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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部分阅读

    第三百三十八章我拒绝与我需要时间

    “对不起,我要去趟洗手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梁晨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站起身,向在座领导和常委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小礼堂会场。

    纪委书记姜传安面目阴沉,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轻视和侮辱,在他如此严肃的问话下,对方竟然借用尿遁这种无耻的方式做为回答。

    这家伙搞什么鬼?县长李明扬皱了皱眉头,对于对方个性已经算是摸的很透彻的他,绝不相信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采用这么无聊的逃避方式!

    一时间,整个会场因为县公安局长的离去再次变得有些冷场。市安监局长冯昆有心要出言批评两句,然而在目前显得有怪异的会场气氛下,他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煤矿老板艾连喜目瞪口呆地站在地原地,他刚才给人泼了一身脏水,正等待着对方或是恼羞成怒或是气急败坏的反驳,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抱歉尿急,然后就去舒服地嘘嘘去了!

    女组织部长凌岚又是好笑又是担心,她无法理解年轻男人这样做法的含义,但她却能感觉男人的轻松与自信。

    整个会场的领导们面面相觑,此时的冷场完全是因为年轻公安局长的暂离,在不知不觉当中,那位公安局的梁局长已经成为今天会议的主角,没有了他,这出不知是忠是奸的戏码就没办法唱下去了。

    梁晨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回归到自己位置之后,他年定神闲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用无辜地目光看着在座的领导,似乎很疑惑整个会场怎么忽然静了下来。

    “梁局长,对于艾连喜的话,你有什么解释吗?”纪委书记姜传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这小子是在装疯卖傻怎地,去了趟厕所回来,仿佛就像没事人似的。

    “哦!”梁晨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神情严肃地道:“这是诬陷,是诽谤,我恳请纪委领导为我作主,还我清白!”

    “这件事,还需要做进一步调查!在这之前,我认为梁晨同志不适合继续负责矿难事故调查工作!”纪委书记姜传安板着脸说道,本来还是想装装为难,不得以而为之什么的,然而受对方神情的刺激,他已经懒得做这点表面功夫了。

    “我同意传安同志的意见!”一直没有开口发言的人大主任阮班武忽然表态道。紧接着,常务副县长古平,副县长王爱军都点头表示附和。

    县长李明扬眉头一皱,正想出言表示反对,却冷不防一旁的县委书记安国建开口道:“那就这样吧,梁晨同志先把调查工作放放,全力把县局的班子建设抓起来!”

    在人大主任,多名常委,副县长表态的情况下,安国建的这番话,基本就是一锤定音了。身为县长的李明扬就算是想翻盘也不可能了。

    李明扬心里暗骂了一声,抬头看向年轻的公安局长,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神情平静的诡异,根本看不出任何气愤和抗拒的痕迹。唔!有古怪啊!

    于是,纪委书记姜传安提议,就在众多领导支持,当事人梁晨默默承受的情况下通过了。正当主持会议的副书记郑钰进行下一议题,正当已经完成任务的煤矿老板艾连喜心里得意地退出礼堂会场时,一个小小的变故发生了。

    县安监局长,煤炭局长,副县长王家军先后露出异样的神情,原因无它,放在衣袋被调成震动的手机,此刻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而刚刚走出礼堂会场的艾连喜,也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掏出手机放到耳边,只隔了两秒钟,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容便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以及惊惶失措。

    碰!会场礼堂大门复被推开,煤矿老板艾连喜去而复返,一脸激愤的指着县公安局长梁晨道:“姓梁的,你凭什么派人搜我的红星招待所,你凭什么!?”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吃了一惊,在短时间的怔愕之后,领导们明白了这样一件事,这位县公安局的梁局长似乎乎派人搜查了艾连喜红星招待所。

    这家伙!李明扬的眉头深深皱起,他当然知道梁晨的目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极为冒险的行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种行为就和亲自将把柄送到对手手里没什么分别。这家伙太鲁莽了!

    “梁局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常务副县长古平沉声问道。他的反应也不慢,立刻明白了这个年轻的公安局长打的是什么算盘。正如国家煤炭生产安全监督管理局的骆副局长说的那样,矿难事故争论的焦点,完全是在于那个叫马红忠的瓦斯检验员。只要找到了马红忠,那么就很容易查明真相。

    “我局刑侦大队锁定了一处嫌疑地点,我们怀疑瓦斯检验员马红忠被绑架藏匿于此!”梁晨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又是怀疑?你有确定的证据吗?只凭着怀疑,就可以公然派人前去搜查?”纪委书记姜传安气愤险些要拍桌子,严声质问梁晨道:“不要忘了,现在你已经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了。”

    “姜书记说的不错!”梁晨迎上对方的目光,淡淡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但我还是公安局长,我有权力处置辖区内的任何刑事案件!而现在,我们县公安机关正是因为接受失踪者马红忠家属的报案,才出警追查马红忠的下落!”

    “你……!”纪委书记姜传安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而偏偏地,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继安监局长龚宽,第二个在会议上被梁晨驳斥的哑口无言的人。

    “梁局长,我只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主张权力,那么又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去搜查艾连喜的招待所!”常务副县长古平以极其严厉的声音问道:“在搜查红星招待所之前,你可曾事先报请检察机关批请搜查令?”

    梁晨沉默,对方的质问击中了他的要害,想要搜查红星招待所,完全是他的临时性决定。也就是在刚才,他通过特殊能力从艾连喜身上得到了关于马红忠的信息。而且他更清楚,如果事先通知检察院批证,能不能批下来先不说,会有很大风险提前走漏了消息。他刚才借着上厕所的功夫,给监视在红星招待所附近的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卓晓下了命令,让他们强行进入招待所内部搜查,并将主要目标集中在一楼。

    “红星招待所是煤矿对内营业机构,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你有什么权力派人前去搜查,你这是侵犯,你这是知法犯法,你明不明白!?”常务副县长的声音一高再高,透过话筒震得礼堂会场嗡嗡作响。

    “在特殊情况下,公安机关可以不使用搜查证明,进入搜查!”梁晨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哦,那梁局长倒说说,哪一种特殊情况能支持你的这种越权作法和主张!”常务副县长古平气极反笑问道。

    其他领导与常委不禁暗暗摇头,明显人都可以看出,常务副县长古平步步紧逼,而年轻的公安局长只要勉强招架的份儿。

    “在犯罪证据有可能被转移,销毁的情况下,公安机关有权力过行及时搜查!”梁晨以平静地语气说道:“而马红忠,就是艾连喜涉嫌绑架案的证据!”

    这番理由,有牵强的嫌疑,但引经据典,却又确确实实出自于刑法关于公安机关不需使用搜查令的几种特珠情形之一。

    “这又是你的推测,你的怀疑?”常务副县长古平冷笑道:“那么,如果事实证明你的推测,你的怀疑是错误的,我想请问梁局长,你又怎么面对由此产生的后果?”

    “身为公安局长,我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梁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如果没有搜到马红忠,我自动辞职!”

    此言一出,会场的所有领导和工作人员都是心中俱震。每个人都不明白梁晨的强大自信从何而来。凭着自己的臆测,就做出如此草率的决断。好听一点可以说是有魄力,难听一点的那就是过于自负,过于鲁莽。大好的前程,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前功尽弃。

    县长李明扬心头电转,最终决定保持沉默。他发现,这件事的结果无论朝哪一方面发展,都对他没有利害冲突。梁晨赌赢了,矿难事故原因水落石出,做为直接领导者,功劳自然有他一份,如果梁晨赌输了,正好借此机会让对方滚蛋。说到底,在他心里,仍然还留存着对梁晨的强烈敌意。

    这个呆子,犯什么倔啊!女组织部长凌岚暗咬了咬嘴唇,她知道男人的倔强劲又上来了,而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梁晨!”县委书记安国建啪地拍了桌子,向对方沉声道:“我命令你,立刻将刑侦大队的人叫回来!”

    一道道目光刷刷地望向年轻的公安局长。虽说在座级别最高的应该属于国家煤炭生产安全监督管理局的骆副局长,在往下还有省煤炭局和省安监局的龙,温两位副局长,但在发号施令方面,都没有江云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安国建来的直接和有力度。

    快答应啊,傻子!女组织部长凌岚心里急的不行,安书记的话看似严厉的训斥,实际上却是搭救梁晨,并给梁晨台阶下的一根救命稻草。

    答应啊!祖宗!煤矿老板艾连喜额头的汗水止不住地滑落,他祈祷着这位梁局长顶不住县委书记的压力而妥协。MD,真要搜出了人,他肯定就是一个完蛋的下场!

    年轻的公安局长陷入了沉默,他虽是拥有着强大的作弊器,但这个作弊器并不是万能的,这一点早从省长侄子腾俊齐强Jian案中,他就已经明悟了。他用特殊能力洞察了马红忠被藏匿的地点不假,但这个地点是模糊的,只能确定在一楼。他不能保证,刑侦副大队长卓晓的搜查行动一定能获得成功。换句话说,此刻的他仍是在冒险,在赌博!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老子就赌这一把了!梁晨心里狠狠地想到,不干公安局长,老子就去当货真价实的亿万富翁。

    于是在十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年轻的公安局长抬起头,口中清晰而坚决地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骆副局长惊讶,安书记惊愕,古副县长惊怒,而艾老板则是彻底地惊惶失措。

    而就在梁晨说出‘我拒绝’这三个字的同时,远在红旗乡红星招待所门前,招待所的十余名保安正与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卓晓率领的十多名刑侦人员对峙着。

    “想搜查我们招待所?凭什么啊?先把搜查令拿出来瞧瞧?”招待所的所长崔永康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道。他接到老板艾连喜的命令,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这些刑侦人员进去搜查。

    刑侦人员们有些底气不足,他们毕竟是没有搜查令,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强行进入就属于违法行为了!副大队长卓晓眉头连挑,局长给他下的是死命令,必须尽快突入红星招待所内一楼搜寻马红忠的踪迹。

    对于局长,卓晓一直有着一种盲目崇拜的心理,从刚调任到市局刑侦一大队长开始,一路崭露头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经手破获的大案无数。不是夸张,他确确实实感受到,那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局长有着一种让人无法猜透的高深莫测,似乎在对方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卓队,现在怎么办?”一个刑侦队员低声问道。

    “硬闯!”卓晓咬着牙回答道。

    “卓队,这,这不好吧?”刑侦队员面面相觑,转而期期艾艾地说道。

    “出了事,我扛着!”卓晓恶狠狠地道:“我扛不住,还有梁局扛着,哪个软蛋要是害怕赶紧给我提前滚蛋!”

    被副大队长这么一训,队员立刻再不言语了。既然是局长的命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说实话,现在局里经过整改之后,机关上下基本都以新任梁局长马首是瞻。原因吗,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将历任公安局长从前数到后,就找不到一个像现任局长这般来头大,手腕强,态度硬,魄力足的人物。如果能挺起胸膛做这份警察的差使,有谁愿意成为被人老百姓厌恶,被黑道打手流氓不屑一顾的可怜对像呢?

    “我们刑侦大队接到举报,红星招待所藏匿绑架三二零矿难事故的当事人瓦斯检验员马红忠,现在,我受县局领导的指示,依法进入招待所搜查。我警告你们,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公然抗法,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卓晓对保安们高声喊道。

    这个轮到保安们心里忐忑了,尤其是个别知道真相的,更是禁不住神情惴惴,眼看警察们的态度这么强硬,那几乎可以肯定,关于马红忠的案子,确实是东窗事发了。

    “别听他们胡说!”眼见军心动摇,招待所长崔永康连忙喝道:“总之一句话,没有搜查证,就别想进招待所的门!”

    “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这是暴力抗法!”副大队长卓晓先把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然后向后一挥手,厉声道:“现在我们刑侦人员执行公务,有阻拦的将以妨碍公务罪拘拿!”

    一众刑侦人员立刻向前涌去,而面对着这一迹象,招待所的崔所长所急败坏,指挥着保安道:“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两三个保安拿不定主意,剩余的六七个却是迎了上去,不过他们不敢动用警棍拦击,只是用双手扯着刑侦队员,不让对方通过。

    砰!恼火之下,卓晓掏出手枪向天空鸣放了一枪,然后向被震慑住的保安们吼道:“你们想袭警吗?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知不知道被袭警员对抢夺枪支的不法分子有当场击毙的权利?”又转头向刑侦队员们道:“再有阻拦者,立刻铐起来。小张,你立刻向县局请援,让县局多派人来!”

    保安们顿时被卓晓的连蒙带吓唬住了,站在原地面露踌躇。现在县里的警察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这个副大队长所说的全拘起来也未必是虚言恫吓,前段时间豪哥和手下二十多个小弟不也全被逮进去了吗?豪哥还被判了五个月的拘役……!

    “别听他说,他不敢开枪!”招待所的崔所长歇斯底里地喊道。没办法,他和艾连喜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艾连喜要是完了蛋,他也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个王八蛋!”卓晓的脾气也上来了,几步冲上前去将对方推的一个踉跄,狠声道:“你和艾连喜要吃牢饭,也用不着把别人都拉下水,艾连喜的案子已经犯了,你再怎么替他卖命也没个鸟用!”

    卓晓的这几句话彻底地瓦解了保安们的斗志。是啊,艾老板的案子犯了,那铁定就是要完蛋,崔所长撇不清干系,但他们脱身却是没什么问题啊!他们犯不着死心眼地陪着姓艾的一起吃牢饭啊!

    想通了这一点,保安们立刻放下了警棍,然后让开了去路。卓晓抓住机会,带着手下队员冲进了红星招待所一楼。

    招待所长崔永康急的六神无主,正恨自己没有回天之力的他忽然就看见一群彪形大汉拥进了招待所大院。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喊道:“辉子,老铁,快快,警察进去了,快把他们拦住!”

    带头的两人一听,二话不说,带着人也冲进了招待所。与那些保安不同,这支由王大辉,铁头带领的打手是艾连喜供养的‘亲卫军’,是切切实实的‘嫡系’。

    正准备派人在一楼四处搜寻线索的副大队长卓晓和队友,立刻就与后进来的打手们遭遇了。二话不说,心狠手辣的打手们挥起手中的刀具与棍棒直接向刑侦人员们冲来。随着惨呼响起,两个措手不及的队员瞬间遭了毒手。一人被砍刀劈在胳膊上,另一人脑袋上挨了一棍。

    平时疏于训练的刑侦人员根本不是这些凶残打手们的对手,只是几个照面,就又有三四个警员被砍伤。

    副大队长卓晓只觉得自己的头发根根而立,前所未有的愤怒充斥在他的胸口之中。从警校毕业进入辽阳市局刑侦大队工作开始,他从警的年头也有四年之久,在以往无数次执行公务时,何曾见过这种队员被犯罪分子一面屠戮的惨景。手下这群兵的素质再不堪,那也是他卓晓手下的兵,他是队长,是头儿,那他就要对这些兵负责。

    卓晓咬着牙,抽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对手持砍刀扑向一名队员的凶徒扳动了扣机。就听碰的一声枪响,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那名意图行凶的打手身体被强大的冲力击飞。碰!又是一声枪响,再次有一名凶徒应声而倒。

    连续两声枪响,彻底地震慑住了恣意行凶的打手们,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痛苦呻吟的同伙,这些凶徒们不禁面露惊惧之色,齐齐向后退了两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玩的再熟练,也抵不过枪里的子弹。他们是打手而不是杀手,在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尤其是冒着袅袅蓝烟的枪口,他们理所当然地会感到恐惧。他们没想到,对方真会开枪!

    镜头再拉回江云县政府礼堂会场。随着年轻局长的一声‘我拒绝’,从而使今天的会场中,充满着一种令人窒息地紧张与压抑。

    骆副局长已经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用来形容这个年轻男人了。与同级官员叫板,与副县长叫板,与纪委书记叫板,现在,又与县委书记叫板。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已经不足用狂妄来形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加目空一切了。

    “无组织,无纪律,藐视领导,这就是你做为一个县公安局长应有的作派?这个江云县,是不是改由你梁局长说了算?”常务副县长古平说了今天会议为止,最重的一句话。

    “我需要时间,我必须等最后的结果出来!”梁晨的眼神异常的明亮,语气之中透露出的执着与自信,令所有人为之动容。

    这个年轻的公安局长,依旧没有妥协,依旧在坚持。

    第三百三十九章鹿死谁手

    这次召开县紧急工作会议至此为止,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矿难事故的真相,究竟谁是谁非,其争论的焦点已完全集中在年轻公安局长做出的判断是否正确。结果决定一切,如果县刑侦大队没有在红星招待所搜出马红忠的下落,那么这位年轻的公安局长所坚持的一切不但会成为笑柄,其本人更要为这种鲁莽固执而付出严重的代价。

    “多长时间?”常务副县长古平冷冷一笑道:“难不成今天与会的在座领导,就因为梁局长的坚持而无限期地陪等下去?”

    “那就等等吧!”出乎意料,国家煤炭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骆副局长忽然开口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做为此次矿难事故的主要监督负责人,骆副局长索性放开了手脚。这个年轻人不惜压下仕途前程做赌注,那就给他一个机会又有何妨省煤炭和安监局的龙,温两位副局长和其他领导都没有表示出异议,一是为了尊重骆副局长的意见,二是他们也无心在真相未明的情况进行会议议题。既然要等,那就等吧,反正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么,就暂时休息十分钟!”主持会议的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郑钰也顺水推舟说道。

    这个所谓的暂时休息十分钟,实际上就是给了各领导一个接拨电话的时间。衣袋里震动不停的手机终于得到了解放,常务副县长古平,县安监局长龚宽不约而同地走出会场,在走廊拐角处或是接听或是回拨着电话。

    梁晨的心里远没有他面上显露的那么平静,他拿起手机摆弄了片刻,也准备给副大队长卓晓去个电话询问情之时,手机屏幕却是忽然一亮,紧接着发出了阵阵轻颤。梁晨心中一跳,立刻按下了接听键,随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什么?”县安监局长龚宽几乎是吼出声来,声音之大,让其他走出来透气的人为之侧目。龚宽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四下张望,最终目光与常务副县长古平的视线触碰在一起。

    见到古副县长脸上的神情竟是少有的失态,龚宽心里不禁一沉,看来古副县长也应该是收到这条坏消息。

    常务副县长古平大步走进礼堂会场,直接向刚刚收起手机的县公安局长梁晨走去。在梁晨面前站定,这位古副县长以无比愤怒的声音说道:“梁晨,我今天就要撤了你的职!”

    古平的声音是如此之大,语气中包含的怒意如同喷薄的火山,向着年轻的公安局长扑面涌来。所有了解古平为人的县领导都为之愕然,他们看得出,古平这次是动了真怒。尽管他们还不知道导致古平愤怒的原因是什么!

    面对着常务副县长古平的雷霆之怒,年轻的公安局长面上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缓缓站起身,他以平静地语气反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撤我的职!”

    “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公然闯进红星招待所内进行搜查,与所内保安发生剧烈冲突。做为刑侦副大队长的卓晓竟然当众开枪,打死一人,打伤一人。”常务副县长古平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平日的儒雅从容,他的眸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刚才他接到秘书的电话,得知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已强行闯进了红星招待所,并开枪打死一人打伤一人。在这一刻,他终于能理解齐学归的心境。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步步退让没有换来眼前之人的收手,反而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穷追猛打,似乎不将他们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常务副县长古平的话让在座的领导们不禁勃然色变。人大主任阮班武当时就拍起了桌子,向着梁晨厉声道:“梁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现在倒要看看,你如何对此事负责?”

    一人死亡一人重伤,这起忽发的伤亡事件无疑是在矿难事故的伤口上又撒下了一把盐。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正是一直固执己见的县公安局长梁晨。

    女组织部长凌岚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大错在不经意中铸成,现在的梁晨怕是再没有回天之力了。

    这家伙是自大过头了!县长李明扬表现的是一种不同于常务副县长古平的冷静,现在想对梁晨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已不差他一个。

    而除了县委书记安国建,副书记郑钰,女组织部长凌岚外,其余大部分人都若隐若无地现出幸灾乐祸之色。国家煤碳生产安全监督管理局的骆副局长眉头深锁,他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如果那位古副县长所属事实,那么县公安局长必然难辞其咎,撤职查办也是理所当然。

    “真是巧的很,我刚才也接到了刑侦副大队长卓晓的电话报告,他们在执法过程中,受到全副武装,手持凶器的暴徒袭击。这些凶徒在将两名刑侦队员砍成重伤之后,更欲强抢枪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副大队长卓晓才拨枪反击,击倒两名凶徒,控制住了现场形势!”梁晨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反驳道。

    “一派胡言!”古平扬声喝斥道:“凭你的一面之辞,红星招待所的保安就变成了凶徒,真是笑话!”

    “恕我不客气地反问一句,刚才古副县长对我的指责,又何常不是一面之辞!?”梁晨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之色一览无余。然而他的反击依然犀利而直击要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是梁晨惯用的手段。慌乱对于解决事情于事无补,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发生,现在的他已经将全盘的赌注押到了副大队长卓晓身上。他赌,卓晓不会让他失望!

    “顽固!狡辩!”古副县长险些气炸了肺,被驳斥的满口无言的他只能用无力的字眼来表达心里的愤怒。

    女组织部长凌岚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这个年轻人思维敏捷的让人感到可怕,而且似乎永远不知惊慌为何物,无论遇到多么险峻的对待,处于多么不利的形势,都能冷静以对,从容化解。也许,对方能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

    这小子倒还真撑得住!无论是人大主任阮班武,副县长王爱军等人一方,还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县长李明扬一方,在听到梁晨的反驳之后,都不禁暗自腹诽。结合几次会议中梁晨的表现,有不少人惊讶的发现,这位公安局的梁局长,在斗口上就从来没落过下风!数一数,人大主任阮班武,副县长王爱军,纪委书记姜传安,似乎都先后吃过对方的瘪。

    只是,口舌之争终是小道,想要立于不败之地,还得靠事实说话。而现在的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那就是,梁晨与古平两人之间,到底哪一方所说才是事实!

    “不能再拖了,马上派人到红星招待所。”县委书记安国建只觉得头痛无比,一桩事故接着一桩,这样下去,他这个县委书记迟早要被折磨发疯。连带着,他将不识好歹的梁晨也恼恨上了,倔什么倔啊,就算查出了真相又怎么样,受责难的还不是他这个县委领导!?

    “鉴于梁晨同志的工作失误以及涉嫌违纪行为,我建议暂时停止梁晨同志的一切职务,令其接受组织调查!”纪委书记姜传安板着脸说了一句。

    “我同意!”姜传安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齐刷刷地响应之声。

    看着人大主任阮班武,常务副县长古平,宣传部长赵步舒,副县长王爱军,安监局长龚宽等人毫不犹豫地表明态度,李明扬心中暗笑,梁晨这家伙这次算是犯了众怒了。同时心中也凛然,这么一群常委外加政府领导旗帜鲜明地站在一条阵线上,这对于他这个县长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么,就这样定了!梁晨同志暂时停职反省,县公安局的日常工作暂由政委郭宁负责!”气恼于梁晨不识好歹,且让他这个县委书记颜面受损,又因为节外生枝的死伤事件,使得安国建下决心要给这个年轻男人一点教训。

    又是安国建的一句话,最终决定了梁晨被停职的命运。如果这次的停职处分得以实行的话,那将是梁晨进入官场以来,所面临的第三次停职检查。

    “我服从组织上的决议!”梁晨表现的十分平静,历经磨炼,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沉不住气,死钻牛角尖的毛头小子。停职便停职,在结果未出来之前,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而就在这时,梁晨的手机再次发出轻颤,看着来电显示,心里不楚一震,他知道,最终等待的结果来临了。不顾众多人目光的注视,缓缓按下了接听键,并放在了耳边。

    几秒钟之后,梁晨目光一扫全场,以沉着的嗓音缓缓道:“副大队长卓晓向我报告,已从红星招待所地下室中找到了被绑架的瓦斯检验员马红忠!”

    第三百四十章昏迷

    年轻公安局长的一句话,如同一记响雷重重劈在了某些人的心坎上。人大主任阮班武,常务副县长古平,纪委书记姜传安,副县长王爱军等人不约而同地神色大变。而最显惊惶地,当属于满头冷汗,脸色煞白地煤矿老板艾连喜。

    竟然,竟然当真找到了马红忠!实际上,在刚才接到电话,闻及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竟然向他手下的人开了枪,艾连喜心里就浮现出不祥的预感。这种激烈强硬的态度,无疑表明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此行搜查的决心。

    他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常务副县长古平等人身上,企盼着这些人联手施压,迫使县公安局长梁晨做出妥协而将刑侦大队撤回。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那位年轻的公安局长脊梁骨仿佛铁铸成一样,面对着纪委书记,面对着常务副县长,甚至面对着县委书记的命令,都敢直言不讳地表示拒绝!

    而现在,听着对方宣读着结果,他心里仅存的侥幸被粉碎成渣,一种大势已去的惊惶充塞着他的心头。要完了吗!?艾连喜下意识地向市安监局长冯昆投去求救的目光!

    女组织部长凌岚心里浮现出巨大的喜悦和兴奋,在败势几乎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刻,这个年轻男人以冷静和坚持奇迹般的迎来了足以决定成败的捷报,从而化险为夷,反败为胜。如果不是顾及是在会场,她几乎想拍手鼓掌以示祝贺!

    “你确定这个消息属实?”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家伙够走运,李明扬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地神色,沉声问道。

    “当然属实!”梁晨点头道:“刑侦大队的人会很快将马红忠送到县医院!”

    “县医院?”国家煤炭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骆副局长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从这位年轻的公安局长话里听到了一种弦外之音。

    “据副大队长卓晓报告,马红忠身体各处均有明显的虐伤痕迹,且伤势不轻,需要马上送入医院治疗!”梁晨立刻回答道。

    听了梁晨的解释,众位领导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面若死灰的煤矿老板艾连喜身上。事情至此,可以说是真相大白,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在这起矿难事故中,煤矿老板艾连喜绝对要负最主要的责任。

    “艾连喜!”市安监局长冯昆一脸的痛恨之色,指着对方怒斥道:“说,为什么要绑架马红忠?这个矿难事故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艾连喜无言以对,和我有没有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没有关系,我吃饭撑的绑架马经?我吃饱了撑的送上二十多万的孝敬?只是在这个当口,艾连喜很清楚,自己暂时还不能和这些翻脸不认人的伪君子撕破脸。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出了事,谁也别想好过,冯昆也好,龚宽也好,都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混账!”从市安监局长冯昆开始,常务副县长古平,人大主任阮班武等人皆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毫无例外地对煤矿老板艾连喜表现出深恶痛绝之色。

    县安监局长龚宽甚至向在座各位领导痛心疾首地做着自我批评,声称自己是受了艾连喜的蒙蔽。

    “龚局长,你必须要对刚才的调查言论负责!”然而女组织部长凌岚却是不肯轻易地放过对方,刚才目睹着这群人结帮拉派,做着以众欺寡,颠倒黑白的勾当,既使以她温婉的性子,也感到份外地愤怒。

    “做为安监局长,你将县委和政府赋予你调查事故的权力视同儿戏。我想问问,你刚才汇报的所谓调查结果,是根据什么而来?就凭着你一句‘受了蒙蔽’就可以轻飘飘将你的失职责任一笔代过吗?”

    无论是县委书记安国建,县长李明扬,还是常务副县长古平,纪委书记姜传案等人一方,都不禁用诧异地目光看着这位清秀柔婉的女组织部长。在他们印像里,这是向来不与人争的女组织部长第一次对一件人或事,表明了严厉而不容姑息的态度。

    县安监局长龚宽额头沁出丝丝冷汗,他没想到揪住他问题不放的,竟然不是与他针锋相对的县公安局长梁晨,而是一向很少发言表示意见的女组织部长。然而不管是谁发出的这种严厉质问,都免不了让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我认为,那个被停职反省的,应该是龚宽局长才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紧接着跟进了一句。而这一句,更让县安监局长龚局长头皮发麻,他张了张嘴,目光下意识地向常务副县长古平投去。

    “龚局长在调查事故过程中,确实负有严重的失职责任,我同意凌部长的意见,并建议常委对其做出停职反省的处分!”常务副县长对于龚局长的救援视而不见,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架势,严肃地说道:“该由谁承担的责任,那就要由谁承担。刚才我与梁晨同志的争议完全是就事论事。梁晨同志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在处理方法上,还是有着不成熟的地方。不要忘了,做县直机关,你们的工作需要服从县委和县政府领导,也需要接受其他政法部门的协助和监督。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如果事先报请县委领导,做出妥善地部署,一死一伤的事件也许就能避免!”

    常务副县长的一番言论,不仅给自己一方找了台阶,而且更间接表示出,梁晨的准确判断不能掩盖其方法不当的事实。换句话就是说,就算找到了马红忠,你梁晨一样需要问责。

    梁晨也不气恼,有事实摆在那里,这场谁是谁非的争论也将到此为止。找到了马红忠,他就是胜利者。尽管个胜利是用更大的代价换来的。常务副县长古平一系固然会对他更加恨之入骨,而县委书记安国建也势必会因为他今天的表现而心生不满。得罪了古平等人,梁晨并不担心,反正已经得罪透了,但是对于安国建,梁晨心里当真不愿意与其发生冲突。

    忽然之间,一股剧痛毫无预兆地涌上他的后脑,让他差点失声发出痛呼。剧痛转瞬消逝,然而梁晨却觉得眼前的空间开始发生离奇的扭曲。整个礼堂会场似乎正在不停地旋转,其余人的声音也似乎在他耳中不停地扩大,最后甚至变成了巨大的轰鸣声充斥在他的耳内。

    强烈的眩晕击中了梁晨,让他在没有做出任反应之前倒了下去。隐隐约约之中,他听到女组织部长凌岚的惊呼声,随后,他的意识陷了一片黑暗之中。

    梁晨的忽然昏倒,是令在座所有人措手不及之事。先是惊愕,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围了过去。副书记郑钰与女组织部长凌岚上前扶起梁晨,口中喊着快叫救护车。

    下午三点半,县公安局长梁晨被救护车送到县人民医院。而与此同时,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卓晓正与被救出来的瓦斯检验员马红忠在返回江云的路上。

    而闻讯赶来的连雪霏到达县人民医院,却被医生告之,梁局长仍然在昏迷之中,还未醒转。县医院没有所谓的特护病房,梁晨所住的,是平时为县里老干部疗养用的高级病护,条件自然也不错。

    连雪霏与女组织部长凌岚,副书记郑钰以及后赶来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刘家武,何义中,郭锦标,以及指挥中心主任姚金铭,政工室主任吴国雄。

    惊闻局长大人出了事,姚金铭与吴国雄比谁心里都急。局长就是他们赖以攀附的参天大树,这棵大树要是倒了,他们所赌上的一切也自然就要赔个血本无归。所以两人很虔诚地祈祷,希望局长大人平安无事,尽快醒来。

    上午还是好端端地,怎么开了个会就能忽然昏倒呢?三分疑惑七分担扰地连记者向女组织部长凌岚了解一下情况。而知道连雪霏是省电视台记者身份的凌岚没有做任何隐瞒,不顾副书记郑钰使着脸色,将会上发生的经过全盘托出。

    副书记郑钰苦笑摇头,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这位漂亮的女记者回省如实报导,那么对于已纪在省市领导心目中挂号的江云县领导班子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欺人太甚!”在听了女组织部长的描述之后,连雪霏不禁秀眉竖起,脸上的神情冷冽如三九严冬。贝齿咬着红唇,沉吟了片刻,走到另一旁,从衣袋里掏出了手机。

    副大队长卓晓怀着兴奋与忐忑的心情返回到县公安局,兴奋是因为不负局长所托,成功地找到了马红忠的下落,忐忑则是由于在与红星煤矿打手们冲突的过程中,他开枪击毙一名,重伤一名。而两名打手头目也被他押了回来。

    虽然有些忐忑,但卓晓还是坚信,这次行动他功大于过。为了保证同事免受不法分子的伤害,开枪自卫没什么不对。然而刚一回到县局,他就被女政委郭宁叫了去,先是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然后又被这位女政委勒令停职反省,而他带回来的证人马红忠与打手头目则由他人接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要命的诊断结果

    对于女政委郭宁的不分青红皂白,卓晓当然不能接受,他更知道对方之所以这样针对他,完全是因为他是梁局的嫡系人马。虽然他来的晚,但这个女政委与梁局不和的事儿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于是卓晓脖子一梗,不服地道:“我去找局长!”

    “去吧,去吧!”一听卓晓要去找局长,女政委郭宁气极反笑,语气中藏着某种快意的恶毒道:“现在梁局长正在县医院,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你如果不赶紧去,说不准会来不及了!”

    嘴贱的老娘们儿!卓晓先是吃惊,随后以愤怒地目光瞪了这个不留口德的恶毒女人一眼,转身甩门而去。

    嗬嗬……!看着副大队长愤然离去,女政委郭宁发生一阵充满病态的笑声。当她知道在会议上梁晨被停了职,局里工作交由她主持时,她兴奋地几乎想找个男人在办公室真刀真枪地干上几回。而又知道姓梁的不知做了什么孽,竟然又忽然昏倒,被送进医院之后至今也没有醒转时,她瞬间就觉得下面全湿了。这种兴奋与快感绝不亚于与几个壮男( 官路沉沦 http://www.xlawen.org/kan/8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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