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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阅读

    她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候,才慢慢地站起身:“那就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娘娘也自珍重。”

    那时候,凉意嗖然。

    贞洁到底有什么用处4

    ( )冯妙莲看看天边乌黑的苍穹,这南方的天空和北方不同,不纯粹,湿嗲嗲的,不那么干脆。洛阳花都,富甲天下,居住在里面的人,外界都以为在天堂。

    一夜无事,早上出路。

    娘娘朝拜太后,吃斋念佛,大家并没觉得稀奇。只在冯妙莲出了皇宫,走向僻静之地的时候,才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

    她想,这个淫妇,终究是熬不住了,又出去私会奸夫了。

    冯妙莲走得几步,停下来,她其实不在乎。奸夫也罢,淫妇也好,这个年头,算得什么呢?

    他们等着给她判罪,侵猪笼,但是这一次,她和叶伽的相聚,却出乎意料的干净。比两个新生的婴儿更加纯洁。

    晨雾尚未散去,叶伽坐在硬木的简陋椅子上面向着朝阳升起的地方。当她一身便装草帽,如民间妇人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睁大眼睛,露出极为惊喜的光芒。

    他们终究是俗人,没有超凡脱俗,明知不该,却还是见面。

    她随身带了许多良药,几乎把宫廷传说中的秘方都拿来了,重新在他伤痕累累之上涂抹,看到他那些丑陋的瘦骨嶙峋,并没有太大的恢复迹象。

    他任凭她温柔的双手拂过全身,给他把宽大的灰衫长袍子穿好,弄得整齐而洁净。

    甚至于连那个忠厚的仆人都被她放假几天。

    她亲自在火塘边生火做饭,煮几样清粥小菜。

    火苗窜上来,几乎烧焦了她的头发,一股糊味,但是,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手忙脚乱,但见对面叶伽紧张的双眼,她笑起来,摆弄锅铲的动作很到位:“叶伽,你看我厉害不?现在我洗衣做饭,样样都很不错了。”

    他眼神黯淡。半晌,才地叹一声。

    她浑然不闻他的叹息声,笑,“叶伽,你可别小看我,如若我行走江湖,一定能养活你。哈哈哈……早前在北国平城的时候,不是很多女子也出来做生意讲价钱争个是非曲直吗?只是到了洛阳,我们受到南朝人的影响,女子不怎么外出了,没劲……”

    贞洁到底有何用处5

    ( )几千年来,男子因着要那世上女子都依附于他,带着奴的性子,所以,自断一手一足。一人挣钱怎么敌得过四只手一起出力气?所以活该这个古老的民族穷了几千年。

    遗祸比挥刀自宫更加严重。

    这不,女人手足一旦解放了,和男人一样的捞世界了,就富裕多了,是不?

    “太后以前告诉我说,她就算不做太后了,出去还可以行医为生,她能够识别多种草药,能解36种蛇毒……呵呵呵,她还说,她曾经在北武当山脚下呆过一年多,靠着双手也活下来了,若不是先帝爷爷去把她抓回皇宫,她这一生也能悠闲度日……叶伽,我虽然不会行医问药,但是,我能做别的……”

    一边说话,三碟小菜已经上桌。

    味道一般,但胜在一天比一天进步。

    绝世大厨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冯妙莲非常满意,和叶伽一起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这是她第一次倾力照顾一个人,保护一个人,所以很有满足感。

    竹椅,粗茶,一碟小点心。

    她在家庙的时候都从未如此悠闲的和叶伽对坐品茗过。那时候是不敢。尤其是有了私情之后,反而处处都小心翼翼,低眉顺眼,躲避世人毒杀的目光。

    现在好了,她坦荡荡的,无拘无束,甚至于仰坐在椅子上,头看着蓝天白云,还有不远处那些已经慢慢开残的秋菊。

    连菊花都残了,这冬天还会远吗?

    她从未如此清幽静谧,心情舒爽过。

    “妙莲……你还是回宫……”

    “叶伽,你尝尝这点心……”

    “妙莲,你回去,我自己能应付……”

    她生生打断了他的话:“我带了一千两银票。我们可以去买一座小院子,要有几颗大树围绕的那种,可以养一群鸡鸭,买十几亩薄田,并一两个仆人,这一辈子,简简单单也就过得去了……”

    饮食男女,饮食还在前面,她并非是悬在半空之中凭白幻想的女郎。她把一切的道路都已经算计过了。

    “叶伽,我考虑得非常清楚,等陛下回来,我会亲自向他辞行!!!……”

    pS:今日到此。

    贞洁到底有何用处6

    ( )“等陛下回来,我会亲自告诉他……”

    叶伽怔怔地,并不是因为,只是惶然。

    她跟他开口。

    怎么会是她呢?这么难堪的事情。

    “妙莲……我已经很对不起陛下了……一直都是我的错……去说,也是我去说……”

    这个老好人。他去说?去也是负荆请罪,愧对朋友,剖腹自杀吧??

    以他的身手,身份,对付那些人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甚至于再差也不至于呆在那么缭乱的地方,但是,他从不求救,也不呐喊,甚至于从不逃离,为的是什么?就是某一日他口里所说的“对不起”吧??

    “妙莲……我对不起陛下,辜负了他对我的友情……我更对不起你……当初是我造成了这样的错误……”

    “是我勾引你!”

    “……”

    她坚持:“是我勾引你!!!”

    她要勾引他,他有什么办法?

    她忽然很得意,也不觉得羞愧,良家妇女那一套在她身上发生不了什么作用,她自己也深以为惭愧。

    叶伽叹息。就如一个遁入魔障之人,永远也没有走出来的机会了。她便是他的魔障,此番生生死死,牵牵扯扯,再也没有摆脱的机会。

    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一星半点想过要摆脱,只想的是,她必须活着,活着重于一切。

    只要她去辞行,其实就是死路一条。他单纯却非愚蠢。

    皇帝的妻子去提出离异,主动要求随着别的男子远走天涯——除了死亡,还能有什么等着她??

    “妙莲,万万不可!”

    她微笑,一点也没有恼怒,“何止是你叶伽,这天下人,包括冯老爷,冯夫人,冯妙芝,一并彭城公主,咸阳王等等人……他们哪一个不认为是我不知好歹对不起陛下?可是,他们懂得什么呢?”

    她喟叹“叶伽,当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事实上已经跟他是离异夫妻了。并不是我在他身边,就三心两意,水性杨花。我有什么要他原谅的?我有什么对他不起的?”

    贞洁到底有何用处2

    ( )那话是亦舒说的吧?曾经有过离婚史的女人被现任男友发现了过去,那时候,他们就要结婚了,他自认为受到了隐瞒和欺骗,觉得她不坦白。

    未婚淑女居然变成了离婚女人,寻常的任何人看来,岂不是认为她在故意欺骗和隐瞒??她却瞪着眼睛问他:我有什么要你原谅?我有什么对你不起,要你原谅?每个人都有过去,这过去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你觉得不满,大可以另觅淑女,可是我为什么要你原谅?你的思想混乱得很,女朋友不是Chu女身,要经过你的伟大原谅才能重新做人,你以为你是谁?

    她不知为何脑子里飘过这个人的话,觉得很熟悉,但也不去管它。

    是啊,她无非就不是Chu女身而已,就缺了一层膜而已,为何就非要天下人谅解才能生存??

    你的手指段了一截你会不会要求别人谅解?

    你的头发被剪了半截,你会不会要求别人谅解?

    你被人打了一拳,会不会要求丈夫谅解?

    ……

    贞洁这种东西,吃不得也穿不得,对别人没有害处,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但是,男人们却巴不得这世界上的寡妇,离婚妇人,出轨女人……统统都要死绝了才好。

    真不知是什么心态。

    他们对入侵国土的仇寇,毁坏家园的敌人,尚且没有这么连绵几千年的仇恨。

    而到了“女人的贞洁”这种毫无生产力和科技含量的问题上,却大做文章,岂不是本末倒置?

    谁能告诉我,一个和两个男人OOXX过的女人VS一个一生只和一个男人OOXX的女人相比,前者相比后者,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侵占社会资源或者是危害社会治安,偷窃他人财物,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罪责????

    你邻居的妇人离婚了,她难道会危及你家里的生活费用或者是强占了你的社会资源,以至于你对她非要嚼嚼舌根不可?

    冯妙莲想得出神,脸上的微笑一点也没有改变过。

    她在为自己脱罪。以为叶伽没法反驳她。他从来不是能言善辩之人。

    贞洁到底有何用处3

    ( )“宏儿……他其实并不缺少我一个女人……我跟他这些年,他的痛苦其实不知多少,而我自己,也常常忐忑不安,无数的敌人,无数的阴谋,我讨厌他去任何女人的宫室,憎恨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被送到他面前,甚至连我的亲妹妹我都会设计陷害……叶伽,你不明白,我也妒忌,妒忌得要发狂,有一段时间,我恨不得雇佣杀手杀掉高美人,杀掉冯妙芝,杀掉任何被宏儿宠爱的女人……我就是这样变态了……你喜欢我关心我同情我,所以看到的都是我的优点,但是,我比毒蛇还狠毒的时候,你却浑然不觉……”

    她因为妒忌别人,扭曲得厉害;

    冯妙芝因为妒忌她,扭曲得厉害;

    彭城公主,何尝不是?

    凡此种种,都因妒忌而生。

    “当我怀孕的时候,何尝不是欣喜若狂?自以为生了儿子,这一辈子就算江山坐稳了,谁也拿我没法了。以后,也会变成下一个冯太后……谁知道……”

    谁知道呢?

    谁知道人生永远有那么多“谁知道呢?”

    “我现在没有儿子了,也不能生了,如果再在陛下身边呆下去,后半辈子想要保住这一切,你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还要跟多少争宠的美貌女子争斗?如果我不争斗,难道就和李妃她们这样?一辈子低调慎行,掌管家务,做个当家主母,哪怕心里在滴血也要欢天喜地为丈夫纳妾寻欢,以博个母仪天下的大度名声……”

    “……”

    “我完全可以预料我的后半生。宏儿当然不会完全嫌弃我,他也会善待我,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但是,我碍于种种压力,必须去争取抚养下一任小太子,那不是我的儿子,是生生从别的女人手里抢人家的儿子来抚养……我根本就不乐意,也不能从内心深处激发那种母爱……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我的后半生,真不如死了算了……叶伽,你说我怎么呆的下去?”

    他嘴角抽动,恻然。

    世间生存,已是不易,但是,女人较之男人,又更一百倍的不容易。

    贞洁到底有何用处4

    ( )“不……叶伽,我不想这样,我累了……我已经彻彻底底厌倦这种日子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已经享受够了,吃的,穿的,戴的,这天下女子,哪一个还及得上我?可是,难道就为了吃这一点,穿这么金贵,就宁愿成为一辈子的囚奴?我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去过一种早已看清楚结局的生活,就像一头猪,明知道养肥一百天就是为了被杀掉吃肉——虽然猪从不反抗这种锦衣玉食吃饱喝足就睡觉的生活,但是,有些人,却并不愿意。

    “叶伽,并不是因为你,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多了勇气……”

    总是要结伴同行,我们才有上路的勇气。否则,谁有恒心一条路走到天黑?

    叶伽看着她,恻然,恻然,恻然。他内心的痛苦,无以表达,就像是一个从不知道痛苦的木头。

    然后,没有再劝说她。

    他并不是个道德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错只错在他不应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遇到她,帮助她,拯救她。

    她嫣然地笑,眉飞色舞,刻意地把脸仰望着阳光,眯着眼睛,如一只午后小憩的豹子。

    “叶伽,你看到没有?我已经把自己练得很健壮了……我能跑能跳能提重物,能洗涮过活……哎呀,等你好起来,你浑身的力气,哪里愁得吃穿?世间女子,十之**都是双手操劳过活,她们能熬得,我就干嘛熬不得?倒霉如祥林嫂,改嫁贺老六后,凭借男人一番力气,也能过几年好日子,我怕什么?”

    “祥林嫂是谁?”

    她忽然想起祥林嫂的遭遇,死了丈夫,被婆家拐卖深山,好在嫁个莽汉一身力气,往死里做活计,也能养得她“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不过,她想到贺老六终究是死了的,儿子阿毛也是被狼叼去了的,就不再说她了。

    现实中,哪有人一直这么倒霉?鲁迅先生无非是把所有的倒霉事都加在祥林嫂身上罢了。这叫塑造典型而已。

    她不以为杵,把手枕在后颈子上,慢慢地,睡意上来了。

    叶伽这时候,才把视线全部投射在她的脸上。

    PS:今日到此。

    爱一个人才知她懦弱1

    ( )带着一种怜悯的情怀——在他心目中,总是情不自禁地同情这个女人。就算他在如此软弱的情况之下,也对她充满了怜悯之情。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便总觉得她弱小可怜,愚笨无知,总是上当受骗。

    否则,谁会认不认为你顶尖精呱呱,火眼金睛,天大的事情也能一力承担?

    他同情她。

    从小时候开始。

    从北武当的老虎嘴里把她救出来开始;从家庙里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开始;从她濒危难产死神招手的时候开始……

    死过几次了,三生三世,有什么想不开抛不下的?

    妙莲,如果可以的话,我何尝不愿意为你熬一身的力气,干数不清的活计来养活你?

    但凡勤劳之男子,肩挑背磨,力大如牛,谁不能养儿活女?

    他一径地沉默,单纯如他,也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幻想。

    有时候,一个富翁想成为一个自由洒脱的乞丐,竟然也只是个幻想而已。

    月色,就如轻纱,温柔地覆盖下来。

    一个黑影慢慢地离去。

    她看得精准,明白无误。

    随行的还有她精挑细选的一个可靠证人。因怕皇兄不相信,所以,她连证据都搜集齐全了。这个人说的话,皇兄一定会相信。

    她学乖了,不打无把握之战了。

    “你现在总不认为我是诬陷她了吧?”

    黑暗中,那个人影脚步踉跄,失声低呼:“天啦……我真是不敢置信……”

    她冷笑:“看清楚了吧,这个贱女人……她并没有去为太后上过半柱香,而是私下里出来会奸夫了……”

    弥天大谎。

    一个皇后也能偷人,古往今来,除了她,到底谁还敢如此大胆包天?

    她的丈夫不是懦夫,也不是蠢材,他是御驾亲征的英姿飒爽伟丈夫,结果,她却给他绿帽子。而且,是在他活着的时候。

    她居然敢。

    “可恨的淫妇……”

    “我们得赶紧去前线向皇帝哥哥告发她的罪孽……这一次,再也不能让她逃脱了……”

    爱一个人才知她懦弱2

    ( )“这……妥当么?”

    “有何不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忘了?你还犹豫什么?你难道也要欺瞒皇帝哥哥?”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哟,你就别这可是那可是的了……我们说的话哥哥也许会怀疑,但是,你作证,哥哥决计不会怀疑……”

    黑暗中的人影忽然鼓起勇气:“我不想作证……”

    彭城冷笑一声:“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之人,可是,你看我呢?我又哪一点不正直了??难道你能亲眼目睹在你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丑恶?哥哥对她是如何情深意重?皇兄对她是如何恩爱备至?一个女人,居然连这样的恩宠都可以背叛,她还有什么廉耻可言??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你都还要为她遮掩?”

    黑暗中,一径地沉默。骇然得不知所措,好一个不知惜福的女人,竟然把陛下给予的宠爱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到这等地步。

    许久许久,才暗叹一声:“也罢,也罢,公主,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唉……”

    “对,事不宜迟,马上出发,绝不能让那对狗男女逍遥法外……”

    彭城喜形于色。这一次,才是真的证据十足了。就算皇兄不相信自己,但是,他不可能不相信这个人证。

    二人轻车简骑,飞奔往前线的方向。

    人证物证俱在,一定要向陛下揭发那对西门庆和潘金莲。

    打虎的武松已经举起尖刀,只等往潘金莲的心口插下去,掏出的肺脏,到底是用来吵着吃还是烧着吃或者凉拌蒸煮,大家都在揣测之中……

    但是,那颗心被掏出来,却是千真万确,再也不需犹豫不决的。

    那时候,拓跋宏正在军队里大规模地铲除奸细。那时候,咸阳王早也不敢和彭城公主联系了,不单是他,几名极其顽固的鲜卑老贵族都有点惴惴不安起来。咸阳王只是在心底暗暗祈祷,那个鲁莽的妹子,千万别再这个紧要关头生出些什么事情来才好。

    爱一个人才知她懦弱3

    ( )千万不要啊。

    尤其,她最好乖乖的去北疆六镇,和那个李将军一起,三两年都别回来。

    一路上,他已经好几次收到她的密函,所幸他准备的早才及时把那些碍事的东西都毁掉了。因为没有回复,料想她知难而退,不至于蠢到这等地步。

    必是他有了不测,才没有回音。

    彭城这一点不会想不到吧?

    他暗中安慰自己,但也觉得眼皮乱跳,心惊胆颤的。这一辈子也不曾如此彷徨过,仿佛一个人走到了分叉地,一个选择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了。

    再前行一百多里,咸阳王依旧没有收到任何信鸽之类的东西和密函,他略略松一口气。殊不知,彭城是故意不告诉他的,这一次,她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拿到了杀手锏,要让他绝地反击。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而已。

    她一路快马加鞭都在飞奔,昔日尊贵的公主昼夜赶路,三天三夜也不梳洗换衣服,如逃荒的难民,头发上全是尘土。

    竟然也不觉得辛苦,因着这揭发他人私隐的告密,反而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快感。

    沿途,听得晨钟暮鼓,看到化缘的和尚,还有敲着的木鱼声声。她呸一口,重重唾弃,该死的和尚。

    从此对和尚都厌憎十万分。

    他们不是真的四大皆空,他们是假装正经的至大淫棍,伪君子……比如叶伽。

    史上第一奸夫和第一淫妇。

    狗男女。

    她的心突突的跳动,仿佛要涌出胸腔,亲自拿到屠杀叶伽的第一把匕首,然后,捅入他的心脏……

    那时候,拓跋宏正在生病。这一次御驾亲征他就没有痛快过,先是小病小痛,然后发展到头晕眼花,到赏梅结束之后,他的病情更加严重。军医诊治了几回,但是架不住某一晚喝了两碗酒,病情再一次犯了。

    头痛症浸入骨髓。

    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以前亲和力超级强悍的皇帝,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偶有不顺心便会责罚臣僚侍从。久而久之,身边一应亲信真的倍感伴君如伴虎。

    爱一个人才知她懦弱4

    ( )每个人都担心,每个人都不知道陛下大人何时又会大动干戈,甚至于连进去送饭送汤药,都得小心谨慎。

    他在这样的心境之下,还是略略看一些公文,但是,一般送到前线的紧急公文十之**都是不顺心的,诸如某某地方干旱少雨,庄稼歉收;某某地方有一股悍匪,官兵围剿失利;某某小国又在边境陈兵,蠢蠢欲动的抢劫了一些牛羊马匹之类的……

    换在寻常,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足一提。歉收,赈灾就是了;悍匪,剿灭就行了;小部落抢劫,赶跑痛打也就行了……但是,今时今日,他但看每一件奏折,都如雪上加霜,顿觉天下之事,一般般的,一桩桩的,没有一件是合心意的。

    这一日,咸阳王麻着胆子硬着头皮来请安。他亲自端药,低眉顺眼:“皇兄近日感觉可曾好些?”

    拓跋宏淡淡的:“没什么,头痛脑热而已。”

    “需不需要停下来细细治疗好启程?我们这样连日的赶路,皇兄龙体又不曾痊愈,长期下去,如何是好?”

    “到洛阳也不过一百多里了,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臣弟也在沿途遍访名医,要不,请一个来诊治一下?”

    “朕是小病,又不碍事。不用这么麻烦了。”

    咸阳王还是站在床前,不声不响地。本来他是个识趣之人,皇兄如此,已经是摆明了不愿意谈下去了,准备休息了,可是,他好像充耳不闻,还是站在原地。

    拓跋宏皱起眉头:“你可是还有事情?”

    “臣弟不敢叨扰皇兄……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就是询儿……”

    “询儿?那那孽子怎么了?

    询儿他,询儿……唉……询儿遭遇了一些不测,这也是一个意外……”

    拓跋宏怔怔地,一时尚未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询儿被关押在洛阳附近,企图逃走,被发现,所以被追赶去的侍卫给射死了……他们本来是捉拿他身边护卫的随从,谁知道失去了准头,无意中把询儿射死了……那个射死询儿的家伙自知罪大恶极,也自杀谢罪了,一应消息全部在这里……臣弟也是刚得到消息,不敢对皇兄有所隐瞒……”

    爱一个人才知她懦弱5

    ( )拓跋宏喉头一紧,但觉得一口腥热之气。

    他虽然对这个儿子并未有极其深厚的父子之情,反倒因为他的顽劣多有所憎恶,但乍然听到这个噩耗,还是浑身一震。

    他是他的儿子,就算是他千不好万不好,也是他的儿子。他从未真心真意想要杀死他。说到底,他无非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而已,询儿,他懂得什么?

    拓跋宏挣扎着起身,扬起手臂:“叫胥吏进来……”

    送信的胥吏进来,跪在地上,声音结结巴巴的:“小臣参见陛下……废太子……他企图逃离,所以……所以被乱箭射死……”

    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当初他盛怒之下,的确是下过处死询儿的命令,但是,并未规定时间。这种情况之下,当然不会有人敢擅自替陛下做主,三两日就把废太子给处决了。

    但是,谁会知道询儿居然逃跑?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干嘛逃跑?

    连宽恕他的借口都没了。

    事情原本还有转机,三五个月之后,朝上自然会有大臣们为他求情开脱,他也好有个顺水推舟,就算做不成太子了,做个富贵闲人,快活一辈子也不错。

    岂料。

    几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死了两个儿子。

    一个是头生子,一个是最后的小儿子。

    拓跋宏躺在床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咸阳王明显地察觉他头上的白发迅速地增多了。

    “拿来……拿给朕看……”

    一封密函。

    “不是这个……”

    胥吏一愣,一怔,又回过神来,取出一件信物给他。那是废太子的信物,一柄匕首。这是他8岁生日的时候拓跋宏赏赐于他,削铁如泥,希望他做一个勇武的鲜卑男子。

    结果,他用这把匕首逃跑,又被乱箭射死。

    拓跋宏看了半晌,只挥手,让众人退下。

    胥吏退下了。

    咸阳王也跟着退下,无声无息的。他走到门口,却忽然听得皇兄的声音:“是谁要故意置询儿于死地?”

    咸阳王心一跳,回转身,跪倒在地。

    pS:祝大家节日快乐。中秋节欢乐度过。本文终于要写到尾声了……多谢大家一路支持。

    拓跋宏的抉择1

    ( )咸阳王心一跳,回转身,跪倒在地。

    四周静默得出奇,他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拓跋宏也不做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喜怒哀乐,欣喜欢快,统统都看不出来。

    “皇兄,是臣弟没有保护好询儿的安全,臣弟罪该万死……”

    “保护他还有什么意思?唉……去罢,去罢……”

    他没有再说什么。

    咸阳王出去的时候,老太监帮他关上了房门。

    里面,传来他重重的咳嗽之声,一口血便喷出来。

    送药的老太监惊呼:“陛下……陛下……您……”

    他摇手阻止了这忠心老仆的呼叫。

    “得马上传御医……陛下,这可不行,您必须静养……”

    “传令下去,加速赶回洛阳。”

    “陛下,您已经熬不住了……”

    “回去再说。”

    老太监连奉劝都不敢了。

    “传高闾和谢贤二人。”

    “是。”

    这是拓跋宏病中第一次秘密召见大臣。二人一看到他的光景,不觉大惊失色。短短几天,这个曾经雄姿英发的皇帝已经颧骨深陷,两鬓斑白。

    二人跪倒地上。

    太监把密函交到他们的手上。

    二人看完,交换了一下眼色。高闾是几朝老臣了,也不转弯抹角,直言不讳道:“陛下,废太子忽然被乱箭射死,显然是幕后主使人怕陛下见了他,供出人来。”

    谢贤也道:“废太子唯一可以争取的便是陛下的恕罪。他一个孩子,怎会忽然滋生逃跑的念头?”

    拓跋宏强支撑着坐起来,他的颧骨上一斑红痕,仓皇一如鬼魂。“传令下去,今日就启程,速速赶回洛阳。”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您现在不宜赶路,必须休养为宜……”谢贤比高闾善于言辞,但见拓跋宏心意坚决,他便换了语气,“陛下也知这是有人阴谋捣乱。显然,对方不但是想除掉前太子殿下以绝后患,但是,最大的目标却不是前太子……”

    “那他们还有什么更大的目标?”

    问话的不是拓跋宏,是高闾。

    PS:各位中秋快乐:)))每人亲三下。O(∩_∩)O哈哈~

    皇帝的抉择2

    ( )谢贤不慌不忙:“他们显然是嗅到了危险,从方山的刺杀未遂到暗害小太子,这之间一定有极大的联系。如今,他们知道陛下身体欠佳,却能推测陛下心情,很显然一闻听这个噩耗就会马上急于赶回洛阳。双重打击之下,让陛下身心交瘁,病情加重,自损龙体……因此,这个人就在我们周围,他虽然再会伪装,可是,因为太过心急,反而露出了行迹……”

    高闾本就在着急要如何才能劝说这个执拗起来脾气十分可怕的皇帝,但听得谢贤这一席话,方知道南人诡诈并非是浪得虚名。

    谢贤本是个正人君子了,为人也还算敦厚。但是,高闾自己可说不出来他这样的话。

    拓跋宏何尝不知这是变相的激将?但也是事实。而且,他心中还比谢贤更加清楚。

    宫廷恶斗,谢贤等外臣岂能知晓?他无非是猜测那拨鲜卑顽固人马因着拥护废太子不成,用了什么手段要鱼死网破而已,哪里清楚其中诡谲比这更加凶险十倍?

    但察陛下神色,又觉他对自己这番心意已经有了了解和洞察,心里舒一口气。

    “据说此地也有民间高手郎中,臣等去访来,替陛下看看。事以至此,也不急于一时,陛下还是先休养好精神,容后处理再是。”

    拓跋宏长叹一声,只让他们退下。

    事情的真相早就呼之欲出,他只是不敢相信。

    甚至不是不敢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接受。

    他轻衫裘马,独自出门。

    外面风景甚好。风和日丽,天空明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但见一灰色袍子的妇人,盘发,端正,不苟言笑,脸上显出沧桑的落寞。她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看前面一大堆嬉戏的孩子。

    孩子们多达十来个,六男几女……当然,这之中有些女孩儿后来死掉了。

    但是,此刻他们都活泼可爱,奔跑跳跃。年龄相差不大,阶梯似的,其中好些男孩子还是同年,出生只相差着月份而已。因着一个男人的一段时间纵欲,他们陆陆续续的被生出来,他们是兄弟,看起来毫无芥蒂,手足情深。

    皇帝的抉择3

    ( )此时,他们在草地上奔跑,放风筝,打弹子,游戏,吃零嘴……对面的中年妇人,是他们的母亲——是他们的嫡母。她嫁了一个男人,因着是他的正妻,所以无论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多少的儿女,都算是她的嫡子——真是可笑。对吧?那么多女人的骨血,居然全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大家玩累了,四面八方地跑到她身边喊她:“母亲……母亲……”

    一个个的声音,都是怯怯的,仿佛对她颇为忌惮——拓跋宏本想用敬畏二字——但一转念,认为这是忌惮。

    孩子们不懂掩藏心事,敬畏和忌惮是两回事情。

    如此多活泼可爱的孩子,作为一个慈母,她本该是多么喜悦亲切啊。可是,此时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任凭孩子们喊她,却只敷衍似的应着。待得孩子们一一请安后跑远,她松一口气,抬起头,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深深的厌恶之情和疲倦之情。

    唯有最高的一个孩子,他单独奔过来,手里拿一束鸡蛋大的红花,扫在妇人的脸上,娇嗔而肆无忌惮:“妈妈……妈妈……这花儿可香了……”

    他不忌惮她。

    这小小孩童不忌惮她。

    “孩儿……好孩儿……”“妈妈,这花真漂亮……给您,给您……”这才是母子之间的亲昵,她伸出手臂拥抱他,憎恶之色完全消失,无比和蔼可亲。拥抱一会儿,才离去。

    这是个后母。她对自己的儿子亲热,对别的孩子冷若冰霜,不算个好女人。

    旁观的拓跋宏想。

    一个凶残恶毒,冷漠无情的后母。传说中的后母都是这样。

    拓跋宏看这人身影熟悉,但奇怪的是,他连她的眼神都看清楚,却看不见她的面容。他走过去,问她:“你为何对这些可爱孩童露出厌憎之情?他们都是你的儿女,你何故如此厚此薄彼?你只善待那个小孩儿,其他的人呢?你凭什么这么对待他们?”

    妇人瞪他,语气憎恶。

    “他们不是我的儿女,不由我身上生下来,只是先夫的风流孽债而已。若不是先夫千叮铃万嘱咐,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皇帝的抉择4

    ( )拓跋宏张大嘴巴。

    她冷笑:“你懂的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好女人?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先夫跟他们的母亲缠绵恩爱时,我的心底是否在滴血?”

    “你看,他们一个也不似我。除去先夫,你说他们跟我有何干系?除了妨碍我一生的青春,浪费我半世的心血,我何必要辛辛苦苦教育他们?”

    “孩子无罪……孩子懂得甚么?”

    “哈哈,孩子懂得什么?他们什么都懂。当他们的生母得宠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可以比一只哈巴狗更加锐利,分得出谁得势谁失势,他们那时候从不尊敬我,还非常敌视我,现在,先夫死了,我掌握家里的权利了,他们才开始畏惧我,生怕分不到家产,得不到好处,你以为他们是天使?……孩子从小就是魔鬼,长大了才会是魔鬼……”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妇人不理他,憎恶的语气变成了愤恨和毒辣:“再说,他们的生母,哪一个当年不是自恃青春貌美,一而再再而三地爬上先夫的大床?他们联合起来,一再挑衅我的底线和容忍程度……她们想过要善待我,给我留余地吗?”

    拓跋宏颇为踌躇,不知如何回答。

    “那……你的先夫……他对你如何?”

    她冷笑一声,忽然转过身。

    一位枯瘦的男子如幽灵一般地飘出来。

    “求你……要善待我的孩子们……我这一辈子都没求过你,只是求你善待他们……以前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就不计较了……我把天下都让给你了,你还要如何?”

    “好,我答应你。”

    “不但你要善待他们,你的儿子也要善待他们……你要教育他,善待他的兄弟姐妹……凡事要对兄弟多多忍让,宽容,包涵……他是长子……我不允许再有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

    “哈哈……你是说,他无论何时都要包涵他的兄弟?”

    “这……”男子踌躇,脸上枯瘦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行尸走肉一般,仿佛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求了,而他之所以活着,之所以飘忽出来,便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

    皇帝的抉择5

    ( )“求你了,高抬贵手……无论何时,请保全他们兄弟……长兄为父……他是大孩子,他理应担负起照顾兄弟的责任……他既然继承了我的位置,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这是他身为长子应该的……”

    妇人忽然勃然大怒,一掌就向枯瘦的男子胸前击打。

    ?( (完结)六宫无妃:沦为祭品的公主 http://www.xlawen.org/kan/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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