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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总之,如今的周天星,终于可以摆脱从前那种看电影式地修行方式,进入一个全新领域了。

    周天星今天的状态本来并不好,刚坐下不久。就觉绮念丛生。各种异象纷至沓来,好容易收摄住心神。调匀了呼吸,偏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该死的蚊子,在房间里嗡嗡叫着上下乱飞,如同一架微型轰炸机,搅得他心神不宁,而且处境十分尴尬。如果他跑去打蚊子,那此前做了半天的功课就全部白废了,打完蚊子后还得重新来过,但要是放任不管,他又不甘心被一个畜牲白咬几口。

    人急智生,周天星索性平下心气,用心体察那蚊子的方位,他地直觉本就远超常人,再加这一用心,立见奇效。仿佛从识海中伸出一个无形的触角,紧紧尾随着那蚊子的飞行轨迹,不多时就跟上了它的运动节奏,无论它如何上下舞动,总能牢牢锁定住这只高速飞行中的生物。

    渐渐地,周天星仿佛看到了它上下翻动的翅膀。

    是的,这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妙感觉,周天星的确“看”到了它,但不是用眼睛,而是比眼睛更直接、更客观地意识。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在他识海深处,异常清晰地倒映出了一只蚊子的原形,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或者电影中的定格画面,就这样悬停在那里,却依然保持着凌空飞舞地姿势。

    不知不觉,周天星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到了这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中了,心中无喜无悲,无惊无惧,和平宁静,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只蚊子,最后,连蚊子也消失了,整个意识,陷入了无边地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地识海又渐渐亮了起来。

    便如经历了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了第一线阳光,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这一刻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勉强要找一个词的话,大概只能是…重生。

    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原本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突然间就见到了光明。

    周天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的眼睛依然闭着,屋子里也没有开灯,但他却见到了光,而这光,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物理光线,而是一种只能用意识去感知地“光”。当然,以上只是一种形象地比喻,在修道界,这种现象被称之为“神念”。

    所谓“神念”,其实并不神秘,不止修道人,普通人也有,只是俗世间一般称之为“直觉”。前文多次提及,周天星的直觉很强,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神念凝聚地外在体现。简单地说,“直觉”就是“神念”的原始状态,就如一块铁锭,虽然也可以用来砸人,但总不如磨成锋利的刀剑再去砍人来得实用。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神念”虽然在修道界是个耳熟能详的名词,但并不象一些玄幻小说中写得那样属于人手一件的初级技能。相反,在真实的修道界中,能凝炼出“神念”的万中无一,一般情况下,至少需要达到返虚期才有可能,就算天机宗这种以卦入道的特殊门派,通常情况下也要到炼神后期才能凝出“神念”,象周天星这样的,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顺便说一句,西方教廷的所谓精神攻击,本质上其实是一种野蛮的精神力渲泻。虽然可以用来伤人,但一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了,和自残差不多,所以教廷的魔法师一般都很短命,很少有活得过四十岁的。而道家的“神念”一旦练成,就是可放可收地,而且完全没有损耗,同时还有许多妙用,因此两者在境界上可谓天壤之别。

    首次拥有这种传说中的神通,自然是要好好试一试的,欣喜之余,周天星毫不犹豫地放出了一缕神念,悄悄向四周伸展开去。

    下一刻。无数影像纷至沓来。

    周天星首先看到的,是睡在隔壁房间的姚春芳,她地房间里虽然没有亮灯,但纯以精神力为介质的神念从来不需要光线。自然对房内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就连姚春芳轻微的鼾声也实时传递了回来。

    刚开始时,由于对神念的性质还不熟悉。周天星还沿用着日常生活中的老习惯。让神念从门缝中穿进穿出,甚至有一次在卫生间里打转时,还一不小心掉进了马桶里,虽然这对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并没有丝毫损伤,但总觉得十分恶心,同时为了防止下次再出现这样尴尬的意外,更加一心一意地练起了操控技巧。

    反复试练多次后。周天星才又发现了一个操作上的错误。神念这玩意,根本不受任何物理存在地影响。比如说面前有堵墙,直接穿过去就是,不管那是纸糊的还是混凝土结构的,都和空气一样,完全不受阻碍。

    指挥着神念在自己家里玩了一会后,周天星天生的恶趣味就又上来了,很不道德地又把触角延伸到了别人家,却好死不死地遇上了一副活春宫,两个白骨精在床上打架,仔细一瞧,居然两个都是女地,正是他家的隔壁邻居,两个合租了一套房的不知道是干什么地女人。

    “嗨!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我还以为我地趣味已经很低下了,没想到隔壁就住着这么一对,哦,当然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两个男人滚在一起乱搞强吧。”周天星现在心情极佳,完全没有一丝窥人隐私的负罪感(事实上从来就没有过),得意洋洋地哼着小调,一边兴致盎然地偷看,同时还不忘点评几句:“嗯,这个动作难度好高,不错,有创意,下回跟瑶瑶试试,不行,还是算了吧,多半会被她一脚踢下床的。”

    看了一会活春宫,起初还兴致挺高,以为捡到宝了,但呆了十来分钟后,见她们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个动作,就感到无聊了,于是又溜达到了另一个人家。

    谁知这回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原来竟被他刚才的话不幸言中,这家居然是两个男“同志”,也是搂在床上干那调调。

    “我X!这楼里怎么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周天星无比郁闷地逃出了那家,心有余悸之下,一时间再也不敢往人家家里乱闯了,便索性溜出小区,来到了大街上。可是,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哪有什么人,只偶尔有些车辆经过而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周天星又郁闷了,本以为炼成了“神念”,从此以后就可以过上幸福地偷窥生活,没想到出师不利,看到地都是些既无聊又恶心的东西。

    “唉!真没劲,好歹也要让我地第一次看到点好东西,才有纪念意义啊,算了,还是找个熟人看看吧,让我想想,看什么好呢……”

    第一个映入周天星脑海的,就是林水瑶,不过仔细想想,没来由地跑去偷窥自己的女朋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光想想都觉得亏心,于是努力打消了这个不良念头,然而细细想来,却又发现,他所认识的人里,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看的,难道去偷看邱本初洗澡,或者去偷看周义睡觉,有意思么?

    说实话,周天星倒是挺想去偷看一下慕容飞,可惜人家身在美国,他新炼成的神念还达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最多只能在本城转转,而且随着距离的拉长,所感应到的信息也变得越模糊,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神念虽然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毕竟还是要靠精神力来维持,而且距离越长,或者使用时间越长,人就会感觉越疲劳,不过好好睡一觉就能补回来,同时这也是一种增强巩固道心的绝妙法门,只要勤加修练,对提升精神力大有裨益。

    当然,神游物外这种雅俗共赏的乐事,也不是全无代价的,每一次神念外放都需消耗少量功德,尤其是窥人隐私时,所耗费的功德会更大些,不过相对于能得到的好处,这点小小的牺牲还是微不足道的。

    琢磨一阵后,周天星突然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一个最理想的偷窥对象。所谓富贵不还乡,便如锦衣夜行。炼成了神念,若不去师父江玉郎那儿显摆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些天的辛苦修炼。

    他现在的心态,就象一个刚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要是得不到老师的表扬,那是会相当郁闷的谁知心念方动,识海中就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外界的信息。

    “天星,恭喜你终于凝成了神念。呵呵!吓了你一跳吧,不用紧张,这是本门的千里传音之术,你现在已经有资格修习了,还有一些我从前懒得费口舌传授的东西,现在都用太虚灌顶之法一并传你,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单独修炼了,不需要再来麻烦我老人家了。”

    下一刻,又一股比之前庞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海量信息涌入他识海深处。毫无悬念,这些信息的源头正是他的师父江玉郎。而最神奇的是,这些信息一进入周天星识海,就象江河入海般,直接融进了他的记忆,牢牢印入识海,便似日常生活中用电脑拷贝数据,既方便又快捷。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令周天星的全部心神瞬间就沉浸其间。

    第099章 豪杰

    汽车咆哮着行驶在通向市区的公路上,开车的周天星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完全是在用直觉开车,而且是把一辆普通轿车当成一级方程式赛车来开。

    一路上他不知闯了多少红灯,甚至当尖锐的警笛声在身后响起时,依然浑无知觉。

    而最过分的是,他竟然是闭着眼睛开车的。只因从始至终,他的神念就牢牢锁定在林水瑶身上,根本没空去看一眼路上的情景,更没空去听沿途的司机和行人们愤怒的吼声,当然,也没空去理身后远远尾随的那些警车了。

    市交巡警大队的总值班室中,队长秦珂重重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太嚣张了,一定要截住那辆车,这个混蛋,把公路当赛车场啊。”

    “队长,车主的资料调出来了,周天星,男,岁,购车时间是去年月份,登记资料上显示,这人是个社会待业青年。”一个坐在电脑前的女警向他连珠炮似的汇报道。

    秦珂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又是个飙车党,社会垃圾,这回我非得好好整整这帮人的嚣张气焰不可,给我把在附近巡逻的车全都调来,一定要抓住这个流氓。”

    “砰!”

    周天星的车直接撞断了林家小区门口的横栏,疯牛般冲了进去。这个小区周天星可是常来常往的,其中的道路极不规整。也不知出于什么目地,几乎全都是椭圆形弯道,不但路面狭窄,而且两旁都是停车位,地形比考驾照时的小路考还难。

    直到这时,周天星才真正展示出他超级强悍的“驾驶技巧”,即便在这种“羊肠小道”上,他的车速也始终保持在一百码以上,而且没有和任何物体产生过一丁点碰撞。

    “哧啦!”

    随着一个尖锐的刹车声。车子猛冲上林家楼前的草坪,还没等车停稳,周天星就连滚带爬撞出车子,这时才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瑶瑶!”同时箭般窜向楼梯,飞奔上楼。

    同一时刻,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捏着药丸的林水瑶突然全身一僵,握杯子的手一颤,几滴滚烫地水珠溅了出来,那粒刚凑到唇边的药丸也落到了地板上。只因她听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他吗?不可能,他不是去出差了?他的声音也没有这么难听啊。”

    她使劲摇摇头。自嘲式一笑:“一定是幻觉,就算是他又怎么样,这个没良心的,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我还想他干什么?”

    蓦地,刺耳的警笛声透过窗缝传了进来,光听这声势就不知来了多少警车。不禁微感讶异。走到窗前向下看去,但见楼下已被车灯照得亮如白昼,果然来了许多警察,其中三四个人围住停在草坪上的一辆车,其余的全都向她置身的这幢楼中蜂涌而入。

    正讶异间,忽听外间响起急骤的砸门声,同时传来一个男人惶急无比地呼喊:“瑶瑶!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快啊,再不开就来不及了。”

    林水瑶一听这声音。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涌出,想也不想就扔下了手中的东西,风一般卷到门边,谁知手刚一搭上门把,却又生生顿住了开门的动作,恨恨道:“我就不给你开门,气死你。”

    周天星在门外跳着脚道:“求求你了,先开门吧,后面有一大堆警察在追我呢。”

    “哼!活该……啊!不对,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他奶奶地,问这么多干什么,啊!不要拉我,放我进去……瑶瑶!我周天星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满天神佛在上,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门终于开了,林水瑶泪眼婆娑地俏立门边,却见到一幅让人哭笑不得的场景,四五个气喘吁吁的警察把周天星面朝下按在她脚下,正在七手八脚地给他戴手铐,然而周天星却似刚从海里捞上来地生猛海鲜,依然在地上活蹦乱跳地不断挣扎,同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叫大嚷:“放我进去啊!你们这群混蛋,别压着我啊……”林水瑶乍见这光景,脑子一下就晕了,娇叱一声:“谁敢打我家星星,想死啊。”想也没想就飞起两脚,把两个离她最近地警察踹得如滚地葫芦般,接下来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足尖一点,人已跃起两三米高,凌空飞腿,一套家传的鸳鸯连环腿才使了一半,按住周天星的一圈警察就全都躺下了。

    说句实在话,周天星和林水瑶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活宝,周天星情急发疯倒也罢了,小妮子则是一见情郎受辱,立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早把这家伙之前的劣迹忘到九霄云外了。至于打警察嘛,她老爸可就是个大警察头子,她从小就天天看着林玉楼穿着警服晃来晃去,还经常被她们母女俩欺负,倒也没觉得踹飞几个警察是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在林水瑶单纯地心目中,管你是不是警察,打人就是不对,几个大男人合伙欺负自己地男人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周天星毕竟比林水瑶大了几岁,本身又是学过法律的,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立刻吓得面如土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林水瑶就跑。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溜走再说,什么超速驾车、闯红灯之类地都是小事,大不了吊销驾照,而袭警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被当场抓个现行的话,就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了。林水瑶则是一被他捉住小手全身就麻了,只知道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狂奔。脑中想着地却是刚刚在门口听到他说的那些话。

    如果周天星是个正常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逃掉的。也是活该这帮警察倒霉,碰上了个修道怪胎。

    在周天星直觉中,除了刚才那几个被林水瑶摆平的警察,这幢楼里至少还有十几个警察。好在是个小高层,除电梯外,还有两处楼梯,可供迂回的空间相当大,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经过周密计划的抓捕行动。凭周天星的直觉,轻而易举就避开了上窜下跳满楼抓他们的警察,不过最后冲出大厦时,周天星还是不得不对守在大门口的两个警察施放了一个之前偷学地小魔法“麻痹术”,用精神攻击使对方神经反应迟钝,带着林水瑶一溜烟跑了。

    两人借着夜色逃出小区,躲进一条巷子里,周天星这时才感到脚底发软,胸闷气短,忙潜运真元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才把状态调整了回来,瞪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林水瑶,苦笑道:“你老实跟我说,刚才踢那几个警察的时候。到底用了多大劲?”

    林水瑶侧头想了想,摇头道:“当时一急,就什么都忘了。现在想起来。大概用了一点劲。”

    “一点是多少?会不会踢死人林水瑶道:“不会啦,我爸说过的,不到性命关头,不可以轻易伤人,所以我一般不踢人要害。”

    周天星心中稍安,却又忍不住埋怨道:“打什么不好,非要打警察。看看。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林水瑶眼圈一红,委屈道:“我也知道打人不对啊。可是,谁让他们欺负你的,啊!不对,那些警察为什么要追你?”

    周天星苦笑道:“当然是做了坏事,闯了十几个红灯,他们就一直追着我不放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把人家打一顿。唉!你以后可千万记住了,什么人都能打,就是警察不能打,唉!不对,只要是好人就不能打。”

    林水瑶眨眨眼,不解地道:“难道警察都是好人?”

    周天星一下被她噎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有点想不明白,老爸就是个警察头子,怎么会生出一个法盲女儿,为了日后不再没来由地惹上这种麻烦,只得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警察这种职业被社会默认为好人,当然警察里也有坏人,可是,只要他穿上那身制服,他所代表的就是公正和正义,所以,不管这个警察是不是好人,打警察就是和社会公义为敌。”

    不想林水瑶却点头道:“我知道啊,听我爸说,这叫袭警,要坐牢的。”

    周天星一怔,旋即声音陡地提高了一个音阶,有些恼怒地道:“知道要坐牢你还打?”

    林水瑶侧头想了想,认真地道:“其实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你,坐牢就坐牢吧,反正打都打了,我会负责任的。”

    周天星一下子愣在当场,忽然拉起她地小手,把她轻轻拥入怀中,捉住两片柔软香甜的唇瓣,贪婪地吮吸起来。

    和林水瑶亲热一番后,周天星便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麻烦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同时也是可大可小,关键得看当事人的态度,正思量着该找谁帮忙疏通一下,却接到了冯长春地电话。

    只听冯长春一开口就笑道:“天星啊,你小子够猛的啊,什么时候练了这么强的车技,警车都追不上啊。”

    周天星一听就乐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看来从前在刑警队结下地这点人脉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地,于是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冯长春其实也是刚知道此事,并不知其中详情,一听林水瑶也被牵扯进去了,而且还打了人,马上紧张起来,飞快地道:“等下给你回话,我先去那边侦察一下,只要人没伤没残,就没什么大事儿,最多破点小财,反正你小子有的是钱。”同一时刻,交巡警队。

    秦珂在办公室里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一班手下骂道:“都他妈是一群饭桶。人家开着一部破荣威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了,还好意思当交警,还被个黄毛丫头揍了一顿,我都替你们丢人。”

    一屋子警察个个被他骂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尤其是那几个刚被林水瑶揍过地,要是地上能有条缝,早就一溜烟钻进去了。

    这时冯长春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隔着老远就热情洋溢地向他打招呼:“嗨!我说秦队啊。怎么火气这么大,要不要来罐王老吉?”

    秦珂年纪其实并不大,刚过而立之年,个子不高,却是浓眉鹰目,一身英气,听到冯长春的揶揄之言,冷哼一声,板着脸道:“原来是冯队大驾光临啊,真是稀客啊。这么热的天,还亲自下基层送凉茶,真是大领导的作派,看来指日就要高升了啊。”

    冯长春知他脾性。是那种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年少得志,性子傲得很。轻易不给人面子。不过冯长春办事也自有他地一套章法,一看那几个被揍地警察显然没什么大碍,心里就有了底,径直走到几人身前,笑呵呵道:“哥几个,大水冲了龙王庙,说实话。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揍你们地那丫头叫林水瑶,是林玉楼地女儿。也是我的干女儿,话我就说到这儿了,其实也就是屁大点事,几个大老爷们,要是跟个小丫头片子较真,是不是有点那个,哈!要不,等林局回来,让他亲自给你们赔个不是?”

    一时间,屋子里人人面面相觑,都有哭笑不得之感,几个倒霉蛋更是人人涨得满脸通红,被冯长春挤兑得无词以对。再说林玉楼虽说去云南支边了,但毕竟没有真调走,关系还挂在市公安局,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要真为这点事上纲上线,谁都讨不了好去,还不如卖冯长春一个顺水人情算了。

    秦珂目光一闪,冷笑道:“行!看在林局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冯队啊,你是不是性急了点儿,虽说指日就要高升了吧,可毕竟任命书还没下来吧,这时候就来指导我们交警队的工作,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冯长春哈哈一笑,在秦珂面前大马金刀地一坐,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说秦队啊,要说高升,恐怕谁都没你秦队长升得快吧,啧啧!你今年才三十吧,我可是比你整整大了一圈,四十二。呵呵,有些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还是说正事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周天星,对了,就是那个今天带着你们兜了半个东海的小子,是我们刑警队的人。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人人都有一头雾水之感,却见冯长春一根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道:“X年X月,东平区连环杀人案;X年X月,西龙珠宝行特大失窃案;X年X月,全国通缉犯……”

    他一口气数出七桩近两年来破获的大案要案,末了一句是:“都是他破的。”

    然后他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珂,淡淡道:“所以,我说周天星是我们刑警队的人,有错吗?要不你去刑警队随便拉个人问问,要是有一个字不实,不用你动手,我当场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屋子里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的声音,隔了半晌,秦珂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汉子!豪杰,这种人要放在古代,一定是真豪杰。妈地!我得会会他,老冯,你得替我安排一下,我一定得会会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交警队里发生的一幕,在很短时间内就传遍了全局,而用神念看到这一幕的周天星,却在心底暗暗苦笑,事实上他从前就曾多次嘱咐过刑警队里一帮兄弟,千万不要把他这些“光荣事迹”张扬出去,可惜世事总是难料,给冯长春这个好心办坏事地家伙当众一宣扬,他今后可真是想不出名都难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揍冯长春一顿,也是白费力气。

    不仅如此,就在这天晚上临睡之际,他居然又收到了久违的心卦预警。

    那是一家市内有名地夜总会,KTV包间里,现任刑警队副队长李成梁正在和一个戴眼镜地斯文男子把酒言欢。

    “老弟啊,今天约我出来,不是光为了喝酒吧?”

    “呵呵!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这个大主编出来聊一聊,叙叙旧了。”

    “唉!我的李大队长,你就别拿老哥我消遣了,快一点,别卖关子了,现在这世道,时间就是金钱啊。”

    “呵!那老哥你就等着数钱吧,这回绝对是一剂猛料,绝对是独家新闻,包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有这么猛?”

    “那就要看你胆够不够壮了。”……

    第100章 男人

    凌晨时分,周天星还坐在电脑前,液晶屏上显示的是一家当地网站的主页,轻点鼠标,刷新了页面,在一个非常醒目的位置上,立刻跳出一行大红色粗体字标题:“为红颜,国企干部午夜狂飙惊魂;救情郎,公安家属痛殴执法巡警。”

    不得不说,这是一篇时下颇为流行的、图文并茂的网络新闻稿,文风一点也不象平面媒体那样刻板,极尽夸张和想象,而遣词造句却显得谨慎有余,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文中介绍道,昨夜十一时许,男青年周某驾车在市区狂飙,车速始终保持在两百码以上,并且连闯十余个红灯,市交巡警大队紧急出动,先后派出十一辆警车围追堵截,却没能拦下这辆车,最后一直尾随该车进入市内某小区,然而,当执勤民警意图扣押该男子时,却遭到其女友林某殴打,事后两人安然逃逸。

    其后的篇幅便开始重点渲染两个当事人的资料。据悉,周某系燕航江东分公司的一位副处级领导干部,年仅二十三岁,女友林某是个无业青年,其父曾任本地公安局副局长,现任云南省某行政区政法委副书记。另据知情人士透露,周某违章驾车以及林某殴打警员的事件均已在有关人员的斡旋下不了了之。

    短短一篇不足千字的新闻,却配了十来张图片,绝大部分是公路监控录像地截屏。所表现的都是这辆违章车在市中心狂飙的惊险场景,尤其是一幅由小区中的录像探头拍下的画面最为触目惊心,那是周天星的车撞断横栏的一刹那,两个满面惊恐的保安堪堪与车子擦身而过。

    看到这里,周天星不禁摇头苦笑。照片也许是这世上最奇妙的东西了,国外曾经有一幅很有名地照片,画面的构图十分简单,只不过是一对普通情侣在街头相拥亲热,然而这张照片却流传了几十年。被世人誉为经典。其实对于那对情侣来说,这也许根本就是一件生活中不经意的小事,然而一旦定格为画面,只要构图、场景或氛围等元素中的任何一样能够在许多人心中产生共鸣,说不定就能成为永恒的经典。这就是静态的魅力,因为它往往能勾起人类无穷的想象。

    他默默关掉电脑,熄了台灯,坐在书桌前静静抽着雪茄。作为一个资深网民,他很清楚这篇文章将会在网上引起什么样的反响,根本不需要去看评论区。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成千上万不知内情、不明真相的网民会在这张贴子后面发表什么评论。

    袅袅清烟中,他仿佛又看到了江玉郎的影子。

    那似乎也是在一个火热地夏天,师徒俩并肩坐在田埂上。面前是如波浪般连绵起伏的麦穗。

    “师父,道心究竟是什么?”

    “道心,就是一种坚持。但不是执着。”

    “坚持和执着又有什么区别?”

    “坚持其实就是爱。当你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才会懂得,我们为什么要修功德。执着往往也是因为爱,但一旦执着了,那就不是真正的爱了,而是魔。道和魔之间,原本就只隔着一线。正如爱和恨。”

    “为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因为你还太年轻。”

    “好吧。那我只想知道,如何坚持。才能不堕入执着?”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到天亮,直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姚春芳起床的声音,才掐灭烟头,走出了卧室。

    来到客厅时,恰看到姚春芳穿着睡衣出来,头发乱篷篷地如一堆稻草,打着呵欠讶异地道:“怎么起得这么早?我还没做早饭呢。”

    “妈,我要结婚,和林水瑶。”

    “什么?”

    姚春芳张大了口,半天合不拢,揉着眼睛嘟哝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天星平静地望着母亲,一字字道:“我马上就要和林水瑶结婚,还有,妈,你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姚春芳陷入石化状态将近一分钟,突然冲上来一把扭住他地耳朵,笑骂道:“臭小子,长本事了啊,快说说,几个月了,是男是女?”

    周天星龇牙咧嘴地苦笑道:“还早着呢,总之不能有了肚子再办婚礼吧,你说是不?”

    姚春芳这才放过他可怜的耳朵,小鸡啄米般点头,笑得满脸肥肉都挤成了一堆,却一下子失了方寸,象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也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

    周天星看不下去了,叫道:“妈,还不给爸打个电话?”

    姚春芳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拍脑门,恍然道:“我说呢,我刚才不就是在找电话本嘛,你爸那个新手机我老是记不住。”

    周天星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周国辉在云南换地新手机,接通后道:“爸,妈有话跟你说。”

    然而令周天星无语地是,姚春芳接过电话后一下就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国辉啊,你知道不,天星要生孩子了,啊……不对,是天星他想生孩子,那个小林说,要跟咱家……不是,是咱们家天星……”

    周天星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得抢过电话,向那头道:“爸,我要结婚了,跟林水瑶,瑶瑶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们得尽快结婚,你不反对吧。”

    周国辉这才恍然,笑呵呵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又不是封建家庭。怎么会干涉你地婚姻自由,小林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妈都挺喜欢她的,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他顿了顿,忽然轻叹一声,语气变得异常干涩:“天星啊,本来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家长的无论如何也要回来地。可是,爸这里实在走不开啊,你不知道……唉!算了,总之,具体怎么操办,你们娘俩商量着办吧,你上次中奖得地钱你妈都给你存着呢,我们一分没动,现在你要成家立业了,这钱也该让你自己支配了。儿子。爸这回可能只能回来参加一下你们的婚礼,你不怪爸吧。”

    周天星捏着电话良久无言,也叹了口气,诚恳地道:“爸。我理解。你放心吧,我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好妈和瑶瑶地。人生苦短。能干点事不容易,我永远支持你。”

    周国辉在那头地呼吸明显粗重起来,语带哽咽道:“天星,我今天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成熟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不多说了,一切就拜托你们娘俩了。”

    挂断电话后。周天星向姚春芳笑道:“妈,这事还真的挺急的,拖不起啊,其实瑶瑶她爸最近也去云南支边了,她妈也跟着一起去的,还没回来,不过一两个星期内也就回来了,要不到时候你先和她妈见个面?至于那些琐碎的事嘛,我和瑶瑶两个人去办就行了,你看好不好?”

    别看姚春芳平时象个雌老虎,其实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一般情况下,儿子给她出的主意,她都认为挺有道理的,略思索了一刻,皱眉道:“那好吧,不过我们先干什么呢?当初我和你爸结婚那会儿,也就是买了一床新棉被、一件新衣服,然后到照相馆拍了张照,还有嘛,就是请亲戚同事吃了顿红烧肉,哪象现在你们这些小青年,花样多得要命,我可是一点都不懂啊。”

    周天星道:“所以我才说嘛,那些琐碎事你就不要管了啊,妈,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地,就是改天跟瑶瑶她爸妈见个面,然后坐在家里等着喝媳妇茶吧。对了,你还有一件大事要办的,婚礼那天没人帮忙可不行,你得回一趟乡下老宅,好好跟舅舅、姨妈他们商量一下。”

    姚春芳一听就乐了,笑道:“可不是,这么大的事,我总得跟他们好好合计一下吧,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咱们家亲戚多的是,不缺人,那这两天我就去一趟?”

    周天星却摇头道:“妈,你猜我为什么一大早就把你堵在门口?还不是因为这事十万火急,你最好今天就去。你不是常说想回老宅住一阵子嘛,这回正好,在那儿多住几天,跟舅舅他们好好商量商量,反正你们街道里请假方便得很,干脆现在就去,路上再打电话向你们主任请假好了。”

    姚春芳越听越觉有理,一拍大腿,豪气干云道:“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洗脸穿衣服,你开车送我去。”

    周天星笑道:“昨天晚上我在外面喝了点酒,就没开车回来,不过不要紧,我让我地同事送你一趟。”

    接着,周天星给聂玉琳拨了个电话,这丫头最近新买了部车代步,正是最爱开车的时候,周天星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趁姚春芳在卫生间洗漱的当口,周天星悄悄把家里地电话线拔了,然后母子俩一起收拾起简单地行装,就出了门。

    来到楼下时,聂玉琳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这个细心的女孩还带来了两份早点,令周天星心头一热,不禁向她多看了两眼,却有点意外地发现,这女孩的仪表气质早已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和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她个子虽然不高,体态却极匀称,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美女,穿的是一套藏青色职业装,衬着玲珑曲致地身材,反而更显窈窕动人,开地车是市面上最廉价的小奥托,身上也没有一件名牌货,但任何人见到她,都不会把这个年轻女孩和普通打工族联系起来,只因那言笑间流露出地淡淡自信和从容。

    说句题外话。社会阶级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身份贵重的人,想装穷酸也不可能,身份低微者,想扮贵重也做不到,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天生的高贵血统,便如此时的聂玉琳。若她没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在律师楼里坐前台的话,她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养成这种自信。试想一个整天为生计而辛苦挣扎在生存线上地人,能拥有多少自信?就算有,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言归正传?( 修卦 http://www.xlawen.org/kan/7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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