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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阅读

    泄出来了。许光说:‘你原来是不怎么说话的,想不到要走了,还一套一套的,挺能说。’我说:‘狗急了还跳墙呢!’”

    夏天问他:“你当初不是跟赖华很合得来吗?”

    陈庆文说:“这就是我这个年轻人经验不足的教训,所以要向大哥你学习。赖华城府很深,你看他那藏在近视眼镜里面的一对眼睛就能看出问题,可惜我当初不在意,看到他要甩开我了,发现已经迟了。”

    夏天问道:“你都到人事处调档案了,也不告诉我,去哪里高就?”

    陈庆文说:“还是在宝安上班,在发展银行当信贷科长。”

    夏天说道:“环境变化要有一个适应过程,我也找不出安慰你的话来。我总觉得,人挪活,树挪死,这是一个常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是一个古训;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一句古诗。所以,我觉得你是做得对的。”

    陈庆文听了夏天的讲话,很激动,说:“谢谢夏大哥,你要是喜欢发展银行,我上头有点关系,我帮你引荐引荐。”

    夏天说:“我也不见得非常喜欢市民银行,但是,我目前与王显耀搭档,看到行里的不良资产就像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一天一天的膨胀,总觉得还要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处理一些历史问题,才觉得像个男人。所以,目前不方便拂袖而去。其实,一走了之是最能解脱自己的。”

    陈庆文说:“那我们以后多联系?”

    “好的。”

    下午三点多,湖贝支行来了不速之客:市民银行行长黄鹿一行突然造访。

    当他来到湖贝支行三楼办公室楼梯口的时候,熊自伦正好有事要往营业厅去,见到黄鹿,就像见到自己的父亲般的高兴地说:“黄行长,你好!”

    黄鹿不知道打招呼的是何人,便问道:“你是?”

    熊自伦说:“我是湖贝支行计划信贷科的熊自伦。”

    黄鹿略加思索,说道:“哦!熊自伦,你写给我的信,我收到了。谢谢你啊?”

    熊自伦及时跟进地说:“不用谢,请黄行长多加关照。你找王行长是吗?”说完带着黄鹿一行来到王显耀的办公室,然后知趣地离开了。

    王显耀看到黄鹿在总行即将要召开重要会议的当口,还来造访,不知是什么意思,在招呼黄鹿坐下后,对黄鹿说:“黄行长要来我们行指导工作,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列队迎接。”

    黄鹿说:“不了,原本的安排就没有这一出,我们是在宣布撤换中兴支行领导班子后,觉得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湖贝支行在哪里,加上在你这里挂点的何老太婆——何行长,天天在我耳朵旁边说王行长如何如何艰苦,活得都不太像人样了,我是想来看个究竟。你看,还不错吗!办公室跟市长的差不了多少。是不是?”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王显耀也在附和着笑着,脸上渐渐的有点红。

    后来,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叫他过来,陈作业过来后又是一阵寒暄。接着,王显耀介绍了支行的大致情况,黄鹿等人才离开湖贝支行,回总行去了。

    下午四点多钟,夏天坐上王显耀开的车,往总行开去,准备到大水坑财政招待所参加总行经营工作会议。到了总行,下了车,王显耀对夏天说:“我到人事处还有点事,要上车时,你上你的车,不用等我,我们在大水坑会合。”

    夏天说:“好的。”

    不一会,夏天坐上了等在市民银行总行前门广场的总行中巴,在车里等待其他与会人员上车。这时,总行办公室的职员一阵忙乎,上来几个总行的与会者后,行长黄鹿也跨上了中巴车的前门,他上得车来,看了车上的人员,还没有坐下,问道:“哪位是夏天?”

    “我是,”夏天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黄鹿说:“黄行长你好!”

    黄鹿看了夏天一眼,好像有了印象,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总行的三部中巴车出发了,一齐向大水坑招待所开去。一个多小时后,与会人员到了大水坑财政招待所,夏天与王显耀被安排在三楼的一个套间,这间房的房门正对一个半回字型的休闲大厅,大厅里放着一部供整层楼住客使用的外线电话。从这间门往外看去,谁在打电话一目了然。

    大家稍安顿好,便下楼到饭堂吃晚饭。吃过晚饭稍事休息,与会人员集中在观海楼一楼会议大厅,开始了经营工作会议的第一场会议。会议由市民银行董事长申一枫主持,行长黄鹿和监事长胡秀丽分别讲话。

    黄鹿在讲话时说:“这次会议的开法,有个会议安排,不说了;内容应该是一次务虚会。解决大家思想上的问题。我们要进一步明确:为什么会有市民银行的诞生?当然,在座的人替深圳市政府、深圳市民、人民银行纠偏治乱,稳定金融秩序,立足点是解决问题。两年来,干到这一步不容易,但是,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真有点满眼朦胧的感觉:要培养劳动者足够的专业水平和良好的职业道德;要形成符合市场需要的有序竞争机制,而不是不对称的恶性竞争手段;要明确重心,防范风险,强化内部管理;要建设适应市场需要的技术装备;要在下大力气抓整顿的同时,同样下大的力气抓实际工作。同志们哪!每每想到这些,我就睡不着觉,是啊,时不我与,时不我待。总行横下心来,让大家来到这个山清水秀,一轮明月共潮生的观海楼闭关苦修,希望大家静下心来,坐地成佛,修成正果。这就引出了这次会议的第三个问题:纪律和要求:吃住大水坑,不得下山扰民,包括不得骚扰自己的子女和老婆;开会就应该像开会的样子:多想、多说、多动手,希望能放下的事就放下,好好开你的会。同志们,我这点要求过份吗?”

    监事长胡秀丽在随后的讲话中说:“我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市民银行的当务之急,第一,是要树立实实在在的经营之风,不要弄虚作假;第二,要强化合法经营、合规经营、稳健经营、健康发展;第三,要做到稳健经营,就要消化不良资产,逐步走上良性循环的轨道。”

    这天晚上的会议很短,但却是整个经营工作会议的基调。人们散会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别聚集在由昏暗的氩光灯照在树枝上而产生的花前月下氛围中的山沟余坪旁谈天说地。王显耀和夏天离开会场后没有流连,直接上了住处三楼,准备看会务组分发的讲话材料。

    两人斜靠在各自的高低屏床上,还没有怎么进入角色,申一枫和黄鹿两人敲了敲门,黄鹿嘴快地嚷嚷:“王行长,没有在花前月夜谈心,看来心事不轻啊?”

    王显耀、夏天看到总行领导前来探营,马上从床上站起来,眼睛都看着申一枫,这时,申一枫谦虚内敛地微笑着低声问:“看什么呢?”

    王显耀显然在一起回答两人的问话,认真地说:“我长得不怎么聪明,想来个笨鸟先飞,先消化、消化会议文件。”说完,请申一枫和黄鹿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席梦思床上。

    申一枫坐下后,对王显耀说:“王行长原来不是搞经济的,能专下心来适应环境不容易,没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是很难胜任的。”

    王显耀说:“是。”

    后来黄鹿打开了话盒子,念起了银行经。这时,由总行下放到罗湖支行的李纳和上步南路支行的万人也来到王显耀房间凑热闹。于是,支行一线的同志大倒苦水,好像日子过不下去了,累得申一枫、黄鹿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这时,这间房子的主人——王显耀和夏天,倒是成了在场人中最守本份的人,静静地听着诸位高谈阔论。

    一个多小时后,申一枫、黄鹿两人才离开。于是,三家支行的头儿又开始了无拘无束的调侃。过了一会儿,总行副行长罗艺也来到这间房里,对大家作礼节性拜访。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过早饭,便到了作为会议场所的观海楼,准备参加分组会议。王显耀作为支行的一把手,安排在一楼大会议厅,由申一枫、黄鹿等共同主持的大组会议;而夏天则被安排在观海楼二楼,由常务副行长罗艺主持的、有资产防损部、业务监督部、信贷处、法律处一把手参加的与信贷资产业务有关的小组会议。

    会议开始前,夏天来到观海楼二楼会议室,进了会议室往前走,打开后门,来到向南的回廊,这个回廊,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可以把它叫做阳台,但又好像有点表达得不是很贴切,因为它是连接整层楼后门的纽带。夏天来到回廊上,向南观看,那山下往来的车辆尽收眼底。从公路再往前移,已经能看到海景了,在海景往后的小山上就是香港的岗亭。当时,虽然到了公历七月,但还是中国农历的六月初,早上起来,房间的墙壁上回潮得很厉害,以至长出了黑黑的斑点。而经过高山上的气流与大海上的气流不断碰撞之后,产生的一阵阵云深深、雾蒙蒙的景观在观海楼周围似聚似散的窜动,把观海楼烘托成好似高山之巅、白云深处的寺庙般,让人产生身临仙境之感。此情此景,让夏天远观近看都看不够,悠然自得地陶醉其中。

    真个是:

    海天共山水一色,灰霾携晨雾游移;

    城市与乡村共溶,白鸽约蜻蜓同飞。

    依小的说,站在这观海楼上,或者再往高一点,在梧桐山顶架一座向南的望远镜,你就能完全看到太平洋那波澜壮阔的大海心胸了。一艘艘从盐田港驶出的万吨巨轮乘风破浪走在太平洋上,说起海景真是: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五大洋波浪频生。浪别退,巨轮勾出六魄来。

    夏天正看得兴趣盎然,总行副行长罗艺也从会议室的后门来到回廊上,看到夏天在观景,也看了一回,说道:“啊!多美的南国海湾景色,美在朦胧。看来,秀色可餐不应仅仅指美女。你看,看了这样的海陆风情就是不想上朝啊!”

    夏天听到罗艺暗指要开会了,于是,与他打招呼道:“罗行长好!”说完,笑着返回会议厅。罗艺也转身返回。到了会议厅,罗艺对夏天说:“你是客家人?”

    夏天说:“是。”

    接着,罗艺用客家话说了三个字:“客家人。”然后笑着说:“我母亲也是客家人。”

    夏天打趣地说:“客家人的本意就是从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现在,全国那么多人来到深圳,不是老客家人就是新客家人了。”

    在会议室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本组与会人员,其中,法律处的沈丽霞、资产防损部的易木子、信贷处的古元、业务监督部的洪辉坐在显眼的位置上。

    在场人并不是每个人的心情都像夏天、罗艺那样洒脱,大有“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乐观豁达。你看那易木子就显得愁肠虑肚、郁郁寡欢,并且毫不含糊地将忧愁写在他自己的脸上。

    夏天坐在易木子的正对面,看到他那灰蒙蒙的脸色,估计是调动工作的关系,在心里的结解不开。夏天在心里说:“我这个老乡也不能说他心肠有多坏,但是,因为他没有在官场上受到过挫折教育,现在受到人们的非议是必然的。但愿他能学好。”

    看官:不要以为夏天对易木子有点幸灾乐祸。其实,这易木子果然是缺乏在挫折条件下的敲打。在后来的几年中,他又调动了几个岗位,以至由一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实权人物,第一步过渡为没有吃喝的份、只有管事的份的办事人物,后来又进一步过渡为像夏天一样,办事要人帮忙才能办好的基层一线人员。经过了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挪移之后,易木子尝尽了甜、酸、苦、辣,竟然能够低下身段主动打过几次电话给夏天,横向求助夏天协调工作,夏天不计前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着实让易木子愧疚不已。易木子后来恢复了自己身上固有的、传承于江西苏区的硬朗、直率、踏实的天性,成为作为革命老区的赣南人民的骄傲,终于成就正果。

    一天的会议下来,到了晚上,王显耀和夏天在房间里交换看法。夏天向王显耀汇报说:“我那个组,有些处长发表了比较偏激的言论,有的建议总行:支行与支行兼并,有的要求暂缓一些支行的费用开支授权。”

    王显耀说:“越是困难的支行越需要总行在资源上倾斜,相对于好支行来讲,像我们这样的支行的费用占业务收入的比例肯定更大,可能有些支行心里也不平衡,觉得像我们这样的支行沾了他们的油水。”

    夏天说:“倒是易木子低调了很多,只讲了一个观点,就是想在各支行拿一些清贷户到总行去清收,以减少各支行重叠清收浪费资源的问题。”

    王显耀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他的心情怎么样?”

    夏天说:“他的心情写在脸上。坏透了。”

    王显耀想起夏天对易木子的判断,认为有先见之明。于是对夏天说:“易木子的事,不幸被你言中。你看人还是有点基础啊?”

    夏天笑着说:“瞎碰。”

    停了一会儿,王显耀推心置腹地问道:“你看了我们两个新领导有什么感想?”

    夏天知道王显耀的为人,略加思索地说道:“对于申董事长,我是第一次听他讲话,我觉得他在谦和的话语当中,暗藏着杀气,日后不会是个善主;而且他不拘言笑,合乎弄权之人的特征,只是目前他可能判断还不到时候而谦和着。而黄鹿行长则不同,无论怎么坏都坏不到哪里去。他的问题是因为话太多、太快而产生的。纵观人们的讲话,多了、快了,一定是没有份量的,也不会是一个老成持重者。有一个笑话把讲话与放屁联系在一起,说:‘讲话放屁。’就是说,讲话跟放屁一样。真的是这样,当一个人放屁的时候数量又多,声音又响时,必然影响这屁的质量,放出的屁连一点臭味都没有。我估摸着,这还是有科学根据的。”

    夏天说完,王显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老夏,你还挺多古怪的。”

    夏天认真地说:“你讲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合适,分寸感很好。其实,你性格比较硬,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声音很柔和,看人点菜。让懂道理的人听后很难抵制。”

    王显耀笑着说:“我有这种魅力?”

    夏天说:“是啊!你有很多‘粉丝’啊!黄鹿行长就不同。我曾经在信贷专业听过他一次讲话,当时他一方面还留恋国有大银行的实力,没有切入我们市民银行的氛围中来,另一方面,说出的话也有一些是不恰当的。”

    王显耀问:“他当时讲的是什么事?”

    夏天说:“他当时讲到了我们深圳本地的两家上市公司,其中一家说的是管理好,估计他去参观了一下,凭印象就当了义务宣传员,已经有点吹牛的味道了;另一家是一个三起三落的公司,当年这家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员工的工资拖了一年多才发出来。最近是三起的高峰期,一家国有银行将它的42个亿的贷款负债,全部担下来,成了这家公司唯一的结算银行。其实,这件事无论对这家银行来说,还是对企业来说都不是好事。却被黄行长大力弘扬一番。这就形成了他在信贷专业首次讲话的负面效应。道理很简单,如果他不讲,部下还不知道他的深浅,一出口,就摸到他的底了。所以,‘沉默是金’是有道理的。”

    王显耀听夏天说完,若有所思,没有再讲话。

    过了一会儿,夏天打开房门,发现水贝支行的凌行长又来到本层唯一的外线电话机旁,在心神不定地打电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天忙退回房里,与王显耀道及此事。王显耀听后说:“最近,监察局天天往总行跑,好像市民银行总有查不完的案子。他可能触礁了。”

    会议进入第三天的下午四点,市民银行董事长申一枫做了会议总结。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讲三个问题。第一,对会议的基本评价:我们这次会议是一个团结务实的会议,大家确实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百忙之中上得山来务虚,在于统一思想认识,端正对当前形势的看法。第二,对这次会议成果的评价:(1)我们在三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首先,对当前市民银行在经营管理指导思想上达成共识,我们从金融服务社走向市民银行是历史的必然。在服务社时期违规经营是普遍的现象;但是,在市民银行成立后,各单位仍然程度不同地违规。在这次会议上,有的同志提出以小违规解决大违规,这是一种看法;第二种看法是:当前同业竞争激烈,我们硬件、人员素质、服务品种上不如人,应该研究一些擦边球,解决自身生存的问题;第三种看法:有的同志落得受处分也不怕,‘拉倒吧!违规照做,我是为了银行的利益。’很有点英勇就义的悲壮情怀。后来,大家经过反复讨论,思想上逐步认同了一个道理:市民银行再也折腾不起了,因而必须坚决遵规守纪,规范经营。(2)明确了以利润为中心的指标考核体系。年初下达的利润指标确实有它的背景,但是,现在也面临调整的问题。另一方面,在费用开支上,全行比去年上升了50%,为什么费用会增加得这么大呢?(3)明确了我们行的一级法人体制。我们各支行应该以全新的心态告别过去,面向未来。这句话的内涵,就包括了要从服务社多法人体制的思想上解放出来,要强化一级法人,统一核算。(4)统一了队伍建设和人员精神面貌的问题。在队伍建设上,我们没有丝毫的理由放弃,没有丝毫的理由说工作不能做好。从人事角度上看,市民银行当前的问题,不是弄一大批博士、硕士来就能解决的问题。我看起码要从两个方面做好工作:一方面是教育与培训,不单要提高员工的业务素质,更重要的是提高大家的道德修养;另一方面要善于化解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各行的奖金工资要分解到位,合理到人。这方面也是体现这我们在座的把持着一个山头的‘诸侯’们的品德修养。试想,一个行长,你把好处都自己占完了,你身边的人还买你的帐吗?你那个单位的精神面貌还会好吗?第三,会议的贯彻意见。……”

    接下来,申一枫谈了对这次会议的贯彻意见。

    散会后,王显耀和夏天将这次会议的书面文件装好,计有:七位行领导的书面讲话,《市民银行法人授权管理暂行办法》,《关于加强人事工资管理及相关改革的方案》,《1997年“三清”工作的安排》,《1997年全行存款任务实施方案及措施》,《全行增收节支方案》,《关于加强内部管理,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方案》,等。这些算是总行新领导班子的经营思想的大要。两人收好了行装,来到观海楼前的小广场上。

    不一会儿,晚饭开始了,与会者进饭堂吃完了晚饭,坐上总行的中巴,从容的下了山,各自回家不提。

    第一部 52、假检察在酒店摆谱,真君子慧眼识赝品

    话说王显耀、夏天参加市民银行的大水坑经营工作会议结束后,下得山来,就紧锣密鼓地贯彻起会议精神来。

    这天下午,在湖贝支行行长室,支行中层以上干部都来了,王显耀以一种谈体会的形式,传达总行新领导的信息。他说:“我个人的体会,会议总的明确了下半年的指导思想。总的调子比较低,要求自上而下转到合规经营上来。要把思想统一到总行制定的经营策略上来。申董事长强调的是: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作出新贡献。在用人上要把好关。他反复说:有德无才者难成大事,有才无德者终要坏事。黄鹿行长强调的是:实事求是,强化管理,为长远发展做贡献。他提出十六字方针:稳健经营,反腐保廉,优化队伍,选好干部。总行领导针对最近市监察部门不断造访的被动局面,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要廉洁自律,不要闯红灯。并对一些问题定出了政策界限。”

    王显耀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大家,接着说:“总行对于查处系统内出现的有关案件的政策界限是:在把握相关违纪、违规、失误、错误的分寸时,在性质上、程度上、时效上有所区分。一是,事情是服务社时期发生的,还是市民银行成立以后发生的?前者从宽,后者从严;二是,案件是市民银行成立初期发生的,还是第二届班子到位以后发生的?前者从宽,后者从严;三是,发生的问题是客观失误,还是当事人的主观故意?前者从宽,后者从严;四是,要区分一般性错误与严重错误的界限,按照错误的程度作出对应处理;五是,对于一般性损失与重大损失,在作出人事责任追究时要有所区别。六是,要客观、公允地分清是违规、违纪,还是违法犯罪的问题。从上面的六条中,我们应该看到,时效对大家是最具有约束力的。总行反复强调,从现在起,你就是百分之百地想着银行,而去干违规的事,也是要处分的。所以,请大家把总行的意见传达到全行员工,不要顶风做事。”

    王显耀讲完后,大家进入讨论阶段,与会人员在组织存款、清贷清息、费用控制、人员培训等方面发表了不同意见。讲到组织存款问题时,王显耀以少有的语气设问说:“员工一点存款都没有,服务质量又是这个样子,支行养你干什么呢?”

    会议要求支行每一个中层干部都要搞一个工作方案给行长备案。

    这天下午,行长室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向王显耀自报家门后,王显耀随即打通了夏天的电话,叫他到行长室参加见面。

    夏天来到行长室,看到是家乐大酒店的法人代表区大郎带着一个自称是他的律师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到夏天到来,还是有礼貌地起身与夏天打招呼,两人忙着把自己的名片给夏天。夏天看完后准备坐下,区大郎说:“夏科长,你有没有名片,给我一张,我们好联系。”

    夏天没有带名片来,便说:“等一下补一张给你。”

    大家坐下后,区大郎对王显耀说:“我的家乐大酒店原来只是到了湖贝服务社咨询了一下贷款事宜,没想到就给我的酒店贷款了540万元,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要求见见原来服务社的老总庄宇,问清楚是谁办的。”

    夏天听他说成这样,便对区大郎说:“区总,你有一个弟弟叫区二郎,是不是?”

    区大郎说:“是。”

    夏天说:“你弟弟来服务社的时候是与黄忠惠一起来的,当时我们三个信贷部的信贷经理在一起办公,三部的经理喜欢开玩笑,把你两兄弟比作武大郎、武二郎。那次就是办贷款的时间。后来,你在法院说,你的公章和私章被人偷了做贷款,你不会怀疑你弟弟偷了你的东西吧?”

    区大郎看看比较难说上话,便故弄玄虚地说:“夏经理,我单独跟你说几句。”

    说完就要走到外面去,夏天看了王显耀一眼,只能跟着他出来,并把他带着到自己的办公室。区大郎并没有忘记向夏天要名片,说:“夏经理,给一张名片给我。”

    夏天随即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他。也就是因为这张名片,让区大郎知道了夏天的手机和科机号码,从此搅出了两个多月的是非,让夏天分心不少。

    区大郎收妥名片后说:“夏经理,我是明人不说暗话,这笔贷款,要么你们银行写一个书面声明给我,说这笔540万元的贷款,家乐大酒店不用承担责任。要么我就要上告到省反贪局,到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告诉你,我在上面有人。”

    夏天听他说完,严肃地说:“我跟你表明几点:一、这笔贷款是深圳皇龙国际大酒店3000万元贷款的其中一部分,它开出了转抵押和担保手续。我们银行断然不会再写什么你不用承担责任的声明给你。二、这笔贷款和做这笔贷款期间,究竟谁贪了谁的钱?你要上诉和告状,是你的权力,我不反对。但是,事实根据你要明白。在国家法律越来越健全的今天,不论你关系再硬,无论是反贪局还是什么机关,谁都不可以乱来的。就像你在中级人民法院说的那一套,法官能不能采信还是要重证据的。”

    区大郎看到夏天也是很强硬,又说道:“最起码的要求,你还是要打一个电话给黄忠惠,叫他跟我配合,我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了。”

    夏天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对区大郎说:“我们到王行长办公室去。”两人回到王行长办公室,区大郎也没有什么话讲了,他和律师起身离开了湖贝支行。

    待区大郎下楼后,夏天向王显耀汇报说:“区大郎对我说:‘要么支行给他写一个不承担贷款责任的书面东西,要么他就要告到省反贪局。’”

    王显耀说:“留在我办公室的那位,也是这么说。”

    夏天说:“我明确跟他说:‘本行出承诺书不可能,要上告是你的权力,大家用事实说话。’然后,他要求我与黄忠惠联系一下。”

    王显耀说:“用他压压黄忠惠也好,看能不能把家乐大酒店的贷款先还掉。”

    虽然王显耀嘴上如是说,但在他的脑海里却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告到省反贪局?难道有什么证据在他手中?夏天牵涉其中吗?”

    话说市民银行总行在全行经营工作会议之后,迅速组织了分赴各支行的调查研究小组,重点调研存款任务、清收旧贷款本息指标、费用核定、利润计划等问题。总行安排到湖贝支行调研信贷方面课题的是总行纪委委员兼计划处科长的李辉。李辉与夏天和王显耀关系不错,在被安排到湖贝支行调查研究的事定下来后,分别给夏天和王显耀打了电话。在给夏天的电话中,交办夏天写好一个自查报告,以便提高工作效率。李辉在电话里说:“你的报告要写得充分一点,说不定拿在我手上就是我写的调研报告了。啊?”

    夏天笑着说:“领导交办的敢不认真?是活腻了,还是干腻了?你就放心吧!”

    于是,夏天迅速开展信贷自查以及工作指标测算工作。

    大约上午十一时,夏天的科机骤然响起,夏天拿起一看,科机上写着:“伍先生科,请即复9052282有急事。”

    夏天随即用办公室的座机复过去,问道:“哪位伍先生科我?”

    一个男人接电话说:“啊,夏科长是吧?我是省反贪局的,因为在查一宗案子,现住在东京酒店622房,我想了解一点情况,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夏天说:“你们到我单位来不就行了吗?”

    对方说:“我只是想提前介入案情,了解一点情况。但又怕被你单位知道后,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不良影响。”

    夏天觉得他说得合情合理,于是问道:“你要了解的案件跟什么事有关系的?”

    对方说:“跟皇龙大酒店的贷款有关系的,也就是黄忠惠的问题。”

    夏天知道黄忠惠被政法机关盯过,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便说:“好吧,我可以过来聊聊。”

    “那么,我等你。”对方说。

    夏天随即拿了公文包,开着车来到位于田贝四路北侧的东京酒店,上了电梯走到622房门口,敲开门,发现在这个套间里,有两个男的好像在这里住着,在当门的小会客室的茶几上,放着冠有“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字样的32开双线纸。这两人中的一个自我介绍说:“我叫李伟,是省检察院的科长,他叫黄先生,是市检察院的。我们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了解皇龙大酒店3000万元的贷款问题以及找四个企业续贷的问题。”

    夏天听出他们知道一点皇龙大酒店的贷款情况,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的态度,觉得客观公允地介绍一下未尝不可。于是,在“李伟”做笔录的同时,夏天介绍了皇龙大酒店贷款的始末。

    介绍完后,“李伟”问道:“为什么家乐大酒店没有用钱?”

    夏天从这句话中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人是与两天前区大郎来湖贝支行的事有关。便回答说:“家乐大酒店贷款出帐后,家乐酒店自己用支票将钱转出。对银行来说,不存在它有没有用钱的问题。”

    “李伟”又问:“你们的贷款手续合法吗?”

    夏天说:“黄忠惠这五个企业的贷款,全部在深圳中级人民法院起诉,四个企业已经接受了法院的判决,就剩一个家乐大酒店。在开庭的时候,区大郎说:酒店的公章被别人偷了,私章不是他的。法院不采信,前两天他又到银行说,他的酒店只是来银行咨询贷款的事,结果就被贷款540万元,你说可笑吗?”

    “李伟”又问:“家乐大酒店办贷款的时候,是谁来办的?”

    夏天说:“是黄忠惠和区大郎的弟弟区二郎亲手办的。贷款手续的合法性问题已经有中院的判决书作根据。”

    “李伟”后来问道:“你们服务社原来的老总,叫什么?”

    夏天说:“庄宇。”

    “他的为人怎样?”

    夏天说:“我的看法,还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只是能力上有些不足。”

    “李伟”说:“你能不能帮我提供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夏天说:“行。”说完,拿出通讯录,将庄宇的手机号码写给了“李伟”。而“李伟”也撕下一张印有“东京酒店NOTEPAD记事本”的小纸,写上他的联系电话后交给夏天,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多联系。”

    夏天接过纸片,看见上面写着:

    李伟:

    1392266363

    9902—164305

    后来,“李伟”说:“还是要请你在这个笔录上签字。”

    夏天注意到:“李伟”两人都没有亮明他们的身份,按道理来讲是可以拒绝他们的。转而想到:那么,他们要这个签过名的笔录干什么呢?给家乐大酒店上诉到省高院作翻盘之用?还是真的作为查处经济案件用?夏天在脑子不停地思考着,同时,也在认真地看他写的笔录有没有违背自己的真实意思。看完后,觉得他们无论作什么用途,都不至于对公、对私构成不良影响,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名后,已经是中午一点钟了,夏天说:“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李伟”两人犹抱琵琶半遮脸,说道:“不用。”

    夏天想:你们十一点才科我,不就是想蹭顿饭吃吗!于是说道:“我也要吃饭的,你俩就不要客气了,一起下去吧!”

    三人离开了房间,到了二楼,夏天点了酒菜。这顿午饭,三人共吃了九百多元。

    这两人吃过饭之后,上到622房间,如法炮制打了庄宇的手机,庄宇不知就里,听到省里调查他,也是主动来到东京酒店,入得622房,看到两人像模像样的问话,以为真有其事。坐下后,手脚竟然不停地打颤,嘴上说的也是语无伦次。这两人看到是个软柿,更加变本加厉地恫吓一通。

    渐渐地,庄宇想起了夏天的存在,觉得要由他去应付这种局面。于是对他俩说:“我已经离开银行了,手头上也没有资料,对几个贷款企业的情况也没有多少印象了,你应该去湖贝支行找夏天,五个企业都是他经办的。”

    这两人认真地说:“以你的名义写一个材料给我们,至以你是不是与夏天商量,或是向他借资料,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

    庄宇点头答应后,离开了东京酒店。

    这两人也怪,看到庄宇离开了酒店,立即收拾行装,撤离了622房,而下了一层楼,住上同一酒店的522房。仍在做着他们的调查工作。

    这天上午,夏天和任尔为来到罗湖法院,准备与王永寿法官商量李加盟的深圳五湖四海贸易有限公司630万元贷款案的处理问题。找到王永寿法官,他说:“对不起,还没有与五湖四海公司联系上,押后三天吧!”

    夏天两人只能返回行里。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响了,夏天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句:“你好!”电话里传来庄宇的声音:“夏经理,我最近碰到黄忠惠贷款的有关的事,要我写一个材料,我手上没有贷款户的情况,那五个客户的贷款情况,麻烦你写一下怎样?”

    夏天问道:“是不是因为家乐大酒店的问题引起的?”

    庄宇说:“听起来好像是。”

    夏天说:“庄总,黄忠惠的五个企业的案子已经在中院审结了。四家企业服判,就是这个家乐大酒店要上诉。我们没有必要写什么东西给他们,如果他们要,就叫他们到法院去拿就行了,没有问题的。另外,庄总,我要跟你通个气,日后碰到这种类似情况,我们大家讲话都要客观,要忠于历史,这样才站得住脚。您说呢?”

    庄宇说:“那是,那是。”说完放下了电话。

    紧连着的星期天晚上,夏天在家吃过晚饭,“李伟”连科了三遍。夏天想,作为政法机关的调查人员,不会这样没日没夜地干吧?那么,这个“李伟”是何方神圣呢?想到这里,夏天拿起了手机复了过去,“李伟”在电话里说:“我从广州回来,刚到东京酒店,你到我这里一趟吧,我给你通报一下案情进展。”

    一方面,夏天想看看“李伟”说的案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担心这是黑恶势力所为。便对老婆樊婷说:“我还是到田贝四路的东京酒店一趟,不开车去,十二点没有回来的话,你就报警。”

    说完,离开家门,在宝岗路打了一辆的士,从泥岗路拐往翠竹路到了东京酒店,在522房见到了“李伟”。

    “李伟”见到夏天,好像有点朋友的情份说:“唉,你们这件事,我摸了几天,觉得很棘手,今天我到广州向局长汇报了一下,不太想查下去。准备明天向市检察院汇报一下。如果黄忠惠与区大郎和好了,妥善解决这事就算了,不要搞那么复杂。”说完,他看了夏天一眼,等待夏天的反应。

    而夏天听到他的讲话,没有说什么。于是,他解释说:“夏科长,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朋友了。我那天科你来,没有玩你的意思,大家都是客家人。但你们原来的老总庄宇说,黄忠惠这个客户是你的,因为黄忠惠也是客家人。”

    夏天说:“这点你又估计错了,黄忠惠虽然能说一口宝安客家话,但我还是更听得懂他讲的普通话。他不是客家人,是湛江人。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庄宇的办公室里。”

    “李伟”又说:“庄宇还谈到,黄忠惠在办公室给钱给你,你就在办公室数起来。”

    夏天听后,知道“李伟”越说越离谱了,不点他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对他说道:“当初,我的办公室是三个信贷部的三个经理在一起办公的,据我所知,没有人在办公室收过贷款户的钱。就我个人来说,服务社给我发工资的时候都用垃圾袋装好给我,我都从来不点。”

    “李伟”估计说过了头,看到夏天不吃这一套,于是转而吹起了牛皮:“我们经常在外面搞案子,最复杂的一次,莫过于到香港查金城银行的问题,两大箩筐传票往办公室一倒,硬要一笔一笔地弄出个头绪来,不死也是脱层皮呀,单查帐就搞了半年多。”

    夏天想:“省检察院的人怎么跑到香港查帐去了?不是一国两制吗?”

    只听“李伟”又说:“我干这一行,朋友圈子很广,去年,我到海南,还专门跟*总理的公子李小鹏相处了三个月。你以后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尽管说。”

    夏天并不知道*总理是不是有个叫李小鹏的儿子,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李伟”是否认识他,但还是笑容可掬地说:“好哇!人们都说‘朋友就是财富’,我喜欢真诚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夏天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便提出回去。“李伟”没有达到什么目的,便走出房门送夏天到电梯口,看到夏天进了电梯,他才离开。

    夏天注意到:原来与他一起搞调查的黄先生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夏天向王显耀汇报了自从区大郎造访两天后开始的东京酒店“李伟”的所作所为。王显耀听后说:“也好,不论这李伟是何方神圣,增加一点压力,叫黄忠惠先把家乐大酒店的贷款本息还了,终归还是好事。”

    话说易木子被总行新领导调至资产防损部后,?(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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