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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部分阅读

    安乐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我们做酒店生意的,客人们尝试的是厨子们的手艺,至于这菜长的好一点坏一点其实没多大的差别,若是村长执意以这么个价钱来定价的话,我也只好另找别村了。”说罢便要起身往外走。

    那村长立马就慌了,连忙追了上来:“夫人请留步,这不是还有的商量吗?”

    安乐看着他,道:“我拿出我的诚意,让一步,两斤三文钱,您的诚意,也拿给我看看,否则,这事儿就算了。”

    村长心里这才知道,自己是掂量错了,这女人根本就是个贼精明的人,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吃半分的亏。

    只好妥协了:“好好好,就按着夫人您说的价位来。”

    安乐莞尔一笑:“那好,就请村长拿纸笔来签合约吧。”

    这场谈判的结束,蔬菜类的货源总算是定下来了。

    但是还有肉类和其他昂贵的菜色类的货源,安乐则决定全部交给李四全去处理看看,毕竟他以后都要接手这些的,总要让他试试。

    “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去将肉食的货源给定下来,到时候将菜价报给我,记得,按着我的步骤来,之前一定要先了解这里的普遍菜价,再逐一的去比对那家农庄的牲畜好,最后再谈价钱,这些你要尽快的上手,如果办的好,下一站的分店开展,我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安乐对李四全道。

    李四全镇重的点头道:“谢夫人,我一定尽全力去好好办事。”

    “嗯,”安乐点了点头,便往马车里去了。

    本来准备只在这里呆上十天的,但是来了才知道,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她起码得呆到金丝绣庄的服装展结束,这样一来这次的出行时间肯定得拖到一个半月长了。

    特意休书回去,告诉了君城,她心里其实有点儿愧疚的,这次出来这么久,不知道豆包会不会想她想的哭呢。

    但是君城的回信里,却丝毫没有提及让她早点回去的话,反而让她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安乐轻笑一声,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个男人总是站在她的身边,为她着想。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月娘这边已经将衣服什么的都赶制出来了,金丝绣庄,美味饱,和万花楼也一并都准备齐全了,只待开业了。

    各个姑娘们也在前几天都到了,安乐这半个月来还专门找去找了一批十三四岁的小鲜肉,好好的培养着。

    毕竟京城里来的这些姑娘们,并不会全部留下来,像笑芙那样的红牌,自然是要跟着巡演走一路的,所以培养新人是必不可少的。

    姑娘们已经在万花楼里安顿下来了,才艺展示什么的,姑娘们也都不陌生了,安乐也没什么好特意去盯着的。

    美味饱那边交给了李四全。

    安乐便开始着重准备金丝绣庄的服装展一事。

    挑选模特儿,设计台步,场景布置,全部得亲自来,安乐累的恨不得跳江,可偏偏那群胸大无脑的姑娘们就是不懂啊不懂!

    模特儿都是请的丽乡的名妓们,原先也是想着直接让万花楼的姑娘们来顶的,但是安乐又不想将万花楼的姑娘们的初次登台展现的这么“清淡”,毕竟金丝绣庄卖的衣服都是良家女子穿的,就算款式新颖,但布料都是很足的,从头到脚都是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那种。

    可安乐原本就是想着让万花楼的姑娘们用一身清凉的行头来惊艳四方的,所以自然不能让她们这样提前曝光了。

    大大的t台在金丝绣庄门口搭起,前天晚上彩排了一下,安乐觉得勉勉强强还算是看的过去,今儿一大早,便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安乐身着一身嫩黄|色长裙,头上也斜插着彩色的流苏,显得分外俏皮,自诩老女人多年的她也难得青春了一把,主要是为了应景。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四下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过来,原本看着这奇怪的舞台便觉得新奇,所以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

    月娘走到了台上,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今儿是我们金丝绣庄开业第一天,特意为大家准备了服装展,欢迎大家多多来捧场看看,我们的衣服绝对是云启国的独一份儿,我们的模特儿更是咱们丽乡如今的当红名妓,还请各位看官们停下脚步来看看。”

    这一番话,确实挺有效果的,不管男的女的,都被吸引了过来。

    月娘看了一眼台下的安乐,只见她轻轻颔首,便朗声道:“咱们的服装展,现在开始!”

    姑娘们穿着各色衣裙走着安乐教的台步,款款的走了出来,自然是惊艳四方。

    就这么一个服装展,便已经轰动了整个丽乡。

    “公子,那边好热闹,要不要去看看啊,”一个带着一顶小圆帽的小厮打扮的男孩兴奋道。

    那男子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青楼的女子卖身献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哎,那家是绣庄,公子,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就去看看吧!”男孩连忙道。

    男子拨了拨月白色的衣襟,一双深幽的眸子锁住了那边的场景,良久,才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

    可能是被闷的太久了,他这般冷淡的性子都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新鲜感。

    男孩一听,立马欣喜的往人群里凑。

    “阿木,你慢点儿,别走丢了,”少施甘泊喊了一声,而那叫阿木的男孩却早已湮没在了人群里。

    少施甘泊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阿木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衣服,兴奋的手舞足蹈,一直嚷嚷着好看好看,人群里的声音就属他最大,一下子就被将安乐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少年,安乐突然觉得豆包长大了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她是不是想家想疯了,随便见着一个人就认儿子了,人家都十四五岁了好吗?!

    安乐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听到一声略显严厉的呵斥:“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这么随便的乱跑,若是走丢了该如何?”

    抬眼望去,是个好看却略显凉薄的男子,为什么第一眼就觉得他凉薄,可能是因为他那眸子太冷,可也就是因为这冰冷的眸子,让安乐心底里萌生出一种本能的排斥,这样的眸子,总让她想起常子清那个白眼儿狼,冷嗤一声,不再看他们了。

    那个叫阿木的少年略显委屈道:“可是真的很好看啊,公子你看这些少女身上的衣服,不管是哪个国家,我都没看到过呢。”

    少施甘泊扫了一眼台上明媚的女子们,只冷嗤一声:“搔首弄姿。”

    声音不大,只要不是仔细听的人,都听不到,但是却偏偏的传到了安乐的耳里,冷眼扫向那个男人。

    少施甘泊刚好抬眼,便看到了安乐,接受到了她不善的目光,双眸微微眯起。

    那个叫阿木的少年顿时一个激灵,看来是公子惹的绣庄的主人家不高兴了,这款了如何是好?!

    少施甘泊冷冷的收回视线,对着阿木说了一句:“不过是胭脂俗粉,没什么看头,走吧。”

    呵!胭脂俗粉?!没有审美观念的人,装什么大款!安乐冷笑一声,这样的人就是一张贱嘴,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

    阿木愣在了原地,哆嗦道:“公子,别在人家的场子上面砸场子啊。”

    少施甘泊却懒得管,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了一声清亮的声音:“公子且慢。”

    少施甘泊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正款步向他走来的女子,一身明黄|色的长裙,在阳光下显得灼灼耀眼,却丝毫掩不住她的光华,奇女子。

    这是安乐给他的第一感觉,都说第一眼是人的心中最为根深蒂固的,但可能是安乐给他的第二眼感觉刺激太大,直到很久之后,他都一直执着的觉得,那第一眼就是个幻觉。

    “公子刚刚评判说穿着我的衣服的姑娘们搔首弄姿,还庸脂俗粉,真是不知道公子从何处得出的这些个结论?”安乐的笑,惊艳四方,却不及眼底。

    少施甘泊淡淡道:“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明明不好看却偏要说是好看,别人说不好看,你还非得让被人说原因,你觉得有意思?”

    这话一出,全场一阵唏嘘声,那台上的姑娘们更是脸色变的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乐笑容微微一滞,很好,砸场子的是吧?!

    “公子身上的这身衣服,白衣胜雪,衬得公子这气质,实在出尘,估计是话本子看多了,想模仿其中的男主角吧,但是话本子里的男主角可都是有钱人,那白衣都是织锦做出来的上等货色,公子这身衣裳·····啧啧,我还真是不敢妄自估价,我家的抹布的布料都比你的好。”

    少施甘泊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气恼的瞪着安乐,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千刀万剐了,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那有如何?我穿什么布料,管你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有钱人?就凭着这么一件破衣服?”

    阿木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这女子一下子就踩中公子的雷区,这下可真是有大麻烦了!

    安乐轻笑一声,带着些许的嘲讽:“有钱就是有钱,穷酸就是穷酸,明明穷酸还非得说自己有钱,别人说你穷酸,你还非得让别人指出原因,有意思么?”

    安乐完全套用了他刚才的话,将少施甘泊损的一无是处。

    少施甘泊怒极反笑:“那你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还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在外面招摇过市,为了彰显你是个有钱人?”

    春兰暗叫不好,那公子如此不知死活,一来就踩夫人的雷区,年纪是夫人最大的禁区!这下可完了!

    安乐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唇角几次抽动,才愤恨道:“我人老珠黄?你眼睛是被狗咬了吧,我爱怎么打扮还碍着你的眼了?”

    少施甘泊道:“若不是碍着我的眼了,我又怎么会说?看你这脸,你应该是二十有五了吧,却还穿一身嫩黄|色,是想欲盖拟彰吗?”其实他不是看的脸,安乐是出了名的美人,况且因为有灵泉水的滋养,这脸根本就没有半点年老色衰的痕迹,他看出她的年纪,只是看的她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足以透露很多的讯息。

    安乐呵的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明明穷酸,还特意弄个下人在一旁使唤着,还专门找人多的地儿训斥奴才,怎么?是想显摆你是个有奴才的人?证明你身份高贵?可惜了,你家奴才和你穿的衣裳我到真没看出啥不同来,看来你也是个体恤下人的,连自己的衣服都懂得分享呢。”

    少施甘泊额角青筋暴跳,这女人真是够了!

    “长这么一张毒蛇嘴,真不知道天下是哪个男人娶了你这么个泼妇,倒霉一辈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不过看你这怨夫相,不会是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有,嫉妒别人婚姻幸福吧!”

    “巧言令色,不知羞耻!”

    “一股子穷酸气,还非得打肿了脸充胖子!”

    “······”

    “······”

    两人吵的恨不得直接打起来,其实安乐也确实想这么做了,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没品的男人,做作!虚荣!她觉得,男人穷不要紧,穷的这么没骨气还敢说她人老珠黄!她不过二十六岁,放现代还不是一青春少女!

    再说,她哪里显老了!

    安乐气的快要发疯了,却一直强制按捺着自己的脾气,她生怕自己一冲动,就吩咐秦莱直接上去将这人给跺了!

    春兰和阿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台上的名妓们已经彻底石化了,因为不知道从啥时候起,他们两人的讨论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对对方的人身攻击上去了!

    那月娘更是抹了一把汗,这男子着实是厉害,夫人这般人物他都能将她的情绪挑动的如此厉害!

    121 归心似箭 泼妇?

    忽的见人群往两边散开,形成一条通路,而这条通路也正是直通少施甘泊的,原本吵的热火朝天的两人突然也停了下来。

    少施甘泊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眸中也染上了一股子狠厉,安乐倒是大吃一惊,感情这小子仇人不少啊!

    一群身着布衣,身上却统一配有佩剑的男人走向了少施甘泊,抱拳拱手道:“公子在外逗留的太久了,还请速速跟我们回去。”

    表面上是恭恭敬敬的样子,然而语气里却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安乐微微皱眉,这些人的打扮虽然平民话,但是步调一致,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人,这样的人家一定是非富即贵的,可看他们对那个男子的态度,又着实是不好。

    那个叫阿木的少年却突然白了脸,少施甘泊脸色虽然不好,却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那领头的人直接走了,也没有再多看安乐一眼。

    安乐心下虽疑惑,但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转念便忘了,随即对着台上点了点头,示意展示继续。

    姑娘们早就在他们对骂的时候恢复了神智,这会儿子看到安乐的示意,便立刻重新开始了这个展示。

    这样的一个展示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以致于刚刚第一天,金丝绣庄的业绩就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比之京城的金丝绣庄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呢。

    春兰原本还担心安乐因为白天的那个男子的事儿而影响心情,但实际上是安乐根本就没有时间心情不好,明儿赶紧去准本万花楼的姑娘们表演的事儿了,明天万花楼开业,这事儿又有的忙了。

    这出来都一个月了,安乐心里可真是急啊,这回去最少十天的车程,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能淡定的下来!

    次日一大早,万花楼的姑娘们便已经开始准备节目了,今儿晚上万花楼开业,到时候定是有很大的反响的,毕竟万花楼在云启国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就连地处偏远的丽乡都还是略有耳闻。

    上桥村,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驶进了村落里,过往之人无一不侧目,毕竟在这种地方,马车就是一个稀罕的物件,更别说是这么好的马车。

    马车走的很慢,而上桥村的消息却是传的极快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上桥村的村民便都知道了村里来了一个贵人,只不过这贵人是谁,却不得而知了。

    却有人说,那车帘撩起来过,是个女子,长的小巧可爱的,那双眼睛溜溜一转,像个精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态度还很是友好,见到正观察她的村民们,也毫不吝啬的招手打招呼。

    村民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这辆马车,却就是没人敢上前去问这是哪户人家的老爷,心想可能就是城里的大老爷来这儿看良田呢。

    直到那马车渐渐停靠在了南家大门口,大家伙儿这才一声惊呼,这南家好大的面子,这世子世子妃前些日子刚刚亲临他们家,这会儿子又来了个谁?

    南多福正在地里干活儿呢,根本是啥事儿都不知道,只有赵氏和四个孙儿在家里。

    君灯缕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指着这个问一下,再指着那个问一下,从小在宫里长大,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农村呢,温眠染便细细的跟她讲解这些东西,眸中带着一股子温情。

    总算是到了,外面的小厮连忙跳下马车,将车上的脚凳放了下来,随即将那帘子撩了起来,君灯缕立马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乐呵呵的跳下马车,温眠染一边喊着慢点儿,一边紧随着出来了。

    这一露脸,那边巴巴的看着的村民们便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南家的那老四么?前几年就说是音信全无,他们还以为他死了呢,这会儿子却全然是一副大老爷的架势回来了。

    这马车可是上等的布料镶的车面儿,他身上的那一套衣裳一看便知道是值不少钱的吧!还有那下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显然身份是不一般的!

    温眠染注意到了村民的目光,眸中并没有很多的情绪,这几年的磨砺,早将他的情绪消磨的差不多了,以致于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让人看透,如今,恐怕也只有君灯缕能够看清他的喜怒哀乐了。

    温眠染冲着村民们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君灯缕在一旁甜甜的笑着,村民们一时间反而局促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和,但是温眠染显然并不怎么在意,早已经推开院门,阔步往院中去了,君灯缕立马跟上了。

    温眠染一走,村民们便爆发了一阵火爆的议论声。

    “那是不是南家的那老四啊?差点儿都没认出来,这气质,感觉跟以前全然不一样了呢!”

    “啧啧,南家的孩子都出息了啊,听说南家的老二在京城做生意呢,南家的老四又这般权贵了,真是不一般啊。”

    “可不是,偏偏赶出去的儿子们都有出息了,独独留下来的一个却是个贻害千年的祸害,唉,这世道啊。”

    众人唏嘘的唏嘘,羡慕的羡慕,一时间是众所纷纭。

    温眠染将将步入院中,便见赵氏刚好拿着一个木盆从屋里出来,赵氏老了不少,头上都添了不少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像是个活死人一本,看的温眠染一阵心酸,当年那般势利精明的娘,怎么就变的今天这般了?

    赵氏眼睛有点儿不好使了,看着温眠染时,有片刻的失神,当看清了面前的来人时,才恍惚的踉跄了一下脚步,颤着嗓子唤了一句:“志儿?”

    温眠染连忙迎上前去,搀扶着赵氏:“娘,是我,我回来了。”

    赵氏的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瞬间倾泻而出,嚎啕大哭了起来:“你是老四,我的儿啊,你可算是愿意回来了,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志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温眠染轻抚着她的后背:“没有,娘,您没有对不起我,是儿子不孝,不愿意回来面对这个家,是儿子不好。”

    赵氏几年没见过温眠染了,这会儿子的思念简直是覆水难收,就靠在温眠染的怀里可劲儿的哭,她觉得这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一次温眠染,便已经算是值了。

    村里人早在温眠染进南家的大门的时候,便去地里通知了南多福,南多福激动的连锄头都丢了,直接往家里跑,可是到了家门口,却又不敢动了,他不是不记得当年对老四做过的那些事情,那样致命的伤害,恐怕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可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不该奢求那么多,如今那孩子肯回一次家,就已经老天爷对他的的天大的恩赐,他若是执意不愿意原谅他,他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因为原本就从安乐那里得知了南志如今已经是飞黄腾达的事儿了,所以对于门前的马车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直接推门进去,便看到了赵氏正在温眠染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试探的喊了一句:“老四。”

    温眠染的身形轻轻一震,随即淡漠的回头:“爹。”

    眸中没有温情,只是公式化的一声“爹”。南多福心里便明白了,这孩子不会原谅他,但是还能听到这一声爹,也算是值了。

    赵氏总算是哭够了,这才立马挽着温眠染进屋去,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你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迎你进屋了,都怪我情绪太激动,娘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着你。”

    温眠染笑了笑,随即对着不远处站着的均灯缕招了招手,赵氏的目光这才落到了那边的一个小姑娘身上。

    君灯缕其实是有点儿紧张的,这丑媳妇见公婆,她该咋表现啊?局促的走了过去,站在了温眠染身边,诺诺的喊了一声:“伯母好。”

    温眠染轻笑着在她额头上轻弹:“叫娘。”

    君灯缕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不是还没成亲呢嘛!随即磕磕巴巴的喊道:“娘。”

    赵氏顿时眉开眼笑的,拉着君灯缕的手道:“这姑娘长的真俊,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温眠染笑了笑:“这是我媳妇,带回来给您看看的。”

    赵氏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倒不是因为君灯缕真的是多让人惊艳,而是温眠染愿意将自己的媳妇儿往家里带了瞧瞧,可见他对这个家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那边的南多福有些局促,赵氏感觉到了,便立马对着南多福笑道:“老头子,咱家老四带了媳妇儿回来给咱们看了,你咋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啊?”

    南多福这才愣愣的笑了笑:“挺好的。”

    赵氏嗔笑一声,连忙迎着这两人进屋里去了。

    赵氏心情大好,脸上都带着几分神采,特意下厨做了几样温眠染从前爱吃的几样菜,一家子难得围在一个桌前吃一顿饭,赵氏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的。

    君灯缕看出了这家里的气氛不太好,便一直在其中活络着,疏通这僵硬的关系,赵氏对君灯缕的好感那更是直线上升,心里暗夸这姑娘懂事明事理,老四娶到了她这般蕙质兰心的姑娘,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温眠染丝毫没有问及南争两口子的事儿,他在来之前,便专门派人打听的一清二楚了,没必要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让赵氏寒心。

    一顿饭下来,算是愉快的了,温眠染看着面前都苍老了许多的老人,心里也是感触颇深,君灯缕一直很懂事的吃着菜,其实温眠染知道她一点儿都吃不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吃过这般粗糙的东西?

    看着她毫无怨言的配合着,心里也有点儿心疼,便随口说了一句吃饱了,这顿饭这才结束了。

    后来一大家子说话,赵氏更是声泪俱下,说到通痛心处,真是悔不当初,温眠染便一直在一旁劝着,南多福也是满脸的惆怅。

    “爹,娘,家里的日子不怎么好过,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是别操劳了,安享晚年罢,我在这附近给您们买一套庄子,雇些下人,也不必这般劳累了,”温眠染道。

    南多福一听,却连连摆手:“还是罢了,这么多年的穷苦日子我们都过来了,也不怕多这么几年的功夫,你的银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做了一辈子的富贵梦,但是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我这辈子做的孽太多,还是多受些苦难来还吧,现在这日子已经好很多了。”

    至少没了南争和王氏那两个畜生,这家里清净了不是?

    赵氏也叹了口气道:“老四啊,家里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如今你愿意再回来一趟,我心里便已经是很知足了,也不做啥要求和期望了,只求着你每年能回来看看我们,便算是最好的了。”

    温眠染只道:“就算是您们过惯了苦日子,大山他们那四个孩子也总得过活不是?还是给他们多多考虑,小孩子总这么营养不良,对生长发育不好,您瞧瞧那几个面黄肌瘦的样子,况且孩子们,还是读一点书的好,有了银子,送他们去私塾,总不能太薄待了。”

    “那二哥的四个孩子,如今都在京城里最好的私塾上学,铁妞一个女孩子家都在读私塾,同样是您的孙儿,只不过是爹娘不同罢了,这差别待遇太大,对他们也是不公平。”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那南多福和赵氏的眼泪便又忍不住落了下来:“都是我们不好,让这些孩子们跟着我们吃苦了,若是大房的那两个混账稍微有点儿良心,城子也不会单单丢下他们了,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也都是自找的!”

    君灯缕连忙道:“爹,娘,这都是相公的一片孝心,您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该享清福了,就按着他说的做吧。”

    赵氏这才道:“庄子便算了,我和你爹穷了一辈子,太奢华的东西,我们住着也不习惯,你留下那么点儿银子,便算是尽了孝心了,再多,我怕受不起了,老天爷如今可是不允许我再多半点的贪心了。”

    温眠染不再多说了,赵氏都这么说了,明显她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那便留些银子让他们日子舒坦些便好了。

    晚上的时候,赵氏便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就是温眠染从前住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还算整洁,君灯缕倒不好意思了,她和温眠染还清清白白的呢,住一间屋子,算啥事儿啊!?

    可温眠染明显淡定的很,和赵氏到了晚安,便搂着君灯缕进屋了。

    关上了门,温眠染便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封糕点:“吃吧,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就怕你吃不习惯,看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君灯缕吸了吸鼻子:“阿染哥哥你最好了。”

    温眠染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显老,但是这小丫头就是喜欢这么喊,便算了,揉了揉她的脑袋,搂着她坐在了床边,将糕点摊在她面前,君灯缕嘿嘿一笑你,便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晚上,温眠染和君灯缕就这么睡了,和衣而卧,十分规矩的相拥而眠,温眠染到底是是读圣贤书的人,绝对不会在成亲之前做出格的事情的。

    这次说君灯缕是他过了门的媳妇,也是免得赵氏碎碎念,毕竟带着人家黄花大闺女回家还是不怎么地道的。

    但是君灯缕可不这么想了,她并不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是如何的,她以为洞房花烛夜就是这么在一张床上睡一觉而已,所以睡着的时候小脸都红扑扑的,觉得这是她和温眠染的新婚之夜。

    温眠染在这里住了两日,但是朝中事务耽误不得,而且君灯缕其实也不是很适应这个地方,所以便提出要走了。

    赵氏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温眠染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耽误他的时间,只是嘱咐了好久的话,这才放了人。

    温眠染临走前留下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吓的赵氏差点儿一个哆嗦没站稳,南多福也是一脸的惶恐。

    “志儿啊,这银子太多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这娶了媳妇儿以后添丁进口的,定是要花不少银子····”赵氏连忙道。

    温眠染轻声一笑:“不要紧,我还有多的,您们自己留着用吧,我不差这些。”

    赵氏本来以为君灯缕作为温眠染的妻子,见着自己的相公这么拿钱不当钱,会不高兴,却见她根本就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心知他们定是真的不在乎这么些银钱了。

    南多福却执着道:“这太多了,我们十辈子都用不了这么多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温眠染却道:“只当是我给你们尽孝了,以后每次过年,我都会尽量回来一趟,您们老两口好好儿过日子便是了,其他的不用担心。”

    南多福这会儿子是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了,僵持了半天,温眠染却直接将银票塞在他手里了:“您快收起来,免得被有心人看见了,起了贼心。”

    说罢,便拉着君灯缕转身上了马车,南多福回过神来的时候,温眠染已经在车上了,撩起了车帘,和他们道了别,随即马车扬长而去。

    南多福和赵氏站在原地,良久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看着手里的银票顿时感慨万千。

    车内,温眠染看着面前欢天喜地的丫头,笑道:“回去便把婚事办了吧,想怎么办?”

    君灯缕挽起了他的手臂:“随便怎么办,只要新郎是你,我就开心了。”

    温眠染宠溺的笑了笑,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巍峨的皇宫内,处处都彰显着一股子的雄伟霸气,带着苍狼国独特的大气辉煌的感觉,很是震人心魄。

    一处偏僻的宫殿内,里面的陈设极其的简单,与这奢华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少施甘泊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战国策》,不知看进去了没有。

    “公子,喝口水吧,您从回来到现在都不说话,真是要急死阿木了,”阿木手里端着一个陈旧的托盘,显然是不值钱的东西。

    少施甘泊扫了一眼那“不值钱”的东西,莫名的就想起了今日在丽乡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眼里的鄙夷,以及在她口中的穷酸,心里顿时一阵烦躁。

    阿木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公子,您别这么丧气,咱们,咱们总有出头之日的,过不了多久,皇上一定会来接咱们回宫的。”

    少施甘泊轻笑一声:“回宫?我在这异国他乡住了十余年,也不见那边有一个人来接我回宫,如今你和我说这话,岂不是做梦?父皇如今年岁已经大了,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撒手人寰,到时候定是二哥继承皇位,他,就更不可能来接我了,恨不得我直接死了才好呢。”

    阿木最怕看到少施甘泊这般没有希望的样子了,连忙道:“不会的,公子,我们就算是不靠别人,就靠自己,也一样可以走出这座牢笼,拿回本该属于公子的东西的,公子心怀天下,不该这般过一辈子。”

    少施甘泊叹了口气:“阿木,现实如此,容不得我们不低头,如今我只是一个质子,地位低下,就像今日所见的那个泼妇说的一般,怎么看都是一股子穷酸像,纵然你是靖国皇子又如何,穿着打扮与下人无异,没有自由,还谈什么雄心壮志?”

    在他说到那个“泼妇”的时候,阿木竟然忍不住想要好笑,今日的事情虽然的确是很不愉快,但是却是公子头一次展现自己的脾气,他从来都是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像今日这般发泄出来的,还是极少的,阿木常常害怕公子会因此憋出病来,今日好不容易出宫,却能够遇上这般有意思的女人,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阿木其实倒觉得,那女子并不像泼妇,虽然和公子当街对骂,性子挺泼辣的,但是却没有丝毫出格的举动,就连骂人的时候也没有带脏字,还能把公子这般优秀的人损的一无是处,关键是人家骂人都能骂的这么优雅,又怎么能算是泼妇呢?

    况且一开始也似公子砸人家的场子在先嘛,阿木心里对那女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看着公子提起这女子就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定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才好呢。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呢,便听到一个太监的高声唱和:“九皇子驾到。”

    少施甘泊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站起了身来,那阿木更是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规规矩矩的等着那九皇子进殿,随即躬身而拜:“九皇子金安。”

    进来的是一个稚气的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六的样子,脸上却挂着一股子傲气,像是要睥睨一切的架势,扫了一眼殿内的两人,鼻孔里便喷出一声冷哼:“起来吧。”

    “谢九皇子,”少施甘泊神色如常,像是早已习惯了他的鄙视一般。

    “我今日是看着平日里乖顺,才恩赐你随着我一起出宫,去那丽乡玩耍一番,今日你表现还不错,只是下次若是再敢不得我的允许就私自乱跑,我定要你好看,”那傲气少年冷哼一句。

    少施甘泊便恭顺的拱手道:“是,我下次定不会再乱跑,惹的皇子不快。”

    那皇子心情明显还是很不错的,随手就扔了个金锭子到少施甘泊的怀中:“赏你的,你今儿表现不错,算是给我长了脸,下次若是再有活动,也会带上你的。”

    “谢九皇子殿下。”

    那皇子头一扬,便得意的转身走了。

    其实按着道理来说,少施甘泊和他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少施甘泊是靖国的皇子,他是苍狼国的皇子,但是因为少施甘泊如今的身份是寄人篱下的质子,说好听点儿时皇子,其实真正的地位和那些奴才有什么两样?

    所以今儿安乐说他身上的衣服和奴才的没两样,还真是直戳他的死|穴。

    阿木看着那人走远了,才呸了一声:“真是好意思,自己没啥本事,让我们家公子帮忙做了诗作去和那群贵公子比赛,得了第一,就还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了,瞎嘚瑟什么呀?”

    “阿木!”少施甘泊冷声训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这般莽撞,你如此出言不逊,口无遮拦,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要置我于何地?”

    阿木顿时没了气焰,诺诺的道:“我只是想为公子抱不平,他总这么嚣张,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

    少施甘泊冷声道:“可这就是现实,他就是高我一等,只要我一天不能彻底的走出这个牢笼子,便一天不能越过他去,你若是再这般轻狂,我也不敢将你留在身边了。”

    这话一出,阿木顿时急了,连忙道:“公子,我错了,我下次定是不敢了。”

    少施甘泊应了一声,便将手里的金锭子丢给了阿木:“收起来,以后会有用处的。”

    阿木老老实实的照办了,在阿木的心里,一直都很崇拜自家的公子,因为他能够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而起满腹才华,雄心谋略,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以走出苍狼国皇宫,回到靖国,那一定是经过最优秀的皇子!

    少施甘泊虽然被囚禁在这偏僻的皇宫里,但是由于他向来安分守己,所以十余年来,那巡守的侍卫是越来越少,如今,整个苍狼国都快( 甜田农妇很可餐 http://www.xlawen.org/kan/9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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