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阅读
我一看，正是那张秘籍。为方便阅看，我早已把那个羊皮袋子拆开，却在那晚遇到那老乔时凑巧拿了出来蒙面，但被他的剑气割裂了。那道剑气，虽然没有对我造成大的伤害，却也在额上留下了一道血色印记。
此时，我却对那些魔法武学的没什么兴趣了，也懒得去想另外一半到哪里去了。“凌大哥，这半我做了记号的，这是一张上古剑技的秘籍。你把它弄湿再烤干后给我。”
“好啊。”凌大哥也不问为什么，就把那半羊皮弄湿烤干了给我，此时，我也吃完了饭，喝好了水。
那羊皮上的上古魔法语言显现了出来。我指着对凌大哥说，“看，这就是上古剑法。前段时间我与你切磋的那些，都来自这上面。现在，我不需要了，把它给你吧，你是一名武士。我会慢慢的把这些意思翻译给你听。”
“咦，兄弟，这些字体好像我认得。看来是不劳兄弟你给我翻译了。”
“是吗？你学过魔法语言？那就好。”我却有些奇怪了，通常武士是不会学习魔法语言的，他怎么会认得。
“不，我没学过，但我就是认得，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奇怪，怎么这种文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凌大哥也奇怪。但是也好，那他可以自己练学上面的上乘武学了。
“好吧，凌大哥，我先休息一下。等会出发之前你来叫我吧。”我说。
“也好，我正好先去看一下这个，这可是宝贝，对我们这些武士来说。”凌大哥说完就从我的魔法行囊里出去了。
我总觉得这次从那个古怪的梦境醒来，周围一切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就连凌玄发也是如此。刚才我与他说话时，他好几次都有些走神。照说，一名武士得到这样的秘籍，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尤其以他的性格。但他一切似乎都有些若无其事，说话也是淡淡的。
唉，算了，懒得想这些了，精力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再睡一会吧。
我又倒在了床上，把被子重重拉了上来，蒙头大睡，那些古怪的疑问，让梦去解释吧。
第九章 等级测试
第九章 等级测试
下午三点，我和凌大哥出发去撒哈拉亲王府报到了。准确的报到时间是四点，我们提前去了。
这是一个辉煌的大门，门口左右各有一只巨大的雪色玉麒麟。
红云大陆各大帝国，各有其圣兽，马赫迪帝国之圣兽即为麒麟。按帝国礼制，二等以上官员或爵位才有资格使用圣兽为装饰，这也包括对应的法师或武士。按帝国官制，官阶十二等，爵位六级，其中，亲王公主为超一等爵位，只授予王族优秀成员；白金法师与武士亦属超一等爵位之从级，通称公爵；官阶自一等以下至四等，可授爵侯伯子男，对应金银铜铁四级法师与武士；另外除普通法师与武士可自动享有勋爵称号外，其他人皆可超擢封赏勋爵。此外，圣兽麒麟在使用中亦分紫白金青，紫色为皇家专用，以下亲王公主公爵可用白色，一二等用金青之色，而各色还有深浅之别。
当然，这些复杂琐屑的制度自然是凌大哥一路上告诉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的了。知道这个也有方便，一看门口的装修就知道这是什么人家了。
这位撒哈拉亲王大人就是用的傲慢而独立的雪色。
在那门柱之上，雕着无数的郁金香，这是马赫迪王族的家徽。
无暇细看，我们走进了门厅。一个门房走了上来，我们也不多说什么，拿出了有关文件，说明了来意。那门房说道：“大人吩咐了，今日新来报到的实习士官，先至旁边别院休息，明日一早到本府演武场。”
“明天到演武场，做什么？”我俩都觉得奇怪，齐声问道。
“哦，是这样的。王爷说了，今天先休息好，明早大人他要亲自考察大家，给大家分别鉴定武士或法师的等级。然后再根据这个授以职事。”那门房有耐心的解释道。看来这人性子还不错，比起通常大官之家下人的傲慢可令人好多了。“这样吧，可能你们也不知道究竟在别院何处安身，我叫个人送你们过去。”他接着说。
“那真是太谢谢了。”要知道我和凌大哥都只是什么也不是的平民，连普通的法师或武士的资格也没有，这个门房的话自然让我们很感谢他。
他转身叫过了一个小厮，就让他带我俩过去了。
一路上，我们和那个小厮说说聊聊很快走到了。原来别院还是在王府之内，只是王府极大，分为家眷所处的内院，议事的前院，另有演武之厅场。亲卫如我等就在别院了，其实是在王府西北角上一个小门过去的附园，而且也另有大门。
这是一个较大的院子，中间有块空地，可以集合或练武，围着是好几排房子，左边后边是士兵的集体宿舍，右边是一些精舍，军官的住所了。我们这些实习士官有些受优待了，住在右边的精舍，两人一套，我们共有四十见习武士与十名见习法师。
用过晚饭之后，我们回了各自的房间。我则打开了我在喀土穆大学宿舍里用的那个魔法行囊。凌大哥在隔壁房已经休息了，我钻进了行囊的结界之中。先冥想了一会儿魔法，精神力或者说魔力在大脑与丹田之间互相的转了几圈，慢慢的我进入了梦乡。
**** ***** ****
起了个大早，囫囵的吞完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后，我和凌大哥随着大家来到了王府的演武场。这是一个宽阔的场地，足可以尽量的施展拳脚与法术，边上有武器架，各种武器应有尽有。
引起我注意的是场地五边各有一根高大的石柱，从上面的颜色与花纹可以看出正好代表五行元素。难道这是一个古怪的魔法阵？却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另一边，设置了一个看台，摆着一些桌椅，大概是等一会要来的亲王殿下的座位，此外站着几个武士与法师。
看台上，一个白银武士这时说话了：“各位实习生，请就地坐在场地边上，暂时不要进入场地。等一会亲王大人将亲临现场，为大家评定等级。”他稍稍停了一会，看大家都已经坐好了，再接着说：“现在我先说一下今天的安排。上午是评级，下午则是比斗。评级之时，见习武士先与白银武士交手，以五招，十五招，四十五招、一百三十五招为限，过者分别为普通武士、黑铁武士、青铜武士、白银武士。”再停了一下，让大家思考一下之后，他又说：“见习法师则与白银法师交手，以初级、一级、二级、三级法术相试，接过者分别为普通法师、黑铁法师、青铜法师、白银法师。而下午，”他等了约莫半分钟，才又接着说；“下午的比斗，将决出侍卫武士副队长与法师副队长。好了，大家先做好准备吧。场边的武器可以挑用。”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就骚动起来了，议论纷纷，这可是让亲王大人发现自己这样的“人才”的好机会呀，谁都知道这可是将来飞黄腾达的良机。这些进入速成班的，通常都是普通士兵或平民，没有一个出自官宦之家或是贵族子弟。而我最初的想法，虽然还有许多的实现师父的理想之类，但这一年来，我对现实越来越多的体认，对自己的要求也开始逐渐降低，先只是想谋个好出身，博个封妻荫子，这已经是作为一个帝国平民最奢侈的愿望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只不过是现实了，觉得一切都要从下面做起。
凌大哥，可能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那样的想法，居然只是为了好玩，他觉得过去的军旅生活对他已经是一种过于烦闷的日子，他想找一些更有意思的活法。当然，他的说法我并不怎么相信，总觉得他另有目的，却也不便多问。
怎么活，大概我的同学们从没有仔细想过，只有平民通常的荣华富贵之想罢了。而那叫老小瘦的胖子，更是满脸市侩，令人觉得望之不爽。
此时，凌大哥大概是挑武器去了，我则默默的想着，作为法师，武技是不能随便在人前使用的，等会要用什么法术呢？黑暗法术通常被视为邪恶之术，也不好用，“上帝之躯”同样是禁技。看来只好用一些半通不通的火系法术了。不过，我强大的魔法力量将至少可以保护我的身体不受二级以下法术的伤害。
“亲王殿下到！……”长长的一声高呼响了起来。撒哈拉亲王，十三殿下到了。今天的亲王同样是一袭纯白，同样是一脸的漠然，大概高手都是这种表情吧，寂寞而自满的表情。
亲王今天大概话都懒得说，只轻轻的做了一个手势。旁边一个白银武士宣布道：“鉴定比试正式开始。”
场地又分成了两边，一半是评武，一半是评法，都还是宽绰有余。
首先是一个肥大的胖子走到了那个白银法师的面前。
“俺老小瘦，前来应试。”那胖子很自然的说道。
听他这样胖的人自称“小瘦”，别说我们这边剩下的九个见习法师早已熟悉他，那边初次见到他的见习武士人群也爆笑起来了。这个胖子应该不会高明到哪去吧，顶多就是黑铁级。通常，法师都较瘦，体质差于常人，更多的精力都用于大脑与精神力的开发去了，锻炼的机会不多，用脑过度也导致发胖变得不大可能。这个老小瘦却最少有200公斤。
那名土系白银法师大概也有同想，在正式开始之后，咒语都懒得念，就直接招出了一个初级的法术“沙尘”。一团黄沙瞬间平地而起笼罩了李小瘦，他肥大的身躯突然就消失在了狂沙之中。眼看着他就要被黄沙吞没，那位法师已准备收术了。只见那团沙子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泥浆开始滑下来，一道喷泉自头顶位置突然喷出，哗哗的水声过后，胖子的面型渐渐的清晰起来，又是一会，他已经干干净净的站在惊讶的大众面前，那位白银法师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忘了合拢。
“好，通过初级测试。”旁边另一位法师碰了碰自己的同僚，提醒道。
“哦，是，是通过了。”那法师也说道，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旁边的我们则是齐声道贺了，“喂，胖子，从此你可不是平民了呀，”“胖子，请客，”“胖子，可以讨个漂亮老婆了”“…… ……”。
那胖子老小瘦只是双手抱拳，憨憨的笑了。
那法师又说道：“还继续测吗？还是就这样了？”在他想来，这胖子完全是侥幸，其实我们也都这样想。
胖子说道：“继续吧。”好像蛮有把握的样子。
“好。”话音刚落，只见他口中一阵默念，一个二级的“土墙”就使了出来。看来这位法师是想直接把胖子镇住。“土墙”比起“沙尘”这样的小儿科真是大巫见小巫，差别不可以道理计。几排厚重的土墙蓦地从土里钻了出来，胖子一下被隔在了厚达五米的土堆中。只见泥土不断翻滚着，土堆越堆越大，快如一个小山了。此刻，“扑”的一声，一团巨大的土块迅速的崩散向四周急飞开来，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水柱。
紧接着又是几道巨大的水柱向四周扩展开来，那个巨大的“小山”在五秒之内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原来，胖子在这危急时刻，居然使出了一个白银法师才可能用出的三级法术“巨浪翻天。”
“好了，不用测了，直接授予白银魔导士资格。”正在大家惊异之时，亲王殿下说话了。亲王居然看出了这个魔法的等级，并直接给了胖子这样的鉴定，这也让我觉得奇怪。
接下来又测试了八个人，其中授予一个青铜魔导士，三个黑铁魔导士，四个普通法师。现在轮到最后一个，我了。
由于前面两位负责测试的法师都已消耗了大量的魔力，这时可能又要换人来测试我了。此时，突然有个小厮走上了看台，对一直关注试场的亲王耳语了几句，只见亲王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小厮下去了。然后，一个绿衣的白银魔导师走了过来。
这却是一个少女。一个双十年华的花季少女，一个少女白银法师，头上一顶五色的花冠打破了她脸上紧崩的主考法师的肃穆神情，长长的银色睫毛在她润白的脸上闪闪发亮，那古典气质的轮廓与光洁的额头却如女神一般的圣洁。
我差点叫出声来，她，居然是她，是她来测试我？
月……
“请吧。”我淡淡说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颤抖，更不让自己出现异样的表情，就如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一样。
她的真实身份，却在我平静的外表掩饰下在我心中开始跳荡起来。
她也不说什么，就甩出了一个初级的水系魔法“花露”。在一阵氤氲的水汽之中，我闻到了丝丝缕缕的幽香。我却并不知道我的神经已经在这绕人的芬芳中麻痹，膝盖已经渐渐的软到了地面。就在我双膝触地的瞬间，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脑海，我的理想，我的愿望，我的不再做个平民的奢想，对着老天我大声喊叫的誓言，以怒斥赶走她的场景，都在那时贯穿了我的全身，我唆的弹了起来，扔出了一朵蓝色的火焰，迅速的蒸发了场中所有的水元素。
我知道刚才是谁在那刻影响了我的意识。
紧接着，我说道：“不用比了，我肯定过不了你的一级法术。”
“不，你可以的。刚才你的怪火已经具有了青铜法师的实力。”我只听她这样说着。
“不，我自己知道，我最多只有黑铁的实力。”
在我的坚持下，我被授予了黑铁魔导士的封号，并自动拥有男爵位而晋升贵族之列。
成为贵族，这本来是很久以来的梦想，这一刻，我却没有丝毫的新鲜感，只有疲倦。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我每次的重要成就，并不仅来自我的辛勤修炼，而还有另外一双黑暗中的眼睛，“他”在提携我。当我个人的实力达到最高峰时，就要去完成那可能的任务。
我无法抗拒，却又并不甘心。
我忽然想笑，这些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我却那样毫无意义。
好吧，既然我已经是贵族了，或许我应该认命，我可以借助他的支持实现师父的理想。我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在心灵的海洋中跃来涌去，不知什么时候被大家拥回了住处。
上午的测试就这样结束了，我得知凌玄发晋级青铜武士。想来他是有意隐瞒实力，否则此刻就算达不到黄金，大概也不远了。
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王爷让我们好好休息，以迎接下午的比试。
我要不要去夺那个法师副队长呢？当然，一旦当上了，将有很多机会成为亲王殿下的核心人员，此后平步青云肯定不再话下。但是，想到那晚见到的黑衣人的残忍，险些令我丧命的老乔，这些亲王的手下，似乎亲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在进行。那我是不是还要去加入他的核心集团呢，甚至为他杀人。
杀人？这是一个可怕的字眼，自从听师父讲述了噩梦般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役，自从亲眼见到红袍死在我怀里，对于人的生命我有了另外的看法。特别是那几天昏迷中做的恶梦，那个要主宰我的意志并要操纵我供其娱乐、为他杀人、为他完成任务的“神”的笑声，仍然常常回荡在我的耳际。
我不愿做一个被人随意摆布玩弄操纵的人，那我又怎能够为了某些人的特殊利益而去杀人呢？想了很久，我终于知道，我是做不到的，我要做一个有我自己所选择的人生的人，这是那样的艰难。
我不能随便去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
我已经知道我们只是一群可怜的造物。
虚空，黑色的虚空，尽头又在哪里？
有些奇怪，今天我见到她，居然少了当日那许多的恨意，想来事实也是如此，她并不是故意的。
为了她，我会去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事吗？
我居然不能立刻回答自己。
这时，有人来叫我了：“雪戈男爵，王爷派我来叫你去。”
“叫我？什么事？”我一愣。
“王爷只吩咐小的来叫你，可没说是什么。小的可不敢问。”那人答道。
“好，我去。”我说着，就起身随他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对于命令，我目前只能服从。
王爷，是怎样的人？他叫我去做什么？这些疑问不能不在我的脑海中翻腾。
第十章 撒哈拉亲王
第十章 撒哈拉亲王
进到一个小厅，装饰得十分豪华。
厅中站着两个人，可以看到背影。左首窗前一个黑衣人，似乎在欣赏院中的风景。这人很高，远远超过常人，凌大哥的身形已算高了，可看样子这人比凌大哥都还高上一个头不止。这人也很瘦，也远远瘦过常人，通常爱美的少女身材最瘦的，可看来这人比通常那些骨感美人还瘦上一圈不止。这人又很火，他一直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院里送来的微风刮得窗棂哗哗的响，也看不到他半点的动静，在他的镇定面前，任何的响动都不能动摇他半分，但分明我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绝对矛盾的组合，他冷静的背影简直就像火，一团跳动的烈火。
黑色的火焰。
右首窗前则站着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身影。满头火红的头发随意的散在肩头，一袭纯白的长袍，下摆打着一个黑色的郁金香型王族徽章。他自然而然的站在窗前，没有丝毫的夸张，右手正不经意的拉着伸进窗来的一根花枝。但一**强大的压力感却逐渐的以他为中心，散播整个空间。那是一种强者与王者的气势。
“亲王殿下！您找我。”我对着那白衣的背影说。
他没有立即回答，缓缓的回过身来。就在这瞬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右手的那条花枝突然一下伸直了，难道刚才是慑于他的威压而弯曲，可明明并没有感觉到能量波动的气息啊。
亲王殿下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过了最少一分钟，也没有移开或说话的意思，好像要一眼看穿我的内心。
我却只觉得紧张，想起了那几个被我无意中杀掉的黑衣人，亲王的手下，冷汗开始嗖嗖的沿着脊梁下滑。又过了一分钟，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汗水已经从鼻翼沁出。
空气完全没有任何流动，时间也完全停滞了。
“大人，我来了！”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了凌大哥进来的声音，亲王这才转过了眼神，我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亲王依旧打算一眼看穿凌大哥，但凌大哥似乎不像我这样紧张，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几秒钟，亲王就说话了。
“刚才，孤看了你俩在测试过程的表现，很有潜力。”顿了一顿，他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以后你俩就与黑火合作，直接向……”
“十三哥！”
眼前一亮，闪过两道银色睫毛的反光，居然是上午考我的白银女法师，早已认识却又很陌生的——月。
亲王的话被打断了一下，又继续对我俩说：“你们直接向朗月公主负责。”说完之后，他才转身向着白银女法师朗月微微一笑：“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冷静。以后怎样帮哥哥我做大事啊。”
原来，她不是叫“月”，而是叫“朗月”，她不是一般的贵族，而是当今摄政王大人之女——师父的侄女——十三亲王的双生妹妹，公主殿下。怪不得从前她总是那样的令人高不可攀，那样的令人不可冒犯。
“知道了，十三哥。人家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的嘛。”少女法师撒娇的说。
“当然，我也知道你平时做事情也是谨慎的。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亲王又转身对我和凌大哥说，“这就是朗月公主！”
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曾经我对自己说，即使我不能做历史的创造者，至少也想要成为一个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一个自主的自由人。但是，她，在此时，这一瞬间，我一完全明白，她就是我命运的主宰，我已完全无法摆脱，无论怎样的追求自由，可人总是那么渺小，总是在某个时候会变得有限。自由，这可贵的字眼，在某个时刻，总会受到束缚。
她的任何意旨，我都无法抗拒。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造物，为什么会突然的想要追求理想，为什么又会突然放弃，只是因为某种自己无法抗拒的诱惑。
飞蛾扑火？
过去日子那些记忆，愤怒似乎都在此时忘却，我的心在此刻又一次接纳了她，而且比以往更甚。记忆中的少时伴侣，绿袖的眉眼手鼻，忽然间就模糊起来，被朗月公主的形象完全遮盖。
年轻人真正的爱情，在我的心中腾腾燃烧。
不知什么时候，我一直盯着她，好久好久也没有移开。
我突然回过神来。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我和凌大哥一边双手行礼，一边齐声说。
“免礼。”果然，公主面对我们时，语气与动作都透露出了沉着与久经大事的成熟，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早已认识的那种神情与失态。
一切都似没有发生。
“你们先跟着黑火大哥历练历练，以后有重要的事情会交给你们做的。跟着我十三哥会有你们的好处的，爵位，富贵，美女都不在话下。不过，”她话锋一转，“亲王只有活的部下，没有活的敌人！”
“不可能亲王大人所有敌人都死光了吧，那我们岂不是无事可做，吃闲饭。”凌大哥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听他这样说，我实在有些为他捏了把汗，虽然我并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手下，可目前这种形势，又有公主在场，也只有先默认下来了。
没有出现预期中的震怒，亲王仍然只是悠闲的玩弄手上的花枝。公主也只是森然说道：“就算有些敌人还没有死，但也不久了。一旦十三哥登上大位……”
“小妹！”这次，亲王制止了朗月公主。公主也突然意识到了，也不再继续说这个。她转过话头说道：“你俩先跟着黑火大哥下去休息吧，下午的比武也不用参加了，你俩直接领副队长衔。好了，退下吧。……哦，对了，同为法师，雪戈男爵，我有些事要吩咐你注意，傍晚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找你。”
我猜朗月公主是和他哥哥有事情商量，大概看我俩还只是初加入的，并不愿在我们面前马上透露。大概会有一些考验吧。至于公主最后几句话，自然是有所指的，并不是她表面说的“同为法师”的理由。
于是，我们三人向亲王公主行礼之后，先告退了。
跟着黑火，这个奇怪的充满动静矛盾的青年，我们到了另一个下处。这是城东的一个小院，有两进房屋。前面临街开着一个酱油铺，中间经过一个天井才是我们的卧房。
这个小院，后面另有可供马车出入的后门，出去就是一片闹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既是掩护的好地方，要逃跑也很容易，当然假如真的有那种情况发生的话。前面的酱油铺，则开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主要是街坊邻居的生意，反不如后面这么热闹。
还在来时的马车上，黑火就拿出两套黑色衣服要求我与凌玄发换上，并给了每人一个黑色的面罩。一切都透露着神秘气息，似乎我们将会被培养成杀手。
公主等会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呢，会说什么呢？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胡乱的思索着。凌玄发的房间就在隔壁，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不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嘿，吃饭了！……”
听到声音，我抓起床头的斗笠戴在头上就冲了出去。
是黑火，他高声的把我们都叫到了院子里，看样子是要说什么注意事项。
我这才发现，住在这里的，除了我与凌玄发两个新来的，还有另外五个人，都一律穿着黑色的劲装。这些人，与黑火一样，都戴着一个斗笠，四周的黑纱将他们的面容严实的遮挡起来。我起初以外大家平时一直都这样的，后来才清楚，平时为了训练的方便，大家并不戴斗笠的。当然，那时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对方的真面目，却不能肯定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静候黑火的话。
“大家应该知道，以后一日三餐都会送到各位自己的房间，除非有任务外出不能归来。其次，在这个院子里，禁止随意交谈，禁止随意出入。第三，这里的情况，对外保密，并且，大家在外面也要保持自己身份的秘密，特别是在外面露面时，更要注意。平时，大家对外都只是一些进城做工的乡下人，这里就是你们租住之处。除了我，你们彼此都不能探问彼此。我刚才所说的，虽然不是帝国的法律，但违背者，却会受到比法律还严酷的惩罚。好了，开饭！”
我当然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我与凌玄发听的，另外那几个人，既然早已住在这里，他们早也知道这些规矩了。
傍晚已经过了，天也早黑了，还没有人来找我。大概她太忙了，或者只是随便一句话，现在早忘了。
“9527，你出来。”
我的编号是9527，凌玄发就是9526。
听到黑火的召唤，我走了出去。
院子里早已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黑衣的马夫坐在车梁上。
“你跟他去，他会带你去目的地。”
我也不问，既然这本来就是不能问的。想来，应该是公主派来的人吧。
刚上车，那人就说道：“你到里面去，对了，不要随便掀开帘子看外面。”
他的语气虽然只是建议，但我却明白，那是命令，是禁令。掀开帘子看了外面会有什么严厉的处罚，我很好奇，却也并不觉得有一试的必要。
我只需要做一个服从命令的玩偶，对“神”是如此，对这个社会的统治者们同样也只能如此。
很安静，这是一个凄清的夜晚，除了车辚转动覆压在地面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既然不能看外面，也显然不能与那车夫说话，我干脆闭上眼睛，静静记忆咒语，在大脑中演练剑法。
“出来吧，记住，一直往前走，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左拐，第二个岔路向右，这样反复的左拐右走。”
跳下车，面前是一条深远的小巷，没有丝毫的声音。
刚走出两步，我忽然想起什么，猛一下回头，那辆车居然完全不见了。黑暗中，一个警告声也跟着响起：“绝对不要回头！”
我觉得左肋一麻，很快又恢复了，那自然是作为我擅自回头的惩罚。
小心的，我开始朝前走，不敢东张西望。
前后左右，都笼罩在夜色之中，只有些须的微光，勉强可以看清前路。走了一会，就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向左，理智告诉我。
我选择了向右，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更没有想到能走到哪里，又如何脱身。后面的每一个岔路口，我都以与那车夫告诉我的方式刚好相反的选择进入。
第八个岔道之后，我看见了一个亮着灯火的地方，那是一间小屋。
“你来了。”
她的声音，我不需要思索就听出来了。
“进来吧。”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一名侍女立刻把门关上了。
“你肯定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知道你选择的不是那车夫告诉你的路。”
她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她在那么多的接触日子里，自然早已摸透了我的性情，甚至有些连我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方面，她都已推测到了。
她事先猜到我肯定不会听那车夫的，反而会按相反的方式走，于是就在这边等我。
“你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想到要反抗你平民的身份，努力的要进入贵族的行列了。这，很好，我们需要有想法的人。”
她此刻的语气，完全不见往日的亲近，只有高高在上，这使我有些反感。
“当然，我们这些平民总是耍在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的手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你们权力斗争的工具罢了。”我有些负气的反讥。
“你为什么要那样敌视贵族阶层呢，这一切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忽然放下了话头，温柔的说。
“我，我……我不是敌视，只是，看不惯这种强行把人分为高下的习气。大家都是人，难道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平等？恩，你说得也有理，但是，这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办到的。既然你有这样的抱负，为什么不为欣赏你的人而施展呢？”
“公主，你是说……”
“好吧，你要叫我公主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叫我也可以……”她忽然不接我的话头，似乎又勾起了往日的记忆。“对，我就是说，你应该为我的哥哥，撒哈拉亲王效力。如今的皇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无数的暗流正在涌动。这其中，既有个人的野心也有险恶的目的，只有撒哈拉亲王，才可能实现你刚才说的那些。”
“真的，他可以实现？”
“虽然不能完全实现，也可以部分达到吧。我知道，虽然你表面看来有些随波逐流，甚至会屈服于权贵，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你的心……我从来就没看透过。”
她最后幽幽的叹气，令我软了下来。
“好吧，公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我与凌玄发帮助撒哈拉亲王大人登上大位……只是，你又如何觉得以我这小小的黑铁法师，居然就有能力帮助你们实现呢？”
“你的实力，别人不知道，我却可以感觉出来……你的潜力，根本是深不可测。”
她的话，反而吓了我一跳，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有多少实力，她居然就肯定的说看出来了。难道，那个梦，梦里的“神”，都是真的。
其实，不说这些，我也会为她效力的，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当下，我点头道：“那么，多承公主您看得起在下，我雪戈知道怎么做了。”
“好吧，你回去吧，以后……恩，湘儿，送雪戈大人出去。”
这次出去，则又是另一条路。
“大人，你乘这辆马车回去吧。”那侍女湘儿指着前面一辆马车说道。
“多谢姑娘相送。”
我上了车。
马车在黑暗中辚辚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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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小院，我们烦闷的住了几天，一点也体会不到作为贵族的高贵，反到每天要忍受黑火的呵斥。
早晨，很早就要起来，在院里训练各种暗杀窃听技巧。
原来，黑火是一名忍者，他所有的技能都源自太阳帝国的忍术。从前我就听师父说过，太阳帝国特有的武者的就是所谓的“忍”。当然，黑火自己并没有说他是一名忍者，这些信息都是由于另一个藏在我意识深处的“神”——姑且把“他”认为“神”吧——“他”告诉了我。这段时间，“他”在许多方面大大扩充了我的见识。至于那个什么任务，“他”却没再提起，当然不会是忘了，应该是时机未到。
你要与凌玄发先帮助这亲王完成他的野心。“他”有一次无意间透露道。再问“他”，“他”却又不说了。看来，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啊。
有一次，训练间隙，一阵风忽然把黑火黑色斗笠上黑色的纱巾吹了起来。就这一瞥，我已发现了许多。只有他，从来就没有在人前拿下过斗笠。
他应该算是一位很英俊的年轻人，年约二十**，脸型上看来本来应该是很吸引人的那种，无论男人女人。很可惜的是，他的左眼，居然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而右眼中本来闪烁的和谐的目光也在这样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妖异。
这是一只金色的瞳孔。
那妖异的眼神，却不时流露出孤傲与落寞。
对于他，唯一真实可以猜测到的是，他来自那个遥远的国度。
不过，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些事情。
在马赫迪帝国，按照王室继承的传统，只有家族的男性成员才可能登上帝位。自从四十年前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役以来，就一直只有摄政王，却没有真正的女皇帝，尽管当年的长公主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现在，当年的公主今天的摄政王已年届六旬，共有十四个子女，其中，第十三子撒哈拉亲王弗劳尔与十四女朗月公主为双生兄妹。本来，帝国最有实力问鼎未来帝位的是大王子，但不幸的是这位最受上下拥护的大王子却在三年前意外病死了。现在，虽然摄政王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衰退，帝位之争在四王子、七王子与十三王子之间却已经暗暗展开，这也就是那晚公主所说的“皇城暗流”，另外两位王子则自幼体弱，几乎没有问鼎皇位的可能。
朗月公主，则是十三王子最得力的助手，尽管她看来并不太成熟，魔法修为看来也好像不高，但实为亲王的智囊。黑火，可以说是亲?( 虚空之门(完整版) http://www.xlawen.org/kan/856/ )
此时，我却对那些魔法武学的没什么兴趣了，也懒得去想另外一半到哪里去了。“凌大哥，这半我做了记号的，这是一张上古剑技的秘籍。你把它弄湿再烤干后给我。”
“好啊。”凌大哥也不问为什么，就把那半羊皮弄湿烤干了给我，此时，我也吃完了饭，喝好了水。
那羊皮上的上古魔法语言显现了出来。我指着对凌大哥说，“看，这就是上古剑法。前段时间我与你切磋的那些，都来自这上面。现在，我不需要了，把它给你吧，你是一名武士。我会慢慢的把这些意思翻译给你听。”
“咦，兄弟，这些字体好像我认得。看来是不劳兄弟你给我翻译了。”
“是吗？你学过魔法语言？那就好。”我却有些奇怪了，通常武士是不会学习魔法语言的，他怎么会认得。
“不，我没学过，但我就是认得，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奇怪，怎么这种文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凌大哥也奇怪。但是也好，那他可以自己练学上面的上乘武学了。
“好吧，凌大哥，我先休息一下。等会出发之前你来叫我吧。”我说。
“也好，我正好先去看一下这个，这可是宝贝，对我们这些武士来说。”凌大哥说完就从我的魔法行囊里出去了。
我总觉得这次从那个古怪的梦境醒来，周围一切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就连凌玄发也是如此。刚才我与他说话时，他好几次都有些走神。照说，一名武士得到这样的秘籍，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尤其以他的性格。但他一切似乎都有些若无其事，说话也是淡淡的。
唉，算了，懒得想这些了，精力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再睡一会吧。
我又倒在了床上，把被子重重拉了上来，蒙头大睡，那些古怪的疑问，让梦去解释吧。
第九章 等级测试
第九章 等级测试
下午三点，我和凌大哥出发去撒哈拉亲王府报到了。准确的报到时间是四点，我们提前去了。
这是一个辉煌的大门，门口左右各有一只巨大的雪色玉麒麟。
红云大陆各大帝国，各有其圣兽，马赫迪帝国之圣兽即为麒麟。按帝国礼制，二等以上官员或爵位才有资格使用圣兽为装饰，这也包括对应的法师或武士。按帝国官制，官阶十二等，爵位六级，其中，亲王公主为超一等爵位，只授予王族优秀成员；白金法师与武士亦属超一等爵位之从级，通称公爵；官阶自一等以下至四等，可授爵侯伯子男，对应金银铜铁四级法师与武士；另外除普通法师与武士可自动享有勋爵称号外，其他人皆可超擢封赏勋爵。此外，圣兽麒麟在使用中亦分紫白金青，紫色为皇家专用，以下亲王公主公爵可用白色，一二等用金青之色，而各色还有深浅之别。
当然，这些复杂琐屑的制度自然是凌大哥一路上告诉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的了。知道这个也有方便，一看门口的装修就知道这是什么人家了。
这位撒哈拉亲王大人就是用的傲慢而独立的雪色。
在那门柱之上，雕着无数的郁金香，这是马赫迪王族的家徽。
无暇细看，我们走进了门厅。一个门房走了上来，我们也不多说什么，拿出了有关文件，说明了来意。那门房说道：“大人吩咐了，今日新来报到的实习士官，先至旁边别院休息，明日一早到本府演武场。”
“明天到演武场，做什么？”我俩都觉得奇怪，齐声问道。
“哦，是这样的。王爷说了，今天先休息好，明早大人他要亲自考察大家，给大家分别鉴定武士或法师的等级。然后再根据这个授以职事。”那门房有耐心的解释道。看来这人性子还不错，比起通常大官之家下人的傲慢可令人好多了。“这样吧，可能你们也不知道究竟在别院何处安身，我叫个人送你们过去。”他接着说。
“那真是太谢谢了。”要知道我和凌大哥都只是什么也不是的平民，连普通的法师或武士的资格也没有，这个门房的话自然让我们很感谢他。
他转身叫过了一个小厮，就让他带我俩过去了。
一路上，我们和那个小厮说说聊聊很快走到了。原来别院还是在王府之内，只是王府极大，分为家眷所处的内院，议事的前院，另有演武之厅场。亲卫如我等就在别院了，其实是在王府西北角上一个小门过去的附园，而且也另有大门。
这是一个较大的院子，中间有块空地，可以集合或练武，围着是好几排房子，左边后边是士兵的集体宿舍，右边是一些精舍，军官的住所了。我们这些实习士官有些受优待了，住在右边的精舍，两人一套，我们共有四十见习武士与十名见习法师。
用过晚饭之后，我们回了各自的房间。我则打开了我在喀土穆大学宿舍里用的那个魔法行囊。凌大哥在隔壁房已经休息了，我钻进了行囊的结界之中。先冥想了一会儿魔法，精神力或者说魔力在大脑与丹田之间互相的转了几圈，慢慢的我进入了梦乡。
**** ***** ****
起了个大早，囫囵的吞完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后，我和凌大哥随着大家来到了王府的演武场。这是一个宽阔的场地，足可以尽量的施展拳脚与法术，边上有武器架，各种武器应有尽有。
引起我注意的是场地五边各有一根高大的石柱，从上面的颜色与花纹可以看出正好代表五行元素。难道这是一个古怪的魔法阵？却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另一边，设置了一个看台，摆着一些桌椅，大概是等一会要来的亲王殿下的座位，此外站着几个武士与法师。
看台上，一个白银武士这时说话了：“各位实习生，请就地坐在场地边上，暂时不要进入场地。等一会亲王大人将亲临现场，为大家评定等级。”他稍稍停了一会，看大家都已经坐好了，再接着说：“现在我先说一下今天的安排。上午是评级，下午则是比斗。评级之时，见习武士先与白银武士交手，以五招，十五招，四十五招、一百三十五招为限，过者分别为普通武士、黑铁武士、青铜武士、白银武士。”再停了一下，让大家思考一下之后，他又说：“见习法师则与白银法师交手，以初级、一级、二级、三级法术相试，接过者分别为普通法师、黑铁法师、青铜法师、白银法师。而下午，”他等了约莫半分钟，才又接着说；“下午的比斗，将决出侍卫武士副队长与法师副队长。好了，大家先做好准备吧。场边的武器可以挑用。”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就骚动起来了，议论纷纷，这可是让亲王大人发现自己这样的“人才”的好机会呀，谁都知道这可是将来飞黄腾达的良机。这些进入速成班的，通常都是普通士兵或平民，没有一个出自官宦之家或是贵族子弟。而我最初的想法，虽然还有许多的实现师父的理想之类，但这一年来，我对现实越来越多的体认，对自己的要求也开始逐渐降低，先只是想谋个好出身，博个封妻荫子，这已经是作为一个帝国平民最奢侈的愿望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只不过是现实了，觉得一切都要从下面做起。
凌大哥，可能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那样的想法，居然只是为了好玩，他觉得过去的军旅生活对他已经是一种过于烦闷的日子，他想找一些更有意思的活法。当然，他的说法我并不怎么相信，总觉得他另有目的，却也不便多问。
怎么活，大概我的同学们从没有仔细想过，只有平民通常的荣华富贵之想罢了。而那叫老小瘦的胖子，更是满脸市侩，令人觉得望之不爽。
此时，凌大哥大概是挑武器去了，我则默默的想着，作为法师，武技是不能随便在人前使用的，等会要用什么法术呢？黑暗法术通常被视为邪恶之术，也不好用，“上帝之躯”同样是禁技。看来只好用一些半通不通的火系法术了。不过，我强大的魔法力量将至少可以保护我的身体不受二级以下法术的伤害。
“亲王殿下到！……”长长的一声高呼响了起来。撒哈拉亲王，十三殿下到了。今天的亲王同样是一袭纯白，同样是一脸的漠然，大概高手都是这种表情吧，寂寞而自满的表情。
亲王今天大概话都懒得说，只轻轻的做了一个手势。旁边一个白银武士宣布道：“鉴定比试正式开始。”
场地又分成了两边，一半是评武，一半是评法，都还是宽绰有余。
首先是一个肥大的胖子走到了那个白银法师的面前。
“俺老小瘦，前来应试。”那胖子很自然的说道。
听他这样胖的人自称“小瘦”，别说我们这边剩下的九个见习法师早已熟悉他，那边初次见到他的见习武士人群也爆笑起来了。这个胖子应该不会高明到哪去吧，顶多就是黑铁级。通常，法师都较瘦，体质差于常人，更多的精力都用于大脑与精神力的开发去了，锻炼的机会不多，用脑过度也导致发胖变得不大可能。这个老小瘦却最少有200公斤。
那名土系白银法师大概也有同想，在正式开始之后，咒语都懒得念，就直接招出了一个初级的法术“沙尘”。一团黄沙瞬间平地而起笼罩了李小瘦，他肥大的身躯突然就消失在了狂沙之中。眼看着他就要被黄沙吞没，那位法师已准备收术了。只见那团沙子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泥浆开始滑下来，一道喷泉自头顶位置突然喷出，哗哗的水声过后，胖子的面型渐渐的清晰起来，又是一会，他已经干干净净的站在惊讶的大众面前，那位白银法师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忘了合拢。
“好，通过初级测试。”旁边另一位法师碰了碰自己的同僚，提醒道。
“哦，是，是通过了。”那法师也说道，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旁边的我们则是齐声道贺了，“喂，胖子，从此你可不是平民了呀，”“胖子，请客，”“胖子，可以讨个漂亮老婆了”“…… ……”。
那胖子老小瘦只是双手抱拳，憨憨的笑了。
那法师又说道：“还继续测吗？还是就这样了？”在他想来，这胖子完全是侥幸，其实我们也都这样想。
胖子说道：“继续吧。”好像蛮有把握的样子。
“好。”话音刚落，只见他口中一阵默念，一个二级的“土墙”就使了出来。看来这位法师是想直接把胖子镇住。“土墙”比起“沙尘”这样的小儿科真是大巫见小巫，差别不可以道理计。几排厚重的土墙蓦地从土里钻了出来，胖子一下被隔在了厚达五米的土堆中。只见泥土不断翻滚着，土堆越堆越大，快如一个小山了。此刻，“扑”的一声，一团巨大的土块迅速的崩散向四周急飞开来，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水柱。
紧接着又是几道巨大的水柱向四周扩展开来，那个巨大的“小山”在五秒之内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原来，胖子在这危急时刻，居然使出了一个白银法师才可能用出的三级法术“巨浪翻天。”
“好了，不用测了，直接授予白银魔导士资格。”正在大家惊异之时，亲王殿下说话了。亲王居然看出了这个魔法的等级，并直接给了胖子这样的鉴定，这也让我觉得奇怪。
接下来又测试了八个人，其中授予一个青铜魔导士，三个黑铁魔导士，四个普通法师。现在轮到最后一个，我了。
由于前面两位负责测试的法师都已消耗了大量的魔力，这时可能又要换人来测试我了。此时，突然有个小厮走上了看台，对一直关注试场的亲王耳语了几句，只见亲王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小厮下去了。然后，一个绿衣的白银魔导师走了过来。
这却是一个少女。一个双十年华的花季少女，一个少女白银法师，头上一顶五色的花冠打破了她脸上紧崩的主考法师的肃穆神情，长长的银色睫毛在她润白的脸上闪闪发亮，那古典气质的轮廓与光洁的额头却如女神一般的圣洁。
我差点叫出声来，她，居然是她，是她来测试我？
月……
“请吧。”我淡淡说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颤抖，更不让自己出现异样的表情，就如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一样。
她的真实身份，却在我平静的外表掩饰下在我心中开始跳荡起来。
她也不说什么，就甩出了一个初级的水系魔法“花露”。在一阵氤氲的水汽之中，我闻到了丝丝缕缕的幽香。我却并不知道我的神经已经在这绕人的芬芳中麻痹，膝盖已经渐渐的软到了地面。就在我双膝触地的瞬间，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脑海，我的理想，我的愿望，我的不再做个平民的奢想，对着老天我大声喊叫的誓言，以怒斥赶走她的场景，都在那时贯穿了我的全身，我唆的弹了起来，扔出了一朵蓝色的火焰，迅速的蒸发了场中所有的水元素。
我知道刚才是谁在那刻影响了我的意识。
紧接着，我说道：“不用比了，我肯定过不了你的一级法术。”
“不，你可以的。刚才你的怪火已经具有了青铜法师的实力。”我只听她这样说着。
“不，我自己知道，我最多只有黑铁的实力。”
在我的坚持下，我被授予了黑铁魔导士的封号，并自动拥有男爵位而晋升贵族之列。
成为贵族，这本来是很久以来的梦想，这一刻，我却没有丝毫的新鲜感，只有疲倦。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我每次的重要成就，并不仅来自我的辛勤修炼，而还有另外一双黑暗中的眼睛，“他”在提携我。当我个人的实力达到最高峰时，就要去完成那可能的任务。
我无法抗拒，却又并不甘心。
我忽然想笑，这些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我却那样毫无意义。
好吧，既然我已经是贵族了，或许我应该认命，我可以借助他的支持实现师父的理想。我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在心灵的海洋中跃来涌去，不知什么时候被大家拥回了住处。
上午的测试就这样结束了，我得知凌玄发晋级青铜武士。想来他是有意隐瞒实力，否则此刻就算达不到黄金，大概也不远了。
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王爷让我们好好休息，以迎接下午的比试。
我要不要去夺那个法师副队长呢？当然，一旦当上了，将有很多机会成为亲王殿下的核心人员，此后平步青云肯定不再话下。但是，想到那晚见到的黑衣人的残忍，险些令我丧命的老乔，这些亲王的手下，似乎亲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在进行。那我是不是还要去加入他的核心集团呢，甚至为他杀人。
杀人？这是一个可怕的字眼，自从听师父讲述了噩梦般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役，自从亲眼见到红袍死在我怀里，对于人的生命我有了另外的看法。特别是那几天昏迷中做的恶梦，那个要主宰我的意志并要操纵我供其娱乐、为他杀人、为他完成任务的“神”的笑声，仍然常常回荡在我的耳际。
我不愿做一个被人随意摆布玩弄操纵的人，那我又怎能够为了某些人的特殊利益而去杀人呢？想了很久，我终于知道，我是做不到的，我要做一个有我自己所选择的人生的人，这是那样的艰难。
我不能随便去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
我已经知道我们只是一群可怜的造物。
虚空，黑色的虚空，尽头又在哪里？
有些奇怪，今天我见到她，居然少了当日那许多的恨意，想来事实也是如此，她并不是故意的。
为了她，我会去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事吗？
我居然不能立刻回答自己。
这时，有人来叫我了：“雪戈男爵，王爷派我来叫你去。”
“叫我？什么事？”我一愣。
“王爷只吩咐小的来叫你，可没说是什么。小的可不敢问。”那人答道。
“好，我去。”我说着，就起身随他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对于命令，我目前只能服从。
王爷，是怎样的人？他叫我去做什么？这些疑问不能不在我的脑海中翻腾。
第十章 撒哈拉亲王
第十章 撒哈拉亲王
进到一个小厅，装饰得十分豪华。
厅中站着两个人，可以看到背影。左首窗前一个黑衣人，似乎在欣赏院中的风景。这人很高，远远超过常人，凌大哥的身形已算高了，可看样子这人比凌大哥都还高上一个头不止。这人也很瘦，也远远瘦过常人，通常爱美的少女身材最瘦的，可看来这人比通常那些骨感美人还瘦上一圈不止。这人又很火，他一直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院里送来的微风刮得窗棂哗哗的响，也看不到他半点的动静，在他的镇定面前，任何的响动都不能动摇他半分，但分明我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绝对矛盾的组合，他冷静的背影简直就像火，一团跳动的烈火。
黑色的火焰。
右首窗前则站着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身影。满头火红的头发随意的散在肩头，一袭纯白的长袍，下摆打着一个黑色的郁金香型王族徽章。他自然而然的站在窗前，没有丝毫的夸张，右手正不经意的拉着伸进窗来的一根花枝。但一**强大的压力感却逐渐的以他为中心，散播整个空间。那是一种强者与王者的气势。
“亲王殿下！您找我。”我对着那白衣的背影说。
他没有立即回答，缓缓的回过身来。就在这瞬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右手的那条花枝突然一下伸直了，难道刚才是慑于他的威压而弯曲，可明明并没有感觉到能量波动的气息啊。
亲王殿下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过了最少一分钟，也没有移开或说话的意思，好像要一眼看穿我的内心。
我却只觉得紧张，想起了那几个被我无意中杀掉的黑衣人，亲王的手下，冷汗开始嗖嗖的沿着脊梁下滑。又过了一分钟，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汗水已经从鼻翼沁出。
空气完全没有任何流动，时间也完全停滞了。
“大人，我来了！”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了凌大哥进来的声音，亲王这才转过了眼神，我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亲王依旧打算一眼看穿凌大哥，但凌大哥似乎不像我这样紧张，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几秒钟，亲王就说话了。
“刚才，孤看了你俩在测试过程的表现，很有潜力。”顿了一顿，他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以后你俩就与黑火合作，直接向……”
“十三哥！”
眼前一亮，闪过两道银色睫毛的反光，居然是上午考我的白银女法师，早已认识却又很陌生的——月。
亲王的话被打断了一下，又继续对我俩说：“你们直接向朗月公主负责。”说完之后，他才转身向着白银女法师朗月微微一笑：“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冷静。以后怎样帮哥哥我做大事啊。”
原来，她不是叫“月”，而是叫“朗月”，她不是一般的贵族，而是当今摄政王大人之女——师父的侄女——十三亲王的双生妹妹，公主殿下。怪不得从前她总是那样的令人高不可攀，那样的令人不可冒犯。
“知道了，十三哥。人家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的嘛。”少女法师撒娇的说。
“当然，我也知道你平时做事情也是谨慎的。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亲王又转身对我和凌大哥说，“这就是朗月公主！”
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曾经我对自己说，即使我不能做历史的创造者，至少也想要成为一个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一个自主的自由人。但是，她，在此时，这一瞬间，我一完全明白，她就是我命运的主宰，我已完全无法摆脱，无论怎样的追求自由，可人总是那么渺小，总是在某个时候会变得有限。自由，这可贵的字眼，在某个时刻，总会受到束缚。
她的任何意旨，我都无法抗拒。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造物，为什么会突然的想要追求理想，为什么又会突然放弃，只是因为某种自己无法抗拒的诱惑。
飞蛾扑火？
过去日子那些记忆，愤怒似乎都在此时忘却，我的心在此刻又一次接纳了她，而且比以往更甚。记忆中的少时伴侣，绿袖的眉眼手鼻，忽然间就模糊起来，被朗月公主的形象完全遮盖。
年轻人真正的爱情，在我的心中腾腾燃烧。
不知什么时候，我一直盯着她，好久好久也没有移开。
我突然回过神来。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我和凌大哥一边双手行礼，一边齐声说。
“免礼。”果然，公主面对我们时，语气与动作都透露出了沉着与久经大事的成熟，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早已认识的那种神情与失态。
一切都似没有发生。
“你们先跟着黑火大哥历练历练，以后有重要的事情会交给你们做的。跟着我十三哥会有你们的好处的，爵位，富贵，美女都不在话下。不过，”她话锋一转，“亲王只有活的部下，没有活的敌人！”
“不可能亲王大人所有敌人都死光了吧，那我们岂不是无事可做，吃闲饭。”凌大哥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听他这样说，我实在有些为他捏了把汗，虽然我并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手下，可目前这种形势，又有公主在场，也只有先默认下来了。
没有出现预期中的震怒，亲王仍然只是悠闲的玩弄手上的花枝。公主也只是森然说道：“就算有些敌人还没有死，但也不久了。一旦十三哥登上大位……”
“小妹！”这次，亲王制止了朗月公主。公主也突然意识到了，也不再继续说这个。她转过话头说道：“你俩先跟着黑火大哥下去休息吧，下午的比武也不用参加了，你俩直接领副队长衔。好了，退下吧。……哦，对了，同为法师，雪戈男爵，我有些事要吩咐你注意，傍晚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找你。”
我猜朗月公主是和他哥哥有事情商量，大概看我俩还只是初加入的，并不愿在我们面前马上透露。大概会有一些考验吧。至于公主最后几句话，自然是有所指的，并不是她表面说的“同为法师”的理由。
于是，我们三人向亲王公主行礼之后，先告退了。
跟着黑火，这个奇怪的充满动静矛盾的青年，我们到了另一个下处。这是城东的一个小院，有两进房屋。前面临街开着一个酱油铺，中间经过一个天井才是我们的卧房。
这个小院，后面另有可供马车出入的后门，出去就是一片闹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既是掩护的好地方，要逃跑也很容易，当然假如真的有那种情况发生的话。前面的酱油铺，则开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主要是街坊邻居的生意，反不如后面这么热闹。
还在来时的马车上，黑火就拿出两套黑色衣服要求我与凌玄发换上，并给了每人一个黑色的面罩。一切都透露着神秘气息，似乎我们将会被培养成杀手。
公主等会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呢，会说什么呢？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胡乱的思索着。凌玄发的房间就在隔壁，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不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嘿，吃饭了！……”
听到声音，我抓起床头的斗笠戴在头上就冲了出去。
是黑火，他高声的把我们都叫到了院子里，看样子是要说什么注意事项。
我这才发现，住在这里的，除了我与凌玄发两个新来的，还有另外五个人，都一律穿着黑色的劲装。这些人，与黑火一样，都戴着一个斗笠，四周的黑纱将他们的面容严实的遮挡起来。我起初以外大家平时一直都这样的，后来才清楚，平时为了训练的方便，大家并不戴斗笠的。当然，那时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对方的真面目，却不能肯定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静候黑火的话。
“大家应该知道，以后一日三餐都会送到各位自己的房间，除非有任务外出不能归来。其次，在这个院子里，禁止随意交谈，禁止随意出入。第三，这里的情况，对外保密，并且，大家在外面也要保持自己身份的秘密，特别是在外面露面时，更要注意。平时，大家对外都只是一些进城做工的乡下人，这里就是你们租住之处。除了我，你们彼此都不能探问彼此。我刚才所说的，虽然不是帝国的法律，但违背者，却会受到比法律还严酷的惩罚。好了，开饭！”
我当然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我与凌玄发听的，另外那几个人，既然早已住在这里，他们早也知道这些规矩了。
傍晚已经过了，天也早黑了，还没有人来找我。大概她太忙了，或者只是随便一句话，现在早忘了。
“9527，你出来。”
我的编号是9527，凌玄发就是9526。
听到黑火的召唤，我走了出去。
院子里早已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黑衣的马夫坐在车梁上。
“你跟他去，他会带你去目的地。”
我也不问，既然这本来就是不能问的。想来，应该是公主派来的人吧。
刚上车，那人就说道：“你到里面去，对了，不要随便掀开帘子看外面。”
他的语气虽然只是建议，但我却明白，那是命令，是禁令。掀开帘子看了外面会有什么严厉的处罚，我很好奇，却也并不觉得有一试的必要。
我只需要做一个服从命令的玩偶，对“神”是如此，对这个社会的统治者们同样也只能如此。
很安静，这是一个凄清的夜晚，除了车辚转动覆压在地面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既然不能看外面，也显然不能与那车夫说话，我干脆闭上眼睛，静静记忆咒语，在大脑中演练剑法。
“出来吧，记住，一直往前走，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左拐，第二个岔路向右，这样反复的左拐右走。”
跳下车，面前是一条深远的小巷，没有丝毫的声音。
刚走出两步，我忽然想起什么，猛一下回头，那辆车居然完全不见了。黑暗中，一个警告声也跟着响起：“绝对不要回头！”
我觉得左肋一麻，很快又恢复了，那自然是作为我擅自回头的惩罚。
小心的，我开始朝前走，不敢东张西望。
前后左右，都笼罩在夜色之中，只有些须的微光，勉强可以看清前路。走了一会，就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向左，理智告诉我。
我选择了向右，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更没有想到能走到哪里，又如何脱身。后面的每一个岔路口，我都以与那车夫告诉我的方式刚好相反的选择进入。
第八个岔道之后，我看见了一个亮着灯火的地方，那是一间小屋。
“你来了。”
她的声音，我不需要思索就听出来了。
“进来吧。”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一名侍女立刻把门关上了。
“你肯定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知道你选择的不是那车夫告诉你的路。”
她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她在那么多的接触日子里，自然早已摸透了我的性情，甚至有些连我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方面，她都已推测到了。
她事先猜到我肯定不会听那车夫的，反而会按相反的方式走，于是就在这边等我。
“你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想到要反抗你平民的身份，努力的要进入贵族的行列了。这，很好，我们需要有想法的人。”
她此刻的语气，完全不见往日的亲近，只有高高在上，这使我有些反感。
“当然，我们这些平民总是耍在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的手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你们权力斗争的工具罢了。”我有些负气的反讥。
“你为什么要那样敌视贵族阶层呢，这一切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忽然放下了话头，温柔的说。
“我，我……我不是敌视，只是，看不惯这种强行把人分为高下的习气。大家都是人，难道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平等？恩，你说得也有理，但是，这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办到的。既然你有这样的抱负，为什么不为欣赏你的人而施展呢？”
“公主，你是说……”
“好吧，你要叫我公主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叫我也可以……”她忽然不接我的话头，似乎又勾起了往日的记忆。“对，我就是说，你应该为我的哥哥，撒哈拉亲王效力。如今的皇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无数的暗流正在涌动。这其中，既有个人的野心也有险恶的目的，只有撒哈拉亲王，才可能实现你刚才说的那些。”
“真的，他可以实现？”
“虽然不能完全实现，也可以部分达到吧。我知道，虽然你表面看来有些随波逐流，甚至会屈服于权贵，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你的心……我从来就没看透过。”
她最后幽幽的叹气，令我软了下来。
“好吧，公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我与凌玄发帮助撒哈拉亲王大人登上大位……只是，你又如何觉得以我这小小的黑铁法师，居然就有能力帮助你们实现呢？”
“你的实力，别人不知道，我却可以感觉出来……你的潜力，根本是深不可测。”
她的话，反而吓了我一跳，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有多少实力，她居然就肯定的说看出来了。难道，那个梦，梦里的“神”，都是真的。
其实，不说这些，我也会为她效力的，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当下，我点头道：“那么，多承公主您看得起在下，我雪戈知道怎么做了。”
“好吧，你回去吧，以后……恩，湘儿，送雪戈大人出去。”
这次出去，则又是另一条路。
“大人，你乘这辆马车回去吧。”那侍女湘儿指着前面一辆马车说道。
“多谢姑娘相送。”
我上了车。
马车在黑暗中辚辚前进。
**** ***** ****
在这个小院，我们烦闷的住了几天，一点也体会不到作为贵族的高贵，反到每天要忍受黑火的呵斥。
早晨，很早就要起来，在院里训练各种暗杀窃听技巧。
原来，黑火是一名忍者，他所有的技能都源自太阳帝国的忍术。从前我就听师父说过，太阳帝国特有的武者的就是所谓的“忍”。当然，黑火自己并没有说他是一名忍者，这些信息都是由于另一个藏在我意识深处的“神”——姑且把“他”认为“神”吧——“他”告诉了我。这段时间，“他”在许多方面大大扩充了我的见识。至于那个什么任务，“他”却没再提起，当然不会是忘了，应该是时机未到。
你要与凌玄发先帮助这亲王完成他的野心。“他”有一次无意间透露道。再问“他”，“他”却又不说了。看来，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啊。
有一次，训练间隙，一阵风忽然把黑火黑色斗笠上黑色的纱巾吹了起来。就这一瞥，我已发现了许多。只有他，从来就没有在人前拿下过斗笠。
他应该算是一位很英俊的年轻人，年约二十**，脸型上看来本来应该是很吸引人的那种，无论男人女人。很可惜的是，他的左眼，居然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而右眼中本来闪烁的和谐的目光也在这样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妖异。
这是一只金色的瞳孔。
那妖异的眼神，却不时流露出孤傲与落寞。
对于他，唯一真实可以猜测到的是，他来自那个遥远的国度。
不过，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些事情。
在马赫迪帝国，按照王室继承的传统，只有家族的男性成员才可能登上帝位。自从四十年前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役以来，就一直只有摄政王，却没有真正的女皇帝，尽管当年的长公主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现在，当年的公主今天的摄政王已年届六旬，共有十四个子女，其中，第十三子撒哈拉亲王弗劳尔与十四女朗月公主为双生兄妹。本来，帝国最有实力问鼎未来帝位的是大王子，但不幸的是这位最受上下拥护的大王子却在三年前意外病死了。现在，虽然摄政王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衰退，帝位之争在四王子、七王子与十三王子之间却已经暗暗展开，这也就是那晚公主所说的“皇城暗流”，另外两位王子则自幼体弱，几乎没有问鼎皇位的可能。
朗月公主，则是十三王子最得力的助手，尽管她看来并不太成熟，魔法修为看来也好像不高，但实为亲王的智囊。黑火，可以说是亲?( 虚空之门(完整版) http://www.xlawen.org/kan/8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