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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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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人一旦落到周天星这个刑讯大师手上,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从他们口中套出了他们所知的一切,尽管这些小喽罗所知有限,还是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于是,当天下午,他们所供职地那家日企老板也被抓捕归案,同时查抄了他地居所和办公室。

    整个查抄行动,都是由周天星亲临现场指挥的,如有神助般从他家搜出一大堆证物,证明此人曾利用种种手段贿赂、收买解放军首领机关工作人员,以窃取重要情报,其中就包括一位总后勤部某要员地机要秘书,正是此人泄露了郑光荣上将的行程。

    这条大鱼落网后,周天星立即向杨局长汇报了这一最新进展,很快就得到专案组高层的高度重视。于是,一番更猛烈的深挖清洗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不过这些事都不用周天星亲自动手了。当天晚上,他就要搭乘最晚一个航班,飞回东海了。同时,截止他临上飞机前,在这次事件中所获得的功德,总计已经超过了3000点,而且还会随着案件的进展,不断从中获得相应的提成。可以说,这三天三夜的辛苦,并没有白费,除去开销,总功德值已经猛增到了6500点左右,攀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首都机场,停机坪上,楚雄南亲自驾车送行,把车直接开到飞机舷梯下,不过由于提前到达,离起飞还有一会儿,于是两人坐在车中说话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容光焕发得不象话,亲昵地拍着周天星的肩,无限感慨道:“天星啊,大恩不敢言谢,从今以后,我楚家和你休戚与共,唉!说真的,要不是你眼看着就要举行婚礼,只要你一句话,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我三弟,把蓉儿托付给你。”

    周天星心头一紧,暗想这老家伙别一时激动,真的把楚蓉硬塞过来,忙岔开话题,表情严肃地、推心置腹地道:“楚总,这件案子虽然没有直接影响到你,但是杨家兄弟毕竟是跟随你多年的人了,有心人只要一查就知道了,所以,这件事对你还是有一定负面影响的啊。”

    楚雄南的脸色立刻黑得象包公,咬牙切齿地道:“川崎明秀这个臭表子,这一招实在太毒了,天星,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双倍代价。”

    两人在车里聊了一阵,终于到了即将起飞的时刻,机长亲自跑下飞机,躬身拉开车门,周天星打眼一瞧,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人就是他第一次来北京时碰到的那位,拥有一个气势磅礴的名字,黄河。

    坐进机舱的那一刻,周天星如同一下子被抽干了生命,整个人都脱了力,懒洋洋地连一个小手指都不想动,心中只剩下一个甜蜜又略带辛酸的念头:“瑶瑶,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

    第168章 凯旋

    东海机场,周天星刚步出机舱门,就意外地发现,范铮、陈有虎两位上司竟然守候在舷梯下,并肩立在车旁迎接他归来。

    短暂的错愕后,忙蹬蹬蹬跑下舷梯,快步迎向两只宽厚的手掌。面对这一幕,他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连喉头也微微哽咽:“两位领导,这怎么可以,我……”

    范铮用力和他握了一下手,满面春风地道:“上车再说。”

    接着,亲手为他拉开车门,正容道:“周天星同志,你完全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耀,因为,你是我们的英雄。”

    这一回,周天星真的感动了,并不是因为对方纡尊降贵,官场上的花样文章他早就见得多了,如果换了楚雄南这么做,他心中不会生出一丝微澜,但这两人不同。直觉中,对方胸怀坦荡,没有一丝私心杂念。

    默默迈进车厢,脑海中不由掠过一个自嘲式的念头:“英雄?如果我也能算英雄,应该蟑螂也会笑吧,充其量,我也就是个欺世盗名的狗熊吧。”

    汽车缓缓开出机场,行进在通向市区的高速公路上,陈有虎亲自驾车,范铮陪周天星坐在后排。

    “天星,这两天你一定很累了,明天还要结婚,不过你暂时还不能回家休息,必须先去一趟局里,这可是我们局的老规矩了,你也不能破例啊。”陈有虎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道。

    周天星也不以为意,他此前只是心神有些疲倦。生理上根本没事,心情一激动就更没问题了,点头笑道:“陈处言重了。”本想再说点什么,可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变笨了。

    范铮微微一笑,道:“今天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出动,首要目的当然是迎接你凯旋而归,其次嘛。是我们想当面问问你,对今后地工作有什么打算?实话跟你说吧,总局的杨副局长看上你了,昨天就打电话来向我要人,想把你调到总局去。”

    陈有虎也在前面轻叹道:“天星啊,我和范局这两天一直在商量这事,还真的挺难取舍的。从私心讲,我们当然希望你能留在东海,我和范局都是没几年就要退的人了,你可是我们的重点培养目标啊。可话说回来,毕竟对你个人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遇啊,要是我们在关键时刻拖了你的后腿,你还不得怨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一辈子。”

    范铮接口道:“昨天我和局党委的几位主要领导交换了一下意见,鉴于这次你在总局那边立了大功,也为我们东海局争了光,估计你地级别一定会往上提的,正好最近局里的领导班子要有所调整,冯书记下个月就要退了。原定是由我接冯书记的班,其余同志的工作岗位也要有相应的变动,这不,刚好空出来一个副局长的岗位,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把这个岗位交给你还是比较合适的。所以我们初步打算。只要嘉奖令一下来,局党委就向省局提名。现在的关键,就是你的个人意愿,周天星同志,你要走,我们也不拦着,你要是想留下来,咱们就这么办。”

    周天星地脑子有点晕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行动速度这么快,自己还没回东海。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时,非但没有一丝即将升官的喜悦,反而觉得有些恍惚。前天从鹿中岳口中听到的所谓官升三级,他其实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并不是不想,而是总觉得这种事过于荒诞,太不真实,而现在的感觉就真实多了,但一下子从副处长升到副局长,这中间的心理跨越也是相当令人震憾的。至于调往总局,至少他近期没这个打算。原因很简单,那地方不能用神念,行事缚手缚脚,而且念力太强,不利于修行。

    却听陈有虎又道:“不用觉得惊讶,听起来是连升两级,实际上只升了一级,你现在的职务本来就是低就的,是因为以前我们考虑到你还太年轻,工作经验不足,不过现在就没必要担心了。别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死脑筋,不肯让年轻人出头,只要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地能力,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范局都商量好了,以后我们一个在上面扶,一个在下面托,总要把你扶上马,再送一程吧。天星,你表个态吧。”

    周天星讶然望向他宽阔的后背,奇道:“陈处,什么叫一个上面一个下面?难道这次领导班子调整……你竟然不动?”

    陈有虎哈哈一笑,晒道:“都老胳膊老腿的了,还动什么动,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多动动吧。”

    范铮也笑着解释道:“这次班子调整,本来老陈是当仁不让要升一档的,他已经是十年的老正处了,本来就是副局长地级别,这次是为了给你腾位子,才主动让地贤啊。”

    刹那间,周天星只觉脑中一声巨响,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良久,才干涩地道:“怎么会这样?不,这不可能,陈处,你没必要这么做,这怎么可以,你让我周天星今后如何自处?”

    陈有虎深深叹了口气,动情地道:“天星同志,这个问题不能这样理解。说实话,象我们这种人,以前都是上过战场的,我和老范,当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是没经历过那种场面,但是你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知道世界上什么是最重要的了。当时我们那个连,最后就只剩下我和老范两个,你说,和那些死去的兄弟比,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周天星摇摇头。诚恳地道:“我是没上过战场,不过我很想知道,世界上最重要地是什么?”

    陈有虎不假思索地道:“和平,只要和平了,人间处处是天堂。我们干国安地,就是保一方和平,保一方太平。”

    周天星地眼眶红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荡充塞胸臆,在心底反复回味:“只要和平了。人间处处是天堂。”

    突然心中一动,抬头问道:“现在地东海,形势真的有那么严峻?”

    范铮缓缓点头,表情也变得格外凝重,沉声道:“当今世界,恐怖活动已成日益蔓延之势。911事件后,美国人发动的所谓反恐战争,本质上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反恐,而是打着反恐的旗号,进一步巩固其霸权地位。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北约东扩、部署全球反导系统,他们采取地每一个举措,都在事实上加剧了世界的动荡,滋生出更多、更庞大的恐怖组织,可以说,美国才是恐怖活动在全球范围加速蔓延的真正源头,这台国家机器,就是全世界最庞大的恐怖组织。”

    顿了顿,他又语调铿锵地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当一个国家的资源遭到肆无忌惮的掠夺,当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遭到极大压缩、甚至无法继续生存时,那么,人家有什么理由不奋起反击?如果说反讥美国意志就是恐怖活动,那么,当年那场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战争是否也是恐怖活动?”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椅背。恨声道:“就是这帮天杀地美国鬼子,把全世界都拖进了恐怖的泥潭。我们国家的国情有别于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从建国起,中央的民族政策就是一贯的,长期坚持各民族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对少数民族的优待和尊重,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我们汉人都有深切体会。就算这样。在那些别有用心的投机家煽动下,再加上某些地区吏治腐败。以及国外势力或明或暗的援助,我国的民族矛盾也日益突出。”

    “老范,你看你,一说到这个就激动,还是我来给天星讲点实际的吧。”

    开车地陈有虎笑呵呵道:“有些事,其实没老范讲得那么严重,我国的情况比西方要好得多了,不过这只是横向比较,如果从纵向看,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至少在东海,最近这些年的恐怖活动已经有很强的抬头趋势了,等你忙过这阵子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内参就知道了,西边的那个什么活佛、千年教地邪教分子、西疆独立分子、台独分子、还有各国间谍,活动都很猖獗,有地内外勾结,有的向我社会各界渗透,有的制造恐怖事件,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幸好前一阶段市里的肃贪工作很有成效,不然我们都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沉吟片刻,又道:“最关键的是,由于这次全球性的金融风暴,导致世界各国的政局都很不稳定,前些天省局还专门下文,根据总局方面的精神,要求我们着重注意对重要军事设施、人防工程地安全保卫工作,尤其是东方造船厂里那条在建地航母,很多国家的特务组织都在打它地主意,想窃取该航母的技术参数,从去年开工起,我们已经先后抓了好几批特务,可还是防不胜防啊。”

    听着两人的长篇大论,周天星渐渐陷入沉思,忽然心中一动,转问道:“两位领导,不知道你们对我今后的工作方向,是怎么安排的?嗯,我是说,我在江航还有一份工作,是不是该把它辞掉?专心扑在局里的工作上。”

    范铮莞尔道:“这倒不用急于一时,毕竟你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对今后的工作还是相当有利的,呵呵!听你这口气,看来是打算留在东海喽。”

    周天星苦笑道:“两位领导对我这么关怀,我要是还想着跑,那就太没良心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我还不太清楚,我的身份能不能向家人公开?”

    陈有虎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不能透露得很具体,只能告诉她们,你是在保密单位工作。放心吧。组织上会出面替你解释的,另外你的父母和妻子也要学习一下保密条例,不该问地绝不能问,不该说的绝不能说,否则就是犯纪律。这一点你自己以后也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违反了纪律。”

    周天星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干国安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以后不管做出什么古怪举动,她们都不会怀疑了。唉!最主要的还是我爸。只要大帽子往他头上一压,他应该就没脾气了吧。”

    正寻思间,忽然听到范铮惊喜的声音,指着车窗外道:“小虎,看到没有,前面居然有个馄饨摊,快停下,咱们去吃个宵夜。”

    陈有虎脱口道:“铮哥,我早就看到了,还用你说。”

    听到两人不经意地改变了相互间的称呼。周天星不由一怔,特别是看着陈有虎那五大三粗的身板,配上“小虎”这么可爱的昵称,直忍不住想笑,同时胸口也涌上一股暖意,暗想:“这一定是这两个男人青年时代用惯了的称呼,才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不知道我到他们这种年纪时,身边能不能也有几个相交数十年地朋友?”

    寂静的长街上,三人围坐在一张陈旧的木桌旁。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陈有虎往自己碗里洒了不少白辣椒粉,先没用调羹,捧起碗就吸溜了一大口馄饨汤,放下碗时,脸上绽出无比满足的笑容。感慨道:“好久都没尝到这么好吃的馄饨汤了。”

    范铮笑道:“我看你小子啊。从小就是个吃胚,我还记得那年咱们一起去镇上赶集,那点山核桃总共也就卖了两毛五分钱,我说要回家吧,你小子非赖在人家馄饨摊前不肯挪步子,还跟我说,铮哥,咱不吃馄饨。买碗馄饨汤喝总成吧。最后还是人家卖馄饨的看不下去了,给咱俩一人勺了一碗馄饨汤。”

    陈有虎的眼睛顿时亮了。咂巴着嘴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从那天起,我特别爱喝这馄饨汤。唉!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又缓缓转向周天星,语气恳切地道:“天星,入党吧。咱们这江山,打下来不易啊,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代代传下去啊。”

    周天星默然半晌,还是摇摇头,干涩地道:“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因为我曾经对一个人发过誓,终生不加入任何政治团体。那个人,是我地启蒙恩师。是他告诉我,人生应该有理想,但是不应该有偏执。一个政党,不管当初制定章程时的理想有多远大,最终也只能沦为少数人争夺利益的工具,我不是否认政党存在的价值,只是,我更愿意踏踏实实为身边的人做点事。而且,我也羞于和那些口头革命者为伍。”

    “啪!”

    陈有虎怒了,重重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满桌碗筷叮叮当当乱响:“你这个年轻人,让我怎么说你好,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清高,你倒是说说,你到底羞于和什么人为伍?那些长眠于地下的烈士?他们统统都是党员,他们怎么就没象你这样害羞?”

    周天星目光平静地回望着他,淡淡道:“苏联解体后,苏共还有多少党员?再假设,在中国,不需要入党就能当官,你认为,还有多少人愿意继续交党费?”

    又叹了口气,轻轻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懂,不可能要求每个党员都大公无私。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公平、公正、合理的约束体制,如果老百姓只看到党员干部享受权利,而不用承担实质性的义务,那么,我宁可辞去所有公职,也绝不入党。范局、陈处,你们都是我尊敬的人,但是,这方面的意见恕我不敢苟同,如果你们一定要认为我自视清高,那就让我清高一回吧。”这一回,连范铮也怒了,他阴沉着脸,一字字道:“我倒是想听听,你理想中地公平、公正、合理的体制是什么?”

    “很简单,严刑酷法。既然我国的社会制度有别于其他任何国家,那么不妨再来一个创举。”

    说到这里,周天星向两个怒容满面的上司扫了一眼,终于把一句深思熟虑过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党员犯法,罪加一等。”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作不得声,夜色笼罩下的街头,只能听到秋风隐隐地呼啸。

    “啪!”

    又是一掌重重擂在桌面上,陈有虎振衣而起,虎目放光:“如果真地有那一天,我相信,我们的党,会更受老百姓的拥护,就算不能从此刷新吏治,也能极大提升执政党的形象,至少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交入党申请的时候,头脑会稍微冷静一点,考虑一下风险成本。”

    范铮也忍不住击节赞道:“真是个不错的点子,如果能把这一条写进宪法,比整天空谈反腐倡廉更有说服力,对提升我党的国际形象也非常有好处,最重要地是,这可以让每一名党员都能深切意识到,我们是人民地公仆。”

    此时此刻,周天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已经可以确信,从此以后,这两位可敬地长者,将会成为他肝胆相照的战友。

    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庄严肃穆地道:“我周天星对天立誓,党员犯法、罪加一等,这一条写进宪法之时,就是我周天星申请入党之日,到时候,我希望两位能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一言为定。”

    三只手掌紧紧相握。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识海中,阴魂不散的心魔又不知从哪儿爬了出来,只是冷笑:“我也好期待那一天哦,哈!多么愚蠢的显意识,入党?不要搞笑了好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按天机宗门规,投入其他教派会有什么后果,唉!想入魔就跟我说一声嘛,只要跟着我混,包你三天内成功转型,由道入魔,何必舍近求远呢?”

    “滚!”

    识海中一个震荡,得意洋洋的心魔又嚎叫着被踹回了老家。

    当三人一同回到国安局时,已接近凌晨一点。同时,周天星首次领略到东海市国安局的“老规矩”。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所有人都没有下班。一条鲜艳的红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礼堂,从局领导到伙夫,全都穿着正装排列在地毯两侧。

    汽车并没有象往常一样直接开进大院,而是停在门口,东海市国安局党委书记亲手为周天星拉开车门,双脚刚踏上实地,就有一位美丽的国安MM奉上一大束鲜花。

    这一回,周天星真正有了当英雄的感觉。

    然而,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诫自己:“周天星,千万不要得意忘形,所谓的荣誉和使命,全都是滋生执念的温床,你忘了先师祖诸葛武候的惨痛教训吗?什么勘平乱世、解民倒悬,统统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为一家一姓打天下而已,到头来还不是星落五丈原,惨淡收场。”

    第169章 大婚

    当天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还没进家门,就看到屋里***通明,四条狗首先发现他,都摇头摆尾地扑了上来,汪汪乱吠。

    接着,就从家门口涌出一大堆人。打眼一瞧,都是一帮亲戚朋友,当先一位就是扭着大屁股蛋的姚春芳,一看到他就拍着胸脯嚷道:“死小子,你总算舍得回家了啊,要是耽误了明天的正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快快快,进屋洗个澡睡一会儿,要是明天搞得蔫头搭脑的,象什么样子。”

    周天星笑道:“妈,你看我这样子,象是缺觉的么?我今天下午就睡了一觉,在飞机上又睡了两个多小时,放心吧,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着呢。”

    姚春芳仔细审视他脸色,发现果然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这才释然,笑骂道:“臭小子,鬼门道还挺多的,还是赶紧上楼去睡吧,要不然明天出了洋相,老娘可不饶你。来,先叫人,看看,你大舅舅、二姨他们都来帮忙了。”

    当下,周天星和众亲戚一一见礼寒喧,都是姚春芳的娘家人。姚家一共有八个兄弟姐妹,姚春芳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下面是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不过只有姚春芳住在东海,其余的都在东海的一个郊县,吴竹县。

    为了操办婚事,姚春芳几乎发动了整个家族,每家都派出代表前来帮忙,由于是双休日,连几个表兄弟姐妹都来凑热闹。除了这些亲戚。还有张家生、方梓明两人,也是一起忙到后半夜。

    说笑着踏进家门,周天星顿时眼前一亮,放眼望去,门、窗、橱柜以及各种电器、家具上统统贴着鲜艳夺目的大红喜字,五颜六色的丝带、彩灯、气球、卡通玩具、鲜花随处可见,还有一条条绿色藤蔓从天花板上垂落,客厅中央地水晶吊灯也缠上了红绸,一派喜庆气氛。

    看着这场景。周天星不禁心生感动,略带歉意地向众人道:“为了我一个人的事,累得大家这么辛苦,我反而是最清闲的,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众人都乐了,大舅舅姚全忠笑道:“咱家天星真是出息了,跟家里人也这么彬彬有礼的,不过我这个当舅舅的可要挑理了,一家人还这么客气,是不是太见外啊。”

    周天星失笑道:“是是是。舅舅教训得对,我看这样子,应该忙得差不多了吧,要不大家也早点休息吧。”

    方梓明马上跳出来,挥舞着胳膊嚷道:“大家跟我走,想睡觉的睡觉,想喝酒、跳舞、打麻将的我全程陪同。”

    不得不说,自从来了方梓明这个活宝,周家办很多事都省心了,就象这次。一下来了这么多亲戚,光是安排食宿就够人头痛的了,好在接待工作被方梓明一手揽了下来,把众亲戚都安排到会所里的客房去住,好吃好喝好招待。

    众亲戚离开后,客厅里就剩下姚春芳和张家生。周天星地脸色冷了下来。皱眉道:“妈,爸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姚春芳叹了口气,一脸忧色地道:“本来我和你爸都说好了,下午从西双版纳飞回来,晚上到家的,可下午又打电话过来,说是路上遇到了山体塌方,把公路都封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通车呢。你说,这事可怎么办才好?”

    接着又苦笑道:“本来嘛。我想要不就算了,反正婚礼也就是个仪式,这叫天不作美,有什么法子,所以我就在电话里对你爸说,让他干脆过几天再来算了,可你爸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也哽咽了,眼眶中隐现泪花:“他说,他已经亏欠咱们娘俩这么多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说是就算用脚板走,也要走到西双版纳,我怎么劝他回去,他都不听。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大山里,要是万一有个闪失……”

    “妈,你等着,我去把爸接回来。”

    突然间,周天星旋风般转过身,向门外飞跑而去,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被这如山岳厚重的父爱震憾了、融化了,任凭姚春芳在背后如何呼喊,他都没有回头。

    几分钟后,那辆曾经闯过无数次红灯的荣威,又一次发威,疯牛般冲出明星花园,开上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接近两百码的高速中,油门被踩到极限,周天星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握着手机:“楚总,求你件事,十万火急!我现在在东海,马上要飞西双版纳,另外,在西双版纳机场上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所有费用等我回来以后一并和你结,拜托了。”

    楚雄南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飞快地道:“天星,出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我要去接我爸,他……”

    说到这里,喉头再次哽咽,泪水又如断线珍珠般打湿了衣襟。

    “好,你不用说了。天星,我说过,从今以后你我两家休戚相关,你家地事就是我楚家的事,你等着,我无论如何也给你调一架飞机来,一百座的客机够吗?”

    “只要能坐两个人就行,货机也可以。”

    四十分钟后,东海机场,一架波音737在***通明的跑道上高速滑行,忽然机头一翘,腾空而起,直插黑如锅底的天幕。

    经过长达三个半小时的飞行,凌晨七点,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西双版纳机场,一个中年西服男子含笑守候在机位旁,迎接这架飞机上的唯一乘客。

    周天星匆匆步下舷梯。向来人劈头就问:“直升机呢?”

    那人指向不远处,那里正停着一架旋翼飞舞、发动机轰鸣的直升机,笑道:“周先生,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谢了,兄弟。”

    周天星用力捏了一下他肩,转身向那架飞机狂奔而去,临进机舱时又象想起什么,回头指着那架波音737。大叫道:“那架飞机我还要用,让机长不要关发动机。”

    “放心,楚总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人笑着向他挥手,高声回道。

    半小时后,崇山峻岭间一条狭窄地土路上,两个男人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昨夜的一场豪雨把道路冲刷得泥泞不堪,两人地鞋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裤管上尽是大块大块的污迹,头发篷乱。面容憔悴,如同乞丐。

    “周县长,坐下歇一会儿,喝口水吧,看您累的。”

    陈秘书忽然停下,从背上解下表面斑驳的土黄|色水壶,拧开塞子,递到满脸油汗的周国辉手中,关切地道。

    周国辉接过水壶,晃了晃。又还给陈秘书,略带歉意地道:“小陈,就剩这点了,还是你喝吧。真是不好意思,累得你也跟着我跋山涉水的。”

    陈秘书黝黑地脸膛上露出灿烂地笑容,又把水壶推了回去。眼神中闪出衷心的敬佩:“周县长。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能在您这样的领导身边工作,不要说这点小事,当牛做马我都愿意。要不是您到了咱们县……”

    “不要再唠叨了。”

    周国辉挥手打断他,喘着气笑道:“小陈啊,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老是这么唠叨,这样可不好。当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又指向正前方高耸的山梁。意气风发地道:“咱们只要再加把劲,翻过去。下面就是省道了,到时候就能搭辆车去机场了。”

    正说话间,一阵隐约的嗡嗡声传入耳鼓,两人同时现出讶色,抬头向天边望去,正见到高空有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陈秘书无比艳羡地盯着那架飞机,咂巴着嘴感慨道:“要是这是来接咱们的就好了。”

    周国辉失笑道:“怎么可能,小陈,别老是异想天开的。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埋头前行。

    “爸!我是天星,你快过来,我放吊索下来接你。”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个高音喇叭地嘶喊,语调中带着明显地哭腔。

    行进中地两人再次停下脚步,周国辉满面震骇地抬头向天,直升机竟然就悬停在附近一块树木稀疏地草地上方,隐约还能见到一条熟悉的身影。

    上午八点五十分,西双版纳机场上的那架波音737再次呼啸起飞,插向碧蓝如洗的天空。

    空荡荡的机舱中,父子俩并肩而坐,空气显得格外沉闷。这是一架没有空服员的飞机,两名飞行员都在驾驶舱中,所以,没有任何人打扰。

    “爸,有些事,我正想给您解释一下。”

    “我正想听你的解释。”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干涩地道:“爸,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家里,一年前,我就进了一家保密单位。”

    同时,他缓缓从内袋中拔出佩枪,掏出一本持枪证,一并塞进周国辉手中。

    周国辉的表情凝固了,低头默默检视一番那本持枪证,终于深深叹了口气,合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子,跟爸说句实话,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我别无选择。爸,很多事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是意气用事,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为国家做点事,象您一样。”

    周国辉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望着他,沉声道:“你不能说,我就不问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有没有滥用职权?”

    周天星苦笑道:“我就知道您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放心吧,爸,包机地钱都是我自己赚的。其实,也正是因为我有办法可以比别人更轻松地赚钱,那个保密单位才会主动吸纳我地。要是你不相信,等回家以后,我们单位的领导会主动来找您,把这些问题统统向您和我妈解释清楚。”

    周国辉审视他面色良久,终于从唇角绽出一丝笑容,拍拍他的肩:“好了,儿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看得出,你长大了,成熟了,很多事爸也管不着了。”

    周天星眼圈又红了,别过脸,哽咽道:“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从前有很多事,我都误会了您。”

    周国辉展颜一笑,忽然冒出一句周天星做梦都没想到地话:“妈地!我周国辉。也要有儿媳妇啦。”

    正午时分,飞机终于安然降落在东海国际机场,舷梯下停着一辆三排林肯,一男一女站在车旁,赫然是楚雄南和楚蓉。

    周天星快步迎上前,无比意外地道:“楚总,蓉儿,你们怎么来了?”

    楚雄南哈哈一笑:“我们为什么不能来,难道我们不能来讨杯喜酒喝?蓉儿还吵着要做新娘子的伴娘呢。”

    周天星的嘴立刻张成O型,这回是真的被雷劈了。神情古怪地望向楚蓉,结结巴巴地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地要做……伴娘?”

    楚蓉傲然一笑,胸脯一挺,赌气式冷哼道:“不行么?我都跟瑶瑶姐说好了,你不同意也没用。”

    周天星摸着鼻头。苦笑道:“好好好!你们都说好了。我哪敢有意见。”

    “哼!废什么话,快上车,我和我二伯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就去陪新娘子,有我在,到时候你要进门,可没那么容易哦。”

    这番话一出,周天星顿时恍然。哭笑不得地道:“我说呢。你会这么好心,巴巴地跑过来做伴娘。敢情是早就打算好了算计我,阴险。”

    “哼!知道就好,谁让你老是欺负我,我要是不趁机好好报复一下你,你就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在周天星预想中,他和林水瑶的婚礼花费虽然铺张了一点,但也只是这座城市里一道不起眼的风景线,除了至亲好友以外,应该不会引起过多人关注,谁知,这次婚礼竟然又引起了不小地轰动,他和林水瑶再次成为各大媒体上地焦点人物。

    主要原因,还得归咎于方梓明这个败类,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上百辆名贵轿车,尤其是一辆金色劳斯莱斯,格外抢眼,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最过分地是,秦珂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居然派出两部警车在前开道。同时,也不知道他寻了个什么由头,还对沿途实行交通管制,而且上上下下,竟然无人敢于过问这么出格的举动,就算在事后,所有媒体也都没有谈及此事。

    毫无悬念,周天星在林水瑶家门口,碰到了大麻烦。楚蓉威风凛凛地堵在门口,俏脸含煞,吆五喝六地就是不让他进门,好在周天星有一个很强悍的伴郎,就是方梓明这个活宝,为了参加婚礼,这小子极难得地把一头金毛染回黑色,还精心修剪了一个很帅地“发哥”头,隔着防盗门,和楚蓉嘻皮笑脸地打嘴仗,两人叽叽咯咯吵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周天星还是被楚蓉搜刮走了上百个红包,外加一百个俯卧撑、十二个蛙跳、三首情歌,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连道心都快崩溃了,就是进不了门,最后还是里面的林水瑶实在看不下去了,派了两个小姐妹过来把楚蓉直接架走,周天星才侥幸通关。

    好不容易接到新娘,接下来又是一大堆繁文缛节,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车队才到达婚礼现场,东海市郊的一条大江边。正式婚礼是在一条豪华游艇上举行的,周天星原本只想租一条游艇办事,不料被方梓明知道了,就满口打保票,把这差事接了下来,周天星原本也不在意,心想他既然这么积极,就放手让他去办了。谁料方梓明一转身就去找他老子要钱,说要买条游艇送给周天星当贺礼,方嘉良二话没说就掏了腰包,去东方造船厂订了一艘船,并且十分体贴地没有把这艘游艇挂在周家人名下。直到临上游艇前,周天星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顿时被弄得哭笑不得。

    至于游艇上的酒?( 修卦 http://www.xlawen.org/kan/7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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