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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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去世，梁晨在江南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梁，李两家鞭长莫及，如果再得不到咱们叶家的承认，那么以他的行事作风，难免会吃上不少苦头。只要不是傻瓜，任何人都知道应该做何选择！”叶皓语气中透着十分的自信。他的一番话语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就担心，青莹和紫菁那两丫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叶成轻轻叹了口气。叶子昂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父子间的冲突根源，其实并不在于他，至少他自己认为过不在他。任他如何的示好，如何的主动亲近，子昂却始终不肯承认他这个父亲。子昂对他的敌视，是源于他对张倩的‘抛弃’，尽管他也不承认这一点。
“血浓于水，都是骨肉至亲，根本没有化解不开的恨怨！”叶皓神情认真地说道。
叶成没有作声，却是以默许的态度认同了孙子的建议。
辽东省辽阳市。省委书记李书瀚手拿着电话，目光望向空处，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梁启明说什么了？”见丈夫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严丽不禁略感奇怪地问道。
“他说，能不能让我想办法，把小晨调回龙源！”李书瀚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背倚着沙发，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个梁启明，一直不死心呢？”严丽眉头微微皱起，略有些不满地道：“想让小晨调回来，他们梁家怎么不使力？就算调回来，凭什么就调到龙源去？他还真以为是小晨的叔叔了？”
“你啊你！”李书瀚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妻子，摇头道：“梁启明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严丽不解地问道。
“梁启明着急将小晨调回来，并不是为了抢人。他是在担心，叶老这一去世，小晨在江南可能要受排挤。你知道的，小晨刚刚上任几个月，就将锦平官场折腾的鸡飞狗跳！以前有叶老在，那些人纵使不忿也只能捏鼻子忍着，而现在，就不好说了！”李书瀚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那你就帮一下小晨吧！”经丈夫这么一说，严丽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我为什么帮那个小混蛋？他跟咱家又没一点关系？”李书记说翻脸就翻脸，很是不悦地道：“我说傻老婆子，你就醒醒吧，那小混蛋又不是你的女婿，你就别在那儿浪费感情了！”
“乱说什么呢？”严丽白了丈夫一眼，叹气道：“小晨是个挺好的孩子，就算他和婷婷没那个缘分，但还是好朋友不是？能帮就帮一把……！”
“你说说，这半年给婷婷介绍多少对像了？要么连看都不看，要么同意看了，临时又放人鸽子！”李书记气哼哼地说道：“都是那个臭小子害的！”
哧！严丽忍不住失笑出声，望着丈夫道：“李书记真是与时俱进呢，‘放人鸽子’四个字信手拈来，用的是恰到好处！”
李书瀚怔了下，随后忍不住苦笑摆手道：“都是和咱们宝贝女儿学的！”
“小晨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严丽很关心丈夫的态度。她很清楚，梁家的主要影响力在军方，想要将梁晨调回辽东，最好还是由丈夫出面比较稳妥。
“我对梁启明说，现在还不到时候！”李书瀚的脸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他笑了笑，望着妻子说道：“再等等吧！”
江南锦平。梁晨的心情仍处于低谷状态，自从京城回来，一连好多天，他的眉宇间总是充满着神伤之色。留意到局座的心情不佳，副局长包华，夏连俊，李福柱，政治部主任吴唤忠，办公室主任任向平等人，个个心中惴惴，平时加倍陪着小心。
“局长，您有心事？”局长办公室里，许凤英看着神情抑郁的年轻局长，口中低声问道。
“家里有个长辈去世了！”梁晨强提起精神回答道。
“对不起，局长！”许凤英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梁晨摇摇头，然后问道：“城管局那个案子，有进展吗？”
“已经调查清楚了！”许凤英点头道：“城管执法队员宋刚暴力执法，后又将水果商贩赵玉田带回办公室继续施行殴打，不堪忍受的赵玉田在反抗过程中以水果刀刺入宋刚胸膛，致使宋刚当场死亡！”
听了许凤英的简略汇报，梁晨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城管局长程如海给他打了电话，很是客气地询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展。尽管曾经有过不愉快，但在程如海主动抛出橄榄枝的情况下，梁晨与其之间关系已经得到了不少改善。因此梁晨也很客气地表示，会认真过问此事。
无独有偶，副市长陈竺也打来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言语间的暗示让他觉得有些惊讶。他却是没想到，这么个小案子，陈副市长也会插上一脚。
这并不是一件难办的案子，人证物证样样不缺，只不过在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上，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城管局一方坚持称，宋刚等城管队员并未施用暴力，商贩赵玉田抗拒执法，并蓄意持刀杀人。而当时几名围观的目击者，却是证明城管队员在执法过程中确实使用了暴力。由此，这件案子的焦点便集中在，赵玉田被带进城管大队办公室之后，是否再次被殴打。这一点，将成为影响本案性质和结果的关键！
“城管大队长张少峰和其他城管队员证明，他们并没有对宋刚进行殴打。然而经法医鉴定，赵玉田右手无名指骨断裂，脸部红肿，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许凤英继续说道。
张少峰？那不是市长张秉林的儿子吗？梁晨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家伙的印像不是一般的恶劣。当时和李冰的男朋友狼狈为奸打算玩换妻，被抓进临河分局后，还是他去捞的人。
“这个案子交给你处理！有问题吗？”梁晨知道，由于前市委书记王复生和前副市长张林虎的倒台，如今的张秉林迅速收拢了一批人马称得上大权在握，由此那位张衙内也水涨船高，再不复原先窝囊模样。城管大队长！？他记得去年八九月份的时候，张少峰好像还只是一名中队长吧？
“没问题！”许凤英很是干脆地说道。
许凤英走后，梁晨略显疲惫地用手指轻揉着额头。如果说一开始还略有疑惑，那么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副市长陈竺会过问此事，应该是得到张秉林的授意。
那么，张秉林又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六十八章案件背后（下）
正如干爹说的那样，他的最大优势在于他有一个任何人都惹不起的靠山，而随着叶老的去世，失去了靠山的他，在这江南锦平将处于一种异常孤立的境地。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率性而为的资本！
如果在以往，他可能不会浪费心思去揣测张秉林的动机与用意，而现在，他却因为心里潜藏的危机感，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
这个案子的走向，与市长张秉林根本没有一点利害关系。如果勉强说有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张少峰做为证人提供了一份‘可能’是虚假的证词。难道就因为这一点，身为市长的张秉林就要亲自操作，帮儿子出头吗？这显然不合逻辑！
梁晨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的烟草味道让他的思维处于灵活跳动的状态。忽然之间，梁晨的一双浓眉紧锁了起来。如果他猜测无错的话，张秉林此举的用意，应该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事实与梁晨的猜测，相差无几。
此时的张秉林正负着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街道楼顶，罕有地笼着一层素白，据他的秘书小耿说，这样的雪量在锦平的历史上是很少见的。眼下已是月末，春节临近，城市的年味也越发的浓厚。他已经决定，今年的春节就在江南过了！
九月份前任市委书记王复生，副市长张林虎落马，他俨然成了最大的赢家，在兴奋之余，梁晨所显示出的强大能量亦引起了他的深深警惕。他更担心，一旦他与梁晨有了利害冲突，他很有可能将成为下一个王复生或是张林虎。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一直以来他才会屈尊纡贵，对梁晨刻意结好。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喜欢一个强势且不安稳的下属，而张秉林也不希望，在他与梁晨之间的关系上，永远处于被动的状态。他花费了心思，通过各种关系打探梁晨的背景，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无比的震惊！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副市长邹锐林的引荐下，他接待了一位来自京城的贵客。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却足以让他的仕途生涯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官场向来都是愈上愈难，尤其处在他这个级别，哪怕是再向上小小的半步，都需要无比幸运的机遇！
他张秉林自十八岁参加工作，从政三十多年，靠着一步步打拼，终是熬到了今天的位置。他自认能力不逊别人，唯一欠缺的，就是‘朝中无人’这四个字。他深知，想要更进一步，没有‘贵人’的扶持是不行的！于是，当这样一个‘奇遇’摆在他面前，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队！
对待梁晨，张秉林的心情是有些复杂为难的。尽管的凭恃不再，尽管他已经成为搭上陶系这条大船，但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和梁晨为敌。当然，前提是梁晨必须对他这个市长保持必要的尊敬和服从。
而这起普普通通的案子，正是他的一次试探。所谓见微知著，如果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将来在大的分歧上，又怎么能保证梁晨对他俯首帖耳，步调一致！？
他希望梁晨是个聪明人，他也希望梁晨能清楚地认识到自身身的位置！
一月二十二日，梁晨召开了领导班子工作会议，主要是安排布置春节期间各项工作任务。明天就是小年儿，今年的春节，梁晨是准备带着青莹，紫菁，小月，王菲菡，朵朵一起回东风老家过年。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即将过去了！梁晨走出市局办公大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微微泛起一丝冷意。锦平的冬天，雨多雪少，那种湿冷让他这个土长土长的北方人很是不习惯。
“局长！”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晨转过身，就见穿着警服的许凤英从大门出来。“听说您要回辽东过年，我就提前给您拜年了！”走到梁晨身前，许凤英英俏的面容上现出柔和的笑意，轻声说道。
“那我也提前说一声，春节快乐！”梁晨微笑说道。在刚才的会上，许凤英主动请求春节当值，由此看来，许凤英是打算一个人留在锦平过春节了。
“谢谢局长！”许凤英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脸上却依然强作笑容。她的父母早逝，唯一的亲哥哥又在三年前被毒贩头子陶哲龙杀害，现在虽然大仇得报，但一颗心又被谈了两年的男友伤的千疮百孔。现在的她真正是举目无亲，孤单无依！
“再见！”梁晨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向着这个美丽坚强的女人伸出了手。
“再见！”手掌被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许凤英只得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身体。心里的冰冷孤寂也仿佛被驱除了几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依恋。
乘车回到晨风小区，带着一身冷气进入家门的梁晨，很是惊讶地发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换上了拖鞋，脱下大衣递给了紫菁。紫菁偷偷向他撇了撇粉唇，表露出对沙发上那位的不待见。青莹和菲菡都不在客厅，应该在卧室哄小朵朵。小月不见踪影，估计是到隔壁和兮兮玩去了。
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看得出，尽管是对这位不速之客不待见甚至是反感，但该有的待客之礼还是尽到了。见到梁晨走过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站了起来，主动向梁晨伸出了手。
“叶市长怎么有兴致到锦平？来办事的？”梁晨伸手与对方相握，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落座。他对叶皓在这个时候来锦平，实在感到很是意外。
“我是专程来看青莹和紫菁的！”叶皓笑了笑，然后以自嘲地语气道：“之前是有被拒之门外心理准备的！没想到，青莹和紫菁不但让我进来了，还倒了一杯热茶给我，感动啊！”
“哼！”叶紫菁轻哼了一声，玉容微绷，明显是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叶市长从辽阳来？”梁晨无话找话，他自觉得和对方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他对叶皓这次来锦平的用意，却是有些好奇。
“不是！”叶皓顿时神情一黯，低声道：“我是给太爷爷烧过头七，才坐飞机过来的！”
听了叶皓这个回答，无论是梁晨，叶紫菁，还是刚刚走出卧室，抱着朵朵的叶青莹与王菲菡，脸上都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原本对叶皓的排斥与敌意，也在这一刻降低了不少，而这个效果，却是在叶皓的预料之中。
“太爷爷病重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不管青莹，紫菁和四婶有多大的恨怨，都是应该的。当初确实是爷爷没有尽到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让四叔漂流在外，受尽了委屈！”叶皓黯然说道：“他老人家叮嘱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照顾好青莹和紫菁妹妹！”
说到这里，叶皓深深看了两个堂妹一眼，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我只希望，你们能给家里人一个补偿的机会！”
这番话大部分出自于叶老之口，这让叶青莹，叶紫菁更易于接受。叶皓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神情和语气都让人感觉发自肺腑的诚恳。多年的积怨不是凭叶皓一句两句话就能化解的，但至少，却是让叶青莹，叶紫菁心里的敌意和排斥又降低了许多。可以说，在说话艺术上，叶皓堪称是此中高手。
“我去做饭，你们慢聊！”王菲菡玉容上的冰冷有了几分消解，虽未完全缓和，但从其留客吃饭的态度上，却是证明她对叶皓的感观有了些许的改善。
晚饭的气氛称不上绝对和谐，但还算过得去。叶皓是擅于营造气氛的高手，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完全都是以迎合梁晨，叶青莹，叶紫菁，王菲菡几人的心理为目的。在不经意间，逐渐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晚饭之后，叶皓很快起身告辞，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今天的登门造访，只是为了表示诚意，并为以后的进一步接触做基础。若想让梁晨一家彻底抛除旧怨，那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在临走的时候，叶皓留下了一方小巧的翡翠如意挂件，做为给小朵朵的礼物。梁晨一点没客气，直接就收了下来，这让做好‘推来推去’心理准备的叶副市长略感意外。
将叶皓送下楼，看着对方乘车远去，梁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个叶皓，当真很有些意思啊！很诚实的说，他对这个家伙是相当的佩服，论目光长远和心境宽宏，叶皓甚至比李明扬还要出色！这种容纳百川的气量和风度，是成为一个家族领导者的重要必备条件。叶皓应该就是以此为目标吧！
“我才不信那家伙千里迢迢赶到锦平，就是为了到咱家说几句话！”一进客厅，梁晨就听见小妖精充分怀疑的声音。见到他进来，叶紫菁立刻招招手道：“晨，你说说，叶皓到底安的什么心？”
梁晨走到叶青莹身旁，用手指轻刮着宝贝女儿嫩嫩的小脸儿，口中笑道：“叶副市长可是好心呢！人家是担心咱们以后在锦平受欺负，所以专程过来表态的！”
说到这里，梁晨刻意停顿了一下，望了王菲菡和青莹一眼，摇着头道：“说不准呐，以后就要欠下一个大人情！”
第五百六十九章补充侦查
小年过后的第二天，梁晨与叶青莹，叶紫菁，兰月，王菲菡，带上宝贝女儿小朵朵，踏上了返乡之路。先乘专机到达辽阳，再乘车回到了家乡东风县。
梁向东与韩燕华早在小朵朵满月酒的第二天，就赶回了东风，早早备好了年货，等着儿子儿媳孙女回家过年。
因为叶老的去世，让原本喜气洋洋的春节渗杂着一丝伤感的缅怀。在鞭炮声声中，家家户户辞旧岁，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没兴致去看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梁晨将沙发床打了开，这就是今晚他与青莹的住处。小朵朵和爷爷奶奶睡，而叶紫菁与王菲菡，兰月则同挤一张床，在另一间卧室睡下。
梁晨已经提过很多次，要为父母另买一幢更为宽敞的房子，但梁向东和韩燕华却不同意。不过，看着儿子一家勉强挤在这小小的七十多平方，老两口终于醒悟了。不为别的，就为儿子回来能有个宽敞的落脚地儿，也应该再买一处房子。
而对王菲菡和叶紫菁来说，她们宁可在这儿挤着住，也不愿意回辽阳过一个冷清无趣的春节。
大年初一早上，梁晨拿起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了出去。锦平市委书记宋太平，市长张秉林，政法委书记邱岭梅，副市长陈竺等现在的领导，以及曾经的老上司王文亦，肖立军，丁焯等人。最后又给婷姐，兰兰，小曼去了电话拜年。
与之相呼应的，是手机和家里的座机此起彼伏，市局的包华，夏连俊，吴唤忠等班子成员，以及东风，江云，辽阳一些共过事的老同事，老下属都打来电话。还在江云任职的县长李明扬，组织部长凌岚也主动给他打来电话。
初四，梁晨亲自去了龙源，到市委书记梁启明家拜年。梁启明，宁柔，梁雪珊一家三口，热情地挽留梁晨吃了午饭。
“上次的事情，幸亏叔叔帮忙！”在饭桌上，梁晨向梁启明敬了杯酒。当初他急病乱投医，打电话向这个便宜叔叔求援。如果不是对方动用江南省武警总队的关系，他那时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那个事情啊，我没什么功劳。要说功劳，那都是你婶婶的！”梁启明指了指一旁的宁柔笑着说道。
“谢谢婶婶！”梁晨心中一动，蓦地想起江南省武警总队长不正是姓宁！？想必是和宁柔婶婶有亲威关系的。
“一家人，说什么谢！”宁柔轻轻一笑道：“小晨，你只需要记住，有了什么难处，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来找你叔叔婶婶就是！”
“嗯！”梁晨心里翻泛起阵阵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梁启明夫妇对待他却有如亲侄晚辈。将来无论如何，这份关怀和恩情他都不会忘记！
目光微转，正触碰到一双清澈明净的美眸。梁晨才想起只顾和叔婶说话，却似乎冷落了这个清婉秀静，有着书卷气息的雪珊妹妹。
“珊珊，大学生活还习惯吗？”梁晨知道，这个雪珊妹妹经过去年六月份的高考，现在已经辽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一名新生。没错，和表妹莎莎，小月同在一个学府。
梁晨多少也猜到梁启明夫妇的心思，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舍得让女儿离身边太远。梁启明在短几年之内，不可能有大的迁职变动，而辽东师范大学是中央部属高校，也称得上是全国重点大学。因此让梁雪珊考入辽东师大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还好啦！”梁雪珊白玉一般的脸颊升起淡淡的红晕，轻声回答道：“莎莎姐很照顾我的，寢室里的姐妹也很好相处。”顿了一下，又道：“小月姐的身体怎么样了，新学期能回来上课吗？”
“没事了，再开学的时候，你们就能见面了！”梁晨微笑说道。小月这次重伤入院，整整耽搁了半个学期的学业。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样的意外，雪珊和小月早就见面了。
“小晨，你雪珊妹妹，可是你忠实的粉丝呢！”宁柔笑着说了句。
“妈！”梁雪珊不禁霞飞双颊，望向母亲的目光充满着嗔羞之意，似乎在责怪母亲在梁晨面前揭露了她的秘密。
梁晨初时茫然，一问之后才明白，原来百度‘梁晨吧’的吧主姗姗来迟，正是这个雪珊妹妹。被揭穿秘密的梁雪珊红着脸，说了声‘我吃饱了’，然后放下碗筷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晨，快回锦平了吧？”梁启明给梁晨夹了块排骨，温言说道：“记住叔叔的话，别觉得有什么压力和束缚，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主张，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放手去做。”
“嗯！”梁晨再次点了点头。他明白梁启明这番鼓励言语的话外之意：‘叶老虽然不在了，还有叔叔做你的后台，所以不用怕，以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一旁的宁柔对丈夫报以嗔视，为了让这个侄子效力于麾下，丈夫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拿眼前来说，虽然谈不上‘阴谋’，但绝对是使了手段的。
午饭过后，梁晨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临别之间，梁启明夫妇又塞了一堆礼物让梁晨带回家去。
从梁书记家出来，梁晨就被李衙内开车‘劫’回了家里去。曾经的东风土皇帝，已经是副市长的李嵩杰一家已经迁到了市里，李斌知道梁晨今天要给梁书记拜年，于是在门口来个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将梁晨截获。
所谓感情深不深全在酒里，在李嵩杰，李斌父子兵的联合攻势下，梁晨当晚是带着大醉返回东风。
初五，梁晨乘车去和平看望了李爷爷和锋叔。初六，告别父母，带着叶青莹，叶紫菁，王菲菡，兰月和宝贝女儿小朵朵启程，在当天下午赶到辽阳。原本打算让兰月留在东风，等到寒假过后让兰月继续回辽阳上学。然而兰月借口开学还早，舍不得和大家分开，苦着小脸恳求梁晨带她回锦平。磨了两句，梁晨就心软了，只好答应带兰月回去。
当天与李馨婷，周小曼，丁兰见了面，吃了顿饭。晚上又去皇朝会馆看了张语佳母子和干爹林子轩。第二天上午，乘专机返回了江南锦平。
正月初八上班，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只是带有商业性质的企业，公司，商铺，就连各级党政机关似乎也在遵循这个习惯。也许从民俗和数字上来说，这一天很吉利，很喜庆！
这天早上，梁晨走进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以往的‘局长好’，现在扩编成了五个字，变为‘局长过年好’！副局长许凤英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局长过年好’。
许凤英似乎显得清瘦了些，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那双英气夺人的眸子里，依然显露出坚强的神采。
“案子被检察院退回来了！要求我们补充侦查！”许凤英所说的案子，正是春节前夕，一城管局执法队员被商贩刺死一案。经过立案侦查，相关证据已在春节前移交给市人民检察院。
“补充侦查？”梁晨微微一怔，随后皱起了眉头。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人民检察院在审查案件过程中，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可以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但问题是，这个案子事实是如此的清楚，需要补充侦查吗？需要吗？
第五百七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兄弟们中秋节快乐，第一更送上。
沉吟了半晌，梁晨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给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成永胜打了过去。他和这个成副检察长打过几次交道，勉强还算得上是熟稔。
“成检，商贩刺死城管队员那个案子，贵院是什么意见！”梁晨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语气还是相当客气的，对方尽管是副职，但却是与他平级的。
“咳，梁局，我们经过审查发现，关于犯罪嫌疑人赵玉田遭受城管队员殴打致轻伤这一情节，存在着事实不清的问题，贵局在采集证据时，忽略了被害人几名同事的口供……！”成副检察长的声音也是相当的客气，即便是得到了市领导的授意，他也不愿轻易得罪这位威名远播的公安局长。
“法医出具的伤检报告，难道不是决定性证据？！”梁晨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皱着眉头反问道。
“梁局，最近被害人家属到检察院闹的很凶，他们请的律师也几次来院交涉，声称贵局技术处法化科有关人员收受了犯罪嫌疑人家属的贿赂！”成副检察长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似乎也对此事感到很为难。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侦查，补充证据！嗯，再见！”梁晨放下电话，一张脸却是完全由晴转阴。‘收受犯罪嫌疑人家属贿赂’？纯扯TM淡！
纵使这个理由很蹩脚，蹩脚的让他骂娘，但按照程序，市公安局还必须接受，启动对案子的补充侦查工作。
“加上一句，‘经查，我局技术处法化科有关人员，严格依法办事，不存在任何收受贿赂的情况！’下午，再把案子给检察院递过去！”
听了梁晨的这番话，许凤英微微一怔，英俏的面容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轻声问了句：“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梁晨冷笑一声道：“这才显得咱们局办事效率高嘛！”
“好的，那我先走了！”许凤英笑着点头，她也清楚，市检察院退回案子的背后，肯定是有着某种见不得光的操作。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许凤英不禁摇头轻叹，跟着这样的上司，至少是不用担心吃窝囊亏受窝囊气！
局长办公室里，梁晨点了支烟，右手挪动鼠标点开了一则新闻报导。‘恶性事件密集发生，官民矛盾进入显化阶段’！这个标题很吸引人，至少让梁晨很感兴趣。
在一片形势大好，处处颂歌的和谐之风下，能写出点东西的，或者能披露出些东西的报导，简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这片新闻报导的作者，很是直白的指出，官民矛盾一直是最难调和的矛盾。而随着近年来，官员成为获益最多的群体，其在实际施政中的失当，不当，甚至是违法，就更加引起民众的质疑，不满甚至是激烈的对抗。
文章例举了近年发生的几起恶性事件，如文安县公安局，县委，县政府遭到冲击，多处房屋，车辆被烧毁；陇南事件中，市委市政府遭数百群众冲击，更有大规模游行示威……！
文章指出，最近两年，因房屋拆迁事件导致的群众事件逐渐增多，由于地方政府片面地追求城市建设高速高效，漠视群众的合理要求，甚至采取打压等强制手段，以致于进一步激化官民矛盾！
梁晨看了一眼文章作者署名，江南晚报记者秋恬。不禁微微一笑，这个秋大记者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去年他刚调到江南，调查百兴楼纵火案时，就是这位秋大记者将他在党委会上的发言发布到了网络上。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梁晨拿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起来。
“老同学，过年好啊！近来事忙，给你拜个晚年，不介意吧！”手机里传来林哲聪爽朗的声音。
“你太客气了！”梁晨笑着说道：“老同学回锦平了？改天请你吃饭！”他这是以进为退，表面看起来似乎热心与林哲聪的联络，但实际上这个‘改天’却是相当于无限期的搁置！
“慢来慢来，要说请客，应该是我请你才是！”林哲聪在手机里稍稍压低了声音道：“那件事，多亏了老同学你帮忙！”
“不客气！”梁晨语气淡淡：“应该恭喜老同学，得偿心愿！”
“总之，这个情份，我记下了！不耽误你忙，改天我请客！”林哲聪本意是要马上请客的，只是从梁晨的‘改天’听出了对方现在应该是有所不便，所以顺水推舟改变了主意。
梁晨放下电话，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淡淡的失落。两人在电话里互以‘老同学’相称，看似亲切，实则却透着公式化的生疏。正如那晚醉酒之后林哲聪说的那句话，‘人，都是会变的！’少年时代的友谊到如今已经变了质！
刚刚放下电话，音乐铃声又响了起来。而这一次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在接电话之前，梁晨心里有过猜测，而接起电话之后，他发现他的猜测很正确。
“小晨晨，过年好啊！”没错，这个嗲的让他浑身发冷的声音，正是胡婧婧胡大小姐。自从他将对方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之后，胡婧婧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用的陌生号码。
“哼！”梁晨冷哼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他和这花痴女人没什么可说的！
“想挂电话是不是，挂了不要后悔！”似乎料到梁晨会挂电话，胡婧婧的声音抢先一步传了过来。
“有话快说，没时间和你闲扯淡！”梁晨手上一缓，冷声说道。
“上个月，是你宝贝女儿满月吧！恭喜了，小晨晨，喜得贵女！”胡婧婧吃吃笑道。
“多谢！”梁晨生硬地回了句。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胡婧婧不会平白无故提到他的女儿。
“虽说现在的社会男女平等，生儿生女都一样。不过，没有继承香火的男丁，终究是不太圆满吧？”胡婧婧声音里透着几分诡秘：“小晨晨，我想再次的恭喜你，将来的不久，你的宝贝儿子就要降生了！”
“你胡说什么？”梁晨脸色一变，禁不住厉声说道。他蓦地记起胡婧婧上次说的话，‘告诉你啊，今天是我和心月妹妹的危险期，你射了那么多进来，保不准人家和心月妹妹都给你怀上个小小晨呢！’难道这女人当真敢……！
“在没做调查之前，千万不要随便下结论！小晨晨，你是警察，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胡说，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胡婧婧笑的很得意：“来的时候记得打个电话，奴家提前在别墅恭候。至于是哪个别墅，你应该懂的……！好了，先不打扰你工作了，吻你，拜！”
骚娘们儿！梁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他被胡婧婧忽如其来的电话扰的一阵心烦意乱。难道胡婧婧说的是真的？不可能！以胡婧婧的身份，又怎么敢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来？！无论是胡婧婧，还是何心月，都没有这样的做的道理！如果说对方要拿这个做为威胁他的把柄，那么未免太荒谬了！
中午去食堂吃了顿没滋没味的午饭，下午回到办公室里，梁晨一连抽了几支闷烟，最后终还是决定下了班去珍珠湾别墅看看。不亲眼所见，他这颗心还真是放不下！
邦，邦！听着敲门声传来，梁晨将手上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口中道：“进来！”
门开，副局长许凤英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
“局长，有个案子向您汇报一下！”英挺的剑眉微皱，呼吸也微显急促，从许凤英的神情上来看，似乎遇到了相当麻烦的事情。
“坐，慢慢说！”梁晨指了指沙发，因为胡婧婧的电话，让他这大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中午，城管局执法大队的几名执法队员在西小桥与商贩发生了冲突，造成一人死亡……！”许凤英轻喘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汇报道。她现在才发现，做为一名副局长，尤其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面对着形形色色，错综复杂的刑事案件，身上担负的压力当真是很大。比较起来，远不如在武警支队任职时轻松！
“城管局又有执法队员被打死了？”梁晨惊讶地问道。他心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些商贩前仆后继，就和城管干上了！
“不是！”醒悟到自己的话有模糊之处，让对方产生了误会，许凤英连忙更正道：“是商贩被殴打致昏迷，送医院抢救途中身亡！”
“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对这样一件普通的案子，做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许凤英完全可以自行处理。如今将案子向局长梁晨做了汇报，那想必是有麻烦之处。因此梁晨才有一问。
“涉案五名城管执法队员中，其中一人，是张市长的儿子张少峰！”许凤英轻声回答道。
操！梁晨暗骂了一声，十分麻利地将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拨线。
“该抓的抓，该审的审，无论谁找我，就说不知道！”向着有些发呆的女人嘱咐了一句，梁晨起身拿起大衣，警帽，急匆匆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凤英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回想起男人刚才十万火急的样子，不禁哧地笑出声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
梁晨‘很不负责任’，却也很放心地将这个案子抛给了副局长许凤英。虽说与许凤英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梁晨却是感觉，两人之间的配合很有默契。
碰上棘手的案子，许凤英会在第一时间呈上来让他拿主意。而对于他的想法和指示，许凤英又能心领神会地予以执行。就拿眼前这个案子来说，他是准备将许凤英推到台前，扮演铁面包公的角色。一理出现说情者，许凤英就会将皮球踢给他这个一把手！至于他，当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能躲多久躲多久！
梁晨的车子直奔春水大街。择日不如撞日，梁晨决定今天就去把事情弄个明白。这次他带上了杜重霄与徐易朗两人，就是为了防备胡婧婧再耍什么花招。
市长办公室里，副市长陈竺神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很是尴尬。他刚才给梁晨打了电话，关机！再给梁晨的办公室去了电话，不通！又给市公安局办公室去了电话，这回通了，然而问及梁晨，那边却是一问三不知！
自从梁晨接手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办案那叫一个迅速，高效。案子发生之后，接到报警后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下属一大队刑警火速赶到现场，立时就将包括张市长的儿子张少峰在内的全部涉案人员，一个不落地铐了回去。还没等他这边有所动作，市公安局已经完成调查取证工作，正式将张少峰几人刑事拘留了！
市公安局的那个女副局长简直是油盐不进，坚称没有局长的命令不能放人，而现在，根本就抓不到梁晨的影子！
“市长，我亲自去趟公安局！”注意到张秉林的神色越发地阴沉，陈副市长硬着头皮说道。
“那就麻烦老陈你跑一趟了！我这个儿子，真是不省心呐！”张秉林沉着脸说道。
陈竺离开之后，张秉林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梁晨在这个时候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是故意避开了。说实话，他并不想与梁晨为敌，但梁晨的态度和反应，却是摆明了没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里。
在恼怒梁晨的同时，张秉林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恼火非常，自从被提拔为城管大队长，他的儿子一扫以往的颓废，整个人变得飞扬跋扈起来。都说望子成龙，然而张秉林却清楚，他这个儿子注定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而此时在市公安局一楼讯问室里，再次接受审讯的张少峰，却是丝毫没有后悔和害怕的觉悟。他张少峰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父亲如今是货真价实的政府一把手，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公子衙内，别说今天他是酒后失手，就算是存心打死个刁民，那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说起今天这事儿，着实有些晦气。中午时候，酒足饭饱的他和几个队员下属从酒楼里出来，本是准备去泡个澡醒醒酒的，然而执法车途经西小桥的时候，却险些和一辆小货车相撞。借着几分酒意，他和几个队员下了车，揪住司机就是一顿拳脚，没想到在不远处路边摆水果摊的一对老夫妇冲了过来，高声喊着‘城管打人了’‘别打我儿子’！
争执中，就见那老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胸膛的刀口喊道：“我刚做完心脏手术，有种你再打我？”
几个队员见状不禁停下拳脚，向后退了两步。他却是想起前段时间他的一名下属被商贩刺死的事情，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仗着酒意上前就是一记狠狠的大耳光，立刻把这个想撒泼的老头子打倒在地！
在他以实际行动做出表率后，队员一拥而上，对这三人拳打脚踢。直到手脚酸软，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正准备离开时，却被赶到的110堵了个正着。
审讯就审讯，张少峰半点不惧，甚至还借着体内残留的一丝酒意，毫无忌惮地盯着审讯他的女警官猛看。这姓许的女局长真是太正点了！尤其穿着那身警服，啧啧，名副其实的一朵警花儿，要是能玩上一玩可就爽歪歪了！张少峰心里忍不住意淫起来。他玩过的漂亮女人不算少，自认也到了‘百花丛中过’的境界了，但对眼前这朵英气逼人的蓝色玫瑰，仍然不受控制地心痒不已。
这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脑残官二代！许凤英美眸中露出深深地憎恶之色，她对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并无什么偏见，在警官学校时的几个同学好友，家庭背景都称得上是不凡，然而平时这些同学好友个个十分低调。
在许凤英看来，那种动辄就将‘我爸XXX’挂在嘴边的官二代，是毫无疑问的脑残一族?( 官路沉沦 http://www.xlawen.org/kan/884/ )
“太爷爷去世，梁晨在江南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梁，李两家鞭长莫及，如果再得不到咱们叶家的承认，那么以他的行事作风，难免会吃上不少苦头。只要不是傻瓜，任何人都知道应该做何选择！”叶皓语气中透着十分的自信。他的一番话语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就担心，青莹和紫菁那两丫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叶成轻轻叹了口气。叶子昂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父子间的冲突根源，其实并不在于他，至少他自己认为过不在他。任他如何的示好，如何的主动亲近，子昂却始终不肯承认他这个父亲。子昂对他的敌视，是源于他对张倩的‘抛弃’，尽管他也不承认这一点。
“血浓于水，都是骨肉至亲，根本没有化解不开的恨怨！”叶皓神情认真地说道。
叶成没有作声，却是以默许的态度认同了孙子的建议。
辽东省辽阳市。省委书记李书瀚手拿着电话，目光望向空处，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梁启明说什么了？”见丈夫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严丽不禁略感奇怪地问道。
“他说，能不能让我想办法，把小晨调回龙源！”李书瀚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背倚着沙发，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个梁启明，一直不死心呢？”严丽眉头微微皱起，略有些不满地道：“想让小晨调回来，他们梁家怎么不使力？就算调回来，凭什么就调到龙源去？他还真以为是小晨的叔叔了？”
“你啊你！”李书瀚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妻子，摇头道：“梁启明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严丽不解地问道。
“梁启明着急将小晨调回来，并不是为了抢人。他是在担心，叶老这一去世，小晨在江南可能要受排挤。你知道的，小晨刚刚上任几个月，就将锦平官场折腾的鸡飞狗跳！以前有叶老在，那些人纵使不忿也只能捏鼻子忍着，而现在，就不好说了！”李书瀚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那你就帮一下小晨吧！”经丈夫这么一说，严丽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我为什么帮那个小混蛋？他跟咱家又没一点关系？”李书记说翻脸就翻脸，很是不悦地道：“我说傻老婆子，你就醒醒吧，那小混蛋又不是你的女婿，你就别在那儿浪费感情了！”
“乱说什么呢？”严丽白了丈夫一眼，叹气道：“小晨是个挺好的孩子，就算他和婷婷没那个缘分，但还是好朋友不是？能帮就帮一把……！”
“你说说，这半年给婷婷介绍多少对像了？要么连看都不看，要么同意看了，临时又放人鸽子！”李书记气哼哼地说道：“都是那个臭小子害的！”
哧！严丽忍不住失笑出声，望着丈夫道：“李书记真是与时俱进呢，‘放人鸽子’四个字信手拈来，用的是恰到好处！”
李书瀚怔了下，随后忍不住苦笑摆手道：“都是和咱们宝贝女儿学的！”
“小晨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严丽很关心丈夫的态度。她很清楚，梁家的主要影响力在军方，想要将梁晨调回辽东，最好还是由丈夫出面比较稳妥。
“我对梁启明说，现在还不到时候！”李书瀚的脸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他笑了笑，望着妻子说道：“再等等吧！”
江南锦平。梁晨的心情仍处于低谷状态，自从京城回来，一连好多天，他的眉宇间总是充满着神伤之色。留意到局座的心情不佳，副局长包华，夏连俊，李福柱，政治部主任吴唤忠，办公室主任任向平等人，个个心中惴惴，平时加倍陪着小心。
“局长，您有心事？”局长办公室里，许凤英看着神情抑郁的年轻局长，口中低声问道。
“家里有个长辈去世了！”梁晨强提起精神回答道。
“对不起，局长！”许凤英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梁晨摇摇头，然后问道：“城管局那个案子，有进展吗？”
“已经调查清楚了！”许凤英点头道：“城管执法队员宋刚暴力执法，后又将水果商贩赵玉田带回办公室继续施行殴打，不堪忍受的赵玉田在反抗过程中以水果刀刺入宋刚胸膛，致使宋刚当场死亡！”
听了许凤英的简略汇报，梁晨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城管局长程如海给他打了电话，很是客气地询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展。尽管曾经有过不愉快，但在程如海主动抛出橄榄枝的情况下，梁晨与其之间关系已经得到了不少改善。因此梁晨也很客气地表示，会认真过问此事。
无独有偶，副市长陈竺也打来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言语间的暗示让他觉得有些惊讶。他却是没想到，这么个小案子，陈副市长也会插上一脚。
这并不是一件难办的案子，人证物证样样不缺，只不过在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上，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城管局一方坚持称，宋刚等城管队员并未施用暴力，商贩赵玉田抗拒执法，并蓄意持刀杀人。而当时几名围观的目击者，却是证明城管队员在执法过程中确实使用了暴力。由此，这件案子的焦点便集中在，赵玉田被带进城管大队办公室之后，是否再次被殴打。这一点，将成为影响本案性质和结果的关键！
“城管大队长张少峰和其他城管队员证明，他们并没有对宋刚进行殴打。然而经法医鉴定，赵玉田右手无名指骨断裂，脸部红肿，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许凤英继续说道。
张少峰？那不是市长张秉林的儿子吗？梁晨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家伙的印像不是一般的恶劣。当时和李冰的男朋友狼狈为奸打算玩换妻，被抓进临河分局后，还是他去捞的人。
“这个案子交给你处理！有问题吗？”梁晨知道，由于前市委书记王复生和前副市长张林虎的倒台，如今的张秉林迅速收拢了一批人马称得上大权在握，由此那位张衙内也水涨船高，再不复原先窝囊模样。城管大队长！？他记得去年八九月份的时候，张少峰好像还只是一名中队长吧？
“没问题！”许凤英很是干脆地说道。
许凤英走后，梁晨略显疲惫地用手指轻揉着额头。如果说一开始还略有疑惑，那么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副市长陈竺会过问此事，应该是得到张秉林的授意。
那么，张秉林又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六十八章案件背后（下）
正如干爹说的那样，他的最大优势在于他有一个任何人都惹不起的靠山，而随着叶老的去世，失去了靠山的他，在这江南锦平将处于一种异常孤立的境地。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率性而为的资本！
如果在以往，他可能不会浪费心思去揣测张秉林的动机与用意，而现在，他却因为心里潜藏的危机感，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
这个案子的走向，与市长张秉林根本没有一点利害关系。如果勉强说有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张少峰做为证人提供了一份‘可能’是虚假的证词。难道就因为这一点，身为市长的张秉林就要亲自操作，帮儿子出头吗？这显然不合逻辑！
梁晨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的烟草味道让他的思维处于灵活跳动的状态。忽然之间，梁晨的一双浓眉紧锁了起来。如果他猜测无错的话，张秉林此举的用意，应该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事实与梁晨的猜测，相差无几。
此时的张秉林正负着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街道楼顶，罕有地笼着一层素白，据他的秘书小耿说，这样的雪量在锦平的历史上是很少见的。眼下已是月末，春节临近，城市的年味也越发的浓厚。他已经决定，今年的春节就在江南过了！
九月份前任市委书记王复生，副市长张林虎落马，他俨然成了最大的赢家，在兴奋之余，梁晨所显示出的强大能量亦引起了他的深深警惕。他更担心，一旦他与梁晨有了利害冲突，他很有可能将成为下一个王复生或是张林虎。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一直以来他才会屈尊纡贵，对梁晨刻意结好。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喜欢一个强势且不安稳的下属，而张秉林也不希望，在他与梁晨之间的关系上，永远处于被动的状态。他花费了心思，通过各种关系打探梁晨的背景，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无比的震惊！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副市长邹锐林的引荐下，他接待了一位来自京城的贵客。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却足以让他的仕途生涯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官场向来都是愈上愈难，尤其处在他这个级别，哪怕是再向上小小的半步，都需要无比幸运的机遇！
他张秉林自十八岁参加工作，从政三十多年，靠着一步步打拼，终是熬到了今天的位置。他自认能力不逊别人，唯一欠缺的，就是‘朝中无人’这四个字。他深知，想要更进一步，没有‘贵人’的扶持是不行的！于是，当这样一个‘奇遇’摆在他面前，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队！
对待梁晨，张秉林的心情是有些复杂为难的。尽管的凭恃不再，尽管他已经成为搭上陶系这条大船，但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和梁晨为敌。当然，前提是梁晨必须对他这个市长保持必要的尊敬和服从。
而这起普普通通的案子，正是他的一次试探。所谓见微知著，如果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将来在大的分歧上，又怎么能保证梁晨对他俯首帖耳，步调一致！？
他希望梁晨是个聪明人，他也希望梁晨能清楚地认识到自身身的位置！
一月二十二日，梁晨召开了领导班子工作会议，主要是安排布置春节期间各项工作任务。明天就是小年儿，今年的春节，梁晨是准备带着青莹，紫菁，小月，王菲菡，朵朵一起回东风老家过年。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即将过去了！梁晨走出市局办公大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微微泛起一丝冷意。锦平的冬天，雨多雪少，那种湿冷让他这个土长土长的北方人很是不习惯。
“局长！”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晨转过身，就见穿着警服的许凤英从大门出来。“听说您要回辽东过年，我就提前给您拜年了！”走到梁晨身前，许凤英英俏的面容上现出柔和的笑意，轻声说道。
“那我也提前说一声，春节快乐！”梁晨微笑说道。在刚才的会上，许凤英主动请求春节当值，由此看来，许凤英是打算一个人留在锦平过春节了。
“谢谢局长！”许凤英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脸上却依然强作笑容。她的父母早逝，唯一的亲哥哥又在三年前被毒贩头子陶哲龙杀害，现在虽然大仇得报，但一颗心又被谈了两年的男友伤的千疮百孔。现在的她真正是举目无亲，孤单无依！
“再见！”梁晨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向着这个美丽坚强的女人伸出了手。
“再见！”手掌被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许凤英只得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身体。心里的冰冷孤寂也仿佛被驱除了几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依恋。
乘车回到晨风小区，带着一身冷气进入家门的梁晨，很是惊讶地发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换上了拖鞋，脱下大衣递给了紫菁。紫菁偷偷向他撇了撇粉唇，表露出对沙发上那位的不待见。青莹和菲菡都不在客厅，应该在卧室哄小朵朵。小月不见踪影，估计是到隔壁和兮兮玩去了。
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看得出，尽管是对这位不速之客不待见甚至是反感，但该有的待客之礼还是尽到了。见到梁晨走过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站了起来，主动向梁晨伸出了手。
“叶市长怎么有兴致到锦平？来办事的？”梁晨伸手与对方相握，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落座。他对叶皓在这个时候来锦平，实在感到很是意外。
“我是专程来看青莹和紫菁的！”叶皓笑了笑，然后以自嘲地语气道：“之前是有被拒之门外心理准备的！没想到，青莹和紫菁不但让我进来了，还倒了一杯热茶给我，感动啊！”
“哼！”叶紫菁轻哼了一声，玉容微绷，明显是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叶市长从辽阳来？”梁晨无话找话，他自觉得和对方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他对叶皓这次来锦平的用意，却是有些好奇。
“不是！”叶皓顿时神情一黯，低声道：“我是给太爷爷烧过头七，才坐飞机过来的！”
听了叶皓这个回答，无论是梁晨，叶紫菁，还是刚刚走出卧室，抱着朵朵的叶青莹与王菲菡，脸上都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原本对叶皓的排斥与敌意，也在这一刻降低了不少，而这个效果，却是在叶皓的预料之中。
“太爷爷病重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不管青莹，紫菁和四婶有多大的恨怨，都是应该的。当初确实是爷爷没有尽到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让四叔漂流在外，受尽了委屈！”叶皓黯然说道：“他老人家叮嘱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照顾好青莹和紫菁妹妹！”
说到这里，叶皓深深看了两个堂妹一眼，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我只希望，你们能给家里人一个补偿的机会！”
这番话大部分出自于叶老之口，这让叶青莹，叶紫菁更易于接受。叶皓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神情和语气都让人感觉发自肺腑的诚恳。多年的积怨不是凭叶皓一句两句话就能化解的，但至少，却是让叶青莹，叶紫菁心里的敌意和排斥又降低了许多。可以说，在说话艺术上，叶皓堪称是此中高手。
“我去做饭，你们慢聊！”王菲菡玉容上的冰冷有了几分消解，虽未完全缓和，但从其留客吃饭的态度上，却是证明她对叶皓的感观有了些许的改善。
晚饭的气氛称不上绝对和谐，但还算过得去。叶皓是擅于营造气氛的高手，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完全都是以迎合梁晨，叶青莹，叶紫菁，王菲菡几人的心理为目的。在不经意间，逐渐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晚饭之后，叶皓很快起身告辞，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今天的登门造访，只是为了表示诚意，并为以后的进一步接触做基础。若想让梁晨一家彻底抛除旧怨，那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在临走的时候，叶皓留下了一方小巧的翡翠如意挂件，做为给小朵朵的礼物。梁晨一点没客气，直接就收了下来，这让做好‘推来推去’心理准备的叶副市长略感意外。
将叶皓送下楼，看着对方乘车远去，梁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个叶皓，当真很有些意思啊！很诚实的说，他对这个家伙是相当的佩服，论目光长远和心境宽宏，叶皓甚至比李明扬还要出色！这种容纳百川的气量和风度，是成为一个家族领导者的重要必备条件。叶皓应该就是以此为目标吧！
“我才不信那家伙千里迢迢赶到锦平，就是为了到咱家说几句话！”一进客厅，梁晨就听见小妖精充分怀疑的声音。见到他进来，叶紫菁立刻招招手道：“晨，你说说，叶皓到底安的什么心？”
梁晨走到叶青莹身旁，用手指轻刮着宝贝女儿嫩嫩的小脸儿，口中笑道：“叶副市长可是好心呢！人家是担心咱们以后在锦平受欺负，所以专程过来表态的！”
说到这里，梁晨刻意停顿了一下，望了王菲菡和青莹一眼，摇着头道：“说不准呐，以后就要欠下一个大人情！”
第五百六十九章补充侦查
小年过后的第二天，梁晨与叶青莹，叶紫菁，兰月，王菲菡，带上宝贝女儿小朵朵，踏上了返乡之路。先乘专机到达辽阳，再乘车回到了家乡东风县。
梁向东与韩燕华早在小朵朵满月酒的第二天，就赶回了东风，早早备好了年货，等着儿子儿媳孙女回家过年。
因为叶老的去世，让原本喜气洋洋的春节渗杂着一丝伤感的缅怀。在鞭炮声声中，家家户户辞旧岁，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没兴致去看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梁晨将沙发床打了开，这就是今晚他与青莹的住处。小朵朵和爷爷奶奶睡，而叶紫菁与王菲菡，兰月则同挤一张床，在另一间卧室睡下。
梁晨已经提过很多次，要为父母另买一幢更为宽敞的房子，但梁向东和韩燕华却不同意。不过，看着儿子一家勉强挤在这小小的七十多平方，老两口终于醒悟了。不为别的，就为儿子回来能有个宽敞的落脚地儿，也应该再买一处房子。
而对王菲菡和叶紫菁来说，她们宁可在这儿挤着住，也不愿意回辽阳过一个冷清无趣的春节。
大年初一早上，梁晨拿起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了出去。锦平市委书记宋太平，市长张秉林，政法委书记邱岭梅，副市长陈竺等现在的领导，以及曾经的老上司王文亦，肖立军，丁焯等人。最后又给婷姐，兰兰，小曼去了电话拜年。
与之相呼应的，是手机和家里的座机此起彼伏，市局的包华，夏连俊，吴唤忠等班子成员，以及东风，江云，辽阳一些共过事的老同事，老下属都打来电话。还在江云任职的县长李明扬，组织部长凌岚也主动给他打来电话。
初四，梁晨亲自去了龙源，到市委书记梁启明家拜年。梁启明，宁柔，梁雪珊一家三口，热情地挽留梁晨吃了午饭。
“上次的事情，幸亏叔叔帮忙！”在饭桌上，梁晨向梁启明敬了杯酒。当初他急病乱投医，打电话向这个便宜叔叔求援。如果不是对方动用江南省武警总队的关系，他那时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那个事情啊，我没什么功劳。要说功劳，那都是你婶婶的！”梁启明指了指一旁的宁柔笑着说道。
“谢谢婶婶！”梁晨心中一动，蓦地想起江南省武警总队长不正是姓宁！？想必是和宁柔婶婶有亲威关系的。
“一家人，说什么谢！”宁柔轻轻一笑道：“小晨，你只需要记住，有了什么难处，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来找你叔叔婶婶就是！”
“嗯！”梁晨心里翻泛起阵阵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梁启明夫妇对待他却有如亲侄晚辈。将来无论如何，这份关怀和恩情他都不会忘记！
目光微转，正触碰到一双清澈明净的美眸。梁晨才想起只顾和叔婶说话，却似乎冷落了这个清婉秀静，有着书卷气息的雪珊妹妹。
“珊珊，大学生活还习惯吗？”梁晨知道，这个雪珊妹妹经过去年六月份的高考，现在已经辽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一名新生。没错，和表妹莎莎，小月同在一个学府。
梁晨多少也猜到梁启明夫妇的心思，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舍得让女儿离身边太远。梁启明在短几年之内，不可能有大的迁职变动，而辽东师范大学是中央部属高校，也称得上是全国重点大学。因此让梁雪珊考入辽东师大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还好啦！”梁雪珊白玉一般的脸颊升起淡淡的红晕，轻声回答道：“莎莎姐很照顾我的，寢室里的姐妹也很好相处。”顿了一下，又道：“小月姐的身体怎么样了，新学期能回来上课吗？”
“没事了，再开学的时候，你们就能见面了！”梁晨微笑说道。小月这次重伤入院，整整耽搁了半个学期的学业。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样的意外，雪珊和小月早就见面了。
“小晨，你雪珊妹妹，可是你忠实的粉丝呢！”宁柔笑着说了句。
“妈！”梁雪珊不禁霞飞双颊，望向母亲的目光充满着嗔羞之意，似乎在责怪母亲在梁晨面前揭露了她的秘密。
梁晨初时茫然，一问之后才明白，原来百度‘梁晨吧’的吧主姗姗来迟，正是这个雪珊妹妹。被揭穿秘密的梁雪珊红着脸，说了声‘我吃饱了’，然后放下碗筷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晨，快回锦平了吧？”梁启明给梁晨夹了块排骨，温言说道：“记住叔叔的话，别觉得有什么压力和束缚，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主张，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放手去做。”
“嗯！”梁晨再次点了点头。他明白梁启明这番鼓励言语的话外之意：‘叶老虽然不在了，还有叔叔做你的后台，所以不用怕，以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一旁的宁柔对丈夫报以嗔视，为了让这个侄子效力于麾下，丈夫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拿眼前来说，虽然谈不上‘阴谋’，但绝对是使了手段的。
午饭过后，梁晨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临别之间，梁启明夫妇又塞了一堆礼物让梁晨带回家去。
从梁书记家出来，梁晨就被李衙内开车‘劫’回了家里去。曾经的东风土皇帝，已经是副市长的李嵩杰一家已经迁到了市里，李斌知道梁晨今天要给梁书记拜年，于是在门口来个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将梁晨截获。
所谓感情深不深全在酒里，在李嵩杰，李斌父子兵的联合攻势下，梁晨当晚是带着大醉返回东风。
初五，梁晨乘车去和平看望了李爷爷和锋叔。初六，告别父母，带着叶青莹，叶紫菁，王菲菡，兰月和宝贝女儿小朵朵启程，在当天下午赶到辽阳。原本打算让兰月留在东风，等到寒假过后让兰月继续回辽阳上学。然而兰月借口开学还早，舍不得和大家分开，苦着小脸恳求梁晨带她回锦平。磨了两句，梁晨就心软了，只好答应带兰月回去。
当天与李馨婷，周小曼，丁兰见了面，吃了顿饭。晚上又去皇朝会馆看了张语佳母子和干爹林子轩。第二天上午，乘专机返回了江南锦平。
正月初八上班，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只是带有商业性质的企业，公司，商铺，就连各级党政机关似乎也在遵循这个习惯。也许从民俗和数字上来说，这一天很吉利，很喜庆！
这天早上，梁晨走进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以往的‘局长好’，现在扩编成了五个字，变为‘局长过年好’！副局长许凤英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局长过年好’。
许凤英似乎显得清瘦了些，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那双英气夺人的眸子里，依然显露出坚强的神采。
“案子被检察院退回来了！要求我们补充侦查！”许凤英所说的案子，正是春节前夕，一城管局执法队员被商贩刺死一案。经过立案侦查，相关证据已在春节前移交给市人民检察院。
“补充侦查？”梁晨微微一怔，随后皱起了眉头。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人民检察院在审查案件过程中，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可以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但问题是，这个案子事实是如此的清楚，需要补充侦查吗？需要吗？
第五百七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兄弟们中秋节快乐，第一更送上。
沉吟了半晌，梁晨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给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成永胜打了过去。他和这个成副检察长打过几次交道，勉强还算得上是熟稔。
“成检，商贩刺死城管队员那个案子，贵院是什么意见！”梁晨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语气还是相当客气的，对方尽管是副职，但却是与他平级的。
“咳，梁局，我们经过审查发现，关于犯罪嫌疑人赵玉田遭受城管队员殴打致轻伤这一情节，存在着事实不清的问题，贵局在采集证据时，忽略了被害人几名同事的口供……！”成副检察长的声音也是相当的客气，即便是得到了市领导的授意，他也不愿轻易得罪这位威名远播的公安局长。
“法医出具的伤检报告，难道不是决定性证据？！”梁晨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皱着眉头反问道。
“梁局，最近被害人家属到检察院闹的很凶，他们请的律师也几次来院交涉，声称贵局技术处法化科有关人员收受了犯罪嫌疑人家属的贿赂！”成副检察长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似乎也对此事感到很为难。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侦查，补充证据！嗯，再见！”梁晨放下电话，一张脸却是完全由晴转阴。‘收受犯罪嫌疑人家属贿赂’？纯扯TM淡！
纵使这个理由很蹩脚，蹩脚的让他骂娘，但按照程序，市公安局还必须接受，启动对案子的补充侦查工作。
“加上一句，‘经查，我局技术处法化科有关人员，严格依法办事，不存在任何收受贿赂的情况！’下午，再把案子给检察院递过去！”
听了梁晨的这番话，许凤英微微一怔，英俏的面容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轻声问了句：“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梁晨冷笑一声道：“这才显得咱们局办事效率高嘛！”
“好的，那我先走了！”许凤英笑着点头，她也清楚，市检察院退回案子的背后，肯定是有着某种见不得光的操作。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许凤英不禁摇头轻叹，跟着这样的上司，至少是不用担心吃窝囊亏受窝囊气！
局长办公室里，梁晨点了支烟，右手挪动鼠标点开了一则新闻报导。‘恶性事件密集发生，官民矛盾进入显化阶段’！这个标题很吸引人，至少让梁晨很感兴趣。
在一片形势大好，处处颂歌的和谐之风下，能写出点东西的，或者能披露出些东西的报导，简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这片新闻报导的作者，很是直白的指出，官民矛盾一直是最难调和的矛盾。而随着近年来，官员成为获益最多的群体，其在实际施政中的失当，不当，甚至是违法，就更加引起民众的质疑，不满甚至是激烈的对抗。
文章例举了近年发生的几起恶性事件，如文安县公安局，县委，县政府遭到冲击，多处房屋，车辆被烧毁；陇南事件中，市委市政府遭数百群众冲击，更有大规模游行示威……！
文章指出，最近两年，因房屋拆迁事件导致的群众事件逐渐增多，由于地方政府片面地追求城市建设高速高效，漠视群众的合理要求，甚至采取打压等强制手段，以致于进一步激化官民矛盾！
梁晨看了一眼文章作者署名，江南晚报记者秋恬。不禁微微一笑，这个秋大记者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去年他刚调到江南，调查百兴楼纵火案时，就是这位秋大记者将他在党委会上的发言发布到了网络上。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梁晨拿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起来。
“老同学，过年好啊！近来事忙，给你拜个晚年，不介意吧！”手机里传来林哲聪爽朗的声音。
“你太客气了！”梁晨笑着说道：“老同学回锦平了？改天请你吃饭！”他这是以进为退，表面看起来似乎热心与林哲聪的联络，但实际上这个‘改天’却是相当于无限期的搁置！
“慢来慢来，要说请客，应该是我请你才是！”林哲聪在手机里稍稍压低了声音道：“那件事，多亏了老同学你帮忙！”
“不客气！”梁晨语气淡淡：“应该恭喜老同学，得偿心愿！”
“总之，这个情份，我记下了！不耽误你忙，改天我请客！”林哲聪本意是要马上请客的，只是从梁晨的‘改天’听出了对方现在应该是有所不便，所以顺水推舟改变了主意。
梁晨放下电话，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淡淡的失落。两人在电话里互以‘老同学’相称，看似亲切，实则却透着公式化的生疏。正如那晚醉酒之后林哲聪说的那句话，‘人，都是会变的！’少年时代的友谊到如今已经变了质！
刚刚放下电话，音乐铃声又响了起来。而这一次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在接电话之前，梁晨心里有过猜测，而接起电话之后，他发现他的猜测很正确。
“小晨晨，过年好啊！”没错，这个嗲的让他浑身发冷的声音，正是胡婧婧胡大小姐。自从他将对方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之后，胡婧婧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用的陌生号码。
“哼！”梁晨冷哼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他和这花痴女人没什么可说的！
“想挂电话是不是，挂了不要后悔！”似乎料到梁晨会挂电话，胡婧婧的声音抢先一步传了过来。
“有话快说，没时间和你闲扯淡！”梁晨手上一缓，冷声说道。
“上个月，是你宝贝女儿满月吧！恭喜了，小晨晨，喜得贵女！”胡婧婧吃吃笑道。
“多谢！”梁晨生硬地回了句。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胡婧婧不会平白无故提到他的女儿。
“虽说现在的社会男女平等，生儿生女都一样。不过，没有继承香火的男丁，终究是不太圆满吧？”胡婧婧声音里透着几分诡秘：“小晨晨，我想再次的恭喜你，将来的不久，你的宝贝儿子就要降生了！”
“你胡说什么？”梁晨脸色一变，禁不住厉声说道。他蓦地记起胡婧婧上次说的话，‘告诉你啊，今天是我和心月妹妹的危险期，你射了那么多进来，保不准人家和心月妹妹都给你怀上个小小晨呢！’难道这女人当真敢……！
“在没做调查之前，千万不要随便下结论！小晨晨，你是警察，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胡说，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胡婧婧笑的很得意：“来的时候记得打个电话，奴家提前在别墅恭候。至于是哪个别墅，你应该懂的……！好了，先不打扰你工作了，吻你，拜！”
骚娘们儿！梁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他被胡婧婧忽如其来的电话扰的一阵心烦意乱。难道胡婧婧说的是真的？不可能！以胡婧婧的身份，又怎么敢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来？！无论是胡婧婧，还是何心月，都没有这样的做的道理！如果说对方要拿这个做为威胁他的把柄，那么未免太荒谬了！
中午去食堂吃了顿没滋没味的午饭，下午回到办公室里，梁晨一连抽了几支闷烟，最后终还是决定下了班去珍珠湾别墅看看。不亲眼所见，他这颗心还真是放不下！
邦，邦！听着敲门声传来，梁晨将手上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口中道：“进来！”
门开，副局长许凤英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
“局长，有个案子向您汇报一下！”英挺的剑眉微皱，呼吸也微显急促，从许凤英的神情上来看，似乎遇到了相当麻烦的事情。
“坐，慢慢说！”梁晨指了指沙发，因为胡婧婧的电话，让他这大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中午，城管局执法大队的几名执法队员在西小桥与商贩发生了冲突，造成一人死亡……！”许凤英轻喘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汇报道。她现在才发现，做为一名副局长，尤其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面对着形形色色，错综复杂的刑事案件，身上担负的压力当真是很大。比较起来，远不如在武警支队任职时轻松！
“城管局又有执法队员被打死了？”梁晨惊讶地问道。他心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些商贩前仆后继，就和城管干上了！
“不是！”醒悟到自己的话有模糊之处，让对方产生了误会，许凤英连忙更正道：“是商贩被殴打致昏迷，送医院抢救途中身亡！”
“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对这样一件普通的案子，做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许凤英完全可以自行处理。如今将案子向局长梁晨做了汇报，那想必是有麻烦之处。因此梁晨才有一问。
“涉案五名城管执法队员中，其中一人，是张市长的儿子张少峰！”许凤英轻声回答道。
操！梁晨暗骂了一声，十分麻利地将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拨线。
“该抓的抓，该审的审，无论谁找我，就说不知道！”向着有些发呆的女人嘱咐了一句，梁晨起身拿起大衣，警帽，急匆匆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凤英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回想起男人刚才十万火急的样子，不禁哧地笑出声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
梁晨‘很不负责任’，却也很放心地将这个案子抛给了副局长许凤英。虽说与许凤英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梁晨却是感觉，两人之间的配合很有默契。
碰上棘手的案子，许凤英会在第一时间呈上来让他拿主意。而对于他的想法和指示，许凤英又能心领神会地予以执行。就拿眼前这个案子来说，他是准备将许凤英推到台前，扮演铁面包公的角色。一理出现说情者，许凤英就会将皮球踢给他这个一把手！至于他，当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能躲多久躲多久！
梁晨的车子直奔春水大街。择日不如撞日，梁晨决定今天就去把事情弄个明白。这次他带上了杜重霄与徐易朗两人，就是为了防备胡婧婧再耍什么花招。
市长办公室里，副市长陈竺神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很是尴尬。他刚才给梁晨打了电话，关机！再给梁晨的办公室去了电话，不通！又给市公安局办公室去了电话，这回通了，然而问及梁晨，那边却是一问三不知！
自从梁晨接手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办案那叫一个迅速，高效。案子发生之后，接到报警后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下属一大队刑警火速赶到现场，立时就将包括张市长的儿子张少峰在内的全部涉案人员，一个不落地铐了回去。还没等他这边有所动作，市公安局已经完成调查取证工作，正式将张少峰几人刑事拘留了！
市公安局的那个女副局长简直是油盐不进，坚称没有局长的命令不能放人，而现在，根本就抓不到梁晨的影子！
“市长，我亲自去趟公安局！”注意到张秉林的神色越发地阴沉，陈副市长硬着头皮说道。
“那就麻烦老陈你跑一趟了！我这个儿子，真是不省心呐！”张秉林沉着脸说道。
陈竺离开之后，张秉林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梁晨在这个时候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是故意避开了。说实话，他并不想与梁晨为敌，但梁晨的态度和反应，却是摆明了没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里。
在恼怒梁晨的同时，张秉林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恼火非常，自从被提拔为城管大队长，他的儿子一扫以往的颓废，整个人变得飞扬跋扈起来。都说望子成龙，然而张秉林却清楚，他这个儿子注定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而此时在市公安局一楼讯问室里，再次接受审讯的张少峰，却是丝毫没有后悔和害怕的觉悟。他张少峰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父亲如今是货真价实的政府一把手，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公子衙内，别说今天他是酒后失手，就算是存心打死个刁民，那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说起今天这事儿，着实有些晦气。中午时候，酒足饭饱的他和几个队员下属从酒楼里出来，本是准备去泡个澡醒醒酒的，然而执法车途经西小桥的时候，却险些和一辆小货车相撞。借着几分酒意，他和几个队员下了车，揪住司机就是一顿拳脚，没想到在不远处路边摆水果摊的一对老夫妇冲了过来，高声喊着‘城管打人了’‘别打我儿子’！
争执中，就见那老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胸膛的刀口喊道：“我刚做完心脏手术，有种你再打我？”
几个队员见状不禁停下拳脚，向后退了两步。他却是想起前段时间他的一名下属被商贩刺死的事情，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仗着酒意上前就是一记狠狠的大耳光，立刻把这个想撒泼的老头子打倒在地！
在他以实际行动做出表率后，队员一拥而上，对这三人拳打脚踢。直到手脚酸软，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正准备离开时，却被赶到的110堵了个正着。
审讯就审讯，张少峰半点不惧，甚至还借着体内残留的一丝酒意，毫无忌惮地盯着审讯他的女警官猛看。这姓许的女局长真是太正点了！尤其穿着那身警服，啧啧，名副其实的一朵警花儿，要是能玩上一玩可就爽歪歪了！张少峰心里忍不住意淫起来。他玩过的漂亮女人不算少，自认也到了‘百花丛中过’的境界了，但对眼前这朵英气逼人的蓝色玫瑰，仍然不受控制地心痒不已。
这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脑残官二代！许凤英美眸中露出深深地憎恶之色，她对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并无什么偏见，在警官学校时的几个同学好友，家庭背景都称得上是不凡，然而平时这些同学好友个个十分低调。
在许凤英看来，那种动辄就将‘我爸XXX’挂在嘴边的官二代，是毫无疑问的脑残一族?( 官路沉沦 http://www.xlawen.org/kan/8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