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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鹭翎便觉得自己脑子开始缺氧,迷迷糊糊的,需要倚在他身上才不会倒。尹倾鸿终于放开他的唇,一手去解他腰带,又喃喃道:“你是不是长了些?总觉得你看起来比年纪要小些,果然是那悠游宫的宫主开的方子好么?”

    鹭翎挪了挪身子,想躲开他的手,但到底是被扯了回来:“怎么,我变重了?”

    “倒没见怎么重……不过眼睛的高度变了一点。五官也是越来越耐看了。”

    鹭翎最禁不起尹倾鸿夸他,当即面上红了红,有些别扭起来。正要反驳,却听外面丁玲桄榔一片响声,听方向是从青河和瑞雪屋子里传出来的,鹭翎和尹倾鸿被惊得都停了动作,一起侧耳去听那边动静,怕出什么事。

    南方的房子墙薄,通风好些,自然隔音就差。邀月这房子隔音已算是好的了,又特意建得间隔大些,但太大的声音还是能透出来,也因此,打从青河和瑞雪过来住后,尹倾鸿和鹭翎就不常欢好了。

    此时两人侧耳去听,那边却没了动静,鹭翎正想起身去看看,却突然听到了青河的喊声。

    “救命啊!强*奸啦!你、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啦!……哎呀!呀哒~打咩~雅蠛蝶~……NOOOOOOOOO!唔呜……”

    之后又是几声闷响,然后又是青河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叫声特煽情,还特大声,鹭翎觉得在现代时不去拍个色*情小电影什么的真是埋没了他这人才了。

    鹭翎听得耳朵根子都烫了,回头一看,却见尹倾鸿正看着他,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

    “那边都嚣张成这样了,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是不是?”

    尹倾鸿说着,一起身,将鹭翎压在了书案上。鹭翎赶紧挣扎着要坐起来,一甩手,笔墨纸砚掉了一地,也是一连串声响,惊得他赶紧不敢动了,又怕碰掉了灯火伤到人,只能瞪着尹倾鸿不动。

    “他们和我是一般年纪,闹也就闹了,你是要为老不尊不成?这还在书房呢……”

    “不要总说‘老’字,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往我伤口上撒盐的?”

    听尹倾鸿这样说,鹭翎张了张嘴,最后轻轻咬住了嘴唇。

    尹倾鸿看他不说话,知道这是默许了,便满意地笑了起来。

    “乖,咱们把他们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点肉汤喝喝……真的只有汤……肉让叔叔我吃掉了……亖_亖

    话说青河喊的那段日语音译都看得懂?就是那些Se情小电影里常出现的声音,你们懂的亖_亖+

    游画舫

    ( )这一晚自是春光无限,两边屋子里都跟比赛一样卖了大力气,天将亮才停歇下来。到最后清理时鹭翎已经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再睁眼,天已大亮,床边早已空了。

    “醒了?”

    听到尹倾鸿的声音,鹭翎转头看向床外,床边的纱帐被人挽起,尹倾鸿微倾□体笑望着他,手中尚拿着一本折子。

    尹倾鸿坐在床边,看鹭翎仍一脸没睡醒的迷茫神色,忍不住想逗弄,便伸手用手背去蹭他的脸颊,问:“还困?要不要再睡一会?”

    鹭翎想躲又没力气动弹,被尹倾鸿蹭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心说你这么玩下去谁睡得着?叹了口气,道:“不睡了……什么时辰了?”

    鹭翎变声期时伤了嗓子,平时声音虽清亮,早上醒时却要哑上一阵子,再加上承受恩泽后的慵懒声线,尹倾鸿听了,眼神便暗了暗。鹭翎看着他那一双狭长的眼眯得像勾人的狐狸,黑眼仁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一闪一闪,便觉得不妙,赶紧抱住了被子把自己护住。

    “都折腾一晚上了,大早上的不许乱来啊。”

    看他那瞬间戒备起来的模样,尹倾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哪里是大早上了?等你收拾完,差不多就可以用午饭了。赶紧起来,吃完了饭带你出去。”

    鹭翎在床上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起来,一下地便觉得腰像是被人掰断又接上一样,疼得近乎麻木了。强忍着不适洗漱完毕出去,就看见青河正在院子里和尹苍远练剑,深棕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映出健康的光晕,祖母绿般的眸子晶亮,看他出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鹭翎扶着门框上下打量他,只见这个跟自己一样被压在下面的人此时神采奕奕活蹦乱跳油光水滑,顿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尹苍远也停下动作跟鹭翎打招呼,鹭翎对他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在青河腰上拧了一把。腰肉底下没有骨头垫着,一捏就是实诚的一把,青河立刻龇着牙吸了一口凉气,蹦离鹭翎三步远。

    鹭翎倒是不给他喊疼的机会,抢先开了口:“你昨天大晚上的鬼叫什么?三丈远都听得到,也不怕把母猫都招来。”

    青河一边揉着腰一边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这不是给你助阵呢么,再说你昨晚叫的声也没见怎么小了,一声声跟猫叫似的,三丈外的公猫都被你招来了。”

    鹭翎听得耳根发热,没来得及去捂青河的嘴,侧头飞快地瞟了一眼尹苍远的反应。尹苍远虽知道鹭翎与尹倾鸿的关系,到底也是他父兄之间的情事,听着说不出的别扭,见鹭翎瞟他,立刻抬头望天,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鹭翎解嘲地咳了一声,对青河做了一个扇嘴巴子的动作,又问:“我是在问你呢,你扯到我干什么?你昨晚到底干嘛闹出那么大动静?”

    青河故作妖娆地撩了一下浓密的卷发,道:“哎哟,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小情趣,你个小孩,别问。”

    鹭翎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尹苍远去吃饭,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到正厅里一看,果然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桌上的饭菜相当丰盛,一眼望过去,鳖锅,人参炖猪肘,白灼鲜淡菜,干煸泥鳅,葱油海参,都是些男子大补的菜不说,居然还有一碗女子坐月子期间补身体用的百合鸡汤。

    “……”鹭翎默默望向桌边正在摆碗筷的枭崇,枭崇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道:“不是我点的菜……”

    “是我点的。”尹倾鸿说着,走进厅里来,脸上虽没多大表情,但鹭翎就是知道他心里正在坏笑,“昨晚我们都……劳累了一番,今天好好补补。”

    尹苍远轻轻咳了一声,他昨晚虽然确实是在画舫上住了一晚,但实在称不上“劳累”,而一边在完全不同的方面劳累了一晚的枭崇则不易被人察觉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淡化自己存在感的意图相当明显。

    “吃完这个,估计会流鼻血。”青河嘟哝着拿筷子挑了挑鳖锅里露出来的一小段鳖爪,愣是没敢放在自己碗里,筷子头一转,扔瑞雪碗里去了。

    瑞雪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看着那一桌大补的东西,也有一点发愣。

    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除了那一碗百合鸡汤是摆在鹭翎面前的之外,其余的菜都是堆在青河、瑞雪那边的。

    尹倾鸿看几个人都愣着呢,似乎对这反应很满意,笑着对枭崇点点头。枭崇充满同情地看了青河和瑞雪一眼,出门又见了人进来,将几样平常的菜色摆在了鹭翎和尹倾鸿这边。

    尹倾鸿笑眯眯地端起了筷子:“青河三王子昨晚叫了一晚上,挺累的?多吃点好好补补,别客气啊,吃得饱了,今晚好继续叫。”说完用筷子点了点那碗鸡汤,对鹭翎说道:“把这个喝了,这个温和,你身子受得住。”

    几个人算是看明白了,尹倾鸿这是心情好了,来了兴致欺负两个小孩玩,却无端地把瑞雪和坐得靠他们近些的尹苍远给搭进去了。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只有尹倾鸿笑得春风般和煦,还不忘偶尔帮鹭翎夹些别的菜吃。

    等一桌人吃完饭枭崇叫人来收拾碗筷的时候,青河和瑞雪已经是一脸就义的表情了,青河瘫在椅子上揉了揉鼻子,嘟哝道:“我鼻子痒痒……好像是真要流鼻血啊……”

    尹倾鸿欺负了人心情大好,笑道:“别揉了,一会让枭崇给你们冲些去火的茶,你这祸害倒是无所谓,瑞雪和我三儿可是无辜的。”

    青河听了一骨碌跪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上半身趴伏在桌子上,极正经地唱喏道:“谢主隆恩——”

    尹倾鸿笑着点点头:“这才像话。平身。”

    枭崇虽不及南星那般猴精,但也是有眼力价的,不用吩咐便端上了消火润喉的金银花茶,只是还带进来一张纸条,递给尹倾鸿后,低声道:“又死了一个。”

    本来轻松的气氛立刻凝重了几分,尹倾鸿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眉,随即眉角扯着眼角扬了起来,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鹭翎看了便道:“今天我和青河他们去画舫,你们有正事,就不用陪着我了。”

    尹倾鸿听着觉得自家翎儿实在是贴心,把纸条往枭崇手里一递,笑着把鹭翎搂了过来:“不,最近一直没出去过,好不容易来一趟临丰,就这样什么都不看就回去太可惜了。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反正这案子的线索也不会长腿跑了,不差这一两日。”

    鹭翎看他眉眼间的神采与前两日不同,便问:“可是知道些什么了?”

    “具体的仍是不知,但是总算有了一点头绪。”尹倾鸿笑着摸了摸鹭翎的头,“准备准备,我们今天一起去好好逛一逛。”

    青河、瑞雪与尹苍远骑马,枭崇赶马车载着鹭翎和尹倾鸿,一路沿着水往湖的方向走,便见河面宽处停着几艘大船,有几艘花花绿绿的,上面不断传出乐音与女子笑声的,显然就是水上的秦楚馆了。其中有一艘漆红漆,上有双层雕花小,绕着蓝紫两色纱罗的,便是鸾歌包下的画舫了。

    这时辰也没什么客人,女子们都随意坐在,或三两在一堆说笑,或调琴弄曲,或懒照蛾眉,各有各的姿态风情。尹倾鸿一行乘了小船靠过去,姑娘们未动,倒是鸾歌飘悠悠地扑了过来挽住鹭翎,只见她面色酡红,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了,依着鹭翎娇笑不止,一双醉眼却瞄着枭崇,把枭崇瞄得面红耳赤,僵在船头动都不动。

    尹倾鸿不管这两人中间那浓浓的暧昧气息,手一拐把鹭翎带到自己怀里,一路进舱里去了,那些姑娘们也没唧唧喳喳地挤过来献殷勤,仍是坐在原地看着她们笑着,几个见过鹭翎和尹苍远的便招呼一声,问些平常话。

    他们这一行里面,鹭翎和尹苍远去揽翠阁的次数最多,青河和瑞雪在庆天游玩时也去过几次,枭崇因为与鸾歌商量事情,也去过一两次,只有尹倾鸿没去过,但因为鹭翎去得多,所以听暗卫报告也听得够多的了,再加上几人都不是寻常的气度,对这些姑娘们与别处不同的态度也没什么不满,反倒为此松了口气。

    揽翠阁的姑娘大多认识尹苍远和鹭翎,也知道他们身份,鹭翎伸直右手食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对她们做了个保密的手势:“我们的身份在这边不适合公开,还望姐姐们保密啊。”

    揽翠阁的姑娘们喜欢他的平易与干净,平时总是逗弄,后来鹭翎也养成了习惯,揽翠阁里的姑娘不论大小,一律叫姐姐。

    那些姑娘一个个都是通透的人,当然省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鹭翎也只不过是提了个醒,那些人便都笑了起来,道:“放心,您还不放心我们么?鸾歌姐姐早告诉我们了,在这地界都叫您君家二少爷。”

    看这帮女子不故作姿态人又都机灵,尹倾鸿也觉得呆着舒服,叫了人来拨弦唱曲,揽翠阁的女子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弄那些淫词艳曲,先是奏了两首雅乐,又唱几首清新的民间小调给他们听,又有擅茶艺的来烹茶,左有佳人献果,右有姣女执杯,当真是神仙般的待遇了。

    尹倾鸿笑道:“可惜时节不对,若是夏秋时候,还可以看美人濯了素手,剥了新鲜莲子来喂我们,到时候接天连碧中女子体香与荷香环绕,又是一大乐事。”

    鹭翎正琢磨那跳舞的女子的腰如何能扭成那般的弧度,听了他的话回头想讽刺了他一句,突然从荷花上想到那一大捧含笑花上去,一改口问:“今日倒是没见到醉鱼。”

    青河在一边看美人看得嘴巴咧得比脑袋都大,听他问便回了一声:“哦,我早上问过邀月的掌柜,还被他笑话一通,说就算是个砍柴姑娘,也总得让人歇那么一两天脚。”

    “别是出什么事了?她孤身一人住着,又是个哑巴,自己在山上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鹭翎说着便想叫枭崇找人去看看,但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枭崇的人。

    尹倾鸿按住他脑袋让他乖乖呆着:“陆为在外边跟那鸾歌说话呢,别去打搅了。若真是在山里出了事,你现在叫人去也没用了,回去再。”

    鹭翎虽觉得尹倾鸿说法有些毒,但到底是不想打搅难得独处的鸾歌与枭崇的,便老老实实坐着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鸟~酥酥我回来鸟~大家鼓掌欢迎~(~ ̄▽ ̄)~

    风渐乱

    ( )这次死掉的人名叫王雄,之所以尹倾鸿会有了头绪,是因为他记得这个人。

    当初尹倾鸿继位争乱的时候许多欲夺权者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把外族和武林的势力拉拢过来,把整个国家及的各路势力都搅合在了一起。其中武林的势力有一部分是静观其变漠不关心的,都呆在自己的地盘没动;想从中得利一举封侯的,多半被反党说动;另有一部分是心怀国家悲悯苍生的,也不加入各势力,只是在动乱的地方安抚百姓镇压乱党消灭外族,同时压制着那些加入各方势力的武林人士的行动,力图在不牵扯进政治势力的同时保证国家平稳。

    当时实在乱得很,每晚来刺杀尹倾鸿的一拨人接着一拨,有时候甚至屋里刺杀尹倾鸿的人还没被完全清除,就听外边叮叮当当,另几拨刺客在混乱中没顾得上分析形势,竟打起来了。这其中就不乏加入了各势力的武林人士,所以有时就有一些武功奇高的侠客潜伏在宫殿四周,看到武林同伴杀进来就帮着官兵消灭,又或者打晕扛走。

    尹倾鸿这人向来恩仇必报,得罪他的和帮了他的人虽然不至于全部记得,但最主要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碍于武林是民间势力,在平乱后尹倾鸿也一直没急着去报仇,只叫人去监视着那几家得罪他个彻底的门派,伺机打压,让他们逐渐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之内。

    而这个王雄,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这个线索再让枭崇去查,果然发现死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当时的事有关。

    “若要如此说,这凶手于我们是友非敌?”枭崇问尹倾鸿。

    尹倾鸿摇摇头:“不一定。这几个人……”尹倾鸿从名册上指了几个人给他看,“这些原是帮过我的,若是友,那他们为何会被杀?”

    枭崇自己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道:“……请您明示。”

    “具体是敌是友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尹倾鸿用指节点了点下巴,“知道了接下来往哪步走便是好的。我一会列个名单给你,你去让人看着,既然这王雄出现了,那么恐怕接下来就都是些我认识的人物了。再来查查看这事跟湘妃有没有什么关系,总觉得时机太巧了,不可能跟他们没关系。”

    枭崇领了命准备下去布置,尹倾鸿却叫住了他:“最近来了几拨了?”

    “算上昨天的两批人马,五天来了十四批,不过大部分都是京城那边过来的,沿路跟来的都只是探底,城中的另几个京城过来的人身后也有。”

    “嗯。”尹倾鸿点点头,“最近估计来的人还会增加,你叫下面的人提防着些,别让鹭翎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

    枭崇点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鹭翎早上去吃早饭的时候又遇见了捧着一大捧花来找他的醉鱼,这才想起昨天从画舫回来后把找个人去看看她的事给忘了,不禁觉得惭愧,便想请她吃顿饭来找一下平衡,不过醉鱼看看自己,又看看鹭翎,摇了摇头,把花往他手里一塞又想跑。

    鹭翎倒是对她的行为模式有了些了解,看她转身要跑,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劲,一伸手竟扯住了她后衣领,把人拽得一踉跄,看她站定了便笑着问:“不跟我们一起吃也就算了,我包些东西给你带回去行么?”

    醉鱼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鹭翎走回桌边把那一大捧花放到青河怀里让他抱着,叫了伙计来用油纸包了几样点心和没有汤的菜色递给了醉鱼,醉鱼伸手接了,似乎是觉得感激,抬头瞟了鹭翎一眼,又急匆匆跑了。

    那伙计觉得鹭翎亲切,便笑着搭话:“您可真是大好人,平时别的外地客人来了都以为她是小叫花,不让近身的,您要是走了,说不定那孩子得哭。”

    这是掌柜的从里间走出来,看那伙计不干活却跟客人搭起话来,便斥了他一通,那伙计赶紧跑了。

    鹭翎坐回座位上,青河把花还给他,叹道:“你们两个这样谢谢来谢谢去的,没完没了了。”

    鹭翎没理他,低头去看那花。这一回的花鹭翎倒是认识,宫里也有种,不过醉鱼采来的比宫里看到的要更水灵饱满,是白杜鹃。

    “野生的杜鹃花好像得是半山腰往上才能见到啊,我认识的一个年轻官员是这边的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跟我提起过这个。”尹苍远说,“这女孩还真是胆子够大。”

    鹭翎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问尹苍远:“远儿,你说,我若想把醉鱼收到身边,爹爹能否同意?”

    尹苍远想了想,道:“你若真想,爹大概也不会阻止?”

    “阻止是不一定,就怕你们爹到时候吃醋~不愧是至尊,吃醋的本事也不是常人能及的。”青河一边笑一边凑过去闻那花的味道,鼻子一耸一耸的,像只小狗一样,也许是吸入了花粉,打了个大喷嚏,花瓣都被吹得飞了起来。

    瑞雪看着直笑,把青河从花旁边扯回来让他坐端正:“你天天怎么就没个正经样子,这又是在干嘛。”

    青河揉了揉鼻子,道:“这花的味道真怪。”

    “怪?”鹭翎自己也闻了闻,觉得和在宫里闻到时没什么区别,“哪里怪?”

    “就是因为说不出来才说是怪的嘛……”青河说着又揉了揉鼻子,“反正我记着我以前闻杜鹃花不是这个味道的。”

    “你以前是条狗么……”

    青河示威似的咧嘴龇牙,然后抬头挺胸挑眉:“哥我上辈子是杀手来的,五感敏锐,怎么的,羡慕嫉妒恨?”

    鹭翎和尹苍远都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前世的事,一起惊讶地望着青河,鹭翎愣了良久才道:“原来还真有干杀手这一行的啊……我以为那是小说里才有的呢。”

    青河眼神怪异地看他:“……你还真信了?”

    鹭翎和尹苍远对视一眼,再次看向他,问:“不是真的么?”

    青河嘴角抽了抽,一个后仰栽进瑞雪怀里,嘟哝道:“这俩孩子欺负起来忒没成就感,打击死我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杀手啊?”鹭翎问。

    瑞雪笑着摆摆手,道:“这事就别提了,快点,我们这早饭快吃到中午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四人把乱七八糟的事也都抛在了脑后,赶紧结了帐回去了。

    尹倾鸿见事情终于有了方向,心情便好了起来,一大早把事情都跟枭崇说完之后就到院子里走了走,还顺便折了根树枝当剑舞着舒了舒筋骨,练到一半见几人回来,便把刺出的树枝带回收了剑势,往四个人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鹭翎手里的一大捧白花。

    “上回的还没谢呢,又送来这么多,我们要往哪放?”尹倾鸿把那一大捧白花接过来放在石桌上,侧头去问鹭翎。

    这几天几个人房里都摆了含笑花,花香遍布这小小的院落,久未散去。如今又来了这么多花,还真是没地方放了。鹭翎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叹道:“哎,就这么放着,下次见到时跟她说一声,让她别送了就是。”

    尹倾鸿想了想,道:“这么放着可不好,这样,一会等陆为回来,就让他拿一些送去画舫那边。”

    这处理方法确实好,鹭翎笑着点了点头,下意识地伸手捏住了尹倾鸿的袖角。

    没一会工夫枭崇从外边回来了,表面上虽依然没有表情,但鹭翎看得出他心情似乎不大好,像是苦恼,又像是在生气,抬眼看到他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愣。

    鹭翎被他也弄得一愣,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刚要开口问他,枭崇却直直走到尹倾鸿身边去,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这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鹭翎看到尹倾鸿眉头一下子皱得死紧,眼神落到他身上,又迅速移开了,这速度快得像是之前看向他只是鹭翎的错觉,但这让鹭翎更肯定枭崇说的事与他有关,而且绝不是好事。

    “出什么事了么?”

    听到鹭翎问,尹倾鸿笑了笑,说是朝中出了点事,让他别在意,说完便跟枭崇回屋去了。鹭翎看着门的方向脸色逐渐阴郁下来,院子里的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尹苍远道:“我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便跑进去了。

    剩下青河和瑞雪两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呆站着,青河拍了一下鹭翎的肩膀,问:“没事?你别瞎想,你爹不会害你。”

    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鹭翎回头勉强地对他笑笑:“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只怕是惊穹南星他们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和枭崇才不让我听见。”

    瑞雪也过来宽慰他:“不会的,不是说太子一党已被控制了么?若是惊穹和南星出了事,也应该更早报过来才对,没道理这时候才出事。”

    鹭翎一想觉得也对,但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又叹了口气,才道:“你说得对……反正我想也没用,等他们商量完了,应该会告诉我。”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鹭翎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降临到他的头上。

    直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他才感叹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就那样缩在尹倾鸿为他准备的壳里,自以为不会有任何祸事会伤害到自己,在尹倾鸿的保护下安于做一个不去看天下的洋娃娃,所以到了最后才有了那么多心伤,那么多愧疚,那么多不眠的夜。

    突然的一阵风将石桌上的几枝白花扫到了地上,鹭翎慌忙捡起来,却看那花瓣上沾了灰尘,再也不如之前洁白娇艳了。

    依惜别

    ( )太子一党鼓动西边虎卢等外族部族作乱,引开尹倾晗,趁机在皇城周边命人伪装成民间组织,打着强身健体的旗号招入人马,太子借着雌伏于礼部尚书赵斯,招拢京城外伏虎山上老侯爷赵勇,让其趁着打压这股势力的时候将其与手下五千兵马混在一起,同为太子所用。

    后南边生乱,十几江湖人被杀,怀疑的矛头直指御座,皇帝挟二皇子尹鹭翎微服出巡,太子一党趁此叫人在民间散布皇帝已死的谣言,叫人围了皇城,杀了皇子,挟持命妃欲控制住城中势力,却发现关键的人物都早已逃出京去。后自登位称帝,同时暗中派人前去暗杀皇帝一行,未果,太子心急如焚。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对皇帝不满的赵勇和一直没什么立场的赵斯其实早就效忠于皇帝,太子党羽全部浮出水面后,赵斯率尹倾鸿留在宫中的人手挟制了太子及其母湘妃,赵勇率五千精兵与围在城外的各方势力里应外合,一举将乱党消灭,剪除太子党羽,至于那些被骗来的城郊男丁,则看他们意愿,或留在军中,或发些银钱放回家去。

    现太子与湘妃被关在自己寝宫内,待皇帝从南边回来再对他们进行处置。

    策划了那么久,甚至放弃了男子尊严委身人下,好不容易坐上了那梦寐以求的宝座,却也是担惊受怕。结果还没等坐热就被人撵了下来,如此做的还是那个将他压在身下说着海誓山盟的人,太子受打击过重,消沉得不能再起。

    事情到此算是高于段落,却不想又生事端,且这完全出乎了尹倾鸿的预料。

    京中的谣言不但没有因动乱平定而消失,反而被传得更广,且这次不但说是尹倾鸿死了,还很明确地附带了同去的二皇子也死掉了的消息。而在这之后,皇后集结其外戚势力与赵勇等人对峙,把五皇子推上了皇座。

    枭崇将这个消息说完之后,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枭崇默默地退到角落,习惯性地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尹苍远紧皱着眉思考着,而尹倾鸿则像在发呆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不特定的方向,只不过身周的气势冷之又冷,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三人沉默许久,最终尹倾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就不要跟翎儿说起了。”

    尹苍远和枭崇都点了点头。鹭翎对其母王雪芙的期待这几人都了解,皇后此时的行为算是对他的期待的最大背叛,谁都想不到知道这个以后鹭翎受到的打击会有多严重。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尹苍远看尹倾鸿似乎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打算,只好开口问道。

    尹倾鸿揉了揉眉心,又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说:“我是不能继续在这呆下去了。陆为,你准备一下,找些人来护我回京。你们两个留在这,一边继续查这案子,一边保护好翎儿。”

    听他安排尹苍远呆了呆,问:“皇兄还要留在这?您不带他回去么?”

    “既然谣言更盛,就代表接下来刺杀的人会更多,在野外容易遇袭,在我身边反而危险,你们就都留在这。”

    “那至少让我陪您回去……”枭崇也忍不住出声。

    尹倾鸿摇了摇头:“既然提到了翎儿,那恐怕也会有针对他的一方势力,你留在这护着他,我这边不用担心,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

    两人还想再劝,尹倾鸿却摆了摆手,表示就这么定了。这时候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两人只好沉默下来。

    “说起来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皇兄好歹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舍了亲子反去扶其他皇子上位。”

    “那个人在想些什么,别说是你,就连我也看不透。”尹倾鸿自嘲地笑笑,“一直以为她是知道我对王家有所不满才那般低调,却没想到她是要将我一军……我倒是难得看错了人,现在也只能相信虎毒不食子了。”

    几个人又沉默了一会,知道再这样下去情势也不会突然好转,便一同出去了。

    出去一看,鹭翎三人还在呆着,看他们出来便都聚了过来,鹭翎将三个人逐一打量过去,看没有人想跟他说什么,索性自己开口问:“出了什么事?与我有关么?”

    尹倾鸿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鹭翎有些急了,又问:“是惊穹和南星出事了么?”

    尹倾鸿倒是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两人身上去,愣了一下才道:“不是,这两个人安全着呢,你别瞎想。”

    鹭翎看他神色不像是在骗自己,稍稍松了口气,却又疑惑若不是这两人出事了为何还要瞒着他,刚要继续想下去,尹倾鸿却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别瞎想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断不会害你。本来就是怕你想太多才不告诉你的,你再不安生,我直接把你敲晕算了。”

    鹭翎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既然我知不知道都会多想,那你还不如告诉我,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尹倾鸿却仍是摇头:“想都别想,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你的。也别去问苍远和陆为,他们若是敢告诉你,无论是谁说的,两个人都各打五十大板,逐出庆天。”

    这话放的是极狠了,鹭翎与他僵持一阵,却也只能默默垂下头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尹倾鸿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气,表情复杂地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便道:“我这两日要离开这里回京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和苍远留在这,我让陆为护你们安全,继续帮我查案,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就可以回京了。”

    “你自己回去?那可不行!”鹭翎一听又抬起头来,“你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么乱来?至少把陆为带去,我们也能心安一些。”

    尹倾鸿虽然不告诉他,鹭翎却一直知道有人跟着他们,偶尔枭崇会突然消失一小会,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种什么味道都没有的干冷味道,那是杀人后为了掩盖血味而用的特殊药剂,由此鹭翎能得知一路过来的凶险。

    如今让尹倾鸿一个人回去,他怎么可能放心?先不说他自己舍不舍得,尹倾鸿若出了点事情,这天下怎么办?远儿怎么办?母后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放心,我回去只用一辆马车,行迹不明显,危险也小。反倒是这城中危险一些,你们可能被盯上了,我走之后自己要小心,别独自出去。”尹倾鸿说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知道了么?”

    鹭翎知道他的坚持,最后没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

    将他劝好之后,尹倾鸿转身看向青河瑞雪两人,道:“你们与翎儿相熟,武功好,人也不错,我信得过你们。我不在的期间,还望你们护我这两子安全,若我这两子能平安回京,我大瑾世代皆以阙池为友邦,共拥天下。”

    青河听得一抖,一边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道:“您可别,自古跟皇帝共拥天下的都没好下场,我们阙池地小人稀,您还是饶了我们。”

    他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太直,说着无心,听着像是带刺,瑞雪瞪了他一眼,笑道:“我阙池与大瑾本就是世代交好,还提什么共拥天下?我们当鹭翎和苍远是朋友,就算您不说,我们也必当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尹倾鸿笑着点点头,有些感慨,他的翎儿真的很有看人的眼光,身边都是能交心的朋友。人生中能得几个这样的好友,便不会寂寞?

    恐怕以后鹭翎不管出了什么事,这些人都会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帮他,一想到这个,尹倾鸿便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之后院子里便忙了起来,尹倾鸿指挥着人们收拾行李,余下的人也都去帮忙,鹭翎趁着尹倾鸿忙时把枭崇扯到了一边,轻声道:“我还是不放心他……”

    枭崇早已料到,轻声回道:“不用担心,我会从悠游宫调一些人来远远跟在皇上后面,那些人身手不比暗卫差,再不济也能帮忙找到救兵。”

    鹭翎本想让他偷偷跟过去,不过枭崇安排事情他向来是放心的,便点点头,本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瞒着自己,不过想起尹倾鸿说的话,还是作罢。

    本想着继续去帮忙,却见尹倾鸿走了过来,两人都站定了看他,尹倾鸿对枭崇道:“剩下的你来处理。”

    枭崇会意,向众人忙碌的方向走去,留下尹倾鸿与鹭翎单独相处。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尹倾鸿突然开口:“我们两个出去走走。”

    鹭翎点了点头,尹倾鸿便去取了他的面纱来让他带上,两个人也没与别人知会一声,一同走出了院子。

    此时已到了未时,因为突生的变故众人也没吃午饭,两个人也没到邀月去,一路走到三生湖去了。

    这样的晴天里石板桥都隐在水下,自然没有人会去过定缘桥,湖边饭垆里却依然热闹,都是些闲人隐士,虽不是饭时,却都在里面随意地说笑着,显得随性逍遥,尹倾鸿和鹭翎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要了一盘蒸湖鱼,一盘炒菜,一盘卤牛肉,一大碗火腿蛋花汤,一小坛酒,两碗米饭。

    大概是因为尹倾鸿和鹭翎长相出众,店家倒是记住了两人,免不了调侃几句,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鹭翎被误当做女子尴尬得不敢开口说话,尹倾鸿倒是大方地回应着那些人,谈吐幽默,激起一阵阵带着些艳羡和祝福意味的笑声。

    没一会那个唱歌的小女孩果然又来了,尹倾鸿给了她一些散银,叫她唱《击鼓》。

    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言语交流,你帮我舀汤,我帮你挑鱼刺,与上次一样的菜色,一样的肢体与眼神的交流,四周是一样的热闹但不吵闹的说笑声,哼着一样的调子,一切都让鹭翎有一种回到了那一天去的错觉。

    那一天,他和尹倾鸿手挽着手在雨中狂奔,大雨打得身上生疼,心里却是充满了喜悦的。

    那一天尹倾鸿与他定下了三生之缘,许下了偕老之诺。

    从那个时候起,鹭翎隐约地察觉,自己大概,爱上这个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了。

    两个吃完饭后拉着手默默往回走,走到一半时尹倾鸿轻声道:“说起来,我们两个是第一次分开啊。”

    鹭翎被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从尹倾鸿把他接到身边抚养以来,不管他到哪,都会把鹭翎带在身边,这第一次的分别,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其实也要不?( 鹭翎 http://www.xlawen.org/kan/1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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