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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在定边军的排枪下,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花,到处都是柔然叛军的惨叫。而敌军的反抗给定边军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柔然叛军,即使拿起步枪打出那么一两发子弹,也立即给定边军打成马蜂窝了。

    单方面的屠杀并没有持续多久,柔然军仍然在无望却又坚强的抵抗,没有一个人肯向定边军投降。

    有些人甚至直接放弃抵抗,手举马刀直接朝着定边军猛冲去,连中数枪后仍朝前冲锋,一直倒在定边军的枪口下。

    有人则作出相反的反应,报着向死者报仇的信念,朝着和战场相反的地方撒腿就跑,虽然营地很小,往往一眼就被定边军注意到,不过定边军的注意一般集中在抵抗者身上,所以成功者还是不少。

    经过十多分钟的战斗,这个营地的柔然军被扫荡干净,营地里弥漫着因步枪发射而产生的白烟,混同尚未散去的晨雾,让人很不好受,更何况这里的火yao味和血腥味,再加上双方伤兵因痛楚而惨叫的声音,带来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发现敌人援军!”方初明的叫声,宣告定边军好时光的终结,也让定边军的士兵重新振奋起来。

    敌军的援军出现在正前方,大约由两个步兵连组成,组成一个十列纵队。晨雾已经消散了不少,所以定边军能清楚地看到敌军的情形,队伍的最前方打着红底蓝图的柔然帝国旗,后方敌军军容相当整齐,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已方行进。

    柳镜晓骑在自已那匹大洋马,清楚地观察这一切,突然“呯”地一声,一颗流弹窜过柳镜晓的身边,不过柳镜晓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握紧军刀的右手却已经渗出冷汗。

    柳镜晓这个位置非常危险,他骑在大洋马之上,又正好在第一线的正中位置,加上一身军官礼服,最是显眼不过,谁都明白这正是定边军的指挥官。

    何况他左方是军乐手,右方是掌旗官,又是最最容易吸引敌方火力的位置。不过柳镜晓也是无可奈何,这个位置可是全营的灵魂所在,士气所系,如果自己和旗手藏身在安全所在,没打几枪,估计官兵早跑个干净了。

    他军刀一挥,示意军乐手敲进军鼓,手轻轻一拍大洋马。马通人意,冒着危险向前迈了几步。这匹大洋马可是柳镜晓的心爱之物,一天要吃的草料足足折合三角现大洋,据说柳镜晓的一位老师赠与他,柳镜晓视若珍宝,谁都不让碰。

    伴随着清脆的鼓声,双方的前卫很快开始了小规模的接触,不时响起“呯!呯!呯!”的响声,但老到的柳镜晓仍在等待机会。

    “开火!”看到敌军离已方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柳镜晓一边高叫,一边用指挥刀往身前一挥,第一排的步枪手立即发射出他们的子弹,等第一排发射发毕,第一排的士兵往后退了数步,接着第二排的步枪又开始发射,这样循环下去,一直等到第六排发射完毕的时候,原来的第一排又装填完毕。

    子弹如雨点落在敌军的队形之中,不时有人挣扎几下后倒在地上,敌军的第一排队形更是几乎少了一半人,但敌军也不是吃素的,以密集的弹雨给以回敬,给定边军带来同样巨大的伤亡。

    而听着对方沉闷而密集的枪声,柳镜晓完全被吓了一跳,当面敌军至少有一个线膛枪连啊。

    线膛枪连?天啊!

    相对于廉价易制的滑膛枪,线膛枪的威力更强,射程更远,命中率也更高,当然价钱也更贵,制作也困难,即使加上南方各厂的线膛枪产量,全国的线膛枪年产量只有四千支枝左右。

    即使号称全国最精锐的鄂军第二师,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步枪手换上了线膛枪。

    柳镜晓的这个营,只有最前排的掷弹兵排全员装备了线膛枪,其余连队只有班排长才装备线膛枪,这还是柳镜晓千方百计托关系送礼才弄来。

    柳镜晓可没想到居然在这会遇到一个完整的线膛枪连。

    第二卷 草原新军 第七章 晨间恶战 (中)

    不过柳镜晓在人员上占了不小的优势,虽然双方投入的兵力差不多,都在四百人上下。

    但是由于柔然军将步枪布成十列队形,而定边军则是六列队形,这样一来在同一单位时间内,定边军有更多的步枪手能同时开火,弥补了武器上的劣势。

    “啊!”地一声惨叫就在柳镜晓身边响起,柳镜晓往身边扫了一眼,只见掌旗官张新左胸全都是血,身子显得摇摇欲坠,战旗也在晨风中飘浮不定,让身后的官兵发出一阵叹息之声。

    张新又挣扎了几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显得痛苦,终于摔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坠地音,不过他身后的一名士兵已经就前跑了两步,接住战旗,举在身前,还向上用力挥舞了两下,后方顿时一声欢呼声。

    见到这种情况,军刀用力一挥,柳镜晓高叫:“为了共和,全营急速射!”

    这个插曲令定边军士气重新高涨,加快了装填子弹的速度,将他们倾泻到柔然军的队形。

    不过晨雾对射击的影响逐渐显现出来,以滑膛枪为主力的定边军,滑膛枪的精度本来就不够,再加上晨雾的影响,命中率相当不堪。

    不过幸运的是柔然军也好不到哪去,经过最初的高速发射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疲劳都明显增加,精神也越来越紧张,不但装填中经常出错,也很难精确地瞄准敌军,而步枪射击后冒出的白烟,对射击的影响也非常大,战局开始陷入僵持状态。

    柳镜晓仍然在马上高呼,激励着定边军的士气,而他身边的旗手又倒下了一位,不过立即有人替换上来,军鼓手也负了轻伤,不过仍然在击鼓助阵。

    这时候,敌军的后阵一阵骚动,中间的步兵纷纷让开一条路,让敌军的骑兵发起冲锋,趁这换档的功夫,定边军又打过去两排排枪,但柳镜晓看到敌军后阵的骑兵时,几乎惊呼起来。

    敌方骑兵约在五十之数,清一色黑色俊马,身上披着黑色铁甲,头上还是清一色的黑色盔甲,手里举着足有两人半长的黑色巨型骑枪,浑身上下到处透着杀气。

    “枪骑兵?”柳镜晓脸色变得相当古怪,自徐定铮在漠北会战以六千火枪兵再加上十二门火炮大败五千柔然重骑的冲锋之后,重骑兵这个曾经称雄一世的兵种便在东方消失了。

    不过精通战史的柳镜晓,可是深知这种重骑兵的恐怖冲击力,一旦近了身,自己这个只有六列的残破阵形将会轻易地被捅穿,如果这队骑兵来回冲杀个两回,自己这个部队也就全挂了。

    “打马再打人!掷弹兵准备!”随着柳镜晓的叫声,所有官兵的枪口都集中到枪骑兵身上。

    在战场的另一处,山坡上的两个脑袋望着枪骑兵的身形,眼里也流露出古怪的眼神,陈策更是跃跃欲试,期待能和对方的重骑兵较量一番。

    “骑兵连不动,还不到时候!”

    郭俊卿却下达了陈策意料之外的命令

    陈策带着疑问道:“副营长?”

    “用轻骑兵和重骑兵对拼,这可不是聪明人的想法,再说用刺刀对上枪骑兵,虽然吃亏了点,但我相信镜晓还能顶一会。”

    共和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保持着长茅兵的编制,不过在共和五十年间,由于兼具火力和近战能力的新式步枪装上了足足半米的刺刀,长芧兵最终消失在军队之中。

    上了刺刀的步枪也足足有一人多高,足以刺杀普通的骑兵,虽然对付枪骑兵相当吃力,但足以让对方付出相当的代价。

    “镜晓今天让我全权指挥!”

    这句话让陈策最终决定服从上位者的指挥。

    黑色的洪流以惊人速度向着定边军冲刺,排山倒海的声势,加上惊天动地的马啼声,漫天飞扬的尘土,一起扣在官兵的心头上,虽然不过五十之数,却有千军万马的之势。

    定边军的队形之中,不少士兵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手不停地抖动,装填的动作显得相当僵硬,出错频频,有的士兵不等前排的士兵射击,就抢先开火。

    就是久经军阵的柳镜晓也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他真的想立即策马转身向后,但这念头最终只是在心头想想而已,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如果他稍有不慎,整个部队就会完全崩溃,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拼命作战。

    “掷弹兵准备掷弹!第一排上刺刀!排枪准备!”随着柳镜晓的高呼,掷弹兵们已经放下了步枪,一只手先举起石榴状的手榴弹,然后用手中的香点火,然后双手举起手榴弹,使尽全身的力量扔出去。

    重量高达两公斤的手榴弹,份量十分沉重,即使是这些最精锐的步兵,也只能抛出五十米左右,但这已经足够了。

    处于冲刺状态的枪骑兵无法停止冲锋,直接冲入手榴弹的杀伤范围之中,

    “轰!”随着几声巨大的巨响,接着整个敌骑阵形被黑烟笼罩着,使步兵只能对敌骑的大致位置进行盲目射击。

    对于身披重甲的枪骑兵来说,手榴弹破片带来的杀伤还能承受,但对没有多少防护的战马,却是致命的威胁。

    伴随战马的悲鸣和嘶叫,枪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即使是没被手榴弹光顾的枪骑兵,也同样不好受,密集的弹雨朝着枪骑兵洒去,重甲并不能防止枪弹的杀伤,枪弹兵可以轻易穿透黑色的铁甲,更何况有相当数量的枪弹威胁的目标,并不是骑兵本身,而是几乎毫无防护的战马。

    最终冲到阵前的枪骑兵不过十名左右,柳镜晓猛地一催战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在柳镜晓的鼓舞下,掷弹兵们三四人一组形成弧阵,然后包围一名枪骑兵,然后举起步枪,朝着战马刺去。

    见到柳镜晓应战,四名枪骑兵眼一亮,立即朝着柳镜晓包抄过来。

    “呯呯呯!”与柳镜晓对阵的柔然骑兵做梦也没有柳镜晓会突然用左轮手枪开火,六发子弹在第一时间发射出去,尽管是手枪弹,但几乎在最近距离的射击有着惊人的杀伤力,随着枪口跳动的焰火,三名骑士摔下马去。

    剩下的一个骑士见到这一切,将怒气集中到长枪上,长枪以惊人的速度刺向柳镜晓,柳镜晓将左轮手枪往枪套一插,身子向左方一闪,指挥刀递到左手,侧砍在长枪之上,随着冷兵器破撞的声音,长枪上迸出火花来。

    那骑兵向后一收长枪,想再补一枪,柳镜晓的右手不知从什么方位抓住长枪,也往后一拖。柔然骑兵没收回长枪,大吃一惊,双手一齐发力,拼命往后拖枪。

    没想到柳镜晓突然松开了手,这骑兵立时重心不稳,摔下马去,接着是几声惨叫,正是几个掷弹兵上来痛打落水狗。

    趁此情形,柳镜晓往身后描了一眼,军旗手又易了一人,军乐手也是个新面孔。第一排的掷弹兵队形显得稀稀拉拉,剩不了几个,让柳镜晓心痛不已。

    后面的一连损失也很大,每列的队形中都有很大的空档,不过吴苍雷正一面举枪向敌军射击,一面高喊着激励士气,想必刚才和枪骑兵交手的空隙,是吴苍雷在指挥全营吧。

    柔然枪骑兵几乎全没,双方的队形都残破不堪,不过柳镜晓心里明白,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是到收获果实的时候,柳镜晓带着微笑这样想着。

    第二卷 草原新军 第八章 晨间激战(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战场风云又变。

    “敌军有两个骑兵连?”柳镜晓几乎要从马上跳下来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敌军这个团居然还有一个轻骑兵连。要知道柔然的一个团都是只有一个骑兵连,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骑兵连?

    望着战马卷起的漫天烟尘,这个骑兵连似乎想从自己的侧翼迂回,从后方攻击,自己这个残破的营队绝不可能挡住他们的冲击。

    不过看到敌军的攻击路线时,柳镜晓脸上反而多了一丝笑容。

    敌军骑兵以惊人的速度疾奔,马上的柔然健儿已经看到胜利女神的招手,但是天堂和地狱,永远只有一寸的距离。

    “骑兵连!冲!”伴随着郭俊卿的命令,四十余名马上健儿出现在山顶,借着山坡往下冲锋,气势很是惊人,他们的下方正是处于冲锋的柔然轻骑兵。

    敌军无法没有想到,以步兵为主力的定边军,居然还有骑兵埋伏于此,更没想的是,即使在枪骑兵冲锋的情况,定边军的这支骑兵居然还没有使用,而最没有想到的话,这支骑兵直接冲向骑兵的软肋-侧翼。

    “呯!呯!呯!”骑枪射击的伤害并不大,却严重干扰轻骑兵的队形,接着定军军骑兵纷纷拔出战刀,两条巨流瞬间撞击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伤亡。

    郭俊卿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左轮手枪一阵扫射,有几个倒霉蛋不幸中弹惨叫,然后她顺手将左轮手枪往枪套里一插,拔出战刀,然后一拔马头,战刀直透着寒气,劈向当面的敌军。

    敌军的抵抗并不是十分激烈,郭俊卿带着骑兵轻松捅破敌军的队形,然后又一拔马头,军马立即一转身,带着骑兵又杀了回去,正好撞上柔然骑兵的后队,后队又被轻而易举地捅穿,一个完美的“v”字型冲锋将柔然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尽管在人数上,郭俊卿的骑兵连处于绝对劣势,以四十之数对付七十之数,但由于在最关健的时候打在敌军软肋之上,所以取得了最丰硕的战果。敌军的意志在瞬间崩溃,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抵抗,有的骑兵干脆回身逃命。

    柔然轻骑兵的战败,成了压垮柔然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一瞬间,柔然军的队形向后退去,士气显得相当低落,队伍中少了军官特有的高叫,有的士兵甚至抛下战友当了逃兵。

    柳镜晓则率队追杀出数里,一路击毙不少掉伍的柔然军,一直等到敌军退过锡林河才告结。

    在太阳升起前,这场名为“塔格坦乌拉之战”的战斗就此终结。

    与后世的夸夸其谈不同,真实的“塔格坦乌拉之战”始终不过是一个营级规模的普通战斗。

    不过骑兵营确实是全力以赴参战,参加的部队中营属掷弹兵排失去战力,战前四十余人的编制,战后只剩十人不到。

    第一连则被重创,战前一百八十人,战后只剩下九十名战斗兵,欠一个排参战的第二连伤亡也超过两成半,只有骑兵连损伤较轻。全营总共阵亡五十四人,受伤一百三十二人,高达参战人数的四成。

    还好战果让人满意,战场上发现的柔然叛军尸体超过二百二十具,还俘虏了一百多人。

    而参战的柔然叛军估计为三个步兵连加团部约六百五十人,外加枪骑兵五十人和轻骑兵七十人,总兵力在八百左右,考虑敌军的败军中有相当数量的伤员,因此郭俊卿判定敌军的伤亡损失超过五百,达到六成以上,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团将有几个月的时间无法参战。

    物资的缴获则更令人高兴,有战功的士兵都换上了线膛枪,柳镜晓惊喜地发现,由于敌军的撤退过于仓促,所有的辎重都呆在原地没动。光是缴获的辎重中就清点出大车八辆,军马四十余匹,还有粮草十余万斤,军械物资甚多,其它辎重无算,甚至还有敌军未曾发放的一个月军饷。

    当然柳镜晓仍对当面敌军大惑不解,这时候郭俊卿的报告解开柳镜晓的疑惑,原来自己已经放跑了一条大鱼,这个团指挥官叫甘珠尔扎布,正是叛军首脑巴布扎布的亲儿子,为了照顾心爱的儿子,巴布扎布特意将一个精锐的线膛枪连调给了下甘珠尔扎布的团队。

    但枪骑兵的问题仍令柳镜晓百思不得其角,仔细询问过俘虏才知道,才知道这个枪骑兵连原来是柔然伪帝“日光皇帝”的侍卫队,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都是柔然各部精选的青年英俊。

    伪帝一时兴起,居然决定让这个枪骑兵连交给巴布扎布,想让这支已经落伍的部队来个沙场建功,也显显自己亲卫队的威风。

    巴布扎布久经军阵,对于枪骑兵的战力心知肚明,于是把这个部队扔给了自己儿子,一来锡林郭勒没有什么大战,想必也用不上枪骑兵,二来可以让自己儿子和这些青年才俊熟悉熟悉,也好建立起人脉,没想到上阵第一战就落得个大败而败。

    第二卷 草原新军 第九章 夜有艳遇

    既然收获的果实是如此美好,在原地休整一天后,柳镜晓决定收兵回营。大车和军马优先让重伤员乘坐,战死的定边军官兵尸体专门用两辆大车拉回,一部分轻伤员则让俘虏负责抬走。这次战斗的伤亡惨重超过柳镜晓的预计,战前他只带了八十人份的战伤急救药材,根本不够使用,幸亏从缴获物资发现一部分药材。

    无法带走的物资就地分发给附近的柔然牧民,作为他们埋葬柔然军尸体的报酬。不能发放又无法带走的重要物资则就地焚毁,不过相当幸运的是,当天中午,就有消息灵通的商人要来收购物资,在郭俊卿的帮忙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些原来不想带走的物资卖出了一千五百元的高价。

    敌军俘虏中的重伤员太多,柳镜晓就从敌军军饷中取出一部分,发放了一些路费,又做了一通宣传后就地遣散。

    全营沿锡林河回营,不知是不是死里逃生后的感悟,士兵惊喜地发现前方的景色越来越美,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个上午,柳镜晓发现前面的锡林河水流势顺地形形成河道弯弯曲曲,犹如一条绿色的彩绸在微风中摆动。登高远望,河水清澈,牛羊似珍珠般撒满了两岸,堪称一幅景致美丽的草原风景画。

    熟悉地形的郭俊卿告诉柳镜晓,前面就是贝子庙,果不其然,走了三十里,就到了贝子庙。

    贝子庙是额尔敦敖包山下的一座喇嘛庙,方圆数里,一眼望去,视野中无处不是主庙、属庙、家庙、佛塔及众多僧房,规模堪称宏大,气势可称雄伟,建筑极为考究,庙里有喇嘛千余人,供奉的佛象达千余尊,终日香烟缭绕,诵经声与钟鼓声不绝于耳,在草原上地位超然。

    不过柳镜晓意趣不在于此,贝子庙外集会不断,客商云集,算是草原上的商贸中心,他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去采办物资。

    定边军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在草原上传开了,商人们明显客气了许多,有时候还自动降价,柳镜晓买了不少药品和慰劳品,还用子弹换了两羊皮袋子的酒-这次柳镜晓没往里面加水。

    第二天下午,留守的段智洁副连长早就得到消息,出营数里欢迎凯旋而归的部队。

    回营后几个干部反而更忙了,先是在营地举行一个简单的追悼仪式,官兵们用悲呛的战歌欢送曾经的战友,然后要安置好伤员,向运送伤员的俘虏发放允诺过的工钱。

    接着便是文山文海,战斗详报、阵中日记加上阵亡、负伤、有功的人员名单都需要整理,此外遇到这种大好机会,还不借机哭穷,要求上级补充人员、军械物资,柳镜晓和郭俊卿一齐上阵,泡制十多篇公文。

    等柳镜晓把这一切忙完,已经是深夜,士兵们庆祝胜利的狂欢早已结束了。

    他的帐篷位于营部边上,位置不是很好,唯一对于他这个职务的优待,就是一个人可以单独睡一个帐篷,不用十几个人挤一个帐篷。

    柳镜晓忙得头晕眼花,揭开账帘,也不点灯,直接就往床上一躺,和意料之中不同,有着比想象中更温柔的感觉,而且是一种销骨蚀骨的感觉。

    柳镜晓不由一惊,他床上竟然躺了一个女子,他急忙翻身起床,虽然这种感觉非常不错,但柳镜晓可是听说过不少因为美人计而丢官的例子。

    那女子只是呆在一边没动,黑暗中只有这女子喘息不定的声音,柳镜晓一边取出火柴点亮煤油灯,一边朝着这女子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帐篷里来?”

    随着火苗的跳动,那女子将身子缩在床的里边,侧着身子小声抽泣起来。

    柳镜晓想再问几句,又怕这女子大哭起来,惹来流言非议,只好仔细打量起这女子,看了许久才发现这女子正是前日自己抓回的那个俘虏,又想起这女子是柔然人,又用柔然语重复一遍。

    只是这女子仍不言语,穿着仍如那日所见,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她身子被绳索绑紧,却不敢用力挣扎,只是拼命向后退缩。

    柳镜晓不由怜意大起,又用柔然语重复一遍,这女子仍然没有回答,柳镜晓不由怀疑自己抓回个哑巴,又重新打量起这女子起。

    灯下观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虽然侧着身子,看不清一张俏脸,但眼中所见的丰满的身材,雪般肌肤,完美的曲线,正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风韵,令柳镜晓几乎把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眼看到床后悬挂的宝剑,这才猛一个激灵,来个悬崖勒马。

    将这女子翻过身来,柳镜晓小心地替她解开绳索,这女子也似乎知道柳镜晓并无恶意,只是低着头任由他摆布。

    这女子被绑得结结实实,柳镜晓解开颇费力气,这其中也难免有些肌肤相触,再闻着女子特有的体香,难免有种火热的感觉。

    好一番折腾之后,柳镜晓终于解开了绳子,那女子立即侧过身去,背对柳镜晓,道:“谢谢你!”

    这话是字圆腔正的国语,柳镜晓颇为吃惊,但仍然客气地说道: “你好!我是柳镜晓,定边军骑兵营长,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那天的事情非常抱歉,情非得已,请多多包涵!”

    那女子也觉得如此躲躲藏藏不是良策,从床上爬了起来,和柳镜晓并坐在床沿。

    柳镜晓还是第一次正面对上这女子,仔细端详这女子,这女子比自己约莫大上两三岁,全身弥漫着一种成熟的风韵,极为美貌,所谓眉若春山,眼若秋水,冰肌玉骨,不外如是,只是眼神冷漠,又仿佛有着一种女神般的气质,再配上那完美的身材,又不由有一种让人拥人入怀好好怜惜的感觉,柳镜晓暗自后悔刚才没有趁乱多摸几下。

    这女子将一双纤手放于身前,做了个万福,道:“完颜玉琢见过柳营长。”

    第二卷 草原新军 第十章 完颜玉琢

    完颜玉琢?柳镜晓心中泛过疑问,完颜,这是前金皇族特有的姓氏,前金灭亡共和建立,距今已是将近九十年了,但仍有不少前金宗室执心复国,这也就是所谓“前金复国份子”,在柔然地区,前金复国份子的影响力更大。

    柔然王爷对于前金王室,曾有过个人名义的忠诚,共和初年的柔然叛乱,大多有前金宗室于幕后策动。虽然今日他们对于柔然人的影响不大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据说只要有前金宗室一声号令,依然能招集起数十部落。这完颜玉琢难道是前金宗室?

    虽然并不礼貌,但柳镜晓仍问出心中的不解:“玉琢姑娘,不知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完颜玉琢渐渐大胆起来,把一双欺霜赛雪、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在床边,低下头说道:“今天下午,他们把我扔到这里来的。”

    她声音不大,又似乎带些羞涩的感觉,只是他冷漠的眼神似乎藏着无尽的委屈,让人大起怜意,一举一动都散发无穷的魅力,柳镜晓竟不敢与她的眼神对视,只得转过头来。

    这一转头,眼角却扫到不应当存在的东西,突然心中一惊,猛地站起,一路快跑,把一个人拖进账来,仔细一看,正是方初明,再往前一看,方初明身后还站着两三人,心中一怒,训道:“初明!怎么回事?”

    平时油嘴滑舌的方初明这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道:“大伙这是……这是……”

    柳镜晓转头朝平时最稳重的陈策问道:“陈策,这是什么意思?”

    陈策道:“大伙,大伙也是好意……”

    原来今天下午大伙战罢小聚,又喝了几杯柳镜晓买来的张北劣酒,谈论中有人提到此役柳镜晓战功最重,应当想个法子重赏才是。正好方初明发现完颜玉琢已然伤愈,几个人不由谈到那日夜里柳镜晓对完颜玉琢另眼相待的事情。

    而柳镜晓因当年一件大失意情事,似乎对女性不是特别感兴趣,别的不说,他和郭俊卿相处这么多时日,大伙硬是没看到他和郭俊卿说过一段私事。

    大伙一合计,柳镜晓说不定对完颜玉琢有点意思,而完颜玉琢伤愈之后,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令想搭讪的留守官兵都无功而返。

    而鉴于柳镜晓的警告,也没有什么人敢对完颜玉琢用强。

    而这一伙人借着酒劲,越说越兴致越高,有的说只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才配得上柳镜晓这种人物,有的说柳镜晓肯定是对这女子有不轨之意,就连陈策这种稳重的人物也跟着大伙的调子,说柳镜晓肯定对完颜玉琢有那么点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居然决定把完颜玉琢扔到柳镜晓的帐篷,也好成其美意。

    把完颜玉琢扔到柳镜晓的帐篷之内,又派人盯着柳晓镜,等柳镜晓回营休息,几个人在帐篷外准备看好戏。

    方初明这才说道:“镜晓果然厉害,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玉琢姑娘的芳名问出来了……”

    不料这一说,柳镜晓怒意更盛:“我柳镜晓七尺男儿,何患无妻!”

    吴苍雷怒道:“大伙是为你好!”

    柳镜晓也怒视着几个干部,也不说话,心头却仿佛郁积一团火一般。

    “怎么了?”就在柳镜晓发作的前夕,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般浇在头上,令柳镜晓平立时静了下来

    “俊卿!”当柳镜晓语气软下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柳镜晓平时对这些校友非常照顾,也好说话,但性子发作起来,却是刚烈之极,当年白雀园的那件事,哪个不是记忆犹新。

    郭俊卿向几个干部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很快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转头冷冷地描了柳镜晓一眼,柳镜晓居然吓得弯下身子,向大家道歉道:“对不起大家,今天心情不好!实在对不起!”

    没办法,没有这些朱雀出身的干部,柳镜晓根本指挥不动部队,再说大家感情一直很好,不必为这些事情伤了脸面,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些错处。

    可郭俊卿却暗地坑了柳镜晓一把:“完颜姑娘怎么处置?”

    还真是麻烦啊……往外送也不是,往怀里抱是最好,不过得小心有人打自己的小报告,柳镜晓一时间还真犯难了,郭俊卿又在一旁给他出主意了:“镜晓,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完颜姑娘配得上你吧?”

    如果说个不字,岂不是要得罪现场所有的人,柳镜晓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挺好!”

    “既然这样,从今天起,玉琢姑娘就是镜晓你的心上人,有哪位敢碰玉琢一根手指的……”

    话音未落,下面的军官有默契地齐声叫道“砍了!”

    柳镜晓苦着脸说道:“那好,今天起,我开始追求完颜姑娘,不要对我太大希望啊!”

    “如果不成功,那也请……”

    几个干部带着笑意叫道:“不成功则成仁!”

    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柳镜晓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女朋友,当然尾声也是有的。

    “这样漂亮的女人都无动于衷,营长也真绝!”

    “镜晓不是因为那件事吧?”

    “你说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那件事情伤害最大的就是营长了,怎么可能忘得那个女人!”

    “初明,你这话说得对!”

    “不过,营长还真纯洁啊……”

    “真是纯洁的少男,陈策!我方初明打保票说营长从没碰过女人!”

    听着部下小声的非议,柳镜晓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嘴边带着骄傲的微笑。

    处男吗?我早就和这个名词告别了。

    带着骄傲的神色摇摇头,把完颜玉琢安排到郭俊卿的帐篷之内后,不过这样一打搅,柳镜晓睡又不着了,干脆跑回营部加工注水的战报去。

    第二天,信使带着一大堆哭穷的文件和报捷的战报出发,不过战报已经大大注水了。

    既然敌军有两个骑兵连,那么想必步兵连的数目也应当翻上一番才是,战报上大吹“遇敌几近一师之众,且叛匪器械精良,幸将士用命,数番肉搏相持,终败此敌,匪军死伤无算,遗尸四百余……”云云,不过定边军的大佬看到这样的报捷战报,总得意思意思,给自已补充兵员粮弹吧。

    其后几天,柳镜晓按照童话故事里的说法是“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了……”,一有空就到完颜玉琢的帐篷转转,不过在完颜玉琢的眼里,柳镜晓扮演的角色似乎是大魔王,仍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第二卷 草原新军 第十一章 新的征程

    外柔然。库仑。

    华丽的军帐之中,巴布扎布脸色铁青,望着新送来的战报,犹如狮子般发泄惊人的怒意:“好!我有个好儿子,给我打了这么一场大败战!”

    在他的下方,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劝说道:“父亲,哥哥只是略受小挫而已!”

    儿子的劝说,并没不能消除这位名震塞外的叛军首脑的怒意:“小挫?一个加强团和一个六百人的加强营交手,结果阵亡失踪者超过三百,还丢了福晋,这还是小挫?”

    华丽青年带着埋怨的语气道:“父亲!哥哥不是大意而已……”

    巴布扎布继续发泄着怒意:“更要命的是,他把陛下最心爱的枪骑兵全给丢光了……”

    不过看得出来,在华丽青年的劝说下,脸色逐渐有了好转。

    “叫哥哥带这个团回部落补充新兵就是……不出两个月就能恢复战力……”

    巴布扎布的脸色又显得难看起来,却没有埋怨儿子:“我现在正是用兵之际,少了这个团……哎!”

    华丽青年不解地问道:“父亲,您手里现在有二十三个团的兵力,这已经足够了……”

    巴布扎布手指朝着地图的某个地点,眼睛流露出光热的光茫:“不够,不够……要光复我们柔然帝国的荣光,即使是三十个师……那都不够……”

    华丽青年朝着父亲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也发亮了,那个地方曾是整个帝国的中心,它的名字曾叫作大都。

    “虽然不能立即光复帝国的荣光,只要这一次能干的漂亮……呵呵……只有柔然人的地方,就会在我们父子的掌握下,只可惜你哥的那个团不能来,否则我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华丽青年听到这话,立时明白父亲在其中的暗示,喜形于色地道:“父亲,我想我有办法再拉几个团来参加这次的行动……”

    共和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柔然叛匪侵袭就这样开始了。

    九天之后,朝思暮想的补给队终于到达,足足十辆胶轮大车,上面装满着弹药、药品,当然也有士兵最需要的家信和报纸,此外还有柳镜晓最朝想暮想的二百新兵。

    只要补充到各个连队让骨干带一带,再等到大部伤兵病愈归队,自己这个骑兵营立马就是一个建制充实的营队,比其余三个步兵营还强上几分。

    一想到这,柳镜晓喜上眉头,一边紧紧握住负责押送兵员物资的李涛副官的手,恭喜的话从嘴里不停地流出来,一边趁人不备,递上一个小包,李涛一掂量掂量份量,居然是五条小黄鱼。

    所谓小黄鱼,也就是二两多重的金条,五条小黄鱼,怎么算着也能值个大洋一百六七十元,柳镜晓这次是狠下了血本。李涛的脸上登时开了花,柳镜晓又叫部下准备好酒好菜招待。

    李涛却不好意思,这次他知道了一桩对柳镜晓相当不利的消息,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财,总得有点表示,以后大家共事的时间还多着,便朝柳镜晓勾勾手指,示意柳镜晓附过耳去,柳镜晓只听他说道:“恭喜您了!军部决定您晋升为本师的步兵指挥官,即日上任,这命令明天就到!”

    步兵指挥官?这个消息如惊天轰雷般震动了柳镜晓。

    理论上柳镜晓是一步登天,青云直上,但实际并不是这样一回事。

    步兵指挥官这个职务,来源于烈风帝国的“步兵团长”一职,起初是在共和四十年间,其时共和军在部分两旅四团制师整编撤消旅一级单位后,在三团制各师内设的新职,一般以编余的旅长充任,负责指挥师属步兵。不过这个职务只有指挥之权,没有人事、经理权,地位也低于副师长。

    共和四十年间的整编最终功亏一篑,完成整编的师用一只手可以数得出来,事后又立即恢复成两旅四团制。其后数十年间,一些三团制师曾出现步兵指挥官这个职务,不过也是屡设屡废,历史上当过步兵指挥官的人,据说用双手加上双脚就可以数出来了。

    而定边军的情况更特殊,从支队司令部到军司令部,都是一套人马,下辖的三个步兵营一直归支部司令部直接指?( 长风 http://www.xlawen.org/kan/1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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