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部分阅读
“他妈的!真正是他妈的!老子亲自拧断那老王八的脖子,难道还能诈尸?”维克多关起门来发泄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可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泽维尔真的诈尸了。
第三日,维克多获得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飓风号动力恢复,终于摆脱了空中棺材的噩梦期,从阿西亚紧急调购的一批能量结晶运抵,飓风号上近百架战斗型飞行器不用再为能源问题担忧了。然而,这两项好消息都比不上一个坏消息,由教廷一手酝酿策划的、对桑维斯特公国及联盟的声讨运动声势浩大的展开了,不得不说教廷为这次运动做足了准备,不但有迪夫的神眷事件,还挖掘了发生在厄德里特北部的一系列事件的黑幕,甚至还有针对沿着大陆公路逃入希尔法尼斯领的厄德里特难民所进行的系列追踪报道,大量的事实证据和血泪控诉,让联盟和公国的声誉一落千丈,各大城市都有民众发动的游行示威,平日被严厉打压的革命者们趁机上蹿下跳,整个联盟时局都陷入动荡。
当然,仅是这样的话,对维克多而言是个好消息,毕竟他现阶段搭乘的是黑暗势力这条船,联盟、公国,自然是越乱越好。他知道,为了把乱局引向全联盟,黑暗势力也是没少出力的,为什么傻二一样沿着大陆公路逃难的厄德里特灾民没有死绝?为什么竟然有有厄德里特很多城镇遭受黑暗势力荼毒时的魔之眼记录在市面上流传?为什么革命者们这次全联盟范围内的游行示威活动组织的如此成功?为什么还冒出个自由者联盟口诛笔伐的声讨联盟和公国?这都是黑暗势力的动作,教廷不过是借着迪夫的神眷事件,理由充分的插了一脚,分了一杯人气声望的羹。
之所以是坏消息,是因为维克多没时间了,虽然‘勇敢自强的迁徙民原来是流窜的黑暗教徒’这样的详细报告已经送递给公国,连同‘公国在厄德里特领的大营救行动’、‘黑暗灾厄中的真正勇士’、‘门阀,丧心病狂的奥利维尔家族’这一系列动作,以及联盟的‘天兆瑞祥,风凰诞生自凤凰城’,将成为联盟和公国反声讨的有力武器,但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必须带着亲身经历了事件的獠牙兵团将士回到桑维斯特城,参与到反声讨的现身说法当中。正因为獠牙兵团是被成功的蒙在鼓里的,所以他们可以经受的住任何测谎仪器或术法的考验,为了声讨和反声讨能斗个你死我活、相持不下,维克多现在必须卖力的帮公国和联盟一把,做好这件事,显然要比抓捕以尼奥为首的迁徙队其残余要重要的多。
“可老子不甘心啊!”马子被扭断了脖子,被他扭断了脖子的却诈尸了,为了干掉迁徙队的千多号贱民,不算付给黑暗势力的费用,不算阵亡人员,光是金钱损失,就以千万金计,折合每个贱民的买命钱都过了万金,这在神圣奥德王国或凯尔斯,都赶上一场大型战役的开销了,维克多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搜,给我尽最大可能搜查余孽!”维克多就仿佛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用继续投入独资的方法来试图拽回些损失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于是,利爪狼人们彻夜不眠、飞行器也不计损耗的夜间出动,四下搜查,结果自然是毛都没找到一根,希尔法尼斯的地形奇特,就算月亮当空,沟谷里的阴影面积也多的足以藏下千军万马,战斗飞行器可没有搭载热追踪之类的行规侦查设备,事实上飓风号上有限的几台热追踪仪器,都被尼奥给掠走了,尼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夜路行的大摇大摆,大不了不再丘陵之脊上行进全有了。
飞行器乱哄哄的疯狂搜查让尼奥意识到这是维克多要走了,于是,在第三日的黎明,他放飞了两只隼石楠,一头搭载着棘,一头搭载着刺,其中棘那头肚子里包裹着他在昨日白昼焊制的那个小玩意儿。
这天下午,飓风号接走了獠牙兵团的大部分成员,维克多特意留下了一帮被他收买的利爪狼人,大约百来个,他告诉这伙人的两名负责人,两个点儿,不要放弃,1,地城匪巢,继续守株待兔。2,迁徙队驻地,他就不信尼奥等人不回来看看,就算不收尸,也绝对会打那批包括吃食在内的物资的主意,希尔法尼斯的食物紧缺到了什么程度他很清楚。
“抓到或宰掉尼奥,每人赏千金。”维克多想了想,又改了口,“要死的,不要活的!”他是考虑到尼奥太过狡猾,如果这帮利爪狼人心虎虎的想要擒捕,说不定真就赶让尼奥给算计了或再次逃逸,还是要尸体比较保险。
另外,维克多在避难谷和阿西亚也布置了人,他对两个负责人是这样交代的:“给你们10万经费,给我顾强力打手,多收买眼线,将任何进出这两座城市的可疑目标都盯紧了,尼奥,一定要死!”
飓风号缓缓爬升,并向着桑维斯特方向而去,飓风号载有动力推进装置,最大时速为每小时240公里,就在当天的黄昏时分,当它进入到亚美利亚领后不久,舱区发生5级灾情,智能核心熔毁,主动力室再次爆炸,爆炸不但摧毁了相当面积的舱区区域,还击穿舱区造成能量喷发,使得飞艇悬浮囊出现巨大破损,飓风号因此半坠毁式迫降,超过3000人在此次灾难中丧生,其中包括参与屠杀之夜的獠牙兵团官兵近千人。
这次重大事故引起了联盟各界的广泛关注,最终调查判定为蓄意破坏式灾祸。关于始作俑者的猜测众说纷纷,有说是黑暗势力针对迁徙队驻地黑暗教徒屠杀事件进行的报复;有说是声讨联盟及公国的某势力担心獠牙兵团回到公国,揭露迁徙队驻地黑暗教徒屠杀事件真相而进行的灭口行动;还有的说是公国为了博取广大民众同情,吸引注意力而演绎的一出自戕闹剧;也有说是空魔进攻而引起的事故,毕竟在飓风号发生爆炸前不久,确实是有那么几头空魔出现并与飓风号上的空战单位进行了一场简短的交火。众说纷纷,不一而足,甚至有某些团体组织跳出来表示,这件事其实是他们干的,其中包括一个打着‘还一个干净的天空给子孙后代’旗号的环保组织。
飓风号爆炸坠毁的当天夜里,一头隼石楠载着棘和刺回到了尼奥身边,棘告诉尼奥,飓风号已经坠毁,獠牙兵团损失惨重,任务基本完成。而在亚美利亚领死里逃生的维克多,下令再追加100万经费给阿西亚和避难谷的两个行动组,成立专门的组织狩狼人,并悬赏10万金要尼奥?达克尼斯的头颅。称其为:背叛光明和正义的堕落人渣,黑暗爪牙中的极度危险分子……
第五章 18节
棘和刺回归后,应尼奥的要求将飓风号坠毁的前后情况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棘有些少言寡语,但每每能切中要害、说在点上,适合归纳总结;刺则口若悬河、描述生动,由他叙述事件始末,听起来不会觉得枯燥,很是带劲,这两位配合,倒是优势互补、浑然天成。
听闻维克多损兵折将,死伤无算,现场情况极是震撼凄惨,尼奥总算是出了一口胸中恶气。这几天他虽一直表现沉稳镇定,实则心中极是愧疚,自认迁徙队民众之殇,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事情已经发生,追悔无用,当时情况维克多一方势大无匹,尼奥自问无力扭转乾坤,能做的、唯是尽力,如今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总算是为罹难者报了仇。
不过,这事还不算完,维克多这主谋未除,参与屠杀的獠牙兵团未死尽,还有黑暗势力同样是罪魁祸首,这些人物、组织、势力,都是他的死敌,他不会放过他们,同时也知道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呼!”望着璀璨的星空,尼奥长长嘘了一口气。自图雷斯而始,迁徙队一直像座不断增高的山,压在他的心中,沉重异常,各种各样的难题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时间上的压迫,准备仓促、勉强应对,就仿佛被一个强大的对手占了先手用两把斧子不停的疯狂劈斩,他只能是左搪右架,根本谈不上强有力的反击。而现在,这‘山’已经连同他在图雷斯的那段生活一齐葬于雪谷荒野,这是一个转折,不仅意味着他少了掣肘羁绊、由明转暗、从战略角度讲,有了夺回交锋主动权的机会,还意味着一大堆情感牵挂的结束,意味着心路的转变……
“波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打断尼奥思绪的是斯布恩,夜幕低垂已经有一会儿,如果赶夜路是一种必须,他希望能尽可能的把时间段向前调,黎明前的奇寒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尼奥转过头,冲斯布恩笑了笑,步入到土窑中,贝尔斯和扎尔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尼奥一声令下,就熄了身前的营火上路。
“情况已经有些变化,我觉得有些事已经没有必要向你们隐瞒了……”尼奥在营火前坐下,将他的来历以及迁徙队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尼奥很清楚,对贝尔斯三人而言,什么维克多如何丧心病狂、杀害迁徙民众等等都不过是一面之词,而且太过耸人听闻,因此仅是以‘一帮恶人’这个称呼代替,来龙去脉也只是简约叙述,主要交代现在的情况,之前是担心来自天空的搜捕,所以花钱请三人同行,现在这个危机已经解除,而新的危机是,他要去的地方可能有大量强敌埋伏,“所以……”
“雇佣任务结束了?”扎尔很是遗憾的问。
“可以这么说,前路对你们来说太过凶险了。”尼奥坦然直言。
“要不我们陪你再走一段?毕竟你付的钱,雇佣时间是截止到明天中午的。”让斯布恩把到手的1枚金币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尼奥为人坦诚、出手阔绰,斯布恩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不必了,如果三位肯指点一下我这一域的地形地势情况,我觉得就足以抵的上那雇佣的费用了。”
听尼奥说的如此客气,斯布恩和扎尔也都客套了几句,然后齐齐望向贝尔斯,要说到对这一域的了解,贝尔斯自然是最具权威。
一直很沉默的贝尔斯从怀中摸出那3枚金币,塞给斯布恩,“别去挖黑矿。”然后对尼奥道:“我给你继续当向导,不要钱。”
“贝尔斯,这……”斯布恩手有些抖,眼圈有些红,依照今冬的食物价格,3金或许有些不够他一家人吃嚼,但6金却是肯定够了,毕竟一家人也不可能傻坐着,多少还是能有点零碎收入的。
“夏天,让伊莲多给我泡些甘蓝菜。”
伊莲是斯布恩的老婆,甘蓝菜那东西根本不值钱,在场的三人都清楚贝尔斯这么说的意义何在。
“情谊……”在一旁的尼奥都觉得心中有暖意流动,虽然就在几天前,泽维尔现身说法,给他上了一堂忘恩负义、不守承诺的生动课程,虽然维克多在酒桌上的邪恶之说很具煽动性,然而尼奥仍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真情,从他的父亲母亲的相濡以沫、再到舍身救子的伟大亲情,还有在图雷斯生活时看到的、很多很多。
你对他好,他记在心里,有机会便用行动来报答。像贝尔斯这样的人,尼奥自然是愿意结交的。最终,4人分道扬镳,斯布恩和扎尔返回他们的居住地,而贝尔斯则跟随尼奥继续前往地城匪巢。
尼奥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不时同贝尔斯聊几句。尼奥之前的行为获得了贝尔斯的认可,谈论起家长里短,贝尔斯也不隐瞒,因为他是狼人和人类的混血,小时候没少受人欺凌,他的父亲因为一项很有前途的职业‘雇佣兵’而战死,他的母亲也体弱多病,早早的过世,是斯布恩的母亲一家、以及一些自己都经常添不饱肚子的边缘人将他拉扯大……
这是尼奥第一次了解边缘人的故事,他们蒙昧、低俗,有些行径在文明人眼里看起来很傻很可笑,但显然在他们身上也有些值得让人深思的朴素智慧,他们懂得团结,懂得彼此合作,懂得相互依存的道理,尤其是有贝尔斯这样的人存在,让尼奥对边缘人的印象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这天的夜路行的不那么太平,两人遇到了一头魔兽,野嚎。
当时已经是后夜,半月高悬,月华洒落,虽无风,但天气显得格外冷冽,那头野嚎猛的从断崖的侧壁上扑起,爪牙上闪烁着金属锋刃般的光芒,那是能量的光芒,也是魔兽的典型标识。
这头野嚎的目标是贝尔斯,它的天性就是尽可能的利用伏击的机会,成功的解决掉一个对手,然后再与其他目标搏杀。然而尼奥和贝尔斯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这野嚎的存在,它刚一扑起,尼奥的十字剑已经化作一抹匹练光华斩击而下,这一剑不仅有战能加持,同时还使用了石化武器。
尼奥现在已经是4级萨满,虽然由于等级的提升太过迅猛,不少术技还在学习掌握阶段,但像石化武器这种早期就已经掌握的术技,其威力提升基本已经达到了与等级相应的水准,金色的土元素能量因为战能的纯黑而成为暗金的颜色,非常的另类独特,更关键的是没有破空声。这是尼奥在补足战士等级天赋时获得的新能力,破风。
野嚎据说是神魔时代极端实验的产物,它不仅是魔法兽,而且动作和反应敏锐的一塌糊涂,身在空中,竟然也能连续侧滚,硬是消弱了尼奥这一剑的3成威力,而且野嚎的皮看起来虽然烂茬茬的,却有着不逊色于野猪皮的坚韧,再有能量护体,尼奥一剑之威再去2成。
威能消弱了一半,这一剑仍不是野嚎所能无损接下的,当时便血光迸裂,腰身上多了道深切的创伤。这野嚎一声嘶叫,尼奥以为它是吃痛惨呼,哪知这一叫竟然是类法术,身子还未落地,伤处就已经闪烁起水银般的柔和光亮,然后就见那创口以看的见的速度愈合,这是野嚎的类法术快速治疗。
“嗷!”身子刚一落地,野嚎又是一声嚎叫,不过这次声音颇为凄厉刺耳,恐惧之嚎,这技能由野嚎施展起来很是霸道,目标必受影响,只不过意志如果足够坚定,影响程度会低一些。
这虽然是尼奥与这种魔兽的初次交手,但他的应变能力极强,野嚎刚一开嚎,他也直接发动了技能信仰怒吼,内心刚觉冰寒慌乱,便马上被高昂的战意取代了,而这信仰战吼对敌有震慑、恐惧、惊退的效果,那野嚎受制于此,正准备再度扑向贝尔斯的身形猛的扭转,直下断崖。
野嚎在潜伏潜行和阴影行进方面都有着很高的加成,而且攀爬对它来说并非难事,如果任其成功一跃,直接就下了山谷跑路了。尼奥却是不肯轻易放过它,寒光一闪,一柄被冰寒之力包裹了的飞刀直没野嚎的右前腿根部,同时尼奥已经飞身扑出,同野嚎一起直落断崖。
这断崖有60多米高,野嚎就这么直直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若换成往常,它自然会借助四肢在崖壁上的不断扣抓而减缓下坠力道,可现在被尼奥一刀直没胸腔,还冻伤了一条前腿的根部,纵是再有快速治疗,也水准大失,一路嘶嚎磕绊着直坠山谷。
即便如此,尼奥仍不准备就此放过它,身在空中,拔出一根荆棘投枪,猛然投掷,这投枪尖端带着一抹暗金的光芒,直接在空中穿透了野嚎的身体,这下它是真的没什么能力完成扣抓减速这种高难度动作了,直坠崖底,而尼奥手中的青钢剑则成功的插入崖壁,将他的身形减速悬挂。
那野嚎坠落之处是片红土,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居然身上还闪着水银般的光芒,试图做最后挣扎,结果另外一根投枪飞落,准确的贯穿了这野嚎的头颈,将之彻底钉死在土中。
从野嚎发动袭击到落崖身死,前后也就不到30秒的时间,一番激烈而紧凑的生死搏杀让贝尔斯看的颇觉惊艳,松开刚拉开的弓弦,贝尔斯将箭矢归入囊中,看着迅速落向谷底的尼奥,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彩,心道:“这样的伸手,怕是一般点的骑士也根本不是对手吧?”
事实上贝尔斯的评估仍是有些偏低,要知道尼奥虽是战士4级,但另一职业萨满,也是4级,如果说纯粹的数据比拼、或技能强度比拼,尼奥是不及8级战士,但双职业者意味着更富变化的战术搭配,以尼奥之能、又有南茜这样的超级副官协助,普通的8级搏杀者单打独斗,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越过职业者的第二道坎儿,实力大大提升的10级搏杀者,也有一搏之力。而且这个情况将很快改写。手握7枚暴风晶石,只需要3日,尼奥就可以完成风元素丰碑的建立,并达成四大元素平衡。
时间过了不久,尼奥从断崖攀爬了上来,身后一根不及小指粗的细藤上,吊拴着已经死亡的野嚎。
贝尔斯之前已经知道尼奥还拥有施法者能力,对于细藤和那暗金色的光芒倒也不觉得如何吃惊,他的目光如今已经被那头野嚎完全吸引,毕竟以前遇到这种魔物只有跑的份儿,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看看这被称作‘峡道噩梦’的魔法生物。
野嚎的体形外观看起来像是猎豹和肌肉犬的结合体,而最有特点的是它那背脊和尾巴,滚圆的骨珠相连,清晰可见,十分显眼。在者就是野嚎的脑袋,看起来就仿佛是放大了的吸血蝙蝠颅骨,尤其是眼部轮廓和那鼻子,非常相似,不过野嚎的獠牙粗大而尖锐、颌骨突出,咀嚼肌肉群异常发达,其样貌狰狞而森然,极为慑人。
尼奥一边就地解剖开剥野嚎,一边跟贝尔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虽然这次突发战斗贝尔斯没帮上什么忙,甚至有那么点累赘的嫌疑,但尼奥却对这汉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就在战斗之前,尼奥察觉到野嚎的存在后,就已经提醒了贝尔斯野嚎的存在。在向贝尔斯描述了他察觉到的信息后,贝尔斯怀疑潜伏的可能是一头野嚎。以野嚎的战力,至少要5级职业者应对才有胜算,尼奥说自己能够对付野嚎,贝尔斯便没有什么犹豫的选择了配合尼奥之后的行动。若换在一般人身上,这样的信任可以说是有些傻气的,毕竟在之前尼奥从没显露过他具备打败野嚎的实力,贝尔斯的信赖可以说是完全建立在对尼奥品行认可的基础上的,这样的信赖自然是让尼奥感觉非常好。
野嚎那一身天然烂的皮子没有任何价值,一身魔能沾染的肉对普通人而言别说是吃,碰都最好不好碰,脏器中有用的是心和胃袋,野嚎之心是施法材料,不过尼奥用不到,他选择的路线,用到的材料为植物种子和晶石,像这些血腥之物他没有兴趣碰。另外有用的就是野嚎的骨,其中最简单直接的用法就是当饰物挂坠,有安神静气的功效。不过尼奥要的是骨粉和骨髓,它们对培植植物很有好处,这些知识都是从维克多的美女副官那里挖掘来的,不得不说那次知识掠夺的收获还是蛮丰厚的,至少能让尼奥摆脱魔法无知者的头衔了。
屠夫的营生是个脏活儿,尤其是翻倒野嚎胃袋里的东西时,黏腻腻、臭哄哄,恶心的很,不过尼奥丝毫不在乎,动作也颇为娴熟麻利,这小细节赢得了贝尔斯的一点好感,能愉快的干脏活儿的人,一般都吃过苦、不娇气,这会让贝尔斯感到亲近。
谈及野嚎,尼奥才从贝尔斯那里知道,它在希尔法尼斯是最常见的一种魔兽,峡谷曲径、陆地裂痕、谷地迷宫、废墟地城,希尔法尼斯简直就是这种魔兽的天然乐园,尤其是在黑暗中和阴影中,其潜伏和躲藏能力高的让人咋舌,而次级位移术的天赋则让任何试图对它进行攻击的人头疼不已,除非是非视觉的手段,或真知术这样的术法加持,才能不被这特殊天赋影响。
尼奥回想了一下,之前确实见到一层闪烁的光弧包裹着野嚎,尼奥以为是月华的反光,原来是次级位移术的效果,也亏得身为斗剑士的他早已习惯气机锁定,并且近来精神感应能力和范围也大有长进,两项结合,才有如此准确的一系列攻击,否则这种魔兽还真不好对付。
这个夜除了野嚎,两人再未碰到什么野兽,昨夜捕猎到的野猪肉还有一整条后腿,两人倒也不用为一两顿饭发愁,而且贝尔斯的走长路能力明显要比斯布恩和扎尔好上不少,两人一直行到天色大亮,这才找了土窑歇息。
这天的晌午,起身不久的贝尔斯正在准备午餐,结果被悄无声息出现的多面狠狠的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连尼奥也吃了一惊,因为多面竟然再一次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多面的整体外形与人类的相似度已经高的令人发指,它看起来就是个魁梧健硕的、整张皮都被剥掉而筋膜肌腱完好无损的人类。构成它身体的藤竟然分成了暗红和纯黑两种,暗红色的细藤仿佛肌肉纤维般紧密排列,而黑色的藤则构成了筋膜,更诡异的是多面在运动时,那些藤蔓所发挥的作用完全与肌肉无异。
血肉色泽,高度模仿,完美拟态,这种特性都表明多面在向着更高智慧、更高掌控力发展。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多面的那张脸。人的面部肌肉会根据不同的情绪而有不同的运作,可如果面部五官,每个部分都产生一种迥异情绪下的效果,然后将它们结合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尼奥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么无聊的问题,以后也不用去想了,因为多面的脸孔就是这么一个效果结合。那是一种看了以后让人打心底发寒的诡异和扭曲,这张脸除了让人做噩梦,绝对不会产生任何正面效力,尼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决定以后不再在这张脸上投入太多注意力。
是什么样的饕餮盛宴,让多面有了如此重大的改变呢?这份好奇也仅仅是在尼奥脑子里想那么一下而已,多面倒是不介意向他这个主子敞开心扉,不过南茜表示进入多面那极度扭曲的思维,她都会当机,至于尼奥,只能是立即丧失自我。因此尼奥仅是从多面的核心藤蔓上取下一截样本,这次他没有急着利用他掌握的变异藤蔓的不稳定性尝试将这新变异藤蔓的特性融进去,而是装进了用野嚎胃袋做成的皮口袋中。这皮口袋拥有‘保鲜’的特性,对法师而言,这术技实在算不的什么,但对尼奥而言,除非他的萨满等级能突破10,否则想保持某物的新鲜,野嚎胃皮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掠了美女副官的记忆后,尼奥已经打算建立自己的植物研究室了。至于那段暗红色的藤,他决定慎重对待,毕竟一旦和他的荆棘藤系列术技结合,连棘和刺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棘和刺因此而向邪恶发展,那就太糟糕了。
多面这只放养的战兽回归,本身就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尼奥之前派给它的任务是保护日杰夫一行,进入大陆公路。维克多的空骑士们都以为日杰夫等人会像丧家之犬般在这一域的山沟中潜伏,然后辗转逃亡避难谷或跟疾风队汇合。而实际上却在尼奥的指点下一路北向,进入大陆公路然后直接前往阿西亚。大陆公路上行人车辆往来繁忙,其中应该不乏自厄德里特领来的逃难者,不管是混迹于人流中,还是搭乘整个艾美拉大陆都很有名的蒸汽机车,都是不错的逃亡选择。
像往次一样,尼奥给多面补充了一些受建木之力影响的生命能量,这能量是多面的特殊能力‘活力’的源泉,它的主要强悍天赋‘邪藤再生’,就是受‘活力’节制,多面自己也可以从目标身上抽取生命能量,但没有受到建木影响的生命能量,不具备‘活力’特性,而失去整个特性,多面的成长可能也就基本丧失了,它会像失去水分的淤泥一样最终定型,成为一个单纯的被越来越扭曲的意志所邪恶化的傀儡,这是南茜经过多番分析而得出的结论。
有了多面,尼奥手中所掌控的战力增加了不少,而且等于有了一名优秀的猎手,吃食方面也暂时无忧。这个好处看似普通,实则在这种时候还是相当有意义的,毕竟多面的耗损相对要容易补足的多,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这种荒野中待更长的时间、而不影响战力。
这天尼奥没有赶路,而是休整恢复了一番,其中比较主要的就是用种收法摄取植物生命之力,并且喂养食死藤,以及一票异藤石楠幼体,这些小家伙在月神井那里获取的法阵和生命能量的作用下成长的很快,但它们永远都不可能成长的像是普通的战地石楠那样高大威猛,在培育之初,它们存在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多几个打手,结果事实证明,它们在一系列事件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不是这些小家伙,之前地城匪巢的营救蜜莉恩就不可能那么顺利,更不会有尼奥对地城匪巢地形的了如指掌,以及后来的飓风号系列破坏行动。
多面回归的第三日,尼奥和贝尔斯再度上路,这里距离地城匪巢已经不足3天的路程,不过在这之前,尼奥打算先去某地杀几个人,抢点东西。
第五章 19节
清晨,天放亮不到一刻钟。距离原疾风队驻地西不足20公里的丘脊荒野。
佩德罗阴沉着个脸,蹲在一处土坑中,注视着山脊上停靠的8辆雪橇篷车。这种车是迁徙队特有的,下面装了雪橇板,车里载满了货,车顶苫布上已经散落了一层雪花,但并不均匀,那是落雪经风反复的吹造成的,显然,车停在这里已不止两三日。
“第7天!”佩德罗心中对这个数字颇为憎恨。他堂堂的空骑士,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条守门的土狗般蹲了足足有6天,并且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日子还得延续3天。
“干你大爷!”一想到这时其他人在土窑里舒服的喝酒打牌,佩德罗心中就怒火中烧、愤恨不已。前些天执行任务,让20多个迁徙队的民兵从他眼皮底下跑掉,这事儿是办的不怎么漂亮。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如果不是那头诡异而邪恶的荆棘傀儡突然杀出,那些民兵能跑的掉?况且,不是还领了20军棍吗?直到现在,结痂的皮肉都觉得隐隐作痛。怎么就因为这么点错揪扯住没完没了?非得在这儿搞什么‘守株待兔’,“狗屁的个守株待兔!”想到这里,佩德罗狠狠的啐了一口。
“嗯?”
就在这时,佩德罗看到沿着山脊走来一人,一看那穿扮、动作、形象,就知道是这里的土著。
“又是个不开眼的贱人!”眼看着拿土著直奔篷车快步而来,佩德罗哪还不知道对方是对那批货动了心思,前天他就杀了3个类似的土著,“真他妈的,也不想想,凭白无故的,谁会把物资明展大亮的放在这里?”佩德罗一边嘟囔着,一边掀开头顶的遮掩物,从土坑中翻身跳上山脊。他心中愤懑难平,又不把土著当人,便寻思着,像前次一样虐杀了这个土著、多少也是个乐子。
蓦地,佩德罗心生警兆。到了他这样的等级,只要意识是清醒的、并且有几分提防之心,便很难被真正偷袭。警兆一生,类触体感应立刻全面激发,范围扩大,攻击自何处而来便立刻知晓了,佩德罗本已执剑在手,但因大失先机,想要躲避搪架却未必能完全接下对方的蓄意一击,他也是经过不少战阵的狠戾之人,此种情况下不守反攻,骑士剑顺着攻击来向扫切,想借着这拼命的打法将对方逼退或逼的反攻为守。可出乎佩德罗预料的是,也不晓得对方是太傻、还是过狠,那一击之势竟然无一丝消弱,猛击而下。
咔嚓!佩德罗的头盔连着半边脑袋一其飞上了天,尸体尚未栽倒,一只手就一把擒住了他那只剩半片的头颅,随即光芒闪动,佩德罗的尸身迅速萎缩。
斩杀佩德罗的人正是尼奥,他这一击蓄力已久,若非如此,绝没有一击破敌之威。然而作为代价,尼奥也生受了一剑,哪怕有荆棘甲胄防护,仍是被佩德罗临死前灌注了战能的骑士剑所伤,不过尼奥毫不在意,一连施展生命之触和水系治愈术两法,又运用狼族血脉的异能,创伤迅速愈合,等到佩德罗被吸成灰渣,那伤已经只余疤痕。
那名佩德罗想要虐杀的土著,自然是贝尔斯,他跟尼奥实际上昨天就已经到了这附近,花费了近一整天的时间观察侦测,才有了这次的击杀。贝尔斯见尼奥一击得手,疾跑几步,赶了过来,相比于前两天,他的动作明显矫健快捷了很多。这都是拜尼奥所赐,生命之波化解了他身体中的一些隐疾,并且增强了他的生命活力。
尼奥还给他注入了一股力量,这力量是尼奥目前所积蓄的诸种力量中量最大的一种,考虑到自身消耗转化所得回报远不及投资贝尔斯,再加上他对比尔斯确实有亲近接纳之意,便将此种力量分给了贝尔斯一部分。
由于是尼奥摄取自生灵,且又经过南茜的解析分类,故此这力量贝尔斯很容易的便吸收了,便如水入旱田,贝尔斯的体质因为这力量得以极大改善,贝尔斯能感觉的出来,他现在的战力比巅峰时候还要强上不少,差不多达到了一名4级战士的水平,在感慨尼奥的神奇能力之余,已是决定跟着尼奥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
“无中生有我还做不到,摄取敌人的力量、强化自己人,这就是我的异能。”见贝尔斯盯着甲胄衣服中的灰渣发怔,尼奥坦然的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边缘人没有明显的善恶概念,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这样的朴素意识倒是普遍存在。贝尔斯仅仅是惊叹于尼奥能力的神奇,另外,空骑士的甲胄可不光是精良和拉风那么简单,其上还有一些很明显的标识,贝尔斯能认的出来,这是一名来自自由之翼的8级空骑士,竟然就这样死了,这让贝尔斯对尼奥的真实战力不禁产生了诸多遐想。
“你的伤?”
“不碍事。”尼奥说着摊开手让贝尔斯看。就见那荆棘甲胄上被切开之处的藤蔓,如同活物般不断生长蠕动,迅速修复着,而且尼奥受伤时流出的血,也都被这些藤蔓尽数吸走,他的血液中饱含能量,对异化藤是种不错的补品。
贝尔斯耸耸眉,他必须承认,这种植物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神秘、强悍,而且透着股难以言喻的黑暗味道。
仗着8辆大车的食品守株待兔的一共是14人,一伍利爪狼人,外加3名空骑士。他们的目标是逃走的日杰夫等人。当初维克多在听取了空骑士的汇报后,认为凭借日杰夫等人的能力,匆忙逃逸之下,极难靠自己走出这片丘陵山谷,反倒是很可能返回头打篷车上那批食物的主意。因此就有了这次任务。
其实维克多的想法跟包括佩德罗在内的三名空骑士有些不谋而合,他们三人之所以折腾到事发的第二日下午才返回飓风号报告情况,就是因为觉得日杰夫等人会去而复返,否则这批物资早就付之一炬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猜测的成功几率变得越来越低,到了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放弃,只等多出维克多规定的10日之期一到,便拍屁股走人了。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他们并不觉得日杰夫等人有胆在大白天下手,因此夜晚守候的是3人,白天则只有2个。另外一名利爪狼人的位置在山谷崖壁的一处小土|穴中,属于瞭望者,他对面的断崖底端便是一帮狼人和空骑士的临时据点。一个在山脊道旁,一个在对面崖壁土|穴,剩下的一群在崖底,本来这样的布置很稳妥,可以称的上是遥相呼应、相互守望,奈何那利爪狼人过于凭信他所在的土|穴的安全性,结果被食死藤成功松土,然后带着尼奥像在迁徙队营地逃脱囚牢时那般穿土而来,一举击杀,反倒是最先死的。
此时尼奥望了一眼那极不显眼的断崖土|穴,棘搭乘隼石楠在那里负责监视下边的异动,从目前情况来看,一切都很顺利,崖底下的那帮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两名成员已经身亡。
“干活。”随着尼奥的命令,多面充当驮兽,拉起一辆大车便跑,速度极快,约3刻后回转,又拉走一辆,就这样前前后后跑了5趟,尼奥一看距离正午已不足1小时,便让多面停了这拉车的苦活儿,再次借助食死藤之力潜入那处土|穴,做好伏击准备。
尼奥的所有藤系术技之根本便是变异藤,食死藤正是借着这藤的异常,才在进阶之后拥有了‘松土’以及‘地行光环’这两样能力,就算这‘松土’现阶段运作起来极是耗时,而‘地行光环’也不完全,一次只能带一人、且必须跟食死藤触连,悉心运作,仍是大有威力。将多面送入土|穴之后,尼奥又令食死藤在距离佩德罗藏身的那处土坑不远的坡道附近松土,谋划着借机再杀两人。
大约13时,吃喝已毕的两人自崖底的土窑中行出,前往土|穴和土坑,接替佩德罗以及那名狼人。
“佩德罗,替岗吃饭!”接替( 黑暗王朝 http://www.xlawen.org/kan/903/ )
第三日,维克多获得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飓风号动力恢复,终于摆脱了空中棺材的噩梦期,从阿西亚紧急调购的一批能量结晶运抵,飓风号上近百架战斗型飞行器不用再为能源问题担忧了。然而,这两项好消息都比不上一个坏消息,由教廷一手酝酿策划的、对桑维斯特公国及联盟的声讨运动声势浩大的展开了,不得不说教廷为这次运动做足了准备,不但有迪夫的神眷事件,还挖掘了发生在厄德里特北部的一系列事件的黑幕,甚至还有针对沿着大陆公路逃入希尔法尼斯领的厄德里特难民所进行的系列追踪报道,大量的事实证据和血泪控诉,让联盟和公国的声誉一落千丈,各大城市都有民众发动的游行示威,平日被严厉打压的革命者们趁机上蹿下跳,整个联盟时局都陷入动荡。
当然,仅是这样的话,对维克多而言是个好消息,毕竟他现阶段搭乘的是黑暗势力这条船,联盟、公国,自然是越乱越好。他知道,为了把乱局引向全联盟,黑暗势力也是没少出力的,为什么傻二一样沿着大陆公路逃难的厄德里特灾民没有死绝?为什么竟然有有厄德里特很多城镇遭受黑暗势力荼毒时的魔之眼记录在市面上流传?为什么革命者们这次全联盟范围内的游行示威活动组织的如此成功?为什么还冒出个自由者联盟口诛笔伐的声讨联盟和公国?这都是黑暗势力的动作,教廷不过是借着迪夫的神眷事件,理由充分的插了一脚,分了一杯人气声望的羹。
之所以是坏消息,是因为维克多没时间了,虽然‘勇敢自强的迁徙民原来是流窜的黑暗教徒’这样的详细报告已经送递给公国,连同‘公国在厄德里特领的大营救行动’、‘黑暗灾厄中的真正勇士’、‘门阀,丧心病狂的奥利维尔家族’这一系列动作,以及联盟的‘天兆瑞祥,风凰诞生自凤凰城’,将成为联盟和公国反声讨的有力武器,但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必须带着亲身经历了事件的獠牙兵团将士回到桑维斯特城,参与到反声讨的现身说法当中。正因为獠牙兵团是被成功的蒙在鼓里的,所以他们可以经受的住任何测谎仪器或术法的考验,为了声讨和反声讨能斗个你死我活、相持不下,维克多现在必须卖力的帮公国和联盟一把,做好这件事,显然要比抓捕以尼奥为首的迁徙队其残余要重要的多。
“可老子不甘心啊!”马子被扭断了脖子,被他扭断了脖子的却诈尸了,为了干掉迁徙队的千多号贱民,不算付给黑暗势力的费用,不算阵亡人员,光是金钱损失,就以千万金计,折合每个贱民的买命钱都过了万金,这在神圣奥德王国或凯尔斯,都赶上一场大型战役的开销了,维克多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搜,给我尽最大可能搜查余孽!”维克多就仿佛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用继续投入独资的方法来试图拽回些损失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于是,利爪狼人们彻夜不眠、飞行器也不计损耗的夜间出动,四下搜查,结果自然是毛都没找到一根,希尔法尼斯的地形奇特,就算月亮当空,沟谷里的阴影面积也多的足以藏下千军万马,战斗飞行器可没有搭载热追踪之类的行规侦查设备,事实上飓风号上有限的几台热追踪仪器,都被尼奥给掠走了,尼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夜路行的大摇大摆,大不了不再丘陵之脊上行进全有了。
飞行器乱哄哄的疯狂搜查让尼奥意识到这是维克多要走了,于是,在第三日的黎明,他放飞了两只隼石楠,一头搭载着棘,一头搭载着刺,其中棘那头肚子里包裹着他在昨日白昼焊制的那个小玩意儿。
这天下午,飓风号接走了獠牙兵团的大部分成员,维克多特意留下了一帮被他收买的利爪狼人,大约百来个,他告诉这伙人的两名负责人,两个点儿,不要放弃,1,地城匪巢,继续守株待兔。2,迁徙队驻地,他就不信尼奥等人不回来看看,就算不收尸,也绝对会打那批包括吃食在内的物资的主意,希尔法尼斯的食物紧缺到了什么程度他很清楚。
“抓到或宰掉尼奥,每人赏千金。”维克多想了想,又改了口,“要死的,不要活的!”他是考虑到尼奥太过狡猾,如果这帮利爪狼人心虎虎的想要擒捕,说不定真就赶让尼奥给算计了或再次逃逸,还是要尸体比较保险。
另外,维克多在避难谷和阿西亚也布置了人,他对两个负责人是这样交代的:“给你们10万经费,给我顾强力打手,多收买眼线,将任何进出这两座城市的可疑目标都盯紧了,尼奥,一定要死!”
飓风号缓缓爬升,并向着桑维斯特方向而去,飓风号载有动力推进装置,最大时速为每小时240公里,就在当天的黄昏时分,当它进入到亚美利亚领后不久,舱区发生5级灾情,智能核心熔毁,主动力室再次爆炸,爆炸不但摧毁了相当面积的舱区区域,还击穿舱区造成能量喷发,使得飞艇悬浮囊出现巨大破损,飓风号因此半坠毁式迫降,超过3000人在此次灾难中丧生,其中包括参与屠杀之夜的獠牙兵团官兵近千人。
这次重大事故引起了联盟各界的广泛关注,最终调查判定为蓄意破坏式灾祸。关于始作俑者的猜测众说纷纷,有说是黑暗势力针对迁徙队驻地黑暗教徒屠杀事件进行的报复;有说是声讨联盟及公国的某势力担心獠牙兵团回到公国,揭露迁徙队驻地黑暗教徒屠杀事件真相而进行的灭口行动;还有的说是公国为了博取广大民众同情,吸引注意力而演绎的一出自戕闹剧;也有说是空魔进攻而引起的事故,毕竟在飓风号发生爆炸前不久,确实是有那么几头空魔出现并与飓风号上的空战单位进行了一场简短的交火。众说纷纷,不一而足,甚至有某些团体组织跳出来表示,这件事其实是他们干的,其中包括一个打着‘还一个干净的天空给子孙后代’旗号的环保组织。
飓风号爆炸坠毁的当天夜里,一头隼石楠载着棘和刺回到了尼奥身边,棘告诉尼奥,飓风号已经坠毁,獠牙兵团损失惨重,任务基本完成。而在亚美利亚领死里逃生的维克多,下令再追加100万经费给阿西亚和避难谷的两个行动组,成立专门的组织狩狼人,并悬赏10万金要尼奥?达克尼斯的头颅。称其为:背叛光明和正义的堕落人渣,黑暗爪牙中的极度危险分子……
第五章 18节
棘和刺回归后,应尼奥的要求将飓风号坠毁的前后情况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棘有些少言寡语,但每每能切中要害、说在点上,适合归纳总结;刺则口若悬河、描述生动,由他叙述事件始末,听起来不会觉得枯燥,很是带劲,这两位配合,倒是优势互补、浑然天成。
听闻维克多损兵折将,死伤无算,现场情况极是震撼凄惨,尼奥总算是出了一口胸中恶气。这几天他虽一直表现沉稳镇定,实则心中极是愧疚,自认迁徙队民众之殇,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事情已经发生,追悔无用,当时情况维克多一方势大无匹,尼奥自问无力扭转乾坤,能做的、唯是尽力,如今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总算是为罹难者报了仇。
不过,这事还不算完,维克多这主谋未除,参与屠杀的獠牙兵团未死尽,还有黑暗势力同样是罪魁祸首,这些人物、组织、势力,都是他的死敌,他不会放过他们,同时也知道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呼!”望着璀璨的星空,尼奥长长嘘了一口气。自图雷斯而始,迁徙队一直像座不断增高的山,压在他的心中,沉重异常,各种各样的难题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时间上的压迫,准备仓促、勉强应对,就仿佛被一个强大的对手占了先手用两把斧子不停的疯狂劈斩,他只能是左搪右架,根本谈不上强有力的反击。而现在,这‘山’已经连同他在图雷斯的那段生活一齐葬于雪谷荒野,这是一个转折,不仅意味着他少了掣肘羁绊、由明转暗、从战略角度讲,有了夺回交锋主动权的机会,还意味着一大堆情感牵挂的结束,意味着心路的转变……
“波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打断尼奥思绪的是斯布恩,夜幕低垂已经有一会儿,如果赶夜路是一种必须,他希望能尽可能的把时间段向前调,黎明前的奇寒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尼奥转过头,冲斯布恩笑了笑,步入到土窑中,贝尔斯和扎尔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尼奥一声令下,就熄了身前的营火上路。
“情况已经有些变化,我觉得有些事已经没有必要向你们隐瞒了……”尼奥在营火前坐下,将他的来历以及迁徙队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尼奥很清楚,对贝尔斯三人而言,什么维克多如何丧心病狂、杀害迁徙民众等等都不过是一面之词,而且太过耸人听闻,因此仅是以‘一帮恶人’这个称呼代替,来龙去脉也只是简约叙述,主要交代现在的情况,之前是担心来自天空的搜捕,所以花钱请三人同行,现在这个危机已经解除,而新的危机是,他要去的地方可能有大量强敌埋伏,“所以……”
“雇佣任务结束了?”扎尔很是遗憾的问。
“可以这么说,前路对你们来说太过凶险了。”尼奥坦然直言。
“要不我们陪你再走一段?毕竟你付的钱,雇佣时间是截止到明天中午的。”让斯布恩把到手的1枚金币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尼奥为人坦诚、出手阔绰,斯布恩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不必了,如果三位肯指点一下我这一域的地形地势情况,我觉得就足以抵的上那雇佣的费用了。”
听尼奥说的如此客气,斯布恩和扎尔也都客套了几句,然后齐齐望向贝尔斯,要说到对这一域的了解,贝尔斯自然是最具权威。
一直很沉默的贝尔斯从怀中摸出那3枚金币,塞给斯布恩,“别去挖黑矿。”然后对尼奥道:“我给你继续当向导,不要钱。”
“贝尔斯,这……”斯布恩手有些抖,眼圈有些红,依照今冬的食物价格,3金或许有些不够他一家人吃嚼,但6金却是肯定够了,毕竟一家人也不可能傻坐着,多少还是能有点零碎收入的。
“夏天,让伊莲多给我泡些甘蓝菜。”
伊莲是斯布恩的老婆,甘蓝菜那东西根本不值钱,在场的三人都清楚贝尔斯这么说的意义何在。
“情谊……”在一旁的尼奥都觉得心中有暖意流动,虽然就在几天前,泽维尔现身说法,给他上了一堂忘恩负义、不守承诺的生动课程,虽然维克多在酒桌上的邪恶之说很具煽动性,然而尼奥仍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真情,从他的父亲母亲的相濡以沫、再到舍身救子的伟大亲情,还有在图雷斯生活时看到的、很多很多。
你对他好,他记在心里,有机会便用行动来报答。像贝尔斯这样的人,尼奥自然是愿意结交的。最终,4人分道扬镳,斯布恩和扎尔返回他们的居住地,而贝尔斯则跟随尼奥继续前往地城匪巢。
尼奥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不时同贝尔斯聊几句。尼奥之前的行为获得了贝尔斯的认可,谈论起家长里短,贝尔斯也不隐瞒,因为他是狼人和人类的混血,小时候没少受人欺凌,他的父亲因为一项很有前途的职业‘雇佣兵’而战死,他的母亲也体弱多病,早早的过世,是斯布恩的母亲一家、以及一些自己都经常添不饱肚子的边缘人将他拉扯大……
这是尼奥第一次了解边缘人的故事,他们蒙昧、低俗,有些行径在文明人眼里看起来很傻很可笑,但显然在他们身上也有些值得让人深思的朴素智慧,他们懂得团结,懂得彼此合作,懂得相互依存的道理,尤其是有贝尔斯这样的人存在,让尼奥对边缘人的印象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这天的夜路行的不那么太平,两人遇到了一头魔兽,野嚎。
当时已经是后夜,半月高悬,月华洒落,虽无风,但天气显得格外冷冽,那头野嚎猛的从断崖的侧壁上扑起,爪牙上闪烁着金属锋刃般的光芒,那是能量的光芒,也是魔兽的典型标识。
这头野嚎的目标是贝尔斯,它的天性就是尽可能的利用伏击的机会,成功的解决掉一个对手,然后再与其他目标搏杀。然而尼奥和贝尔斯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这野嚎的存在,它刚一扑起,尼奥的十字剑已经化作一抹匹练光华斩击而下,这一剑不仅有战能加持,同时还使用了石化武器。
尼奥现在已经是4级萨满,虽然由于等级的提升太过迅猛,不少术技还在学习掌握阶段,但像石化武器这种早期就已经掌握的术技,其威力提升基本已经达到了与等级相应的水准,金色的土元素能量因为战能的纯黑而成为暗金的颜色,非常的另类独特,更关键的是没有破空声。这是尼奥在补足战士等级天赋时获得的新能力,破风。
野嚎据说是神魔时代极端实验的产物,它不仅是魔法兽,而且动作和反应敏锐的一塌糊涂,身在空中,竟然也能连续侧滚,硬是消弱了尼奥这一剑的3成威力,而且野嚎的皮看起来虽然烂茬茬的,却有着不逊色于野猪皮的坚韧,再有能量护体,尼奥一剑之威再去2成。
威能消弱了一半,这一剑仍不是野嚎所能无损接下的,当时便血光迸裂,腰身上多了道深切的创伤。这野嚎一声嘶叫,尼奥以为它是吃痛惨呼,哪知这一叫竟然是类法术,身子还未落地,伤处就已经闪烁起水银般的柔和光亮,然后就见那创口以看的见的速度愈合,这是野嚎的类法术快速治疗。
“嗷!”身子刚一落地,野嚎又是一声嚎叫,不过这次声音颇为凄厉刺耳,恐惧之嚎,这技能由野嚎施展起来很是霸道,目标必受影响,只不过意志如果足够坚定,影响程度会低一些。
这虽然是尼奥与这种魔兽的初次交手,但他的应变能力极强,野嚎刚一开嚎,他也直接发动了技能信仰怒吼,内心刚觉冰寒慌乱,便马上被高昂的战意取代了,而这信仰战吼对敌有震慑、恐惧、惊退的效果,那野嚎受制于此,正准备再度扑向贝尔斯的身形猛的扭转,直下断崖。
野嚎在潜伏潜行和阴影行进方面都有着很高的加成,而且攀爬对它来说并非难事,如果任其成功一跃,直接就下了山谷跑路了。尼奥却是不肯轻易放过它,寒光一闪,一柄被冰寒之力包裹了的飞刀直没野嚎的右前腿根部,同时尼奥已经飞身扑出,同野嚎一起直落断崖。
这断崖有60多米高,野嚎就这么直直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若换成往常,它自然会借助四肢在崖壁上的不断扣抓而减缓下坠力道,可现在被尼奥一刀直没胸腔,还冻伤了一条前腿的根部,纵是再有快速治疗,也水准大失,一路嘶嚎磕绊着直坠山谷。
即便如此,尼奥仍不准备就此放过它,身在空中,拔出一根荆棘投枪,猛然投掷,这投枪尖端带着一抹暗金的光芒,直接在空中穿透了野嚎的身体,这下它是真的没什么能力完成扣抓减速这种高难度动作了,直坠崖底,而尼奥手中的青钢剑则成功的插入崖壁,将他的身形减速悬挂。
那野嚎坠落之处是片红土,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居然身上还闪着水银般的光芒,试图做最后挣扎,结果另外一根投枪飞落,准确的贯穿了这野嚎的头颈,将之彻底钉死在土中。
从野嚎发动袭击到落崖身死,前后也就不到30秒的时间,一番激烈而紧凑的生死搏杀让贝尔斯看的颇觉惊艳,松开刚拉开的弓弦,贝尔斯将箭矢归入囊中,看着迅速落向谷底的尼奥,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彩,心道:“这样的伸手,怕是一般点的骑士也根本不是对手吧?”
事实上贝尔斯的评估仍是有些偏低,要知道尼奥虽是战士4级,但另一职业萨满,也是4级,如果说纯粹的数据比拼、或技能强度比拼,尼奥是不及8级战士,但双职业者意味着更富变化的战术搭配,以尼奥之能、又有南茜这样的超级副官协助,普通的8级搏杀者单打独斗,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越过职业者的第二道坎儿,实力大大提升的10级搏杀者,也有一搏之力。而且这个情况将很快改写。手握7枚暴风晶石,只需要3日,尼奥就可以完成风元素丰碑的建立,并达成四大元素平衡。
时间过了不久,尼奥从断崖攀爬了上来,身后一根不及小指粗的细藤上,吊拴着已经死亡的野嚎。
贝尔斯之前已经知道尼奥还拥有施法者能力,对于细藤和那暗金色的光芒倒也不觉得如何吃惊,他的目光如今已经被那头野嚎完全吸引,毕竟以前遇到这种魔物只有跑的份儿,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看看这被称作‘峡道噩梦’的魔法生物。
野嚎的体形外观看起来像是猎豹和肌肉犬的结合体,而最有特点的是它那背脊和尾巴,滚圆的骨珠相连,清晰可见,十分显眼。在者就是野嚎的脑袋,看起来就仿佛是放大了的吸血蝙蝠颅骨,尤其是眼部轮廓和那鼻子,非常相似,不过野嚎的獠牙粗大而尖锐、颌骨突出,咀嚼肌肉群异常发达,其样貌狰狞而森然,极为慑人。
尼奥一边就地解剖开剥野嚎,一边跟贝尔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虽然这次突发战斗贝尔斯没帮上什么忙,甚至有那么点累赘的嫌疑,但尼奥却对这汉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就在战斗之前,尼奥察觉到野嚎的存在后,就已经提醒了贝尔斯野嚎的存在。在向贝尔斯描述了他察觉到的信息后,贝尔斯怀疑潜伏的可能是一头野嚎。以野嚎的战力,至少要5级职业者应对才有胜算,尼奥说自己能够对付野嚎,贝尔斯便没有什么犹豫的选择了配合尼奥之后的行动。若换在一般人身上,这样的信任可以说是有些傻气的,毕竟在之前尼奥从没显露过他具备打败野嚎的实力,贝尔斯的信赖可以说是完全建立在对尼奥品行认可的基础上的,这样的信赖自然是让尼奥感觉非常好。
野嚎那一身天然烂的皮子没有任何价值,一身魔能沾染的肉对普通人而言别说是吃,碰都最好不好碰,脏器中有用的是心和胃袋,野嚎之心是施法材料,不过尼奥用不到,他选择的路线,用到的材料为植物种子和晶石,像这些血腥之物他没有兴趣碰。另外有用的就是野嚎的骨,其中最简单直接的用法就是当饰物挂坠,有安神静气的功效。不过尼奥要的是骨粉和骨髓,它们对培植植物很有好处,这些知识都是从维克多的美女副官那里挖掘来的,不得不说那次知识掠夺的收获还是蛮丰厚的,至少能让尼奥摆脱魔法无知者的头衔了。
屠夫的营生是个脏活儿,尤其是翻倒野嚎胃袋里的东西时,黏腻腻、臭哄哄,恶心的很,不过尼奥丝毫不在乎,动作也颇为娴熟麻利,这小细节赢得了贝尔斯的一点好感,能愉快的干脏活儿的人,一般都吃过苦、不娇气,这会让贝尔斯感到亲近。
谈及野嚎,尼奥才从贝尔斯那里知道,它在希尔法尼斯是最常见的一种魔兽,峡谷曲径、陆地裂痕、谷地迷宫、废墟地城,希尔法尼斯简直就是这种魔兽的天然乐园,尤其是在黑暗中和阴影中,其潜伏和躲藏能力高的让人咋舌,而次级位移术的天赋则让任何试图对它进行攻击的人头疼不已,除非是非视觉的手段,或真知术这样的术法加持,才能不被这特殊天赋影响。
尼奥回想了一下,之前确实见到一层闪烁的光弧包裹着野嚎,尼奥以为是月华的反光,原来是次级位移术的效果,也亏得身为斗剑士的他早已习惯气机锁定,并且近来精神感应能力和范围也大有长进,两项结合,才有如此准确的一系列攻击,否则这种魔兽还真不好对付。
这个夜除了野嚎,两人再未碰到什么野兽,昨夜捕猎到的野猪肉还有一整条后腿,两人倒也不用为一两顿饭发愁,而且贝尔斯的走长路能力明显要比斯布恩和扎尔好上不少,两人一直行到天色大亮,这才找了土窑歇息。
这天的晌午,起身不久的贝尔斯正在准备午餐,结果被悄无声息出现的多面狠狠的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连尼奥也吃了一惊,因为多面竟然再一次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多面的整体外形与人类的相似度已经高的令人发指,它看起来就是个魁梧健硕的、整张皮都被剥掉而筋膜肌腱完好无损的人类。构成它身体的藤竟然分成了暗红和纯黑两种,暗红色的细藤仿佛肌肉纤维般紧密排列,而黑色的藤则构成了筋膜,更诡异的是多面在运动时,那些藤蔓所发挥的作用完全与肌肉无异。
血肉色泽,高度模仿,完美拟态,这种特性都表明多面在向着更高智慧、更高掌控力发展。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多面的那张脸。人的面部肌肉会根据不同的情绪而有不同的运作,可如果面部五官,每个部分都产生一种迥异情绪下的效果,然后将它们结合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尼奥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么无聊的问题,以后也不用去想了,因为多面的脸孔就是这么一个效果结合。那是一种看了以后让人打心底发寒的诡异和扭曲,这张脸除了让人做噩梦,绝对不会产生任何正面效力,尼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决定以后不再在这张脸上投入太多注意力。
是什么样的饕餮盛宴,让多面有了如此重大的改变呢?这份好奇也仅仅是在尼奥脑子里想那么一下而已,多面倒是不介意向他这个主子敞开心扉,不过南茜表示进入多面那极度扭曲的思维,她都会当机,至于尼奥,只能是立即丧失自我。因此尼奥仅是从多面的核心藤蔓上取下一截样本,这次他没有急着利用他掌握的变异藤蔓的不稳定性尝试将这新变异藤蔓的特性融进去,而是装进了用野嚎胃袋做成的皮口袋中。这皮口袋拥有‘保鲜’的特性,对法师而言,这术技实在算不的什么,但对尼奥而言,除非他的萨满等级能突破10,否则想保持某物的新鲜,野嚎胃皮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掠了美女副官的记忆后,尼奥已经打算建立自己的植物研究室了。至于那段暗红色的藤,他决定慎重对待,毕竟一旦和他的荆棘藤系列术技结合,连棘和刺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棘和刺因此而向邪恶发展,那就太糟糕了。
多面这只放养的战兽回归,本身就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尼奥之前派给它的任务是保护日杰夫一行,进入大陆公路。维克多的空骑士们都以为日杰夫等人会像丧家之犬般在这一域的山沟中潜伏,然后辗转逃亡避难谷或跟疾风队汇合。而实际上却在尼奥的指点下一路北向,进入大陆公路然后直接前往阿西亚。大陆公路上行人车辆往来繁忙,其中应该不乏自厄德里特领来的逃难者,不管是混迹于人流中,还是搭乘整个艾美拉大陆都很有名的蒸汽机车,都是不错的逃亡选择。
像往次一样,尼奥给多面补充了一些受建木之力影响的生命能量,这能量是多面的特殊能力‘活力’的源泉,它的主要强悍天赋‘邪藤再生’,就是受‘活力’节制,多面自己也可以从目标身上抽取生命能量,但没有受到建木影响的生命能量,不具备‘活力’特性,而失去整个特性,多面的成长可能也就基本丧失了,它会像失去水分的淤泥一样最终定型,成为一个单纯的被越来越扭曲的意志所邪恶化的傀儡,这是南茜经过多番分析而得出的结论。
有了多面,尼奥手中所掌控的战力增加了不少,而且等于有了一名优秀的猎手,吃食方面也暂时无忧。这个好处看似普通,实则在这种时候还是相当有意义的,毕竟多面的耗损相对要容易补足的多,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这种荒野中待更长的时间、而不影响战力。
这天尼奥没有赶路,而是休整恢复了一番,其中比较主要的就是用种收法摄取植物生命之力,并且喂养食死藤,以及一票异藤石楠幼体,这些小家伙在月神井那里获取的法阵和生命能量的作用下成长的很快,但它们永远都不可能成长的像是普通的战地石楠那样高大威猛,在培育之初,它们存在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多几个打手,结果事实证明,它们在一系列事件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不是这些小家伙,之前地城匪巢的营救蜜莉恩就不可能那么顺利,更不会有尼奥对地城匪巢地形的了如指掌,以及后来的飓风号系列破坏行动。
多面回归的第三日,尼奥和贝尔斯再度上路,这里距离地城匪巢已经不足3天的路程,不过在这之前,尼奥打算先去某地杀几个人,抢点东西。
第五章 19节
清晨,天放亮不到一刻钟。距离原疾风队驻地西不足20公里的丘脊荒野。
佩德罗阴沉着个脸,蹲在一处土坑中,注视着山脊上停靠的8辆雪橇篷车。这种车是迁徙队特有的,下面装了雪橇板,车里载满了货,车顶苫布上已经散落了一层雪花,但并不均匀,那是落雪经风反复的吹造成的,显然,车停在这里已不止两三日。
“第7天!”佩德罗心中对这个数字颇为憎恨。他堂堂的空骑士,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条守门的土狗般蹲了足足有6天,并且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日子还得延续3天。
“干你大爷!”一想到这时其他人在土窑里舒服的喝酒打牌,佩德罗心中就怒火中烧、愤恨不已。前些天执行任务,让20多个迁徙队的民兵从他眼皮底下跑掉,这事儿是办的不怎么漂亮。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如果不是那头诡异而邪恶的荆棘傀儡突然杀出,那些民兵能跑的掉?况且,不是还领了20军棍吗?直到现在,结痂的皮肉都觉得隐隐作痛。怎么就因为这么点错揪扯住没完没了?非得在这儿搞什么‘守株待兔’,“狗屁的个守株待兔!”想到这里,佩德罗狠狠的啐了一口。
“嗯?”
就在这时,佩德罗看到沿着山脊走来一人,一看那穿扮、动作、形象,就知道是这里的土著。
“又是个不开眼的贱人!”眼看着拿土著直奔篷车快步而来,佩德罗哪还不知道对方是对那批货动了心思,前天他就杀了3个类似的土著,“真他妈的,也不想想,凭白无故的,谁会把物资明展大亮的放在这里?”佩德罗一边嘟囔着,一边掀开头顶的遮掩物,从土坑中翻身跳上山脊。他心中愤懑难平,又不把土著当人,便寻思着,像前次一样虐杀了这个土著、多少也是个乐子。
蓦地,佩德罗心生警兆。到了他这样的等级,只要意识是清醒的、并且有几分提防之心,便很难被真正偷袭。警兆一生,类触体感应立刻全面激发,范围扩大,攻击自何处而来便立刻知晓了,佩德罗本已执剑在手,但因大失先机,想要躲避搪架却未必能完全接下对方的蓄意一击,他也是经过不少战阵的狠戾之人,此种情况下不守反攻,骑士剑顺着攻击来向扫切,想借着这拼命的打法将对方逼退或逼的反攻为守。可出乎佩德罗预料的是,也不晓得对方是太傻、还是过狠,那一击之势竟然无一丝消弱,猛击而下。
咔嚓!佩德罗的头盔连着半边脑袋一其飞上了天,尸体尚未栽倒,一只手就一把擒住了他那只剩半片的头颅,随即光芒闪动,佩德罗的尸身迅速萎缩。
斩杀佩德罗的人正是尼奥,他这一击蓄力已久,若非如此,绝没有一击破敌之威。然而作为代价,尼奥也生受了一剑,哪怕有荆棘甲胄防护,仍是被佩德罗临死前灌注了战能的骑士剑所伤,不过尼奥毫不在意,一连施展生命之触和水系治愈术两法,又运用狼族血脉的异能,创伤迅速愈合,等到佩德罗被吸成灰渣,那伤已经只余疤痕。
那名佩德罗想要虐杀的土著,自然是贝尔斯,他跟尼奥实际上昨天就已经到了这附近,花费了近一整天的时间观察侦测,才有了这次的击杀。贝尔斯见尼奥一击得手,疾跑几步,赶了过来,相比于前两天,他的动作明显矫健快捷了很多。这都是拜尼奥所赐,生命之波化解了他身体中的一些隐疾,并且增强了他的生命活力。
尼奥还给他注入了一股力量,这力量是尼奥目前所积蓄的诸种力量中量最大的一种,考虑到自身消耗转化所得回报远不及投资贝尔斯,再加上他对比尔斯确实有亲近接纳之意,便将此种力量分给了贝尔斯一部分。
由于是尼奥摄取自生灵,且又经过南茜的解析分类,故此这力量贝尔斯很容易的便吸收了,便如水入旱田,贝尔斯的体质因为这力量得以极大改善,贝尔斯能感觉的出来,他现在的战力比巅峰时候还要强上不少,差不多达到了一名4级战士的水平,在感慨尼奥的神奇能力之余,已是决定跟着尼奥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
“无中生有我还做不到,摄取敌人的力量、强化自己人,这就是我的异能。”见贝尔斯盯着甲胄衣服中的灰渣发怔,尼奥坦然的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边缘人没有明显的善恶概念,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这样的朴素意识倒是普遍存在。贝尔斯仅仅是惊叹于尼奥能力的神奇,另外,空骑士的甲胄可不光是精良和拉风那么简单,其上还有一些很明显的标识,贝尔斯能认的出来,这是一名来自自由之翼的8级空骑士,竟然就这样死了,这让贝尔斯对尼奥的真实战力不禁产生了诸多遐想。
“你的伤?”
“不碍事。”尼奥说着摊开手让贝尔斯看。就见那荆棘甲胄上被切开之处的藤蔓,如同活物般不断生长蠕动,迅速修复着,而且尼奥受伤时流出的血,也都被这些藤蔓尽数吸走,他的血液中饱含能量,对异化藤是种不错的补品。
贝尔斯耸耸眉,他必须承认,这种植物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神秘、强悍,而且透着股难以言喻的黑暗味道。
仗着8辆大车的食品守株待兔的一共是14人,一伍利爪狼人,外加3名空骑士。他们的目标是逃走的日杰夫等人。当初维克多在听取了空骑士的汇报后,认为凭借日杰夫等人的能力,匆忙逃逸之下,极难靠自己走出这片丘陵山谷,反倒是很可能返回头打篷车上那批食物的主意。因此就有了这次任务。
其实维克多的想法跟包括佩德罗在内的三名空骑士有些不谋而合,他们三人之所以折腾到事发的第二日下午才返回飓风号报告情况,就是因为觉得日杰夫等人会去而复返,否则这批物资早就付之一炬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猜测的成功几率变得越来越低,到了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放弃,只等多出维克多规定的10日之期一到,便拍屁股走人了。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他们并不觉得日杰夫等人有胆在大白天下手,因此夜晚守候的是3人,白天则只有2个。另外一名利爪狼人的位置在山谷崖壁的一处小土|穴中,属于瞭望者,他对面的断崖底端便是一帮狼人和空骑士的临时据点。一个在山脊道旁,一个在对面崖壁土|穴,剩下的一群在崖底,本来这样的布置很稳妥,可以称的上是遥相呼应、相互守望,奈何那利爪狼人过于凭信他所在的土|穴的安全性,结果被食死藤成功松土,然后带着尼奥像在迁徙队营地逃脱囚牢时那般穿土而来,一举击杀,反倒是最先死的。
此时尼奥望了一眼那极不显眼的断崖土|穴,棘搭乘隼石楠在那里负责监视下边的异动,从目前情况来看,一切都很顺利,崖底下的那帮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两名成员已经身亡。
“干活。”随着尼奥的命令,多面充当驮兽,拉起一辆大车便跑,速度极快,约3刻后回转,又拉走一辆,就这样前前后后跑了5趟,尼奥一看距离正午已不足1小时,便让多面停了这拉车的苦活儿,再次借助食死藤之力潜入那处土|穴,做好伏击准备。
尼奥的所有藤系术技之根本便是变异藤,食死藤正是借着这藤的异常,才在进阶之后拥有了‘松土’以及‘地行光环’这两样能力,就算这‘松土’现阶段运作起来极是耗时,而‘地行光环’也不完全,一次只能带一人、且必须跟食死藤触连,悉心运作,仍是大有威力。将多面送入土|穴之后,尼奥又令食死藤在距离佩德罗藏身的那处土坑不远的坡道附近松土,谋划着借机再杀两人。
大约13时,吃喝已毕的两人自崖底的土窑中行出,前往土|穴和土坑,接替佩德罗以及那名狼人。
“佩德罗,替岗吃饭!”接替( 黑暗王朝 http://www.xlawen.org/kan/9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