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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阅读

    咸阳王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梅花竟然在这时候开放?这是什么意思??他狠狠地一脚就踢在花匠的屁股上,厉声道:“滚。”

    花匠爬起来就跑,奔出不到几十步远,刚转过丛林,便被一柄飞刀插入心脏,闷哼一声就倒地身亡了。

    三个原本位高权重的大臣,此时你看我,我看你。

    还是东阳王先开口:“我当初还以为高闾等人老眼昏花,不辨真假,误把绢花当成了真的梅花……殊不料,竟然是梅花真的提早开放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你没听高闾谢贤他们讲?说梅花早开,必有祥瑞……”太尉不说下去了。如果是拓跋宏的祥瑞,那么对他们来说,那是什么呢?岂不就是恶兆了?

    咸阳王冷笑一声:“我就不相信,运气一直都在他的身上。这梅花早开,说不定是提醒我们及早下手,是我们的祥瑞呢?”

    花开祥瑞2

    ( )但是,那二人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毕竟,咸阳王安排的是假花,当假花忽然变成了真花,这能说是自己的吉兆???

    二人干咳一声,不置可否。

    咸阳王察言观色:“二位,我们之前所以布置假花,还在担忧拓跋宏察觉,所以责怪震怒。但是,他一看到是真的梅花,必然彻底放松警惕,这难道不是我们更好的机会?就连老天爷也在帮我们啊……”

    这样理解也是有道理的,其他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心中疑惑,这到底是自己这一方的祥瑞还是拓跋宏的祥瑞???

    东阳王犹豫不决:“我看这事情不可为。运气一直是站在拓跋宏这一边的,你们想想,当时敌军修筑大坝,我们必死无疑,可是,他等了半个月,什么都不干,大坝自然垮了,敌人也就垮了。这一次,我们要安排假花让他上当,可是,假花偏偏变成了真花……而且,这里又是方山,是冯太后的陵寝之地……”

    他一提起这一点,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惧之色。

    冯太后生前,大肆杀戮鲜卑贵族,鲜卑人提到她,无不又恨又怕,就算是咸阳王等弘文帝诸子,虽然在她生前从未受到过她的迫害,但是从小到大,一帮小皇子小公主,在这个威严的“皇祖母”面前,从不敢放肆胡闹,每个人见了她,都如畏惧虎豹豺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此时,他们在冯太后的陵寝之前策划刺杀拓跋宏,又遇到梅花早开这样的怪像,所以,每个人心底都充满了惊惧不安。

    咸阳王只是冷笑,忽然忍不住:“那个妖妇倒好,居然暗中保佑她的私生子……”

    太尉大吃一惊:“王爷,你说什么?”

    咸阳王冷哼一声,怒道:“你们还不知道??拓跋宏便是那老妖妇的私生子……”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新一代的王爷,而且这种事情这么机密,就算以前听的一星半点,可是,谁又敢说出来?现在听得咸阳王如此高声怒吼,太尉压低声音:“此话当真??”

    花开祥瑞3

    ( )咸阳王说不下去了。

    说他是冯太后的私生子,可是,私生子的父亲是谁??如此,又牵涉到皇家丑闻……他纵然可以绊倒冯太后和拓跋宏的名声于不顾,但是,现在岂能去玷污死去父皇的名声来起誓事?而且,他还正打算利用父皇的名声:反正他是弘文帝的亲儿子,他的母妃地位也十分高贵,如果弘文帝名声臭了,这张牌怎么打下去?

    他见二人追问,更是心烦意乱,“没什么,我也是听我母妃生前所说……”

    二人都不以为然:“那事情不都说是假的吗?如果拓跋宏真是冯太后的私生子,为何冯太后生前几次三番地想要废黜他?”

    “对啊,太后有一次惩罚拓跋宏的时候,不是还宣召,说改立你为皇帝吗??”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屡次提起冯太后生怕拓跋宏羽翼丰满,生怕他威胁到她牝鸡司晨的地位,几次想下黑手,还是他们几个老臣倾尽全力,才将拓跋宏保护下来,如果是冯太后的私生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咸阳王更是不耐烦,阶段了他们的对话,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二位再要犹豫的话,就没有退路了。拓跋恂已经等在前面五十里处,只要杀了拓跋宏,各位便是开国功臣,如何说?”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满树林里盛开的红梅。冬日第一场细细的雪慢慢地飘下来,但是,完全不足以遮住这些红色的梅花,白雪,红梅,形成一种极致的对比;而前面高高耸立的永固陵,更是在这一片奇异的景色里,显出一种极其厚重的威严,仿佛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人,随时会从陵墓里走出来一般。

    二人不寒而栗,没有回答。

    咸阳王却把拳头悄悄地捏起,轻蔑地看了这二人一眼,心中只是咒骂,这两个脓包,居然被这点小事情吓坏了。

    “陛下就快到了……”

    有侍卫跑来通传消息。

    花开祥瑞4

    ( )三人立即紧张起来,再看梅林里,那几十名死士已经埋伏好了。只等拓跋宏走进,这些死士都是强弓硬弩,而且拓跋宏赏花,绝不会带太多侍卫。只要死士们下手,拓跋宏必死无疑。

    咸阳王一咬牙:“成败在此一举,二位,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东阳王正要回答,脚下忽然踩着一块结冰的石块,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碰到了一根花枝上,梅花的红花瓣纷纷落在他的脸上。

    他爬起来,气喘吁吁:“我看……不可,万万不可……是不是冯太后显灵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面色更是难看。就连太尉也忍不住了:“也许,真是冯太后显灵了……”

    咸阳王一看这光景,真是孤掌难鸣,情知这两个人被冯太后的魂魄镇压了,只暗暗地悔恨,怎么选暗杀地址不好??居然千挑万选,选了那个老妖妇的陵寝之地,如果靠自己一个人,岂能成得了大事??只得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然后,一吹口哨,隐藏在梅林四周的死士,立即迅速散去。

    那时候,拓跋宏一行已经走近。他甚至连侍卫都没带,身边只跟了高闾,谢贤等十几名文武大臣……梅花的香味在细细的风雪里显得更加的幽静和飘逸,他老远就赞叹起来:“真是梅花开了……这么一大片都开了,真是太美了……难怪当初太后执意要选择这个地方,看来,方山真是一处风水宝地……”

    “是啊,太后真是眼光独到……”

    “看,太后陵寝,花开意象,这是上上吉兆,预示着我们北国江山,百年千年,都稳固强盛……”

    “……”

    拓跋宏笑盈盈地伸手抚摸旁边的一根梅花花枝,触手冰凉,梅花幽香,他心情郁闷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但觉这一两年来,无论是后宫还是战争,没有一件合心意的事情,孩子难产,战争窝囊取胜,直到现在,看到这满树的梅花,忽然心思变的十分宁静,就像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主宰着这一切。

    他暗暗地低语:太后,是不是你在暗中庇护着儿子?

    见猎狩猎1

    ( )他暗暗地低语:太后,是不是你在暗中庇护着儿子?

    忽然,他抬起头,一挥手,对着外面大喊起来:“传令下去,请众位将领都来欣赏梅花盛开……”

    一时间,此次随军出征的文武大臣统统来到了这一片梅林。诺大的方山,顿时变得熙熙攘攘,无比热闹。大家极少见过刚入冬红梅就这样大片大片盛放的奇景,一个个议论不休,都以为是冯太后显灵,祥瑞天降。

    “肯定是太后显灵了……”

    “看,难怪南朝敌人的水坝一下子就垮了,真的是太后在天之灵庇佑啊。想当初太后在世,南朝从来不敢招惹我们,更不要说主动进攻我们了……”

    “这些红梅早不开迟不开,等陛下到了这里才开,就是预示着我们北国来年一定会风调雨顺,百事兴盛啊……”

    ……

    咸阳王听得这些议论,耳边如苍蝇一般嘤嘤嗡嗡,他真是恨不得一声令下,让那些死士出来这一干人全部干掉。可是,梅林间这么多文武大臣,拓跋宏被围在中间,若是要刺杀拓跋宏,就非得把这些大臣全部杀死不可。他可没有把握,能杀死如此庞大的将领群体,几乎可以说,帝国的核心集团,十之八都在这里了,若是一网打尽,该当如何?

    他的手心里,汗水一阵接一阵地渗透出来。对于死士的召唤,唯有他一个人才清楚,若是他发声,那些人无论冒着怎样的危险都绝无可能撤退。但是,这关键时刻,他却紧张得失去了分寸。

    再看看四周,东阳王和太尉这两个家伙,一看形势不明,已经纷纷和那些大臣们说说笑笑起来,大肆议论梅花的祥瑞之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参与过毒杀拓跋宏的计划似的。

    这反而激发了咸阳王的毒计,他的眼底几乎要滴出毒辣的汁液,想起小太子询儿已经被接到了一个安全之地,他心底忽然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能不能干脆把在场的这些家伙统统都杀掉??

    干掉咸阳王2

    ( )只要把所有人都杀掉了,自己挟持太子登基,振臂一呼,何愁天下大事不成???到时候,自己便是天下真正第一等的摄政王,一个人独揽大权,连太尉这些来分功劳的人都没有了,如果高兴,随时可以把太子废掉,自己登基。反正,自己也是弘文帝的亲生儿子,并且,手握重兵,谁敢反对?

    但是,放眼看去,如此之多的大臣,不远处还有御林军,再远一点,是几十万大军……而自己就算把死士们全部出动,一时间能杀得了多少人??能有把握把在场的所有大臣全部杀绝???

    他心底拼命地衡量,手心里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心里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正要吹口哨,忽然听到有人高声道:“陛下,您看,有足印通往深处,一定是野兽足迹,我们不妨围猎一把……”

    拓跋宏朗声笑道:“甚好。朕也好久不曾打猎。来人,取弓马……”

    咸阳王顿时面色惨白。

    拓跋宏,他居然主动去出猎??

    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一顿,他的口哨没有吹下去。生生地停在喉头,想看看拓跋宏到底是何意图。但是,一众大臣已经嚷嚷起来:

    “臣陪陛下前去……”

    “老臣也陪陛下去……”

    “我上次还打了一头野猪,如果今天能打一只羊,做一顿烤羊肉吃也不错……”

    “对对对,我做红烧山鸡可是一绝……在座大人,好多都吃过,对?今晚,做红烧山鸡给陛下吃……”

    咸阳王但觉耳朵里嘤嘤嗡嗡的,乱成一团。

    拓跋宏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些议论不休的朝臣们,不经意地往梅林深处看去,但见细细碎碎的泥土和小雪混合的地上,无数零碎的脚印伸展开去。

    这些脚印可以说是野兽的,但也可以说是人为的,混杂着,一片凌乱……若是不经意,是看不出来的。从这里到外面并没有可以行走的道路了,鲜卑大臣们是不会来到这里的,那么,这些脚印是谁的??

    干掉咸阳王3

    ( )真是毒蛇猛兽的????

    还是太尉醒悟得快,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急忙劝阻:“陛下,这是冯太后陵寝之地,恐怕不易涉猎,否则,惊扰了太后灵魂,那可不是好事……”

    “对对对,这里是太后的安息之地,真是不宜杀生……”

    “在死者周围射猎,这是大不敬。当年北武当的北国列祖列宗陵寝之地方圆三十里都是严禁射猎的……”

    “既然如此,方山也当禁止狩猎……”

    拓跋宏哈哈大笑:“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太后。太后生前,最是喜好打猎,朕小时候,她兴起之时,常常亲自带朕去北武当的最高峰射猎,连硕大无比的大蟒蛇和群虎,太后都曾经对付过,何来禁猎的规矩?”

    太尉和东阳王等人面面相觑。

    再看咸阳王,他已经混迹在人群里,一言不发。

    拓跋宏朗声道:“太后虽然是女子,她一生也从不曾亲手拿过弓箭和任何一把刀枪,但是,她内心的勇武,罕有人可以匹敌。她从小就教育我们,但凡鲜卑人的子弟,必须精通骑射,必须做一个先帝爷爷那样勇悍之人,而狩猎,简直就是我们成长的第一堂课而已……咸阳王,你说是不是?”

    咸阳王的声音有点奇怪。

    “皇兄说的是……皇祖母的确是这样一个勇武之人……”

    皇祖母!!

    他还在说皇祖母。

    内心深处,已经把那个名义上的“皇祖母”,其实是自己父皇当年床上的最得宠情妇辱骂了一万遍,如果今天能杀得了在场的所有人等,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冯太后的骨灰从这里翘起来,狠狠地毒打三百鞭子,将她永生永世镇压在十八层地狱里面……

    但是,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耳边是拓跋宏依旧豪迈的大笑:“各位爱卿不必争论了,我们也许久不曾狩猎,今日不妨尽兴,大肆围猎一程……愿意去的,统统都去……御林军开路……”

    干掉咸阳王4

    ( )一队御林军,以风一般的速度跑来。几名开路的灰衣甲士,一拥而上。他们行动迅疾,初看之下,完全是没有任何规矩的,但是,仔细一看,却有条不紊,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配合,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身后,是几名久经沙场的武将,再然后,是拓跋宏和各路文武大臣。拓跋宏跃上马背,一阵风驰电掣,他的坐骑是从柔然来的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只有眼角一圈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异常的漂亮壮观。

    细碎的雪地上,黑马飞驰,御林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拓跋宏扬鞭跟上,高声道:“见猎射猎……”

    见猎射猎!

    当咸阳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因为冲到最前面的御林军已经呐喊起来:“刺客……有刺客……”

    “这里有刺客……”

    “来人……杀……杀……”

    前面的密林深处,一片激烈的厮杀之声。咸阳王的手一阵一阵的发抖,这当然不是野兽,而是人,都是黑衣紧身便服的死士,每一个人,都是武功一流的高手。若在平时,他们都是所向无敌。但是,这一次,他们遇到的不止是御林军,而且还有随身护卫拓跋宏的灰衣甲士。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本是陛下身边的小厮,太监等等不起眼的角色,忽然之间,都变成了让人不可逼视的高手,冲进密林里,好一片肃杀之气。

    这些灰衣甲士,从先帝罗迦开始,历经这么几十年,有人老去,有人屏退,但是人数始终没有扩充,到拓跋宏的时候,彻底精简成了一支一千人的特别行动队伍。这些人的战斗力,本来就是以一敌百,更何况还有如此数量巨大的御林军。

    那些死士,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他们本来隐藏得极其的秘密,但是,久久得不到消息,更可怕的是,在撤退的时候,忽然遇到一群巡逻的御林军,把前后左右的道路都封死了。他们本是指望等拓跋宏欣赏完了梅花就悄然退去,却不料,拓跋宏遽然要狩猎!

    干掉咸阳王5

    ( )狩猎!!

    而且,他们也得不到任何机会了,在这样的密林里,挟带着重型武器,又一身便服,来历不明,除了刺客之外,还能有什么???

    只能拼死一战。

    文武大臣们不料在这里遇到刺客,只听得高闾等人高声道:“快保护陛下……”

    拓跋宏朗声道:“朕无需保护,大家务必将这一群刺客一网打尽……”

    “是。”

    密林里,厮杀之声四起。

    那是比这一场千里出征的大战更加激烈的肉搏战。这次和南朝的战争,双方因为大水阻碍,更大程度是靠天意吃饭,根本没有更多面对面贴身肉搏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现在面对的都是蒙面黑衣人,大家逼足了的一口气,在战场上无法发泄的一口窝囊气,现在统统地都发泄到了这一群厉害的对手身上。

    这群人当然不是软脚虾,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身手,几乎都不在灰衣甲士之下,但是,无奈,灰衣甲士和御林军的队伍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而且,轮到单兵作战的经验,他们还远远不如一些灰衣甲士丰富。

    这一战,真是血肉横飞,黑衣蒙面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除了死战到底,别无选择。

    咸阳王心如刀割。因怕功败垂成,所以这一次他几乎出动了他秘密豢养的全部精锐死士。却不料,这一日之间,几乎就损失殆尽。半生心血,付之流水。

    拓跋宏侧过头,看到咸阳王向自己靠近,手里提着长弓,满头都是大汗。他淡淡一笑:“咸阳王,何故如此紧张?”

    “臣弟……臣弟这是担心皇兄的安全……来人,赶紧保护陛下……”

    拓跋宏哈哈大笑:“朕安全得很。各位御林军,你们倒是要保护好各位大人和王爷们的安全……等杀掉刺客后,我们再回去赏花,朕今日要宴请各位大人,一醉方休……”

    一众大臣,但见陛下遇到如此阵仗,竟然毫无惧色,一直谈笑风生,就好像这一群刺客的袭击,无非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似的。

    干掉咸阳王6

    ( )前面的厮杀之声,越来越激烈。

    东阳王和太尉等人一个个心急如焚,他们料不到,咸阳王竟然派了这么多的死士,而且,更料不到的是,拓跋宏是怎么察觉的?

    囿于地势的原因,山下的御林军无法冲上来,所以死士尚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死伤在逐渐地加重,只听得一阵一阵的惨呼,嚎叫,血腥味从空气中弥散开来。那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但是,只控制在这样小规模的范围以内,不至于惊动任何人。

    可是,这批死士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山下的御林军,每看到少了一些人,就立即会冲上来补够,如此层层叠叠的车轮战下去,纵然那些死士是铁打之人,也受不了了。

    东阳王和太尉,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脸上的油汗,都密密集集地浮现出来,仿佛这不是冬日的寒冷,而是站在六月天的大太阳之下。所幸,在场的文武大臣都很惊恐,每个人面上都很不安,自然,他们的不安就没有受到任何的质疑。

    只是,当拓跋宏陛下的眼神偶尔从他们面前扫过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会咕咚地跳一下——事实上,拓跋宏看的根本不是他们,他看的很可能是别的人,但是,他们老觉得陛下是在看着自己,因此就分外的惊恐。等到他们面无人色的时候,才发现陛下早已移开了目光,不知已经看向何处去了。

    厮杀之声,越来越弱了,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拓跋宏朗声道:“传令,留几个活口。”

    每个人心里都一震颤,尤其是咸阳王,身子几乎不容察觉地晃荡了一下。留一个活口?如果留下了活口,自己怎么办?拓跋宏一审问,岂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暴露出来?本来,他对自己的死士是极其有信心的,但是在这样的时刻,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突然袭击,他对什么都不敢有信心了。

    真要是万一留下了任何一个死士,他想,自己就彻彻底底完蛋了,再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

    铲除咸阳王2

    ( )同样,东阳王和太尉,也无比震动,他们都偷偷地恨恨地看着咸阳王,这个家伙,早就叫他撤兵,他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买的假花变成了真花,尤其,哪里不好选,偏偏选在方山动手,岂不是故意引出了那个冯太后恶女人的灵魂出来?

    现遭到报应了?

    还连累自己二人。刺杀陛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心底均是同样的想法,这样下去,会不会玩完?或者,是不是趁早马上向陛下坦诚自首,说不定还换一个宽大处理?毕竟,死士并非是自己二人豢养的,这一次的刺杀安排,自己二人也一再力主让咸阳王撤退,是他一意孤行,也怨不得别人了。

    咸阳王见这二人眉来眼去,他心底一股熊熊的怒火嗖地就窜上来了,这两个家伙,只能共富贵,哪里能共患难?看来,自己真是错信任了小人,竟然企图和这样的人一起谋反,焉有成功之理?

    他内心愤怒,却强行镇定。

    耳边,皇帝的谈笑风生偏偏又响起:“诸位大人请勿慌乱,你们听马蹄的声音……已经开始散乱了,战斗,就快要结束了……”

    果然,高林深处,厮杀声已经小了,怒吼声也小了,只有血腥味,更加的弥散开去,一些旗帜鲜明的御林军已经彻彻底底分散开去,满山遍野地在追捕那些企图逃窜的刺客。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得拓跋宏派出去的一名贴身侍卫跑回来,高声禀报:“禀报陛下,刺客全被杀死,另有三人已经逃窜出去,御林军总教头正派人搜捕,已经知会山下的所有大军分散守候,决不让刺客逃跑……”

    又有人跑回来:“陛下,抓住了两名活口……马上就带上来……”

    拓跋宏朗声道:“如此甚好。朕不妨当众审讯一下这些刺客,究竟跟朕有何天大的仇恨?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刺杀朕……”

    其他大臣也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居然敢在太后陵寝之前行凶,真是太可恨了……这一次,一定要把幕后的主使者揪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铲除咸阳王3

    ( )“明明花开祥瑞,他们居然敢螳臂当车,这不是找死吗?”

    “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保佑……”

    “是啊,难怪梅花提早开放了,就是上天兆示,陛下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任何邪恶都侵害不了……”

    东阳王和太尉听着这些趋炎附势的君臣合奏,更是面如土色,二人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也言不由衷地说一些赞美皇帝的话,可是,手指却在一个劲地颤抖,他们再一次看向咸阳王,内心里,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到底要不要马上自首和咸阳王彻底撇清关系?如果是被刺客供出来的话,只怕真的就要抄家灭族了……

    咸阳王看着这二个不争气的家伙,愤怒得恨不得一拳头打过去,立即结果了这二人。他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意思是说,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不要怕成这样,那些死士不会真的有问题……

    可是,事到如今,二人哪里肯相信他的保证?毕竟,势力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东阳王,他最是胆小,猛然听得前面有人高声再次禀报:“陛下,抓捕的刺客已经带到……”

    他腿一软,立即就跪了下去:“陛下……”

    太尉见势不妙,也跪了下去。

    众人大为奇怪,这两个人跪下去干什么?

    咸阳王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仿佛高大厦忽然被人抽走了地基,哗啦啦的一声,这宇就会马上垮塌下去了……

    “啊……”

    众人一声呼喝,但见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明明是被束缚了手脚,但是,却猛然一扭脖子,身子歪斜倒在了地上。两旁的侍卫立即将他们面上的头巾撤掉,但见这二人早已七窍流血而死,显然不是刚刚死掉的,是早就咬掉了牙齿里的毒药,只等死亡的这一刻了。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刺客死了,如何审讯下去?

    拓跋宏却哈哈大笑:“这些人还准备得如此充分,朕真是料想不到啊……哈哈哈,原来是抓了两个死人,而不是活口,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能把敌人消灭就行了,大家说,对不对?……哈哈,对了……东阳王、太尉,你二人忽然跪着干嘛?”

    死人也会说话1

    ( )咸阳王闭上了眼睛,脸色灰白,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竟然如此稳不住,陷入了拓跋宏的空城计里。他自己训练的死士,自己是清楚的,这些人不可能留下活口,因为,他们的父母妻儿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但凡被抓住,唯有死路一条。

    可是,东阳王和太尉显然对他的死士没有他这样的了解程度和信心,所以,被拓跋宏一恐吓,先就露陷了。

    他惨然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两个人的丑态。

    其他文武大臣也好生奇异,这两个人跪下去干什么?

    拓跋宏哈哈大笑着提高了声音:“太尉,东阳王,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人均满头大汗,声音不停地颤抖:“回陛下……臣等护驾不利……最该万死……”

    “臣等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恕罪啊……臣等身为武将,护驾不利,罪该万死……”

    在场诸位文武大臣也都是满头大汗,惊心动魄,本来不知道东阳王和太尉为何忽然跪下去,现在听得二人忽然伏地请罪,自认是“护驾不利”,都觉得怪怪的……若是说不利的话,自己等人岂不是也没有护驾?

    正在这时,咸阳王忽然也跪下去,声泪俱下:“臣弟也护驾不利,请皇兄降罪……请皇兄降罪……”

    大家一看王爷都跪下去了,立即识趣地统统都跪下去了:“请陛下恕罪……”

    “臣等护驾不利,罪该万死……”

    ……

    一时之间,只听得大臣们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和恕罪之声,一个个叩头得比山还响,相较之下,东阳王和太尉无缘无故跪下去的事情,反而没有人那么在意了。

    拓跋宏静静地看着贵满一地的文武大臣,再看看最前面面如死灰的咸阳王。他一直低着头,几乎要叩头到泥土里去了。

    拓跋宏并没有谦虚着急于要他们平身,就任凭他们这么跪在地上。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远处的梅花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芬芳,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跪在地上,当然很不是滋味,也不舒服,但是,拓跋宏还是没有叫他们平身。

    死人也会说话2

    ( )不一会儿,有侍卫跑上来,那是御林军统领。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整个梅花林都能听到:“……一共有65名刺客,全是黑衣蒙面杀手,他们分散在山脚的三个方向,互相接应,但是,无一逃脱,全被杀死。其中有五人被生擒,但是他们很快自杀了……陛下,没有任何活口留下来……”

    拓跋宏等了一会儿,才朗声道:“看来,这个刺客真是策划周密啊。唉,大家想想,要怎样的实力,才能让这些刺客死心塌地,视死如归呢?这个人究竟是谁?何以有如此大的魄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无论怎样强大的刺客,都敌不过上天的旨意。哈哈,各位爱卿放心,朕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者,将他绳之以法。别以为这样就蒙混过关了!!!”

    咸阳王等人一直跪着,他听得这话简直是心如刀割。他豢养的死士,在追捕叶伽的时候损失了一些,这一次为了刺杀拓跋宏,几乎是全军出动,但是,也相当于全军覆没了。这批死士,是他十五岁开始就有意识地招募豢养的,直到现在,花费了十几年,耗费了无数的金银成本,本来,在对付他的任何政敌时候,都是无往而不利的,现在,却被拓跋宏斩杀殆尽,一个也没有留下。

    没有活口,当然就没法追查幕后主使人,这也是他唯一得到的一点安慰了。

    可是,拓跋宏目光如炬,不停地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大家都低着头,根本不敢接触陛下的目光。他摆明了态度,要一查到底,怎样才能躲过这场劫难?

    “查清楚了这批刺客的来源?”

    “回陛下,看这些刺客的装扮,有些是蠕蠕人,有些是高车人,还有一些是鲜卑人,也有一些是汉人……”

    拓跋宏仔仔细细地听着,好家伙,什么人种都齐全了,简直是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了。他面不改色:“把所有的鲜卑杀手都带上来让朕看看,记住,一个也不能少……”

    “是。”

    侍卫退下去。

    死人也会说话3

    ( )拓跋宏这才看着跪满一地的文武大臣们,朗声道:“大家都平身。这次暗杀事件,也是想不到的,所幸上天庇佑,太后在天之灵庇佑,有惊无险,诸位爱卿都平身。”

    大伙儿抖抖索索地站起来,先跪下去的太尉等人,腿都冻得快要麻木了,他们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的时刻,比任何一次战局的惊险更是惊心动魄,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一瞬间,又从地狱到天堂……

    可是,谁也不敢确定,这一劫究竟有没有逃过,是否浑水摸鱼成功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个平素“宽厚仁慈”的皇帝,有时候,他几乎宽厚到了近乎愚蠢的地步,尤其是在咸阳王眼里,但觉得这个皇兄,处处自诩“仁义治国”,所以,他笃定他的自我清高,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手足相残的事情,为此,他也才多次放心大胆地针对冯皇后和叶伽……

    却不料,这一切,原来竟然是个假象。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一次的刺杀事件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哪一个环节被拓跋宏识破了?或者说,哪一个环节起出现了奸细?

    否则,拓跋宏怎会如此突然就识破了此事?而且,看样子,竟然是早有准备。

    甚至那一场开得如此蹊跷的梅花,从他提出绢花造假到真的开满了鲜花……他浑身一震,内心一阵一阵的激灵……天啦,难道这梅花是拓跋宏令它们盛开的??可能么??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人定胜天这一回事?就算他是皇帝,难道他有能令鲜花盛开的本领?这怎么可能。他和他一样,都是弘文帝的儿子,都是血肉之躯,几曾变成神仙了?

    或者说,真的是高闾等汉臣所说的,鲜花异常盛开,必然有吉兆?这便是拓跋宏获得胜利的关键??

    他越想越是觉得害怕,但觉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和气场,在笼罩着拓跋宏,所以,他每一次在紧要的关头,都能化险为夷。

    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死人也会说话4

    ( )此时,他的手心里的汗水,一把一把地从地上掉落到土地上,身边,小雪细细密密地飘过,但是,他感觉不到任何寒冷,反而觉得非常非常的炎热——因为,侍卫们已经把那些刺客的尸体抬过来了,都是鲜卑人的,脸上的蒙面已经被扯掉了……

    拓跋宏,他究竟能发现些什么?

    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那些尸体,这些都是很寻常的鲜卑人的长相,没有任何的特色,看起来无非是普普通通的大街上任何一个流浪闲汉的样子。

    拓跋宏看的非常非常仔细。军医也全部到场,也仔仔细细地看着。军医把他们的四肢摊开,先检查兵刃,然后再查看他们的手掌,然后,再看这些人的五官眉目。他们面色乌黑,有几个人显然是自己服毒的症状,其中一个人,胸前有一道旧伤,看样子,是伤在几个月之前。咸阳王看到这个人的伤口的时候,心跳几乎都差点停止了——天啦,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在追杀叶伽的时候受到的伤。他怎么就忘记了把这个人给排除出这次任务呢!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皇帝大人要怎么处置这几具尸体,但是,皇帝看了半晌,忽然问众人:“你们看,这些人该如何辨认?”

    众人面面相觑,既然是人家豢养的死士,还能如何辨认?所谓死士,便是杀身成仁,绝不会给雇主带来任何麻烦的一种人,他们获得的代价极高极高,所以,必须拿性命去赎罪。

    但是,拓跋宏却神秘莫测,笑得非常的疏朗:“你们都认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了?”

    大家又再一次面面相觑。死人怎么能说话?难道没死透??

    “朕告诉你们,死人有时候也是可以说话的。有时候,他们可以告诉我们的,甚至比活人还要多得多……军营,把这几具尸体带下去,好生处置,其他的尸体,则全部带到远处焚毁掩埋,不要侵染了太后的陵寝宝地……”

    众人领命,把尸体全部带下去了。

    只一会儿,这一片梅花林便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刚这一场生死搏杀,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死人也会说话5

    ( )拓跋宏谈笑风生:“来人,准备酒菜,朕要和诸位大人在这里欣赏梅花……”

    一名大臣试着劝说:“陛下,这里刚刚有血腥之灾……依老臣的意见爱你,不如回到营帐里面……”

    “哈哈,营帐么?这里可不就是现成的??你们看,咸阳王为了请朕赏花,已经搭建了营帐,风雅而又漂亮,为何不就地休息,反而要舍近求远??传令下去,所有大臣都在这里赏花饮酒……”

    咸阳王硬着头皮回一声:“臣弟也是希望皇兄的心情能够好一点……”

    “哈哈哈,朕一向知道咸阳王你手足情深( (完结)六宫无妃:沦为祭品的公主 http://www.xlawen.org/kan/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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