俩的收入也有些吃力。孩子还小，学费、吃饭、买衣服都得花钱，只能缩衣节食的过rì子。争取在十年内将钱还清。
董再兴又说邢沐然他爸不地道，有钱也不给，终惹得邢沐然发火。说怎么你董家不拿钱？要找我爸拿？两人在屋里吵起来，弄得董真真大声哭泣，好半天才消停。
幸好没跟大姨父大姨住一起，不然更有得吵的。但大姨父跟大姨也在冷战，在姨父死活不拿钱，大姨向着女儿女婿，就连饭都不烧了。几天都在外头吃快餐，一家人一时变得异常陌生。
陈安乐跟马chūn花那套一百九十五平的房子花了快两百万，装修家电估算还要五六十万，chūn安种养账上的钱差不多用光了，连带徐浩给的订钱。
马chūn花也不忧心，还跟陈安乐乐呵呵的讨论那平台上要种些啥。
回家一说，陈母就说他败家。
陈沪宁摇着扇子说：“你懂个啥，小财不去大财不来，安乐能赚几百万，他心里会没数，实在不行，我这边还有四十来万的退休金，先拿去顶着。”
“切，爸，我再不济也不能拿您的养老钱，我有底呢，等回龙盘山了，那边第一茬香菇也出来了，几十户，一户几万一脱手，去掉要给农户的钱，还能赚个二十来万。七茬下来，就是一百多万，这还是小数，那羊肚菇一出来，还有两百多万进账。跟徐浩大勇谈了，这要扩大种植，回头得给他满数供应，我琢磨嘛。原来他们还不敢加入，这边一赚了钱，回头一宣传，别说龙盘山，就整个青溪村都得给我种上，几千户人家，一年下来几千万的流水，还在乎这几百万的买房钱？”
陈沪宁笑说：“你瞧，我就说安乐有底吧，这生意上的事你不懂。我怎么也在办公室混了十几年，没做过还没看过吗？第一桶金难挖，一但挖到手了，上亿又是个门槛，但上几千万，那就不难了，只要胆子有能力，就能很快翻倍。”
陈母嘟嚷说：“就你父子俩有理，行吧，我不管了。”
陈沪宁哈哈一笑，把扇子一收，就到阳台打理他那些盆栽去了。
下午蒋大勇又来了电话，说明早九点在高新大厦的三晋香水会客室等他和chūn花，那边会有副总来接待。
薤叶芸香是陈安乐过年回家要谈妥的最重要的事，晚上就早早跟马chūn花熄灯睡觉，隔天七点就爬起来吃了早餐，准备好资料，让马chūn花换套得体的套装，等蒋大勇开车来接。
收到他的短信就下楼，蒋大勇的荣威550停在楼梯口，他踩着雪在车旁抽烟，见他俩下来得快，就摇着烟说抽完再上车。
“跟燕飞还好吧？”
“那天回家跟她在床上打了一仗，”蒋大勇坏笑说，“这就好回来了。”
床上能打啥仗，还不就是展展雄威呗。
套句俗话，苏燕飞那小娘皮的就是欠草。
给她个教训，说开了，她也懂苏智那家伙是个啥货。要不是亲弟，她早就抽死他了。
马chūn花先进车里吹空调，这丰河的冬天也够冷的，在广西是最北的地级市，可也好几年没下雪了，这天气反常，不单下雪，还来大的，积雪都有几厘米深。
在陈安乐的记忆中，丰林的雪最大的时候是他九岁，能有三十厘米深的雪，再就02年chūn节下了一场雪，也有十五六厘米深，往前就要推算到他还是单细胞动物的时候了。
少见有这般大的雪，裹着衣服都觉得冻得慌，呵出来的气都带雾的。
蒋大勇抽完烟就招呼陈安乐上车，城市小，高新大厦也不算远，十七八分钟的车程。以前陈安乐也没少来，这边算是高新区，都是些技术企业，市里不多的互联网企业都在这儿，有做电子商务的，也有做PP的。
进到电梯，马chūn花双手呵气，就被陈安乐拾过来帮着搓了几把。
龙盘山也落雪，可那山头上的雪都干的，不像丰林这边，南方的湿雪，还带着风，呼啦啦一下能把人卷起冰棍。
连北方人到了南方都不习惯，常被冻出病来。电梯里就有个北方人，高个，瘦条，戴着墨镜，脸被冻得惨白，鼻子老抽，像是被冻感冒了，瞧着陈安乐和马chūn花，就像想到啥，脸上有些苦涩的在笑。
长得有点小帅，一件长风衣，衣领竖起，里面是昵子料的西服，配上个头，很有几分电视里西服广告里男模的范儿。
没见他按电梯，估摸是同一层，到九楼跟着陈安乐他们一块儿出来。
在陈安乐跟前台说明来意时，他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三晋香水的招牌摆在前台接待的身后，那位女孩明显瞧着马chūn花有点愣神，显然没见过这般出挑的女孩。陈安乐提醒了一句，她才让他登记，完了，正要开口，接到电话，就挂着笑脸说我带你们过去，秦总亲自接待。
“她说的秦总是……”
陈安乐低声问蒋大勇，蒋大勇想了想才说：“应该是秦韬，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秦家是制香世家，七代造香。三代前原来是做檀香、佛香和脂肪水粉的……”
这些陈安乐倒知道，三晋香水原叫拾香斋，现在世面上的产品也还打着拾香斋的名号，有广西第一香的称号，是工商总局颁发的传统老字号企业。
在秦家上一代的时候开始用植物香研发香水，开始打出名堂，到秦韬这代，秦家趁着电子商务发展，顺势而为，跟着天猫等电商平台一起发展，在全国都有了些名气。
去年刚刚销售过亿，在高新区也是屈指可数的企业。
工厂就在大厦旁边那条创新街的街尾，占地五百亩，有好几间厂房，研发也在那边，这边是最早的办公室，上一代就用着，后来建厂后也没搬过去，用来接待客户。
前台接待将陈安乐一行领到会客室，陈安乐就瞧先前电梯里那北方人取下墨镜，在擦着鼻涕，里头暧气打得都有点闷人。
想是他没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开了暧气，才能热成这样。
秦家是南方人，这要是秦韬的话，那因为他母亲是北方人，男随娘，女随爹，长得高就随娘的。
果然，前台接待介绍了几句，陈安乐就想跟他握手，能把传统制香企业做成这样规模的，应该有些他没有的技能。
谁知秦韬指着手上戴着的皮手套说：“昨天受了伤，现在还痛，我就失礼，不跟陈总握手了。”
陈安乐理解的耸耸肩，就听他说还要等两个人过来，先随便聊聊。
还没到九点，估计还要等研发部和销售部的人来才好谈，就聊着些薤叶芸香的趣闻。
秦韬极有兴趣的打听薤叶芸香在哪发现的。
陈安乐不可能全盘托出，就说是在贵州。
“陈总不老实啊，做买卖要不交个实底，我们怎么能合作？”
秦韬还在抽鼻涕，陈安乐却知道他是在用拉拢人才的手法，也是谈判手法中的一种，一副交心托底的模样，其实还是打探虚实。
便说是在龙盘山，也不怎样，那边贵州省zhèng fǔ肯定不会放过，要合作只能通过上河村的关系。
但既然是随便聊聊，陈安乐就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扯起别的。
来之前做了准备工作，就一下说起秦家的创业史，又聊上了清朝的一些故闻佚事。
陈安乐这半年多练得口才不错，又是历史老师，聊起来倒不觉得乏味。
“rì本人过来的时候，家祖带着人逃到了腾冲，那段时间靠倒弄翡翠玉石度rì，做香的手艺倒也没丢下，这才在解放后传承到我父亲手中……”
秦韬聊到自家历史，自是侃侃而谈，说得非常自豪。七代传承而不绝，确实有他骄傲的理由，虽然还在嗦鼻涕，形象不是顶好。
扯了些闲话，研发总监和销售总监都来了，跟秦韬年纪差不多，都是三十五六，年富力强的中青年。瞅着也是jīng力饱满，眼神锐利的家伙。
那销售总监一坐下就说：“贵州那边发现大批薤叶芸香的消息在业内已经传开了，具体是在黔东一带。贵州本地也有数家香水研发制造企业，你手里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们合作？”
蒋大勇皱眉看向陈安乐，这位说话不太客气啊。
陈安乐微微一笑，底牌自然不会那样早翻出来，他能知道这些消息，多半也是田擎铁手下的研究生传出来的，他们的打着怎样的目的不知道，总之是不怀好意。
田擎铁那边还没成果出来，不可能传消息到外头。
“我手中握有薤叶芸香的资源，那几百亩野生离蕊金花茶都能拿来做原料……”
秦韬一笑：“原来有几百亩啊。”
“是，几百亩的野生离蕊金花茶……”
“先前市场上抛售了一批晒制过的离蕊金花茶也是陈总的手笔吧？”研发总监突然说，“我们也收购了一些，做了初期的研究。”
陈安乐表情一凝，秦韬就说：“制成的茶叶也能做研发材料，不过，要陈总能提供新采的薤叶芸香给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096章 条件
做了准备工作的不单了陈安乐，别瞧秦韬像是富二代的那种不经事的模样，他能将三晋香水打造到这种规模，手段经验都不缺乏。那两位总监也不是等闲之辈，年纪虽轻，可言辞锋利，句句都在套话，又在暗中提条件。
陈安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心头倒有底，可蒋大勇和马chūn花到底不怎么经事，特别是马chūn花，薤叶芸香的底细她知道得清楚，面部表情的些微变化，都落在秦韬眼中，当他说那些抛售的离蕊金花茶时，陈安乐没正面回他，可从马chūn花那他就能得到确认。
“双方既然要合作，那就要坦诚相见，要不就没有合作的诚意，”销售总监摊手说，“我们需要一些新摘的花蕊来做研究，不然没办法分析成分，来预估能做出怎样的产品……”
“不需要，”陈安乐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放在茶几上，“这是我做的香水成品，从成本上来说，不比任何大厂的产品差……”
“你做的？”研发总监笑道，“现在的香水，每一种都拥有上百种的化学成分，就是薤叶芸香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也只能用来做主香味，诱发剂，时间剂等等，都要用不同的化学原料来搭配，陈总，你不是光拿离蕊金花的香粉，香液搅拌起来，就当它是香水了吧？”
马chūn花面容一急：“不是的，哥他很用心在做的，这香水比市面上的香味都好……”
研发总监冷笑一声，刚要伸手，陈安乐便将瓶子收回怀中。
“既然三晋没有合作的意思，我想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chūn花、大勇，咱们走吧……”
陈安乐从容起身：“丰河并非只有三晋一家香水企业，九铃那边我也有接触，他们早就想让我过去看看，我想现在给容总打电话还来得及。”
秦韬脸sè微变，扫了那研发总监一眼，后者微低下头，有些尴尬，在他的角度而言，确实不相信这个只是掌握了野生离蕊金花树资源的人，能够凭自己的手段研发出什么真正的香水来。
“陈总，马总，蒋先生，刚说的话急了些，香水不还没看吗？看看如何咱们可以慢慢谈吧，九铃那边实力跟三晋比还差了些，研发设备也不够强，生产力销售渠道也不如三晋，陈总既然来了，何必舍近求远？”
陈安乐也并不是要走，只是摆个姿态，让秦韬这些人注意，他不是来求人的，是合作。合作要摆出的是双方平等的态度，那个研发总监一口嘲讽的语气，算是什么？
“陈总何不将你研制的香水再拿出来让我一观？”秦韬诚恳的说。
陈安乐将瓷瓶递到他跟前，没打开木塞，拿到鼻端就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毫无刺人的气味，干净而高洁，绕在脸上，还有些让人振奋的感觉，一闻就知不是凡品。
秦韬是识货的，当下将木塞打开，一团清香从瓷瓶中缓慢升腾而起，旋绕在四周，令整个人都有种清爽迷人的气息，便是普通人在耳后抹上一滴，就会提升整个人的状态。
“好家伙！”
研发总监凑上来，远远就闻到的异香，更加的清楚入脑，眼睛为之一亮，随即大步走出会客室，打电话让首席品香师赶过来。
就跟酒厂的品酒师一样，香水企业也有品香师，那都是嗅觉灵敏的人，光凭香味都能分辨出大致的成分，知晓香味的等级和制造难度。
陈安乐招手将瓷瓶拿过来，见秦韬略微失神的表情，就笑：“产品我也有，原料我也有，我本来找家代工厂，就能将产品推向市场，能找上三晋，是看在大家都是丰河人，照顾旁人不如照顾自家人的心思来的，秦总要拿我们当外人，那我也只能告辞了。”
这话令秦韬猛然意识到自身已经失了主动权，不禁心下凛然，这姓陈的倒有点手段。随之微微一笑：“陈总说得磊落，那不如说说为何要来三晋，我也知道，你看中的不光是三晋是丰河企业这一点，三晋的生产能力在西南也是有数的，就是代工，也需要找最好的一家不是？何况，三晋的销售实力陈总也是相信的吧？”
陈安乐看中的确实是三晋的销售渠道，要光找代工厂，那沿海诸省不到处都是？
“我的计划是将这离蕊金花香水，也就是薤叶芸香香水，在两三年内打造成国内首屈一指的香水品牌，可以归到拾香斋的品牌下，做出一个子品牌来，顺便普及离蕊金花茶这个副产品，提升整个薤叶芸香的知名度……”
心不小呐，秦韬瞳孔微微一缩，便笑说：“原来陈总还瞧上了拾香斋这牌子……”
“拾香斋怎么说都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又是西南香水品牌中有数的，能借势我怎会不借？”陈安乐坦承道，“销售方案我将会跟你们一起制订，只要能确定合作，我会将配方交出来……”
销售总监皱眉说：“陈总的企业原来是做什么的？”
“农产品……”
秦韬三人都愣住了，这跨越度有点太大了，你做农货的，一下变成做香水的，差不多从最低端到最高端了。
“陈总是在说笑吧？”销售总监不信。
“说笑也不是这样说的吧？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勇，他就是丰河最大的银龙鱼黑鱼腊货跟羊肚菇肚批发商……”
“你是说银龙鱼那个熏鱼？”秦韬猛地坐直了身子，“年前我们想进一批来做福利发放，可一直都缺货，最后只能用黑鱼熏鱼来做福利，这口感差了不少。噢，我想起了，蒋先生叫蒋大勇吧？这次会面就是你通过采购部总监跟我秘书定下来的。”
陈安乐把他越扯越远的思路给拉回来：“这薤叶芸香的香水我一共做了三种，今天拿来的是普通香型，面对的是低端市场，中阶的面对是白领市场，还有高阶的香水，主打贵妇市场，香味都有些微调，但绝对不比市面上的奢侈品出的香水要差……”
销售总监倒不觉得奇怪，市场分高中低三端，是销售上最简单的分法了，能在产品端上做出变化也不是很意外的事。像是在保健品行业，高中低端销售的不同，一是行销手法上，高端一般采用直销，低端就是在商场专柜或是超市销售，二是产品包装上，产品本值上没多大区别。
可是能将从香水上就分成高中低端不同的香味来……他瞧了研发总监一眼，见他回来坐下就沉浸在那香味中，不禁微一皱眉。
这倒不利于谈判了。
“陈总本事大，能研发出不同三种类型的香水，主香味还都用一种原料……”
“主要还是诱发剂的不同，提纯方式也有所不同，留香时间自然也不一样，再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跟原本市场上的产品对比，自然就能做到了。”
陈安乐像说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秦韬听得心下苦笑，这姓陈的可不是生嫩的家伙，这回谈判有得瞧了。
说着话，首席品香师到了，不出意外是位戴墨镜，穿风衣的女士，秦韬称呼她为二妹，想是秦氏家族上的人。
倒真是家族企业啊，陈安乐在心头感叹。
这位秦女士取下墨镜，露出的是张jīng巧的脸庞，小巧高挺的鼻梁，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婕毛细长，皮肤细嫩，竟然是难得一见的9分女。
身材颇高，穿着十寸的鱼嘴高跟鞋，比陈安乐都要高出一截，小腿修长匀称，窄腰细腰，胸部高高降起，宽大的黑sè皮带卡在腰间，更显得上半身丰腴。
秦韬请陈安乐再将薤叶芸香香水拿出来，小心送过去。
就见秦女士的眼睛微一阵闪动，朱唇轻启，便道出了香水中几种特别的原料，可最关键的一种，她也猜不出来。
咬着嘴凝神思索的模样倒真有些迷人，陈安乐笑着接过瓷瓶，对她的询问不发一言，转头跟秦韬说：“咱们可以谈合作了吧？”
“当然，我想以三晋的实力，咱们合作，收益的七成，该归我们……”
陈安乐轻笑道：“秦总低估薤叶芸香的市场吸引力了吧？这种能够往国货又有深厚历史底蕴的东西，你们拿七成？就不怕太黑心了被雷劈吗？”
秦韬脸上讪然，轻咳声说：“那陈总的意思是……”
“原材料又在我们手中，六成的收益归我们，销售和生产我们都要派专人监督……”
“陈总，你要得太多了吧？”销售总监忍不住说，“我们要负责生产，只能拿四成的收益，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你们可以不做啊。”
陈安乐笑道，这时，就听那秦女士说：“秦总，我看能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位女士必须要做这款产品的代言人。”
陈安乐一怔，瞅瞅她，又瞅瞅马chūn花，不置可否的蹙起眉来。
“我答应你。”
“chūn花？”
马chūn花轻握住陈安乐的手，嫣然一笑：“没事的。”
真没事吗？陈安乐注意到秦女士瞧她的眼神，心脏没来由的跳了下。
097章 借钱
合同的拟订修改还要几天，陈安乐跟秦韬约定十号再过来。出得高新大厦，蒋大勇吁出口气，就上下摸烟。大冷天的，额顶还出了些细汗。他做那些买卖，可没这种张嘴闭嘴就上千万的收益，他都紧张得插不了话，佩服死陈安乐了，跟那秦韬唇枪舌箭的不落下风。
最终还拿到了六成收益，虽说是利润的六成，生产成本还得均摊，可那也足够蒋大勇艳羡的了，他就做个引见人，这些钱他是拿不到的。
一颗烟几口就抽掉大半根，咂巴下嘴，眼神怪异的瞅着陈安乐。
“你怎么不怵他？”
“你说秦韬？他又没三头六臂的怵他啥的？这谈判就是讨价还价，买卖做不成就算了，又不是非要跟他做？还能怵他？”
蒋大勇默默点头，理是这个理，可那秦韬气势很强，那两位总监言辞犀利，他感到有点招架不住，听陈安乐开导，心结才解开。
这些倒是次要，他本不是那个层次的人，上了那个台面，一时无法适应，心中就以为差距太大，这辈子上不了那层次，就有点失落。
“那位首席品香师是什么来头？”
蒋大勇瞅着到对面买饮料的马chūn花，撇嘴说：“你小子起花花心思了？”
“你没感觉吗？她跟秦韬的关系不简单，三晋的人事也不简单，你想秦韬直接问她的意见，chūn花一答应，她就拍板，她能单纯了？就是个普通的品香师？我猜估这秦家是由秦韬主外，她主内，产品方面她拿主意。”
“倒有这个可能。”
马chūn花捧着三瓶饮料过来，刚站稳，秦韬的二妹就从电梯中走出来，递了张名片给她，还在她耳边细声说着些话，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等回头，脸又一冷，迈步进电梯，一脸生疏的跟陈安乐点头示意。
“秦阅雪？挺诗意的啊。”蒋大勇个大老粗说。
“出自《诗经？曹风？蜉蝣》，蜉蝣掘阅，麻衣如雪那句，chūn花，她跟你说什么？”
“她说她喜欢我……”
噗！
陈安乐一口饮料喷在地上，我草，秦?( 超能乡村教师 http://www.xlawen.org/kan/768/ )
陈安乐瞧这俩也好笑，听着也加入进去，大声吼了几嗓子。
三个大男人旁若无人的引颈高歌，直到楼上扔牙刷，才大笑着收声。
结了账，就扶着太开心喝没几瓶就倒下的徐浩回家。
走出门又给蒋大勇招了辆出租车，给苏燕飞打电话让她等门，她口气还是很冷漠，跟陈安乐爆了苏智的菊花一样。
等都办完了，他敲开了冯媛媛的家门。
冯父才回家，干他这行的，逢年过节就是最忙的时候，能介绍几个客人，就能多拿一笔提成。见他就一愣，倒想起他是谁来了，瞅着快一点钟了，还是让他进来。
坐沙发上喝着飘满茶叶沫子的桂花茶，陈安乐将对冯媛媛的人生安排说了遍。
“我知道她读不下去书，能早些找事做，那也是好的。”话虽如此，冯父眼中不无痛苦的失落，想也是，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老冯，你啊，也别忧心，在我朋友那做事，总不会行差踏错就是了。人生嘛，不就那么回事，安稳过一生，不求其它。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天才总是少的，幸运不会落在每个人的头上。媛媛只要平安，做父母的就能安心，你说是不是？”
冯父脸庞微微一抖，老眼微润，握住陈安乐的手说：“哎，陈老师说的对，我也只求她平安，过得开心幸福就好了。她这两年可没让我跟她妈cāo心，要能按着陈老师给安排的路去走，那我就放心了。”
轻拍着冯父的手背，眼神瞅见冯媛媛房间那扇露出条细缝的房门，那双不是太清澈，却还未完全堕落的眼睛也湿润起来，就微微一笑起身告别。
等他出门，那房门才打开，冯媛媛走出来，看着微怔的父亲，突然抱住他，大声哭起来：“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冯父颤抖着双手，轻后着她的后背，眼泪夺眶而出。
回到家，陈沪宁跟陈母都睡了，连马chūn花都躺在床上，口水流到枕巾上。陈安乐一笑，蹑手蹑脚的放好外衣，就拿毛巾替她擦掉。
这丫头，还跟个孩子一样。
再一想，她比陈安乐在桂青中学的学生也大不了多少呢，只是马齐峰受伤，才让她早早的成熟起来，肩扛背挑的扛起整个家来。
“你回来啦？”马chūn花揉着眼睛，翻身问。
她没睡踏实，担心陈安乐，又怕给他打电话，会吵着他聚会。
抱住她，陈安乐就将金sè海岸的事说给她听，见她一点都不担心，还没心没肺的笑，就掐她鼻子。
“你就不怕我真的去***？”
“你才不会，小姐能有我好？”
骄傲的挺起胸膛，惹得陈安乐好一阵无语。
“差点就要被关起来了，还好我功夫好，那个姓何的不是我对手……”
陈安乐说起这个就洋洋自得起来，也亏得能及时吸收何队的E级内家功夫，要不然，这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
抱住她，突然想起小学时跟蒋大勇发的誓。
说以后要赚大钱，要开豪车，要泡洋妞，要买个大酒吧，里头全都是女人，要不穿衣服的，光着身子跳大腿舞。
徐浩还说，要是大勇结婚，他要给他送一百辆的劳斯来斯。
现在回想，既可笑又可爱，还带着几分温暖，可有了马chūn花，谁还要那洋妞。低头瞅着怀中又睡过去的她，陈安乐笑着将灯关上。
………………………………
看wp书友说我不会跟读者交流，我不是不想交流，是都是小广告，我都看不见有啥读者留言了。
在这里交流下，厚颜无耻求下收藏鲜花贵宾吧，嘻嘻。
094章 买房
郭chūn芬给陈安乐来电话，说是教育局那边定了，由她接林金水的班，话里话外都透着欢喜。丑媳妇熬出头了，林金水总算要走了，她呢，也顺利接班要做桂青中学的校长。还再次问了陈安乐要不要提前半年回来，说是要给他安排教务主任的位子。
也就是说让他来接郭chūn芬的班，从年纪上瞧，陈安乐还有些不够，可郭chūn芬也是想要个自己的人，也是新人新气象，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
陈安乐婉言谢绝了，他还需要在贵州待半年，至少要将硕士文凭拿下来。跟马chūn花，对龙盘山上下也得有个交代。
郭chūn芬有点失望，勉励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她还有许多事要办，陈安乐不做教务主任，她还得重新找人来做。
按着rì子，冯媛媛初七这天就要去公安局举报林金水。
陈安乐没在家等电话，他要带马chūn花去瞧房子。菁菁那边也联系好了，她跟陈知游陪着去逛下售楼部。
彩云端那边是要去的，以前没钱，就成天拿着售楼广告在瞎想，连售楼部都不敢进，怕被人逮着留电话，又闲嫌没钱也来瞧。这会儿有钱了，那得过去看看。
陈知游带着菁菁过来，还拎着箱库尔勒提子，被陈母说他太多礼了，他就笑：“都朋友那拿的，不要钱，大舅妈要说我，我下回就不过来了。”
“你这孩子，行了，我给你们洗洗，这就吃些吧。”
陈安乐叫住她：“妈，我跟知游去看房，中午也不回来吃了，你跟爸吃吧。”
“行，你们去吧。”
陈母倒挺想跟去，被陈沪宁叫住，说买房的事咱们别掺和，孩子看上咱们到时过去住就行了，那算是新房，得让chūn花和安乐都满意才行。
菁菁和陈知游都兴致极高，像是他俩买房一样，一到彩云端，菁菁就跑去拿了宣传册子，又带陈安乐和马chūn花到楼盘造型那瞧。
由泡沫和树脂做成的楼盘实例按一比一万的比例做成，放置在售楼部的一角。菁菁就在这边上班，自是熟门熟路，拿着一根教鞭，指着就说：“哥，你瞧，这几栋就是复式楼，都八层高，两层一户，四户对门，都在一百五十平以上，五房两厅两卫，要按您的情况正适合……”
陈安乐还没说话，陈知游捧着个宣传册瞧得眼胀，要能住进这里，才算是活过了。原来那些地方，哪是人住的，旮旯不说，人还杂，特别随着城市化了，好些县里的人住进来，倒不说素质问题，这生活习惯不一样，见面也都冷着脸。
“我瞅瞅吧，除了这些复式还有什么户型？”
陈安乐倒不想买别墅，要不用公积金贷款，那边徐浩也要交订钱过来，怎么都能凑出钱来交个首付，只是别墅要是太大的话，人又不多，人气不旺，住着总感到有些空洞。
马chūn花有点紧张，在城里买房的事她搁半年前想都不敢想。
一直都住在农村的吊脚楼或是大院里，在城里生活她也担心不习惯，可也清楚陈安乐一半是为她和自己着想，一半也想让陈沪宁夫妻享享清福。
这临到老了总不能跟大姨父一样，还要被小一辈的拖累吧？
见菁菁望过来，刚要开口，陈安乐便瞧见邢沐然和董再兴走进来，相见自是一愣。两人见过马chūn花的照片，但她现在的穿着跟照片中截然不同。
高档的深红鸭绒外套，颈脖上裹着鹅黄sè的围巾，长发虽是盘在脑后，自然而然显露出的清新娇媚不落俗套，身下的牛仔长裤，也是包裹得身体饱满盈实，如一颗刚熟透的果实，恰到好处，刚可采摘。
董再兴不免眼神一凝，邢沐然就掐他一下，头一高昂，就走向售楼部那边，便连陈知游也没搭理。
原到这边来是想找菁菁，算着她也要上班了，开发商可不会放过chūn节的促销机会，初四就让售楼部员工回来了。
可见陈安乐也在，马chūn花还明显比她要亮眼一筹，心头就不痛快。
“姐，来看房呀。”菁菁倒会做人，主动上去打招呼。
上门都是生意，要能敲定，她不会放过赚佣金的机会。
邢沐然微一颔首，就让她去拿宣传册。董再兴掏出烟，走到椅子上坐下，边凝神瞧着楼盘模型，心中揣摩陈安乐要买多大的房，要贷多少钱的款。
大姨父那边吵了几架，硬是没拿退休金给他，有几十万的缺口要补上，邢沐然死活要争这口气，他也不爽陈安乐，也想要换套房子。
这彩云端还是学区房，算着丰林未来的发展，是绝对有赚头的。
只是要贷款得多了，身上压力也大，就深恨陈安乐，要不是他，大姨父那边会不给退休金？
“姐，你瞧，这房子一百八十平的，大复式，你一家人绝对够用，两个卫生间，就是您和姐夫都要用，也不怕打扰到不是？”
她说得客气，这抢厕所的事，只要是超过两个人住的房子都会遇上。
“陈安乐要多大的？”
“安乐哥在看一百五的，”菁菁眼波一转，嫣然道，“您是大国企的，哪能输给他，我可听了，安乐哥问沪宁叔要了退休金呢。”
这不是她在搬弄是非，只是瞧准了邢沐然要赌这口气，就打算怂恿她，让她升起攀比之心，好早些把买卖给做下来。
邢沐然心头也是这般想，她跟董再兴都是电网的，难道还比不得一个支教的老师？他说他做生意，哪边又见着他的东西了？
还不是满嘴的胡扯，就为个面子，哼，还敢动手，那亲戚情份也早就没了，我就看他能不能买得下这一百五的。
陈安乐一眼就瞧透邢沐然的心思，又见菁菁央求的瞧过来，就说：“我瞧这一百五的就挺好，chūn花……”
果然是那个马chūn花，长得妖里妖气的，这才十八呢，就不像是好女人。听说那些山里人开放，十三都不知跟几个男人睡过了，这马chūn花十八岁，陈安乐就不知是用的几手货了。
哪像我，才交三个男朋友，就跟董再兴在一起，便宜了那姓董的。
“我也觉得一百五十平就挺好。”
马chūn花懵懂无知，随声附和陈安乐。
“那就一百五的吧，我们去看看样房。”
陈知游叫过个售楼小姐陪他们过去，就走到邢沐然那边：“沐然姐，你瞧瞧，我就说安乐哥有钱吧，这买一百五的一点含糊没有，你们咋样？这边还有剩下几套小户型，六十平的要不要？”
“陈知游，你少拿话挤兑你姐，我就要一百八的了，董再兴，过来！”
董再兴yīn沉着脸，这一百八的比一百五的多了三十平，那就是二十多万，要按三十年贷款算，那就多了四十万了，光想着每月的还贷压力，他就抬不起头来。
可一想陈安乐那张脸，一咬牙就说：“瞧瞧一百八有几种户型，咱们今天就把这事给订下来。”
陈安乐出了售楼部就跟售楼小姐说去看看一百九十五平的那户，多的十平是加在一楼客厅里，朝阳，能采取最大的阳光，附送的阳台还多十五平，怎么都划算一些。
又在楼顶，搞个阳台种菜，也能让陈沪宁有个活干，吃的菜也放心些。就是陈安乐平时也能打理一下，半年后要回丰河，也该有个窝住。
五房，把马齐峰苏淑娣接过来都没问题。
这楼是快盖好了，前头是一期二期，这边卖的都是三期了，绿化做得挺不错，复式楼别墅区跟小户型有区隔，那边还有独享的业主会所。
拥有桑拿房健身房羽毛球馆，还有个室内的游泳池，在一楼靠里的地方还在引入温泉水，准备做个能有十八个房间的温汤池。
可说是设施齐全，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难得的是会所四楼还建有大型的图书馆，期刊杂志月月都会更新，当然这边的物业费也不便宜，一年下来要六七千块钱。
马chūn花没多大要求，只要陈安乐满意她就没意见。
站在楼顶环顾着附送的超大平台，陈安乐笑着确定下来。
又跟售楼小姐回售楼部这边，董再兴跟邢沐然已经签了合同，连贷款都办下来了。就等他俩回来显摆来着。
“安乐，你买的一百五十平的吧？我说啊，你没钱就不要硬着头皮咬牙买嘛，你们住老房子不是挺好的？买什么新房，就是要买，也得等你跟chūn花生了小孩，小孩十七八岁再说嘛……”
陈安光没理她，跟菁菁说：“我和chūn花看中一百九十五的顶楼复式了，决定不贷款了，转账可以吧？名字挂在我们公司下吧。”
董再兴跟邢沐然都傻眼了。
陈安乐懒洋洋的说：“一百八的没送楼顶平台吧？阳台也少送了十平吧？笨蛋才会要呢。”
095章 初会秦韬
董再兴和邢沐然脸黑得跟包公一样走路回家，贷了八十万，就他俩的收入也有些吃力。孩子还小，学费、吃饭、买衣服都得花钱，只能缩衣节食的过rì子。争取在十年内将钱还清。
董再兴又说邢沐然他爸不地道，有钱也不给，终惹得邢沐然发火。说怎么你董家不拿钱？要找我爸拿？两人在屋里吵起来，弄得董真真大声哭泣，好半天才消停。
幸好没跟大姨父大姨住一起，不然更有得吵的。但大姨父跟大姨也在冷战，在姨父死活不拿钱，大姨向着女儿女婿，就连饭都不烧了。几天都在外头吃快餐，一家人一时变得异常陌生。
陈安乐跟马chūn花那套一百九十五平的房子花了快两百万，装修家电估算还要五六十万，chūn安种养账上的钱差不多用光了，连带徐浩给的订钱。
马chūn花也不忧心，还跟陈安乐乐呵呵的讨论那平台上要种些啥。
回家一说，陈母就说他败家。
陈沪宁摇着扇子说：“你懂个啥，小财不去大财不来，安乐能赚几百万，他心里会没数，实在不行，我这边还有四十来万的退休金，先拿去顶着。”
“切，爸，我再不济也不能拿您的养老钱，我有底呢，等回龙盘山了，那边第一茬香菇也出来了，几十户，一户几万一脱手，去掉要给农户的钱，还能赚个二十来万。七茬下来，就是一百多万，这还是小数，那羊肚菇一出来，还有两百多万进账。跟徐浩大勇谈了，这要扩大种植，回头得给他满数供应，我琢磨嘛。原来他们还不敢加入，这边一赚了钱，回头一宣传，别说龙盘山，就整个青溪村都得给我种上，几千户人家，一年下来几千万的流水，还在乎这几百万的买房钱？”
陈沪宁笑说：“你瞧，我就说安乐有底吧，这生意上的事你不懂。我怎么也在办公室混了十几年，没做过还没看过吗？第一桶金难挖，一但挖到手了，上亿又是个门槛，但上几千万，那就不难了，只要胆子有能力，就能很快翻倍。”
陈母嘟嚷说：“就你父子俩有理，行吧，我不管了。”
陈沪宁哈哈一笑，把扇子一收，就到阳台打理他那些盆栽去了。
下午蒋大勇又来了电话，说明早九点在高新大厦的三晋香水会客室等他和chūn花，那边会有副总来接待。
薤叶芸香是陈安乐过年回家要谈妥的最重要的事，晚上就早早跟马chūn花熄灯睡觉，隔天七点就爬起来吃了早餐，准备好资料，让马chūn花换套得体的套装，等蒋大勇开车来接。
收到他的短信就下楼，蒋大勇的荣威550停在楼梯口，他踩着雪在车旁抽烟，见他俩下来得快，就摇着烟说抽完再上车。
“跟燕飞还好吧？”
“那天回家跟她在床上打了一仗，”蒋大勇坏笑说，“这就好回来了。”
床上能打啥仗，还不就是展展雄威呗。
套句俗话，苏燕飞那小娘皮的就是欠草。
给她个教训，说开了，她也懂苏智那家伙是个啥货。要不是亲弟，她早就抽死他了。
马chūn花先进车里吹空调，这丰河的冬天也够冷的，在广西是最北的地级市，可也好几年没下雪了，这天气反常，不单下雪，还来大的，积雪都有几厘米深。
在陈安乐的记忆中，丰林的雪最大的时候是他九岁，能有三十厘米深的雪，再就02年chūn节下了一场雪，也有十五六厘米深，往前就要推算到他还是单细胞动物的时候了。
少见有这般大的雪，裹着衣服都觉得冻得慌，呵出来的气都带雾的。
蒋大勇抽完烟就招呼陈安乐上车，城市小，高新大厦也不算远，十七八分钟的车程。以前陈安乐也没少来，这边算是高新区，都是些技术企业，市里不多的互联网企业都在这儿，有做电子商务的，也有做PP的。
进到电梯，马chūn花双手呵气，就被陈安乐拾过来帮着搓了几把。
龙盘山也落雪，可那山头上的雪都干的，不像丰林这边，南方的湿雪，还带着风，呼啦啦一下能把人卷起冰棍。
连北方人到了南方都不习惯，常被冻出病来。电梯里就有个北方人，高个，瘦条，戴着墨镜，脸被冻得惨白，鼻子老抽，像是被冻感冒了，瞧着陈安乐和马chūn花，就像想到啥，脸上有些苦涩的在笑。
长得有点小帅，一件长风衣，衣领竖起，里面是昵子料的西服，配上个头，很有几分电视里西服广告里男模的范儿。
没见他按电梯，估摸是同一层，到九楼跟着陈安乐他们一块儿出来。
在陈安乐跟前台说明来意时，他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三晋香水的招牌摆在前台接待的身后，那位女孩明显瞧着马chūn花有点愣神，显然没见过这般出挑的女孩。陈安乐提醒了一句，她才让他登记，完了，正要开口，接到电话，就挂着笑脸说我带你们过去，秦总亲自接待。
“她说的秦总是……”
陈安乐低声问蒋大勇，蒋大勇想了想才说：“应该是秦韬，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秦家是制香世家，七代造香。三代前原来是做檀香、佛香和脂肪水粉的……”
这些陈安乐倒知道，三晋香水原叫拾香斋，现在世面上的产品也还打着拾香斋的名号，有广西第一香的称号，是工商总局颁发的传统老字号企业。
在秦家上一代的时候开始用植物香研发香水，开始打出名堂，到秦韬这代，秦家趁着电子商务发展，顺势而为，跟着天猫等电商平台一起发展，在全国都有了些名气。
去年刚刚销售过亿，在高新区也是屈指可数的企业。
工厂就在大厦旁边那条创新街的街尾，占地五百亩，有好几间厂房，研发也在那边，这边是最早的办公室，上一代就用着，后来建厂后也没搬过去，用来接待客户。
前台接待将陈安乐一行领到会客室，陈安乐就瞧先前电梯里那北方人取下墨镜，在擦着鼻涕，里头暧气打得都有点闷人。
想是他没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开了暧气，才能热成这样。
秦家是南方人，这要是秦韬的话，那因为他母亲是北方人，男随娘，女随爹，长得高就随娘的。
果然，前台接待介绍了几句，陈安乐就想跟他握手，能把传统制香企业做成这样规模的，应该有些他没有的技能。
谁知秦韬指着手上戴着的皮手套说：“昨天受了伤，现在还痛，我就失礼，不跟陈总握手了。”
陈安乐理解的耸耸肩，就听他说还要等两个人过来，先随便聊聊。
还没到九点，估计还要等研发部和销售部的人来才好谈，就聊着些薤叶芸香的趣闻。
秦韬极有兴趣的打听薤叶芸香在哪发现的。
陈安乐不可能全盘托出，就说是在贵州。
“陈总不老实啊，做买卖要不交个实底，我们怎么能合作？”
秦韬还在抽鼻涕，陈安乐却知道他是在用拉拢人才的手法，也是谈判手法中的一种，一副交心托底的模样，其实还是打探虚实。
便说是在龙盘山，也不怎样，那边贵州省zhèng fǔ肯定不会放过，要合作只能通过上河村的关系。
但既然是随便聊聊，陈安乐就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扯起别的。
来之前做了准备工作，就一下说起秦家的创业史，又聊上了清朝的一些故闻佚事。
陈安乐这半年多练得口才不错，又是历史老师，聊起来倒不觉得乏味。
“rì本人过来的时候，家祖带着人逃到了腾冲，那段时间靠倒弄翡翠玉石度rì，做香的手艺倒也没丢下，这才在解放后传承到我父亲手中……”
秦韬聊到自家历史，自是侃侃而谈，说得非常自豪。七代传承而不绝，确实有他骄傲的理由，虽然还在嗦鼻涕，形象不是顶好。
扯了些闲话，研发总监和销售总监都来了，跟秦韬年纪差不多，都是三十五六，年富力强的中青年。瞅着也是jīng力饱满，眼神锐利的家伙。
那销售总监一坐下就说：“贵州那边发现大批薤叶芸香的消息在业内已经传开了，具体是在黔东一带。贵州本地也有数家香水研发制造企业，你手里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们合作？”
蒋大勇皱眉看向陈安乐，这位说话不太客气啊。
陈安乐微微一笑，底牌自然不会那样早翻出来，他能知道这些消息，多半也是田擎铁手下的研究生传出来的，他们的打着怎样的目的不知道，总之是不怀好意。
田擎铁那边还没成果出来，不可能传消息到外头。
“我手中握有薤叶芸香的资源，那几百亩野生离蕊金花茶都能拿来做原料……”
秦韬一笑：“原来有几百亩啊。”
“是，几百亩的野生离蕊金花茶……”
“先前市场上抛售了一批晒制过的离蕊金花茶也是陈总的手笔吧？”研发总监突然说，“我们也收购了一些，做了初期的研究。”
陈安乐表情一凝，秦韬就说：“制成的茶叶也能做研发材料，不过，要陈总能提供新采的薤叶芸香给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096章 条件
做了准备工作的不单了陈安乐，别瞧秦韬像是富二代的那种不经事的模样，他能将三晋香水打造到这种规模，手段经验都不缺乏。那两位总监也不是等闲之辈，年纪虽轻，可言辞锋利，句句都在套话，又在暗中提条件。
陈安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心头倒有底，可蒋大勇和马chūn花到底不怎么经事，特别是马chūn花，薤叶芸香的底细她知道得清楚，面部表情的些微变化，都落在秦韬眼中，当他说那些抛售的离蕊金花茶时，陈安乐没正面回他，可从马chūn花那他就能得到确认。
“双方既然要合作，那就要坦诚相见，要不就没有合作的诚意，”销售总监摊手说，“我们需要一些新摘的花蕊来做研究，不然没办法分析成分，来预估能做出怎样的产品……”
“不需要，”陈安乐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放在茶几上，“这是我做的香水成品，从成本上来说，不比任何大厂的产品差……”
“你做的？”研发总监笑道，“现在的香水，每一种都拥有上百种的化学成分，就是薤叶芸香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也只能用来做主香味，诱发剂，时间剂等等，都要用不同的化学原料来搭配，陈总，你不是光拿离蕊金花的香粉，香液搅拌起来，就当它是香水了吧？”
马chūn花面容一急：“不是的，哥他很用心在做的，这香水比市面上的香味都好……”
研发总监冷笑一声，刚要伸手，陈安乐便将瓶子收回怀中。
“既然三晋没有合作的意思，我想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chūn花、大勇，咱们走吧……”
陈安乐从容起身：“丰河并非只有三晋一家香水企业，九铃那边我也有接触，他们早就想让我过去看看，我想现在给容总打电话还来得及。”
秦韬脸sè微变，扫了那研发总监一眼，后者微低下头，有些尴尬，在他的角度而言，确实不相信这个只是掌握了野生离蕊金花树资源的人，能够凭自己的手段研发出什么真正的香水来。
“陈总，马总，蒋先生，刚说的话急了些，香水不还没看吗？看看如何咱们可以慢慢谈吧，九铃那边实力跟三晋比还差了些，研发设备也不够强，生产力销售渠道也不如三晋，陈总既然来了，何必舍近求远？”
陈安乐也并不是要走，只是摆个姿态，让秦韬这些人注意，他不是来求人的，是合作。合作要摆出的是双方平等的态度，那个研发总监一口嘲讽的语气，算是什么？
“陈总何不将你研制的香水再拿出来让我一观？”秦韬诚恳的说。
陈安乐将瓷瓶递到他跟前，没打开木塞，拿到鼻端就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毫无刺人的气味，干净而高洁，绕在脸上，还有些让人振奋的感觉，一闻就知不是凡品。
秦韬是识货的，当下将木塞打开，一团清香从瓷瓶中缓慢升腾而起，旋绕在四周，令整个人都有种清爽迷人的气息，便是普通人在耳后抹上一滴，就会提升整个人的状态。
“好家伙！”
研发总监凑上来，远远就闻到的异香，更加的清楚入脑，眼睛为之一亮，随即大步走出会客室，打电话让首席品香师赶过来。
就跟酒厂的品酒师一样，香水企业也有品香师，那都是嗅觉灵敏的人，光凭香味都能分辨出大致的成分，知晓香味的等级和制造难度。
陈安乐招手将瓷瓶拿过来，见秦韬略微失神的表情，就笑：“产品我也有，原料我也有，我本来找家代工厂，就能将产品推向市场，能找上三晋，是看在大家都是丰河人，照顾旁人不如照顾自家人的心思来的，秦总要拿我们当外人，那我也只能告辞了。”
这话令秦韬猛然意识到自身已经失了主动权，不禁心下凛然，这姓陈的倒有点手段。随之微微一笑：“陈总说得磊落，那不如说说为何要来三晋，我也知道，你看中的不光是三晋是丰河企业这一点，三晋的生产能力在西南也是有数的，就是代工，也需要找最好的一家不是？何况，三晋的销售实力陈总也是相信的吧？”
陈安乐看中的确实是三晋的销售渠道，要光找代工厂，那沿海诸省不到处都是？
“我的计划是将这离蕊金花香水，也就是薤叶芸香香水，在两三年内打造成国内首屈一指的香水品牌，可以归到拾香斋的品牌下，做出一个子品牌来，顺便普及离蕊金花茶这个副产品，提升整个薤叶芸香的知名度……”
心不小呐，秦韬瞳孔微微一缩，便笑说：“原来陈总还瞧上了拾香斋这牌子……”
“拾香斋怎么说都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又是西南香水品牌中有数的，能借势我怎会不借？”陈安乐坦承道，“销售方案我将会跟你们一起制订，只要能确定合作，我会将配方交出来……”
销售总监皱眉说：“陈总的企业原来是做什么的？”
“农产品……”
秦韬三人都愣住了，这跨越度有点太大了，你做农货的，一下变成做香水的，差不多从最低端到最高端了。
“陈总是在说笑吧？”销售总监不信。
“说笑也不是这样说的吧？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勇，他就是丰河最大的银龙鱼黑鱼腊货跟羊肚菇肚批发商……”
“你是说银龙鱼那个熏鱼？”秦韬猛地坐直了身子，“年前我们想进一批来做福利发放，可一直都缺货，最后只能用黑鱼熏鱼来做福利，这口感差了不少。噢，我想起了，蒋先生叫蒋大勇吧？这次会面就是你通过采购部总监跟我秘书定下来的。”
陈安乐把他越扯越远的思路给拉回来：“这薤叶芸香的香水我一共做了三种，今天拿来的是普通香型，面对的是低端市场，中阶的面对是白领市场，还有高阶的香水，主打贵妇市场，香味都有些微调，但绝对不比市面上的奢侈品出的香水要差……”
销售总监倒不觉得奇怪，市场分高中低三端，是销售上最简单的分法了，能在产品端上做出变化也不是很意外的事。像是在保健品行业，高中低端销售的不同，一是行销手法上，高端一般采用直销，低端就是在商场专柜或是超市销售，二是产品包装上，产品本值上没多大区别。
可是能将从香水上就分成高中低端不同的香味来……他瞧了研发总监一眼，见他回来坐下就沉浸在那香味中，不禁微一皱眉。
这倒不利于谈判了。
“陈总本事大，能研发出不同三种类型的香水，主香味还都用一种原料……”
“主要还是诱发剂的不同，提纯方式也有所不同，留香时间自然也不一样，再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跟原本市场上的产品对比，自然就能做到了。”
陈安乐像说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秦韬听得心下苦笑，这姓陈的可不是生嫩的家伙，这回谈判有得瞧了。
说着话，首席品香师到了，不出意外是位戴墨镜，穿风衣的女士，秦韬称呼她为二妹，想是秦氏家族上的人。
倒真是家族企业啊，陈安乐在心头感叹。
这位秦女士取下墨镜，露出的是张jīng巧的脸庞，小巧高挺的鼻梁，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婕毛细长，皮肤细嫩，竟然是难得一见的9分女。
身材颇高，穿着十寸的鱼嘴高跟鞋，比陈安乐都要高出一截，小腿修长匀称，窄腰细腰，胸部高高降起，宽大的黑sè皮带卡在腰间，更显得上半身丰腴。
秦韬请陈安乐再将薤叶芸香香水拿出来，小心送过去。
就见秦女士的眼睛微一阵闪动，朱唇轻启，便道出了香水中几种特别的原料，可最关键的一种，她也猜不出来。
咬着嘴凝神思索的模样倒真有些迷人，陈安乐笑着接过瓷瓶，对她的询问不发一言，转头跟秦韬说：“咱们可以谈合作了吧？”
“当然，我想以三晋的实力，咱们合作，收益的七成，该归我们……”
陈安乐轻笑道：“秦总低估薤叶芸香的市场吸引力了吧？这种能够往国货又有深厚历史底蕴的东西，你们拿七成？就不怕太黑心了被雷劈吗？”
秦韬脸上讪然，轻咳声说：“那陈总的意思是……”
“原材料又在我们手中，六成的收益归我们，销售和生产我们都要派专人监督……”
“陈总，你要得太多了吧？”销售总监忍不住说，“我们要负责生产，只能拿四成的收益，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你们可以不做啊。”
陈安乐笑道，这时，就听那秦女士说：“秦总，我看能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位女士必须要做这款产品的代言人。”
陈安乐一怔，瞅瞅她，又瞅瞅马chūn花，不置可否的蹙起眉来。
“我答应你。”
“chūn花？”
马chūn花轻握住陈安乐的手，嫣然一笑：“没事的。”
真没事吗？陈安乐注意到秦女士瞧她的眼神，心脏没来由的跳了下。
097章 借钱
合同的拟订修改还要几天，陈安乐跟秦韬约定十号再过来。出得高新大厦，蒋大勇吁出口气，就上下摸烟。大冷天的，额顶还出了些细汗。他做那些买卖，可没这种张嘴闭嘴就上千万的收益，他都紧张得插不了话，佩服死陈安乐了，跟那秦韬唇枪舌箭的不落下风。
最终还拿到了六成收益，虽说是利润的六成，生产成本还得均摊，可那也足够蒋大勇艳羡的了，他就做个引见人，这些钱他是拿不到的。
一颗烟几口就抽掉大半根，咂巴下嘴，眼神怪异的瞅着陈安乐。
“你怎么不怵他？”
“你说秦韬？他又没三头六臂的怵他啥的？这谈判就是讨价还价，买卖做不成就算了，又不是非要跟他做？还能怵他？”
蒋大勇默默点头，理是这个理，可那秦韬气势很强，那两位总监言辞犀利，他感到有点招架不住，听陈安乐开导，心结才解开。
这些倒是次要，他本不是那个层次的人，上了那个台面，一时无法适应，心中就以为差距太大，这辈子上不了那层次，就有点失落。
“那位首席品香师是什么来头？”
蒋大勇瞅着到对面买饮料的马chūn花，撇嘴说：“你小子起花花心思了？”
“你没感觉吗？她跟秦韬的关系不简单，三晋的人事也不简单，你想秦韬直接问她的意见，chūn花一答应，她就拍板，她能单纯了？就是个普通的品香师？我猜估这秦家是由秦韬主外，她主内，产品方面她拿主意。”
“倒有这个可能。”
马chūn花捧着三瓶饮料过来，刚站稳，秦韬的二妹就从电梯中走出来，递了张名片给她，还在她耳边细声说着些话，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等回头，脸又一冷，迈步进电梯，一脸生疏的跟陈安乐点头示意。
“秦阅雪？挺诗意的啊。”蒋大勇个大老粗说。
“出自《诗经？曹风？蜉蝣》，蜉蝣掘阅，麻衣如雪那句，chūn花，她跟你说什么？”
“她说她喜欢我……”
噗！
陈安乐一口饮料喷在地上，我草，秦?( 超能乡村教师 http://www.xlawen.org/kan/7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