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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不……”清儿急忙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我,眼底的泪水却是流得越来越凶了。

    一旁的张一诺看不下去,不由插嘴道:“将军,此事不能意气用事,若是徐公子被人要挟邀将军前去,将军独自一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么,以在下看来,将军还是找个人同去比较妥当。”

    我听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见清儿满脸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小脸,叹气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嗯。”清儿波光粼粼的双目倏的闪过一丝光芒,她擦了擦眼中泪水,撅着嘴把信塞到了我的手中。

    “真乖。”我笑着拍了拍她纤细的肩,怅然的望向远处,兰亭,其实离这里并不远,只是那里正好是通向别郡的驿站附近,而且人烟稀少,他约我在那里见面,到底是何意?

    “将军若果真要去,属下便配将军去吧。”很久不见踪影的周官家不知何时过来,清儿顿时露出笑脸,甜甜叫道:“周官家。”

    他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还是一袭青色长衫,我望着他愣了愣,想到若是子哲真的有要事找我,我反而怀疑他会不会伤了他的心。

    “将军放心好了,属下会暗中保护,不用现身。”他似乎看出我在犹豫,及时让我安心。

    这不还是怀疑么,我翻了个白眼,没有作声。

    “将军的安危关系重大,还望将军不要任性而为。”他的语气有些重。

    张一诺也赶紧劝道:“将军,有人跟着总比没人好,若是果真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际,扫了一眼周官家:“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看到门前一个小厮牵了吗在那里等着,不由愣住。

    “将军不会想徒步过去吧。”他说着翻身上了马,优雅帅气的姿势引得我眼前一亮。

    “将军……”他坐在马上看我,修长的双手伸在我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见我迟疑,他又笑道:“将军若不想让徐大人起疑便只有此法了,属下半途会离开,将军放心。”

    我应了一声,抓住他的手上了马。“抱紧。”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着,声音低沉悦耳。

    他的腰窄而紧绷,细致的没有一丝赘肉,我双手环住他的腰,不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将军保重。”张一诺和清儿送出门来,对我们一拱手,清儿撅着嘴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作声。

    “好了好了,怎么弄得和生死离别似的,快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回来了。”我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打着哈哈。

    周官家点了点头,一斗缰绳,随着他一声“将军抱紧了。”马便狂奔起来。

    面上的风骤然变大,我不由往他背后躲了躲。

    记忆里,我从来没有和他靠得这般近,唯一的一次也是他给我把脉。但是很快便离开了,我坐在他的背后看着他背面的轮廓,微微有些失神,他乌黑的发随风飞扬,打在脸上,发间特有的清香散布出来,萦绕鼻底,久久不去。

    “给张一诺找份差事做吧,闲置在府里总不是办法。”我不知他听不听得到,轻轻开口。

    “前些日子,韩将军送信来说军营里缺个管账的,便派他去吧。”周官家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过来。我嗯了声,说道:“虽不能上战场,总算也和军营靠上边了。”

    周官家没有说话,我看着他后背的青衫随风鼓动,像极了气鼓鼓的泡泡。

    “将军。”

    他迟疑出声,将用手指戳他衣衫的我吓了一跳:“什么事。”

    “若是属下做了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将军会怪属下么?”风中,我听他徐徐说着,微微转动的脸展现着优美的侧面。

    手上不由环紧了他的腰,兀自笑道:“周官家对我最好了,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声音突然有些干涩。

    他转过头看向前方,没有说话。我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

    你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前面就是了。”周官家突然一收缰绳,勒住马,独自翻身下了马,将缰绳塞到我手里,仰头看我:“将军,万事小心。”

    我俯身看着那双黝黑的美目,看着那里面透出的几丝关心,虽然很少,但也觉得满足了,我笑了笑,策马前奔。

    远远的就看到朦胧的夜幕中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小亭子,那亭子里修长的身影凭栏而立,在荒芜的远显得单薄而脆弱,看作到这个情景,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子哲……”急急忙忙下了马,我气喘吁吁的奔过去,那身影也回过头来,一件灰色斗篷趁着他俊秀的脸庞,清澈的双眼微微有些发红,这一看却是消瘦了许多。

    心中“咯噔”一跳,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发生什么事了?”

    “吁……”他将手指放在嘴前,看了看四周,这才定定的看我。

    “怎么了?”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满肚子的疑问。

    “我终于见到你了。”他抓过我的手对我笑起来,明媚的笑在俊秀的脸上簇然绽放,仿佛一时春光明媚。温热的热度从他掌上传过来,突然感觉温暖了许多。我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光一黯,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腰一手将我揽进怀里,我们虽然要好,但也没有这般亲密,一向羞涩的他竟会有这一举动,着实让我吃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我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老母就麻烦你照顾了。”他没有看我,将头搁在我的肩头,声音有些颤抖。

    我一愣,心中疑惑越来越多,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将军卷 第十三章 陷阱

    “鸾儿,皇上今日突然下旨将我调往漠北、,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

    子哲在我耳旁徐徐说着,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热浪几乎灼烧了耳朵。

    漠北,那是一个苦寒之地,且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朝廷每年都回拨款过去,可是人们依然颠沛流离,大多数官员们对那个地方唯恐避之而不及,皇上怎么突然将他掉到哪里去。

    想到今日那皇帝老子在我耳旁说的话,身上一阵战栗,难道是我反倒害了子哲么。

    “其它的话我不便多说,只能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子哲见我不语叹了口气,松开我,见我衣衫单薄,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深深看我一眼,补充道:“特别是你身边的人。”

    我没有说话,眼前依然是那张俊秀而略带稚气的脸,狂风飞扬,将他乌黑的发吹得零乱,只是一日不见那少年的脸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伸手勾住他的衣袖,我叹了口气:“连你也要走了。”

    “来日方长,我们总还会相见的,只要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还没有嫁人。”子哲伸手将那斗篷的盘扣系上,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碰触脖颈肌肤,带着微微的凉。

    我抿嘴淡笑不语,这种离别的场合我太不愿意面对,开口,声音却已经有些嘶哑:“我明天不会去送你,但是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伯母的,你放心。”

    “我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这个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容易受伤,我不在你身边,你至少要学会照顾自己。”他凝神看我,清澈的目光在暗色的夜幕里闪着粼粼的微光。

    鼻子泛上酸意,我强自扯出个笑容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待自己好好的,我也希望下次见面你没有娶妻。”

    子哲一笑,叹了口气:“我该回去了,只怕皇上派来的人找不到我又要上报了。”

    “嗯。”我吸了口气,笑着看他转身,然后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风更大了,我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上面有那个少年特有的味道,仿佛又回到那次宴会上,那双清澈的眼神,那个略带羞涩的少年。

    我失神的走到马前,跟着周官家上了马,然后一路狂奔回到府内,再然后倒头就睡,希望梦里能看到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眸。

    这个季节似乎离别的日子颇多,过了几日,军营里公文下来,一听是我介绍的人立即就用了张一诺,他走的那天穿着我特意给他裁的劲装,与一向看似清秀淡雅的他相比,穿着劲装的他多了几分英气,他笑着和我道别,脸上挂着迷人的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而且是出自真心的高兴。

    府内又剩了我们三人,有时候我会听到清儿将她不知从哪听来的八卦消息,那些八姑六婆的琐事,还有一些名人的风流韵事,听到最多的便是三殿下的,我笑吟吟的听着,漫不经心而茫然。

    前一阵子听他们说朝上有人参了我一本,说我勾结文官,集结成党,我听后无所谓的笑笑,清者自清,子哲走后,我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不知哪个名人说过,平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我安分守己的守着这份平静,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果然不负众望,它来了。

    用过早膳,我躺在藤椅上和清儿聊着天,远远的便看见周官家走过来。

    他总是那样平静,平静的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往往这种人却是最可怕的。

    “将军,皇上传将军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眼依然那样深邃,看不清情绪。

    我笑起来,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我笑着站起身,抖落了身上零星落下的落叶,看着那枯黄的叶子瑟瑟的落于地上,我若有所思地看像周官家,笑着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兀自摇了摇头:“你说我是不是也学落叶这般。”

    “将军,你这是什么话?”一旁的清儿听我说的悲怆,略带恼意的瞪我。

    我不语,拍了拍她水嫩的脸蛋:“清儿,帮我个忙,若我这次回不来,帮我照顾子哲的母亲。”

    “不理你了……”清儿听我越说越不像话,气得跺了跺脚,眼底很快又是泪眼汪汪。

    我没有看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周官家,叹了口气:“走吧。”

    我又一次穿上那重重的盔甲,走下马车,跟着那太监走进长长的公道,余光中看到周官家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笑笑,没有回头。

    那太监把我领到一个诺大的宫殿里,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唯一感觉格格不入的便是那殿的中央放着一把剑。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那剑看似笨拙,线条粗狂,实则锋利,是一把难得的宝剑,我掂在手里仔细胆量了一番,看着有些眼熟。

    余光扫过上方的宝座,那宝座的后方隐隐的露出一个白色的裙角,我疑惑的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下看着那裙角,似乎是宫女平常穿得长裙。

    不敢贸然上前,皱皱眉,略感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宫女藏在这里。我咳了几声,却依然不见那裙角反映。

    也许是看错了,我转过身,这时背后却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似是极痛苦的挣扎。

    “谁在那里?”

    我皱了皱眉,出声询问,那声音却更大了,我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有些犹豫。

    作为臣子,贸然跨上去,一不小心便会落个篡位的嫌疑,何况是在风口浪尖上的我。

    可是,那上面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来。

    几步登上台阶,站在宝座旁,我迟疑的看着那白色的裙角,咬了咬牙转到宝座背后,却见一个宫女面容苍白的躺在那里,双手死死捂住腹部。身下是汩汩殷红,染红了白色的裙裾,仿佛开在冬日里的花朵。

    “你怎么样?”见状,我急忙上前想弯腰扶她,那宫女一看到我却突然抓住我盔甲的下摆,红色的血染上红色的盔甲,仿佛微小的石子沉入大海,分不清,辩不明。

    “你还好么,我带你去看大夫。”我想也没想就伸手拉她,却见那宫女艰难的抬头看我,满目愧色,缓缓摇了摇头,轻轻阖上了眼。

    我怔了怔,伸手探向她的鼻底,竟是了无生气。心一沉,看着她死死抓住我下摆的手,又想起她满眼的愧色,突然明了,有种想笑的冲动。

    这时门突然开了,外面站着一脸惊诧的皇帝和身后面无表情的三殿下,还有那些个个目瞪口呆的红袍官员们。

    果然壮观得很,我站在高高的宝座旁,俯视着下面的若干人,终于明白为何有这么多人想要争这个位子,那种世界在我脚下的感觉竟不是一般的好。

    “红爱卿,你这是做什么?”皇帝震惊的看着我,看到我手上拿着的剑,目光不由更加深沉了几分。

    他身后的官员们开始骚动起来,交头接耳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我看向他身后的三殿下,他也正看向我,我看到他目光里的清冷和漠然,却没有发现厌恶和讽刺。

    “皇上,红将军竟敢带刀刃进宫,还私自登上宝座,杀害宫女,请皇上赐其死刑,以儆效尤哇。”一个红袍大臣终于出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得痛心疾首。

    皇帝沉吟一声,微微皱眉,缓缓开口:“红爱卿,你可知罪?”

    我不语,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个红袍大臣,冷声道:“田大人果然好眼力,有着宝座挡着还能看清这里躺着一个宫女,莫非你早就知道不成?”

    “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知道,我……”那红袍大臣知道自己说露了嘴,急忙转向一旁的皇帝,双手抓住他绣着金龙的黑色下摆,痛哭流涕的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也是为皇上着想……”他一眼看到我手中的剑,立即伸出颤抖的手指,得逞的道:“微臣……微臣是看到她手中的那把剑才猜到的……”

    皇帝略显厌恶的踢开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剑,沉声道:“红爱卿,不管你是否杀了人,你配剑进宫又擅自登上宝座是万万不可饶恕的。”

    我冷冷看他一眼,笑道:“皇上,微臣每次进宫都会有人要微臣解下兵刃,况且自微臣失忆以来已经不配剑了,何来配剑进宫之说?再者这剑确实不是微臣的。”

    “胡说,不是你的难道是皇上的不成?”那红袍官员变本加厉的指责起来,似乎要置我于死地。

    我冷哼一声。“田大人果然是明理之人,这剑确实是皇上的。”

    “放肆。”一旁的皇帝龙颜震怒,他黑着脸看向我,怒道:“红爱卿,朕平时宠你护你,就换来今天这种结果么?你的意思是朕诬陷你不成?”

    我猛地转头对上那双狭长的双眼,那双眼睛亦是深邃而黝黑,若是平时我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眼睛,可是现在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冷意。笑了笑,扯动嘴角,极没有诚意的道:“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皇帝大袖一甩,似是气愤异常:“剑也配了,宝座也登了,人也杀了,是不是朕头上这顶王冠你也要戴戴?”

    将军卷 第十四章 入狱

    大殿里鸦雀无声。

    我看着皇帝那双盛怒的眼睛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那个官员突然跪直了身体;“皇上,那剑是不是她的,叫她府内的人来问一下不就明白了。”

    头稍微有些眩晕,我看到擦得光可鉴人的地板照出那身红色的盔甲成为两层,仿佛带着腥味的血液海水般的涌到地板上,红的骇人。我听到皇帝说来了一声:“宣。”过了不久,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我看着那张熟悉的俊秀的脸,一时无语。

    “朕可问你,红将军手上那剑可是她的?”皇帝如是说着。

    周管家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别开,我不知道他是再看我还是在看我手中的剑,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闪烁其词,第一次这样快的扫我一眼,仿佛怕别人抓到些什么。身上不知为何变得酸软无力,我用那剑鞘抵在地上撑住身体,直直的看向他,他却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他说的话,那日,他说,我若做了对不起将军的事,将军会原谅我么?

    突然明白他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瞪大了眼睛看他,却清晰的听他说:“禀皇上,那是将军失忆以前常常配得剑。”

    “红鸾,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不成?”皇帝甩臂一挥,直直指向我,说得痛心疾首:“朕怜惜你是个人才,重用于你,没想到你忘恩负义,若不是那宫女,只怕现在躺在哪里的便是朕了。”

    脑部越来越眩晕,我极力支撑着身体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感觉眼前来了两排人,黄黄的衣衫,闪着寒光的大刀,喊声,脚步声交杂在一起,头部爆炸似的发胀,我看着头顶上华丽的天花板突然旋转起来,眼花缭乱的让人眩目,身体直直摔向冷硬的地板的那刻,脑中突然浮现出临行,周管家递给我茶水的心虚表情,突然明了,原来……

    我本来就不会武功,就算不加药,我也打不过这些侍卫,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还是,从我醒来,你就一直怀疑我并不是真的失去武功,只是装装样子……

    若是这样,那晚遇刺你又何必救我,让我被那人杀死岂不更好,还是,你本就想让我尝尝这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痛。

    周管家,我红鸾何时有负于你,你竟这般恨我入骨,置我于死地?

    当天我便被押入死牢,未经过刑部审讯,皇帝便判了我的死刑,一道圣旨下来,明日午时那个叫红鸾的女将军就要人头落地。

    牢内充斥着各种刺鼻的臭味,分不清是霉还是腥,里面稻草腐烂的味道,还时不时夹杂着老鼠吱吱叫声。

    周围是冷硬的墙壁,面前是粗粗的铁栏杆,我手上脚上还拴了粗重的铁链,每走一步,发出沉重的闷响。

    皇帝老儿对我的心防果然不是一般的重,将我牢牢的拴在这里,就算我会飞,只怕也飞不了了。

    “丫头,怎么年纪轻轻的也进来了?”

    对面那个栏杆探出半个瘦骨嶙峋的脑袋,蓬松凌乱的灰白发丝掩着粘满污渍的脸,看不清容貌。

    我蹲在凉凉的硬石砖地面上,身上穿着白色的宽松囚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若不是这张脸长的好看,只怕和对面的人是一个样子。我对他笑笑,说道:“得罪皇上了。”

    “年轻人……”那人缓缓地摇了摇头扯了脚上的铁链蹒跚的走向里面,昏暗的灯光里,我看到他佝偻瘦弱得背一起一伏的抖动着,“哗啦”“哗啦”的沉重闷响在暗黑的牢内尤其响亮。

    石砖铺的地上凉而潮湿,刺骨的冷意浸上肌肤,我蜷起腿环抱住膝盖,叹了口气。

    也许一切在我醒来时就已经暗中进行,不管这副身子原来的主人死了也好,昏迷也好,我的到来可能造成了他们的困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或者一开始他就要置我于死地的吧,可惜我没有死,所以只好再来一次。

    功高盖主,我想是因为这四个字吧,因为这四个字,三殿下对我若即若离,皇帝明里对我宠爱有加,暗里对我欲加防范。

    红鸾阿,你为何趟进这种君臣相争的浑水,还是,你真的有这种野心?

    “红将军,吃饭了。”

    栏杆外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灰色褂子,腰间佩着雕花大刀。

    只见他打开食盒,端出几盘色泽鲜艳的饭菜,一碗盛得满满的米饭,和一双紫竹筷子。

    “快些吃吧,吃饱了明天好上路。”对面又传来那老头苍老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声,涟漪般的在耳膜旁来回荡漾。

    “红将军,刚才来了个丫头说是为将军送行,死牢不允许探监,这是她托小的带给将军的,她还说将军让她办的事她一定不负所托。”那少年说的和和气气,我感激得对他点点头,笑道:“多谢。”

    他尴尬的看我一眼,将食盒放在一旁,转身下去了。

    清儿这丫头还算有良心,我磨蹭着将身体挪到饭菜旁,一盘水晶肘子,一碗银耳羹和一盘酱鸭掌,还有几个素菜,全都是我喜欢吃的,叹了口气,拿起那紫竹筷子,抬眼看到那瘦骨嶙峋的老头咽了咽唾沫,问道:“要不要一起吃?”

    “你咒老头子呢,那可是断头饭呐。”那老头撇了撇嘴,眼睛却还是盯着那水晶肘子。

    我失笑,将那肘子往外推了推,“你还在乎这个?”

    那老头讪讪的笑起来,将脸紧紧贴到栏杆旁去拿那肘子,可惜牢房间的距离太大,我把那肘子尽量往外推,他还是够不到。

    “奶奶的。”老头恼怒的吐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牢头,把那肘子给我推过来,老头子我饿了。”

    “瞎嚷嚷什么,老实呆着。”一个牢头模样的人拿了鞭子过来,一举手中鞭子,那老头立即往里面缩了缩。

    “牢头,老人家饿了就给他吧。”我冷眼看着,淡淡的劝道。

    “断头饭你还分,以为自己是谁啊,你以为还是风光的将军呢?”牢头转过身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却往那肘子上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头气的破口大骂,枯枝般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那粗粗的铁栏杆,额上青筋暴起,下颚花白邋遢的胡子随着他的口型一动一动的。

    “这是老天让您长命百岁呢。”我微微一笑,淡淡的劝着,却对面前那诱人的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

    老头骂骂咧咧的依在冷硬的墙壁上,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我面前的饭菜。

    我笑着摇了摇头,索性放下筷子,盘腿和他拉家常。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喧哗声,我听到那个牢头献媚的声音悠悠的传过来,对面的老头又是一口唾沫。

    我笑起来,搓了搓冻得发白的双手,却在眼角扫到一个紫袍衣角而止住动作。

    “怎么,也来替我送行?”我冷冷的开口,站起身来拖着粗重的铁链坐到了墙角的稻草上。那稻草上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我却觉不出丝毫,冷冷的看着隐在黑暗里的修长身影。

    “将军。”他艰涩的开口,缓缓地从暗处走出来,面容如玉,眉目如画,一身缎带紫袍,那紫袍上赫然带着仙鹤补服。一品呐,我的人头换他一品的官职,到底值是不值?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微笑着朝她拱了拱手:“恭喜恭喜,周管家,不。周大人,平步青云呐。”

    “你……”他黯然的看了我一眼,转向一旁的牢头,怒道:“还不开门。”

    “这……”牢头为难的看像周管家,“周大人,这红鸾可是重犯……”话未说完,却“唉呦”一声磕磕撞撞跌到了地上,原来是被他打了一个耳光。“罗嗦什么,快点。”

    “是,是……”牢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哆哆嗦嗦的开门。

    “哈哈……”对面的老头突然仰天笑起来,只笑得捶胸顿足,牢头气红了眼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周管家看着牢头哆哆嗦嗦的开门,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看了看那拴在铁环上的钥匙,皱了皱眉:“手脚上的钥匙呢?”

    “周大人不可啊,那红鸾武功高强……”牢头吓得几乎尿裤子,若让里面的人跑了,他一家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又迫于周管家的杀人眼神,极不情愿的从袖中掏出钥匙。

    周管家一把抢过,冷冷的出声:“滚。”牢头立即逃命似的离开。

    只见他开了门进来,在我一旁蹲下,拿出钥匙,将环住我脚踝的锁打开,抬眼看到我手腕处被勒出的红痕,满眼的疼惜。

    “哼,周大人这是做什么,狐狸给鸡拜年,还是猫哭耗子?”我挑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冷冷出声。

    将军卷 第十五章 死亡

    “将军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吧,我好像也没告诉将军。”

    他不理会我的冷嘲热讽,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温柔的抓住我的手腕,将那锁也打开了。

    “混蛋……”双手一得到自由,我咬牙切齿的对着那张俊秀的脸猛的就是一拳,他猝不及防,被我打倒在地,手中还捏着那几把钥匙。

    “将军恨我也是应该的。”他躺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我露齿一笑,白皙的脸庞上赫然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

    我不予理会,上去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并不言语。

    我疯狂的打着,拳脚并施,直到气喘吁吁的再也使不上力气,还是觉得不解恨。余光扫到地上的粗重铁链,拿到手上,想也没想就抽下去。

    然而那铁链却没有落到他身上,他突然坐起身来,一手抓住那打过去的铁链,脸色有些阴森:“你就这么恨我?”

    我冷笑,伸手又要打,却被他制住,胳膊被拧到背后,他扔了手中铁链,把我推倒墙上,下颚磕在冰冷的墙壁上,背后火辣辣的,分不出究竟哪个更疼些。

    “叫我云启,我叫云启。”他将我紧紧压在墙上,在我耳旁徐徐开口,胳膊也因为他用力的依上来更加疼痛,背后他温热的体温和前身刺骨的凉,形成强烈的对比,我被迫侧着脸贴在墙上,映入眼里的是对面老头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又好气又好笑,也忘了疼,胳膊又被狠狠地扭了一下,我才皱着眉回过神。

    “叫我云启。”他不死心的在我耳旁说着,温热的气息喷到我冰冷的耳垂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这样的周管家并不像我认识的周管家,我认识的周管家总是一脸的平静无波,平静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现在却这样肆意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人……

    直觉的感觉到这人太过可怕,我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勉强喊了句:“云启”

    “鸾儿……”他满足的舒了口气,松开我的胳膊,却从背后圈住我,我的胳膊又痛又麻,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任人鱼肉。只是听到他唤我鸾儿,那日皇帝阴森的一声与这一声不分上下,我只觉胸中闷闷的,几乎作呕。

    “鸾儿,陛下答应我,若你跟了我,便免你一死,只不过要废去武功,你一个女子要这武功何用,我也保证会好好待你,你可愿意?”他在我耳旁说着,手却紧紧禁锢住我的胳膊似乎怕我有什么异动。

    免我一死?他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

    若是那样就算活着又怎样,苟且偷生罢了。

    “好好待我?”我冷笑:“怎么好好待我,天天囚着我?”

    他叹了口气,懊恼说道:“虽不会囚你,但是行动上难免有所限制。”

    “我真不明白你。”我苦笑开口:“我当初说要嫁你,你不肯,现在倒肯要了,难不成我身价大增?”

    “鸾儿,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在我背后低笑起来,略带尴尬的道:“你那时候只不过故意做给我看罢了,我还能真答应?”

    你错了,我暗暗叹了口气,那时我是真的想嫁你,虽然只见一眼,却对你异常信任。可是你现在将这信任亲手打破后,反来让我嫁你,你让我怎么将自己的生命托付与你?

    “这样说,你可是答应了。”他见我不语,略带欣喜的欺上来,优美的唇几乎贴上脸颊。

    “你先松开我。”我没有表态,眯眼睨了他一眼。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果真将我松开,右边脸颊凉的仿佛冬日里的寒冰,我吸了口气,缓解一下麻木的身体,抬眼看他,缓缓摇了摇头:“我不信他能放过去我,你回去吧。”

    “你……”他知道上当,脸上又是恼怒又是黯然,突然冷冷盯住我,怒道:“你以为殇恙会救你么,他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来救你。”

    闻言我哑然失笑,挑了挑眉:“我凭什么会以为别人会来救我,且不说我不知道殇恙是谁,就算知道,我又凭什么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你?”周官家惊愕得看我,随即低下眼帘,面无表情的看我,一如我初见。

    “你现在再装失忆有什么用,我虽不知道你和他打成什么协议,不过我清楚他这次绝对救不了你。”

    “我从没期望别人会来救我。”我冷笑看他,继续道:“就算其他人来救我,也只怕是不怀好意吧。”

    “哼,就算我不怀好意又怎样,我处心积虑只不过想要得到你,你以为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却不能动你会很好受么。”他突然又逼上来,我惊得连连后退,只听他继续道:“我看着你怎样痴迷姓殇的,看着你和张一诺调情,看着你和徐子哲亲热,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几乎贴上来。

    “周云启!”我冷冷盯着他,怒道:“你的感受怎样是你的事,凭什么来质问我。”

    “你……好……”他先是惊愕,随即不怒反笑,突然上前禁锢住我的双手,未及反应,他便吻上来,扑天盖地的吻肆意而霸道,充满强烈的占有欲。与此同时我感到他温热的大手在我单薄的衣衫上游弋,恼羞成怒的反抗却被他圈的更紧。

    “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胸前一凉,领口的衣料却已被他撕破。我只觉脑部充血,愤恨的瞪向他,分不清是屈辱还是羞愤。

    “周云启,你若敢如此对我,我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呆,充满情欲的双眼看向我,喃喃道:“你果真这样恨我,纵使我能救你性命,你也不委身于我?”

    “是。”我咬牙切齿的回答。

    你害我这般,我又怎会因为你救我性命而感激你?

    “这位大人对老头可真好啊,老头可几十年没看春宫戏了,怎么不继续了?”

    这时对面老头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我一听顿时满脸黑线,这老头,是帮我还是害我呢?

    “闭嘴……”周云启恼怒的转身对老头一吼,他立即噤了声。

    “那你便安心上路吧。”他低下眼帘,这样说着松开我,却站在我面前挡住对面的视线,伸手解了脖口的扣子,脱下官服扔给我,露出雪白的中衣。

    我讶异的看他一眼,这样随便就把官服扔给我,可是要杀头的。

    只见他又脱了中衣的上衣,露出精壮细致的上身。

    我一阵恶寒,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穿上。”他臭着脸在我手中抢过官服,又把中衣递给我。

    果然,我叹了口气,一向谨慎的周官家怎会做这种冒险的事,迟疑的接过衣服披在身上,遮住胸前春光。

    “我会派人送一套新的过来。”他边穿官服便说着,扫了一眼地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头也不回得出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送了新囚服过来,还有满满一食盒的饭菜,我没有食欲,全部给了那老头,也算报答他刚才就我与水火,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帮我。

    晚上我丝毫未睡,懒懒的倚在墙壁上,看着眼前场景,觉得万分的不真实。

    几曾何时我还在抱怨周官家一成不变的表情,和清儿拉家常,转眼我成了囚犯,任他欺辱,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不该不停子哲的话,想来那时他已经察觉我身边的人蠢蠢欲动了吧,我却执拗的认为周官家不会背叛我,因为这种执拗,我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第二天我便被押到了刑场,远远的我看到三殿下坐在主监官的位置上,身后是一脸痛心的周云启。

    他还是一身白色锦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紫金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我远远的看着他,一旁的刽子手扛着磨得锃亮的大刀,我跪在一旁,看着指指点点地百姓们,眼角掠过人群,看到一个青色身影泪光盈盈的看我,我对她微微一笑,人群却骚动起来。

    太阳升上了头顶,午时已到。

    我看到三殿下冷冷的从那令筒里拿出一个扔出来,那木制的令牌“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赫然写着一个杀字。

    我缓缓地闭上眼,听着那刀风声阵阵直直的砍向我露出的脖颈……

    浮生卷 第一章 一生虚浮

    冬日到了,一层层银白的雪色层层盖在低矮的房舍,淡漠的空气中,屡屡炊烟腾空而起,为冷冽的冬日增添的几丝温暖。

    狭隘的胡同里,一所破旧的农舍,屋顶上积雪已经很厚,却没人打扫,院子里也只扫出一条小径来,里面放了几个矮凳,那矮凳上也积了雪,院子的主人似是极为懒惰,下了这样大的雪月不急于打扫,门前挂的玉米已经干的辨认不出,细细的雪打在上面,结了冰。

    这时,主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一件厚厚的斗篷从门里出来,肘处携了一个竹篮,一条藏蓝底色带着白花的布子遮住篮口,青色的袖口从斗篷里露出来,袖口尽头是一只冻得通红的雪色柔胰。

    “娘,我出去了。”那女子娇声开口,停了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苍老的妇人声音:“若是你哥哥来了信,就说一切都好。”接着传来一阵咳嗽,又道:“不要说她的事,( 王爷的女将军 http://www.xlawen.org/kan/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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