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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部分阅读

    是:在赖祥志诱骗之下,以兄弟情、战友情和他家庭可能离散为幌子,骗取了我的同情心,写了一张仅有借据的形式,而没有借钱之实的“借条”。

    二、本案的基本事实。

    赖祥志以欺诈的手段,扮演自己即将妻离子散的惨剧主角骗取我的同情,在原、被告偶遇于鞍山市的特殊场合下,诱骗我写了这张仅有借款之名,而无借款之实的所谓“借据”给他,我满以为这样可以帮他度过家庭难关,想不到被他恶人先告状,作为我向他借钱的根据而诉诸法院。本人请求人民法院,不但要本着“事实为根据,法律为准绳”的原则,公正判决,而且强烈要求贵院,依据国家相关法律,对赖祥志这种诈骗行为移送公安机关侦查,以还事实的公正,伸张正义。

    既然“借据”在鞍山市天河宾馆产生,赖祥志出差在鞍山期间,也不可能有20万元现款借给我,那么这张“借据”的借贷双方的权利、义务是不均等的,是没有收到所借之物的“借据”,其民事主张是无效的、不成立的。

    我和相关人员从4月15日至6月2日均在鞍山市,由于当时没有估计到出差时间这么长,手头上带的钱不够,以至东拼西借,如果当时收到赖祥志所谓的20万元,那段日子还会过得那么辛苦吗?请看我们当时的情景:

    我和李奇家在鞍山市天河宾馆1205房住了14天,每天房租是178元一晚。当时姚总交房租时交了2000元,姚总在4月18日回深圳市时给了2000元,合计4000元,14天时间,吃住共用去4400元,我本人出差带了1500元,李奇家带了1000元,那么;合计6500元,满以为10天半月可以回来的,那时鞍山市天气比较凉,每人又购买了一套衣服,二人剩余1600多元,在鞍山市天河宾馆实在住不下去了,只好打电话给宋吉想办法解决困境。于4月29日11点30分退房离开鞍山市天河宾馆,转由宋吉介绍其熟悉的朋友开的鞍山市小憩园旅店住宿。我和李奇家住进后,交了200元订金,虽说房租每晚50元,可对我和李奇家来说,身上只剩1400多元,又要自己解决日常生活开支,也是很昂贵的了。从4月29日开始,我和李奇家吃饭每天控制在30元内。住了6天后,已难以为继了,一边向宋吉借,前后共借了宋吉2000元左右,一边打电话给姚总要他汇钱上来救急。

    有一天,我们无钱吃饭,宋吉向朋友要钱也没要到,只好到宋吉住的鞍钢招待所煮饭吃。到5月28日买饭盒的钱都不够,只好省钱买5毛一个的包子,就连小憩园的老板姚家亮看到后都过意不去地说:“你们老板怎么搞的,怎么老骗你们把款汇了,十天八天都汇不上来。”又说,深圳特区到北方来做生意的也不会搞到像你们这个地步,房租没钱交,连吃饭钱都没有。姚家亮看我们确实可怜,有时煮好饭后也叫我们一起吃。就这样,我们又熬了几天,实在无法再熬下去了。于是,我在6月3日上午九时到鞍山市农业银行憩园分理处,用金穗卡、凭身份证取到我爱人从深圳划入的5000元,然后购了两张下午2点40分沈阳至深圳的机票,当晚九点回到深圳。

    以上我陈述的全部是事实真相,无半点掺假。法院也可到鞍山市天河宾馆、鞍山市小憩园旅店调查核实。至于我为什么会写这样的借条,详情的经过、原因我也说得很清楚,就是在赖祥志欺诈、诱骗,不使他家庭破裂,解决他老婆闹离婚纠纷的情况下写的。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同志说得好:“人民法院是最讲理的地方。”我恳切请求人民法院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并依法惩治赖祥志这个欺诈之徒。

    此致

    罗湖区人民法院。

    附件:

    证人李奇家《证明材料》一份。

    证人李奇家身份证复印件一份。

    深圳农行信用卡中心对帐单一份和存款单一份。

    吴平6月3日回程机票一张(复印件)。

    答辩人:吴平

    1998年8月13日

    话说罗湖区人民法院的书记员看了吴平递上来的《答辩状》,十分同情吴平的遭遇,对吴平说:“这样离奇的事情都有的?”

    吴平说:“我在这里面写的,不怕与赖祥志当面对质,全部都是真实的。”

    书记员说;“既然立案了,你还是等开庭的通知吧。法院是会依法办案的,你放心。”

    第三部 132敲诈勒索令人神伤,官匪勾结不得不防

    1998年8月16日,星期天,夏天夫妇在家。上午近十点,夏天的科机响了,中文留言写道:“林小姐科,请即复机。”夏天觉得对这人的电话不熟悉,不便用家庭电话打给对方,便打开手机,复了过去。问道:“哪位林小姐科8295?”

    电话那头一个女的声音说:“我是夏经理爱人的朋友,想找她聊聊。”

    夏天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那女的才说:“你是夏经理吧?”

    夏天说:“是啊!请问你有什么事?”

    那女的说:“夏经理,你好!我是陈连平的老婆林妙玉。我找你是因为陈连平从看守所里捎出一封信要交给你。”

    夏天说:“没有什么必要吧?我办贷款给他的公司是考虑到他是残疾人,很同情他,没有什么个人的瓜葛在里面的。”

    林妙玉说:“你还是看了信以后再说吧!”

    夏天觉得她好像有什么情节似的,便说:“好吧,那你送过来吧。”

    林妙玉又问:“我到哪里找你?”

    夏天说:“你到了笋岗村门口,再科我。”

    中午一点多钟,林妙玉到了笋岗村门口,科了夏天。夏天跟樊婷商量说:“不知道这个林妙玉的活动是不是有公安局的人监视,你拿着我的手机从笋岗小学的侧门拐进笋岗村,然后到笋岗村门口去见这个林妙玉,把她手上的信拿了就走,不要马上回家里。”

    樊婷说:“我拿了信直接到深圳中学,在那里吃过晚饭才回来。”

    夏天说:“这样最好。”

    于是,樊婷按约定到了笋岗村门口,问到了在一部人货车上坐着的人就是林妙玉,拿了她手上的信,就到公交站坐上大巴,走了。而这林妙玉眼巴巴看着人走了,下了车怎么也没有看到夏天。一个多小时后,她又用街边的公用电话科夏天。夏天随即与到了东门的樊婷取得了联系,问她:“信上的内容怎么样?”

    樊婷说:“没有什么具体的,尽是些搭七搭八的废话。”

    后来,夏天用樊婷的手机复了林妙玉,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呢?”

    林妙玉说:“夏经理,你看了那信吗?”

    夏天说:“我还没有看。”

    林妙玉说:“我想见见你,陈连平也写了一封信给我,你看了就知道了。”

    夏天说:“行,你到田心酒店门口等我,我就来。”

    夏天离开了自己的家,从后门转到田心村,再拐到笋岗小学,然后到了田心酒店门口,见到林妙玉后,为了防止有人监视,边说边走把她引到笋岗小学的门口。这时,林妙玉拿出陈连平写的信给夏天看,嘴上说:“我老公听说你和老总分了我老公给的利差,要我向你拿回来,我老公在局子里面要很多钱来用,难为夏经理了!”

    夏天看着她的信,没有吱声,只见陈连平写道:

    妙玉吾妻,亲爱的玉!

    我们分开已有半年了,我是天天的想,夜夜的盼,就盼着与妻团聚!为了早日实现此愿,今有一事望妻去做。我在里面听说湖贝服务社的庄宇总经理和夏天私分了我当初给的77万多元利差,夏天分了25万元,你要向夏天要回这25万元。拿到钱后,你给××院的××8万元,对我自有好处……,一半你留着,以备日后用钱。

    ……

    夏天看这封信的信纸显然不是文具市场买来的,问道:“你这两封信是怎么弄出来的?”

    林妙玉说:“托朋友带出来给我的。”

    夏天看完信后想:“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手续健全,利差与存款一切正常,人正不怕影子歪。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陈连平在看守所能听到湖贝服务社的经办人员私分了利差?而且在给他老婆的信中有板有眼地说我分了25万元。他们也真会推断:在77万元中,信贷经理因为官小分了25万,而老总官大分了52万,真是值得玩味。像这样从里面透露一些消息给家属的情况出现,不得不防备社会上的不法分子摸上家门勒索,因此有必要向他的家人介绍清楚情况。”便对她说:“我给你明确几点:第一,我们银行内部绝对没有分利差的事。这利差组织了500万元存款是千真万确的,公安局也复印了存单和进帐单。第二,这笔320万元的贷款,省高院已经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了工业村的上诉,维持原判,说明银行是站得住脚的。第三,庄宇被监视居住,不是因为福利床业公司贷款的事,也没有分利差之嫌,你不要上别人的圈套。”

    林妙玉说:“那好吧,我只是问问。”

    夏天随即与她告别,回到家里。

    晚上,樊婷回到家里,拿出了陈连平写的信,夏天看他如是说:

    尊敬的夏经理、夏太:

    你们好!提笔前首先祝你全家老少平安,身体健康,工作胜利。我被拘留在宝安看守所已半年,我在这里一切均好,勿念。

    夏生、夏太: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因我公司同你银行贷款320万元已出事。你行向深圳中级人民法院的民诉(事)判决是否已生效?请告诉我。我公司同你行是已经办好了一切应办的法律手续的,你行现又向公安局告我诈骗。这事本应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现牵连到你把我公司引存定期存款的利差77万元转到了你老总庄宇自己公司的帐上,你也没有告诉我一声。我也不知道你会犯这样的错误,检察院已(介)入此案。公安局在98年6月5日上午带我去见被检察院扣留监示(视)居住在宝安10区的庄宇,现场对质是否认识他。现公安局已经知道,我不认识庄宇,而庄宇也不认识我。6月12日下午,公安又带我去你银行找你对证,因为你到西丽湖开会去了没有找到你。

    问题已经严重复杂,因这笔款是你经办的,我当时说转帐利差款是你拿去支付引存定期存款利差的,现在主要问题是出现在你身上了。利差款你与庄宇怎样(分)我不清楚,对庄宇我就无法救他了!现为了挽救我的兄弟——你,你只能听我的安排,才能处理好,你才能脱身。因为我公司是私有企业,你同我身份不同。万一牵连到你,结果怎样你比我更清楚。我一个人座(坐)牢痛苦无所谓,能顶住。为了你全家幸福,不想牵连你——我的兄弟进来。你分了多少款,请你退回给我多少。为了我们统一口语(径),请切记:“我公司同你银行的贷款时间,我记得应是在1995年2月10日左右贷款出帐的,我公司支付利差也应在2月10日前。你退款时间是在1995年2月底或3月10日前,你说:已全部用现金退回给了我(陈连平本人无写任何条子)。至于退款多少,就是你分了多少就退给了我多少。退款理由是:我(陈连平)当时计算错误,多付了利差给你,现金怎样来的你自己想清楚。庄宇就不用去管他了,这样做,你就完全可以脱身了。

    我进局子半年,公安局只在98年5月8日对我提审过一次。检察院无找到你,渐(暂)无提审我作证。只要我们俩配合好,走到检察院前面,还是来得及的。

    兄弟:我得到朋友的帮助支持,才得以与你联系。你收到信后请即把款在10天内交给来人——我老婆林妙玉。此信看后请烧毁。叫你老婆、你本人停止使用一切旧通讯工具,特别是家里电话、手提电话和传呼,如重新开户要使用别人名字,最怕电话窃听,请你周密安排行动和小心别人跟踪。不要用家里电话及手提谈论任何案情和联系。渐(暂)不要露面,如有不详之处请来信转交。我老婆收到款后其如(余)一切法律责任由我承担。你不管在什么环境场合都这样说。

    请保重,就此格(搁)笔。

    礼。

    代我向你全家问好。

    兄:陈连平

    1998年8月8日

    夏天看完信,在心里说:“这信显然有敲诈勒索的味道。但是,这难道是陈连平一个人所为吗?而且他写的贷款时间是明显的错误,像这种经过公安局对他做了审问笔录的案子,陈连平整天在看守所就只想着这一件事,应该不会把贷款时间记错的。接下来应该考虑的是:这信要不要给王行长看呢?王行长的为人不坏,给他看的好处是让他知道我无私无畏,但不利之处也是有的,好像是让别人牵着了自己的鼻子走。加上安延公司的案子也上了台阶,行长本身也到了多事之秋了,还是放它几天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夏天像往常一样上班。后来,到了深圳发展银行处理业务。近十点,林妙玉又在科他,在中文机上留言:“有事找你商量。”夏天看后,在心里说:“别理睬她!”夏天回到支行后,已经近十一点了,林妙玉又一次以留电话号码的方式科他。夏天在办公室把电话打过去,问道:“林小姐,你科我有什么事?”

    林妙玉说:“夏经理,对不起,我想了解几件事,麻烦你告诉我。”

    夏天冷冷地说:“你讲吧!”

    林妙玉问道:“我想问的第一件事是: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案,省高院是否判下来了?”

    夏天答道:“是的,就是你们公司那方没有人领判决书,不然都准备执行了。”

    林妙玉又问:“第二是想问:我老公当时给的利差是不是都拿给吸存款的人的手中?”

    夏天说:“没错。你老公当时是一张支票转到引存款的帐户上。”

    林妙玉又说:“我还想问:我老公的公司贷款时,抵押人与工业村是否是同一个单位?”

    夏天回答道:“没错。林小姐,我提醒你,并且呢,如果方便的话,请你要转告陈连平,在我们行贷款问题上不要有其它想法。”

    林妙玉说:“麻烦你了。”

    夏天放下电话后,脑海中一个问题始终挥之不去:这林妙玉昨天回去以后,可能跟什么人商量过案情,或者推敲了跟我接触的情况。今天提的三个问题,已经是比较专业的了,也算切入了陈连平案件的核心。那么,给林妙玉当参谋的是她请来为陈连平辩护的律师呢,还是办案人员?

    ……

    第三天,也就是1998年8月18日,林妙玉因为知道了夏天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把电话打到夏天办公室,夏天接了电话后,她说:“夏经理,你好!我又打电话来打扰你了!”

    夏天不高兴地问:“你又有什么事呢?”

    林妙玉说:“我想了解清楚省高院判决的文号、判决日期。”

    夏天说:“你等一下。”说完,从文件柜中的“依法清贷文书”的卷宗里拿出福利床业公司的判决书,告诉她说:“(1998)粤法经二上字第170号,是今年五月二十日判决的。我告诉你啊,你们凭着法人委托书,可以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调解中心去领取省高院的判决书。”

    林妙玉听夏天说完后,说:“好,以后再不打扰你了。”

    夏天估计:“林妙玉这两天打来的电话,虽说问的事也有他们家属要搞清楚的必要,但从她打电话的动机来说,也许在揣测我看了陈连平那封信后的态度和反应。借这个机会应该再说她几句。”便说:“林小姐,我再一次提醒你:不论陈连平日后判得怎么样,他这一生始终欠我一份人情。我一看到他在信上写的乱七八糟的话,就非常反感。你和他千万不要上别人的当啊!”

    林妙玉说:“我一定转告。”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这陈连平在看守所策划的这出闹剧,着实让善良人大开眼界:他自己已经身陷囹圄,还要向帮过他一把的人敲诈勒索,甚至不惜把他们拉下水。

    正是:

    身陷囹圄歹计生,不择手段圈黑钱。

    恶贯满盈下地狱,也向阎王索纸钱。

    第三部 133六下深圳询问夏天,个人是非行长设防

    这天,夏天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办,一上班就来到行长室,向王行长和陈作业汇报。夏天说:“我要汇报的第一个问题,是昨天安排任尔为续封安延公司贷款抵押物,也就是岸尾公司的老房子的时候,不像当初那样顺畅,上午、下午都碰到一些似是而非的阻力,跑来跑去都没有办好。明明是写着与当初一样的清单去续封的时候,国土局说:‘你这个究竟是厂房还是宿舍不清楚,不予查封。’一句话,就把人挡了回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夏天继续说:“昨天上午,我到资产防损部参加总行巩固专项执行成果的会议。我们支行八个案子,有三个有现存成果。总行在会议上强调我们行对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案子,要到珠海查清它的工商营业执照和红旗区的土地。”

    陈作业说:“邵华的这块土地不是专案组在跟进吗?我们再插一手,他们不跟我们拼命?”

    夏天看那王显耀则始终没有说话。后来继续说道:“昨天下午,怡进公司的老总杨德,又提出对我们行错扣的26000元要从1994年开始算起计算利息,要再多退他15000元,我板着脸孔说了他一通,然后,他到罗湖法院交钱去了。这事两个行长要清楚。”

    夏天把事情基本上说完后,三人议论了一番,然后,王显耀在不经意间对夏天说:“老夏对政法系统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啊?”

    夏天笑着说:“就是不行啊!你指的是哪方面?”

    王显耀说:“安延公司的案子就如你所说,已经被中央批示了。”

    夏天并没有直接跟王显耀说这事,说明徐东海已经找过王显耀,跟他谈了。夏天说:“我是听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说了此事。”

    王显耀不置可否,说:“我们现在进入多事之秋,看来大家都不会轻松。”

    夏天找了个话题说:“下午我要到总行参加总行下发的《贷款审批人责任制(讨论稿)》的讨论。两位行长有什么意见要向总行反映的?”

    陈作业说:“由他们说去吧,我们这种行,不是以做贷款为工作重点,说了也是白说。”

    王显耀说:“说到做贷款,现在我们行的头寸更加紧张了,各个部门要想想办法,看怎么样组织存款。另外,老夏,下午把这《两清奖金申请表》带到资产防损部去,请沈丽霞抓紧批一下。发下去,好鼓励大家的士气。”

    夏天说:“好的。”

    这天下午,王显耀正在行长室看着夏天应总行要求写的、准备在清收贷款经验交流会上发言的《湖贝支行“两清”工作汇报》,听到敲门声,他说了一声:“进来。”

    这时门开了,进来五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穿公安制服。另有两人是王显耀见过面的。只见认识的其中一人指着穿制服的男子对王显耀介绍说:“王行长,你好!我们是贵州方面的,这位是我们专案组预审科的高科长。”他转而又面向高科长,说:“这就是王行长。”

    高科长脸上带着笑,快步走到王显耀跟前,客气地说:“你好!王行长,打扰您了!”

    王显耀热情地说:“不会,不会!见到你很高兴!”随后招呼大家坐下。

    高科长对王显耀说:“我们这次来是落实案件审结前的补充取证工作。总的来讲,在王行长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取证,在深圳方面是做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有几个问题涉及到湖贝支行。第一个问题是你们行的夏天当法人代表的深圳特区仪表公司开出了一张金额七万元的收据,而利差则打到了嘉兴电子公司帐上,这利差极有可能没有到特区仪表公司,是否个人拿了,尤其是夏天是否涉案的问题我们要弄清楚。”

    王显耀说:“我上次曾经向你们介绍过一回,夏天是从特区仪表公司调进来的。据说他当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没有直接参与业务经营的,只是单位借他的深圳户口办理营业执照,他的直接职务是总公司的审计部长。这利差问题吗,公司开了收据,就表明公司收了,至于公司要把钱打到哪里去,是公司决定的。”

    高科长听完王显耀的解释,大致认为问题仍在两可之间,应该设计一个问话提纲,攻一攻夏天。于是,他转移话题说:“王行长,我们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湖贝服务社收的34。19万元利差,你们要给我们开一张证明。”

    王显耀显得为难地说:“我们市民银行虽然承接了服务社的债权债务,但是毕竟是两种法人体制。你看,连服务社的帐都没有了,查不出到哪里去了。我们凭什么给你开证明?我看呐,当初帝国贸易公司的收据就是证明。”

    高科长看到王显耀行长不愿再涉及其中,也没有什么办法。再聊了一些银行方面的业务概念,便要求行里安排夏天明天上午不要离开支行,他们再回来接触夏天。王显耀表示同意。

    这次高科长牵头的贵州邵华专案组南下深圳是该专案组的第六次到深圳取证。他们告别王显耀后回到他们下榻的南方大酒店,便集思广益,研究起明天对夏天展开攻势的询问提纲来。大家越说越兴奋,好像夏天最终被他们震慑得只有招架之功,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气氛感染下,把心情调整到极佳。然后到了酒店二楼餐厅,痛快地吃了一个晚餐。吃过饭后,在深南路上溜达了半个多小时,对深圳主街道的夜景着实啧啧称赞了几声,才懒洋洋地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因为有夏天这档子事,王显耀一大早就来到了支行,他看见夏天到了,便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喂,我说啊,昨天那个贵州的邵华专案组又来了,他跟我谈了三个问题……”。

    夏天认真地听完王行长的电话,说:“我到一下你办公室。”随即来到行长办公室,对王显耀行长说:“谢谢你及时解释,事实上,我那个特区仪表公司的法人代表确实是挂名的,企业由一帮湖南籍的年青人在运作,我没有干扰他们的经营活动。他们提出的那个七万元的利差挂不到我头上。”

    王显耀说:“他们要支行出证明确认服务社收的34。19万元利差,我担心他们秋后算帐。表明不给证明了,帝国贸易公司开的收据就是证明。”

    夏天说:“你这样说好,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企业开的收据也是算数的。”

    王显耀关心地说:“那你回去准备一下,他们来了我叫他们直接找你?”

    夏天说:“不用准备了。我还是把昨天下午的会议向你简要汇报一下吧!”说完,打开笔记本向王显耀作了汇报。……

    上午九点半钟,贵州邵华专案组的办案人员来到行长室,王显耀站起来,看了穿着公安制服的高科长一眼,向夏天介绍说:“这是贵州的高科长。”然后,又对高科长介绍说:“这是我们行的夏主任。”夏天与高科长还是礼节性的握了手。王显耀对高科长说:“你们跟夏主任聊聊?”

    高科长说:“好。那我们到夏主任办公室去?”

    夏天说:“走吧!”于是,带他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夏天招呼四人坐下,高科长授意一人坐在夏天大班台的近处靠右的位置,准备做笔录;两人坐在夏天正对面的远处沙发上,好像在裤袋里摆弄着什么玩艺;而他自己则坐在夏天左侧文件柜旁靠外的长沙发上,这样,既方便他问夏天,也方便大家都能看着夏天的脸。

    夏天招呼他们坐下后,自己也坐在大班椅上,随即打开文件柜,拿出《1994——1996年历次稽核材料》和《深圳湖贝服务社贷款与存款挂钩分析台帐》,放在大班台上,然后,平静地对高科长说:“你们要问什么,说吧!”

    高科长问:“夏主任,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的贷款是你做的吧?”

    夏天说:“应该说是我所在的这个部做的。”

    高科长问:“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贷款也是你做的吗?”

    夏天说:“应该说,也是我这个部经办的。”

    高科长问:“你给这两个公司贷了多少款?”

    夏天说:“我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我给这两个公司贷款,而是湖贝服务社给这两个公司贷款。”

    高科长不满意地说:“不要绕圈子!具体数量多少?”

    夏天听他好像有点审犯人的角度问话,已经心生不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高科长,但还是回答说:“服务社经集体研究,贷款给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540万元,深圳泰山工贸公司950万元。”

    高科长问:“这些贷款都有些什么东西押在你们这里?”

    夏天说:“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有八套商品房抵押540万元贷款,深圳泰山工贸有限公司的贷款中有410万元也是商品房抵押的,另有200万元是法人股票抵押,有340万元是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公司担保。”

    高科长问:“你究竟与邵华有什么瓜葛,用没有担保资格的贵州招商(深圳)公司担保邵华的340万元贷款?”

    夏天一听这高科长的话,压抑在心头的不满立即变成了愤怒,突然站起身来,用右手拍在大班桌上,斥责道:“岂有此理!你别以为你穿着公安制服就可以信口雌黄!我和你都是在国家法律的框架下办事。我在履行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对历史负责的责任而接待了你们六回。我个人有什么问题?请你摊在桌面上。我告诉你:在这朗朗乾坤下,不容得你们胡来,我叫一个人旁听你们的问话!”

    说完,夏天走出办公室,到隔壁办公室对任尔为说:“小任,你来一下。”

    任尔为迅速来到夏天身边,夏天对他说:“你到我办公室听听贵州专案组对贷款问题的问话,坐在那里就行了,不用讲话。”两人随即来到办公室,夏天安排任尔为坐在高科长坐的同一排沙发上。

    夏天说:“你们现在继续问。”

    高科长说:“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你们为什么同意贵州招商公司担保泰山公司的340万元贷款呢?”

    夏天说:“为什么不能同意呢?银行基于自己对贷款风险的判断,无论是信用、抵押还是担保都是可以选择的。就深圳的企业而言,像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这样仅房产就有1000万元的企业不多,在银行的实际操作中,更差劲的公司担保1000万元的都有,而且这两家公司都是全民企业,贷款比较放心。这不仅仅是我的观点。”

    夏天说到这里,亮起了他桌上的《1994——1996年历次稽核材料》,继续说道:“这本书上记录着多次审查这家企业贷款的情况,深圳市审计局的同志还专门到贵州招商(深圳)公司调查过,做了肯定结论。市民银行到现在为止,都是认为我们对这两家公司贷款处置得当。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当初办贷款时的信息:当时,我们给它的第一批贷款没有归还,邵华找上门对老总说,再加500万元便可以捣动回来,提出两个选择:一是增加贷款,二是服务社投资分利。他提出方案后先退场让我们服务社内部研究。服务社的老总们加上人事经理、办公室主任和我六个人研究,最后采纳我的意见,不同意投资。但是,为了搞活原有贷款,研究同意在500万元以内办贷款,最后把它压缩在340万元。”

    高科长说:“邵华的投资分利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贷款现在还清了吗?”

    夏天把任尔为介绍给他说:“这位小任同志就是负责我们银行依法清贷的,应该说所有用房地产抵押的,都在拍卖它的抵押物,股票质押的已经变现还贷了。”

    高科长显然没有了原先的霸气,对夏天说:“还有一个问题请你解释:我们在查帐中发现泰山公司支付了两个3。75万元的利差,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天心里一紧,知道是应他们公司的会计夏淑文的要求,自己曾经出面协调过夏淑文与存款方利差收据的那100万元存款,这是市民银行接管后的事,但应该是分两笔存入的,于是问道:“好像上次复印过一张存单给你们,存单号是多少的?”说完,翻开《深圳湖贝服务社贷款与存贷挂钩分析台帐》看了起来。这时,高科长说:“应该是温明的50万元存款,帐号是205030170。”夏天翻了台帐,对证是两笔同名存款,说:“没错,是两笔同名同金额的存款,只是时间差一天。”

    高科长说:“这个资料,要你提供给我们。”

    夏天说:“可以。”说完,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写道:“请营业部提供205030171定期存款单复印件。信贷部,夏天,即日。”随即打电话给汪洋,叫她来一下。汪洋来到后,夏天交办她说:“把我这张单拿给王行长批一下,然后找营业部调出这日的传票,请他们复印一张给我。同时,当日那本传票也请吴冬梅拿到我这里来,给公安局的同志看一下原件。”

    汪洋听明白后,办事去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兆实达公司的财务部长王长男打来的,夏天接通电话以后,觉得是个机会,对他说道:“小王,我正好有一个事要找你的,我听说你们吴总在集团公司开会的时候,吹捧我,说我讲义气,把你们公司的抵押贷款改成了担保贷款。我告诉你,这种改法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我们市民银行会议决议,说让集团公司担保好过没有补地价的划拨用地抵押。然后,又经过信贷员、科长、行长、总行信贷部和审贷委员会研究定案。你转告吴总,这种事,好、坏都不要把个人联系起来,会误导别人。”

    夏天这话一出口,更让高科长刮目相看,觉得夏天还真是一个人物。

    这时,汪洋已带着吴冬梅来到了夏天的办公室,夏天问:“找到了吗?”

    吴冬梅说:“银行的东西,怎么找不到!你看这是205030171的存款单,这是支付3。75万元的支票。”

    夏天说:“给高科长核实一下。”高科长随即在吴冬梅的提示下,看了两份原件,点了点头,然后收了汪洋手中的复印件。夏天对两个女同志说:“谢谢你们了!”

    这时,做笔录的问高科长说:“高科长,你看这?”

    高科长说:“你慢一点啊!我看结尾应该这样写……”

    这时,夏天打断高科长的话:“你们还有其他什么问题没有?”

    高科长说:“没有了。”

    夏天单刀直入,问道:“公司法人的事是怎么回事?”

    高科长说:“这个问题搞清楚了,你从特区总公司调进来是清楚了。”停了一会儿,他用自己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对视了夏天后,对做笔录的同志说:“你慢慢的这样写啊!夏说:‘这些贷款都是经银行集体研究的,我们经办人员的手续都是清楚的,这经过市审计局的审计;市民银行接管后,也是满意的。两个企业办贷款过程中的引存款,是由存款方与邵华方面的人员商量处理的,我只是负责监督存款与贷款的比例不要突破规定。特区仪表公司与嘉兴电子公司有业务往来,他们之间有资金的划进、划出也是很正常的事,与我没有关系。……’”说完,问夏天道:“夏主任,你看这样的措辞可以接受吗?”

    夏天平静地说:“行吧!”

    做笔录的同志写完后拿给夏天看过,说道:“你可以提出否定意见或者删除你认为不实的部份;如果认为是真实的就写:情况属实,当然,也可以补充你的看法。”

    夏天看完后,在笔录的余页上写道:

    以上笔录,情况属实。

    我要指出的是:当年诸葛亮为了匡扶汉室、维护正统,在被刘备三顾茅庐请出山,几经努力,形成魏、蜀、吴三足鼎立之势时,曾经六出祁山,不惜与魏曹兵戎相见,尽显诸葛武侯的忠君情怀,堪称后人楷模。历史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今有可亲可敬的贵州干警为了维护共和国的法律和经济秩序,效法武侯榜样,六下深圳,追本溯源、为寻求事情本来面目而奔波,真的令人感叹有加。当然,事情真相只有一个,任何事物,画皮剥尽之后,才显真我。

    本人本着对历史负责的精神,接见了贵州专案组的所有六次到深圳的调查人员,对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贸有限公司的贷款问题作了一以贯之的陈述。我所做的,是一个守法公民对国家法律的尊重和一个经祖国和人民培育多年的成熟的金融工作者对历史的忠实回顾。当然,任何人也不应离开当初深圳的客观环境和“摸着石头过河”这种改革、创新的大的氛围去评价历史,我在当时一哄而起的金融服务社抢夺深圳存、贷款资源中涉足深圳金融界,也运用了我刚刚学会的、当时已经盛行于深圳金融界的“存贷挂钩”等业务方式去发展业务。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好像不可思议,但是,我们本着历史的观点看问题,这许是我们在发展中应该付出的学费。同时,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向党和人民说:尽管我的工作有许多不足,但是,一种为了深圳金融事业发展和稳定,为企业(包括涉案的两个企业)服务的精神始终在我的心中荡漾着,因而我的工作是积极的,也是坦荡无私的,是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的。

    夏天/1998年9月1日

    夏天写完后,把笔录退给了记录员,笑着说:“你看行吗?”

    记录员随即拿给高科长,高科长看后,也笑着说:“行。”然后又笑了笑,对夏天说:“还是要麻烦夏主任帮打个指模。”

    夏天跟他开玩笑地问道:“用哪个手指?”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夏天带着高科长他们离开行长办公室后,陈作业来到行长室。王显耀向陈作业介绍了高科长此行的目的,担心夏天有事扛不住。两个行长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今年的秋天是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不由得摇了摇头。你看:北京的案子、安延公司、福利床业公司、贵州招商与泰山公司,还有几单杂案,累得政法部门的人员好像走马灯似的,轮番来到湖贝支行,的确让人叹为观止。到现在庄宇还在宝安被监视居住。而被接受问话的也不少:秦现虹、徐东海、夏天、欧忠诚、刘爱华、吴冬梅、李朝阳、舒光荣。这些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案。

    王显耀想到这些,对陈作业说:“也不知道这些案子,会不会牵涉到老夏、徐东海,有些事我们还得谨慎一点。像上次我们议到的招标清收的奖金问题,就不要再跟老夏他们渗透了。”

    陈作业心领神会,说:“是应该注意一点。”

    王显耀有点后悔上次在夏天应对北京专案组时透露了用利差资金联络存款大户的事,但当时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要夏天出面办事。而现在得保守一点了,于是又对陈作业说:“有些敏感的费用也不要向老夏多说了,免得万一他有什么,拿这说事。”

    陈作业说:“是。”

    王显耀又说:“明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我先去一下中级法院,落实那个西湖春天公司的案子,争取尽快开庭,不要弄到年终考核的时候,被人当成一张牌。”

    陈作业感激地说:“这要辛苦你了!”

    王显耀说:“我们俩谁跟谁呀!”

    其实,此时的王显耀倒是担心万一因为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案子被查处而受陈作业牵连,只是暗暗叫苦,作声不得。这可应了一句乡下土话:死鳖没有尿屙,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要是与人上了一条船,心里是何等的难熬啊!”

    第三部 134兄弟贷款押物被卖,铁路公安又来追债

    话说这几天,湖贝支行的资金相当紧张,搞计划的高尚小姐一口气向总行借了7000万元才能支付头寸。王显耀深感压力很大,加上他心里装着安延公司的事,打了一个电话叫夏天到行长室来。

    夏天来到行长室后,王显耀很和气地问夏天说:“昨天贵州专案组的到你那里还顺吧?”

    夏天说:“你事先跟我打了招呼,我心中有数。不过他的问话改变了角度,他们把第一个问题改成了为什么同意担保340万元贷款与我个人联系起来,进而想证明我与邵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并且气势汹汹要我从实招来的样?(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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