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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部分阅读

    这以后,三个信贷部忙着补办贷款手续。包括:贷款呈报表、审批表、借据,甚至是营业部的帐和凭证及公证手续,力求能完善多少算多少。

    市人民银行于1994年7月12日向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下达《稽核问题确认书》,对上述信贷质量的核心问题作了完整的描述,并要求整改。服务社于1994年7月13日后向市人民银行上报《关于对〈稽核问题确认书〉的确认说明》,并在忙了几个月的补办工作后,两次向人民银行呈请《关于我社整改情况和恢复正常贷款业务的请示》等多份文件。

    现回过头来看,当时所补办的增加抵押,更换担保,完善手续的各项努力,多数在向法院起诉时,被判不予支持,风险依旧。仅仅起到市人民银行同意复业的作用。

    毋庸置疑,如政法部门到市人民银行调阅这三份文件,就能确认当时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先出帐后完善手续”的事实,和抵押物普遍没有的所谓抵押贷款。同时也能表明,这是服务社和借款企业的共同行为。这里的核心问题是:服务社领导人在1994年6月8日前已经知道特区人民银行拟对该社采取停业整顿的措施,而在6月中旬集中放贷,导致近10个企业突然的、很意外的取得了贷款。我再提供一个佐证,市中院审监庭于98—99年间,启动“宝安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与湖贝支行的贷款案的审判监督程序”的卷宗内包含庄宇在内的近10人的询问笔录,可以确认上述事实。

    二、市民银行湖贝支行与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合作谈判时断时续,最后不欢而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服务社赖以放款的一年期存款在95年3月起逐步到期,而贷款又难以收回,服务社面临巨大的支付风险和社会问题。如何拿出大笔资金去高价购买定期存款成了大家头痛的问题(每1000万元存款大致要额外支付150万元利息差额)。当时,想方设法把这种额外利息转嫁给旧贷款户承担,成为服务社负责人和信贷人员每天的中心工作。这种叫贷款户组织存款保服务社开门的做法,旧贷款户心里是不愿意的,旧贷款户都会谈些条件,要求增加新贷款以解决买存款的资金来源。

    1995年6月30日,湖贝服务社邀请三八股份公司到服务社面谈协助组织存款和一揽子解决建设三八大厦资金的中长期贷款计划。1995年7月10日,庄宇带着我和卜一定到总行请示,得到明确答复:“……如果对方能出《存款承诺书》,可以做。”

    1995年7月20日,服务社庄总、秦副总、陈副总、赵顾问和三个信贷经理、人事部陈主任、办公室王主任,在庄总办公室开会,三八股份公司的陈善为总经理来到后中断会议,服务社与三八股份公司现场签订贷款4000万元的中长期贷款合同。条件是:还清所有旧贷;三八股份公司出具承诺书引进一年定期存款6000万元(续存一年);并保证如贷款到期未还,存款继续保持在6000万以上,存贷比保持70%。

    应该强调指出:这份合同是庄宇总经理在任内请示市民银行总行得到同意后签订的。并按照总行的补充要求,湖贝支行要求三八股份公司开具承诺书。后者按银行的要求开出了落款日期为1995年7月19日的对上述组织存款的承诺书。

    合同签订后,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到服务社找到陈作业,陈打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对方问:“贷款合同是不是真的?”陈说:“真的。”对方表示:“以后合作机会很多。”第二天,三八股份公司的兄弟公司——海外运输公司的财务人员一行四人也来到我办公室,问:“是否属实?”我告诉他们:贷款合同是会议上签的。

    这份由服务社老班子定的《合同》,也得到了市民银行接管湖贝服务社后的新班子王显耀总经理、陈作业副总经理的认同。王显耀同志在该合同的下方写道:“附:每笔贷款实际贷放,另行办理逐笔核贷手续。”

    作为引进存款的启动资金,1995年8月4日新贷350万元。在贷这笔款时,三八股份公司已经为服务社引进了一年期存款3300万元。按原计划,第一期必须贷款1500万元,而最后只取得350万元,这数额比当时市场引进3000万元定期存款的利差成本还少100多万元。这样,引起三八股份公司内部的极大不满。有一天上午,陈善为在行长室里,当着大家的面对王显耀说:“邵总说我在湖贝办傻事,存款进去了贷款出不来,被服务社(湖贝支行)骗了,王行长,你说我怎么交差!”

    在这里,人们会问,为什么有一个4000万元的贷款合同,又还有其他合同呢?前者是湖贝支行准备跟三八股份公司长期合作的中、长期贷款合同,接下来是具体的分项合同。那么,1500万元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这样的:1995年6——7月间,市民银行已经接管了湖贝金融服务社,原员工被市民银行列为考察对象,我和徐东海暂定为信贷科临时负责人。此后,新班子王显耀、陈作业不断以口头和书面方式请求总行解决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以引进存款保开门。总行行长古丁力和信贷处长冯老刀口头答应后,派信贷处三个科长易木子、张鱼、汪余及万中易、罗联山等6人会同三八股份公司的陈善为等人,加上本行陈作业、夏天等实地到南山窝五达公司地块查看。回来后,支行陈副行长(副总经理)授意尽快呈报贷款资料。在呈报表上,信贷调查员为刘爱华签字,信贷审查员:汪洋签批。在信贷科长栏,签注落款为:“支行信贷临时负责人:夏天、徐东海”。由于表格上没有副行长批示栏,陈作业副总经理在表格的右上角写道:“在解决旧贷款的问题上,该客户基本上配合,抵押物所处的地理位置尚可。……待其引存的3000万存款到位后(注:实际已到帐3300万元),同意发放贷款1500万元人民币,同时归还旧贷款1040万元人民币。”据此,王显耀在行长栏批示:“同意贷款1500万元,同时归还旧贷1040万元,报总行信贷处审批。王显耀/95年10月20日”。

    本来这样也能缓解支行与三八股份公司的紧张关系,但恰逢这时,市民银行的各项存款发生急剧下降,全系统出现严重的经营风险。于是,总行明令各透支的支行停止发放新贷款,呈报表由刘爱华到总行取回。这就给湖贝支行造成了非常难堪的局面:三八股份公司认为:这是湖贝支行的弃约行为。而湖贝支行也自知理亏,两个行长好长时间不敢跟三八股份公司打交道。

    综上所述,如果说湖贝金融服务社当初拉三八股份公司来突击贷款是为了减少自己的亏损而寻找资金出路的话,那么,后来湖贝支行拉三八股份公司来贷款就是为了自己保支付不至于关门的一种行为。当然,由于总行的原因,客观上起到了银行骗企业的效果,导致银企关系紧张。

    市中院的判决书指出,湖贝支行与三八股份公司的借款行为受法律保护,应予支持。抵押不实,其主张不予支持。所以,借款本身不是诈骗。而且在没有办理公证和抵押手续时,就已经贷到了款。

    法院判决后,我找到同是与五达公司合作建大厦的某企业财务人员了解情况。他说,几家企业合作建大厦是事实,但超过了时间建设资金仍然不到位,五达公司便不买帐了。

    三、几个问题的说明:

    1、三八股份公司是由政府有关部门辗转介绍到湖贝服务社洽谈业务的。它成为支行客户后,本人从来没有捂盖子的情况,与其他客户一样,在管理上采取定人定岗、定期轮换的管理办法,积极催收贷款本息。管理过该公司的信贷员有:欧忠诚、刘爱华、高友华、张波、黄华林、乔一族、舒光荣等人。依法清贷后,仍然想办法清收。

    2、关于逾期放贷的问题。市民银行成立初期,存款与贷款的实际利率倒挂,总行信贷处长冯老刀曾在会议上说:“不要什么贷款到期都展期、都借新还旧,有些可以让它逾期,再据合同多收20——50%的利息。”湖贝支行当时考虑自身保开门的特点,实际执行利率时书面确定少收一部分愿补存款的旧贷款户的逾期罚息,以组织存款。这种办法能被老贷款户勉强接受,并在96、97年度为湖贝支行组织了一亿六千万的定期存款,从而度过了支付风险。当然,贷款逾期率是高了一点。

    3、管理重要档案的人员:

    管理一级档案(即房产证、存单、股权证)人员:服务社时期是刘英桂;银行时期:营业部。

    管理二级档案(贷款资料)人员:服务社时期是刘英桂(其地位在三个信贷经理之上);银行时期:汪洋。

    以上档案,尤其是一级档案,未经行长批准,一律不得调出,故贷款出帐后,房产证的情形我是不清楚的。

    4、本人郑重声明:我在湖贝支行(服务社)履行岗位责任期间,从未向三八股份公司谋取过个人利益。甚至从未受邀吃喝过(仅有一次工作餐:三八股份公司邀请湖贝支行查看其房地产项目时,我行陈作业和我看了一个上午,至中午2时才回到市区,在武警医院旁的饭馆吃了一个午饭)。我既不欠三八股份公司任何人情和债务,也不存在与三八股份公司及其关联公司所谓“内外勾结”办贷款的情况。我对所有贷款户的管理是开放的、认真的。并鼓励专管信贷人员发挥创造性,一有问题,立即双线上报:在向我报告的同时,将情况直达行长。

    四、坦率地说,我对市民银行充满感情。市民银行成立后,我侧重从事“两清”工作,上有行长,下有信贷人员,但我充分发挥才干,解决了不少疑难问题,受到系统上下的肯定和支行党内、外群众的普遍拥护。总行于1997年7月和1999年7月两次表彰我为市民银行优秀共产党员;并被表彰为1998年度市民银行先进工作者。

    1999年下半年,当支行新任行长准备不用我的时候,我曾经在1999年冬《给黄鹿行长的信》中,谈到我不计较个人恩怨为市民银行工作的态度,以及人民银行、市审计局、市民银行对服务社(支行)贷款的稽核结论及文号。据说,当时黄鹿行长将我的信批转给总行副行级以上干部传阅。2000年1月26日,湖贝支行写了《夏天同志离行有关事宜》的文件,要我签字。该文件称:“……此后夏天同志与市民银行无任何关系和经济纠纷。”并盖上了市民银行湖贝支行的大印。

    我要特别指出:如果有人把旧贷款收不回的责任推到我头上,或者戏弄法律,编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我坚信深圳的政法机关会还我公道和清白的。这个所谓的“案子”,不论弄出多少似是而非的假象和离奇古怪的“证词”,我想,清者自清,人们将会看到我在三八股份公司贷款的管理上,以及个人品行上,都是过得硬的。也不难发现一个为市民银行的生存而辛勤耕耘了六年的优秀共产党员的严谨的敬业精神和工作态度,当然,还有高风亮节与宽广胸怀。这也是我在信中轻声问市民银行的黄鹿行长:对市民银行来说,我是否成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人的初衷。

    我十分愿意尽我所能配合政法部门查清事实真相,还我清白。就像我过去积极支持中纪委、兄弟省市政法机关和市内公安机关所做的一样。我表态:判断问题是与非之根据的材料,你们如有需要可来电来函向我索要。但我也向你们建议:作为国家公安机关,不应过深地介入同样是作为公司法人地位的各商业银行的清收呆帐贷款的日常工作。清收旧贷款,也许是现在的市民银行领导班子仍然要支付的一笔学费。我想,查找湖贝支行贷款户资产,挖掘潜在资产项目,以实现清收效果,应该找像陈作业等仍在市民银行的知情的同志。陈作业是在湖贝支行职务较高,在职时间最长,且利用人民银行影响监督贷款项目,甚至可以一票否决贷款的人,对三八股份公司也非常熟悉。

    在此,我还要特别提醒公安机关:应该倍加珍视和维护我辛勤劳动的义务和权力,因为我上有73岁高龄的、而且生病的母亲,要靠我日出而作的劳动供养。

    谨此函达!

    抄报:中共深圳市纪律检查委员会

    一个忠诚的共产党员:夏天

    2003年5月17日

    文章写好后,夏天秉持一贯的怀疑态度审视了两遍,觉得已经将公安局的问话提纲的核心内容囊括在文中。便将文稿放进公文包里,匆匆下了楼;来到早先看到的江南大道旁的那家文印店,请店老板尽快将文稿打印存盘并发传真到解丰的公司。随同传真的还有一张夏天自己画的如何找到公安经侦部门及案件经办人的路线图。

    话说深圳收到传真的当天晚上,樊吉祥、解丰和樊婷、樊娉姐妹阅读了传真,详细推敲后认为并无不妥,决定明天就派人送到公安局去,而给纪委的则放后一步,看事态发展再斟酌送与不送。与此同时,将传真件下方的“抄报:中共深圳市纪律检查委员会”覆盖后再行复印数份。

    第二天,这份材料被送到了深圳市公安经侦分局黄警官的手上,他在详细看了该材料内容后,觉得能与最近几天调查的结果相互佐证,便放进了案件卷宗。以便供处长审查时作判断。

    而远在梅州的夏天,则于当天下午由在梅州市公安局工作的、资历不低的干警樊辉亲自开着夏天的轿车,经205国道,再拐向乡间小道到了平远县城休息,不提。

    在经侦分局的一间办公室里,带着近视眼镜的李景宽处长正在全神贯注地审视着部下送来的有关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涉嫌诈骗立案前期的调查摸底材料。

    他看完后陷入了深思:在金融领域,这几年是各种经济案件多发的时期,如果以一年365天平均接警来算,一天还不止一宗,几乎让经侦部门忙得不亦乐乎。有些银行简直拿报案当投诉用,像市民银行的建华公司贷款案,一会儿报诈骗案,一会儿又撤案;过了几个月又报上来了,简直让人捉摸不透。就说市民银行系统吧,这几年没有少折腾,少说也报了上百个诈骗案,有的案情还真是匪夷所思、扑朔迷离。

    上个月,陈山石送来了这宗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所谓的金融诈骗案,好在我们经侦部门调查方案做得细;半信半疑地罗列了三十条调查提纲,通过半个月的调查摸底,接触了两个贷款经办人,走访了公证处、国土局,一轮调查下来,发现了与陈山石当初讲的不少不符点:

    首先,这是一宗经深圳中院判决并生效付诸执行多年的贷款纠纷案,而市民银行在报案时有意瞒住了这一层。

    深圳中院的判决书在引述抵押方的答辩词云:“被告五达公司辩称:我公司并没有给三八公司出具任何抵押贷款担保有关书证,抵押声明书是假的、无效的,本案是一起经济诈骗案。原告和三八公司给我公司造成的不良政治影响和经济损失,要求原告和三八公司赔偿经济损失50万元。”而法院的结论性意见是:“……抵押贷款合同(1500万元)及其补充协议(增贷350万元),实际上是两份独立的贷款合同,两份合同均有效,……原告要求三八公司偿还借款本息的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原告要求五达公司承担连带责任的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五达公司要求原告及三八公司赔偿经济损失,但未提出反诉,本院不予审理。……”

    这份判决书是于九七年三月下判的,而当年市民银行既没有被抵押人引入经济诈骗案的套路上向公安局报案,也没有提起上诉,而是选择了申请执行。难道市民银行法律处那帮专家是吃稀饭的?而事隔六年之后的今天,才报诈骗案,有点耐人寻味。

    其次,该案的焦点是:在签订了合同后,没有办理任何公证和抵押登记便取得了贷款,而事后补办手续也不是湖贝支行报案时说的那样,由夏天一手办理,而是另有其人,夏天根本没有去国土局参与此事。

    第三,银行贷款给三八公司,显然另有所图:要求三八公司组织6000万元定期存款,以摆脱银行自己的困局。这说明:是银行与企业为了各自目的,互为利用的关系。

    第四,看来夏天其人也不像想象的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市民银行的。他作为市民银行的优秀共产党员,专门留下了手笔,而且让市民银行的行长、副行长们都签了字。这说明,夏天也不是等闲之辈。从夏天写给政法机关的《说明》来看,在介绍相关情况时,软中带硬、棉里藏针,对我们经侦部门提出了忠告,这点不能不引起高度注意。那种在办案过程中,帮企业和银行收回了债款,就有相应的办案费或奖金的想法和做法,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李景宽处长从座位上站起来,继而理出了头绪:“全民控股企业向银行贷款……,帮银行组织巨额定期存款……,判决书的表述与生效判决,正处于执行阶段的经济纠纷案……,当事人的证词……,夏天给市民银行领导的信……,优秀党员与市纪委……,以诈骗立案与追收呆帐贷款的有机统一……,公安经侦部门的角色……”

    后来,这位在经侦分局有儒将美誉的李处长,将右手夹着的一支烟,放进了嘴里,猛吸两口,吐出了几个烟圈后,把手中的香烟放到烟灰缸中掐灭,果断地说:“冷处里,暂不跟进。”

    几天后,夏天了解到樊婷因对事情的进展摸不着边而产生了焦虑情绪。于是,利用一个晚上时间,从平远打电话向庄宇了解:经侦部门因为三八股份公司的案子跟他联系过没有?庄宇的回答是:“没有。”

    然后,他又挂电话到王显耀家里了解情况。出身于政法战线的王显耀听后,很热心地问:“经侦分局谁管这个案子?”

    夏天说:“也不知道他们的头是谁。但负责调查了解这个案子的年轻人倒还是中规中矩的。我估计市民银行内部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择手段报案,或许为了捞取清收奖金或者政治资本。”

    王显耀说:“我们的两个部下李朝阳和任尔为,只有李朝阳管这摊事,任尔为分管安延公司的清收。他们现在也是走投无路,要收回一万元来都比登天还难。”

    夏天说:“有那么难吗?如果真是这样,倒让我想起了最近读明史时记住的一句话:‘自崇焕之死,边关益无人理,明亡征已矣。’哈哈!”

    王显耀说:“是真的。这几年,市民银行问题不小,申一枫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有捞到什么政治资本,不得不到了一个中外合资的企业去当副董事长,这头好斗牛跟美国人斗去了。你看,就这么几年,实践证明:他搞的那一套不单是害人、害银行,而且害自己,完全是行不通的。”完了,他又说:“你这事,我看十有八九是胡辉、陈山石好出风头搞的鬼。”

    夏天说:“我也是这样揣摩,就让他们折腾去吧!谢谢老领导点拨。你要多保重啊!”

    话说此时的王显耀已经被市民银行新班子重新起用,任命为一家支行的行长,刚刚结束他被申一枫恩赐的“高级经理”任期。

    夏天有了基本判断后,给住在樊娉家的岳父樊吉祥打电话,请他按照自己所述做好樊婷的思想工作。

    夏天在电话里说:“阿爸:我今天要说的几点都很重要,你听了消化后,再跟樊婷讲。我要求,大家的思想一定要统一到我的观点上来。第一,虽然这件案子可能会搞得很复杂,但是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于这点,你们一定要有信心。公安局、法院可以以渎职罪判当事的银行员工的刑责;但是不可能以参与诈骗活动入罪。为什么呢?经济诈骗是以谋取不正当利益为前提的,而我不但没有得到三八公司的任何利益,而且真金白银借出了20万元给它用于他们的工人发工资,这是该公司在银行帐上有记录的。日后万一在立案阶段,公安局对我采取强制措施,而到了法院判案的时候,我们也是可以翻过来的。第二,我要家里分别保管的材料,就是日后脱罪的根据,家里一定要妥善保管好。譬如:材料要不要提交给政法部门?哪些材料要提交?提交给哪个政法部门?什么时候提供?以什么方式提供?是给原件还是复印件?等等,都是很有学问的、很严谨的,一定要听我的。总之,现在就是要保管好。第三,我之所以避开公安局,主要是对公安局的意图没有搞清楚,避免他们的过份纠缠。如果他们心无杂念,专心判案,那么,我写的那个东西送给他们了,就可以搞清楚是非了,充其量再要求补充一点证据就能过去;如果他们利用判案的机会要捞取银行清收两呆贷款的巨额奖金;那么,在冠冕堂皇的表象和借口下,这事就会很复杂。我不是对公安干警没有信心,说实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会有。’这点,不能不防。第四;正因为如此,我们要保持与纪检监察部门的联系,万一深圳公安局有关人员明显表现出借办案之机牟取个人利益,甚至违法办案,此时,我们要毫不含糊地把事情亮到市纪委、市委乃至省里,要求对当事人严惩不贷,绝不妥协。这时,你老人家要在第一时间约见深圳市纪委书记和市委书记,把问题摊到桌面上。第五,事实上,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贷款纠纷案,连公司诈骗案也不成立,充其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什么这样说呢?根据有两点:首先,无论是当年的庄宇、陈作业班子,还是后来的王显耀、陈作业班子,都对三八公司有着很深的偏爱,究其原因,就是银行不得不求助于三八公司组织存款,以摆脱自己的困境。其次,正因为如此,当银行把三八公司推向法院的时候,作为被告和抵押方律师的申公豹反复说:‘这是一宗经济诈骗案,要求依法予以刑事立案。’但是,法院并不这样认为。而市民银行的法律处的那么多律师和专业工作者,也不为所动,既不认为三八股份公司贷款是诈骗案,也不对抵押无效提起上诉。这说明什么呢?就是没有根据说这笔贷款是因为诈骗才放出的。我可以这样说,在依法处理整个三八股份公司贷款案的过程中,在原则上我都是回避的。而现在的湖贝支行的副行长陈山石也知道,法院一般在审理案件时,发现刑事的已经追加刑事处置,或者刑事优先,立案再审。一旦民事判决生效,才节外生枝说该案是诈骗案,通常是不能容许的。而这个案子,法院于1997年初下判,已经执行了六年,市民银行眼看没有抓到什么财产,才向公安局报诈骗案,是不行的。第六,现在看来,若政法机关判我们这些贷款经办人的渎职罪,看来也是不可能的。我刚刚与庄宇通了电话,公安局并没有就三八公司的问题与他联系。而他是法人代表,要说渎职的话,他首当其冲。若他都没有事,我这个信贷经理上有当法人代表的老总,下有经办信贷员,加上还有银行与企业本身的奥妙在里面,所谓‘渎职’,便不见得有我多大的责任了。”

    樊吉祥静静地听完夏天的叙说后,对夏天说:“好,你这样一说,我心里有底了。你放心,我会做小婷的工作。”

    夏天说:“这几天还是要提醒樊婷:注意家里的电话,看有谁打进来。必要时拨回去,看对方怎么说。”

    樊吉祥说:“你放心,深圳这边一切都很好,生意也在继续做着,今天还说插了四个花篮,包了几束花。罗小丽也确实帮了大忙,不错。你自己多保重。”

    夏天说:“谢谢岳父鼎力相助。挂了?”

    “挂了!”樊吉祥放下了电话。

    第三部 178登山观海突发灵感,叮嘱儿孙洋洋万言

    却说夏天写给公安部门的材料送达二十天后的一天上午,樊婷刚要离家到花店去查看一下,家里的电话响了。樊婷拿起电话,问道:“你好,你是哪位?”

    对方并不急于自报家门,反而问道:“夏经理回来了吗?”

    樊婷听这声音有点熟,马上应对道:“还没有呢,你是哪位呀?”

    这时,对方才说:“我是公安局的小黄,跟你通过话的,你忘了?”

    樊婷说:“啊!想起来了,黄警官,你找夏天有事?”

    黄警官说:“没有什么事了。请你转告他,谢谢他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改天再拜访他,谢了!”

    樊婷说:“应该谢谢你才是,你们辛苦了!”

    当天晚上,樊婷将黄警官的信息电告了夏天。

    夏天心里想:“看来,深圳政法战线还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我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没有一次是通过请客送礼解决问题的,都是在不断接触磨合或相互认识之后,凭着理据办事的。最有趣的一次莫过于在1992年8月自己调进深圳办理户口的事。当时干部调进深圳时,在没有房子的情况下,一般都入集体户,而自己不愿意把户口放到公司的集体户口本上,便拿了住在武警七支队宿舍的夏芳的户口本,来到红岭派出所。到了办证大厅,经办人员说:‘要找所长批准,才可以入其他户头。’自己二话没说,直接上了四楼。在过道上,一个穿便衣的壮汉问道:‘找谁?’自己回答说:‘找所长。’这人又问:‘找他有什么事?’自己说:‘想迁户口。’这时,壮汉站起身,走进办公室后说:‘进来。’然后要了自己手中的资料,写上‘同意入户’四个字交给自己。此时自己说:‘谢谢了!你就是所长?’所长没有回答问话,而是说:‘快到楼下去办。’后来,在市民银行的老贷款的清收工作中,自己与政法机关打交道时被同行认为是最受礼遇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与法官、公安干警打过一次麻将等过分应酬活动,反而得到各级法院的经办人员格外尊重,业务开展得也不错。在与公安部门的交往中,虽然也碰到了像丘公安那样不太成熟的干警,但是更有不少像洪虎等素质不低的佼佼者,着实让自己肃然起敬,并惺惺相惜。而这回经侦部门要求自己对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贷款作证,起因可能不是这么简单,然而,结局却是出人意料的干净与干脆。虽然黄警官日后也许是个可造之材,但是,这回一定是他身后的核心人物在起决定作用。这说明,还是有高人在掌控着对案件的判断。”

    夏天想到这里,下结论说:“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但就三八股份公司开始没有办妥抵押登记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成因上来说,自己是有责任的。就是在湖贝金融服务社被责令停业后,因为服务社领导天天拉着自己去协调各方关系,对补办贷款手续的后续工作,没有亲力亲为,以致部下也没有到登记现场,后来误以为补办妥了抵押登记手续。这也是一个教训啊!它给自己的启示是:见凡做事,在关键点上切不可依赖他人,听信于他人。”

    盛夏八月,三伏天气。

    樊娉、樊婷姐妹那就读高中的侄子樊鹰、樊涛利用放暑假的机会,由樊波开车送到深圳与夏宇一起游玩。

    樊波在夏天、樊婷夫妇家里闲聊的时候,笑着对夏天说:“还是要谢谢‘夏大师’当年指点迷津,给我压惊,让我心定不少。”

    樊婷听后,揶揄地说:“大哥,你没有听说‘地理先生嘴呷沙’这句话吗?夏天所说的,凡是对了的,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偶然到不得了。”

    樊波说:“不是,当年情势的发展完全按夏天的预测演变。说他没有点真才实学,是不客观的。”

    夏天笑着没有搭话。

    ……

    却说樊鹰、夏宇兄弟三人年龄相差一、二岁,性情相近,到了深圳后尽情玩耍,很是开心。

    这天上午,夏天开着轿车偕同樊婷带着他们兄弟三人到大梅沙游泳。樊鹰、樊涛因为没有见过大海,来到海边后心里十分兴奋,吵闹着要乘坐飞艇出海。樊婷随即买了三张票,叫他们三人一起尝试一下飞艇的刺激。只见载着他们的飞艇起动后快速驶出防鲨区,随即像飞碟一样贴着海面飞行,由于飞艇快速掠过海面,那掀起的风似有规律、似无规律地吹打着海面,掀起一波一波的白浪;在离海面高度三十米左右的低空中,也有用汽球将游客拉到半空中,然后玩蹦极的活动。随着游客一阵阵的尖叫声,夏天举目望去,远处有群海鸥时而贴近海面,时而飞到高空,在尽情发挥着各种飞翔姿势,有的时候争先恐后,有的时候有序的排成一排,蔚为壮观。夏天触景生情,自言自语地说:“难怪白居易在江楼晚眺之时,会写出千古名句,原来却是胜景至心,佳句天成,由心而出。”

    夏天接着吟道:

    风翻白浪花千片,雁点青天字一行。

    不多时,感受过快艇刺激,惊魂未定而又意犹未尽的兄弟三人提出要在海里游上半天,夏天对大海有独到的钟爱,自然乐于奉陪。于是,给他们三人每人一个救生圈,一起下了海。

    上午十二点钟,樊涛、夏宇两人确实在海水里呆不住了,尤其是夏宇,一身皮肤热辣辣的难耐,估计在海水浸泡后又遇骄阳的暴晒,皮肤被灼伤发红,看样子非脱一层皮不可。大声叫嚷着要马上回家。

    夏天对他说:“傻瓜!这海里游泳就是指望脱层皮,一年换一次皮,什么皮肤病都不上身,多好!”

    这时,原先兴致勃勃的樊鹰兄弟也叫起苦来,要求回家。夏天笑着说:“在海里游泳,要读懂大海的胸怀。要说这大小梅沙,还真是姑丈的福地,在海水里泡一泡,就有吃的、穿的、花的,何乐而不为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吃午饭,下午三点钟,再到海里游一游?”

    三个小孩一齐叫嚷着:“不了!不了!不了!回家吃午饭。”

    夏天夫妇无奈,只得开车把这三个时下被国人叫做“小皇帝”的独生子女一族拉上轿车,载回家里。

    又是一个星期天,樊娉、樊婷两家约好一起到莲花山公园游园。

    上午,夏天和樊婷带着夏宇、樊鹰、樊涛,解丰和樊娉带上他们的小儿子解豪,两家人各开一部车向莲花山公园奔去。到了公园,大家下了车,从关山月艺术馆旁的小道来到草坪,年仅七岁的解豪十分兴奋,看到诺大的草坪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猛跑几步,接着往前翻滚起来,全身上下顿时沾上了很多干草絮。大家坐在草坪上,看到他一派童真,都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

    待解豪玩得尽兴,往父母亲身边回来的时候,大家站起身开始登山,慢慢往山顶公园走去。

    半个多小时过后,大家气喘吁吁地来到山顶,免不了找个地方小憩一番。

    解丰说:“听说,这莲花山顶上的邓小平铜像与市民中心——也就是市政府所在地,一直往南到香港正好构成一条中轴线,显现小平一直佑着深圳、看着香港。这是不是请人看过才建的,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说:“我看到报纸介绍说,小平铜像从园岭的制作场地经红荔路运往这里,好像很多巧合和神奇。据说,通过那么多人行天桥,那高度不高不矮正好能过。”

    说话间,大家站起身,慢慢往小平铜像的方向走去,瞻仰他老人家目视远方、脸上展现自信、坚毅,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走来的神采。

    瞻仰过后,夏天深有感触地说:“这就叫盖棺定论。老邓毕竟是挺过来了。想想我们这一代人,遇上文化大革命,被人蛊惑之下什么人都批判过,什么‘打倒刘、邓、陶’啦、‘批林、批孔、批周公’啦、评《水浒》啦、‘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啦,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好笑。在这些运动中,邓小平受到的冲击最多,但是,他就是很乐观、很坚定,坚持到了最后。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国家之福,人民之福。所以,你们看:小平逝世的当天,荔枝公园邓小平画像广场,多少人自发地献上鲜花以寄托哀思。”

    樊娉说:“邓小平与深圳的关系更直接,没有邓小平,就没有今天的深圳。”

    解丰说:“我们也是他的受益者,要是深圳没有建特区,也还不是一个个的小鱼村!连狗都不来拉屎的穷山僻壤,我们会来到这里安家落户?”

    夏天也说:“1992年一月我们来到深圳不久,邓小平来后,便听他的南巡讲话,随即掀起了一股改革的旋风,后来市里当年调入干部的指标便从两万个增加到两万五千个,我也如愿调入。所以,我们还是得益于他老人家。”

    “好人长寿,邓小平应该等到九七回归后才走的。”樊娉说。

    解丰说:“所以这是老邓最大的遗憾,要不他的座像怎么老是看着香港呢!”

    这时,夏天深有感触地说:“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我才读小学三年级,当年邓小平正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文化大革命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转眼间自己已年近半百了,而我们的小平也已作古。真是年华易逝,物是人非,很多事情恍如昨日。变化之快,令人嘘唏。触景生情,不禁让我联想到王勃写《滕王阁》的情怀。那就是‘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一直没有说话的樊鹰,此时问道:“姑丈,那王勃的诗是怎么说的?”

    夏天对侄儿想听王勃的诗句很满意,信口哼道: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樊鹰听后说道:“这诗文皱皱的,主要意思说什么?”

    夏天说:“唐高祖李渊的儿子李元婴在南昌任洪州都督时在赣江边的长洲上建阁,称为滕王阁。王勃写此诗时李元婴已死。这首诗前四句写景,主要讲这个亭子能看到的东西。后四句写意,大意是:天上的白云和太阳还是这样日复一日、不紧不慢地走着,但是大地已经几易春秋、物换星移了。真是光阴似箭、年华易逝啊,滕王阁里的皇子也不是离开他的阁楼而死了吗?但是,你看那阁楼栏杆外面的赣江还在不知疲倦地向前流淌,社会还是在变化着往前走啊!”

    樊鹰听后礼貌地说:“原来如此。”

    夏天又说:“我要说一下这诗中涉及到的赣江,它的源头之一就是我们老家磨石寨山流出的水。这座高山的一边是江西,一边是广东,但广东这边地势稍低,山水便往广东倒,然后再拐到江西境内流入赣江后汇入长江。所以有句民谚说:‘广东九十九条河,条条河水向东流,只有一条向西走。’这向西走的一条,就是讲的我们家乡那条河流。”

    夏宇问道:“这么说来,滚滚长江东流水中有我们家乡流出去的水混在一起?”

    听到夏宇如是说,解丰对夏宇打趣地说:“可不,你回到你老家在小河里撒一泡尿,随着河水一直流、一直流,流到上海的长江入海口,都还有你的尿星子在河水里打滚。”

    夏宇不满地说:“姨丈玩我。”

    解丰说:“我说的是正经的道理,不信,你问你爸。”

    晚上回到家里,夏天翻开王勃的诗,联想起白天拜谒小平铜像的情景,感叹他多难的人生,最后终成正果,的确不易。嘘唏之间,提笔写道:

    上莲花山拜谒小平铜像,感念小平与改革开放

    ——试变王勃《滕王阁》原韵和之

    鹏城莲花傍港渚,山顶披荫好读书。

    花岗阶前凭栏望,半城云山半城楼。

    景物祥和日悠悠,改革开放廿度秋;

    祖国巨子今安在?太平洋畔佑神州。

    夏天作完诗,读了两回,感觉上还算满意。

    后来,联想到自己的人生经历,觉得一晃已是年近半百之人了。数十年来,自己曾经沐浴过风雨,见识过是非:经历过风险,经历过危机;博得过鲜花与掌声,也亲历过耀眼的风光。到现在,有了一定的财富,有了不少人生的经验;自己没有做大官,但是做过大事,做过一些超越自己职务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现在?(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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