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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他心中不由暗暗一叹,也不敢再多想下去。

    左右看看,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穷困潦倒,再正目看着这个根本就是个小女孩儿的李莲儿十分香甜地将一碗粟米粥喝得精光,还用小舌头把碗沿都舔了个干净,顾子杰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同时心道:“我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难道之前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本是一场梦,这里才是现实,还是现在我就是在做梦!”

    他呐呐地望着桌子上的碗筷,过了一会儿,莫名其妙抬手在脸上轻轻掐了一下,不痛,再一用力。

    “哎呦!……”

    不是梦,我的确是穿越了。

    只是他的这个奇怪举动倒让对面李莲儿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听到相公呼疼,李莲儿才反应过来,忙站起来道:“相公你怎么了?干嘛掐自己啊?疼吗!”

    能不疼吗?简直就是神经病,顾子杰撅意过来,也正好对上李莲儿的眼眸,见着她目光中满是疑问,不仅尴尬一笑:“没事!”

    “哦。”

    李莲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顾子杰心中苦笑。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来的这里,从十八楼一跳就跳到了古代,不知道从山崖绝迹上跳下去会不会穿越古今未来?

    还能回去么?要不明儿找个悬崖试试……

    得!又在犯神经了不是,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干嘛胡思乱想。

    虽然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但顾子杰心中依旧感慨万千,真要是从悬崖上跳下去能不能回到未来,是未知数,但绝对会粉身碎骨。

    不知不觉间,顾子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李莲儿的发遂间。

    可能是与这位小娘子初次见面吧,男人的新鲜劲儿上来了,他若有所思地想着:“我媳妇,嘿嘿,嘿嘿……真是没她漂亮,虽然年纪小点儿,但却是耐看。”

    他心里想的入神,不知这老天是在眷顾自己,还是在惩罚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妻离子散,最后又给按了个绝症的命,而自己来到这里又有了媳妇儿,这真的就跟做梦一样。

    李莲儿缓缓将自已喝剩下的半碗粟米粥推了过来。

    而正发呆的顾子杰看着一只玉手缓缓伸来,也回过神来。

    “相公,还没吃饱吧?来,把这些也喝了吧。”

    方才李莲儿一直低头吃饭不敢抬头看顾子杰,这时推过碗,她才借机大胆地看了一眼自已的男人,他的模样还是十分憔悴,可是精神头儿已经好了许多,一双眼睛也有了神彩,只是见他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直温柔地盯着自已,李莲儿不禁有些羞赧,她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说道:“相公,你病体初愈,应该多吃些东西才是。”

    “额。”

    顾子杰微一愣怔,随即念头百出,难题来了,我是应该叫她娘子,还是……

    古人的称呼他叫起来也实在别扭的很,不过好在原来的顾子杰自从病倒后,整日昏昏沉沉,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也不曾开口唤过她娘子,于是唤着她的|乳名道:“莲儿,我身体刚好,吃不下太多东西,你若不吃也就浪费了。”

    李莲儿闻言想了想,向他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碗来低声道:“多谢相公。”

    “呵呵,呵呵。”顾子杰憨厚地笑了笑。

    李莲儿又香甜地吃了起来,而顾子杰也再一次细细打量着她。

    此时,敏锐的男人嗅觉立刻让他在心里又与自己当初的媳妇儿对比一番,这女孩儿一身青布衣衫,她脸蛋儿看来还显得稚嫩,可能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身材倒是发育得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容貌俊俏,皮肤微微有些黑,但是浓浓的眉毛,挺俏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乌溜溜的大眼睛,都显得十分可爱。

    李莲儿正吃着,微一抬头,发觉丈夫在看着她,李莲儿还以为自已的吃相有什么不文雅的地方,不禁有些害羞地偏过了身子。

    自成亲以来,这还是她和丈夫头一次坐在一块儿吃饭,虽说做夫妻已经有大半年了,但在她的印象中,自已的丈夫在她心里的印象仍然是一片空白,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十里八村最年轻的秀才,其他,一无所知。

    这房子中间是饭桌,一进门就是灶台,右边一间是卧室,里边隐隐的还有股子药味儿。

    左边本来是顾子杰父母的住处,老人去世后就闲置下来,用来堆放一些杂物。

    饭桌这里也是客厅,属于蜗居一类。

    吃过饭,李莲儿生怕他病体太虚,坚持不肯让他动手帮忙,扶他去炕头上坐下后,就自去把这位秀才常年用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收拾完毕,倒也忙出了一身细汗。

    看着李莲儿麻利地收拾着屋子,顾子杰不禁暗暗叹息,都说现代的女孩儿接触的东西多,吃的东西好,所以早熟,早熟什么呀?早熟的不过是她们的身体和欲望,看看李莲儿,这才是心智成熟。

    十五岁的女孩儿,刚刚过门儿就要服侍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就这么个一贫如洗的家,可真是难为了她,也不知这大半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她那美丽和乖巧的容颜,顾子杰有些心动,是的,这个女孩儿淳朴清纯的模样,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怜悯和爱惜的感情,想想自已的命。

    自己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另外绝症……

    是啊,他还真的不舍得糟蹋了人家。

    李莲儿一扭头,见他坐在炕上打量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这半年来,日日只盼着自已的男人醒来,如今他真的醒过来了,然而被他这么一直看着,她却感到浑身不自在。

    第5章 穷苦之家

    之前丈夫一直昏迷,二人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现在小丫头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被顾子杰这么一直瞧着,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

    她羞羞答答地走进屋来,把油灯挑亮了些,其间偷偷瞄了一眼丈夫,只见丈夫的目光居然还追着自已,她脸蛋儿忍不住越来越热,心里是挺高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话儿。

    在屋子里又磨实了一阵儿,小丫头红着脸凑过来拉过薄被替他横搭在腿上,结结巴巴地道:“相公,你刚刚复苏,多休息一阵儿吧,我……我到隔壁王大娘家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逃也似地走出了屋子。

    “哦。”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顾子杰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继而微微一笑,心头也涌起一阵暖意。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已是患了什么病,不过自从来到这具身体上,除了因为长期卧床,加上营养不良,变得四肢无力、心浮气促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此时屋中只他一人,顿了顿,便掀开被子走下地来,也正好趁机熟悉一下这里。

    只是这一看,他的心也不禁凉了一半,到处空空的,还真个是家徒四壁,实在可怜。

    走到对面的房中,之前从李莲儿口中得知,这间房屋原来是这个古代的顾子杰的双亲住所,现在空着,放了一些杂物。

    他走到门边,提了提一个粮口袋,里面只剩了不到一碗碎粟米,难怪她晚上只熬了两碗粥,喝自已的那半碗剩粥喝得还那么香,也不知小丫头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顾子杰鼻子有点儿发酸,这样的日子怕是活着都成问题,这大冬天的可怎么过呀?

    房间不大,屋里又没什么东西,几下就逛遍了,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山村的夜晚黑朦胧的,各家点的那盏小油灯,光不及远,根本不象二十一世纪的农村,处处明亮。

    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他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也不知道李莲儿去了哪里,他正想返回房中,忽然听到不远处吱呀一声,然后有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侧耳听去,只听不远处一个老年女子声音传来:“莲儿呀,天儿冷,路滑,你走路慢点儿啊。”

    然后就听到李莲儿那脆生生的声音:“莲儿会小心的,谢谢大娘,这粮食等来年我家地里有了收成一准儿还您。”

    此时李莲儿正悄悄走到矮墙边,墙下堆着扫过来的积雪。

    而顾子杰则是扶着矮墙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一手举着油灯,一手半推着门,李莲儿想必已出了院门儿。

    只见那老太婆摇头叹息了一声,掩门时听到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道:“老伴儿啊,秋上兽人来过,咱家的余粮也不多了,要是……”

    老太婆一边关着门一边嘟哝截道:“我知道,可莲儿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咱是邻居,能帮衬就帮一把呗。再说了,杰儿那孩子是有功名的秀才,刚才你也听人说了,杰儿醒了,这一回他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将来……”

    随着房门掩上,下边的话就听不清了。

    顾子杰听到自家院门儿一响,有个娇小的身影儿走了进来,不禁向前迎了两步。

    李莲儿瞧见院中走来一个人影儿,不由大吃一惊,还以为又是顾子安那个无赖上门调戏,她一手提着小半口袋粮食,一手顺手从院门后摸出一根棍子,低声叱道:“你最好快些离开,否则……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顾子杰只向前踏了两步,就听呼地一声,一根两指粗的木棍已点在胸口,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是我……”

    他的喉咙有些发哽,吞了口唾沫才缓声道:“莲儿,是我,我是相公。”

    “哎呀!”

    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李莲儿急忙抢上两步,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道:“相公,你病体初愈,怎么出来了?天冷着呐,路又滑,你要是再有点儿什么事,你让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这位险险挨了一棍的顾子杰倒是有惊无险,却把李莲儿吓得不轻:“快,快些进屋。”

    顾子杰被她的安慰言语,弄得心里登时一暖。

    想当初,他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媳妇何曾这般关心过一句,此时听着李莲儿的温声细语,因此也让这位长时间处于水深火热生活里的顾教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呵呵,呵呵。不妨事的,我已经好多了。就是不常活动,身子有点儿虚。”

    这位仁兄自顾自地在心里暖一了暖,随即赶忙伸手要去帮李莲儿提粮口袋,只可惜这位小娘子哪里舍得让他再干活,不但不依,反而连忙上前扶着他往回走,这位顾教授立刻又成了重点看护病号,小丫头边走还边埋怨着:“相公,夜里太冷,你的病方才有点起色,若是在受风寒,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赶明儿晌午天气暖了,我扶你出来晒晒日头。”

    “恩。”

    顾子杰一听,差点没哭,对我太好了。

    虽然他一心想帮忙干点儿活,可终究拗不过李莲儿,只好任她扶着往回走。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屋,进了房门顾子杰才忍不住道:“莲儿,为了给我治病,咱家的钱都花光了吧?我看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

    李莲儿将粮口袋放在灶台上,扶着他向里屋走,听着相公问话,她迟疑了一下,继而低低地嗯了一声,轻轻说道:“秋上兽人又来了,好多人都往山里逃,我,我只顾背着相公上山,家里的存粮,我,我背不动……回来的时候,存粮都被人抢走了,所以……只好把家具物什儿典当了些。”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有种自责的意思,果不其然,刚刚扶着顾子杰在炕头坐下,一边帮他脱着鞋,一边抬起头向他看去。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弱弱地说道:“相公,是莲儿没用,家里的粮食莲儿都没能……”

    话没说完,顾子杰立马截住了话头:“莲儿,你怎么能这样想,要怪也怪我这个做相公的太没用,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被‘收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相公你别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我自己没用还能怪别人么?”

    李莲儿低头不语,任凭相公训斥。

    待这位顾教授的大男子主义牢骚发完,李莲儿才露出一丝微笑道:“相公你不要担心,等来年咱家地里有了收成,日子就会好些的,相公是秀才,待你身子好些了,只管安心读书就是,明年可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试了。”

    “大试?!”

    “恩,考举人啊,相公一定能高中的。”

    顾子杰见她说到自已的身份时,满眼崇慕和自豪,不禁心中苦笑。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空有一个秀才身份,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这要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年代,就算你是清华北大的毕业生,这么窝囊,恐怕也早被老婆一脚踹开了,哪里还会用这么崇拜的眼神儿看着你?

    不过也难怪她如此崇拜,如今这个时代重农抑商,商人就算有钱,社会地位还不及一个只有三五亩地的小地主,所以升官发财的途径几乎全靠做官,而进入仕途的主要途径就是科举考试。

    顾子杰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但在这时代,秀才身份无论在城里还是乡下,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有些读书人七老八十了还不见得能考上一个秀才。

    古代属于封建主义,不比资产阶级,对百姓监管最严,就算离开家乡探亲访友都要由地方开具路引,过关盖印,马虎不得。

    不过秀才、举人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就不同了,他们有权利佩带利剑、穿青绸衫,随便游历,沿途官吏不得阻拦监押,见了那些普通农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上的县太爷,居然不必跪拜而且还有座位,在普通人眼中这样的人自然是极有身份的人物。

    中国历史,顾子杰还是多有了解的,只是刚才莲儿说的什么‘收人’,是哪里人?

    没听过。

    可能就是当地土著言语的一个称呼吧!

    顾子杰也不敢多问,生怕露馅,至于这是那个朝代,还是日后慢慢问清楚好了。

    且不说顾教授心中疑问多,再看小娘子李莲儿拉过被子让他靠好,又打来一盆热水,不顾顾子杰再三的拒绝,温柔地替他洗起脚来。

    老天作证,顾子杰本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高级待遇,当初二十一世纪的媳妇儿也都是他给媳妇洗脚,听媳妇训斥,万万没想到来到古代,居然还能男人一回,若真是这样,那这次来到古代还真是不虚此行,享享清福也好。

    只是,不管怎么说,顾子杰也只是初来乍到而已,眼下对于这个十八岁的身体一时间也适应不过来,而对李莲儿更是满心感激。

    只是让她这样伺候着,顾子杰不免有些心慌,可是推拒了一番,眼见反惹得李莲儿一脸的惶恐不安,顾子杰只好苦笑着任她服侍。

    第6章 秀才相公

    夜深了,这个夜没有星星,只有一轮皎月。

    冬夜的皎月格外明亮,小小的院子里也被照得满地昏黄!

    房间内,躺在床上的顾子杰头枕着手臂,默默地想着自已的心事。耳畔听到李莲儿轻微的呼吸声,想来她已睡得熟了。

    在现代的自己身患绝症,而在这里的是另一个身体,不知道我身上的病是不是也已经随之转移了?……

    但愿是转移了!

    可能是这个身体之前也有重病,所以现在顾子杰根本感觉不出来自己的病症是不是尚且存在,要是还存在的话,那他一样没几年的命好活。

    想到这里,顾子杰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继而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漆黑的空气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味道,给人的感觉也是极其空荡的。

    然而,这个家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担着,也真是难为了她……

    顾子杰侧目看向李莲儿,乌七八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清楚的感觉到李莲儿的呼吸莫名地急促起来!

    两个人自成亲以来,李莲儿和他虽住在一铺炕上,却是每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也不曾行过人伦大礼,一直只是在他铺盖旁睡下。今晚的相公不再是那种昏昏沉沉的模样,反而令她极为羞赧,吹了灯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李莲儿还是浑身发热,一钻进了被窝就把头埋进被子再也不敢露出来。

    今晚她的心情却是成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相公的病似乎好了不少,看样子在将养一些时日就能完全恢复健康了。

    在她心里,未来,生活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她只觉得无比欢喜。

    而现在的顾子杰和她虽是夫妻的关系,可是在他心里,这女孩儿生得楚楚动人,自睁开眼后所见到她的不幸和坚强,让他对这女孩儿怜惜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症还在不在,若是还在体内的话,他也活不了多久。

    男性见着漂亮女人,本能地就想占有,但顾子杰看着李莲儿这么可爱的女子,他不能,只能忍。

    是的,他自知命不久矣,决不能昧下良心打人家的主意。

    他看了看李莲儿睡下的位置,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她细细的呼吸声,象只小小的猫儿。

    “唉!”

    他幽幽地叹息一声。

    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世道,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光会用嘴说说,写写小文章的文人,到了这里,真个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满世界的人都在打打杀杀,我该怎么活。

    事实上,顾子杰此时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杀死,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世情冷暖也经历了大半辈子。

    只是,躺在自己身旁这个女孩儿怎么办?

    若是再来跳楼寻死一出,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李莲儿现在都挂着自已的妻子身份。

    顾子杰活了三十多年,自从离开父母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他感动、对他好的人,这李莲儿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啊!

    是的,让他打心眼里感动了。

    如果自己死了,李莲儿非但又会被顾子安骚扰,她自己也根本撑不下去吧?!

    念及此节,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算了,有没有病魔缠身,我也要多活几年,至少能陪着她,让她安心,还应该负起责任来照顾她才行,可是……

    就这么个一贫如洗的家,自已要怎么才能安顿她,让她衣食无忧呢?

    他胡思乱想了许久,还是不得其法。

    这时,炕头的热度渐渐地冷却下来,不止露在被子外的脸冻得冰凉,被窝里也开始冷了,他紧紧了被窝儿,忽地想到自已睡在炕头,李莲儿睡得更……

    不知道她能不能捱得住。

    悄悄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位娇妻身边的炕面,触及之处,冰冷冰冷的一片。

    山村中要砍些木柴总该很容易吧,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烧些柴?

    刚才察看屋子的时候好象没记得灶旁放了多少柴禾。想想自已的情形,顾子杰不禁释然:想来这位古代的顾子杰,这一段时间恐怕一直都是奄奄一息、好象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样子,李莲儿孤苦无助的一个人,又要照顾自已,她怎么可能有时间上山砍柴。

    手指碰到了被边,顾子杰不由一怔,这被子……怎么这么薄?

    用手指捻了捻,那层被子比自已盖的真的是太薄了,这寒冷的冬夜她就是一夜夜熬过来的?

    给自己盖了这么厚,她自己却……

    这一刻,顾子杰的心似乎是被针扎了一下,好疼,好疼……

    ……

    夜深人静。

    顾仁兄小小的举动似乎惊动了李莲儿,虽然不是有心,但当局者有意,李莲儿似乎根本就没有睡着。

    此时她觉得丈夫掀了自己的被子,小姑娘小脸燥热,心里一跳,整个身子登时瑟缩了一下,继而有意无意地悄悄弓起了身子。

    其实也难怪小姑娘会有如此反应,自成亲到现在二人还没有行过人伦大礼,况且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如何不害臊。

    且不说是她,就连这位活了三十多年的顾大教授初次与这么小的女娃儿睡在一起,脸上也是一热,心道:“她还没睡?”

    大教授此次返老还童,似乎也变得极其羞涩了,热着脸故意咳嗽一声,继而低声道:“莲儿,还没睡吧?”

    ……

    丈夫病好,李莲儿自是打心眼里高兴,只是对于未知的事情,小丫头小小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又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本来就是他的人,怎能冷落了丈夫。

    “恩……”

    想是这么想,但李莲儿终究还是不敢回身,故装作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怯生生的声音好象有点儿发颤。

    得!这声音怎显得如此可怜,不过顾子杰知道这小丫头在害怕什么,心中叹息一声,随即正色道:“莲儿,你的被子怎么那么薄,这么冷的冬夜怎么捱得过去?家里连厚棉被都没有么?”

    “嗯……”

    李莲儿低低地说道:“相公,你病的厉害,莲儿实在想不出办法请大夫,只好,只好……对不起……是莲儿没用……”

    顾子杰摸摸自已盖的厚被,心中一热,他忽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拉李莲儿身下的褥子,炕面很光滑,那褥子被他硬扯了过来。

    李莲儿有些发慌,颤声道:“相公……你……你做什么?”

    顾子杰见她吓得手脚无措,心中十分好笑,故意逗她说道:“我们是夫妻呀,睡到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李莲儿更慌了,可是夫君这么说实在没有什么不对的,她只好吃吃地说道:“可是,可是你身子刚刚见好,我们别,别……待你身体好些了,在……”

    顾子杰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说道:“傻丫头……,你的被子太薄了,看你在那里受冻,我能睡得下去么?来,我们睡在一起。”

    二条褥子叠盖在了一起,顾子杰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说道:“你看,这样就好多了。”

    “是,是啊!”

    李莲儿祛生生地说了一句,身体却窘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蜷得象张弓一样,两只小拳头握紧了放在胸前。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害怕,这是自己的丈夫,睡在一起本就应该啊。

    是的,顾子杰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而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夫是天、妻是地,若是丈夫要她,实在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可是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禁不住心慌慌的。

    顾子杰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说实话他也不敢太靠近李莲儿,如果两个人真的挨得太近,他也实在不能保证自已就不动心。

    虽然有绝症在身,但“哪方面”倒还是健康的很,若挨着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儿,纵然心里不想,生理上还是不免会产生反应,所以两人的肢体一直隔着两拳的距离,他也不敢靠近了去。

    可是这样一来被窝里仅有的一点热乎气儿也很快都跑光了。

    现在虽然被子厚了,但还是感觉不到暖意,躺了片刻,顾子杰又爬了起来,摸索着地上鞋子。

    李莲儿探出头来问道:“相公,你……你去哪里?”

    “油灯怎么点?不是,油灯在哪儿呢?”

    “油灯!”

    李莲儿说了一句,也忙爬起来用火石打着了油灯,灯光下她的脸蛋儿红红的,也不知是臊的还是灯火映的,反而更增几分俏丽。

    “相公要出恭么?马桶就在外堂。”

    “不,我给灶上再添点柴。”

    “哦。”

    李莲儿举着油灯,随他走到外堂。

    灶下堆着一小捆劈好的木柴。

    顾子杰看了看,走到墙角边,把桌子上的一些纸张,还有几本破书拿过来一起塞进了灶底,然后将那一捆木柴也塞了进去。

    燃起,干柴烈火。

    望着相公烧火,此时站在旁边的李莲儿张了张嘴,她知道那是相公常用的笔墨纸张,还有最为爱惜的书本。

    家里虽然穷困,但对于一个秀才而言,书本就是生命,怎么相公说烧就烧了。

    小丫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只是欲言又止了,心想着:“烧了就烧了吧,反正夫君身子见好,不用我时时陪在身边了,过些日子我就出去找些零工,做针娘,到时候赚些钱再给夫君买些书本就是了。”

    第7章 一个故事

    “这下好了,今晚可以睡的暖和些了。”

    火光眏照在顾子杰带着些笑意的脸上,让他心里也觉得暖和了不少。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些书本要花费李莲儿一个月的时间出去干零工才能买回来,他倒是为了能让火快些烧着,干脆连书本也烧了,真是好样的!

    待这位好丈夫觉得好了,拍拍手,笑道:“莲儿,这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李莲儿笑着点头:“恩,暖和多了。”

    她的笑,有点苦,不过她可不想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来。

    而顾子杰也并没有发现,他不知道古代书本价值不菲,只知道二十一世纪时书本并不值钱,都是印刷出来的。

    若是这位仁兄想到古代根本没有印刷,每一本书都是一字一字抄下来的,何其珍贵,他会不会自责一番呢?

    且略过他日后如何自责不提,这时顾子杰起身,一扭头向着李莲儿看去,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不由心里一荡,是的,这一看不当紧,借着灶里的火光,才看清李莲儿穿着一身白色粗布小衣,虽然打着几块补丁,可也掩不住她窈窕动人的身段儿,领口露出一抹肌肤,在火光和灯光的掩映下,显得特别诱人。

    咯噔!

    他心又一跳,一时间自然而然地目光就收不回来了,随即醒觉,连忙移开不敢再看,李莲儿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脸上也有些害羞。

    李莲儿羞着脸,低着头,忸忸怩怩地扶着顾子杰回到房中。

    顾子杰从李莲儿手中接过油灯来时,感到她的手掌很粗糙,就着灯火一看,她手掌上有些茧儿,掌背肌肤摸起来很粗糙,裂了许多细细的口子。

    虽然今日才算刚刚相识,但顾子杰却忍不住心疼不已。

    “疼吗?”

    李莲儿红着脸,摇摇头,怯怯地抽回手道:“相公,你别冻着了,我们快些休息吧。”

    “恩。”

    经过这一番举动,两人都不再那么拘谨了,而他们不知道,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同时在他们二人心中暗暗滋生。

    钻进被子后,两人相隔了两拳距离位置躺下。

    只是时间一长,这两拳距离中间的缝隙还是一直灌进了冷气。

    顾子杰无奈,终是忍不住靠近了些,李莲儿身子一颤,肢体有些僵硬,但却温驯地未发一言。

    顾子杰只是让她挨近了自已,若有若无地贴着身子,免得热气都跑了出去,只是小丫头想象力太丰富……

    他自嘲地对李莲儿说道:“莲儿,我们这也算是相濡以沫吧。”

    “恩。”

    李莲儿轻声回应,顾子杰轻轻地摩娑着她的小手,怜惜地说道:“你的手都裂了口子了,是洗衣劈柴弄的吧?疼吗?”

    李莲儿唔了一声,摇了摇头,发觉他看不到,于是又说道:“不疼,相公,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莲儿受再多苦也无怨无悔。”

    顾子杰闻言不禁又握紧了她的手。

    他只觉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多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艰苦的日子,然而这种艰苦也让他觉得心中一阵温馨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李莲儿的呼吸不象是睡着的样子,顾子杰不禁又问:“在想什么?”

    李莲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相公,我在想明年你大试的事,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娘家有二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爹爹负担也很重,帮不上咱们。咱家里六亩山田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是卖不得的,大试又是你一辈子的大事,这可怎生是好?”

    六亩山田?

    顾子杰心中不由一动,他心中可没有什么祖产不可妄动,怕被人非议败家的想法。

    他只是想着六亩地不知能卖多少钱。

    最好能找到一个一下子就能发家致富的差事,让自已也安安生生地过几年舒坦日子,死的时候能让这小丫头后半生衣食无忧才好。

    他心里胡乱琢磨了一阵儿,倦意渐渐袭来,感觉炕下也越来越热了。

    李莲儿虽然任由他扳着肩头挨近了,可是娇小的身躯仍然蜷起来,绷得紧紧的。

    顾子杰觉得有趣,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笑道:“莲儿,你放松一些,挨近了暖和,天气这么冷,你怕我做什么?嗯。。莲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李莲儿刚被他说得脸上一热,一听故事,登时来了兴趣,只是不知道自已的秀才相公要说什么故事,忍不住好奇地道:“什么故事啊?”

    顾子杰想了想,他也没什么好卖弄,就是知道一些神奇古怪的事情。

    事实上,顾子杰也不会讲什么故事,只是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各种影视剧昌盛,有时候不记得都不行,因此顾子杰也想起了一个故事,笑道:“我讲的这个故事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莲儿你听过没有?”

    李莲儿想了想,道:“相公博学多才,奴家没读过书,所以……”

    顾子杰一愣:“不是吧,难道我来的这个朝代还要在唐朝前面,别快玩笑了!”

    ……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个寓意故事应该很早就有的,李莲儿虽然学识不多,但也不至于没有听说过吧?

    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呢?

    这样想着,顾子杰心中苦笑,但愿能是太平盛世,这样也能好活一些,他耐住性子把这故事讲完。

    不说是李莲儿了,就连顾子杰也忍不住想笑。

    此时李莲儿正躺在他怀里仔细听着,听到后来“噗哧”一下笑了,道:“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笨人?”

    顾子杰笑了笑没说什么!

    然而待李莲儿笑完,她心里也有些高兴,出嫁前她还担心自已的相公是那种古板无趣的秀才老爷,想不到他……这么有趣。

    李莲儿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自已相伴一生的夫君,是自已今后最亲的亲人呐。”

    小小的心灵里轻轻地叹息,亲切和孺慕让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了顾子杰,紧张的身体也放软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挨近了顾子杰,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相公,我愿意这么挨着你,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我愿意无怨无悔地陪着你,直到永远。”

    听到李莲儿以夜遮羞,对他吐露的心声,顾子杰忍不住心里不由轻轻一颤。

    人世间每个人是不是都在努力寻找着那个肯对自已说“我愿意”的另一半呢?

    冲动使他差一点儿脱口对她说出自已也愿意这么陪着她,穷尽一生一世,可是话到嘴边的却又吞了回去……

    他不能说。

    他在心底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李莲儿的身子轻轻的、软软的,热乎乎的,抱在怀里很舒服,爱惜压抑了他心中的欲念。

    一阵困意涌上来,顾子杰打了个哈欠,也不觉沉沉睡去。

    ………

    隔壁人家的大公鸡扯着嗓门“喔喔”地叫个不停时,顾子杰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醒来,顺手摸了一把,怀里却空空的,急忙睁开眼,被窝里已经空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子杰苦笑不已,自已还想要照顾好人家,想不到人家早起来了,自已还猫在这儿睡觉。

    他抓过衣服来穿上,一件夹棉的青袍也打着几块补丁。

    走到外屋探头探脑地四下看看,却不见李莲儿的影子,顾子杰走出院门儿。

    天气太冷了,冷气直冲鼻子,他舒展了下手脚,扩了扩胸,觉得精气神儿恢复了不少。

    晨曦初照,这是建在山坡上的一个小村庄,坐落着十来间房子,大多也是破破烂烂的,山坡下还有几十幢房子,看样子那里的房子还不错,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家庭。

    顾子杰正站在右墙边打量着山下,忽听院门儿吱呀一声,扭头一看,好大的一捆柴禾儿,有些树枝上还有一些积雪,下面一个小小的人儿,和那柴禾的庞大比起来实在相形见绌,那蓬松的柴禾堆里露出一张小脸儿,脸庞冻得红通通的。

    顾子杰没来由的忽地一阵难受,似乎是一股暖流冲进大脑。

    他连忙跑过去,又羞又愧地道:“莲儿,你,你怎么……快,快放下,怎么砍这么多柴禾。”

    只是李莲儿看见是他走了出来,一时间比这位顾秀才还要着急,急忙的把柴禾放到一边,提着斧头跑过来搀他,神色焦急地道:“相公,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好冷呢,快回屋去。”

    顾子杰有些自责的恼怒,他一把抢过李莲儿手中的斧头丢在一边,双手捧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感动地说:“莲儿,以后不要砍这么多柴了,你该叫我起来的,这活儿应该我们男人干才对。”

    李莲儿被他捧住了脸颊,心里暖烘烘的,她认真地道:“那怎么成?相公是秀才呢,如果干这些粗活会被人家笑的,相公,快回屋里去吧,别冻着了。”

    第8章 夫妻福气( 魔争 http://www.xlawen.org/kan/8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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