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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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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说。”

    “明日随我去一个地方。”

    “明日?”

    张修己点头,转向刘骋怀,道:“可否在贵堡借住一宿?”

    刘骋怀双目疑惑,这张修己想要干甚?

    “近日多有不便,就是来寻事报仇也请张前辈改日吧。”

    话说刘骋怀已经不是五斗米教教主。现任教主是他师弟黄奎,扬言要占据玲珑堡。想是刘骋怀也好过不去哪。五斗米教落至今,也是谁武功高,谁当教主。

    张修己轻笑:“你玲珑堡就是如此待客之道?”

    众人无从说起。

    陈守五年纪虽小,却很能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嚷道:“饿死了。总得拿些吃食招待吧。”

    刘骋怀仍是灰脸不答。

    张修己道:“刘教主,今日我也不是来寻仇。只是借住一晚。”

    张修己着思,若非他一等五斗米教人大闹蓬莱岛,自己也难从曹云子口中得到‘八荒’下落,

    “想住便住。”刘骋怀淡淡道。又自言自语:“苍天啊,我刘骋怀在造什孽啊……”

    玲珑堡上下见刘骋怀恢复人性,都舒了一口气。

    刘骋怀让下人带张修己人等去客房。张修己招上刘昊一起进去。刘昊此次未看刘骋怀脸色,便跟着去了。

    ——

    ——

    次日大早,早饭未吃好,便听玲珑堡外喧声四起。张修己竖耳一听,很熟悉的声音。

    “玲珑堡中人听着,新主驾到,快快出来拜见……”

    说话者是周大同,那日他也在蓬莱岛吆喝过。

    “男子不愿留下的,速速离去,女眷可留下来……”

    “你个畜生……”听是刘骋怀愤怒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打斗声。

    陈守五跳叫:“有人打斗。”

    陈守五徐州随张修己出门观望何事。但见一个山羊胡子中年男子手执玉柄拂尘,数十个五斗米教教众持有刀剑,随着周大同起哄。刘骋怀正在攻击周大同。

    周大同不敌,退向山羊胡子身边,道:“请师叔相助,弟子不是他对手。”

    刘骋怀一指周大同,恶道:“周大同你个忘恩负义的叛徒,我要杀了你……”

    山羊胡子男人便是新教主黄奎。黄奎道:“刘骋怀,教主在此,你也如此放肆?”

    “黄奎,你这种小人……不配。”

    “当日你败下阵,是你自己交出玉柄拂尘,没有人威逼你。玉柄拂尘在谁手上,谁就是教主。你现今已不是教主了,玲珑堡也没资格再住。莫要师弟我下杀令吧?”

    玲珑堡上下无人替刘骋怀说话,他也算是众叛亲离了。自从蓬莱岛归来,天下就大变。一切都变得让他喘不过气。

    刘骋怀出掌打向黄奎,黄奎扬起拂尘,毫不客气接招。原本两人功力相当,此刻刘骋怀精神不爽,气势上落下风。黄奎追击不停。

    陈守五拍手叫好。

    “自相残杀,有什好看。”张修己道,“尽是一些下三滥。”

    张修己的声音让全场人都清楚听见。众人怒目看向门前的张修己一干老小几个。包括周大同等去过蓬莱岛的五斗米弟子,当时未有眼福看见张修己发威,并不知道其中利害。此时张修己容颜稍易,还认不出来。

    周大同挥手招弟子,指着张修己道:“把那老儿抓了,掏出心瞧瞧,是什胆让他敢说三滥话。”

    未等周大同手臂放下,张修己便瞬间移形到了周大同面前。一手捏住周大同伸出手臂的外关**,一手扇出巴掌打在周大同脸上,狠笑道:“要掏谁心,想看谁胆?”

    周大同被张修己制住一动不能动,疼得全身颤抖,那还出的了声。

    “先废你一只手。敢泼本教主冷水的手。”张修己一指打在周大同肩上琵琶骨,骨裂声清脆。周大同才记起此人便是蓬莱岛的张修己,抱着手臂跪下,大叫:“张岛主,张祖宗,饶命。饶命……”

    “谁是你祖宗。就你还不配。没骨头的东西。”张修己不看周大同,朝正在打斗的刘骋怀和黄奎郎声道:“五斗米教皆出败类,三脚猫功夫,尽好意思争教主。”

    于谁都听不得这样羞辱的话。两人打退开,刘骋怀早吃过亏,气也难言。黄奎不识得张修己,横眉冷对道:“你是何人?我教清理门户,由得你指划?”

    “给你个明白,我便是太平道教教主,张修己。”张修己冷笑道:“真以为你拿着玉柄拂尘,就当自己是不可一世的教主。你分量还真不够。”

    “太平道教?”

    黄奎倒是隐约听说过,不知是百年前盛世的黄巾教,想定是什乌七八糟小门派挑衅。

    “岂有此理。管你太平不太平,你强出头,那便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黄奎沉不住气,出掌打向张修己。

    张修己不慌不忙道:“便与你对一掌,让你等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五斗米功。”

    黄奎怒极,咬牙切齿,竭力一掌。张修己提掌接住,顷刻,黄奎便被震出五丈外,众弟子搀扶都扶不起来。

    张修己敞开手掌,远远地吸过黄奎手上的玉柄拂尘,转劲仍给刘昊。刘昊接住玉柄拂尘。

    张修己道:“如若谁持有玉柄拂尘谁便是教主,那他便是你五斗米教的教主了。”

    刘昊听言诧异,拿着本教圣物,扔又不能扔,慌道:“使不得……”

    “小子,你答应本教主做一件事,才借机送你一件礼物。莫怕其他,本教主教你真正五斗米功,看五斗米教,谁敢不从。”

    “前辈,此事万万不可……”

    刘骋怀却打断了刘昊的话,“昊儿,你便听张教主的话,随他学些武艺去吧。五斗米功迟早得要回来的。”

    刘昊哑然,自己父亲从未如此为何地对自己说话过。今日又是怎了?

    听张修己再道:“还有谁不服,大可出头来试试。”

    五斗米教众不敢声张。气势让张修己一人尽压。

    ——

    ——

    待续……

    第四十八章 昆仑道人 横劈天罡掌(下)

    张修己带几人上岈山圣地——峰顶洞,也无人敢阻挠。刘骋怀、黄奎等人也只是跟在后面,看个究竟而已。张修己从洞中取出‘八荒’,檀木盒封装,交与刘昊道:“这便是一样贵重东西,让守五、徐州两个孩子带去昆仑,也尽不放心。是故想让你走一趟。”

    张修己此番将‘八荒’曝露到昆仑,缘由在十堰见到葛洪、曹云子,想来他们也会料到自己要去天山,是故让‘八荒’给昆仑惹点乱子,拖延他们时间,自己只需要十天半月,便能功成。

    刘昊问道:“这是什?”

    “你莫多问。这物什不光重要,还会惹来杀生之祸。”张修己转向徐州和陈守五,“你俩也好生帮助保护,莫让坏人抢走。”

    陈守五道:“有师父在,我不怕。”

    “师父还有另外的事要做。”

    “哦。师父放心,有我们保护着,定是不让坏人抢走。”陈守五拍拍胸脯道。

    徐州只问:“师伯。我师父真在昆仑。”

    张修己点头。

    其实张修己知道,‘八荒’落入他人之手,也仅只是一口利器而已。其中秘密,知之者甚少。何况此时自己已经拿到需要东西。

    见徐州、陈守五两小师兄弟点头答应,刘昊也硬着头

    皮点头。

    “好吧。只是……”刘昊送出玉柄拂尘在张修己面前。张修己接过拂尘,笑道:“那便还是暂由他们保管,事成之后,传你五斗米功,你再接任五斗米教教主。”

    听张修己如此说出,刘昊不乐道:“不是谁人都想当那个教主。”

    张修己哈哈大笑,拿着拂尘走近刘骋怀和黄奎,扔给他们,轻声道:“其实,你等想要的东西,一直就在岈山。不该你等得,就不能强求。冤枉了性命,又得不来好东西。”

    刘骋怀、黄奎不约而同心中嘀嗒,“八荒。”传说中的本教宝物,只闻其名,未见过其身的‘八荒’。当下就在眼前。眼睁睁看着刘昊背着,随张修己下山,西去昆仑。

    ——

    ——

    到了平凉城,张修己吩咐刘昊、陈守五、徐州自己小心,便分道而行。三人目送张修己背影离去。

    实则张修己并未独走,在暗中看着他三人。

    刘骋怀黄奎即便心照不宣,此时也有共同念头,不能再让‘八荒’落入昆仑。一路尾随,追至平凉城。见张修己离去,再跟踪近定西城。只剩三个半大不小少年。五斗米教众人蒙面跳出,欲夺‘八荒’。张修己说五斗米教尽是三脚猫,在他眼下也难说不是。刘骋怀黄奎,也算五斗米教一代宗师,功夫着实还不及一个少年徐州。

    徐州昆仑剑打出,虽少对敌经验,但足够让五斗米教围上几人都得不到好。陈守五年纪轻轻,是个狠角色,招招全力,不伤人不罢休。刘昊功夫算弱,五斗米教人识得他,也便不会伤害他。夺刀而已。

    刘昊摔倒。檀木盒掉开,‘八荒’落出。利器寒光乍现。

    “八荒……”

    众人眼睛一亮。却是陈守五更快,一个转身打滚,拾起八荒,挥刀打出,刀芒四射。一丈开外,稍触即伤。众人近他不得。

    徐州扶起刘昊。陈守五挥刀主动攻击,毫不留情。不时,十数人无不受刀伤,退也不及,陈守五一刀杀一人,眼都不眨。再砍下一人手臂。口中叫喊着:“杀。杀。杀。”

    刘骋怀黄奎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伙人还不及一个孩子。要不快逃,性命都没了。

    ——

    ——

    葛洪曹云子带着桓征西行。茶亭休息时刻,劫刀不遂的五斗米教众到来。与刘骋怀打个照面,桓征道:“师父,看,那坏人。”

    见着桓征,刘骋怀惊吓不小。曹云子见一干人等均有外伤,便问:“五斗米教又作甚下三滥事去啦?”

    刘骋怀道:“当今我五斗米教不如你昆仑,夺不回八荒,想必只有请天下英雄共上昆仑讨要。”

    曹云子一听八荒,心血腾起,“什‘八荒’?”

    刘骋怀未答。曹云子随形近身,厉厉双目,由不得刘骋怀不语。

    “明知故问!”黄奎道,“张修己要将八荒带上昆仑。”

    曹云子道:“张修己在哪?”

    “不知道。‘八荒’是由他的徒弟护送。刚过定西城。”

    “确是‘八荒’?”

    “我等‘八荒’被刀芒所伤,难不成还有假。”

    曹云子转身要奔去。葛洪道:“曹云子莫急。”

    “师叔,克儿就交与您老人家,带去一趟天山。弟子得追上前,看个究竟。”

    葛洪再三着思,只好点头。

    ——

    ——

    八荒在昆仑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几日,蜀汉武林,以及中原江湖,皆传言沸腾。

    曹云子追上徐州陈守五刘昊三人,已入金城。金城逐见昆仑发髻的道人。

    张修己见曹云子追来,才放心直往天山。

    徐州见着师父,热烈盈眶。曹云子不急问徐州怎也在此,先看着刘昊背上的檀木盒。刘昊见曹云子不免有慌措。

    曹云子道:“谁给你的?”

    陈守五跪拜:“拜见师叔。是我师父让我们带去昆仑的。”

    “张修己?”

    徐州点头。

    “孽障。”

    金城也传开,八荒在昆仑。众多武林人士,聚众要上昆仑。

    曹云子叹息一口道:“我们得速速上昆仑。即便有乱。”

    ——

    ——

    昆仑六月长积雪,玉虚峰顶夕阳斜。

    曹云子不禁感慨,一别昆仑又十载。玉虚宫中拜见师兄铁棱道人。铁棱道人一袭黑色道袍,清瘦和蔼,更是一副道骨仙风。昆仑众数后辈弟子都未识得师叔。有礼见过。曹云子将‘八荒’交与铁棱道人。

    铁棱道:“当年师父让你将‘八荒’藏一个稳妥地点。怎又现世?”

    曹云子稍讲蓬莱岛事故,张修己苦衷。

    “并非。”铁棱摇头道,“这张修己意欲何为。”

    “当下也不知他在何方。葛师叔以为,他定要上天山。”

    “此时他倒自在。给昆仑惹来这等祸害。”

    “也多怪我……”

    ——

    ——

    江湖武林人士,接踵而至。不乏有朝廷鹰爪。昆仑山一片清净地,不免嚣起尘埃。

    最先来拜山的是天师教。教主张昭成递上拜帖。想是有护刀不力之愧,再者意为助昆仑派震慑心怀不轨之徒。随后,蜀地泰斗的峨眉派怀安真人也到昆仑。怀安真人与铁棱道人乃至交好友。青城派、云顶派、点易派、黄陵派、青牛派皆来拜访。

    名门正派不有无理。江湖流流混混的帮派、洞主、岛主之类,进到昆仑蛮荒地,为吃食住宿,不免扰民。或有非分下流之举,昆仑弟子见之,昆仑剑、天罡掌毫不留情打出教训。怨先结下。江湖武林,良莠不齐,在昆仑一带,惹是大乱。

    ——

    ——

    待续……

    第四十九章 逍遥宫殿 六合成神功(上)

    话说小仙翁葛洪带着桓征,进入西凉国,沿着丝绸之路上天山。白日骑着马儿行程,天黑席地而打坐,边给桓征疗伤,边细传‘北冥聚气神功’。见桓征聪明伶俐,稍懂医理,也随教一些药学。

    桓征沿路采摘一些蓝色小花朵,把在手上。葛洪道:“克儿可知手中花朵名什何用?”

    桓征摇头。葛洪道:“祖师叔告诉你,便要牢记。这叫三花龙胆,性味苦,涩,大寒,无毒。可治骨间寒热、惊病邪气,继绝伤,定五脏,杀虫毒。其根和根茎入药具有清热、泻肝、定惊之功效。”

    “恩。祖师叔,看,这也还有小野菊。”桓征指着不远处紫黄的貌似小**的花朵。

    葛洪摇头道:“克儿,那不是小菊花。那是紫菀,又名洛紫菀。药入胃、肝、脾三经。甘润苦泄,性温而不热,质润而不燥,长于润肺下气,开肺郁,化痰浊而止咳。”

    桓征点头记下。问:“这些花草皆是药?”

    “万物自有他存在的道理。”

    ——

    ——

    行一月余。立在吐鲁番绿地,远见天地相连处白茫茫一片,桓征道:“祖师叔,看,那山峰高上白云咯。”

    “白山绿野映苍穹,鹰隼骏马悠蓝天。”葛洪点头示意。

    “克儿。翻过这篇大草原便是天山。我们快到了。雪域里的天山雪莲,百年才得一开花,也是入药极品。”

    在吐鲁番休息一宿,次日上换骏马驰向天山天池。路途遇见一队放牧人家,女主人见小桓征穿着甚少,便拿出自家的羊皮大衣给他穿上,桓征不肯要,忙说不冷。确是语言不通。葛洪道:“克儿,盛情难却,你高兴收下便是,天池即便是盛夏也很凉。”

    葛洪又说番语与牧家交流。牧家端来奶茶,桓征一口气喝下,觉着腥气却可口。桓征又高兴地吹起长笛,引来好些牧民儿童围观跳舞。葛洪催促要走。牧童还要送一只羊给桓征骑走。

    西北行将五里,正前马蹄混乱,尘土飞扬。马上骑士各个佩刀,模样凶悍。

    桓征道:“祖师叔,那些人是干什的?”

    “该是马贼吧。”

    “马贼是坏人?”

    “恩。打家劫舍,杀人掠货,无恶不作。罪大恶极。”

    转眼功夫,十几人马便正面冲过,留下浓浓尘灰。为首的汉子还侧头看一眼葛洪桓征这一老一少。那人眼睛不大,却犀利有神,长相也并不方正英俊,极像坏人。

    桓征冲那人道:“坏人。”

    坏人勒马回来,坏笑盯着小桓征,桓征抱在葛洪怀里。葛洪示意抱歉。不惹事端为妙。责备桓征道:“傻孩子,他听不懂也不能那样叫唤啊。他抢你去卖了怎么办?”

    桓征轻声道:“我才不怕他呢。”

    坏人皮笑肉不笑一声,便策马走了。

    葛洪一转念,不对,若这些人真是马贼,那前面的牧民一家不就倒霉。于是带着桓征又掉头。

    果不其然。远远就见闻,牛马奔腾嘶啸混乱声,刀剑搏击乒乓刺杀声,打搅这原本清净盎然的草原。牧民抱着幼儿四处逃串。

    “那个坏人。”桓征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待葛洪赶马将近,一干强匪人已经落荒而逃。就见牧民鞠躬对着坏人,并无敌意与畏惧。

    葛洪疑问才知道,方才有马贼来强抢,亏得他们相救。

    葛洪对桓征说道:“他们不是坏人。”

    那个坏人道:“我们看着像坏人么?”

    桓征认真点头,惹得那人哈哈大笑。

    葛洪不曾想到那人懂中原话,便笑道:“原来壮士也是中原人。”

    “正是。故里长安。要事先行。告辞。”说罢,一队人马向东疾驰而去。

    话说这一队人是摩尼教者,为首那位被桓征称为坏人的便是摩尼教护教法王之一黑蝎子。

    ——

    ——

    不日到达天山瑶池。瑶池乃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源源不断汇聚。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悠然旖旎,宛若仙境。雪峰倒映,云杉环拥,碧水似镜,风光如画。

    周围山坡上长着挺拔的云杉、白桦、杨柳。西岸修筑了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

    绕过一个山坳,便见半山一些清白建筑,层叠宫房。走近大门,‘灵鹫宫’三字显于门楣。

    话说灵鹫宫为上古道人所建,荒废百年。现居者为董元。董元乃神医董奉之后。因董奉为太平道教中人,太平教被朝廷镇压覆灭后,董氏一族后人便迁徙至西凉。以避祸端。汉人与外族少有往来,是故,几十年来,董氏一族也人丁稀落。

    葛洪敲门一阵,才有一道童开门,神色微慌,见是一老一少两人,稍点头示意。嗯呀几声,手指比划,方知他是哑童。

    “祖师叔,他问我们是谁。他说师父上山采药去了。”桓征自小也哑过,能稍懂其中比划。

    葛洪微笑道:“小友,我与你师父是道友,有事求见,可否让我们进去等候?”

    桓征又比划一番,哑童才明白。低眉思量一会,又探头看外边没人,才点头让葛洪桓征进去。

    进门才见里头好几条畜生穿梭,双目寒光,见生人进来嗷嗷叫唤。哑童挥手吓退,又出来一些仆人要将其逐走。

    桓征惊道:“那狗儿好大。”

    葛洪道:“那是狼。”葛洪也仰着头长嚎一声,惊得狼掉头就走。

    “五叔说狼会吃人的。”

    葛洪点头。

    ——

    ——

    暮色,才见一位白衣裳,青发须,精瘦男子归来。便是董元。看不出他实际年龄,想与葛洪齐名,同享有当世神医美誉,也有一个甲子岁数。背筐装有满满草药。哑童接过。

    董元见有来客,不惊不喜,尔尔点头。葛洪抱拳见礼,“老道葛洪,见过董神医。”

    “葛仙翁。”董元回礼:“不远千里而来,想是有何赐教?”

    话说葛洪与董元。所谓‘东有葛洪西有董,仙翁神医谁更凶’。葛洪在东边中原,多有行医为善,更是盛传。二人也是在几十年前有个照面,相互慕名而已。

    “不敢。此番过来请教董神医。还望指点一二。”

    “葛仙翁仍是这般谦虚。”董元笑道。

    葛洪招过东张西望的桓征,“克儿。快过来拜见董神医。”

    “是。祖师叔。”桓征笑呵呵地跑山前,跪拜礼,“拜见神医。”董元点头,他看出这般有素的叩拜必是官家人。

    葛洪道:“克儿,让神医与你把把脉。”

    董元见孩子活泼伶俐,不见得有何疾,寻思莫非是葛洪有意考难自己。

    董元道:“容我先扑扑身上灰尘。”

    董元不免打量桓征,一眼看出,那孩儿内家功夫深厚。这有何目的呢?莫非是摩尼教的奸细?摩尼教在西凉已有大势力,觊觎天山瑶池圣地。可摩尼教皆是藩人,不及进中原。应当不会。

    桓征伸着手等董元把脉。董元示意葛洪上座,招手桓征过来自己坐榻边。

    “将军令!”董元惊呼,未想眼前这一个孩儿,脉象如此紊乱。

    将军令乃出汉时绛侯周勃之‘吹箫丧事,材官引彊’。将军令下,视死如归。

    葛洪点头道:“请董神医务必救救这孩儿。”

    “哎。若非他一个孩儿心无旁骛,早便暴毙身亡。恕我孤陋寡闻,这孩儿到底怎受伤如此的?”

    “练昆仑一脉神功,岔气伤身。”

    “昆仑有如此强功?”

    “北冥聚气神功。不曾有献世。”

    董元点头:“练功受内伤也不致如此。当如何才能救助?”

    所谓医者父母心。

    葛洪道:“天山瑶池极寒之地的极寒之石,想是有助于导气归元。”

    “确是。极寒之石可助功,却非常人能受之。”

    “恳请董神医辅佐。”

    “可极寒之石已经有人在练功了。”

    “谁?”葛洪立马着思,“是张修己?”

    ——

    ——

    待续……

    第五十章 逍遥宫殿 六合成神功(中)

    “是我。Www。师叔。你老人家怎来了天山。”张修己飘渺的声音。

    桓征叫道:“是师伯的声音。”

    “教主。”董元肃然。

    葛洪知道这是昆仑的搜魂传音**,张修己在附近。见董元肃颜称呼教主,便问:“什教主?”

    董元未作回答。不刻,张修己飞身而入。

    “参见教主。”董元毕恭毕敬,拜身而下。

    张修己早一月余到了西域,是以天平教教主身份现于董家。董氏同陈守一般,是太平教护教堂主之一。董氏族长引张修己上天山瑶池,交代董元护主。

    张修己起手托扶董元,看着葛洪道:“师叔。我便是天平教教主。”

    “太平教百年前不已覆灭了?”

    “百年后重振又如何。”张修己要去抚摸桓征的脑袋,桓征几个微步躲在葛洪身后。

    “克儿,就不认识师伯了?”

    桓征点头。张修己容颜大变,之前的白眉白发都返青,胡须剔去,确实有返老还童之象。面目全非。

    “你不是师伯。样子不是。声音是。”桓征琢磨脑袋瓜,“可就是不像师伯。”

    “那还能像什?”

    “像坏人。”

    张修己哈哈大笑。他自己也知道,这便是甲子神功的效力。再伸手去要拿住桓征,葛洪起手挡住。张修己运功,葛洪再以力抗衡。

    “请师叔指教。”张修己面不改色,笑容可掬。

    即刻两人交上手。

    原本同门,功夫不相上下。张修己主动出招,实属不敬。葛洪见招拆招,意为切磋。两人不紧不慢。平凡一拳一掌,变幻重重招式。张修己打出天罡掌,葛洪以更微妙的天罡掌法化解。不时,两人在室内无法伸展开,便纵身出外。过招越来越快,迎着夜色到来,两人身影越发模糊。张修己以指催出真气,打成昆仑剑,葛洪也同法以内力使出昆仑剑气,以慢打快,以静制动,剑气四射。

    见似切磋,实则尽力拼搏,若有闪失次个一招半式,落输者回旋余地都没有。

    桓征紧追着观望,一招一式,过目不忘,受用不尽。

    董元研医也未落下武功,见两人对招功夫,自愧不如。

    突然,张修己出掌强劲,罡气十足,迎面攻向葛洪。葛洪以罡气护体,不想张修己的掌风能破了自己罡气,势不可挡。葛洪只有出掌相接。内力相撞,掌声轰隆,葛洪直退五六步都难以站住,扶着一棵树才稳。即刻又吐出一口浓血。就地打坐运功培元护本。

    “祖师叔。”桓征见此,惊慌跑去要扶葛洪。张修己拉着桓征道:“莫打扰运功疗伤。”

    “师叔。这一掌怎样?练到家没?”

    张修己念着在十堰葛洪说他功夫未练到家。

    葛洪调息稍顺,便道:“确实高明。当不是五斗米功吧?”

    “这便是‘甲子神功’。果然……”张修己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

    “师叔,看来你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董元亦周道照顾我师叔。”

    “是。教主。”董元道。

    “克儿由我带着帮助疗伤,师叔大可放心。”

    葛洪道:“也好。你自己种下的祸,由你帮助再好不过。”

    张修己明朗大笑,他自己心里清楚。要带桓征出门,桓征执拧不肯,眼巴巴看着葛洪。葛洪无能为力点头,桓征还是倔强。毕竟桓征与张修己相处不到两日,而与葛洪在一起却两月有余。桓征更喜欢和蔼可亲的祖师叔。

    ——

    ——

    话说桓征跟着张修己,映着白山雪色,绕着寒地,几个转折,进入一隐秘冰窟。寒光衬映,模模糊糊,除了觉着丝丝凉意,并无不适。又闻阵阵狼嚎。桓征鸡皮疙瘩竖起。

    “师伯。这里太可怕了。我们回去吧。”

    “可怕什。住几日就不怕了。想不想快些医好你身上的伤病?”

    “想。”桓征点头,“病好就可以回家了。”

    “那就要听师伯的话。”

    “我听话。”

    “以后也得听师伯的话。”

    “好。”

    “若是师伯教你去杀人呢?”

    “坏人便可以去杀。好人不杀。”

    “那你说师伯是坏人吗?”

    “不是。”

    “方才你还说师伯像坏人。”

    “像。”

    “还像?”

    “是。”

    “那你也会杀师伯?”

    桓征憨厚摇头,被问得不知所措。

    张修己也无心摇头。这孩子教养的好,聪明老实着。想教坏都教不坏。张修己带桓征跃上冰窟内一个三丈高的阶上。斜见当空。此地一边兽类是难以登上。有见禽羽。

    张修己让桓征坐在唯一个石墩上,石墩冒着阴凉的气。桓征想是师伯不会骗自己不好,便照做。就觉着一股股寒气侵袭着周身,透着骨子地凉意。不禁寒战。张修己也上去打坐好。

    “克儿,不要畏寒,气沉丹田,再散于全身,小周天运作。均匀吐纳。”

    桓征一切听便张修己引导。不知不觉,全身开始暖和,融洽着一丝丝凉气,如同有用不尽的真气,盘旋在各个**位,打通着筋脉。神情大爽,舍不得停下。闭目养神,如同沉浸在美梦。

    第一次睁开眼睛,已是三天后。桓征自觉身体长大不少,迫不及待要舒展。出了冰窟,却见师伯张修己正在练功,关键时刻,额头满是汗珠。桓征自知不能打扰,便在旁边静静看着。师伯明明打坐着,却好几个师伯的身影在周围,打出不同的招式武功,精妙绝伦,姿态优美。桓征不自觉也跟着练起来,正好松松骨。

    “你小子就会偷师。”

    但见张修己起身,四围幻化的身影也一同返进他身。

    桓征道:“师伯刚才打的拳掌真好看。教教我。”

    “你不都学上了。”

    “就看一点点。师伯教我嘛。”

    “克儿,师伯在这与你说,学艺在于业精,博而不精难有大成。好了。觉着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

    “那便好。就依着师伯教你的法门,你自个在寒石上自练两三年,定能功力大增,身体伤疾同时痊愈。”

    张修己甲子神功初有小成,计算着也要下山,成就自己的大业。

    “嗯。师伯。我可不可以下去看看祖师叔。”

    “你去看吧。或许他已经下山了。”其实张修己知道葛洪已经下山。

    葛洪见桓征有个托付,自己也便放心回去。当下即便受有内伤,但仍能撑着。

    桓征飞快下上,撞进灵鹫宫。大声呼叫“祖师叔”。哑童比划告诉桓征,那个人已经走两天了。

    “祖师叔不等我就走了?”桓征锁着眉头,心中失落至极。反正也随遇而安的主,怅然过后,便没事人一样。

    ——

    ——

    桓征问哑童更要了些吃食,边吃边回冰窟。转几圈也不见师伯张修己。想是也走了。自个越上石阶,坐在寒石练功。一遍遍洗顺经脉,越觉耳清目明。

    这日醒来,打一阵拳脚,又觉无聊,便吹起长笛。曲未落,远远地听有什物嗷叫走动。不时,一匹狼就进来冰窟,寒光的眼珠瞅着正在吹笛的桓征。桓征被吓一跳。

    狼仰起头就长嗷一声,引得外边无数狼声应和。

    桓征觉着好玩,也学着狼长嗷一声。虽然不尽像,着实也让眼下的狼一惊。

    不一会,一群十几匹狼窜进冰窟。围着桓征高高在上的阶级又扑又叫。桓征被吵得胆怯烦躁,飞身跳下,越过狼群到了冰窟口。狼反身追来不及,桓征已经凌波微步跑个无影无踪,留下一句:“回来再教训你们个坏蛋。”兽不通人语。

    桓征回到灵鹫宫,本也是去找吃食。却见门上三字变成惹眼的‘逍遥宫’。推开门,见里头很多人,不管男女头上都戴着绒帽,手持弓箭弯刀。上座为首的是一个相貌漂亮女子,高高鼻梁,大大眼睛,与中原女子样貌有别。只是说话声音很粗,貌似凶人。她是摩尼教护教圣姑。原本灵鹫宫的几个仆人畏畏缩缩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桓征不喜欢凶恶的人,是便不看不理。

    众人见桓征一个小子进来,也不管多问。桓征直走向那几个认识的仆人。

    “余生在哪呢?”桓征问道。余生是哑童。平时桓征问吃食都是向哑童拿。

    一个老仆怯怯答道:“他们都下山去中原了。”

    话说董元带着哑童,随张修己去了天柱山,重振太平教。

    桓征撇嘴喃喃道:“又不带我回去。只剩我一个人了……”

    “桓征。”

    桓征巡声看去,一个小女孩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小圣女。”

    ——

    ——

    待续……

    第五十一章 逍遥宫殿 六合成神功(下)

    那女孩便是在长安皇城中,让摩尼教选中的孪生圣女之一。wWw。都是水灵漂亮的女孩儿。当时桓征也常在皇城御花园玩耍,吹笛子。姐妹俩很是喜欢。

    “你是段美儿还是段薇儿?”桓征道。

    “我是薇儿呢。阿姊在巴赫尔法王那儿。”

    “段薇儿。”

    他乡遇见故友,段薇儿开心点头,“桓征。你怎也来了这儿?”

    “我是同祖师叔一起来的。他们都走了,剩我一人。”

    “你的伤好了么?”

    “还没好呢。我都在冰窟疗伤。快好了。好了我要回家去。”

    “我没有家。”段薇儿放低声音:“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去建康……”

    “薇儿。你跟那臭男的说什么呢?快过来。”摩尼教圣姑吆喝道。

    “是。圣姑。”

    桓征道:“那人是谁?”

    段薇儿推推桓征,“嘘。那是我师父。对我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好。”

    “为什么脾气不好?”

    段薇儿凑近桓征耳边:“很多人说,她没有当上教主很气。”

    “这样啊。”桓征瞄一眼圣姑。圣姑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

    ——

    话说圣姑名叫耶月。与现任教主雅也是亲姐妹。父亲中原人,母亲波斯人。二十年前一同被挑为圣女,备选教主。缘由耶月钟爱一男子,不顾一切,放弃了圣女角逐教主机会。而那个男子却爱慕雅也,而淡漠耶月。特殊关系使得耶月性情大变,冷酷无情。雅也对那男子无意,潜心修炼,德艺服人,终登第四代摩尼教圣教主之位。

    耶月圣姑道:“还不过来,薇儿。”

    段薇儿低着头过去。

    桓征拉着段薇儿道:“我吹笛子给你听。现在我吹熟练,我母亲,祖师叔都夸我吹的可好听。”

    薇儿眼睛一亮,“是吗。”

    耶月圣姑起身过来,拉着段薇儿,一把推开桓征,恶道:“哪来的野小子。”

    桓征道:“我才不是野小子。我叫桓征。”

    “没人问你。”耶月圣姑不看桓征,对段薇儿道:“薇儿,你要得下任教主,必需处子身心,不得受男子蛊惑,三心二意,误了修行。”

    段薇儿忍住偷笑道:“可是……圣姑。我不想和姐姐争教主。姐姐当教主我也乐意。”

    “不行。你一定要争得教主。”耶月圣姑瞪着桓征,“是不是那小子教你不要争教主。给我抓住,挖了他眼珠。贼溜溜,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耶月圣姑手下两个汉子听有命令,徒手要捉拿桓征。才近桓征身边,未有声息,两个汉子便定身不动了。桓征最喜好天罡指打**,还呵呵笑。

    “小小人儿,有两下子嘛。”

    耶月圣姑恼羞。五指伸出,但见指尖犀利生风,就到了桓征门面。

    “圣姑……不要……”段薇儿大惊失色。

    桓征此时应变功力亦很强。耶月圣姑掌风刚至,便下意识以静制动躲开。接招是不敢。祖师叔教导:不知对手底细,先不轻易还击。幸好,凌波微步是一套极好退守步法。

    耶月圣姑武功奇异迅速,错综生猛,哪像一个女子手法。桓征心中大惊,若非凌波微步娴熟,?( 摩尼教主 http://www.xlawen.org/kan/10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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