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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不当婚姻的第三者
另一边。
司机送了季禹森回到别墅内，便离开。
他独自进门，没开灯，就靠坐在沙发上，手杖顺手扔在一旁。隐晦的暗芒下，他隆起的眉心间全是苍凉之色。
即使很努力不去回想，可是，她蹲在地上抽烟的样子，还是不断的在他脑海里盘旋。
一副叛逆少女的样子！
在国外就学回来这么些东西？
今天，他虽然只是浅浅几个目光从她身上流转而过，他也看出来了——
她成熟了。
五官间少了少女时期的稚嫩，比起以前，如今的她倒更添了属于女人的娇媚。在舞台上的自信，亦是过去没有的。
显然，这两年，她在维也纳的生活过得似乎还不错。
那么，自己呢？
垂目，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腿，长指在膝盖上摁了摁，依然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两年，他真可谓是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有些可笑。
这生活过得，连个小丫头都不如。
不愿再想，摸了手杖，有些辛苦的往楼上走。手机在响，看了眼，是姚薇来的电话。
“你到家了吧？”姚薇问他。
“嗯，刚到。”
“到了就好。在爬楼？”
“这也能听得出来？”他尽可能让呼吸平顺一些。
“当然了，我对你还不了解么？”姚薇语气里满是得意，转而又说：“都叫你在家里请个佣人，你又不愿意。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免费的佣人？”
“不必了。”季禹森的语气依旧是平淡的，一句话就听出来她的意思，“你来给我当佣人，我可没办法和你爸妈交代。”
姚薇有些泄气，刚刚得意的语气一时间低下去许多，“禹森，其实……你不用这么怕麻烦我，我爸妈也不介意的。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她最后的话里，多少带了些试探。
什么叫迟早的事？季禹森不是听不明白。
他们之间这一年多来的感情，没有起伏，没有波动，就像涓涓细水一样，平淡无温。
有时候，他想，不如就这样吧。
这份感情将就一下，他并不委屈。
可是，就在今天他几乎要把那句‘姚薇，我们结婚吧’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脑海里却不断的在闪烁着另一张年轻的脸。
他还是骗不过自己。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知道我并不喜欢陌生人在我屋子里走动。”
心，微凉。
他这句话，听在姚薇耳里，就是拒绝。
两年前，姚家父母知道女儿的心思，还没等他醒过来，就提出要他们俩订婚。
季家的父母已经答应，姚薇以为这一切都板上钉钉，可是，没想到他醒来后却拒绝了。直到如今，订婚的事都不曾被他再提起过。
姚薇原本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是，如今杨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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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另一边的杨樾睡得极不安稳。
她翻来覆去的做梦，梦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梦到了两年前的他，更梦到了那一声声‘姐夫’。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枕边已经湿润了一片。
眼下，浓浓的黑眼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嘲的笑。
想起上次在书上看过的那句话——哪有藏得住的感情？一旦爱了，你没睡好的黑眼圈都在对他表白。
现在，她所做的不就是么？
只是，那个已婚男人，已经成了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
第一天是去工作室报到。杨樾不想这么没精神的样子去，换了身鹅黄｜色的裙子，还化了淡淡的妆，好在黑眼圈全部遮挡住。
进老师的办公室时，正巧遇见昨儿和自己一同选上的新人。
“moon，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和你一起进团的新人——grce，grce这位是moon。”团内的负责人emm招手把她叫过去，替她们介绍。
grce转过身来，待杨樾看清楚时，心下微收紧了些。
她一眼便认出来了。昨天，叫季禹森‘姐夫’的人，可不正是她？
姚静一双大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一手撑在自己大提琴上，一手伸出来和她握手，“你好，中文名姚静。”
“杨樾。”忍住心头的激荡，杨樾吁口气，伸手和她握住。
姚静挑挑唇，“我知道，听我姐说过你。我姐姚薇，你肯定也认识吧。”
杨樾牵强的扯了扯唇，“……有见过两次。”
“原来你们认识。那最好不过，进团之后，你们俩互相学习，互相提携。”emm道。
“一定。”两个人一起回答。
之后，杨樾率先出了emm的办公室。
“杨樾，你等一下！”她没想到，姚静会追上来。
站定在那，转身看她。
姚静背着大提琴，站在杨樾面前，有种身为豪门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昨天我有看到你和我姐夫在聊天，是不是你想和我姐夫和好？”
她问得很直接，连一点转弯都没有，倒让杨樾愣了一下。
回神，她摇头，“你想多了。”
“真的？”姚静眯眼看她，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姐夫那么优秀——好吧，虽然说，他腿因为车祸变得有些不方便，不过，这丝毫不损他的形象——你不可能不想和他和好才对。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你老实告诉我吧，我不会取笑你。”
姚静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替姐姐在打探消息，还是自己的私心。
反正，她和姐姐一样，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接近姐夫就对了。
可杨樾抓住的重点却和她截然不同。
“你说，他的腿是因为车祸变成这样的？什么时候的事？腿还会复原么？”一连串的问题，已经将她此刻的情绪完全泄露。
她原本只是以为他的腿是临时受伤，所以需要借助手杖而已。
可现在一听姚静这样说，只觉得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乐观。
“什么复原不复原？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之前的时候，我姐夫可是连走都没办法走，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诶，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姚静的话，戛然而止。
杨樾震在当场。眼底各种情愫在流转，有震惊，有不置信，也有心疼……
姚静全部看在眼里，面上顿时对她多了几分敌意，“你不是说我想多了么？可你看看你现在，你分明就是在心疼我姐夫！我说，你不会真的想要和他和好吧？”
杨樾的心思截然不在她的话上。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浑噩。
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腿一直都是这样，再不会像个正常人那样了么？这两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杨樾有种冲到他面前去，好好了解了解他这两年的生活的冲动，可是，她不会真的那样。
如今的她，足够清楚自己的立场。
他，已经有人在心疼……
“杨樾，你想什么呢？”迟迟没得到回答，姚静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杨樾回神，退了一步。
“你放心吧，我没有抱过任何和好的念头。”先前那些复杂的情愫，到现在，已经被她安然的敛藏在清淡的目光下。
她轻抿了下唇，“我知道他和你姐姐已经结婚，我不会当第三者。你要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在姚静莫名其妙的眼神间，她转身离开。
心，紧得像被人搓成了麻花。
他的腿……
她的腿怎么就……
。。。。
姚静站在那，看着她落寞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开心的低喃：“谁告诉你他和我姐已经结婚了？姐夫还没松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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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再次相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杨樾都忙着交响乐团的事。因为三个月后，有接连好几场的亚洲巡演，以至于团队里上下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杨樾不想浪费挣钱的任何机会，所以一周一日的休息时间，她打给了蓝萧。
蓝天一听她要来授课，早在那边咋呼开了。
第二天下午，杨樾便顶着烈日，坐了地铁到蓝萧家的新地址。
来给她开门的是蓝天的妈妈杨木樨。见到她，杨樾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先进来吧，蓝天还在午睡，马上该醒了。”杨木樨侧身把她让进来。
杨樾换上室内拖鞋，抱着教本进去了。
杨木樨给她从冰箱里拿了杯果汁，冰凉的饮料喝进去，杨樾才觉得热气散了些。
“没想到蓝萧说给蓝天找个新老师竟然是你。”杨木樨和杨樾闲聊。
“之前就给蓝天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他总和我说很想妈妈。现在有你陪着他，他肯定很开心。”杨樾稍微打量了下别墅，屋子里很温馨，有男人和女人的痕迹。
蓝天的玩具散落在矮几上。
杨木樨边收拾边和她笑道：“蓝天皮得很，一在家就把满屋子弄得又脏又乱的。你等会儿啊，我进去看看他醒了没。”
杨樾点了头后，杨木樨便转身进了孩子的房间。
独自坐在沙发上，杨樾这才敢放肆的打量一圈房子。
整个家，虽然有孩子的玩具散乱，可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情。
这才是家的感觉……
有温度的屋子。
不似她那个小小的租屋，即使她很努力将里面布置得温馨、可爱一些，可是，灯一关，黑暗之下，那份清冷和寂寞轻而易举将她席卷，每一夜都在啃噬着她的心。
那个时候，心里有个人影，便会越发清晰的冒出来，总让她无所适从。
一会儿，杨木樨便领着蓝天出来了。两年不见，蓝天长高了，也成熟了，可是还和过去一样特别喜欢粘着杨樾。
一口一个‘樾樾老师，好想你’‘樾樾老师越来越美’的甜言蜜语，杨樾完全招架不住，先前心上的阴霾也因为小家伙的出现顿时扫去一大半。
见他那副样子，杨木樨故意装出吃醋的样子，和他道：“天天，不许你这么粘着樾樾老师咯，以后樾樾老师可还得找男朋友的。”
“那就找我好咯。”蓝天拍着小胸脯，突然想起什么，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大眼瞅着杨樾，正儿八经的道：“樾樾老师，你千万别和季叔叔谈恋爱了。我告诉你哦，季叔叔现在又交新女朋友了，季叔叔是个花心萝卜。”
孩子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听在杨樾耳里，却是心如鞭抽。
她没想到蓝天的记性竟然这样的好。
还记得她和季禹森之间的事……
牵牵唇角，勉强浮出一丝笑，刮了下他的小鼻梁，“你现在还这么小，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可以等我长大呀！”
“行了，等你长大，樾樾老师都结婚了也说不定。你也不问问人家，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男朋友了！”杨木樨弹了下孩子的额头，“去吧，把你的小提琴拿出来，让樾樾老师好好给你上课。不准再和以前那样顽皮，知道么？不然樾樾老师就不喜欢你了。”
蓝天努努小嘴巴，不乐意的去取琴了。
杨木樨直感叹：“这小东西，还真是人小鬼大。”
杨樾坐在那，没接话，面上多了些怅然。
杨木樨当然是懂的，但也识趣的没说什么。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无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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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樾一整个下午都在教蓝天。蓝天的领悟力一向很好，杨樾教起来也轻松。
时间过得很快，一整个下午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杨樾从琴房出来的时候，杨木樨正在厨房里忙碌。
“都这个点了，留下来吃晚饭吧。”见到杨樾，她忙出来，热情的邀请。
“太麻烦了。”杨樾还有些拘谨。和杨木樨也并不算是很熟。
“不麻烦，正好尝尝我最近新学的几道菜。以前那些菜，蓝萧和孩子都吃腻了，打算给他们换换口味。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做起来麻烦。”
杨木樨提起孩子和那个男人的时候，眼里迸射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杨樾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和祈盼。
想到自己那么早回去也是对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吃泡面，一时倒是很留恋这儿的温暖。
“那我去厨房给你帮忙。”
“太好了！”从琴房跑出来的蓝天，高兴得很，“樾樾老师陪我们吃晚饭。”
杨木樨吩咐孩子，“打电话问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再过半个小时饭菜就要上桌了。”
蓝天接了命令，立刻乖乖打电话。
杨樾也围了围裙和杨木樨在厨房里忙碌。两个人各有所长，有她的帮忙，倒是更顺手。
两个人自然的聊着天，气氛很是融洽。
一会儿，小家伙就咚咚咚的跑过来，趴在门框上扯着小嗓子道：“妈妈，爸爸说有客人会来哦，叫你加两道菜。”
“有说谁要来么？”
“没有。”
孩子带完话，又跑厅内看电视去了。杨樾说：“有客人过来，我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也是客人。”
都这个点了，再走也不合适。既来之则安之，杨樾也就坦然的留下。
饭菜都做好了，她从厨房出来，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车鸣声。
“爸爸回来了！”蓝天叫了一声，视线还停留在面前的电视上，头都没抬。
杨樾本能的起身，果不其然，就见蓝萧从外面走进来。
她正要和蓝萧打招呼，可是，见到他身侧的另外一个人时，身形一震，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外面，缓步走进来的季禹森，也发现了站在厅内的她。
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惊诧，可是，转瞬即逝，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淡漠。
别墅里，原本温馨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僵冷而尴尬。
蓝萧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杨樾在，惊讶后，立刻发话打破此刻的僵局，“没想到杨老师也在，真巧。”
杨樾只觉得自己连嘴角都是僵硬的。
“我……今天放假一天，所以特意给蓝天来上课。”
杨樾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争气，明明季禹森的视线只在看了她一瞬后就挪开了，可是，她舌头还是有些打结。
垂在身侧的两手都僵硬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现在课已经上完了，我……正要走。”她说着，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小提琴。
杨木樨从厨房出来，就见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那边，季禹森也没有要留人的意思，她忙叫蓝天，“天天，愣着干什么，真想让樾樾老师走啊？”
蓝天视线从电视上挪开，从地上一跳而起。
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季叔叔，忙咚咚跑上去，小手牵住杨樾的，认真的安抚，“樾樾老师，你别怕，有我在呢！季叔叔肯定不敢欺负你。”
若是以往，季禹森肯定会逗孩子几句，可是，现在……
没心情。
“好了，饭菜都上桌了，就留下来吧。再说，这顿饭还有你的功劳呢，怎么着你也不能走。”杨木樨拉了杨樾一把。
杨樾的眼神还凝在季禹森身上，不曾移开。那痴痴的样子，叫杨木樨看在眼里都觉得不忍。
可比起她的紧张、不安、心头波动，季禹森却是和寻常一样。
平静的进门，平静的弯身换鞋，平静的和蓝萧说话。
仿佛，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不过就是真正的陌生人，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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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去约会么？
这顿晚饭，气氛异常的尴尬。<；冰火#中文杨木樨给杨樾一再夹菜，很努力的想要缓解气氛，但杨樾吃得并不多。
对面坐着那么一个人，让她着实是食之无味。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对面。
“樾樾老师，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季叔叔看，你很喜欢季叔叔吗？可是季叔叔都没看你耶。”
身边，蓝天突然开口，小脑袋扭着，直盯着她瞧。
他很郁闷。
自从季叔叔出现后，樾樾老师的眼里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和她说话，她也听不见。
杨樾的眼神这会儿正落在季禹森那儿，他正默然的用餐，听到蓝天的话，下意识的抬头。
她的眼神来不及收回，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杨樾一时不知所措，为他看过来的冷漠眼神，也为孩子那无心却轻而易举戳穿一切粉饰的话。
“天天，妈妈是不是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杨木樨出声，化解尴尬，给孩子夹了个大鸡腿，“乖乖吃饭，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我马上就会长大的！”天天往杨樾身边贴了贴，“樾樾老师，你一定要等我长大哦。”
杨樾总算是回过神来，将刚刚心底那些汹涌凄清的情绪都藏住，低头笑米米的和孩子说话：“好，你多吃点，长快点儿。不然，等大家都有男朋友，只剩下樾樾老师一个人的时候，很可怜的。”
“没事儿，你这么漂亮，剩不了！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么？回头等你这次巡演结束回来，我带你去看看对方。”说话的是杨木樨。
她也不看一眼对面的季禹森，只兀自和杨樾说得津津有味，“就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还真挺优秀的。他平时也挺喜欢玩玩音乐，虽然没你专业，但钢琴弹得不错，哦，就是年纪可能比你大个好几岁，你不介意的吧？”
杨樾没抬头去看一眼对面的人，只是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大很多么？我虽然不太介意，可是，我爸妈思想还比较古板。”
她没忘记，以前知道她和季禹森相差十岁时说的那些话。
现在……
他们的担心，已经不在了。她和他，再也没可能了……
可是，她却丝毫轻松不起来。反而，心情异常的沉重。
“没大太多，也就7、8岁的样子。现在28，也算是年轻有为。你不妨先问问你爸妈的，现在恋爱都是要考虑以后结婚的事了，征询一下两位长辈的意见倒是很有必要。”
蓝萧直朝对面的杨木樨递眼神。
明知道现在气氛已经尴尬到不行，她竟然还能把这种敏感问题聊得如此有兴致。
可杨木樨是浑然不觉，更是殷切的把手机拿出来，“我们留一下号码，回头你爸妈要是松口了，我立刻带你出去见见对方。”
她如此热情，杨樾也拿了手机出来。
蓝萧瞥了眼身旁身体绷得僵直的季禹森，干咳了一声，和杨木樨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红娘的潜质？”
“那得看对什么人，一般人还真没这份心思。但是樾樾年轻漂亮，又有才华，遇上和她合适的，我当然不介意做个好人。”
杨木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耐人寻味的扫过对面的某人。
某人唇角绷得紧紧的，手里的筷子搁下，“你们继续吧，我吃饱了。”
杨木樨唇角挑高，看了眼他的碗，故意扬声，“这就饱了？不是还没开吃么？”
“……”某人黑着脸，往厅里去了。
蓝萧一副拿杨木樨没办法的无奈样子。杨樾的视线追随着季禹森的背影，看着他手握拐杖的样子，眼前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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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杨樾帮着杨木樨收拾完后，从厨房出来。季禹森还在，正坐在沙发上和蓝萧低声讨论工作上的事。
他神情认真，很专注的样子，仍旧和过去一样迷人。杨樾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
就这会儿，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显然是姚薇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语气是温柔的，说了一会儿便挂了。
“我得先走了，其他事明天到酒店再谈。”收了线，季禹森拿着手杖起身。
“正好，杨老师也要走，这儿出去也不方便，你带她一程吧。”杨樾还没说话，杨木樨就已经推了她一把。
她愕然的回头，杨木樨正冲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你那心情谁都看出来了，去吧，就是聊聊都行。”
杨樾窘了下。
她的心情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么？那他……
也明白么？
“这里偶尔也会有出租车经过。”季禹森怎么会不知道杨木樨在胡乱牵线？
一句话，已经是明确的拒绝。
杨樾有些心酸，可是，这样倒好。说实在的，她也不敢和他走得太近，越是靠近越无法克制自己的心，那种感觉，会让她无措又害怕。
“我自己打车就好，不麻烦你了。”杨樾冲季禹森微微一笑，抱着教本，和杨木樨以及蓝萧蓝天道别。
他有半晌都在她那个疏离浅淡的笑里，回不过神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砰砰——’乱了的心跳声。
好久后，转身，拿着手杖往外走。每一根手指都绷得极紧。
指尖，发白。
真是够了！
他竟然还会轻而易举就被她搅乱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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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樾出来的时候，发现别墅门口还停着辆车。两年后，他又换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他轮廓深邃的侧颜在夜色下若隐若现，带着那丝特有的冷漠。
“上车吧。”他视线淡淡的朝她扫过来，只给了她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杨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大发慈悲愿意载她，但她没拒绝，绕过去拉开前门坐了进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担心的看了眼他受伤的左腿。
季禹森熟练的发动车子，拨着方向盘，“放心，虽然腿瘸了一只，但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不过，你要不放心，现在还可以下车。”
“……”杨樾抿紧唇。
他的话，刺耳又刻薄。
显然，她担心的眼神，被他曲解过后，变得很敏感。
“安心开吧，你既然敢上路，我就敢坐。”杨樾把书本放在腿上。
他没再说什么，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这才别过视线来，看了眼杨樾，硬邦邦的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
杨樾看他一眼，没立刻有动作，迟疑了下，还是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出了车祸。”
季禹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了下，而后，松开。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当年，她走得那样决绝，那样不留情！
想起那天的事，如今还像近在眼前。薄薄的唇角浮起嘲弄的笑，“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我的事你不知道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不相干的两个人……
七个字，刺得杨樾耳朵生疼。
深吸口气，她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杨城的钱，我知道是你交的。我现在已经在努力存钱。不管将来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我都会把钱凑齐了给你。希望你能等一段时间。”
季禹森也没打算否认，只是平淡无波的道：“随便你。”
“……”气氛，又陷入无尽的尴尬中。
杨樾的视线看向窗外，目光透过整个城市渐渐升起的阑珊灯火看着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模糊影子，心里蔓延起无尽的惆怅和不舍。
她多希望，路程可以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的地址。”季禹森的声音打破车厢内的安静。
杨樾想起他刚刚在蓝萧那儿接的那个电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是要去约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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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更新完毕，明天加更。╭（╯3╰）╮】
059 季禹森，你到底要干什么？（第一更）
杨樾想起他刚刚在蓝萧那儿接的那个电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是要去约会么？”
季禹森神色一顿，似乎是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探究的眼神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问得有些多。他们如今可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关系。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很忙的话，就随便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车回去。”
季禹森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了些，只当做听不到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地址。”
杨樾看他一眼，也没再说其他的，乖乖说了自己的地址。
季禹森将车转了个弯。
杨樾的视线平视前方，手指，摆弄着书页的一角。
心里，百转千回，想找些话和他说，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搁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倏然响起。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立刻去听。
断了，而后，又继续响。
杨樾下意识朝他手机看过去，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姚薇’两个大字，她微微垂下眼，没说话。
在第二个电话再被挂断之前，季禹森还是将手机接了起来。
“嗯，已经从蓝萧那儿出来了……现在在三**道上，送个蓝萧的朋友……你再等等，大概晚20分钟我就到你那了。”季禹森说话的时候，看都不曾看一眼一旁的杨樾。
她静默的坐在一旁，下唇咬出一片白来。微垂着眼，视线落在书本上，眼神暗沉。
他并没说几句，电话就挂了。
似乎是终于受不住车内这份僵窒的气息，他伸手将音响打开。
音频内，女dj温柔的声音舒缓的流泻出来，“今晚窗外的月色很美，这样仲夏之夜难得的刮起了凉风，真是很适合听首受伤的情歌。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听的是一位微信上的朋友点播的《曾经爱过你》。她留言说：我最亲爱的，谢谢你拿走了我最美的时光。今天终于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虽然新娘不是我，但我依然不后悔曾经拿最美的年华深爱过你。希望你幸福，在接下来几十年的岁月里，我会努力让自己忘了已婚的你。但愿，我们都好。”
温柔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车厢内，主持人读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伤。杨樾只觉得这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内心独白一般，刺得她连呼吸都在痛。
郑。源沧桑的歌声，紧接着从收音机内溢出：
傻傻的想了很久
却依然想不起分开的理由
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
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
我又何苦那么爱你
冰冷的空气
穿透我的身体冰冻我的心
你能看到我留在屏幕上的字
却看不到我滴在键盘上的泪
眼泪的滋味好像苦水
我会记着你的好一辈子
为你落下最后一滴泪不再哭泣
也许某天还会笑着想起你
写下的日记都是回忆
只希望你可以在你的心里
……
到这，季禹森忽然伸手将收音机关上。沧桑凄清的歌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酷寒，眸色深邃，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樾却忽然解下安全带，说：“你把车停在路边就好，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你送我这么远。”
她也该学收音机里那个女孩一样，既然已经结束，那么，她就该努力把他忘记，彻彻底底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切断。
季禹森侧目看她。
她微垂着头，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半边脸。小脸沉在朦胧的夜色里，样子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凄清和可怜。
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
心，抽了下，季禹森原本可以将车直接停下，让她走。可是，有些事却偏偏不自控。
继续将车往前开。
“季先生，请你停车！”杨樾终于侧过目来。
“好好坐着！”他薄唇抿得很紧，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季禹森！”她直接叫他的名字，咬得很重。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比‘季先生’那样刻板的称呼要好听得多。
他幽幽转过脸来扫她一眼，眼神里的冰凌比之前要缓和了许多，“坐好，你这样严重影响我开车。”
“不好，我不要你送了，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回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脾气，伸手就去掰他的车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下车。
“杨樾，你不要胡来！”季禹森将车门锁上，继而，很快的拽住她的手。
他面色严肃，“你现在已经20岁，不是过去刚成年的时候，不要还和以前一样任性！”
他一副训人的态度。
大掌握着她纤细的手臂，握得很紧，几乎要将她握碎了一样。
杨樾垂目看着，突然鼻尖一酸。
“是，已经不是过去了……你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一直惯着我，容忍我任性……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打着哭腔。
季禹森神色一顿，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手上，杨樾眼眶却越发的酸涩生疼，“季禹森，你放我下车吧！算我拜托你……”
他良久没说话，只是闭着眼，将头微微往后仰，靠在椅靠上。
神色凝重、复杂，让杨樾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等了一分钟不到，他突然伸手“啪”的一下，将车锁开了。
那一下，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杨樾心上。
是疼的。
深吸口气，抖着手，将车门推开。
“杨樾！”窗外的夜风灌进来的那一瞬，听到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她没有回头。
“杨木樨说的副总，并不适合你。”
杨樾回头看他。
他已经端正了身子，面上是认真，“我无意阻止你和其他任何男人相亲或者结婚。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那个男人喜欢的不是女人！”
“为什么要提醒我？”
杨樾拽紧车门的门把。
“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不曾涉世的女孩免于上当。”
义务？
她手指隐隐颤栗。
如今，他的善意提醒，都不过是出于他的良心。所以，撇开这些，再无其他……
他的话，于她来说，真残忍。
“季先生，你可真善良。”她很努力想要摆出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还是不阴不阳。
更像是讽刺。
她推开车门要下去。
季禹森眉心一皱，把她重新拉住，面色冷肃，“我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这是我的事，和季先生没有关系。”杨樾的语气是冷硬的，将他的手推开，而后，转身跳下车。
头也没回。
夜风，拂起裙角。
她身形单薄，步履有些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看着那背影，季禹森目光冷沉，很努力克制着，才没有跟着下车。
阔别两年，她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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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杨樾依旧很忙。周一到周六在团内，周日则在带蓝天。
在蓝萧那儿，她一次都没有再见过季禹森。
很快的，发了第一个月试用期的工资。5000块，她给自己留了600块当生活费，剩下的两千四寄给父母，还有两千块打在了季禹森的银行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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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森收到银行的来信，卡上多了一笔钱。两千块，这样的小数目倒是能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账户上出出进进的每一笔，至少都是几十万，少有这样的数目。
助理一查，进来汇报：“是从杨樾小姐的账户过过来的。”
杨樾？
季禹森坐在大班椅上，凝眉沉默。
她的收入，和姚静是一样的，不会太多。还有家里要负担的情况下，她是对自己多苛刻才能匀出2000块来还自己？
5000块，对姚静每个月的花销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吃顿饭都不止这些钱。
“季先生，这笔钱要如何处理？”助理问。
他是知道杨樾和他之前的关系的，以前杨樾也给他汇过钱，“要和上次一样，重新汇进她的账户么？”
“不必了。”季禹森摆摆手，“由着她。”
助理颔首，安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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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后。
离巡演的日子越来越近，团内的练习也越来越紧张。
所有人已经连续在演绎大厅内加班到深夜。
这一天正常下班的时间，大家停下一曲，休息去吃晚饭的时候，姚静跑上前和团队负责人请假。
杨樾背着自己的小提亲走出演绎大厅，往大楼里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这会儿聚了些同事，大家来买各色零食和小吃。
杨樾要了桶泡面。
“moon，你怎么又吃泡面啊？”另一名提琴手从旁经过，看到她手里的泡面，忍不住道：“你看你都快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
杨樾只是笑，也不接话。
默默的拆开面桶，将开水倒进去。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小卖部的角落里，有道视线正沉沉的锁着她的背影。
“moon，别吃了，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快餐吧。也很方便。”又有同事过来邀请她。
“不用了，( 一醉沉沦,总裁离婚吧！ http://www.xlawen.org/kan/87/ )
另一边。
司机送了季禹森回到别墅内，便离开。
他独自进门，没开灯，就靠坐在沙发上，手杖顺手扔在一旁。隐晦的暗芒下，他隆起的眉心间全是苍凉之色。
即使很努力不去回想，可是，她蹲在地上抽烟的样子，还是不断的在他脑海里盘旋。
一副叛逆少女的样子！
在国外就学回来这么些东西？
今天，他虽然只是浅浅几个目光从她身上流转而过，他也看出来了——
她成熟了。
五官间少了少女时期的稚嫩，比起以前，如今的她倒更添了属于女人的娇媚。在舞台上的自信，亦是过去没有的。
显然，这两年，她在维也纳的生活过得似乎还不错。
那么，自己呢？
垂目，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腿，长指在膝盖上摁了摁，依然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两年，他真可谓是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有些可笑。
这生活过得，连个小丫头都不如。
不愿再想，摸了手杖，有些辛苦的往楼上走。手机在响，看了眼，是姚薇来的电话。
“你到家了吧？”姚薇问他。
“嗯，刚到。”
“到了就好。在爬楼？”
“这也能听得出来？”他尽可能让呼吸平顺一些。
“当然了，我对你还不了解么？”姚薇语气里满是得意，转而又说：“都叫你在家里请个佣人，你又不愿意。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免费的佣人？”
“不必了。”季禹森的语气依旧是平淡的，一句话就听出来她的意思，“你来给我当佣人，我可没办法和你爸妈交代。”
姚薇有些泄气，刚刚得意的语气一时间低下去许多，“禹森，其实……你不用这么怕麻烦我，我爸妈也不介意的。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她最后的话里，多少带了些试探。
什么叫迟早的事？季禹森不是听不明白。
他们之间这一年多来的感情，没有起伏，没有波动，就像涓涓细水一样，平淡无温。
有时候，他想，不如就这样吧。
这份感情将就一下，他并不委屈。
可是，就在今天他几乎要把那句‘姚薇，我们结婚吧’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脑海里却不断的在闪烁着另一张年轻的脸。
他还是骗不过自己。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知道我并不喜欢陌生人在我屋子里走动。”
心，微凉。
他这句话，听在姚薇耳里，就是拒绝。
两年前，姚家父母知道女儿的心思，还没等他醒过来，就提出要他们俩订婚。
季家的父母已经答应，姚薇以为这一切都板上钉钉，可是，没想到他醒来后却拒绝了。直到如今，订婚的事都不曾被他再提起过。
姚薇原本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是，如今杨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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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另一边的杨樾睡得极不安稳。
她翻来覆去的做梦，梦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梦到了两年前的他，更梦到了那一声声‘姐夫’。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枕边已经湿润了一片。
眼下，浓浓的黑眼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嘲的笑。
想起上次在书上看过的那句话——哪有藏得住的感情？一旦爱了，你没睡好的黑眼圈都在对他表白。
现在，她所做的不就是么？
只是，那个已婚男人，已经成了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
第一天是去工作室报到。杨樾不想这么没精神的样子去，换了身鹅黄｜色的裙子，还化了淡淡的妆，好在黑眼圈全部遮挡住。
进老师的办公室时，正巧遇见昨儿和自己一同选上的新人。
“moon，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和你一起进团的新人——grce，grce这位是moon。”团内的负责人emm招手把她叫过去，替她们介绍。
grce转过身来，待杨樾看清楚时，心下微收紧了些。
她一眼便认出来了。昨天，叫季禹森‘姐夫’的人，可不正是她？
姚静一双大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一手撑在自己大提琴上，一手伸出来和她握手，“你好，中文名姚静。”
“杨樾。”忍住心头的激荡，杨樾吁口气，伸手和她握住。
姚静挑挑唇，“我知道，听我姐说过你。我姐姚薇，你肯定也认识吧。”
杨樾牵强的扯了扯唇，“……有见过两次。”
“原来你们认识。那最好不过，进团之后，你们俩互相学习，互相提携。”emm道。
“一定。”两个人一起回答。
之后，杨樾率先出了emm的办公室。
“杨樾，你等一下！”她没想到，姚静会追上来。
站定在那，转身看她。
姚静背着大提琴，站在杨樾面前，有种身为豪门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昨天我有看到你和我姐夫在聊天，是不是你想和我姐夫和好？”
她问得很直接，连一点转弯都没有，倒让杨樾愣了一下。
回神，她摇头，“你想多了。”
“真的？”姚静眯眼看她，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姐夫那么优秀——好吧，虽然说，他腿因为车祸变得有些不方便，不过，这丝毫不损他的形象——你不可能不想和他和好才对。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你老实告诉我吧，我不会取笑你。”
姚静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替姐姐在打探消息，还是自己的私心。
反正，她和姐姐一样，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接近姐夫就对了。
可杨樾抓住的重点却和她截然不同。
“你说，他的腿是因为车祸变成这样的？什么时候的事？腿还会复原么？”一连串的问题，已经将她此刻的情绪完全泄露。
她原本只是以为他的腿是临时受伤，所以需要借助手杖而已。
可现在一听姚静这样说，只觉得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乐观。
“什么复原不复原？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之前的时候，我姐夫可是连走都没办法走，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诶，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姚静的话，戛然而止。
杨樾震在当场。眼底各种情愫在流转，有震惊，有不置信，也有心疼……
姚静全部看在眼里，面上顿时对她多了几分敌意，“你不是说我想多了么？可你看看你现在，你分明就是在心疼我姐夫！我说，你不会真的想要和他和好吧？”
杨樾的心思截然不在她的话上。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浑噩。
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腿一直都是这样，再不会像个正常人那样了么？这两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杨樾有种冲到他面前去，好好了解了解他这两年的生活的冲动，可是，她不会真的那样。
如今的她，足够清楚自己的立场。
他，已经有人在心疼……
“杨樾，你想什么呢？”迟迟没得到回答，姚静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杨樾回神，退了一步。
“你放心吧，我没有抱过任何和好的念头。”先前那些复杂的情愫，到现在，已经被她安然的敛藏在清淡的目光下。
她轻抿了下唇，“我知道他和你姐姐已经结婚，我不会当第三者。你要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在姚静莫名其妙的眼神间，她转身离开。
心，紧得像被人搓成了麻花。
他的腿……
她的腿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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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静站在那，看着她落寞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开心的低喃：“谁告诉你他和我姐已经结婚了？姐夫还没松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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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号更新完毕。预告：8号，10号以及12号都有加更。
057 再次相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杨樾都忙着交响乐团的事。因为三个月后，有接连好几场的亚洲巡演，以至于团队里上下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杨樾不想浪费挣钱的任何机会，所以一周一日的休息时间，她打给了蓝萧。
蓝天一听她要来授课，早在那边咋呼开了。
第二天下午，杨樾便顶着烈日，坐了地铁到蓝萧家的新地址。
来给她开门的是蓝天的妈妈杨木樨。见到她，杨樾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先进来吧，蓝天还在午睡，马上该醒了。”杨木樨侧身把她让进来。
杨樾换上室内拖鞋，抱着教本进去了。
杨木樨给她从冰箱里拿了杯果汁，冰凉的饮料喝进去，杨樾才觉得热气散了些。
“没想到蓝萧说给蓝天找个新老师竟然是你。”杨木樨和杨樾闲聊。
“之前就给蓝天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他总和我说很想妈妈。现在有你陪着他，他肯定很开心。”杨樾稍微打量了下别墅，屋子里很温馨，有男人和女人的痕迹。
蓝天的玩具散落在矮几上。
杨木樨边收拾边和她笑道：“蓝天皮得很，一在家就把满屋子弄得又脏又乱的。你等会儿啊，我进去看看他醒了没。”
杨樾点了头后，杨木樨便转身进了孩子的房间。
独自坐在沙发上，杨樾这才敢放肆的打量一圈房子。
整个家，虽然有孩子的玩具散乱，可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情。
这才是家的感觉……
有温度的屋子。
不似她那个小小的租屋，即使她很努力将里面布置得温馨、可爱一些，可是，灯一关，黑暗之下，那份清冷和寂寞轻而易举将她席卷，每一夜都在啃噬着她的心。
那个时候，心里有个人影，便会越发清晰的冒出来，总让她无所适从。
一会儿，杨木樨便领着蓝天出来了。两年不见，蓝天长高了，也成熟了，可是还和过去一样特别喜欢粘着杨樾。
一口一个‘樾樾老师，好想你’‘樾樾老师越来越美’的甜言蜜语，杨樾完全招架不住，先前心上的阴霾也因为小家伙的出现顿时扫去一大半。
见他那副样子，杨木樨故意装出吃醋的样子，和他道：“天天，不许你这么粘着樾樾老师咯，以后樾樾老师可还得找男朋友的。”
“那就找我好咯。”蓝天拍着小胸脯，突然想起什么，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大眼瞅着杨樾，正儿八经的道：“樾樾老师，你千万别和季叔叔谈恋爱了。我告诉你哦，季叔叔现在又交新女朋友了，季叔叔是个花心萝卜。”
孩子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听在杨樾耳里，却是心如鞭抽。
她没想到蓝天的记性竟然这样的好。
还记得她和季禹森之间的事……
牵牵唇角，勉强浮出一丝笑，刮了下他的小鼻梁，“你现在还这么小，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可以等我长大呀！”
“行了，等你长大，樾樾老师都结婚了也说不定。你也不问问人家，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男朋友了！”杨木樨弹了下孩子的额头，“去吧，把你的小提琴拿出来，让樾樾老师好好给你上课。不准再和以前那样顽皮，知道么？不然樾樾老师就不喜欢你了。”
蓝天努努小嘴巴，不乐意的去取琴了。
杨木樨直感叹：“这小东西，还真是人小鬼大。”
杨樾坐在那，没接话，面上多了些怅然。
杨木樨当然是懂的，但也识趣的没说什么。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无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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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樾一整个下午都在教蓝天。蓝天的领悟力一向很好，杨樾教起来也轻松。
时间过得很快，一整个下午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杨樾从琴房出来的时候，杨木樨正在厨房里忙碌。
“都这个点了，留下来吃晚饭吧。”见到杨樾，她忙出来，热情的邀请。
“太麻烦了。”杨樾还有些拘谨。和杨木樨也并不算是很熟。
“不麻烦，正好尝尝我最近新学的几道菜。以前那些菜，蓝萧和孩子都吃腻了，打算给他们换换口味。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做起来麻烦。”
杨木樨提起孩子和那个男人的时候，眼里迸射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杨樾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和祈盼。
想到自己那么早回去也是对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吃泡面，一时倒是很留恋这儿的温暖。
“那我去厨房给你帮忙。”
“太好了！”从琴房跑出来的蓝天，高兴得很，“樾樾老师陪我们吃晚饭。”
杨木樨吩咐孩子，“打电话问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再过半个小时饭菜就要上桌了。”
蓝天接了命令，立刻乖乖打电话。
杨樾也围了围裙和杨木樨在厨房里忙碌。两个人各有所长，有她的帮忙，倒是更顺手。
两个人自然的聊着天，气氛很是融洽。
一会儿，小家伙就咚咚咚的跑过来，趴在门框上扯着小嗓子道：“妈妈，爸爸说有客人会来哦，叫你加两道菜。”
“有说谁要来么？”
“没有。”
孩子带完话，又跑厅内看电视去了。杨樾说：“有客人过来，我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也是客人。”
都这个点了，再走也不合适。既来之则安之，杨樾也就坦然的留下。
饭菜都做好了，她从厨房出来，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车鸣声。
“爸爸回来了！”蓝天叫了一声，视线还停留在面前的电视上，头都没抬。
杨樾本能的起身，果不其然，就见蓝萧从外面走进来。
她正要和蓝萧打招呼，可是，见到他身侧的另外一个人时，身形一震，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外面，缓步走进来的季禹森，也发现了站在厅内的她。
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惊诧，可是，转瞬即逝，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淡漠。
别墅里，原本温馨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僵冷而尴尬。
蓝萧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杨樾在，惊讶后，立刻发话打破此刻的僵局，“没想到杨老师也在，真巧。”
杨樾只觉得自己连嘴角都是僵硬的。
“我……今天放假一天，所以特意给蓝天来上课。”
杨樾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争气，明明季禹森的视线只在看了她一瞬后就挪开了，可是，她舌头还是有些打结。
垂在身侧的两手都僵硬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现在课已经上完了，我……正要走。”她说着，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小提琴。
杨木樨从厨房出来，就见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那边，季禹森也没有要留人的意思，她忙叫蓝天，“天天，愣着干什么，真想让樾樾老师走啊？”
蓝天视线从电视上挪开，从地上一跳而起。
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季叔叔，忙咚咚跑上去，小手牵住杨樾的，认真的安抚，“樾樾老师，你别怕，有我在呢！季叔叔肯定不敢欺负你。”
若是以往，季禹森肯定会逗孩子几句，可是，现在……
没心情。
“好了，饭菜都上桌了，就留下来吧。再说，这顿饭还有你的功劳呢，怎么着你也不能走。”杨木樨拉了杨樾一把。
杨樾的眼神还凝在季禹森身上，不曾移开。那痴痴的样子，叫杨木樨看在眼里都觉得不忍。
可比起她的紧张、不安、心头波动，季禹森却是和寻常一样。
平静的进门，平静的弯身换鞋，平静的和蓝萧说话。
仿佛，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不过就是真正的陌生人，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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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号更新完毕。预告：8号，10号以及12号都有加更。
058 去约会么？
这顿晚饭，气氛异常的尴尬。<；冰火#中文杨木樨给杨樾一再夹菜，很努力的想要缓解气氛，但杨樾吃得并不多。
对面坐着那么一个人，让她着实是食之无味。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对面。
“樾樾老师，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季叔叔看，你很喜欢季叔叔吗？可是季叔叔都没看你耶。”
身边，蓝天突然开口，小脑袋扭着，直盯着她瞧。
他很郁闷。
自从季叔叔出现后，樾樾老师的眼里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和她说话，她也听不见。
杨樾的眼神这会儿正落在季禹森那儿，他正默然的用餐，听到蓝天的话，下意识的抬头。
她的眼神来不及收回，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杨樾一时不知所措，为他看过来的冷漠眼神，也为孩子那无心却轻而易举戳穿一切粉饰的话。
“天天，妈妈是不是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杨木樨出声，化解尴尬，给孩子夹了个大鸡腿，“乖乖吃饭，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我马上就会长大的！”天天往杨樾身边贴了贴，“樾樾老师，你一定要等我长大哦。”
杨樾总算是回过神来，将刚刚心底那些汹涌凄清的情绪都藏住，低头笑米米的和孩子说话：“好，你多吃点，长快点儿。不然，等大家都有男朋友，只剩下樾樾老师一个人的时候，很可怜的。”
“没事儿，你这么漂亮，剩不了！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么？回头等你这次巡演结束回来，我带你去看看对方。”说话的是杨木樨。
她也不看一眼对面的季禹森，只兀自和杨樾说得津津有味，“就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还真挺优秀的。他平时也挺喜欢玩玩音乐，虽然没你专业，但钢琴弹得不错，哦，就是年纪可能比你大个好几岁，你不介意的吧？”
杨樾没抬头去看一眼对面的人，只是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大很多么？我虽然不太介意，可是，我爸妈思想还比较古板。”
她没忘记，以前知道她和季禹森相差十岁时说的那些话。
现在……
他们的担心，已经不在了。她和他，再也没可能了……
可是，她却丝毫轻松不起来。反而，心情异常的沉重。
“没大太多，也就7、8岁的样子。现在28，也算是年轻有为。你不妨先问问你爸妈的，现在恋爱都是要考虑以后结婚的事了，征询一下两位长辈的意见倒是很有必要。”
蓝萧直朝对面的杨木樨递眼神。
明知道现在气氛已经尴尬到不行，她竟然还能把这种敏感问题聊得如此有兴致。
可杨木樨是浑然不觉，更是殷切的把手机拿出来，“我们留一下号码，回头你爸妈要是松口了，我立刻带你出去见见对方。”
她如此热情，杨樾也拿了手机出来。
蓝萧瞥了眼身旁身体绷得僵直的季禹森，干咳了一声，和杨木樨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红娘的潜质？”
“那得看对什么人，一般人还真没这份心思。但是樾樾年轻漂亮，又有才华，遇上和她合适的，我当然不介意做个好人。”
杨木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耐人寻味的扫过对面的某人。
某人唇角绷得紧紧的，手里的筷子搁下，“你们继续吧，我吃饱了。”
杨木樨唇角挑高，看了眼他的碗，故意扬声，“这就饱了？不是还没开吃么？”
“……”某人黑着脸，往厅里去了。
蓝萧一副拿杨木樨没办法的无奈样子。杨樾的视线追随着季禹森的背影，看着他手握拐杖的样子，眼前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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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杨樾帮着杨木樨收拾完后，从厨房出来。季禹森还在，正坐在沙发上和蓝萧低声讨论工作上的事。
他神情认真，很专注的样子，仍旧和过去一样迷人。杨樾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
就这会儿，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显然是姚薇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语气是温柔的，说了一会儿便挂了。
“我得先走了，其他事明天到酒店再谈。”收了线，季禹森拿着手杖起身。
“正好，杨老师也要走，这儿出去也不方便，你带她一程吧。”杨樾还没说话，杨木樨就已经推了她一把。
她愕然的回头，杨木樨正冲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你那心情谁都看出来了，去吧，就是聊聊都行。”
杨樾窘了下。
她的心情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么？那他……
也明白么？
“这里偶尔也会有出租车经过。”季禹森怎么会不知道杨木樨在胡乱牵线？
一句话，已经是明确的拒绝。
杨樾有些心酸，可是，这样倒好。说实在的，她也不敢和他走得太近，越是靠近越无法克制自己的心，那种感觉，会让她无措又害怕。
“我自己打车就好，不麻烦你了。”杨樾冲季禹森微微一笑，抱着教本，和杨木樨以及蓝萧蓝天道别。
他有半晌都在她那个疏离浅淡的笑里，回不过神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砰砰——’乱了的心跳声。
好久后，转身，拿着手杖往外走。每一根手指都绷得极紧。
指尖，发白。
真是够了！
他竟然还会轻而易举就被她搅乱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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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樾出来的时候，发现别墅门口还停着辆车。两年后，他又换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他轮廓深邃的侧颜在夜色下若隐若现，带着那丝特有的冷漠。
“上车吧。”他视线淡淡的朝她扫过来，只给了她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杨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大发慈悲愿意载她，但她没拒绝，绕过去拉开前门坐了进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担心的看了眼他受伤的左腿。
季禹森熟练的发动车子，拨着方向盘，“放心，虽然腿瘸了一只，但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不过，你要不放心，现在还可以下车。”
“……”杨樾抿紧唇。
他的话，刺耳又刻薄。
显然，她担心的眼神，被他曲解过后，变得很敏感。
“安心开吧，你既然敢上路，我就敢坐。”杨樾把书本放在腿上。
他没再说什么，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这才别过视线来，看了眼杨樾，硬邦邦的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
杨樾看他一眼，没立刻有动作，迟疑了下，还是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出了车祸。”
季禹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了下，而后，松开。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当年，她走得那样决绝，那样不留情！
想起那天的事，如今还像近在眼前。薄薄的唇角浮起嘲弄的笑，“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我的事你不知道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不相干的两个人……
七个字，刺得杨樾耳朵生疼。
深吸口气，她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杨城的钱，我知道是你交的。我现在已经在努力存钱。不管将来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我都会把钱凑齐了给你。希望你能等一段时间。”
季禹森也没打算否认，只是平淡无波的道：“随便你。”
“……”气氛，又陷入无尽的尴尬中。
杨樾的视线看向窗外，目光透过整个城市渐渐升起的阑珊灯火看着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模糊影子，心里蔓延起无尽的惆怅和不舍。
她多希望，路程可以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的地址。”季禹森的声音打破车厢内的安静。
杨樾想起他刚刚在蓝萧那儿接的那个电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是要去约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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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更新完毕，明天加更。╭（╯3╰）╮】
059 季禹森，你到底要干什么？（第一更）
杨樾想起他刚刚在蓝萧那儿接的那个电话，便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是要去约会么？”
季禹森神色一顿，似乎是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探究的眼神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问得有些多。他们如今可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关系。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很忙的话，就随便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车回去。”
季禹森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了些，只当做听不到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地址。”
杨樾看他一眼，也没再说其他的，乖乖说了自己的地址。
季禹森将车转了个弯。
杨樾的视线平视前方，手指，摆弄着书页的一角。
心里，百转千回，想找些话和他说，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搁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倏然响起。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立刻去听。
断了，而后，又继续响。
杨樾下意识朝他手机看过去，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姚薇’两个大字，她微微垂下眼，没说话。
在第二个电话再被挂断之前，季禹森还是将手机接了起来。
“嗯，已经从蓝萧那儿出来了……现在在三**道上，送个蓝萧的朋友……你再等等，大概晚20分钟我就到你那了。”季禹森说话的时候，看都不曾看一眼一旁的杨樾。
她静默的坐在一旁，下唇咬出一片白来。微垂着眼，视线落在书本上，眼神暗沉。
他并没说几句，电话就挂了。
似乎是终于受不住车内这份僵窒的气息，他伸手将音响打开。
音频内，女dj温柔的声音舒缓的流泻出来，“今晚窗外的月色很美，这样仲夏之夜难得的刮起了凉风，真是很适合听首受伤的情歌。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听的是一位微信上的朋友点播的《曾经爱过你》。她留言说：我最亲爱的，谢谢你拿走了我最美的时光。今天终于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虽然新娘不是我，但我依然不后悔曾经拿最美的年华深爱过你。希望你幸福，在接下来几十年的岁月里，我会努力让自己忘了已婚的你。但愿，我们都好。”
温柔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车厢内，主持人读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伤。杨樾只觉得这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内心独白一般，刺得她连呼吸都在痛。
郑。源沧桑的歌声，紧接着从收音机内溢出：
傻傻的想了很久
却依然想不起分开的理由
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
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
我又何苦那么爱你
冰冷的空气
穿透我的身体冰冻我的心
你能看到我留在屏幕上的字
却看不到我滴在键盘上的泪
眼泪的滋味好像苦水
我会记着你的好一辈子
为你落下最后一滴泪不再哭泣
也许某天还会笑着想起你
写下的日记都是回忆
只希望你可以在你的心里
……
到这，季禹森忽然伸手将收音机关上。沧桑凄清的歌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酷寒，眸色深邃，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樾却忽然解下安全带，说：“你把车停在路边就好，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你送我这么远。”
她也该学收音机里那个女孩一样，既然已经结束，那么，她就该努力把他忘记，彻彻底底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切断。
季禹森侧目看她。
她微垂着头，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半边脸。小脸沉在朦胧的夜色里，样子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凄清和可怜。
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
心，抽了下，季禹森原本可以将车直接停下，让她走。可是，有些事却偏偏不自控。
继续将车往前开。
“季先生，请你停车！”杨樾终于侧过目来。
“好好坐着！”他薄唇抿得很紧，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季禹森！”她直接叫他的名字，咬得很重。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比‘季先生’那样刻板的称呼要好听得多。
他幽幽转过脸来扫她一眼，眼神里的冰凌比之前要缓和了许多，“坐好，你这样严重影响我开车。”
“不好，我不要你送了，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回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脾气，伸手就去掰他的车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下车。
“杨樾，你不要胡来！”季禹森将车门锁上，继而，很快的拽住她的手。
他面色严肃，“你现在已经20岁，不是过去刚成年的时候，不要还和以前一样任性！”
他一副训人的态度。
大掌握着她纤细的手臂，握得很紧，几乎要将她握碎了一样。
杨樾垂目看着，突然鼻尖一酸。
“是，已经不是过去了……你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一直惯着我，容忍我任性……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打着哭腔。
季禹森神色一顿，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手上，杨樾眼眶却越发的酸涩生疼，“季禹森，你放我下车吧！算我拜托你……”
他良久没说话，只是闭着眼，将头微微往后仰，靠在椅靠上。
神色凝重、复杂，让杨樾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等了一分钟不到，他突然伸手“啪”的一下，将车锁开了。
那一下，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杨樾心上。
是疼的。
深吸口气，抖着手，将车门推开。
“杨樾！”窗外的夜风灌进来的那一瞬，听到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她没有回头。
“杨木樨说的副总，并不适合你。”
杨樾回头看他。
他已经端正了身子，面上是认真，“我无意阻止你和其他任何男人相亲或者结婚。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那个男人喜欢的不是女人！”
“为什么要提醒我？”
杨樾拽紧车门的门把。
“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不曾涉世的女孩免于上当。”
义务？
她手指隐隐颤栗。
如今，他的善意提醒，都不过是出于他的良心。所以，撇开这些，再无其他……
他的话，于她来说，真残忍。
“季先生，你可真善良。”她很努力想要摆出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还是不阴不阳。
更像是讽刺。
她推开车门要下去。
季禹森眉心一皱，把她重新拉住，面色冷肃，“我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这是我的事，和季先生没有关系。”杨樾的语气是冷硬的，将他的手推开，而后，转身跳下车。
头也没回。
夜风，拂起裙角。
她身形单薄，步履有些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看着那背影，季禹森目光冷沉，很努力克制着，才没有跟着下车。
阔别两年，她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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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杨樾依旧很忙。周一到周六在团内，周日则在带蓝天。
在蓝萧那儿，她一次都没有再见过季禹森。
很快的，发了第一个月试用期的工资。5000块，她给自己留了600块当生活费，剩下的两千四寄给父母，还有两千块打在了季禹森的银行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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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森收到银行的来信，卡上多了一笔钱。两千块，这样的小数目倒是能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账户上出出进进的每一笔，至少都是几十万，少有这样的数目。
助理一查，进来汇报：“是从杨樾小姐的账户过过来的。”
杨樾？
季禹森坐在大班椅上，凝眉沉默。
她的收入，和姚静是一样的，不会太多。还有家里要负担的情况下，她是对自己多苛刻才能匀出2000块来还自己？
5000块，对姚静每个月的花销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吃顿饭都不止这些钱。
“季先生，这笔钱要如何处理？”助理问。
他是知道杨樾和他之前的关系的，以前杨樾也给他汇过钱，“要和上次一样，重新汇进她的账户么？”
“不必了。”季禹森摆摆手，“由着她。”
助理颔首，安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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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后。
离巡演的日子越来越近，团内的练习也越来越紧张。
所有人已经连续在演绎大厅内加班到深夜。
这一天正常下班的时间，大家停下一曲，休息去吃晚饭的时候，姚静跑上前和团队负责人请假。
杨樾背着自己的小提亲走出演绎大厅，往大楼里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这会儿聚了些同事，大家来买各色零食和小吃。
杨樾要了桶泡面。
“moon，你怎么又吃泡面啊？”另一名提琴手从旁经过，看到她手里的泡面，忍不住道：“你看你都快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
杨樾只是笑，也不接话。
默默的拆开面桶，将开水倒进去。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小卖部的角落里，有道视线正沉沉的锁着她的背影。
“moon，别吃了，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快餐吧。也很方便。”又有同事过来邀请她。
“不用了，( 一醉沉沦,总裁离婚吧！ http://www.xlawen.org/kan/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