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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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澄海也附和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
“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一只大脚踹得整个儿飞了进屋里来，门轴四分五裂，迸得到处都是。
章斌的膝盖给一块碎木片砸了一下，愕然向门口望去，一张脸刷地一下变得跟那扇破门似的垮了下来，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你干什么，想忤逆弑父吗？！”
门口站着一个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直喘的“混账东西”，听章斌说出“弑父”这么难听的话来不禁有点心虚，嚅嚅地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敢对老爹说什么出格的话，退而求其次地把矛头指向了吃惊地呆立在一旁的堂哥章澄海：
“你好啊，跟爹关起门来说我什么坏话？是不是把我从衙门赶出去，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他气得一下噎住，打了个顿。才又瞪着章澄海道：“你想要我死，我偏长命给你看！想进我章家二房的门，你下辈子吧你！”
“逆子，你滚！”章斌气得胡子一根根抖，抄起一个茶杯砰地砸在地下，碎瓷溅起。 在章焕行脸颊上划出一道伤口，他却恍若不觉，仍像疯了一般指着澄海破口大骂。
“啪！”
章斌忍无可忍。一个重重地耳光扇在章焕行地脸上。一座通红地五指山登时浮现在章二少爷英俊地面孔上。犹如一颗熟透了地蜜桃。
“……呸！”章焕行吐出一口带着血地口水。盯着地面。嘴里咕哝道：“哼。我是逆子。你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地那些龌龊事！”
“好了好了。焕行。伯父他……”澄海见越闹越不成话。急忙上来劝架。章斌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澄海不敢去拦。只好上去扯住焕行地手臂。刚要再劝…………
“啪！”这个耳光比刚才那个更狠。牙根一阵紧着一阵地酸。怕是要掉了……
“你……你们……”
“我走！你们父慈子孝去吧！”
章焕行夺门而去，扔下章斌和澄海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章斌终于呆着脸冒出一句：“这孩子……他说什么啊？”
永兴镖局的几个镖师。正在后院执行林可所说地“培训”任务，满头大汗地举着石锁。每个人都累得涨红了脸，可是培训开始之前林可说的那句“不合格不准上岗”却是比石锁还沉地压在他们的心头：不上岗就不能出门走镖，不出去走镖就没提成，没提成……光靠那点儿底薪，哪儿够吃喝赌钱嫖院子的啊？所以每个人训练得都还算挺卖力，林可从吕淮安那儿回来，只监督了一小会，就找十一娘一块哄孩子玩儿去了。
忽然院门口刮起一股旋风。章二少爷顶着一张面馒头一样的大胖脸，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路上见什么踹什么，连续掀翻一面屏风、两张条凳、一座兵器架之后，终于阴着脸地站在几个退役衙役出身的镖师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几个字：“练，练什么球练，都跟爷走人！”
章衙内平常一副知书达礼、风流倜傥的样子，起飚来却比卖肉的还要粗俗。 众衙役一时手足无措。纷纷张大了嘴巴做痴呆状，手中还都拎着石锁不曾放下。
章焕行见状。以为众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更加气恼，冷笑道：“哼，来这破镖局没几天，就学会了抱那杂种地粗
“啥……啥杂种啊……”一个呆头呆脑的前衙役，不知趣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谁，就这一句，立马捅了小章的马蜂窝，只见他飞起一个窝心脚，一脚把那衙役踹出去十好几步远，跟着又要上去继续揍，却听旁边一个冷森森地声音幽然道：“嘿，衙内爷果然是好威风，好煞气！”
章焕行扭头望去，本待连这不知趣的一块儿收拾了，不想一望之下竟然有点呆，只见那人一袭长裙，素花簪，臂弯中抱着正在熟睡的孩儿，不是林可还有谁？旁边一左一右两个护法也似站着的，却是十一娘与刘休这对欢喜冤家。
“我自教训衙门的人，与你何干！”
“衙门的人？”林可故作惊讶地东张西望一阵，奇道：“在哪儿呢？你是不是？你呢？你呢？”众人早已被这阵势吓得目瞪口呆，哪里有人敢回答半字？她连指着几名镖师问了“是不是”，遗憾地冲着章焕行一耸肩：“真可惜，他们都不是耶！你衙门里丢人了吗？要不要我叫人贴个寻人启事，帮你找找？”
“丢人”二字出口，跟在林可身后的刘休就是“噗嗤”一笑：“人丢没丢不知道，不过章衙内这张脸可就丢到凌霄殿去啦。”
“什么叫丢到凌霄殿？”林可饶有趣味地问。
“妹妹你真是老实人，你瞧这肿的……都快顶到九重天了！”十一娘瞄着章焕行艳若桃李的脸蛋儿，忍俊不禁。
“噗……”林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是笑小章那张脸，还是笑十一娘竟然万中无一地跟休一唱一和起来了。在场众镖师更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地便秘表情。
唯一一个不觉得好笑的。大概就是那张“天梯”本人吧……
俗话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可怜的小章虽然不知道这句在现代已经深入男人之心的名言，可是凭他那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头脑，也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本钱跟这俩女人斗嘴的。
于是他一声冷哼，转身就要走，以示“好男不与女斗”之意。
“站住！”不料林可却不打算就此轻轻放过。抱着复生，冷冷地来了一句：“刘休，给我把他拦住！”
刘休早站在章焕行去路上，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道：“林大老板刚封地三瓢把子在此，谁敢造次？！”
“呸，没个正形，什么瓢把子，你当是山大王呢！”十一娘啐了刘休一口。一字一句有些拗口地道：“那叫纪律检查委员，简称纪委，记住了没有？”
“对。就是那个什么鸡尾，我刘休刘鸡尾在此，谁敢造次？！”刘休再度挺了挺小瘦胸脯，很是光荣地把头一昂，仿佛后面长着几根真正的“鸡尾”似的。
章焕行冷眼瞧着这俩人耍猴，理也不理，伸掌往刘休肩头推去，就要把他推开了自行走路。至于出了这门之后去往何方，他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自幼习武。手上地力道没有五百斤也得有三百斤，这一推下去本以为刘休必定应手而倒，却不想着手之处滑溜溜地竟然全不吃劲，一掌便按了个空，刘休身形一晃一闪，双足生根一般扎在地下一动不动，仍是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处，笑嘻嘻地冲十一娘挤了挤眼睛，十一娘则丢还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
“你凭什么拦我？”章焕行倒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又或是不屑于陪着刘休这等小角色玩花枪，一眼瞧见林可抱着儿子正瞧热闹，几步走上去，两眼逼视着她问道。
“喂你别这么看我儿子………我凭啥不能拦你？第一你既然进了我镖局地门，就是我……镖局的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镖局有镖局的规矩，昨儿个贴的那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你不认识字？…………还看。看哭了我儿子谁负责啊？…………第二你砸坏了镖局那么多的值钱东西，那扇屏风。开业的时候东街吕老爷送地，汉武帝见李夫人时候用过地；那两张条凳，西街柳老爷送的，鲁提辖拿着打过镇关西地；那个兵器架子，后坊唐老爷送的，唐门宗师雪见姑娘亲手打造的…………乖，乖别哭啊…………哦对了，还有条凳头上搁着那个青花碗！”
林可痛心疾地看着小章：“不提那碗还好，提起来就想撕巴撕巴吃了你，你知道那是啥碗吗？那可是渝州永安当地景掌柜，为了祝贺镖局开张，不远万里送来的贺礼！千里送鹅毛还礼轻情意重呢，何况这碗谁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古物，价值连城啊！…………乖儿子别哭，快完了啊…………你赔不赔？不赔别想走！”
被这一串听也没有听过的人名和莫名其妙的宝物绕得晕头转向，本来就濒临崩溃边缘的小章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不赔别想走”！
“赔就赔，谁怕谁！”
话一出口，连林可都傻眼了……这……这人……怎么这么呆啊……
“哇…………！哇…………！”小复生用力地哭闹：“妈……别逗那小白脸了……都尿了，你也不管我……”
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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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是林可根据复生的哭声翻译过来的而已。
从吕家回来的林可心情十分之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柳暗花明、转阴为晴，不然也没那心情开这小章衙内的玩笑、占着口舌上的便宜。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走吕大掌柜这条路的，一是为了避嫌，二却是因为自从到了颖安之后，实在是麻烦人家太多，再这样下去难免会让人生厌了。
可是如今却也到了必须找他的时候了，毕竟自己认识的人里，只有吕淮安吕老爷子曾经与这章县令有过接触。然而这么一找，却有了意外之喜了。无他，林可目前最烦心的问题基本上解决了，就连她原本以为要赔钱赚吆喝的第一单也有了个不错的开端。
这还要归功于吕征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家行商，本来是要夹在吕家商队里南下的，但正好吕家最近并没有南下的队伍，这样就正好便宜永兴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林可先一步回来永兴，要把今天的成果跟大家汇报一下。结果刚一回来，就得到林老爹和白老爷子不在的消息。镖局里除了那些新进镖师之外剩下的只有十一娘和刘休两个人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二人也是喜出望外。本来他们一开始是设计了三条线路的，但这三条线路都各有利弊。正在踌躇之中，如今这瞌睡遇到枕头，也免了他们浪费脑细胞了。
正当屋里地三人兴致勃勃讨论着千里走会的相关细节的时候，却听外面一阵喧哗。章小衙内威来了。
这才有了上面地事情。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时候。只听门外一人道：“珂妹子、章贤弟……你们这……却是什么阵仗？”
来人有着一副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浅颜色地眼睛。眉心处即便是笑着地时候也依旧有一道刀劈似地竖纹。不是吕征又是哪位？
吕征是一个人来地。虽然他本来打算让那个行商跟着一起来。但后来想想还是变了主意。如今一看这满地地狼藉和寸步不让地二人。现还真就多亏这一变了。
“哼！”见吕征出现。章焕行脸色一红。好在本来就色彩斑斓地脸并不显颜色。当下一哼。眼角都没有瞄其他人一眼。就跟他来地时候一样风也似地消失了。吕征怔目结舌地看着小章衙内地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怎么了？”半晌。他才缓过劲来问道。
“没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罢了。”林可撇撇嘴说道：“看样子是刚跟别人在外面打了一架，回来……找人帮自己出气？”
林可猜测。不是太肯定的说道。
按这小章衙内的年纪来看，正是十岁地少年往青年过度的时期。之前看他行事虽然有些年轻人特有地跳脱，但也不是鲁莽无礼之人，今天这样……难道是叛逆期到了？不过这小章衙内手上功夫不错啊，什么人居然能当头两巴掌拍在他脸上，还拍得这么完完整整？那也不对啊，若是来人的功夫真这么厉害，他来搬这帮前衙役又有什么用？
摇摇头不去再想这些事情，林可把精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于是转过来问吕征道：“吕大哥这次来可有什么事情。可是行商那边有回音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吕征迎到花厅那边。
“嗯，已经说了。那边掌柜的说是想要见林伯父一面。Ｄ对了，林伯父和白伯父呢？”吕征问道。其实他这里面玩了个小心思，那边的掌柜只不过是吕家三线开外的一个关系户，只不过托了门路求到吕家，这才让他们跟着吕家的车队来颖安。所以本来这事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却弄得如此麻烦。其原因自然是……咳，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但林可并不清楚其中关窍，听吕征正么说，不疑有他。在她看来，这事先的一面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下也没有在意，回答道：“爹爹和白伯伯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吕大哥不如在花厅等吧。”
吕征自然不会说不行。
二人来到花厅就座，一时间无话。
“咳，珂妹子……”吕征开头道：“那日……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林可有些疑惑，什么那日？
“我娘……唉……”吕征认不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地神色，道：“还望珂妹子你不要见怪，我这边替我娘向你赔不是了。”
林可这才反应过来说地是那日在白云庵吕夫人找自己示威的事情，说实话，在那之后生了太多事情，她早就把这事抛去九霄云外了。可这冷不丁听吕征提起，也略微显得有些不安。
“我娘……唉……”
“吕大哥说地哪里话。”林可连忙截住话头，道：“天下父母心，我也是为人母的，自然理解伯母的心情，再说这只不过是误会，说明白了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林可没觉得什么，吕征的脸却是白了一白。误会……
不过这神色上的变化速度极快，连坐在对面的林可都没有察觉得到。
“对了珂妹子，我听爹爹说，这开镖局的主意是你想的？”他笑着问道。“不知我可否有幸听听这永兴内掌柜给我说说其中的门道？”
林可闻言再次脸红，她哪里有什么门道，无非就是把一堆之前看过的与镖局相关的东西综合到一起加以挥罢了。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概念实体化”，就是先提出“镖局”这么一个概念，然后在把其付诸实践而已。只不过她占了一个“见多”的优势，先就形成了镖局这么一个概念，这才体现出了一些穿越的优势来。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以来筹备镖局，她对这本来只是一个概念的东西也形成了一些系统的模式，于是便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跟吕征解说起来。
这开镖局本来也没啥技术含量，即便是林可不说，也早晚都得被人知道。而这镖局最重要的就是人，永兴靠的是林老爹和白老爷子这响当当的双头马车，也不怕被人挖了去。
她这边没有顾忌，当下一五一十的说个精光。
而吕征这边之前只是为了打趣，哪里想到林可会当真这么说了出来。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罢了，却因为林可的解说把剩下的半截吞了下去。
待到林可说完，他略微思索了下，赞道：“珂妹子当真称得上是冰雪聪明了。”
汗，饶是林可两辈子加起来的厚脸皮，这一次却难免再次脸红了。
看到林可尴尬，吕征笑道：“我爹曾经与我说过，想做一个好商人，先要能看到百姓需要什么，其实要明白自己能做到什么。这镖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但真正能想到这个的珂妹子你却是第一人。可谓是把以上两点做得淋漓尽致，难道还当不起我一赞吗？”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朗笑声，道：“贤侄这句话在理，我这女儿别的都好，就是喜欢自己往自己身上抹灰，别人夸了她一句就跟要她命似的，改天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她。”
“啊，林伯父、白伯
“爹爹，白伯伯。”
林亭南含笑点头，道：“征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不是听说你跟商队出去了吗？”
“回伯父的话，今日刚刚回来。”
“哦？刚回来？”林亭南挑了挑眉毛，往林可这边瞥了一下，登时弄得林可浑身一毛。
“是，我这边带了一个客商要南下去泉州，而我们兴昌隆近期却没有南下的安排，刚巧又碰到珂妹子要给镖局找客源，所以……这不，那边的掌柜想要见永兴镖局这边的人一面，所以侄儿我就过来了。”
这里并没有用之前跟林可所说的“要见林亭南或白一面”的说法，而是换成了要见“永兴镖局这边的人”一面。
“唔。”听了吕征的解释，林亭南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暗示。当下点了点头，跟林可说道：“既然这样不如珂儿你明日跟征儿一起去拜访一下，怎么说也是要接的第一趟镖，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这理由正大光明到林可都没借口去反驳了……
笑呵呵的解决完了这件事，林亭南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对了，这外面是怎么回事？有人闹到这边儿来了？”
外面……
林可探出头朝外看去，当下心中暗骂，怎么就没个人帮忙收拾一下？被章焕行闹得跟台风过境似的练武场依旧保持着台风过境的模样，连一根草都没挪动过位置，都快赶上鉴证组保存案现场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是有人闹……不过……闹的人是章县令家的那位小公子，章焕行……”
于是，林老爹的脸色终于华丽丽的变了……
第五十九章 跟踪
许是因为有吕征在这儿的关系，林亭南并没有当即大脾气，只是杂七杂八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末了就让林可把人送了出去。
吕征自然也感觉到林亭南有话要说，于是很是自觉的找了个借口告辞，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停下了脚步。
林可脚下顿了顿，将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吕征。
“珂妹子……”似乎是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说出口，吕征显得有些为难。“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呃……”看着吕征这郑重其事、患得患失的样子，林可吞了吞口水，心中暗自叫苦，盘算着怎么拒绝才不会把人家打击得太厉害。
“其实……”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眉间的那道刀刻似的竖纹显得更加深了。
“什么？”
“小心章县令。”他看着林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有些小人了，”见林可没有反应，他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可是……唉，实话跟你说吧，你走了之后，我听到我爹自己在那念叨，隐约是说这章县令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这样的口子。我爹跟那章县令是多年前在京城里就认识的，他能说这话定是有根据的。珂妹子，听我一句，这章斌不简单，别跟他们扯到一块才好。”
一段话说完，他带着有些担忧又有些忐忑的心情看着林可，毕竟他这算是背后说人是非，尤其是林可默然无语的样子让他着实有些心里没底。可他哪里想到，林可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说话，是因为被自己的羞耻心打击得没有言语罢了……
自作多情……也得分个时候啊……
林可在心里暗骂自己道。
不过对于吕征带来地这个消息。林可却是前所未有地重视。
章斌哪里来地这么大地胆子。敢开这样地口子。
这句话很是值得玩味……不是吗？
带着满肚子地问号急急地走回花厅。林亭南却已经不在原处。地下地一片狼藉也有两个镖师在那里动手拾掇。林可问了问。知道老爷子此刻正在凉亭逗孩子喝茶。心中不觉讶然。连忙赶了过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十一娘那比男人还爽利地笑声：“您不知道。那章衙内脸上地两座五指山…………啧啧。准是在家里被老婆给揍了一顿！”
“嘁，你当别人家老婆都像你。”刘休在旁边叽叽咕咕，自言自语。
“你说啥？”十一娘柳眉倒竖，两根玉葱似的手指如风般夹住刘休的耳朵，使劲一拧……
“嗷…………”真是……林可在心中苦笑，先不说这章焕行有没有老婆的问题……她就奇怪了，这个世界也没有PC国来地全姑娘啊，为啥这野蛮女友反而更是厉害了？
在刘休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中，林可把今天在章府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了说刚才从吕征口中听到的关于那章县令的疑点。
“我其实也觉得章县令这个人并不简单，但是……听吕伯父这话，他似乎是知道这章斌的底细的。可是我在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
“这不奇怪，吕家虽然势大，但也只不过是一届商贾，有些事情他自然是不好做的。”林亭南笑了笑，向林可解释道。“不过这话估计也是他故意让吕征听到后转告给你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却是两眼微阖，手指轻轻摸着茶碗盖。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
“义父，您？”
“此事你不必再过问了！”林亭南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喝了口茶：“包括今天章二少大闹镖局的事情，再见到他地时候就装作不曾生过好了。至于章斌那头……”他胡子抖了抖，嘴角上勾，微微一笑：“我自有道理。 ”
看着林老爹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林可识趣的停住话头，转而问林亭南方才的行踪。刘休和十一娘这两个闲不住的早早就跑去人家需要看店的地方，直到刚才才疯够了回来。自然是不知道林亭南的白的行踪，而镖局里面留下的镖师也只知道二水回来找了二人，然后林、白二人就跟着离开镖局，其余再多他们也不知道了。
这番林亭南主动提起，两人自是大感兴趣，就连林可也禁不住面露思索地神色。
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林亭南心满意足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道：“这几日盯梢我们的人，被抓住一个了……”
抓住了？
没人愿意天天被人跟看犯人似的在那盯着。虽然这群盯梢的除了一直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动向外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但癞蛤蟆不咬人恶心死人啊！
所以在听说抓到了一个盯梢的之后，林可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林叔叔你说地是真的？人呢人呢？”十一娘兴奋的连声问道。
“人？放了啊。”
“放了？？？”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爹来一个顺藤摸瓜，他不是不承认吗？行啊，咱也不指望他承认了，反正即便是承认了咱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的，倒不如就直捣黄龙，跟那当家的当面好好谈谈。”
爹爹……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要好好谈谈的模样……
正在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喧哗，伸头一看，却是白老爷子带着张胜二水他们俩，可是面色却是不好的，连十一娘想要问东问西也没胆子上前了。
“老白，怎么了？”林亭南问道。
“……”白老爷子闻言脸上一红，恨恨道：“别提了，终日打雁却被雁儿啄了眼，跑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放下心来，十一娘更是笑道：“爹爹你真是，这个时候还逗我们，林伯伯刚才都跟我们说了的，别卖关子了，这顺藤摸地瓜咋样了？”
白老爷子地脸色显得更红了……
“咳。二小姐……”张胜清了清嗓子道。
镖局上下基本上把白林两家看做一个整体，因此管林可叫大小姐，而二小姐自然就是十一娘了。
“这不是我们原定的顺藤摸瓜……而是那家伙，真地跑了……”到一个屋里。
“珂姐姐，你说那个章县令、还有那个老盯着我们的人，他们到底图什么啊？”十一娘问道。
这其实也是林可想问的，想来想去依旧想不到像永兴这么一家新开地镖局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我们十一娘长得漂亮。想抢去当新娘子也说不定。就是可怜我们休哥了……”屡试不爽的方法，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一娘……想要说过她就只能用这个杀手锏了。
“珂姐！！！”
“好了好了不闹了。”二人闹了一会儿之后安静了下来，复生就在一边睡着。万一吵醒了他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哼！也说不定人家正缺个儿子，打算把复生抱回去养呢！”十一娘恨恨的说道。
面对这小孩子脾气犯了地十一娘，林可知道这不是争论的好时候，索性闭上眼睛数羊。
明天还得安排这次南下的人员……
林老爹是必须去的，如果他跟过去，那么其他随行的镖师似乎可以全部换成这批新来的衙役，咱也可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就这样，林可平稳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可猛地惊醒。
“唔……珂姐姐，怎么了？”十一娘虽然睡觉很熟，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哇…………！！！哇…………
小复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挥舞着小手哭得厉害。“哦哦…………”林可下床抱起小复生悠着，丝丝清风吹过，她这才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这……珂妹子你这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吕征诧异道。
林可尴尬地笑了笑，请刘休陪着吕征四处看看，而她这边则是急冲冲的冲进厨房，水壶里面是林可特意煮出来的两只鸡蛋。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梦见什么了。只觉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但哭地是什么却不知道。结果这一早起来，别的还没什么，眼皮已经肿得见不得人了……
好容易收拾好了自己，林可再次把复生托给白夫人照料，自己跟着吕征往行商所住的客栈去了。
“珂妹子昨晚没休息好？可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的缘故？”吕征歉意的问道。
也难怪他有这么一问，今早一起来，所有人都被林可那核桃似的眼睛和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吓到了。
“吕大哥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昨天太累。晚上又做了一夜地梦。这才显得有些累罢了。”
听到林可这么说，吕征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一会儿不如抓些宁神的方子，看看会不会好一些。对了……说道梦……”
正当林可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吕征所讲的解梦相关的时候，吕征突然朝林可做了个“注意”的手势。
“怎么了？”林可忍住四下张望的冲动。
“有人跟着我们……”吕征皱着眉说话，竖纹跟嵌进去了一样，瞳孔的颜色一瞬间也深了几分。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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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遭遇跟踪之后（上）
写在前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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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暗我明，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静观其变，盲目的行动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
这是昨晚林亭南对她的忠告。
可是即便在理智上已经接受了林老爹的意见，但对于对方这种单一没有变化的行径，林可基本上已经算是忍无可忍了。没人愿意自己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不知其目的为何的家伙……
丫的你难道就不能换个方法？老这样有意思吗？
正当林可忿忿不平之时，只见吕征已是露了笑模样，指着不远处一家铺子对林可说道：“珂妹子，你看前面那家店，这可是颖安城的一绝，虽说这颖安百业兴盛，但能找到这家店里面的东西的，却还真是少有。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到里面看看如何？”
林可看着吕征沉稳的样子，心中也是暗自感叹。比起老练的林老爹和成熟的吕征来说，就以沉得住气这点来讲，自己还是差得远了。
“能当得起吕大哥你这么夸奖。这店必然尤其过人之处。”林可笑着应道。转头把目光投向那外表并不起眼地铺子。 。hu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从外表看起来跟左右并无多大差别。相反还要显得冷清了一些。
“珍宝汇集？”好大地口气……
林可在心里想着。跟着吕征地脚步走向那家珍宝阁。
“这不是少爷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位是？”刚进门。就见一矮矮胖胖长得跟弥勒佛似地掌柜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滚圆地肚皮随着走动一起一伏。
“原昌伯。这是永兴林家地大小姐。我带她来这看看。珂妹子。这是原昌伯。这家珍宝阁地掌柜。从小看着我长大地。”
“原昌伯。”林可笑着打着招呼道。
“原昌伯。这珂妹子可是林伯父的女儿，您可务必帮我招呼好了。”
“少爷放心，既是恩公之女。此地还有敢怠慢的？”吕原昌笑着说道，表情愈加慈祥，看林可的眼光跟看那啥似的。
林可吞了吞口水
很快，她明白了之前吕征那番话的来由了。越过原昌伯矮胖的身子，只见一座巨大地、红铜质地、仿西式古典建筑形式、上面镶有若干宝石的座钟立在这珍宝阁的中心，无声无息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林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西洋座钟。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家号称“珍宝汇集”的铺子，根本就是一个古代的外贸商品集散地。还是属于奢侈品那类的……
“呵呵，林大小姐好眼力，这可是我们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名唤赤金珐琅时计，你看上面二十四个图形，是西戎人用来计数的数字，每一个数字表示半个时辰……”吕原昌笑呵呵地解释道。
于此同时，吕征在朝原昌伯使了个眼色后，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由于他的动作很轻。林可又把全副精力放在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到的西洋景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吕原昌在得到自己少爷的示意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力招呼着。。
“……林大小姐请看这个。”他从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里取出一支有小手指大小的象牙制品。
这是一件从外表看甚是精细工艺品，风格明显区别于这铺子里其他西洋味十足的东西，繁复地花纹布满其全身，以这种大小的象牙工艺品来说，不能不称得上是一件精品。但是比起这家店里的其他东西来说。似乎也只能称作还不错罢了，却不知吕原昌单独把它拎出来是因为什么。
“这是？”林可问道。
似乎对林可疑惑的表情甚是满意。吕原昌弥勒佛似的圆脸笑得更加灿烂了。朝林可示意了一下，他先拿出一块板子放在台子上，接着把这象牙制品雕有雁的一头对准板子，而拇指在另一端轻轻动了一下。
只听“咄！”的一声，板子轻轻晃动了一下。
林可的呼吸一滞，接过吕原昌递给她的板子。
只见一根两寸多长银光闪闪地钢针牢牢地卡在板子上面，能有一指宽的硬木板被利利索索地穿透了，名副其实的“入木三分”。
这……
林可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咳，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钢针不好用，只有三根……用完你得找回来，而且万一断了就没了……”吕原昌在接受了林可惊叹的目光之后干咳了一下，略微红了老脸说道。
传说中的孙悟空的三根救命毫毛？
鸡肋！完全的鸡肋！
林可在心里呐喊道，但依旧没管住自己伸向那东西的手。
“这一件号称绵里针，传说中是天机巧匠留下来的东西，不过从古自今号称出自其手的东西不计其数，可却没几个真的，这个看雕工也不想是那种古物，顶多有百十年的年头罢了。但好在颇为精巧。除了钢针少地毛病外，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林可点了点头，甚是同意这位弥勒佛似的掌柜的说法。
说着说着，转眼间已经过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了。中间林可然现吕征已经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正感诧异地时候，吕原昌解释道。自家少爷刚才突然有急事，见林可正看得入迷，所以让他在这边招呼，而吕?( 鬼母夜叉 http://www.xlawen.org/kan/1016/ )
章澄海也附和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
“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一只大脚踹得整个儿飞了进屋里来，门轴四分五裂，迸得到处都是。
章斌的膝盖给一块碎木片砸了一下，愕然向门口望去，一张脸刷地一下变得跟那扇破门似的垮了下来，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你干什么，想忤逆弑父吗？！”
门口站着一个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直喘的“混账东西”，听章斌说出“弑父”这么难听的话来不禁有点心虚，嚅嚅地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敢对老爹说什么出格的话，退而求其次地把矛头指向了吃惊地呆立在一旁的堂哥章澄海：
“你好啊，跟爹关起门来说我什么坏话？是不是把我从衙门赶出去，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他气得一下噎住，打了个顿。才又瞪着章澄海道：“你想要我死，我偏长命给你看！想进我章家二房的门，你下辈子吧你！”
“逆子，你滚！”章斌气得胡子一根根抖，抄起一个茶杯砰地砸在地下，碎瓷溅起。 在章焕行脸颊上划出一道伤口，他却恍若不觉，仍像疯了一般指着澄海破口大骂。
“啪！”
章斌忍无可忍。一个重重地耳光扇在章焕行地脸上。一座通红地五指山登时浮现在章二少爷英俊地面孔上。犹如一颗熟透了地蜜桃。
“……呸！”章焕行吐出一口带着血地口水。盯着地面。嘴里咕哝道：“哼。我是逆子。你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地那些龌龊事！”
“好了好了。焕行。伯父他……”澄海见越闹越不成话。急忙上来劝架。章斌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澄海不敢去拦。只好上去扯住焕行地手臂。刚要再劝…………
“啪！”这个耳光比刚才那个更狠。牙根一阵紧着一阵地酸。怕是要掉了……
“你……你们……”
“我走！你们父慈子孝去吧！”
章焕行夺门而去，扔下章斌和澄海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章斌终于呆着脸冒出一句：“这孩子……他说什么啊？”
永兴镖局的几个镖师。正在后院执行林可所说地“培训”任务，满头大汗地举着石锁。每个人都累得涨红了脸，可是培训开始之前林可说的那句“不合格不准上岗”却是比石锁还沉地压在他们的心头：不上岗就不能出门走镖，不出去走镖就没提成，没提成……光靠那点儿底薪，哪儿够吃喝赌钱嫖院子的啊？所以每个人训练得都还算挺卖力，林可从吕淮安那儿回来，只监督了一小会，就找十一娘一块哄孩子玩儿去了。
忽然院门口刮起一股旋风。章二少爷顶着一张面馒头一样的大胖脸，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路上见什么踹什么，连续掀翻一面屏风、两张条凳、一座兵器架之后，终于阴着脸地站在几个退役衙役出身的镖师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几个字：“练，练什么球练，都跟爷走人！”
章衙内平常一副知书达礼、风流倜傥的样子，起飚来却比卖肉的还要粗俗。 众衙役一时手足无措。纷纷张大了嘴巴做痴呆状，手中还都拎着石锁不曾放下。
章焕行见状。以为众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更加气恼，冷笑道：“哼，来这破镖局没几天，就学会了抱那杂种地粗
“啥……啥杂种啊……”一个呆头呆脑的前衙役，不知趣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谁，就这一句，立马捅了小章的马蜂窝，只见他飞起一个窝心脚，一脚把那衙役踹出去十好几步远，跟着又要上去继续揍，却听旁边一个冷森森地声音幽然道：“嘿，衙内爷果然是好威风，好煞气！”
章焕行扭头望去，本待连这不知趣的一块儿收拾了，不想一望之下竟然有点呆，只见那人一袭长裙，素花簪，臂弯中抱着正在熟睡的孩儿，不是林可还有谁？旁边一左一右两个护法也似站着的，却是十一娘与刘休这对欢喜冤家。
“我自教训衙门的人，与你何干！”
“衙门的人？”林可故作惊讶地东张西望一阵，奇道：“在哪儿呢？你是不是？你呢？你呢？”众人早已被这阵势吓得目瞪口呆，哪里有人敢回答半字？她连指着几名镖师问了“是不是”，遗憾地冲着章焕行一耸肩：“真可惜，他们都不是耶！你衙门里丢人了吗？要不要我叫人贴个寻人启事，帮你找找？”
“丢人”二字出口，跟在林可身后的刘休就是“噗嗤”一笑：“人丢没丢不知道，不过章衙内这张脸可就丢到凌霄殿去啦。”
“什么叫丢到凌霄殿？”林可饶有趣味地问。
“妹妹你真是老实人，你瞧这肿的……都快顶到九重天了！”十一娘瞄着章焕行艳若桃李的脸蛋儿，忍俊不禁。
“噗……”林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是笑小章那张脸，还是笑十一娘竟然万中无一地跟休一唱一和起来了。在场众镖师更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地便秘表情。
唯一一个不觉得好笑的。大概就是那张“天梯”本人吧……
俗话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可怜的小章虽然不知道这句在现代已经深入男人之心的名言，可是凭他那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头脑，也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本钱跟这俩女人斗嘴的。
于是他一声冷哼，转身就要走，以示“好男不与女斗”之意。
“站住！”不料林可却不打算就此轻轻放过。抱着复生，冷冷地来了一句：“刘休，给我把他拦住！”
刘休早站在章焕行去路上，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道：“林大老板刚封地三瓢把子在此，谁敢造次？！”
“呸，没个正形，什么瓢把子，你当是山大王呢！”十一娘啐了刘休一口。一字一句有些拗口地道：“那叫纪律检查委员，简称纪委，记住了没有？”
“对。就是那个什么鸡尾，我刘休刘鸡尾在此，谁敢造次？！”刘休再度挺了挺小瘦胸脯，很是光荣地把头一昂，仿佛后面长着几根真正的“鸡尾”似的。
章焕行冷眼瞧着这俩人耍猴，理也不理，伸掌往刘休肩头推去，就要把他推开了自行走路。至于出了这门之后去往何方，他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自幼习武。手上地力道没有五百斤也得有三百斤，这一推下去本以为刘休必定应手而倒，却不想着手之处滑溜溜地竟然全不吃劲，一掌便按了个空，刘休身形一晃一闪，双足生根一般扎在地下一动不动，仍是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处，笑嘻嘻地冲十一娘挤了挤眼睛，十一娘则丢还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
“你凭什么拦我？”章焕行倒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又或是不屑于陪着刘休这等小角色玩花枪，一眼瞧见林可抱着儿子正瞧热闹，几步走上去，两眼逼视着她问道。
“喂你别这么看我儿子………我凭啥不能拦你？第一你既然进了我镖局地门，就是我……镖局的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镖局有镖局的规矩，昨儿个贴的那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你不认识字？…………还看。看哭了我儿子谁负责啊？…………第二你砸坏了镖局那么多的值钱东西，那扇屏风。开业的时候东街吕老爷送地，汉武帝见李夫人时候用过地；那两张条凳，西街柳老爷送的，鲁提辖拿着打过镇关西地；那个兵器架子，后坊唐老爷送的，唐门宗师雪见姑娘亲手打造的…………乖，乖别哭啊…………哦对了，还有条凳头上搁着那个青花碗！”
林可痛心疾地看着小章：“不提那碗还好，提起来就想撕巴撕巴吃了你，你知道那是啥碗吗？那可是渝州永安当地景掌柜，为了祝贺镖局开张，不远万里送来的贺礼！千里送鹅毛还礼轻情意重呢，何况这碗谁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古物，价值连城啊！…………乖儿子别哭，快完了啊…………你赔不赔？不赔别想走！”
被这一串听也没有听过的人名和莫名其妙的宝物绕得晕头转向，本来就濒临崩溃边缘的小章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不赔别想走”！
“赔就赔，谁怕谁！”
话一出口，连林可都傻眼了……这……这人……怎么这么呆啊……
“哇…………！哇…………！”小复生用力地哭闹：“妈……别逗那小白脸了……都尿了，你也不管我……”
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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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是林可根据复生的哭声翻译过来的而已。
从吕家回来的林可心情十分之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柳暗花明、转阴为晴，不然也没那心情开这小章衙内的玩笑、占着口舌上的便宜。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走吕大掌柜这条路的，一是为了避嫌，二却是因为自从到了颖安之后，实在是麻烦人家太多，再这样下去难免会让人生厌了。
可是如今却也到了必须找他的时候了，毕竟自己认识的人里，只有吕淮安吕老爷子曾经与这章县令有过接触。然而这么一找，却有了意外之喜了。无他，林可目前最烦心的问题基本上解决了，就连她原本以为要赔钱赚吆喝的第一单也有了个不错的开端。
这还要归功于吕征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家行商，本来是要夹在吕家商队里南下的，但正好吕家最近并没有南下的队伍，这样就正好便宜永兴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林可先一步回来永兴，要把今天的成果跟大家汇报一下。结果刚一回来，就得到林老爹和白老爷子不在的消息。镖局里除了那些新进镖师之外剩下的只有十一娘和刘休两个人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二人也是喜出望外。本来他们一开始是设计了三条线路的，但这三条线路都各有利弊。正在踌躇之中，如今这瞌睡遇到枕头，也免了他们浪费脑细胞了。
正当屋里地三人兴致勃勃讨论着千里走会的相关细节的时候，却听外面一阵喧哗。章小衙内威来了。
这才有了上面地事情。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时候。只听门外一人道：“珂妹子、章贤弟……你们这……却是什么阵仗？”
来人有着一副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浅颜色地眼睛。眉心处即便是笑着地时候也依旧有一道刀劈似地竖纹。不是吕征又是哪位？
吕征是一个人来地。虽然他本来打算让那个行商跟着一起来。但后来想想还是变了主意。如今一看这满地地狼藉和寸步不让地二人。现还真就多亏这一变了。
“哼！”见吕征出现。章焕行脸色一红。好在本来就色彩斑斓地脸并不显颜色。当下一哼。眼角都没有瞄其他人一眼。就跟他来地时候一样风也似地消失了。吕征怔目结舌地看着小章衙内地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怎么了？”半晌。他才缓过劲来问道。
“没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罢了。”林可撇撇嘴说道：“看样子是刚跟别人在外面打了一架，回来……找人帮自己出气？”
林可猜测。不是太肯定的说道。
按这小章衙内的年纪来看，正是十岁地少年往青年过度的时期。之前看他行事虽然有些年轻人特有地跳脱，但也不是鲁莽无礼之人，今天这样……难道是叛逆期到了？不过这小章衙内手上功夫不错啊，什么人居然能当头两巴掌拍在他脸上，还拍得这么完完整整？那也不对啊，若是来人的功夫真这么厉害，他来搬这帮前衙役又有什么用？
摇摇头不去再想这些事情，林可把精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于是转过来问吕征道：“吕大哥这次来可有什么事情。可是行商那边有回音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吕征迎到花厅那边。
“嗯，已经说了。那边掌柜的说是想要见林伯父一面。Ｄ对了，林伯父和白伯父呢？”吕征问道。其实他这里面玩了个小心思，那边的掌柜只不过是吕家三线开外的一个关系户，只不过托了门路求到吕家，这才让他们跟着吕家的车队来颖安。所以本来这事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却弄得如此麻烦。其原因自然是……咳，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但林可并不清楚其中关窍，听吕征正么说，不疑有他。在她看来，这事先的一面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下也没有在意，回答道：“爹爹和白伯伯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吕大哥不如在花厅等吧。”
吕征自然不会说不行。
二人来到花厅就座，一时间无话。
“咳，珂妹子……”吕征开头道：“那日……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林可有些疑惑，什么那日？
“我娘……唉……”吕征认不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地神色，道：“还望珂妹子你不要见怪，我这边替我娘向你赔不是了。”
林可这才反应过来说地是那日在白云庵吕夫人找自己示威的事情，说实话，在那之后生了太多事情，她早就把这事抛去九霄云外了。可这冷不丁听吕征提起，也略微显得有些不安。
“我娘……唉……”
“吕大哥说地哪里话。”林可连忙截住话头，道：“天下父母心，我也是为人母的，自然理解伯母的心情，再说这只不过是误会，说明白了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林可没觉得什么，吕征的脸却是白了一白。误会……
不过这神色上的变化速度极快，连坐在对面的林可都没有察觉得到。
“对了珂妹子，我听爹爹说，这开镖局的主意是你想的？”他笑着问道。“不知我可否有幸听听这永兴内掌柜给我说说其中的门道？”
林可闻言再次脸红，她哪里有什么门道，无非就是把一堆之前看过的与镖局相关的东西综合到一起加以挥罢了。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概念实体化”，就是先提出“镖局”这么一个概念，然后在把其付诸实践而已。只不过她占了一个“见多”的优势，先就形成了镖局这么一个概念，这才体现出了一些穿越的优势来。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以来筹备镖局，她对这本来只是一个概念的东西也形成了一些系统的模式，于是便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跟吕征解说起来。
这开镖局本来也没啥技术含量，即便是林可不说，也早晚都得被人知道。而这镖局最重要的就是人，永兴靠的是林老爹和白老爷子这响当当的双头马车，也不怕被人挖了去。
她这边没有顾忌，当下一五一十的说个精光。
而吕征这边之前只是为了打趣，哪里想到林可会当真这么说了出来。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罢了，却因为林可的解说把剩下的半截吞了下去。
待到林可说完，他略微思索了下，赞道：“珂妹子当真称得上是冰雪聪明了。”
汗，饶是林可两辈子加起来的厚脸皮，这一次却难免再次脸红了。
看到林可尴尬，吕征笑道：“我爹曾经与我说过，想做一个好商人，先要能看到百姓需要什么，其实要明白自己能做到什么。这镖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但真正能想到这个的珂妹子你却是第一人。可谓是把以上两点做得淋漓尽致，难道还当不起我一赞吗？”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朗笑声，道：“贤侄这句话在理，我这女儿别的都好，就是喜欢自己往自己身上抹灰，别人夸了她一句就跟要她命似的，改天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她。”
“啊，林伯父、白伯
“爹爹，白伯伯。”
林亭南含笑点头，道：“征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不是听说你跟商队出去了吗？”
“回伯父的话，今日刚刚回来。”
“哦？刚回来？”林亭南挑了挑眉毛，往林可这边瞥了一下，登时弄得林可浑身一毛。
“是，我这边带了一个客商要南下去泉州，而我们兴昌隆近期却没有南下的安排，刚巧又碰到珂妹子要给镖局找客源，所以……这不，那边的掌柜想要见永兴镖局这边的人一面，所以侄儿我就过来了。”
这里并没有用之前跟林可所说的“要见林亭南或白一面”的说法，而是换成了要见“永兴镖局这边的人”一面。
“唔。”听了吕征的解释，林亭南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暗示。当下点了点头，跟林可说道：“既然这样不如珂儿你明日跟征儿一起去拜访一下，怎么说也是要接的第一趟镖，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这理由正大光明到林可都没借口去反驳了……
笑呵呵的解决完了这件事，林亭南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对了，这外面是怎么回事？有人闹到这边儿来了？”
外面……
林可探出头朝外看去，当下心中暗骂，怎么就没个人帮忙收拾一下？被章焕行闹得跟台风过境似的练武场依旧保持着台风过境的模样，连一根草都没挪动过位置，都快赶上鉴证组保存案现场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是有人闹……不过……闹的人是章县令家的那位小公子，章焕行……”
于是，林老爹的脸色终于华丽丽的变了……
第五十九章 跟踪
许是因为有吕征在这儿的关系，林亭南并没有当即大脾气，只是杂七杂八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末了就让林可把人送了出去。
吕征自然也感觉到林亭南有话要说，于是很是自觉的找了个借口告辞，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停下了脚步。
林可脚下顿了顿，将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吕征。
“珂妹子……”似乎是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说出口，吕征显得有些为难。“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呃……”看着吕征这郑重其事、患得患失的样子，林可吞了吞口水，心中暗自叫苦，盘算着怎么拒绝才不会把人家打击得太厉害。
“其实……”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眉间的那道刀刻似的竖纹显得更加深了。
“什么？”
“小心章县令。”他看着林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有些小人了，”见林可没有反应，他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可是……唉，实话跟你说吧，你走了之后，我听到我爹自己在那念叨，隐约是说这章县令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这样的口子。我爹跟那章县令是多年前在京城里就认识的，他能说这话定是有根据的。珂妹子，听我一句，这章斌不简单，别跟他们扯到一块才好。”
一段话说完，他带着有些担忧又有些忐忑的心情看着林可，毕竟他这算是背后说人是非，尤其是林可默然无语的样子让他着实有些心里没底。可他哪里想到，林可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说话，是因为被自己的羞耻心打击得没有言语罢了……
自作多情……也得分个时候啊……
林可在心里暗骂自己道。
不过对于吕征带来地这个消息。林可却是前所未有地重视。
章斌哪里来地这么大地胆子。敢开这样地口子。
这句话很是值得玩味……不是吗？
带着满肚子地问号急急地走回花厅。林亭南却已经不在原处。地下地一片狼藉也有两个镖师在那里动手拾掇。林可问了问。知道老爷子此刻正在凉亭逗孩子喝茶。心中不觉讶然。连忙赶了过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十一娘那比男人还爽利地笑声：“您不知道。那章衙内脸上地两座五指山…………啧啧。准是在家里被老婆给揍了一顿！”
“嘁，你当别人家老婆都像你。”刘休在旁边叽叽咕咕，自言自语。
“你说啥？”十一娘柳眉倒竖，两根玉葱似的手指如风般夹住刘休的耳朵，使劲一拧……
“嗷…………”真是……林可在心中苦笑，先不说这章焕行有没有老婆的问题……她就奇怪了，这个世界也没有PC国来地全姑娘啊，为啥这野蛮女友反而更是厉害了？
在刘休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中，林可把今天在章府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了说刚才从吕征口中听到的关于那章县令的疑点。
“我其实也觉得章县令这个人并不简单，但是……听吕伯父这话，他似乎是知道这章斌的底细的。可是我在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
“这不奇怪，吕家虽然势大，但也只不过是一届商贾，有些事情他自然是不好做的。”林亭南笑了笑，向林可解释道。“不过这话估计也是他故意让吕征听到后转告给你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却是两眼微阖，手指轻轻摸着茶碗盖。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
“义父，您？”
“此事你不必再过问了！”林亭南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喝了口茶：“包括今天章二少大闹镖局的事情，再见到他地时候就装作不曾生过好了。至于章斌那头……”他胡子抖了抖，嘴角上勾，微微一笑：“我自有道理。 ”
看着林老爹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林可识趣的停住话头，转而问林亭南方才的行踪。刘休和十一娘这两个闲不住的早早就跑去人家需要看店的地方，直到刚才才疯够了回来。自然是不知道林亭南的白的行踪，而镖局里面留下的镖师也只知道二水回来找了二人，然后林、白二人就跟着离开镖局，其余再多他们也不知道了。
这番林亭南主动提起，两人自是大感兴趣，就连林可也禁不住面露思索地神色。
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林亭南心满意足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道：“这几日盯梢我们的人，被抓住一个了……”
抓住了？
没人愿意天天被人跟看犯人似的在那盯着。虽然这群盯梢的除了一直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动向外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但癞蛤蟆不咬人恶心死人啊！
所以在听说抓到了一个盯梢的之后，林可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林叔叔你说地是真的？人呢人呢？”十一娘兴奋的连声问道。
“人？放了啊。”
“放了？？？”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爹来一个顺藤摸瓜，他不是不承认吗？行啊，咱也不指望他承认了，反正即便是承认了咱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的，倒不如就直捣黄龙，跟那当家的当面好好谈谈。”
爹爹……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要好好谈谈的模样……
正在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喧哗，伸头一看，却是白老爷子带着张胜二水他们俩，可是面色却是不好的，连十一娘想要问东问西也没胆子上前了。
“老白，怎么了？”林亭南问道。
“……”白老爷子闻言脸上一红，恨恨道：“别提了，终日打雁却被雁儿啄了眼，跑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放下心来，十一娘更是笑道：“爹爹你真是，这个时候还逗我们，林伯伯刚才都跟我们说了的，别卖关子了，这顺藤摸地瓜咋样了？”
白老爷子地脸色显得更红了……
“咳。二小姐……”张胜清了清嗓子道。
镖局上下基本上把白林两家看做一个整体，因此管林可叫大小姐，而二小姐自然就是十一娘了。
“这不是我们原定的顺藤摸瓜……而是那家伙，真地跑了……”到一个屋里。
“珂姐姐，你说那个章县令、还有那个老盯着我们的人，他们到底图什么啊？”十一娘问道。
这其实也是林可想问的，想来想去依旧想不到像永兴这么一家新开地镖局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我们十一娘长得漂亮。想抢去当新娘子也说不定。就是可怜我们休哥了……”屡试不爽的方法，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一娘……想要说过她就只能用这个杀手锏了。
“珂姐！！！”
“好了好了不闹了。”二人闹了一会儿之后安静了下来，复生就在一边睡着。万一吵醒了他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哼！也说不定人家正缺个儿子，打算把复生抱回去养呢！”十一娘恨恨的说道。
面对这小孩子脾气犯了地十一娘，林可知道这不是争论的好时候，索性闭上眼睛数羊。
明天还得安排这次南下的人员……
林老爹是必须去的，如果他跟过去，那么其他随行的镖师似乎可以全部换成这批新来的衙役，咱也可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就这样，林可平稳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可猛地惊醒。
“唔……珂姐姐，怎么了？”十一娘虽然睡觉很熟，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哇…………！！！哇…………
小复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挥舞着小手哭得厉害。“哦哦…………”林可下床抱起小复生悠着，丝丝清风吹过，她这才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这……珂妹子你这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吕征诧异道。
林可尴尬地笑了笑，请刘休陪着吕征四处看看，而她这边则是急冲冲的冲进厨房，水壶里面是林可特意煮出来的两只鸡蛋。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梦见什么了。只觉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但哭地是什么却不知道。结果这一早起来，别的还没什么，眼皮已经肿得见不得人了……
好容易收拾好了自己，林可再次把复生托给白夫人照料，自己跟着吕征往行商所住的客栈去了。
“珂妹子昨晚没休息好？可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的缘故？”吕征歉意的问道。
也难怪他有这么一问，今早一起来，所有人都被林可那核桃似的眼睛和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吓到了。
“吕大哥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昨天太累。晚上又做了一夜地梦。这才显得有些累罢了。”
听到林可这么说，吕征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一会儿不如抓些宁神的方子，看看会不会好一些。对了……说道梦……”
正当林可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吕征所讲的解梦相关的时候，吕征突然朝林可做了个“注意”的手势。
“怎么了？”林可忍住四下张望的冲动。
“有人跟着我们……”吕征皱着眉说话，竖纹跟嵌进去了一样，瞳孔的颜色一瞬间也深了几分。
“跟踪？”
“恩，因为在想你什么时候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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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遭遇跟踪之后（上）
写在前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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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暗我明，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静观其变，盲目的行动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
这是昨晚林亭南对她的忠告。
可是即便在理智上已经接受了林老爹的意见，但对于对方这种单一没有变化的行径，林可基本上已经算是忍无可忍了。没人愿意自己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不知其目的为何的家伙……
丫的你难道就不能换个方法？老这样有意思吗？
正当林可忿忿不平之时，只见吕征已是露了笑模样，指着不远处一家铺子对林可说道：“珂妹子，你看前面那家店，这可是颖安城的一绝，虽说这颖安百业兴盛，但能找到这家店里面的东西的，却还真是少有。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到里面看看如何？”
林可看着吕征沉稳的样子，心中也是暗自感叹。比起老练的林老爹和成熟的吕征来说，就以沉得住气这点来讲，自己还是差得远了。
“能当得起吕大哥你这么夸奖。这店必然尤其过人之处。”林可笑着应道。转头把目光投向那外表并不起眼地铺子。 。hu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从外表看起来跟左右并无多大差别。相反还要显得冷清了一些。
“珍宝汇集？”好大地口气……
林可在心里想着。跟着吕征地脚步走向那家珍宝阁。
“这不是少爷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位是？”刚进门。就见一矮矮胖胖长得跟弥勒佛似地掌柜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滚圆地肚皮随着走动一起一伏。
“原昌伯。这是永兴林家地大小姐。我带她来这看看。珂妹子。这是原昌伯。这家珍宝阁地掌柜。从小看着我长大地。”
“原昌伯。”林可笑着打着招呼道。
“原昌伯。这珂妹子可是林伯父的女儿，您可务必帮我招呼好了。”
“少爷放心，既是恩公之女。此地还有敢怠慢的？”吕原昌笑着说道，表情愈加慈祥，看林可的眼光跟看那啥似的。
林可吞了吞口水
很快，她明白了之前吕征那番话的来由了。越过原昌伯矮胖的身子，只见一座巨大地、红铜质地、仿西式古典建筑形式、上面镶有若干宝石的座钟立在这珍宝阁的中心，无声无息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林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西洋座钟。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家号称“珍宝汇集”的铺子，根本就是一个古代的外贸商品集散地。还是属于奢侈品那类的……
“呵呵，林大小姐好眼力，这可是我们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名唤赤金珐琅时计，你看上面二十四个图形，是西戎人用来计数的数字，每一个数字表示半个时辰……”吕原昌笑呵呵地解释道。
于此同时，吕征在朝原昌伯使了个眼色后，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由于他的动作很轻。林可又把全副精力放在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到的西洋景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吕原昌在得到自己少爷的示意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力招呼着。。
“……林大小姐请看这个。”他从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里取出一支有小手指大小的象牙制品。
这是一件从外表看甚是精细工艺品，风格明显区别于这铺子里其他西洋味十足的东西，繁复地花纹布满其全身，以这种大小的象牙工艺品来说，不能不称得上是一件精品。但是比起这家店里的其他东西来说。似乎也只能称作还不错罢了，却不知吕原昌单独把它拎出来是因为什么。
“这是？”林可问道。
似乎对林可疑惑的表情甚是满意。吕原昌弥勒佛似的圆脸笑得更加灿烂了。朝林可示意了一下，他先拿出一块板子放在台子上，接着把这象牙制品雕有雁的一头对准板子，而拇指在另一端轻轻动了一下。
只听“咄！”的一声，板子轻轻晃动了一下。
林可的呼吸一滞，接过吕原昌递给她的板子。
只见一根两寸多长银光闪闪地钢针牢牢地卡在板子上面，能有一指宽的硬木板被利利索索地穿透了，名副其实的“入木三分”。
这……
林可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咳，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钢针不好用，只有三根……用完你得找回来，而且万一断了就没了……”吕原昌在接受了林可惊叹的目光之后干咳了一下，略微红了老脸说道。
传说中的孙悟空的三根救命毫毛？
鸡肋！完全的鸡肋！
林可在心里呐喊道，但依旧没管住自己伸向那东西的手。
“这一件号称绵里针，传说中是天机巧匠留下来的东西，不过从古自今号称出自其手的东西不计其数，可却没几个真的，这个看雕工也不想是那种古物，顶多有百十年的年头罢了。但好在颇为精巧。除了钢针少地毛病外，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林可点了点头，甚是同意这位弥勒佛似的掌柜的说法。
说着说着，转眼间已经过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了。中间林可然现吕征已经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正感诧异地时候，吕原昌解释道。自家少爷刚才突然有急事，见林可正看得入迷，所以让他在这边招呼，而吕?( 鬼母夜叉 http://www.xlawen.org/kan/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