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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那不是什么花,是鸳鸯,鸳鸯!”

    忙活了几天的心血不是这么糟蹋的。

    白子乔很识趣,见她被惹毛了,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娘子不觉得韩舒最近哪里怪么?”

    049 白衣人

    “跟了韩舒几晚,差点连皮都让他给剥了。”白子乔说的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不出来半点害怕。

    “韩舒就是村子里大家看着从小长大的人,怎么会?”她真应该感谢韩舒的,如果不是他的收留,也许她和狐狸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以前不会,但不代表现在。娘子若是不信,今晚大可以瞧瞧。”

    “可是,小白你的伤好了?”她瞧着白子乔,脸色总比以往苍白几分。

    “娘子这是心疼了?”他莞尔,伸手勾住一缕拂衣被风吹起的长发,缠在指间绕了几圈,声音淡淡,“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能给他留条活路吗?”

    “你又心疼其他男人了是不是?”他故意冷了脸,见拂衣沉闷的低了头,方才弯起食指去勾她下巴,轻轻在上面刮了几下,“娘子先将手里龙骨取下,将他诱出来。”

    “怎么诱?”

    “洗澡。”

    …………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青灰的天空残存了几丝红霞的痕迹。

    拂衣褪去外裳,如墨般的发丝尽散于身后,勾勒出她细小而娇嫩的身体。天气并不算冷,可双腿步入池水中,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是在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还是因为知道小白此时就藏身于某处看着自己?

    有了上次锦绣的教训,那串龙骨她不敢放的太远,直接摆在了岸上的衣服堆里。

    树枝上,草丛里尽是匍匐着的人,只是她没发觉,一切都太过死寂。

    直到身体完全浸在水里,她故作镇定,双手捧起池里的清水往身上浇,动作轻柔而舒缓,看起来十分惬意。

    “姑娘,你还记得我吗?”韩舒的声音悄然而至,却带了几分阴柔。

    他身形飘忽在水面上,双目赤红,像是打量玩物一般的看着她。

    “你是苏久?”她总算听出来了,这声音和柔弱的苏久极像,飘渺不定。

    既然苏久出现在这里,并且上了韩舒的身体,那温沐清呢?

    阮拂衣咬着唇,慌忙看向四周寻找温沐清和白子乔的影子,可是到处都是原来的死寂,连声蝉鸣都没有。

    “在找那只该死的狐狸?”他挑唇轻笑:“早就追着沐清去了,他要的是沐清身上的东西,哪里还会管你死活?”

    “不可能!”她大步后退,捂着前胸跑出水池,伸手想要捡起衣服和龙骨,手腕处突然擦过一道黑气,瞬间割裂她的手腕,那堆衣服和龙骨也被吹起,一齐掉落进水中。

    “之前是因为你带了龙骨,所以我们接近不了你,可现在……”他露出狰狞的笑,“不敢承认那只狐狸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对吧?如果不是他教你取下龙骨,现在又弃你而去,你怎会这么轻易落在我手里?姑娘,我只要你的心……”

    他对着拂衣的方向,手掌一收,她就像被一道飓风给吸了过去,完全反抗不得,瞪着眼看到苏久利如刀尖的手指袭向她心口的地方。

    错综掩藏的树梢中忽然射出几道带有蓝光的剑气,气势凌厉逼人,直朝着苏久的眉心而去。

    剑气的速度之快,由不得他反应,尽管做出最大的躲避幅度,可眉心和两肩仍旧被剑气所伤,一时间滑落了手下掐着的拂衣,痛苦的闷哼出声。

    也许是树梢上的那人行动不便,即使想要很快隐藏住自己,可他还是留下半道白衣的身影。

    拂衣看的不太真切,可光是那直觉,就让她心脏漏跳了半拍。

    是他吗?

    她顾不得去找衣服和龙骨,直直奔着那袭白衣消失的地方而去,一边大喊着:“师父!”

    可是,直到她狠狠摔倒在地,膝盖磨出大片血印,那人也没留下,拂衣死死盯着树梢,眼泪直流。

    050 小白的身份

    “你师父又没死,哭什么?”白子乔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痛哭的女人。

    拂衣抬头,一双绯红迷离了水雾的眼充满怒意,嘴唇紧抿。

    他被她盯得有些发毛,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哪里看见是你师父了?他根本就没来过。”

    “刚刚那人肯定是他,不然就不会救我。”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白子乔冷笑,“我的女人还要等着别人来救,那我岂不是个笑话?树上藏着的那道白影,除了温沐清还有谁?”

    他的眸间,不动声色地涌起一阵狠戾。

    身形一跃飘飘然来到被苏久附身的韩舒跟前,手掌猝然伸出强势扣在他头顶,话语阴沉,“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修长分明的指节握起一抓,一道青烟自韩舒头顶涌出,他浑身抽搐,半软着身子痛苦地低吟。

    “你别伤他。”拂衣开口,见韩舒倒地后心跳仍在,放心下来。“小白,苏久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她不敢相信,白子乔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自己去达成他的目的,她忐忑不安,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白子乔注视了她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利用一个女人。”

    很多东西都在悄然改变。就在前一刻,他将苏久的魂魄捏的粉碎,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会儿看着阮拂衣的目光却在悄然之间变软。

    “想知道知道你师父的下落?”他微微颔首,见她听到这话,眼里终于少去了些阴霾,无奈道:“跟我走。”

    见他语气笃定,她便认定他一定知道师父所在,便从地上爬起,一身脏兮兮的乖乖跟在身后,还忍不住时不时地回头,期望着能够突然看见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

    可是她忘了,白子乔终归是只狐狸,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心的狐狸精,就算是只公的,狡诈腹黑仍是本性。

    他一路骑着白马,单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见她一路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暗笑。

    他认定的女人,心里岂能装下其他男人?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小白,那是什么?”拂衣将脑袋从他衣袖里探出来,睁大眼睛看着此处的繁华,街道两侧尽是摊贩林立,吆喝不断,离他们最近的一处便是老者手持茶杯口大小的木勺,舀了半勺澄黄的粘稠浆液,倾斜着手腕将那浆液拉成细细一条金丝,均匀流畅地洒在木板上,来回游移,不多时便拼出一对鸳鸯的形状。

    她在马上看的口水直流,香甜的气息已经漫入鼻尖。

    “那叫麦芽勾花,想吃?”

    “嗯嗯,”她忍不住直点头,眼里满是欣喜。

    白子乔撩起衣角,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来到老者面前,声音悠扬:“你这所有的花样我都买下,包好送给这位姑娘。”

    老者眯着眼笑,迅速伸手去拿纸袋。

    “小白,我拿不了这么多呀……”她肉肉软软的脸颊微鼓,有些为难。

    “自然有人替你拿。”白子乔不以为意,往腰间取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翡翠递向老者,“这个够吗?”

    老者眼里一惊,立刻堆起满脸的笑,放下刚摸出的纸袋双手捧住那颗翡翠,“够了够了。”都足够他卖一辈子麦芽勾花了。

    一个黑衣男子起先混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他们,趁着白子乔身边人少了些,将四周情况摸清楚后,身形敏捷地穿过人群,瞬间贴到他身边。

    白子乔察觉到他的到来,手里仍旧抓着缰绳,微微侧身,“何事?”

    黑衣人双手抱拳,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拂衣还是听见了,“太子殿下,东宫有变,请速速回宫。”

    051 云裳郡主

    “小白,你……”拂衣瞪大眼睛问,她依稀记得,太子是个很大的官职,皇帝亲儿子,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娘子,看来咱们得耽搁一阵,再去寻你师父了。”白子乔淡笑着报以歉意。

    原来,此时中原分为两国,分别是北朝慕渊与南朝玉临,各自占据半壁中土,实力相当对峙已久,而白子乔正是鼎鼎有名的慕渊太子。

    其实她更惊恐的是,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会是只狐狸?难不成他一家子都是狐狸变的?

    她早该想到的,白子乔气质出尘,一身华贵之风,出手阔绰,定是有不凡的身份,可这身份未免高贵的出人意料,令人咋舌。

    “你先随我回宫,待我命手下去寻你师父,如何?”

    “嗯。”拂衣点头,她见黑衣人神情严肃,显然是小白摊上大事儿了。

    白子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朝身侧的黑衣人吩咐道:“九昭,备车回宫。”

    秦九昭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办事小心谨慎而且干净利落,深受他重用。

    秦九昭并未马上动身去备马车,而是犹疑着开口询问:“殿下,这位姑娘是?”

    他刚才分明听见,太子唤她娘子。

    “你说她是谁?”白子乔反问。

    九昭心里一震,听这口气,那便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未来太子妃了,可宫里那云裳郡主……贵妃娘娘是万万不会答应太子殿下的,这下有的麻烦了。

    朱栏雕花的马车里宽敞明亮,坠着的流苏珠帘明晃晃的随着马车移动而摇摆,像成串的星星在游动,拂衣坐在车里眼睛眨呀眨的,不多时就被那些珠帘给晃花了眼,连日赶路的劳累让她缓缓睡去,身子歪歪斜斜的,眼看就要倒下。

    白子乔移了移身体,坐得离她近了些,扶过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上,手指收回去时不小心刮过她精致小巧的鼻尖,不由得多停留了下。白白嫩嫩的皮肤尽是软、肉,小脸鼓的跟包子一样,憨厚的样子傻的可爱。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空旷无人的房子里,白子乔早已不见踪影。

    “太子究竟哪里去了,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肯见我!”屋外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皮鞭抽打在地的响声,啪啪几下接连不断。

    拂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了出去,便见一个身穿桃红色曳地长裙的少女,高举手里缨红皮鞭,精致小巧的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院落里尽是双膝跪地,脑袋低埋的仆人,树叶青草碎落一地,显然是被皮鞭抽下来的。

    少女额前覆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珠链,俏皮可人,纤长卷翘的睫毛往上一抬,斜睨着眼朝这边瞧来,显然是注意到了拂衣的存在。

    “东宫怎么会有外来女子?”她语气不佳,一眼便看出拂衣的打扮不是宫中所有。女人警惕的天性让她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

    “她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不知哪个不怕死的突然接了话。

    果然,少女立刻双目圆瞪,涨红了脸,“哪里来的狐媚子,勾引太子?”

    拂衣都还没弄清究竟怎么回事,就被人指着鼻子骂了狐媚子,心里呸了她一句,你才狐媚子,你全家都是狐媚子。

    少女见她眼里充满不屑,心里更怒,决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举起手里长鞭对着拂衣用力抽去,哧啦一声划破长空。

    众人皆闭了眼不敢去看,这一鞭下去,必定皮开肉绽。

    没想到,秦九昭突然出现,以最快的速度挡在拂衣面前,用胸膛结结实实挡住这一鞭,衣服瞬间破了一道深长的口子,隐隐泛着血珠。

    “云裳郡主,太子不喜欢太过杂乱的环境。”他意指着这满院的碎屑,接着说道:“更是记恨有人动他的人。”

    云裳面色一惊。

    “怎么,我的人哪里惹郡主不高兴了?”白子乔的声音响起在云裳身后,冰冷至极。

    052 东宫之主

    “太子哥哥!”云裳转过身去,瞬间立马换了一张脸,笑眯眯的眼睛弯起来像一对月牙,睫毛颤动,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羞。

    “郡主这是何意?”白子乔俯视一圈地上跪满的人,还有惊愕中的拂衣,向云裳发难道。

    “我这是在和他们玩游戏呢!”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天真的笑容,向来被宠溺着任性的云裳,天不怕地不怕,做错事从来没人敢怪罪她,爷爷与父亲已经连任三朝宰相,到了她这一辈是女儿身,念在家族功劳显赫,破例将她封为郡主。

    “哦,玩游戏?”白子乔单手抓住她手里的长鞭,举到她面前,“郡主平日里在自己府上可是玩惯了这样的把戏?你家奴仆想必个个都很过瘾吧,哪天叫上我也去试一试身手。”

    欺辱了他的人,岂有不还手之理?郡主他动不得,可他能保证让整个郡主府的人个个下不来床。

    “九昭听令,以后没有我的应准,不许任何外人踏进这东宫一步。”

    “是。”秦九昭单膝跪地,低垂脑袋,应得干脆。

    外人,他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将堂堂郡主称为外人,实在是令她难堪。

    云裳吃瘪,涨红了脸跑出去。

    “殿下,您这话似乎说重了……”九昭终于抬头,眼里充满担忧。

    云裳郡主家里位高权重姑且不说,她更是贵妃娘娘早就看中的未来太子妃,太子这回为了带回来的女子公然与她翻脸,不仅自己会被施压,怕也是早早的为阮姑娘树敌太多。

    “本王堂堂东宫之主,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外姓郡主?”他挑眉道:“再不收拾她,当真是万人宠着,不知天高地厚了。”

    至于拂衣,他自己的女人自然守护得住。

    他缓步走到拂衣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双双步入房中。

    “娘子下午睡得可好?”白子乔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双手揽着她的腰身,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拂衣浑身战栗,故作镇定点头:“还好。”

    “是不是被刚才那丫头给吓着了?”他轻笑,“那女人是个疯子,别理她便是。”

    她忍不住抽气,地位尊贵的郡主竟被他称作是疯子……

    皇宫尽是红砖玉瓦,金碧辉煌,这就是小白的从小长大的家?她突然觉得有几丝难过,她不喜欢这里,一个尽是规矩,充满尊卑之分而且没有自由的地方,突然有些同情白子乔。

    “小白,”她低低地出声,带着几分微弱的鼻音,让人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

    “唔,我在。”

    “什么时候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呢?”

    刚进来就想着离开?白子乔有些诧异,看来她对这里不是一般的反感,这可如何是好?

    “先前我有接到消息,顾疏影在江南一带出现过,不过江南之大,一时要找准人,还得费些周折,娘子再等等。你可还记得昆仑出事?”

    拂衣忙着点头,“似乎是从虚清长老出事开始的。”至今她都不明白真相。

    “当时我也在昆仑,杀了虚清的,是魔。”

    053 迟早是儿媳

    “世间分六界,神、魔、仙、人、妖、冥。魔的力量从来不低于神,只是他们甚少涉足人间,所以不被凡人所知,也是六界中唯一永生不灭,不入轮回的种族。”

    拂衣惊叹,“那我师父是哪一类?”

    白子乔沉思片刻,“顾疏影只是半仙之体,修为却已经接近神族。”这也是目前他在人间唯一看的上眼的对手。

    听了这话,她嘴角上弯,心里洋洋得意,自家师父是了不起的人物。“小白你是妖,哈哈。”

    他皱了皱眉,妖又怎样?况且若不是入了轮回占有肉身,灵力大打折扣,以往就连神他都没放在眼里过。所以,未免被人看轻,他还是决定为自己的种族辩解一下:“妖界无统,各自安身立命,真要有统一的那天,便是人间覆灭之日。”

    拂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小白,你刚才不是还说,魔不会涉足人间吗?”为何偏偏要与昆仑作对?

    “想继续听下去?”白子乔揽过她的身体令她与自己对视,“总要给我点好处是不?”

    她呆愣愣地望着他如墨的眼。

    他将脸贴近些,凤眸上挑,“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看她涨红如熟透的脸,他笑意更甚,正所谓闺房之乐唯二人之时才能体会。

    拂衣半点着脚尖,犹豫了半天也没决定好究竟要不要亲上去,她怕小白又像上回一样捉弄自己,笑她性急。

    “太子殿下,贵妃娘娘有请。”门外立着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发出的声音一时惊了屋里二人。

    见拂衣立即逃开,白子乔不悦地扫了扫衣襟,淡淡回应:“知道了。”

    “小白,贵妃娘娘是谁?”她看小白神情严肃,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娘亲。”他整理好衣衫,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娘子就呆在本王宫中,不要随意走动。”

    果然如他所料,淳仪宫里头的几重纱帐之外,云裳立在一侧,冲他俏皮地眨眼。

    幽紫色纱帐薄如蝉翼,叠了几层,缥缈地勾勒出一道妩媚的倩影。

    “母上。”白子乔没有理会身旁的云裳,半是弯腰对着纱帐里的人请安。

    “皇儿来了。”纱帐里的人影动了下,发丝尽散,柔顺地垂落着,显得人越发娇小。“你有多久没来见母上了?”话语轻柔,如少女般清甜,却又比少女多了几分熟韵。

    “儿子虽在外已久,可心里头无时不记挂着您与父皇。”

    帐里的女子笑得轻快,“那皇儿有没有想起云裳?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可是一天要来我这里闹上几回,问你何时回宫。小女儿家的心思就是简单真实。”

    云裳在一旁听得脸色微红,时不时打量着太子脸上的反应,结果令她很失望。

    太子悠悠地扫过她一眼,继而回答道:“听闻母上近来身体不适,云裳还不知体谅,天天来缠着您?女儿家还是多些温柔为好。”

    云裳脸都气青了。

    贵妃倚在帐子里干笑几声,“哪里的话,我把云裳当亲闺女看待,迟早也是我儿媳,多亲近亲近,也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054 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子乔久久地不出声,眉头紧皱。

    贵妃娘娘似乎能看穿他心思一般,因着云裳也在此处,有些话不好多说,只是稍稍提醒了一句:“皇儿身处宫中这么多年,也应知晓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莫耍小性子。”

    “母上的话自当谨记在心。”

    “等下出了淳仪宫,便去看看你父皇吧。”

    “我这就去。”

    等他走了,贵妃忽然又笑了起来。

    云裳嘟着嘴埋怨,“娘娘您看,太子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定是让他带回的那狐媚子把魂都勾去了。”论姿色,她哪里比不上东宫里那个傻愣傻愣的胖妞?

    贵妃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喝止道:“你说的什么胡话?太子殿下容得你造谣?让外人听了去,你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不知为何,云裳胆子再大,对这位贵妃却还是心存惧意的,听了这话立马跪了下去,“云裳错了,云裳再也不乱说……”

    纱帐里的人话语很快变柔,“只要我让你当太子妃你便是,皇儿从来不忤逆我的话,至于你所说的那野丫头,即使太子暂时对她上心又如何?男人心里装得下无数女子。你始终是正妻,而她连侧妃的地位都得不到,拿什么和你争?”

    “那若是太子哥哥固执呢?”

    “固执?”贵妃轻笑,“他是我儿子,哪有娘亲不了解自己孩儿的?你的身份与地位他不会不考虑,若是他执意要那女子,便得舍弃娘亲和太子之位,你说他会怎么选?”

    这一席话总算让云裳安心,太子妃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得了太子的人,还怕得不到他的心?

    未央宫里,皇帝身着明黄|色宽大龙袍,低头用朱砂笔在奏折上一本本画着圈记。

    “皇儿回来了?”他抬头看了眼白子乔,似笑非笑,“听说你从宫外带进个女子,怎么,是你中意的姑娘?”

    “儿臣不敢乱言,只是个极特别的女子。”

    他不说喜欢和中意,只说是极特别。恐怕“特别”这词用意比喜欢还深。

    “在父皇面前不必忌讳,若是中意,父皇为你指婚便是,即使当不成太子妃,侧妃还是能成的。你若执意于她,那正妃也不是不可能。”皇帝的话似乎给了他希望,听起来轻巧,诱惑力颇大,可白子乔也明白,他要付出的也必然更多。

    “多谢父皇美意,儿臣心里当以国事为重,并无娶妻之心。”

    他简单地婉拒了皇帝的成全。

    皇上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自己儿子也如此疏远,当不了父子,只能以君臣的身份相见?

    “能看着你成家,挑自己喜欢的姑娘,我心里总是高兴的。”

    白子乔将目光隐藏的很好,如水的眸子波澜不惊。

    听闻前不久,皇帝刚刚封了一位新昭仪,昭仪的长相像极了冷宫里病逝的尔虞皇后,那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

    新昭仪的到来打破了长期以来贵妃娘娘的专宠,据说接连分宠了半月。

    回到东宫,他将拂衣揽在怀里,“娘子,若是为夫娶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拂衣心里抽痛了下,一种莫名的酸涩弥漫在心头,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似曾有过,却无法记起。

    “你是狐狸,怎么会有女人肯要你。”她扯着嘴角勉强笑着。

    “世人哪会不爱狐狸精?”他似乎颇为得意,“况且还是只有权有势,才貌双全的狐狸。不过,只要娘子肯随我,我便能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055 来初潮了没

    拂衣推开他,“谁要和你一生一世,谁说要嫁你了?”

    两人位置离床边靠的极近,门窗又恰好关着,白子乔见她嘟起小嘴一副别扭样瞬时来了兴致,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视自己,狭长的凤眸微眯,“娘子这是在提醒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谈嫁娶?”

    她瞧见小白眼里幽幽的光不似寻常,像是一簇极小的火苗燃起,四目相对时,那火焰越燃越旺,她缩着脚步往后退,却忘了身后本来就是柔软的床榻。

    白子乔将她腰身一勾,令她重心不稳直直倒了下去,一片惊呼声里他也随即覆了上去,用微凉而柔软的唇瓣堵住她微张的嘴,舌尖趁势而入,滑进她口中。

    起初是轻微而温柔的挑逗般,缓缓刺激着她的舌头,缠的她一直缩着舌往后退,追逐的游戏玩久了,便越发强势,在里头肆意攻城略地,逗得她直呜咽。

    只攻一处便也算了,可这上下其手就令她失了章法,大手滑进她衣襟里,轻易解开小衣的几颗扣子,只隔着一件薄薄的肚兜,忽轻忽重地拿捏,揉压或是轻抚着她的身体,从胸前滑向腰间,不知不觉中又回到胸前的柔软上。

    他的呼吸变重了,气息浑浊而粗喘,眼底一片深色,着了火一般的蔓延。

    拂衣本想推他,双手触到他胸膛时,手下的火热让她立即缩了回去,抬眼见他额前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不禁睁大那双看起来极为无辜的眼睛问:“小白你发烧了?”

    他不答话,腾出一只手来快速地扣住她双手手腕向上一拉,举过她头顶不让她乱动。语气不满道:“娘子你这是在引、诱我。”

    话刚落音,他低下头重新埋入她胸前,继续探索那一切令他冲动而好奇的源泉,大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拉下了她的亵裤,一时间光滑白嫩的两条大腿微微张开,乍现在他眼前,刺激得他血脉喷张,只要轻轻一拨,那两条腿就完全的为他而张,能够让他置身其中。

    藕荷色的小裤根本就遮不住多少春、光,半遮半掩透着那片秘密花园的所在,他的手顺着细腻的大腿一直向上抚过,最后停在腿、根处,白子乔突然抬头。

    “娘子你来初潮了没?”身为一国太子,即使没有过经验,可宫里嬷嬷和太监这事上倒教得很勤快,以往兴趣寥寥地随手翻了几下,现在细细回想,倒真有种让人一探究竟,欲罢不能的感觉了。

    拂衣几乎已经全身瘫软,气息微弱地问:“初潮是什么?”

    他眉头忍不住跳了几下,“有葵水,见红了么?”

    她一时脸颊爆红,抵着双腿尽力把自己缩到一边,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脸,恨不得闷死在里面。

    看她这反应,多半是有了的,白子乔带着笑意用手挑起那条被他褪下的亵裤,“这就当是娘子赠给我的定情信物,收走了。”

    低头瞧见自己下腹支起的巨大帐篷,一时哑笑,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不再给自己看向那双腿的机会,否则他堂堂八尾玄狐,真要化身为狼了。

    056 师父比太子重要许多

    白子乔走后,拂衣蜷缩在床头,双手抱膝,脸色异常难堪。

    刚刚小白对她做的那些,她分明是第一次,除了羞涩与心慌,脑海里居然会不断闪现出一些朦胧模糊的片段,与小白的动作重叠在一起,陌生而熟悉,苦涩萦满心头,以至于让她最后忘了反抗。

    记忆里的究竟是什么?她紧咬着唇,却怎么都想不起。

    “阮姑娘,贵妃娘娘差我来传话,请你去趟淳仪宫。”传话的人是淳仪宫里当差的管事,平日里没少来东宫,几乎所有人都认得他,因此进出东宫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拂衣穿好鞋袜,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了去,小白说过,贵妃娘娘是他娘亲,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

    秦九昭恰好从外头办事回来,藏在拐角里看着阮拂衣离开东宫,很快朝着太子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淳仪宫富贵堂皇,一切陈设几乎有与翠玉孔雀有关,彰显着宫殿主人的不凡身份。

    可惜,孔雀毕竟不是凤凰,始终居于凤凰之下。

    幽紫纱帐被身着淡粉色裙襦的宫女往两侧掀起,贵妃娘娘斜着身子倚在榻上,粉雕玉琢的面容竟如双十年华的少女般,肤如凝脂,唇似淡樱,哪里看得出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拂衣丝毫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愕,依她的年纪,不应该是这样的……

    “阮姑娘。”她柔媚的声音传来,拂衣觉得纵使自己是个女子,心也酥了大片。

    恍惚间脑子一震,小白是狐狸,那他母亲……

    她此刻所面对的,居然是一只修得花容月貌的女狐狸精!果然,这狐狸精的模样真是祖传来的,有了这样的娘亲,不难解释小白绝代风华的缘故了。

    “阮姑娘与我皇儿结识多久了?”贵妃娘娘目光潋滟,似含波光。

    “半年有余。”

    “那你可知他带你进宫的目的?”

    拂衣抿了下唇,“小白说过要带我去找师父。”

    “对太子要用敬称,不可随意称呼。”贵妃眉头微皱,这女子果真是不谙世事,一点规矩都不懂啊。“太子他国事繁忙,怎会真的为你单单去寻个师父?若不是对你有意,他定然不会带你回来。”

    拂衣脸色微红,小白叫她娘子,就是有意?

    “可是,他是太子,将来慕渊国的国君,即使有心于你,为了子嗣昌盛,必然会有无数妻妾妃嫔,你得和众多女人一起共享一个夫君,你愿意吗?”

    拂衣瞪大了眼,不敢接话。她从没想过,将来会有那样的一天。

    “你既无身份地位,又无万贯家财,没有让人一眼可见的蕙质兰心,也无过人技艺,就论姿色也算不得出挑,阮姑娘,在将来众多美艳绝伦的女人里,你希望用什么引起他的注意,换得一身荣宠?”

    任何女人面对这样一席话时,没有谁会不难过,以前的小白让她安定,给她无数希望和依靠,也曾两人相依有过最简单的生活,她不否认,在小白一声声唤她娘子时真正心动过。可是现在她才知道,白子乔是个让她连动心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的人。

    “我没有想过要荣宠,我只要找到自己的师父。”她低了头,眼里情绪复杂,可声音却显得异常平静。

    “哦,那阮姑娘的意思是,你师父比太子重要许多?”贵妃娘娘挑起眉梢。

    “入师门的那天起,我便决定要跟随陪伴师父一生。”

    “你师父是男子?”贵妃突然笑了,抬起手心向外一指,“皇儿,你在外头站了那么久,阮姑娘的话可听见了?”

    阮拂衣立即回头,对上身后白子乔那双墨黑的眼,心间抽疼,脸色一白。

    那双眼由最初的愤怒,渐渐变得漠然,清冷,和无尽的疏离。

    057 委屈

    还不待她想起该如何解释,白子乔已经挥了衣袖转身离去。

    “小白,你等等我!”拂衣顾不得贵妃娘娘的目光直接追了出去,撞到门槛踉踉跄跄,极其狼狈。

    终于追上他的脚步,可小白就像听不见她声音似的,片刻都不肯停留。

    拂衣急了一手拉住他的衣角,“小白你生气了?”

    “父皇急召,我走到半路赶回来,不是为了听你那句话的。”

    “小白你误会了。”

    他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那就是说,你刚才对贵妃娘娘说的不是真话?在你心里,我比你师父还重要?”

    她哑然,睫毛微颤着躲过他的目光。

    白子乔冷笑一声,“放开,不要耽误我见皇上的时间。”

    她果真放开了手,像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

    小白第一次凶她。

    追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出淳仪宫很远,如今被抛下,只身一人的她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茫然一片。偌大的皇宫房屋都长得太过相似。

    “我还当是谁呢。”园外走出一道碧青色人影,长发披肩,细细的小辫子环成发髻盘在头顶,斜插着几枝镌花金簪。“原来太子哥哥对你也会生气,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她嬉笑着。

    拂衣紧抓着自己的手藏在衣服里,正是被白子乔甩开的那只手,像是见不得光一般,不敢拿出来。

    “大胆野丫头,见到本郡主还不跪下?”云裳威吓道,弯弯的眉毛瞪起,一脸傲气。

    “为何要跪你?”她同样瞪了云裳一眼,能让她下跪的,只有师父而已。

    “我是主子,你连卑贱的奴婢都不是,难道不应该下跪?”

    “我从不知人有卑贱金贵之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嚣张任性,和我年纪一样大的普通人而已。”

    云裳本来已经高高翘起嘴巴,正待发怒,突然又消了下去,笑得得意:“太子哥哥已经不要你了,没人撑腰,你还敢嚣张?”

    阳光照射在她们身上,云裳的碧青色纱裙映着金光,刺痛了她的眼。

    云裳上前一步捏住她肩膀,抬脚向她膝盖狠狠一踢,拂衣重心不稳,单腿跪地,另一只脚也很快跪了下来。她皱着眉隐忍住疼痛。

    “没人要的狗奴才,还不是跪下了。”

    拂衣突然强硬地站起半个身子,用力将云裳也一起拽了下来,哗啦一声将她新换的衣裙撕破大半。

    云裳怒了,拉住拂衣头发往一边扯去,两人不断互相反击,不多时便衣着头发散乱,水嫩的两张小脸尽是抓印,伤痕累累。

    那边有奴才听见声音赶了过来,见是郡主和太子带进宫的女子动手打了起来,一时不敢上前去拉,又叫来了一帮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哎,太子殿下又回来了!”有人喊道。

    雪白绣云的靴子踩在地上,映入两人眼帘。

    “我这才刚走,你又给我捅什么篓子了?”他垂眸看着地上滚成一团分不开的两个少女,声音淡淡,“阿拂,你过来。”

    拂衣听了话,划拉开云裳抓着她的手赶紧躲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跑到小白身后。

    “快跟郡主赔礼。”

    云裳坐在地上,眼眸一亮,咧着嘴笑,原来太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拂衣无比委屈。

    “给郡主赔个不是。”他再次重申。

    这么多人面前,白子乔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冷的让人不敢拒绝。

    “小白,我讨厌你。”拂衣忍住眼里的泪水,匆匆跑开。

    058 太子无耻

    白子乔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极其优雅地向地上坐着的云裳笑道:“郡主还不起来?”

    云裳绯红着脸,被他颇具迷惑性的笑醉诱大半,目不转睛看着他。

    “小李子,”他随口点出围观者中一个太监的名,“稍后替我送九花玉露丸去郡主府,为郡主治伤。”

    所谓九花玉露丸,正是用九种珍奇花蕊和上晨曦朝露研磨所得,光是其中一味石莲花,便是五年才得一朵,即使在皇宫也是稀贵之物,足以用来救人命的东西如今却被太子赠给郡主治脸上几道小小刮伤。

    拂衣最后哭花了鼻子,才被宫里送茶的嬷嬷领着回了东宫。

    寂月皎皎,高悬于空,蝉鸣四起。

    她睡得迷糊,总感觉有只黏人的蚊子在她脸上飞来飞去,努着鼻子一挥手,却打不着那恼人的蚊子。

    指甲的划痕还带着火、辣的疼,此刻似乎敷上一层冰霜,清凉入肤。

    一道柔软贴在她额前,温热而清?( 狐宠:相公无赖 http://www.xlawen.org/kan/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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