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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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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行长啸一声,挺剑冲出毒雾,剑光如雪,闪电般刺到秦焘眼前。法坛周围的黑雾渐渐随风飘散,露出散落一地的断幡残幢和已被劈为两半的法坛。法坛上面的小女孩已经清醒过来,正甩开小腿向远方跑去。木桩上的四个孩童,有三个在大声呼救,另一个年纪最大的女孩却没有随众呼喊,径自盯着秦焘,口中念念有词。

    秦焘暗呼不妙,心中恶念骤生,对着易天行吼道:“本真人不会放过你的!”张口一片血光,化作一道火网,朝着易天行撒去,同时剑光一闪,刺向易天行左肋。

    易天行翻身退后,避过利刃,白玉剑猛力一劈,将火网划开,正在奇怪秦焘的邪法如此易破。秦焘已经大喝一声:“敕!”手中宝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闪烁着紫茵茵光芒的剑光,射向易天行,同时右手捏诀,随即五指连环弹出,一团团火球随指而生,疾愈闪电般向易天行打去。

    易天行面容肃穆,手腕一翻,剑光宛若寒梅绽放,化作无数剑花,将自己身体护得水泼不进,同时向后飞身后退。

    秦焘怒哼道:“哪里跑?!”身体冲天而起,独臂凌空一阵乱舞,忽将手掌向下一张,一幢赤红火云登时从其掌心冒出,朝着易天行当头罩下。

    易天行虽然剑出如电、将火球一一击散,但是已被密如骤雨的攻击弄得手忙脚乱,加上那道紫色剑光宛若灵蛇一般,不住寻机击刺,正疲于应付之际,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头顶热烘烘得炙得头皮滚烫,不禁骇然抬头,只见一片红光已经如山压至。

    易天行自知躲避不及,生出绝望的感觉,猛然将剑势一收,身体一侧,失去阻挡的飞剑顿时趁虚而入,紫芒闪处,已经洞穿易天行的身体。

    易天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左手紧握秦焘的飞剑、不令其离身,一面仰望天空的一片血红,露出淡然生死的微笑,静待火云压下。

    秦焘见状大惊,连忙运气御剑,想要将剑从易天行身体中抽出来,但是却不能如愿,反因运用真气、血气运行加快,导致毒气攻心,头脑一阵晕眩。

    眼见易天行性命不保,木桩上念咒的那个女孩忽然清叱道:“太圣诛邪!”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天地忽然大放光明,现出一片不可直视的耀眼强光。场中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亮,接着一黑,过了片刻方才能够再次视物,这才发现满天红云连带四处乱飘的黑雾,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秦焘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弓着身子,不住喘气,摇摇晃晃的似乎连站立的力量都已经失去。

    易天行趁机一挥右手,白玉剑化作一道长虹,直贯秦焘心脏。秦焘双眼呆滞地望着白虹飞来,却无力躲避,惨叫声中,顿时被白玉剑透体而过、击飞三丈,远远钉在地上。接着一股黑气从尸体的天灵冒起,焰火一般冲天而起,但是飞至中途,忽然滞缓下来,似乎被四周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不能动弹,鬼声啾啾之中,黑气逐渐稀薄,最后只剩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略一挣扎,音形俱灭。

    远远躲在树后的小女孩见状,欢呼一声,跑了出来,去给绑在木桩上的孩童松绑。易天行则强忍痛楚,拔出飞剑,替自己敷药。

    ※※※

    易天行刚刚给自己的伤口敷上玉蟾膏,便见那个适才施法的女孩疾步走过,从秦焘尸体上取过锦囊,翻了一下,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青色晶珠,返身回来,也不理会易天行,径自拾起被易天行扔在一旁的飞剑,高举晶珠,念起咒来。

    易天行一面运气加快药效发挥,一面环顾四周。木桩上的孩童已经全部解开捆缚,四具被秦焘摄去魂魄的童尸平放在中央,获救的五人中,除了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不知道在急着施展什么法术,其余四人都聚在尸体旁边,其中一个衣着华美、年约六岁的男孩跪倒在地、抱着一个女尸失声痛哭、大喊姐姐;那个从法坛中央解救出来的小女孩站在他身后,双手不住在脸上擦拭、大抹眼泪;而另外两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女小孩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此时那个十岁女孩忽然清叱一声,将右手的晶珠往秦焘的飞剑上一划,立时逸出一股黑烟,飘向一具男童尸体,滋溜一声,钻入脑门,那个男童顿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个六岁男孩见状,连忙转头狂呼:“快救我姐姐!”

    十岁女孩神情冷静得继续划动晶珠,连环三下,带起三股黑烟,然后脸色惨白地坐倒在地、不住喘气。那三股黑烟飞到尸体旁边,不知怎么的,只有一股钻入六岁男孩怀中的尸体,另外两股略一盘旋,即便随风飘走。

    易天行强忍痛苦,长身站起,来到十岁女孩面前,这才发现她一身白衣,其薄如纱,内里仿佛有万千烟云、汹涌翻腾,配上玉骨冰肌、明眸皓齿,真个宛若九天仙女一般,不禁一呆,然后才道:“那两个孩子没有救了?”说着递过一粒固本培元的丹药。

    女孩神情高傲地推开易天行的手:“我不需要。”接着声音一顿:“那两个孩子生魂不够凝炼、加上死得太久,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易天行尴尬地收回药丸,长叹了一声,接着忧心忡忡地道:“你精通法术,可知秦焘的元神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他到底跑掉没有?”

    女孩道:“放心,他邪法被破、被阴魔反噬,失去法身之后,无力抗拒,元神已经遭阴魔吞噬、魂消魄散了。”

    易天行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微笑道:“你小小年级,遇事居然如此镇定,命悬一线的时候,都能泰然自若,见到人来也不开口求救?”

    女孩一脸傲然,答非所问地道:“我是青州神宫明玉翎。”

    易天行闻言,脸上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不再追问,点了点头,转身缓缓走向另外六个小孩。明玉翎伸出手去:“这柄剑沾染邪气甚重,留下来恐有后患。”

    易天行头也不回,反手拔剑挥剑,动作一气呵成,白光过处,秦焘的飞剑顿时断为两段,截面喷射出无数紫黑火星,一闪即逝。

    易天行脚不停息,来到小孩们之前,询问了一番。小孩们俱都颇为知礼,首先叩谢了易天行的救命之恩、询问了易天行的姓名,然后才分别交待自己的来历。那对姐弟,姐姐叫王菁,弟弟叫王荥,乃是封山剑派名宿中元剑王恬的子女,被秦焘趁王恬外出行侠之机悄悄虏走。另外几个孩子背景较差、家中无人能够抵抗秦焘,都是被秦焘直接硬抢得来,刚被救活的九岁男孩叫白善,出身神州书香世家,不通武技;八岁的女孩叫钟琳,乃是紫衣门长老钟凯的孙女;八岁男童叫做许三娃,家中乃是神州一平常农户;适才盘坐法坛中央的女孩叫公输瑛,自称出身公输世家,但是却连公输玄都不认识,看神情又不像撒谎,身上更有一种极为精巧、可以发射七种细小暗器的项圈可以为证,令易天行大为困惑,他们都是由于资质过人,被秦焘看中,虏劫到此地,一提及秦焘虏人时各自父母亲人的惨死,纷纷哭泣起来。

    此时明玉翎悄然走了过来:“我已经通知宫中,待会儿便有人来接我离开,你们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将你们送到神州边境,到时候你们可以请求官府帮忙、联络亲人。虽然虞国官府不可靠,但是以封山剑派与朝廷的关系,有王家姐弟在,这点小事应该还是可以保障的。”

    明玉翎此言一出,王氏姐弟首先点头。钟琳父母虽亡,尚有祖父可以投靠,也随即表示愿意。另外三人的父母至亲已经尽遭秦焘毒手,茫然不知未来如何是好,白善一时忍不住悲上心头,号啕大哭起来。许三娃自幼过惯了苦日子、性格比较坚毅,强忍泪水,想了一想,朝着易天行翻身拜倒:“恩公!三娃家里人已经被那恶贼杀光了,没有地方回去。如果你不嫌弃,就把三娃带在身边使唤,保得我有一口饭吃就行,煮饭劈柴的,我都会,留我在身边,恩公一定用得着的。”公输瑛亦随之跪倒:“我也已经没有了亲人,请恩人收留我。”说罢抬头望着易天行,珠圆玉润的脸庞上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

    易天行心知自己往来穷凶之地、奔波艰苦,带着不能自保的孩童十分不便,本想拒绝,托明玉翎代为收留,忽然发现公输瑛的面容竟然与沐月莲有三分相似,前尘往事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胸口一热,连身为公输世家一员的公输瑛为何没有亲人可以投靠都来不及思索,便在不知不觉中脱口而出:“好。”说罢方才自觉失言,却已不好收回,面上不禁一热,胀得通红。

    白善见状,也跑来跪求收留。易天行口子已开,也不便有所厚薄,只得点头答应。

    过了大约一盏茶工夫,神宫派遣的高手乘着一只金翅大鹏飞到,将明玉翎等四个孩童接走。

    望着天际一点黑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易天行心中满是懊恼:“妈的,老子疯了么?居然答应收留三个小孩在身边!看他们的样子,资质虽佳,武功可是差劲之极,以后老子可怎么活啊?!”

    第七十二章 碧锦毒花 紫熊铁掌

    春雨过后,沉香山一片青翠,处处鸟语虫鸣、生机盎然。易天行草草搭建的小木屋外面,许三娃扎马沉身,嘿嘿吐气,运起双掌在一株大树树干上不住拍击。白善则在旁边的一棵松树下面,右手捧着一本书,看得甚是入神,左手玩弄铁胆一般灵活地转动着六只木制的圆球,手小球多,却丝毫没有转动不顺畅的感觉。远方的树林中,公输瑛东窜西窜的四处奔走跳跃、采摘野花野果,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易天行懒洋洋地斜靠在小木屋的门柱上,双手抱肘,悠然自得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心中充满了温馨。这几个小孩虽然年幼,总算没有带来太大的麻烦,尤其是公输瑛,她在小木屋周围设置了陷阱机关、每天都可以捕获两三只猎物,而采摘野果野菜有白善跑腿、劈柴做饭有许三娃动手,这样易天行每天都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上便宜饭,加上许三娃做的菜比易天行自己做的好吃百倍,所以易天行不但没有受到拖累,反而沾光不少;另外,小孩也给易天行带来了教育的乐趣;更为难得的是,自从芙蓉城之乱过后,良朋故友、尽皆离散,易天行独自留在蜀州、扩展势力,凡事以公事为先,没有人可以推心置腹,时不时心中会有烦闷孤寂之感,可是这几天对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特别是有些貌似沐月莲的公输瑛,时不时地勾起昔日情怀,心情愉悦舒畅了许多。

    三个孩子里面,公输瑛悟性最高,无论文武各道,随便教她什么,她都能立即学会,甚至能够触类旁通,提出许多连易天行都没有想到的见解,唯一的遗憾是这个小女孩太贪玩,学会了从来不好好练习,所以武功进境最为缓慢。对于这种情况,易天行好几次想狠下心肠,用严厉的教导去栽培她,可是每逢这种情况,公输瑛都会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抱着他撒娇,易天行明知她作假,偏偏舍不得打她,口硬不了几句,即便在那个如幻似真的面容面前软化下来,次数多了,易天行自己都知道无法,只有大叹公输瑛是其命中克星,放弃不管,只是经常性地为如此佳质、不求上进而叹息不已。

    白善也是聪明善悟、异于常人,虽然从来没有练过武功,但是身板柔软灵活,练起小巧功夫事半功倍;而且幼秉家学、喜好读书,尤其对于战阵韬略和医学颇有兴趣。易天行因材施教,着重教授他行军之道和药理医学,武功方面则在擒拿暗器等方面加以特别传授。在此期间,为了找出适合白善的武功,易天行加紧回忆消化了徐震、颜宏古的擒拿手法,然后融合自己所学,自创了将断血截脉、分筋错骨与点|穴擒拿诸般手法结合一体的缚心手。经此一来,易天行自身的修为也获益良多。

    若论聪明善悟、举一反三,许三娃的资质明显要比白善、公输瑛低,但是他天生神力、性格朴实,练起武功来颇有一股狠劲儿,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自从易天行将古家的五丁掌传给他之后,他便日以继夜地拼命练功,除非易天行阻止,他可以连续击打树干三个时辰,就算手掌皮开肉绽也毫不退缩。所以短短一月不到,五丁掌的第一层功夫算是到家了,真要凭武功较量,白善、公输瑛反而不是他的对手。

    易天行方面,除了教授三个小孩,每日都有大半时间花在探索沉香山上面。虽然没有遇见狻神君所说的高人异士,却发现了不少毒虫药草、奇花异木、凶禽猛兽,除了聚敛了充足的毒药修炼百毒神功,还炼制了不少丹药和兵器,过着自己自幼向往的生活,日子倒也逍遥,最可喜的是,由于心境的变化,以前锐意苦修而不能突破的境界,也有破关的征兆。

    易天行正思量间,忽见公输瑛笑眯眯地跑过来,高举双手,不住摇摆,高声叫道:“大哥哥!你看!”

    易天行定睛一看,脸色大变:“小心!快扔掉!”话音刚起,身子已经疾电一般冲出。

    公输瑛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仍然继续前奔,笑着说道:“大哥哥,是碧锦花!给你!”说罢将双手一扬,手中两把青翠欲滴、灿烂如锦的美丽野花一阵摇晃,花芯散发出淡淡的轻烟。

    “不要摇手!”易天行暴喝着扑了过去,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公输瑛瘦小的身影一个摇晃,便直愣愣地摔倒在地。

    正在拍打树干的许三娃和读书的白善见状,俱都吓了一跳,纷纷拔腿跑了过来。

    易天行一把搂起公输瑛,挥手打落她手里的碧锦花,急声道:“瑛儿!不要吓我!快醒醒!”说着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同时搭脉过去,心神震荡之下,竟然搭了两次,才号上脉。

    白善纵身跃到:“大哥!怎么了?”

    易天行猛然抬头,双目满是血丝,大声吼道:“马上去屋里把我的包裹拿来!”

    还没有赶到的许三娃闻言,立即道:“我去!”说罢转身就跑。

    白善愣在那里:“我还能做什么?”

    “水!去取水!”易天行焦急地吼道,然后抱着公输瑛,对着她的小嘴,一阵猛吸,每吸一口,便有一丝甜腻的气息从公输瑛口中传来,使得易天行心头沉重无比:“好重的毒!看来我所料不错,以我现在的功力,光凭真气吸引是不能将毒性完全吸出的。可恶,如果我的百毒神功大成,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想到这里,仰起头来,怜惜地望了望公输瑛苍白中透出淡绿的小脸。

    此时许三娃和白善分别将包裹和水囊取来。易天行抢过包裹,从中拿出一粒八宝解毒丹,放入公输瑛口中,和水送下。然后一手抱起公输瑛,一手抓起散落在地的碧锦花,对着许三娃和白善肃容道:“跟我回屋。”

    回到小木屋,易天行先将公输瑛平放床上,然后把碧锦花摘下放入一个小木匣,回头望着许三娃和白善,痛心地道:“我不该叫你们帮我留心毒药的。”

    许三娃洪声道:“不关大哥的事,连我都知道碧锦花花粉含有剧毒,不能放在上风的地方,更不能随便摇动,是瑛儿太不小心了。”

    白善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不小心!瑛儿妹妹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碧锦花对大哥很有用处、兴奋过度,以致忘记了忌讳,以她的聪明谨慎,怎么可能中毒?!”

    易天行满痛惜地抚摸着公输瑛的小脸:“我要去找通窍草根、蝎尾蛇胆和乌皮。我走之后,你们要好好照顾瑛儿。小善,先把暗器练好,有我给你的毒针,只要打得准,一般的毒虫猛兽都可以对付,另外,记得每天给瑛儿用白霉草根熬药,可以暂时稳住毒性。”说着声音一顿:“白霉草这儿附近就有许多,我没有时间耽搁了,你好好找找。”

    白善点头道:“大哥放心,我采过白霉草,知道怎么找。”

    易天行转向许三娃:“现在瑛儿不能设置陷阱,你要自己打猎,以你现在的武功底子,打些獐子、野兔之类的,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不要走远了,沉香山凶猛的异物甚多,你们遇上了应付不了。另外,你的床头放着一本手抄本,里面有些白马禅宗的武功,最是淳厚正宗,适合你练,本来打算过几天教你,现在没有时间了,你自己看着学,有看不懂的地方问问小善,知道吗?”

    许三娃眼睛一红:“知道了。大哥要去多久?”

    易天行缓缓摇头:“不知道。乌皮在蜀州最为普遍,这儿附近没有,但是应该容易找到;通窍草则讨厌一些,此草大异常理,秋天发芽、春天枯萎,此时正是植株枯萎的季节,寻找困难;蝎尾蛇更是麻烦,此物几近绝迹,不知道要找多久,如果实在不行,我只有另找它物代替。不过我最多出去一个月,找不齐了药材也得回来另想办法,否则瑛儿的病情就会恶化的。”说罢又再取出三粒八宝解毒丹,递给白善:“如果瑛儿高烧不退,就给她服用一粒。此丹虽然灵效,但是不怎么对症,而且所剩不多,只能留下以防万一、情况紧急时使用,不要太依赖它。”

    ※※※

    易天行抛下许三娃等人,独自上路寻找解毒药材,虽然做了安排,但是一想到许、白二人年幼、公输瑛更是昏迷不醒,心中老是悬吊吊的不甚舒服,一路急匆匆地赶路,朝着适合出产乌皮、通窍草和蝎尾蛇的地区跋涉。果然不出所料,一天不到便采摘到了最常见的乌皮。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易天行餐风露宿、睡少行多,踏遍了十多座山头,终于挖到了通窍草根,望着通窍草莲藕一般的根茎,心头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筋疲力尽地躺在草地上,握着通窍草根,伸展四肢,闭目休息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酣然入梦。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气机一阵轻微波动,将易天行惊醒。易天行霍地睁开眼睛,一面将通窍草根纳入怀中,一面望向引起气机波动的源头,只见星光下面,一条银勾子朝着自己蜿蜒而至。易天行见状大喜,这种银勾子乃是一种蛇尾如钩、通体银色、皮鳞坚韧的异种毒蛇,虽然不如蛇尾如蝎、通体赤红的蝎尾蛇剧毒凶猛,二者也算近亲,其胆汁药效与蝎尾蛇胆类似,找不到蝎尾蛇胆,用银勾子胆也可充数。想到这里,易天行食指一弹,一道透石穿金的刚猛指力直击银勾子七寸。

    那银勾子反应灵敏之极,呱的一声怪叫,身体骤然鼓胀起来,扑的一声闷响,身体弹飞出去,远远落在十丈开外,一个转身,飞快地向来路逃去。易天行哪里肯舍,大喝一声,拔剑出鞘,身形展动,急速追了过去。

    银勾子敏捷地在山沟石隙中游走穿梭,易天行的速度虽比它快,但是限于地形,不但没能追上,反而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远,几番出手远袭,又都被银勾子灵巧地避开。不到一盏茶工夫,一人一蛇,先后越过三座山峰,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面前。

    银勾子发出尖锐的怪啸,身子一缩一挺,箭一般直线激射而出,往峰顶飞快滑动。易天行眼见该地山势虽高、但是缺乏险峻地形,正是追上银勾子的好地方,哪里肯舍,嘿的一声,脚尖点地,几个起落,便已经拉近了距离,正待出手,银勾子忽然嗖的一声,钻入山壁之中。易天行赶到一看,那片山壁背后想必是中空的山腹,壁上恰好有一狭缝,可供蛇虫出没,自己却肯定无法进入,看到这里,功败垂成的感觉忍不住袭上心头,总算他性格强硬、不甘认输,随即大喝一声,运足功力,轰然击在那片山壁之上。

    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山壁垮塌下来,把易天行吓了一跳,原来那片山壁竟然是一个山洞的后洞,虽然前后没有贯通,壁厚也就尺许左右,在易天行全力猛击之下,顿时土崩瓦解,露出宽大深邃的洞|穴。

    易天行回过神来,立即把身体一弓、钻了进去。行不多远,洞|穴越见宽阔,人已经能够直立而行,再转了几个弯,地势更加宽广。易天行正欲加速追击,忽然一阵腥风拂面,心头顿时一凛:“有野兽!”由于在沉香山已经遇见几次罕见的猛兽凶禽,易天行情况不明之下,也不敢大意,一面反手握剑,一面发散气机、搜寻感应。

    前方拐角看不到的区域,三股强大的真气波动之中,有一股细微的波动逐渐远去。易天行自然知道那是银勾子在抽身远逸,心头不禁一急,身子一纵,掠到前方洞壁之上,双脚一蹬,转向飞出,同时左手一扬,三道绿光射向感应到波动的地方。

    吼吼连声之中,一头长约五尺、通体乌黑、似熊非熊的怪物中针倒地;另外两处是两头长约八尺、通体紫黑、似熊非熊的怪物,身中毒针,却像没有事情一般,一头冲倒倒毙的黑熊旁边哀鸣不已;另一头人立而起,悍然扑向飞身而来的易天行。

    “紫熊!”易天行心头闪电般掠过一个名字,立即想起此兽的利害,紫熊乃是熊中异种,幼崽就比一般成年熊类力大身轻,成年之后,更是皮坚肉厚、可御刀枪,更兼力大无比、爪裂狮虎,光看毒针不能穿透其皮毛,便知其难缠程度。这类猛兽,平时遇上,易天行还不见得放在心上,但是此洞虽然宽大,到底不如空旷之地伸展得开,一个不慎,被它爪牙碰上,可就难免血光之灾了。想到这里,易天行连忙打起精神,白玉剑化作一道长虹,点向迎面扑来的紫熊掌心。

    剑掌相交,易天行飘然弹飞回去,双脚一屈,附着在洞壁之上,蓄势待发;紫熊则吼声如雷,后退三步,目光中充满愤怒的神情,但却丝毫不见惧色,伸出舌头舔了舔流血的前掌,再次扑上。此时另外一头紫熊亦抛下幼崽的尸体,一起夹攻过来。

    易天行剑伤紫熊之后,已有胜券,见状长啸一声,身子一窜,迎了过去,剑掌齐施,竟然与这些力大无穷的猛兽硬拼力量,剑光闪动之间,不时有鲜血飞溅。战不多时,易天行猛然大喝:“铁剑荡魔!”双手持剑,猛力横扫,随着猛烈的剑势,洞中的空气就像被抽空了一般,人、熊周围听不见一点声音。血花飞舞,溅满了易天行的头面和衣衫,接着长剑破空的声音、紫熊惨叫怒吼的声音方才接踵而至。刀枪不入的两头成年紫熊已经被易天行一剑斩为四段。

    易天行顾不得理会熊尸,身形一展,朝着银勾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解毒蛇胆 赠药仁心

    易天行循着银勾子遗留的气息,全力施展轻功,在山洞中疾驰,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终于穿出洞窟。天光明丽,入目处已经身处山腰。易天行抬头望了望草丛中露出的一条细长轨迹,闷声不响地朝着山顶奋力追赶。

    片刻之后,飞驰如电的易天行已经接近山颠,忽然发现一直追踪的那道细长轨迹猛一转向,消失在一个深邃黑暗的洞|穴之中,想起适才的遭遇,眉头一皱,心中暗骂:“妈的,这座山峰哪儿那么多窟窿?!”由于这个洞|穴比山腰的那个山洞黑暗,估计里面转折岔路更多,加上也要狭窄一些,心头更是谨慎,一面徐徐走入洞中,一面从怀里掏出枭珠,立有一片耀眼白光应手而生。

    借助枭珠的光芒,易天行毫不费力地察探到山洞中银勾子遗留的痕迹,虽然不敢在狭窄曲折的山洞中奔跑,步行速度也不缓慢,发散的气机渐渐察觉到前方的轻微波动,心中一喜,脚下加力,赶上前去。

    易天行转过三个弯,不仅气机波动越来越强烈,前方嘶嘶蛇鸣也清晰入耳,脚下一缓,心头念转:“为什么不走了?是死路?还是……”正思索间,一个弯道转过,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四面壁封、仅有来路通外的大洞窟。远方枭珠光芒不及的地上,隐隐约约凸出一个岩石一般的黑影,上面银光一闪而逝。

    除了银勾子,当地再无一点生物气息,易天行心头大石终于放下,身体一倾,便冲了过去,枭珠光芒照耀下,那个岩石般的黑影映入易天行眼帘,赫然是一个盘膝而坐、鸠形鹄面的老妇人,浑身不着寸缕、肌肤如铁、气息全无,身上虽然没有蛛网,但是满布灰尘,也不知道死了多久,那条银勾子便盘绕在她头顶。易天行见状虽然有些惊诧,却不为所动,白玉剑一挥,疾刺银勾子七寸。

    银勾子见无路可逃,也起了拼命之念,身体一缩一伸,便弹身跃起,迎着易天行射去,空中略一扭动,银钩一般的怪尾点在白玉剑的剑脊上,跳起三尺,蛇口一张,一团白气喷向易天行面门。

    易天行呵呵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团白气顿时一分为二,没入易天行鼻孔之中,接着将枭珠向上高高一抛,左手闪电般伸出,食、中二指猛然夹住银勾子三寸之处。银勾子要害被制、头不能动,双目怒睁,鼓得如同要脱眶而出一般,身子一翻,缠在易天行左臂之上,蛇尾针一般锥向易天行。

    易天行嘿的一声,运气于臂,手臂登时坚硬如铁,银勾子的毒尾刺在上面,刚破表皮,便无法再进。易天行右臂一挥,白玉剑沿着银勾子的腹部划过,顿时腥血四溅。易天行飞快地回剑入鞘,右手闪电般从犹自挣扎不已的银勾子体内取出胆囊,接着左臂用力一甩,真气爆发,将银勾子震飞在地。

    易天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犹如电光石火、快捷无比,等到银勾子胆失身死,枭珠方才轻轻落下。易天行探手接过,随手放在一块凸出的山岩上面,然后将蛇胆放入一个随身的瓷瓶中,走向那个老妇尸体。

    走到近前,易天行不禁微微一愣,适才忙于杀蛇取胆,未及细看,现在才发觉那个裸体老妇周围没有任何丝帛麻布的碎片,显然不是衣服年久风化,而是根本没有穿衣,不禁皱眉想到:“这个老妇练的什么武功?竟然不穿衣服?”一面思量,一面运用真气、手呈爪形,在地面一阵挖掘,刨出一个三尺深的大坑,然后伸手去抱老妇尸体,口中喃喃自语道:“无论前辈因何殒命,今日既然碰上晚辈,即是有缘,待我将你入土为安吧。”说话间,手下用力一抬,老妇尸体竟然纹丝不动。

    易天行心头暗惊,自己虽然未用全力,但是刚才双臂之力,也不止五百斤,这个老妇干瘪瘦小,怎么会抱不起来?心念转处,潜运真气,再次向上抬举。老妇尸体仍然有如千钧巨石,毫不动摇。易天行终于觉得有异,伸手搭向老妇脉门,一缕温和的真气透过指头,输入老妇经脉之中,察探之下,感觉与寻常输气探病迥异,若说人已身死,真气应该无法在经脉中通行;若说人尚生存,应该感应到对方体内的气机;而现在的情况是输入的真气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个内功高手在吸收化解自己的真气一般,但是却丝毫没有自身真气流转的迹象,活人似乎无此可能,心头不禁大凛:“怎么回事?怎么反应如此奇怪?”随即想起章郎的异能,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气机,未必就是死人,体温更不足以作为证据,设法查明这个老妇的生死,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对自己医术的考验,于是静下心来,一面继续探脉,一面思索这种奇特现象的原因。

    过了半晌,易天行脑海中猛然灵光一现:“走火坐僵!”心中这方面的知识如潮水般涌现,越想越像,不禁喃喃自语道:“看来走火的可能,八九不离十了。”说着凝神聚气,右掌掌心向下,朝着老妇百会|穴轻轻一拍,掌心果然感到一股轻微若无的热量,如非心有预见,又将自身的气机散发出来感应,定会忽略过去。

    易天行此时已经可以确定老妇乃是活人,只是练功坐火,以致身如铁石、气机全无,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心中暗自恃道:“算你运气好,照你的症状,走火程度不仅严重,而且还十分特别,与历代医学典籍中所载诸般走火症状并不完全相同,并非寻常药物可以治疗。如果不是申老师说我性格偏激好胜、练功容易出岔子,将自己珍藏的一粒和脉通气丸留赠给了我,我也只有看着你坐僵在此,而束手无策。”正在打算施救,忽然患得患失起来:“这个老妇来历不明,而且不着寸缕,搞不好是修炼什么邪门魔功弄成这个样子。走火这玩意儿,功力越深厚,症状越严重,看她这个样子,以前一定是个了不得的高手,万一治好了,平白放出一个武功强横、无恶不作的魔头,岂非罪过?而且,我也可能受到无妄之灾。再说,炼制和脉通气丸十分困难,除了药物不容易凑齐,炼丹的天时、地势均有极严格的讲究,药王谷集合一门之力,也仅仅炼成过一次,只有谷中长老,才能分上一粒,虽然做人不宜自私,但是有此灵丹,终究是个保障,我今天救了别人,以后我若练功走火,谁来救我?”正欲放弃不管、转身离去,赤身老妇枯槁的样子忽然浮现在眼前,清晰刺眼,随即又挑起另一个念头:“修道之艰险,不仅父母师长日夕提醒,自己这么多年,也是切身体会了的。这个老妇能够练到如斯境界,其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凶险,只不过一念之差,便身化木石、有若僵尸,若是就此死了还好,偏偏神智犹存、身体不能动弹分毫,经年累月,其中寂寞苦闷,几非人所能经。自己没有见到也就罢了,既然见到,岂能袖手旁观、不顾而去?”

    易天行心绪如潮,在老妇面前来来回回踱了十几个圈子,几番欲救又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妈的,运气没有那么背吧?这个老妇若是正经修道人,我心存私念、畏惧危难、见人身处危难而不出手,岂不是有愧平日游侠自许的心志?就算她以前邪恶歹毒,经此磨难,说不定也能悟透玄机、弃恶从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退一万步,此人凶残暴戾、冥顽不灵,我救她之后,也需多日调养,才能恢复行动,我大可趁她不能行动之机,先行铲除。如果不能分辨其善恶,我也可暗下蛊物,予以防范。先救后除之举虽然浪费一粒和脉通气丸,实在可惜,总比见死不救的好。”心念到此,长吁一口闷气,从怀中一个小盒子里面摸出一粒大如鸽卵的紫红色丹药,捏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朝着丹药悠悠一叹:“希望这个老妇值得用你去交换。”说罢蹲下身子,掰开老妇的嘴唇,将丹药塞了进去,然后运起一口真气,嘴对嘴地将丹药渡入老妇腹中。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老妇腹中声如雷鸣,接着连放几个响屁,震得身上的灰尘四外弥漫。

    一直守候在侧的易天行见状呵呵一笑:“好极了,总算没有判断错误。你要真是死人,我可亏大了!”说罢快步走到洞外,取柴生火,就着随身携带的药罐和药物,熬了一剂调养身体的汤药,一面返回洞中,一面恃道:“唔,先用药调养五天,将这个老妇的神智恢复,以后就靠她自己运功调理了,届时我再赶回去救瑛儿,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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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三天的调养,老妇走火的症状已经明显减弱,体内气机渐渐壮大起来,僵硬冰凉的身体也有了体温,虽然触之有如犀象皮革之类、仍然没有常人一般的肌肤弹性,却也不再硬如铁石,看得易天行心头喜悦:“看来可以提前苏醒了。”同时亦不禁暗自心中忐忑:“照此看来,这个老妇的功力之深,异于常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不是应该立即下蛊,以防不测?”

    思索之间,易天行已经走到老妇面前。易天行连忙收敛心神,如往日般替那老妇探病,观察完老妇的面色之后,正觉日有起色、满心欢喜,脉门一搭,却骇然发现老妇体内已然恢复的气机竟然又再消失。

    易天行心头一震:“怎么会这样?难道昨天的药配错了?不可能啊!”疑惑之间,一面思索原因,一面徐徐缩手,忽然发觉自己的手指宛如磁石见铁一般,牢牢吸在老妇手腕之上,大骇之下,暴喝一声,全力抽手,但是随着自身加力,对方手腕的吸力也随之增强,竟然无法挣脱,同时体内真气一阵激荡,眨眼之间已经失去控制,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从指尖倾泻而出,流入老妇体内。

    易天行心知如果任由真气如此流失,不消一个时辰,自己便会元气衰竭而死,心念疾转,运起百毒神功,面上黑气一现而逝,纳于丹田的毒素立时发散全身、杂入真气之中,灌入老妇体内;同时闷哼一声,左手扬处,一片黑沙撒向老妇面门。

    老妇口也不张,不知怎么地发出一声怪啸,黑沙立即反向激射回来,没有一粒粘到老妇身体;易天行?( 游剑蛮巫 http://www.xlawen.org/kan/12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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