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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药
（） “可是……”软软的童声带着疑惑与不解。
贤妃打断了他的话道：“捷儿，明日若是有人问你母妃今夜去了哪里，你就说整夜都跟你睡在一起，从未出去过。”
“奶娘说过，小孩子不可以撒谎。”楚捷扁着嘴的说道。
贤妃怜爱的看着他：“算母妃求你，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母妃，如果不这么说会怎样？是不是您会被人责罚？”楚捷仰着脸，严肃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如果这样的话，捷儿答应您。别人来问，我就说您一整个晚上都跟我一起睡的。”
“谢谢捷儿。”贤妃轻声道。
楚捷身处粗短似莲藕的小手臂，环住贤妃，安慰道：“母后，奶娘说您为我吃了许多苦。这些捷儿都记在心里，日后长大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再不让别人欺负您。”
“小傻瓜，你懂什么？”贤妃抱着怀中柔软的躯体，憋了许久的眼泪刷刷落下：“有你这句话，母妃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深夜，边晨晨正坐在屋里无聊的望着纸条上的内容，抚额叹息。
“这么多，怎么记得完？”她哀嚎一声，后仰着倒在铺得柔软的大床上。
目光触及床侧放置的手缝龙猫，边晨晨一把抓过来，狠狠蹂躏：“祭个祖而已，心诚就好，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声音很急。
边晨晨顿住动作，起身朝门外望望，确定有人敲门后，赶忙去开门。
“我说楚渊，你大晚上的去哪……皇上！”边晨晨睁大眼睛看着一脸落寞的楚亦轩，满脸惊讶。
楚渊推开她，搀着楚亦轩进门，低声道：“把门关上。”
“哦。”边晨晨反射性的跑去关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么晚了，皇上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搀着他来？他受伤了？谁伤他的？出了什么事？”
面对边晨晨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楚渊不耐的说道：“你先别管这些，快把我随身带的伤药和棉布拿出来，我要给皇上处理伤口。”
“他真的受伤了？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边晨晨显得比楚渊还着急道。
“你要再在这里问下去，天都快亮了。”楚渊凉凉的提醒道。
闻言，边晨晨立即转身往内室走去，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楚渊，你带的伤药和棉布放在哪里？”
“在柜子里。”楚渊没好气的回道。
一阵手忙脚乱，主要是边晨晨老在一旁帮倒忙，不过幸好楚渊对于治伤很熟练，很快就给楚亦轩脖颈间的伤痕小心翼翼的涂了伤药。
看了半天，楚亦轩都毫无反应，像是个木偶一样。
边晨晨捅捅身旁的楚渊，小声道：“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楚渊毫不松口。
边晨晨吐吐舌头，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凑到楚渊耳边道：“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听说皇帝死的时候，都要很多人陪葬的，会不会是那些怨……哎呦，你干嘛打我！”
“这是帝陵，帝王之气旺盛，怎么会有那些东西。”楚渊低声训斥道。
“可皇上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边晨晨仍不放弃的问道。
楚渊望了她一眼：“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对了，今晚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十九章 她和她和他
（） “你不用多说，我懂你的意思。”顿了顿，边晨晨望着楚渊道：“不过我这么配合你，你给我点回报不为过吧。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怎么样？我绝对帮你们保守秘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楚渊收起伤药，棉布，不理会边晨晨的追问，起身往内室走去。
“不说就不说，我不会自己去问？”边晨晨撇撇嘴嘀咕道。
想是这么想，但当她目光触及楚亦轩一脸黯然的模样，不禁在心中轻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现在去问楚亦轩，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皇上。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楚渊从内室出来，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边晨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在紧闭的房门中，戛然而止。
皇上又不是小孩子，要我照顾个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失去了……”坐在椅上的楚亦轩，喃喃自语道。
谁告诉她，当皇帝要吐露心思的时候，该怎么做？
边晨晨找了张椅子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皇上受伤之后还说这种话，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她还是收起好奇心，装作没听见比较好。话说，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尤其还涉及当朝皇上。
“明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楚亦轩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人都会变，可她变得太多了……是我对不起她……”
颠三倒四的话语让边晨晨满脑子都是疑问。这话怎么听着像失恋的人说的？可话里的那个“她”好像还活着？
“你说，我之前做得那么多也是为了保护她。我布了三年的局，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却……”楚亦轩侧头望着边晨晨，一脸受伤的表情。
瀑布汗，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
意识到听了不该听的事情，边晨晨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在哀嚎。皇上，您能不能不跟我说这个，我还想要命！
“你说，朕做得一切难道都错了吗？”楚亦轩继续问道。
皇上，您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好奇不该留在这里，我刚刚就不该开门！边晨晨努力想把自己当成木偶。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是我的错？！”楚亦轩急道。
我是木偶，什么都听不到。边晨晨闭上眼，心里默念道。
“我没错！我做得这一切都没错！”楚亦轩目光直视边晨晨道：“你说，我做得没错，你说啊！”
边晨晨默，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你怎么不说话，你要再不说话，我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楚亦轩冷声威胁道。
好吧，逃避不是办法。真正的勇士，应该直面困难……问题是，我不是勇士啊！
尽管内心里不断哀嚎，但在威胁下，边晨晨只得张口道：“虽然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但我觉得皇上应该没错。”
第二十章 失态
（） “我没错？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没错！”显然，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不能让楚亦轩满意。
那你要我怎么说？！
边晨晨有些不耐，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听皇上的话，你做的事都是为了她，而却她因此误解你，所以并不全是你的错。其实两个人产生矛盾，说明两个人都有错，一味的将过错推给一个人是不公平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她各自有错？”
“是啊。误解是两个人造成的，当然都有错。”边晨晨点头道。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楚亦轩并没有再说话，坐在椅上静静沉思起来。
呼，终于过关了。边晨晨轻舒一口气，以前看的小说和电视节目总算没白看。
“那朕现在补偿晚不晚？”沉默半晌，楚亦轩张口道。
边晨晨赶紧鼓励楚亦轩道：“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不晚。”
“是吗？”楚亦轩面色恢复如常：“朕刚刚说了什么，王妃还记得吗？”
“皇上有说过什么吗？我怎么没听到？”边晨晨哪敢说实话，便装傻道。
楚亦轩轻叹一声，道：“和乐，你明明知道何苦装傻。其实这件事并不算什么，你就是告诉别人也没关系。”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多嘴告诉别人。”边晨晨道。
楚亦轩苦笑一声：“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虽然说出来没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边晨晨保证道。
“谢谢你。”楚亦轩轻声道：“刚刚我失态了，没吓着你吧。”
边晨晨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只不过有点惊讶。”
“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楚亦轩语气惆怅道：“母后曾说，作为皇帝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茫然无措，无法清醒的面对。”
“感情的事谁能时刻保持清醒？”边晨晨安慰道：“喜欢一个人，整个心都跟着他转，会不自觉的做出傻事，这是人之常情。”
“可我身为皇帝，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楚亦轩一脸无奈：“世人都说当皇帝好，手握天下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那些人怎么明白我的苦楚？身为皇帝，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很多，哪能肆意妄为。而且为了平衡势力，对后宫嫔妃都要雨露均沾，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别的妃子会嫉妒，生出祸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边晨晨感叹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正在楼上看你。很多时候，你在羡慕别人的时候，并不知道别人也在羡慕你。”
第二十一章 挡箭牌
（） “说得没错。人贵在知足，知足才能常乐。我现在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得到原谅。”楚亦轩顿了顿，道：“不怕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不是德妃，而是贤妃。”
“什么？！”边晨晨错愕不已。虽然隐隐猜到他不像表面那么喜欢正德皇后，但却没想到他喜欢的竟然是贤妃。
“很惊讶吧。”楚亦轩轻笑道：“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很久了，要不是今天失态在前我也不会想说出来。不过，说出来的感觉也不错，一个人守着秘密真的很痛苦。”
可现在该我痛苦了。边晨晨垮着脸，默默道。
“三年前，我想封贤妃为后，封捷儿为太子。可没等说出来，她们就被人下毒，若不是御医来得及时，差点就要离我而去。”楚亦轩沉浸在回忆中，苦笑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意识到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宠，只会害了她们。”
“所以你为了保护她们，就宠出个正德皇后，让她当挡箭牌？”边晨晨问道。
“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德妃，但是为了保护她们，我没有别的办法。”楚亦轩道：“德妃受宠后，我就把她们迁出了锦华殿，这样她们就能远离危险。”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害了皇后？”边晨晨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楚亦轩苦笑道：“我宠德妃，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放在她身上，就不会有人再害她们了。”
“你太自私了！”边晨晨气道：“你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就没有愧疚过？她一定以为你是喜欢她才会对她那么好。”
“只要她们能活得好好的，即使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楚亦轩倔强的说道。
“你！”边晨晨望着楚亦轩，不知道该赞他痴情还是该骂他自私，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别人。
楚亦轩目光怔然，自嘲道：“可能是报应吧，我做了这么多，最终却被她误以为我真的喜欢德妃，因此恨我至极。这三年，我刻意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生怕让人看出破绽，没想到换来这个的结果。”
“……”边晨晨想骂他活该，但看他的样子，又骂不出口了。
“不过，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会这么做。”楚亦轩目光坚定道：“她们活着才重要，即使恨我我也不后悔。”
“其实你不用做得那么决绝，只要待她跟别的嫔妃一样，不像之前那么宠爱就可以了。”边晨晨叹道。贤妃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不知道，但从最近来看，即使贤妃明显有太后罩着，活得也不是很好。那之前，在被皇上抛弃的日子里，肯定过得更难。
楚亦轩面露苦楚：“我若见了她们，一定会忍不住对她们好，又怎么瞒过别人。”
“可你这样是瞒了所有人，却也让贤妃以为你真的喜欢皇后。”边晨晨瞪了楚亦轩一眼：“被喜欢的人抛弃，她不恨你才怪！”
第二十二章 丢脸丢大发了
（） “你说，我现在跟她解释，她会原谅我吗？”楚亦轩问道。
“说实话，这个还真不确定。”边晨晨想了想道：“贤妃这三年吃了那么多苦，不是一句误解就能解释清楚。即使知道你是为她好，但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是值得高兴的。”更何况，她已经认定你背叛了她。现在你这么说，她怎么可能信？
“那我该怎么办？说了她不信，不说任她这么误解下去岂不是要恨死我。”楚亦轩为难道。
“这种事，你自己做决定，谁都帮不了你。”边晨晨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
“无论她信不信，我都会解释给她听。”楚亦轩下决心道：“说一遍她不信我就说两遍，说两遍不信我就说三遍，总有一天她会相信我的话。”
看着这样的楚亦轩，边晨晨不由得羡慕贤妃，能有人为保护她做出那么多事，她是多么幸福。然而，想起殡天的皇后母子，边晨晨心里一沉，背负着两条无辜人命，真的就能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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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楚渊就回来了。
边晨晨松口气，把楚亦轩交给他后就转身进了内室去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不亮，众人聚在一起向帝庙进发。
边晨晨打着哈欠，浑浑噩噩跟着队伍前行，昨天被楚亦轩那件事闹得晚上很晚才睡，现在正处于睡眠不足困倦非常的状态中。
“看着点路。”楚渊在一旁提醒道。
边晨晨侧头瞟了他一眼：“知道。”
不公平，明明昨天大家都没睡，为什么就她一人很困很倦，那两个都像是没事人一样？
边晨晨抬头瞄了瞄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楚亦轩，不甘的想着。
帝庙建在帝陵之前，是历代皇帝祭奠祖先的家庙，总共分为前殿，中殿，后殿三个部分。前殿中央摆着历代帝王的牌位，配有东西侧殿，东殿摆放有功皇族牌位，西殿摆放异性功臣的牌位。中殿陈列着历代皇后的牌位，两侧各有配殿，供奉着对皇家有贡献的嫔妃，多为塞外嫁过来的妃子。后殿则四周围以红墙，是用来存放祭奠用品的地方。
平日里，帝庙中有专门的人燃香焚纸，点烛烧蜡，不让香火间断。但祭祖这天，上香的任务就交给了前来拜祭的王公乃至皇帝。
上香时，楚亦轩先行跪拜礼，然后点香上香将它插入大殿中央的方鼎中。
做完这些后，他肃立一旁，其他皇室成员排着队挨个上香。
边晨晨和楚渊站在队伍前面，没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几步，跪在蒲团上规规矩矩磕了个头。才站起来从旁边取三支香，点燃拿在手中，面对牌位恭敬站立，双手举香。举香时，两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香脚，大拇指抵住尾端，将香举到眉间与眉平，躬身行礼。行礼三次后，两人再走两步，左手拿香脚，右手插香，两香距离五分，香插入鼎中一寸距离。
看着边晨晨一步步按照教的做没有出错，楚渊心里渐渐放松。但事实证明，他放松得太早。就在两人躬身后退，准备回到队伍的时候，边晨晨不小心踏到后裙摆，向后倒去。楚渊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在她还没倒地的时候拉住她。但他拉得住边晨晨的人，阻不了她的嘴，于是一声惊叫打破了窒闷的气氛。
丢脸丢到家了！
在众人注视的眼神中，边晨晨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十三章 落荒而逃
（） 回程的时候，边晨晨坐上马车就一整天不下来，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是在众人离开后才下马车。
好不容易熬过两天，一回到王府，边晨晨就赶紧沐浴更衣，想借此把之前的事忘记干净。
“王妃，在不在？”楚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此时，边晨晨刚沐浴完正在擦头发，锦春被派去拿点心，屋里只有她一人。听到是楚渊的声音，边晨晨想也没想就起身开门。
“什么事啊。”边晨晨打开房门道。
“王……呛……”楚渊干咳一声，垂头道：“我来通知你，等下要去宫里一趟。”
“还要去宫里？我今天才回来，感觉有点累，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不行吗？”边晨晨有些不愿意。
坐了两天马车，颠得她到现在还不舒服。古代的大道虽然铺得平坦，但终究比不过现在的路，再加上马车防震设施不到位，即使垫了棉垫子也能让人坐得屁股疼。
“不行。”楚渊继续低头：“皇上那边等不了，这几天你都必须要去宫里。”
提到楚亦轩，边晨晨也无奈，只得道：“那你总要让我休息一下再去吧。”
“我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但不要太晚。最好先去太后那边请安，然后再找借口去见皇上，别让人看出破绽。这几天，辛苦你了。”楚渊低声道。
“好。”边晨晨点点头，见楚渊始终垂着头，便凑近道：“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啊。”
淡淡的香味窜入鼻中，楚渊后退一步道：“既然事情已经讲清楚，那我有事先走了。你赶快把头发擦干，整理好了再去皇宫。”说完，不理边晨晨，转头快步离去。
边晨晨站在门口，看着楚渊的背影，喃喃道：“奇怪，楚渊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这么不对劲。”
“王妃，您怎么站在这里？”锦春端着点心从另一面走了过来，一见边晨晨披头散发站在门口，连忙腾出一只手把边晨晨往屋里推。
“锦春，你推我干什么？”边晨晨不解道。
“王妃，您披头散发站在门外算什么？”锦春将点心放在桌上道：“被林嬷嬷看见了，又要念叨您了。”
边晨晨眨眨眼：“我就站在门外，又没做错事。”
“王妃，您已经成亲了，这么披着头发站在门口不合适。”锦春顿了顿，又道：“就是没成亲，这样做也不合规矩。”
“哦，原来是这样。”边晨晨恍然大悟，她总算明白楚渊为什么不对劲了。
慢慢悠悠的整理过后，边晨晨才登上辇车进宫。
几天不见，康寿宫还是老样子，仁禧太后依旧坐在前殿大堂里，陪她说话的正是贤妃。
“和乐回来了，来做到哀家这儿来。”一见边晨晨进门，仁禧太后就招呼道。
“母后。”边晨晨行了个礼，抬头笑道：“这几日没见您，我想念得紧，这不一回来就给您请安了。”
仁禧太后笑得和善的说道：“你这丫头，说话跟涂了蜜似的，总让人听着开心。”
第二十四章 找借口不容易
（） 边晨晨坐到仁禧太后身旁的位置，侧头对贤妃点头示意。再一次见贤妃，她的气色比之前更差了。
觉察到边晨晨的视线，贤妃缓缓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这几日坐辇车可还舒服？”仁禧太后问道。
边晨晨嘟着嘴：“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仁禧太后轻笑一声：“祭祖是大事，每年一次你要习惯。以后出去的时候，辇车里面铺厚点就好了。对了，最近跟七郎怎样？”
“庆王最近待我不错。”边晨晨老实答道。
“那哀家就放心了。”仁禧太后笑道。
“母后，我每次来您都问这个，下次能不能换个问题。”边晨晨嘀咕道：“庆王和我……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呦，还害羞了。”仁禧太后取笑道：“哀家听说上次七郎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抱回王府，那时怎么没见你害羞啊。”
边晨晨双颊泛红，有些愠怒道：“母后，您说这些干什么。”
“那换个话题，听说祭祖的时候很热闹，你差点摔倒还是被七郎拉住才没出丑。”仁禧太后呵呵笑道。
“母后，您……”边晨晨站起身，跺跺脚：“您就知道取笑我，我不理您了。”说着，在仁禧太后的笑声中小步离开。
等跑出康寿宫，边晨晨松口气，抖了抖身子，要不是为了保密，那些话那些动作……还是别想了吧。
舒口气，她转头对跟在身边的宫女道：“你去跟母后说，我要到御花园逛逛，之后会直接回王府，就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宫女领命而去，边晨晨望望还站在身旁的宫女太监，道：“我有点渴，你们去给我取些水来。”
“王妃，我们都走了只剩下您一个人……”
边晨晨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快去快回，我在前面的亭子里等你们。”
打发走身旁的人，边晨晨转了个方向，直奔楚亦轩的住所。
“快把领子翻下来，我给你上药。”一进门，看到屋里只有楚亦轩一人，边晨晨就拿出携带的伤药和棉布，急着说道。
楚亦轩知道时间紧急，也不废话，直接解开脖间的纽扣。
“你这伤差不多快好了。”边晨晨用棉布沾了清水，道：“不过伤口愈合可能会感觉到痒，你忍着点千万别抓，要不然会留下疤痕。”
楚亦轩笑笑：“这些朕会注意的。”
“还有，尽量穿高领的衣服，别把脖子露出来给人看。”边晨晨低头给楚亦轩清洗伤口，然后在伤口处涂上药粉。
楚亦轩乖乖任由她摆布，等她上完药，便道：“多谢你了。”
“别说谢谢了，我现在天天被人说谢谢，听都听烦了。”边晨晨将瓷瓶放入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大咧咧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想爱，就要勇敢
（） “除了朕还有什么人跟你说谢谢？”楚亦轩好奇的问道。
边晨晨歪着头想了想：“有楚渊，红玉姑娘，杂七杂八好几个。”
“七弟这样的人也会说谢谢。”楚亦轩轻笑一声：“朕倒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事让他说出谢谢。”
“英雄难过美人关。”边晨晨收起棉布道：“还不是为了红玉姑娘。他楚渊虽然是王爷，但在王府里有些事情不是想管就能管。关键时刻，我这个王妃可比他顶用多了。”
收拾完，边晨晨笑了笑道：“不跟你闲聊了，我这次是偷偷来的，留太久会被人发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楚亦轩叫了一声道：“你进宫去见太后的时候看到贤妃了吗？她现在还好吗？”
边晨晨顿住脚步，转身道：“老实说，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差了。”
“这样……”楚亦轩皱眉。
边晨晨叹口气道：“你是不是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楚亦轩面带苦恼道。
“之前说得那么振振有词，怎么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边晨晨恨铁不成钢道：“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她过得好吗？现在弄巧成拙她根本过得不好，你还不赶快去解释。”
“可……”
“别可是了。”边晨晨打断他的话：“幸福要自己追取，想她好就勇敢点，把一切都说出来。要不然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
边晨晨推开门，回头道：“别说了，赶快行动吧。今晚就翻她的牌，明天我来的时候可要听好消息。”说罢，翩然而去。
虽然有点对不起正德皇后，但还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
不知道是不是边晨晨的话起了作用，那一天楚亦轩果然翻了贤妃的牌。
时隔三年，贤妃再一次承蒙皇恩，喜得整个锦竹宫上下个个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
“娘娘，奴婢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保准您今晚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宫女言笑晏晏，眉宇间都是喜气。
“迷得了又能怎样？皇上的喜好谁都捉摸不准，喜欢时可以把你捧上天去，不喜欢就视而不见当做没听到这个人。”贤妃略带嘲讽的说道。
“娘娘，皇上是天子哪是一个人能栓得住的。”宫女轻声劝道：“皇上现在还记着娘娘，就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还有位置，这是应该高兴的事。”
贤妃望着铜镜中打扮一新的自己，幽幽道：“是啊，他是天子，哪能属于一个人。”
“娘娘放宽心，好歹您还有大皇子。”宫女道。
提到孩子，贤妃面色立刻有了光彩：“我现在也不奢求皇上的宠爱。只要捷儿能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楚亦轩从门外悄悄走了进来。
锦竹宫的宫人们见了他，正想要下跪行礼通报贤妃，却被他摇头制止。看到皇上这样，众人也不敢跟他唱反调，都紧闭嘴巴，不出一声。
第二十六章 选择
（） 楚亦轩轻轻推开房门，踏步入内。刚要掀帘给贤妃一个惊喜，就听宫女道：“现在皇上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将来若是封太子也会封他。娘娘，您以后就是皇后了。”
楚亦轩皱眉，顿住脚，躲在一旁。
“皇上已经发过誓，终生不会再封后。”贤妃怅然道。
“正德皇后真可恶，死了霸着后位不放。”宫女愤愤不平道：“当初若不是她，娘娘也不会失宠。现在好容易殡天了，还来这一出，真让人气恼。”
“小声点。”贤妃轻斥道：“皇后已经殡天，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就当是我欠她的。”
“娘娘，那件事不是您的错。”宫女将声音压低了些说道：“您不下手，太后也会找人下手。可您不做的话，太后怎么会信您把您当成她一派，帮助大皇子？”
楚亦轩怔了怔，隐隐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不是我做就是别人做，反正太后容不下皇后，根本不会让她活下来。”
“胡说！”楚亦轩从帘后奔出，指着惊愕的贤妃怒喝道：“是你，是你害死皇后？！”
一阵沉默。
贤妃由惊愕到平静，面无表情道：“你既然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你怎么变成这样？！”楚亦轩瞪大眼睛望着贤妃道。
“你出去，把门合上。”贤妃冷静的将宫女打发走，转头对楚亦轩道：“我不想变成这样，是你逼我的。”
楚亦轩拦住宫女，一脚将宫女踹倒在地：“今天谁都不准走！给朕把事情说清楚！”
贤妃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宫女，侧头眼中含恨道：“楚亦轩，是我做的事，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拿旁人出气！”
楚亦轩上前几步，一把拉起贤妃，质问道：“为什么是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下不下得了手，你应该早就知道！”贤妃毫不示弱道。
楚亦轩一震，下意识的摸摸脖间的伤痕，不可置信道：“为了取得权利，你连朕都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贤妃道：“当初你抛下我们母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处境？你既然可以无情，我凭什么要对你有义？我告诉你，皇后就是我杀的，是我亲自把匕首刺入她腹中，是我亲自把她推进水里，是我看着她挣扎着咽气，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是哪个人敢挡了盛儿的前程，我这个做娘的决不答应！就是皇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啪——
楚亦轩狠狠扇了贤妃一巴掌，怒道：“你疯了！”
“是！我早就疯了！”贤妃红着眼道：“从你把我抛弃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誓言算什么？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我就傻到信了你的话，以为你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结果，我换来了什么？嘲笑，被其他嫔妃欺辱，被下人说我儿子是野种。而这时候，你搂着你的德妃，前呼后拥好不得意。这样也就算了，你还封她为后，封她的儿子当太子。你不止要毁了我，还要毁我的捷儿，你说我怎么能不疯？！”
“所以你就杀了皇后？你就跟太后一派，替她拿典籍？”楚亦轩质问道。
“不错！”贤妃冷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爱情靠不住，我至少还能靠我的捷儿。”
“即使为此背叛我，抛弃我们的过去，你也在所不惜？”楚亦轩咬牙道。
贤妃直视楚亦轩道：“你告诉我，过去存在的意义除了警告我别再轻信你的话之外，还剩下什么？”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楚亦轩拉着贤妃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后，我让你在她面前选择，你是跟她还是跟我！”
第二十七章 来者不善
（） 当夜，锦竹宫宫人们亲眼看着皇上气势汹汹的拉着贤妃往康寿宫而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众人心中刚刚升起的高兴心情已经不自觉的消失了。
“让开！”康寿宫前，楚亦轩拉着贤妃意图闯入里面。
“皇上，请您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通报。”张任使了个眼色，赶紧叫身旁的太监去通报。
楚亦轩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凭你也想拦住朕？！”
张任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太后已经就寝，你这么贸贸然进去不合规矩。”
“规矩，朕就是规矩！”楚亦轩拉着贤妃，不理地上的张任，直接往里面闯。
“皇上！”张任一把抱住楚亦轩的双腿道：“皇上，请三思啊。”
楚亦轩一脚将张任踹开：“狗奴才！你再拦着朕，朕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皇上想要谁的命？”威严的女声传来，仁禧太后身披裘衣，匆匆赶到。
“太后。”贤妃刚想行礼，就被楚亦轩拉住，他直视太后道：“母后，这狗奴才连朕的路都敢拦，若是不除去，朕的威严何在？”
仁禧太后微微蹙眉，低头道：“张任，你怎么行事如此糊涂！皇上是你能拦的吗？！”
“太后，皇上执意闯入宫中，这不合……”
“闭嘴！”仁禧太后喝道：“来人，掌嘴！哀家现在就教你，什么叫规矩！”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就走到张任面前，拉起他，啪啪啪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母后，这等奴才留着尽给您闯祸，不如杀了省事。”楚亦轩道。
仁禧太后笑笑：“这奴才虽然笨不懂规矩，但对哀家可是忠心耿耿，杀了他皇上到哪里再给哀家找一个这样的？皇上今日匆匆而来，想必有要紧的事，留在这里为个奴才耽搁就不好了。还是快进屋将事情告诉哀家吧。”
楚亦轩轻哼一声，拉着贤妃往康寿宫里走。
仁禧太后垂头看了一眼被扇得满口是血的张任，道：“哀家罚你这两天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张任张着嘴，痛得眼泪横流，但还是赶快跪地，含糊不清的说道：“谢太后饶命之恩。”
“下去吧。”仁禧太后挥挥手，宫人赶紧把张任搀走。
“太后，皇上这次是来者不善。”贴身女官提醒道。
仁禧太后目光一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哀家就不信他还能翻过天来！”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仁禧太后一人走入，并未有其他人跟随。
淡黄｜色烛光照亮了整个大厅，里面独独站着楚亦轩和贤妃二人，其他宫人已不见踪影。
“皇上这么急着找哀家有什么事？”仁禧太后合上门，气定神闲的问道。
站在大厅中央的楚亦轩回头，低声道：“朕今日前来，只是想问母后，皇后是不是你下令杀的。”
仁禧太后轻笑一声：“皇上开什么玩笑，刺杀皇后的人是徐继，他已经自尽身亡了。”
第二十八章 坦白
（） “母后，朕还叫你一声母后，是希望您能说实话。”楚亦轩抬头望向仁禧太后：“你我都知道徐继不是凶手。”
仁禧太后面色一沉：“皇上想说什么就说，何必卖关子。”
“母后，皇后的事我不想再追究。我只问你，是不是你逼珍儿动手的？”楚亦轩冷声道。
“手长在她自己身上，动不动手是她的事，跟哀家没关系。”仁禧太后否认道。
楚亦轩侧头望着沉默不语的贤妃道：“珍儿，你说是不是太后逼你你才这么做的？”
贤妃抬头看看楚亦轩，又望望太后，咬着下唇道：“太后没有逼我。”
“你！”楚亦轩气道：“她许过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她卖命？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谁都保不了你。”
“为了捷儿能有个好前程，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贤妃倔强的说道。
仁禧太后扬起嘴角道：“皇上，你今日前来就是向哀家求证这件事？”
“母后，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正式告诉你，以后你做什么事都别找珍儿，她不会再帮你了。”楚亦轩拉着贤妃道。
“你确定这不是你擅作主张的决定？”仁禧太后眼望贤妃道。
楚亦轩侧头：“珍儿，只要你不再帮她，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不用怕她，就是拼了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绝不让她伤害你。”
“我早就说过，现在什么都晚了。”贤妃推开( 弃妃不下堂 http://www.xlawen.org/kan/1054/ )
（） “可是……”软软的童声带着疑惑与不解。
贤妃打断了他的话道：“捷儿，明日若是有人问你母妃今夜去了哪里，你就说整夜都跟你睡在一起，从未出去过。”
“奶娘说过，小孩子不可以撒谎。”楚捷扁着嘴的说道。
贤妃怜爱的看着他：“算母妃求你，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母妃，如果不这么说会怎样？是不是您会被人责罚？”楚捷仰着脸，严肃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如果这样的话，捷儿答应您。别人来问，我就说您一整个晚上都跟我一起睡的。”
“谢谢捷儿。”贤妃轻声道。
楚捷身处粗短似莲藕的小手臂，环住贤妃，安慰道：“母后，奶娘说您为我吃了许多苦。这些捷儿都记在心里，日后长大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再不让别人欺负您。”
“小傻瓜，你懂什么？”贤妃抱着怀中柔软的躯体，憋了许久的眼泪刷刷落下：“有你这句话，母妃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深夜，边晨晨正坐在屋里无聊的望着纸条上的内容，抚额叹息。
“这么多，怎么记得完？”她哀嚎一声，后仰着倒在铺得柔软的大床上。
目光触及床侧放置的手缝龙猫，边晨晨一把抓过来，狠狠蹂躏：“祭个祖而已，心诚就好，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声音很急。
边晨晨顿住动作，起身朝门外望望，确定有人敲门后，赶忙去开门。
“我说楚渊，你大晚上的去哪……皇上！”边晨晨睁大眼睛看着一脸落寞的楚亦轩，满脸惊讶。
楚渊推开她，搀着楚亦轩进门，低声道：“把门关上。”
“哦。”边晨晨反射性的跑去关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么晚了，皇上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搀着他来？他受伤了？谁伤他的？出了什么事？”
面对边晨晨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楚渊不耐的说道：“你先别管这些，快把我随身带的伤药和棉布拿出来，我要给皇上处理伤口。”
“他真的受伤了？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边晨晨显得比楚渊还着急道。
“你要再在这里问下去，天都快亮了。”楚渊凉凉的提醒道。
闻言，边晨晨立即转身往内室走去，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楚渊，你带的伤药和棉布放在哪里？”
“在柜子里。”楚渊没好气的回道。
一阵手忙脚乱，主要是边晨晨老在一旁帮倒忙，不过幸好楚渊对于治伤很熟练，很快就给楚亦轩脖颈间的伤痕小心翼翼的涂了伤药。
看了半天，楚亦轩都毫无反应，像是个木偶一样。
边晨晨捅捅身旁的楚渊，小声道：“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楚渊毫不松口。
边晨晨吐吐舌头，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凑到楚渊耳边道：“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听说皇帝死的时候，都要很多人陪葬的，会不会是那些怨……哎呦，你干嘛打我！”
“这是帝陵，帝王之气旺盛，怎么会有那些东西。”楚渊低声训斥道。
“可皇上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边晨晨仍不放弃的问道。
楚渊望了她一眼：“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对了，今晚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十九章 她和她和他
（） “你不用多说，我懂你的意思。”顿了顿，边晨晨望着楚渊道：“不过我这么配合你，你给我点回报不为过吧。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怎么样？我绝对帮你们保守秘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楚渊收起伤药，棉布，不理会边晨晨的追问，起身往内室走去。
“不说就不说，我不会自己去问？”边晨晨撇撇嘴嘀咕道。
想是这么想，但当她目光触及楚亦轩一脸黯然的模样，不禁在心中轻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现在去问楚亦轩，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皇上。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楚渊从内室出来，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边晨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在紧闭的房门中，戛然而止。
皇上又不是小孩子，要我照顾个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失去了……”坐在椅上的楚亦轩，喃喃自语道。
谁告诉她，当皇帝要吐露心思的时候，该怎么做？
边晨晨找了张椅子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皇上受伤之后还说这种话，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她还是收起好奇心，装作没听见比较好。话说，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尤其还涉及当朝皇上。
“明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楚亦轩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人都会变，可她变得太多了……是我对不起她……”
颠三倒四的话语让边晨晨满脑子都是疑问。这话怎么听着像失恋的人说的？可话里的那个“她”好像还活着？
“你说，我之前做得那么多也是为了保护她。我布了三年的局，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却……”楚亦轩侧头望着边晨晨，一脸受伤的表情。
瀑布汗，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
意识到听了不该听的事情，边晨晨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在哀嚎。皇上，您能不能不跟我说这个，我还想要命！
“你说，朕做得一切难道都错了吗？”楚亦轩继续问道。
皇上，您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好奇不该留在这里，我刚刚就不该开门！边晨晨努力想把自己当成木偶。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是我的错？！”楚亦轩急道。
我是木偶，什么都听不到。边晨晨闭上眼，心里默念道。
“我没错！我做得这一切都没错！”楚亦轩目光直视边晨晨道：“你说，我做得没错，你说啊！”
边晨晨默，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你怎么不说话，你要再不说话，我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楚亦轩冷声威胁道。
好吧，逃避不是办法。真正的勇士，应该直面困难……问题是，我不是勇士啊！
尽管内心里不断哀嚎，但在威胁下，边晨晨只得张口道：“虽然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但我觉得皇上应该没错。”
第二十章 失态
（） “我没错？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没错！”显然，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不能让楚亦轩满意。
那你要我怎么说？！
边晨晨有些不耐，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听皇上的话，你做的事都是为了她，而却她因此误解你，所以并不全是你的错。其实两个人产生矛盾，说明两个人都有错，一味的将过错推给一个人是不公平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她各自有错？”
“是啊。误解是两个人造成的，当然都有错。”边晨晨点头道。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楚亦轩并没有再说话，坐在椅上静静沉思起来。
呼，终于过关了。边晨晨轻舒一口气，以前看的小说和电视节目总算没白看。
“那朕现在补偿晚不晚？”沉默半晌，楚亦轩张口道。
边晨晨赶紧鼓励楚亦轩道：“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不晚。”
“是吗？”楚亦轩面色恢复如常：“朕刚刚说了什么，王妃还记得吗？”
“皇上有说过什么吗？我怎么没听到？”边晨晨哪敢说实话，便装傻道。
楚亦轩轻叹一声，道：“和乐，你明明知道何苦装傻。其实这件事并不算什么，你就是告诉别人也没关系。”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多嘴告诉别人。”边晨晨道。
楚亦轩苦笑一声：“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虽然说出来没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边晨晨保证道。
“谢谢你。”楚亦轩轻声道：“刚刚我失态了，没吓着你吧。”
边晨晨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只不过有点惊讶。”
“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楚亦轩语气惆怅道：“母后曾说，作为皇帝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茫然无措，无法清醒的面对。”
“感情的事谁能时刻保持清醒？”边晨晨安慰道：“喜欢一个人，整个心都跟着他转，会不自觉的做出傻事，这是人之常情。”
“可我身为皇帝，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楚亦轩一脸无奈：“世人都说当皇帝好，手握天下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那些人怎么明白我的苦楚？身为皇帝，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很多，哪能肆意妄为。而且为了平衡势力，对后宫嫔妃都要雨露均沾，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别的妃子会嫉妒，生出祸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边晨晨感叹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正在楼上看你。很多时候，你在羡慕别人的时候，并不知道别人也在羡慕你。”
第二十一章 挡箭牌
（） “说得没错。人贵在知足，知足才能常乐。我现在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得到原谅。”楚亦轩顿了顿，道：“不怕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不是德妃，而是贤妃。”
“什么？！”边晨晨错愕不已。虽然隐隐猜到他不像表面那么喜欢正德皇后，但却没想到他喜欢的竟然是贤妃。
“很惊讶吧。”楚亦轩轻笑道：“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很久了，要不是今天失态在前我也不会想说出来。不过，说出来的感觉也不错，一个人守着秘密真的很痛苦。”
可现在该我痛苦了。边晨晨垮着脸，默默道。
“三年前，我想封贤妃为后，封捷儿为太子。可没等说出来，她们就被人下毒，若不是御医来得及时，差点就要离我而去。”楚亦轩沉浸在回忆中，苦笑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意识到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宠，只会害了她们。”
“所以你为了保护她们，就宠出个正德皇后，让她当挡箭牌？”边晨晨问道。
“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德妃，但是为了保护她们，我没有别的办法。”楚亦轩道：“德妃受宠后，我就把她们迁出了锦华殿，这样她们就能远离危险。”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害了皇后？”边晨晨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楚亦轩苦笑道：“我宠德妃，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放在她身上，就不会有人再害她们了。”
“你太自私了！”边晨晨气道：“你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就没有愧疚过？她一定以为你是喜欢她才会对她那么好。”
“只要她们能活得好好的，即使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楚亦轩倔强的说道。
“你！”边晨晨望着楚亦轩，不知道该赞他痴情还是该骂他自私，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别人。
楚亦轩目光怔然，自嘲道：“可能是报应吧，我做了这么多，最终却被她误以为我真的喜欢德妃，因此恨我至极。这三年，我刻意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生怕让人看出破绽，没想到换来这个的结果。”
“……”边晨晨想骂他活该，但看他的样子，又骂不出口了。
“不过，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会这么做。”楚亦轩目光坚定道：“她们活着才重要，即使恨我我也不后悔。”
“其实你不用做得那么决绝，只要待她跟别的嫔妃一样，不像之前那么宠爱就可以了。”边晨晨叹道。贤妃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不知道，但从最近来看，即使贤妃明显有太后罩着，活得也不是很好。那之前，在被皇上抛弃的日子里，肯定过得更难。
楚亦轩面露苦楚：“我若见了她们，一定会忍不住对她们好，又怎么瞒过别人。”
“可你这样是瞒了所有人，却也让贤妃以为你真的喜欢皇后。”边晨晨瞪了楚亦轩一眼：“被喜欢的人抛弃，她不恨你才怪！”
第二十二章 丢脸丢大发了
（） “你说，我现在跟她解释，她会原谅我吗？”楚亦轩问道。
“说实话，这个还真不确定。”边晨晨想了想道：“贤妃这三年吃了那么多苦，不是一句误解就能解释清楚。即使知道你是为她好，但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是值得高兴的。”更何况，她已经认定你背叛了她。现在你这么说，她怎么可能信？
“那我该怎么办？说了她不信，不说任她这么误解下去岂不是要恨死我。”楚亦轩为难道。
“这种事，你自己做决定，谁都帮不了你。”边晨晨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
“无论她信不信，我都会解释给她听。”楚亦轩下决心道：“说一遍她不信我就说两遍，说两遍不信我就说三遍，总有一天她会相信我的话。”
看着这样的楚亦轩，边晨晨不由得羡慕贤妃，能有人为保护她做出那么多事，她是多么幸福。然而，想起殡天的皇后母子，边晨晨心里一沉，背负着两条无辜人命，真的就能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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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楚渊就回来了。
边晨晨松口气，把楚亦轩交给他后就转身进了内室去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不亮，众人聚在一起向帝庙进发。
边晨晨打着哈欠，浑浑噩噩跟着队伍前行，昨天被楚亦轩那件事闹得晚上很晚才睡，现在正处于睡眠不足困倦非常的状态中。
“看着点路。”楚渊在一旁提醒道。
边晨晨侧头瞟了他一眼：“知道。”
不公平，明明昨天大家都没睡，为什么就她一人很困很倦，那两个都像是没事人一样？
边晨晨抬头瞄了瞄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楚亦轩，不甘的想着。
帝庙建在帝陵之前，是历代皇帝祭奠祖先的家庙，总共分为前殿，中殿，后殿三个部分。前殿中央摆着历代帝王的牌位，配有东西侧殿，东殿摆放有功皇族牌位，西殿摆放异性功臣的牌位。中殿陈列着历代皇后的牌位，两侧各有配殿，供奉着对皇家有贡献的嫔妃，多为塞外嫁过来的妃子。后殿则四周围以红墙，是用来存放祭奠用品的地方。
平日里，帝庙中有专门的人燃香焚纸，点烛烧蜡，不让香火间断。但祭祖这天，上香的任务就交给了前来拜祭的王公乃至皇帝。
上香时，楚亦轩先行跪拜礼，然后点香上香将它插入大殿中央的方鼎中。
做完这些后，他肃立一旁，其他皇室成员排着队挨个上香。
边晨晨和楚渊站在队伍前面，没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几步，跪在蒲团上规规矩矩磕了个头。才站起来从旁边取三支香，点燃拿在手中，面对牌位恭敬站立，双手举香。举香时，两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香脚，大拇指抵住尾端，将香举到眉间与眉平，躬身行礼。行礼三次后，两人再走两步，左手拿香脚，右手插香，两香距离五分，香插入鼎中一寸距离。
看着边晨晨一步步按照教的做没有出错，楚渊心里渐渐放松。但事实证明，他放松得太早。就在两人躬身后退，准备回到队伍的时候，边晨晨不小心踏到后裙摆，向后倒去。楚渊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在她还没倒地的时候拉住她。但他拉得住边晨晨的人，阻不了她的嘴，于是一声惊叫打破了窒闷的气氛。
丢脸丢到家了！
在众人注视的眼神中，边晨晨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十三章 落荒而逃
（） 回程的时候，边晨晨坐上马车就一整天不下来，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是在众人离开后才下马车。
好不容易熬过两天，一回到王府，边晨晨就赶紧沐浴更衣，想借此把之前的事忘记干净。
“王妃，在不在？”楚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此时，边晨晨刚沐浴完正在擦头发，锦春被派去拿点心，屋里只有她一人。听到是楚渊的声音，边晨晨想也没想就起身开门。
“什么事啊。”边晨晨打开房门道。
“王……呛……”楚渊干咳一声，垂头道：“我来通知你，等下要去宫里一趟。”
“还要去宫里？我今天才回来，感觉有点累，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不行吗？”边晨晨有些不愿意。
坐了两天马车，颠得她到现在还不舒服。古代的大道虽然铺得平坦，但终究比不过现在的路，再加上马车防震设施不到位，即使垫了棉垫子也能让人坐得屁股疼。
“不行。”楚渊继续低头：“皇上那边等不了，这几天你都必须要去宫里。”
提到楚亦轩，边晨晨也无奈，只得道：“那你总要让我休息一下再去吧。”
“我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但不要太晚。最好先去太后那边请安，然后再找借口去见皇上，别让人看出破绽。这几天，辛苦你了。”楚渊低声道。
“好。”边晨晨点点头，见楚渊始终垂着头，便凑近道：“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啊。”
淡淡的香味窜入鼻中，楚渊后退一步道：“既然事情已经讲清楚，那我有事先走了。你赶快把头发擦干，整理好了再去皇宫。”说完，不理边晨晨，转头快步离去。
边晨晨站在门口，看着楚渊的背影，喃喃道：“奇怪，楚渊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这么不对劲。”
“王妃，您怎么站在这里？”锦春端着点心从另一面走了过来，一见边晨晨披头散发站在门口，连忙腾出一只手把边晨晨往屋里推。
“锦春，你推我干什么？”边晨晨不解道。
“王妃，您披头散发站在门外算什么？”锦春将点心放在桌上道：“被林嬷嬷看见了，又要念叨您了。”
边晨晨眨眨眼：“我就站在门外，又没做错事。”
“王妃，您已经成亲了，这么披着头发站在门口不合适。”锦春顿了顿，又道：“就是没成亲，这样做也不合规矩。”
“哦，原来是这样。”边晨晨恍然大悟，她总算明白楚渊为什么不对劲了。
慢慢悠悠的整理过后，边晨晨才登上辇车进宫。
几天不见，康寿宫还是老样子，仁禧太后依旧坐在前殿大堂里，陪她说话的正是贤妃。
“和乐回来了，来做到哀家这儿来。”一见边晨晨进门，仁禧太后就招呼道。
“母后。”边晨晨行了个礼，抬头笑道：“这几日没见您，我想念得紧，这不一回来就给您请安了。”
仁禧太后笑得和善的说道：“你这丫头，说话跟涂了蜜似的，总让人听着开心。”
第二十四章 找借口不容易
（） 边晨晨坐到仁禧太后身旁的位置，侧头对贤妃点头示意。再一次见贤妃，她的气色比之前更差了。
觉察到边晨晨的视线，贤妃缓缓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这几日坐辇车可还舒服？”仁禧太后问道。
边晨晨嘟着嘴：“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仁禧太后轻笑一声：“祭祖是大事，每年一次你要习惯。以后出去的时候，辇车里面铺厚点就好了。对了，最近跟七郎怎样？”
“庆王最近待我不错。”边晨晨老实答道。
“那哀家就放心了。”仁禧太后笑道。
“母后，我每次来您都问这个，下次能不能换个问题。”边晨晨嘀咕道：“庆王和我……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呦，还害羞了。”仁禧太后取笑道：“哀家听说上次七郎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抱回王府，那时怎么没见你害羞啊。”
边晨晨双颊泛红，有些愠怒道：“母后，您说这些干什么。”
“那换个话题，听说祭祖的时候很热闹，你差点摔倒还是被七郎拉住才没出丑。”仁禧太后呵呵笑道。
“母后，您……”边晨晨站起身，跺跺脚：“您就知道取笑我，我不理您了。”说着，在仁禧太后的笑声中小步离开。
等跑出康寿宫，边晨晨松口气，抖了抖身子，要不是为了保密，那些话那些动作……还是别想了吧。
舒口气，她转头对跟在身边的宫女道：“你去跟母后说，我要到御花园逛逛，之后会直接回王府，就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宫女领命而去，边晨晨望望还站在身旁的宫女太监，道：“我有点渴，你们去给我取些水来。”
“王妃，我们都走了只剩下您一个人……”
边晨晨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快去快回，我在前面的亭子里等你们。”
打发走身旁的人，边晨晨转了个方向，直奔楚亦轩的住所。
“快把领子翻下来，我给你上药。”一进门，看到屋里只有楚亦轩一人，边晨晨就拿出携带的伤药和棉布，急着说道。
楚亦轩知道时间紧急，也不废话，直接解开脖间的纽扣。
“你这伤差不多快好了。”边晨晨用棉布沾了清水，道：“不过伤口愈合可能会感觉到痒，你忍着点千万别抓，要不然会留下疤痕。”
楚亦轩笑笑：“这些朕会注意的。”
“还有，尽量穿高领的衣服，别把脖子露出来给人看。”边晨晨低头给楚亦轩清洗伤口，然后在伤口处涂上药粉。
楚亦轩乖乖任由她摆布，等她上完药，便道：“多谢你了。”
“别说谢谢了，我现在天天被人说谢谢，听都听烦了。”边晨晨将瓷瓶放入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大咧咧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想爱，就要勇敢
（） “除了朕还有什么人跟你说谢谢？”楚亦轩好奇的问道。
边晨晨歪着头想了想：“有楚渊，红玉姑娘，杂七杂八好几个。”
“七弟这样的人也会说谢谢。”楚亦轩轻笑一声：“朕倒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事让他说出谢谢。”
“英雄难过美人关。”边晨晨收起棉布道：“还不是为了红玉姑娘。他楚渊虽然是王爷，但在王府里有些事情不是想管就能管。关键时刻，我这个王妃可比他顶用多了。”
收拾完，边晨晨笑了笑道：“不跟你闲聊了，我这次是偷偷来的，留太久会被人发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楚亦轩叫了一声道：“你进宫去见太后的时候看到贤妃了吗？她现在还好吗？”
边晨晨顿住脚步，转身道：“老实说，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差了。”
“这样……”楚亦轩皱眉。
边晨晨叹口气道：“你是不是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楚亦轩面带苦恼道。
“之前说得那么振振有词，怎么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边晨晨恨铁不成钢道：“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她过得好吗？现在弄巧成拙她根本过得不好，你还不赶快去解释。”
“可……”
“别可是了。”边晨晨打断他的话：“幸福要自己追取，想她好就勇敢点，把一切都说出来。要不然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
边晨晨推开门，回头道：“别说了，赶快行动吧。今晚就翻她的牌，明天我来的时候可要听好消息。”说罢，翩然而去。
虽然有点对不起正德皇后，但还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
不知道是不是边晨晨的话起了作用，那一天楚亦轩果然翻了贤妃的牌。
时隔三年，贤妃再一次承蒙皇恩，喜得整个锦竹宫上下个个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
“娘娘，奴婢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保准您今晚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宫女言笑晏晏，眉宇间都是喜气。
“迷得了又能怎样？皇上的喜好谁都捉摸不准，喜欢时可以把你捧上天去，不喜欢就视而不见当做没听到这个人。”贤妃略带嘲讽的说道。
“娘娘，皇上是天子哪是一个人能栓得住的。”宫女轻声劝道：“皇上现在还记着娘娘，就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还有位置，这是应该高兴的事。”
贤妃望着铜镜中打扮一新的自己，幽幽道：“是啊，他是天子，哪能属于一个人。”
“娘娘放宽心，好歹您还有大皇子。”宫女道。
提到孩子，贤妃面色立刻有了光彩：“我现在也不奢求皇上的宠爱。只要捷儿能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楚亦轩从门外悄悄走了进来。
锦竹宫的宫人们见了他，正想要下跪行礼通报贤妃，却被他摇头制止。看到皇上这样，众人也不敢跟他唱反调，都紧闭嘴巴，不出一声。
第二十六章 选择
（） 楚亦轩轻轻推开房门，踏步入内。刚要掀帘给贤妃一个惊喜，就听宫女道：“现在皇上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将来若是封太子也会封他。娘娘，您以后就是皇后了。”
楚亦轩皱眉，顿住脚，躲在一旁。
“皇上已经发过誓，终生不会再封后。”贤妃怅然道。
“正德皇后真可恶，死了霸着后位不放。”宫女愤愤不平道：“当初若不是她，娘娘也不会失宠。现在好容易殡天了，还来这一出，真让人气恼。”
“小声点。”贤妃轻斥道：“皇后已经殡天，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就当是我欠她的。”
“娘娘，那件事不是您的错。”宫女将声音压低了些说道：“您不下手，太后也会找人下手。可您不做的话，太后怎么会信您把您当成她一派，帮助大皇子？”
楚亦轩怔了怔，隐隐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不是我做就是别人做，反正太后容不下皇后，根本不会让她活下来。”
“胡说！”楚亦轩从帘后奔出，指着惊愕的贤妃怒喝道：“是你，是你害死皇后？！”
一阵沉默。
贤妃由惊愕到平静，面无表情道：“你既然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你怎么变成这样？！”楚亦轩瞪大眼睛望着贤妃道。
“你出去，把门合上。”贤妃冷静的将宫女打发走，转头对楚亦轩道：“我不想变成这样，是你逼我的。”
楚亦轩拦住宫女，一脚将宫女踹倒在地：“今天谁都不准走！给朕把事情说清楚！”
贤妃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宫女，侧头眼中含恨道：“楚亦轩，是我做的事，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拿旁人出气！”
楚亦轩上前几步，一把拉起贤妃，质问道：“为什么是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下不下得了手，你应该早就知道！”贤妃毫不示弱道。
楚亦轩一震，下意识的摸摸脖间的伤痕，不可置信道：“为了取得权利，你连朕都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贤妃道：“当初你抛下我们母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处境？你既然可以无情，我凭什么要对你有义？我告诉你，皇后就是我杀的，是我亲自把匕首刺入她腹中，是我亲自把她推进水里，是我看着她挣扎着咽气，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是哪个人敢挡了盛儿的前程，我这个做娘的决不答应！就是皇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啪——
楚亦轩狠狠扇了贤妃一巴掌，怒道：“你疯了！”
“是！我早就疯了！”贤妃红着眼道：“从你把我抛弃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誓言算什么？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我就傻到信了你的话，以为你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结果，我换来了什么？嘲笑，被其他嫔妃欺辱，被下人说我儿子是野种。而这时候，你搂着你的德妃，前呼后拥好不得意。这样也就算了，你还封她为后，封她的儿子当太子。你不止要毁了我，还要毁我的捷儿，你说我怎么能不疯？！”
“所以你就杀了皇后？你就跟太后一派，替她拿典籍？”楚亦轩质问道。
“不错！”贤妃冷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爱情靠不住，我至少还能靠我的捷儿。”
“即使为此背叛我，抛弃我们的过去，你也在所不惜？”楚亦轩咬牙道。
贤妃直视楚亦轩道：“你告诉我，过去存在的意义除了警告我别再轻信你的话之外，还剩下什么？”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楚亦轩拉着贤妃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后，我让你在她面前选择，你是跟她还是跟我！”
第二十七章 来者不善
（） 当夜，锦竹宫宫人们亲眼看着皇上气势汹汹的拉着贤妃往康寿宫而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众人心中刚刚升起的高兴心情已经不自觉的消失了。
“让开！”康寿宫前，楚亦轩拉着贤妃意图闯入里面。
“皇上，请您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通报。”张任使了个眼色，赶紧叫身旁的太监去通报。
楚亦轩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凭你也想拦住朕？！”
张任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太后已经就寝，你这么贸贸然进去不合规矩。”
“规矩，朕就是规矩！”楚亦轩拉着贤妃，不理地上的张任，直接往里面闯。
“皇上！”张任一把抱住楚亦轩的双腿道：“皇上，请三思啊。”
楚亦轩一脚将张任踹开：“狗奴才！你再拦着朕，朕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皇上想要谁的命？”威严的女声传来，仁禧太后身披裘衣，匆匆赶到。
“太后。”贤妃刚想行礼，就被楚亦轩拉住，他直视太后道：“母后，这狗奴才连朕的路都敢拦，若是不除去，朕的威严何在？”
仁禧太后微微蹙眉，低头道：“张任，你怎么行事如此糊涂！皇上是你能拦的吗？！”
“太后，皇上执意闯入宫中，这不合……”
“闭嘴！”仁禧太后喝道：“来人，掌嘴！哀家现在就教你，什么叫规矩！”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就走到张任面前，拉起他，啪啪啪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母后，这等奴才留着尽给您闯祸，不如杀了省事。”楚亦轩道。
仁禧太后笑笑：“这奴才虽然笨不懂规矩，但对哀家可是忠心耿耿，杀了他皇上到哪里再给哀家找一个这样的？皇上今日匆匆而来，想必有要紧的事，留在这里为个奴才耽搁就不好了。还是快进屋将事情告诉哀家吧。”
楚亦轩轻哼一声，拉着贤妃往康寿宫里走。
仁禧太后垂头看了一眼被扇得满口是血的张任，道：“哀家罚你这两天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张任张着嘴，痛得眼泪横流，但还是赶快跪地，含糊不清的说道：“谢太后饶命之恩。”
“下去吧。”仁禧太后挥挥手，宫人赶紧把张任搀走。
“太后，皇上这次是来者不善。”贴身女官提醒道。
仁禧太后目光一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哀家就不信他还能翻过天来！”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仁禧太后一人走入，并未有其他人跟随。
淡黄｜色烛光照亮了整个大厅，里面独独站着楚亦轩和贤妃二人，其他宫人已不见踪影。
“皇上这么急着找哀家有什么事？”仁禧太后合上门，气定神闲的问道。
站在大厅中央的楚亦轩回头，低声道：“朕今日前来，只是想问母后，皇后是不是你下令杀的。”
仁禧太后轻笑一声：“皇上开什么玩笑，刺杀皇后的人是徐继，他已经自尽身亡了。”
第二十八章 坦白
（） “母后，朕还叫你一声母后，是希望您能说实话。”楚亦轩抬头望向仁禧太后：“你我都知道徐继不是凶手。”
仁禧太后面色一沉：“皇上想说什么就说，何必卖关子。”
“母后，皇后的事我不想再追究。我只问你，是不是你逼珍儿动手的？”楚亦轩冷声道。
“手长在她自己身上，动不动手是她的事，跟哀家没关系。”仁禧太后否认道。
楚亦轩侧头望着沉默不语的贤妃道：“珍儿，你说是不是太后逼你你才这么做的？”
贤妃抬头看看楚亦轩，又望望太后，咬着下唇道：“太后没有逼我。”
“你！”楚亦轩气道：“她许过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她卖命？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谁都保不了你。”
“为了捷儿能有个好前程，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贤妃倔强的说道。
仁禧太后扬起嘴角道：“皇上，你今日前来就是向哀家求证这件事？”
“母后，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正式告诉你，以后你做什么事都别找珍儿，她不会再帮你了。”楚亦轩拉着贤妃道。
“你确定这不是你擅作主张的决定？”仁禧太后眼望贤妃道。
楚亦轩侧头：“珍儿，只要你不再帮她，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不用怕她，就是拼了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绝不让她伤害你。”
“我早就说过，现在什么都晚了。”贤妃推开( 弃妃不下堂 http://www.xlawen.org/kan/10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