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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婷拧?br />

    老妇口也不张,不知怎么地发出一声怪啸,黑沙立即反向激射回来,没有一粒粘到老妇身体;易天行本人则感到一股巨大潜力向自己推来,身不由己地倒退三步,方才立定,心脏一阵剧烈乱跳、胸口气血翻腾,不过总算令得手掌与老妇分开。易天行骇然之下,一面以掌横胸、疾速后退,一面洪声怒道:“晚辈与前辈素昧平生,前辈为何害我?”

    第七十四章 赤身玄媪 红山遗恨

    老妇眼口皆闭,身上却发出咯咯笑声:“害你?你也配!只是你把老身吵醒了,看你资质不错,试探一下你的功行罢了。”说罢笑声骤然一提,易天行顿时感到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星,脚下踉跄一步,险些晕倒,心中惧意大生,以吼声相抗:“前辈是什么人?!”笑声吼声在几近封闭的洞窟中回响,易天行虽然运气护身,耳朵也忍受不住、刺痛起来,胸口更是犹如压了千钧大石,差点喘不过气来。

    就在易天行痛苦难当、几欲晕厥的当儿,老妇笑声骤然停止,冷冷地道:“小子,你怎么既会百毒神功,又会白玉三易经的正宗内功?你到底是谁人门下?!”

    易天行强自按奈下心头的紊乱,一面提气防备对方出手,一面调整着内息、舒缓耳内的轰鸣,徐徐地道:“晚辈易天行,乃是易家嫡系传人,百毒神功是天毒子老师所授。”

    “天毒子?”老妇自语般说道:“谁啊?”

    易天行感觉自己尊敬的老师受到侮辱、正要发作,忽然想起这个老妇语气并无讥讽之意,心头一寒,想起一个可能,不禁失声道:“前辈多少岁了?”

    “不知道,忘记了。”老妇似笑非笑地道:“果然,老身在这里呆得太久了,那些小辈我又怎么会认识?那个什么天毒子是餐毒那娃儿的弟子吧?嘿嘿,居然把门中镇山绝学随便传给外人,有点意思。对了,你刚才叫他老师,能够请到百毒门高手,又处于蜀州,你小子出身琅环仙府?易家的子孙现在也转性了,家里有钱还是有势?”

    易天行好胜心起,顾不得理会老妇的身份来历,不服气地道:“我是凭本事通过了入学测验的!跟权势或者钱财无关!”

    老妇怪笑道:“早猜到了,你当老身是谁?就算老身疏忽大意,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小子都能挣脱我的掌握的。不过看你这么生气,家里一定非富即贵,所以才会这么在意。”

    易天行生出心事被拆穿的感觉,心里颇不舒服,立即岔开话题:“前辈已经知道晚辈来历,是否也应该将尊讳告知晚辈?”

    老妇淡淡地道:“看你一副聪明样,居然如此笨拙。你看看老身的身子,就应该知道老身的来历。”

    易天行刚想说“老子上辈子又没有偷看过你洗澡,怎么知道你的胎记”,忽然心中一动,失声叫道:“你是玄媪!”

    老妇嘿嘿一笑:“不错。老身正是赤身教主玄媪!”

    易天行头皮一阵发麻,左脚支地,右脚微屈,双手紧握白玉剑:“你待如何?”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微微发颤,连忙竭力收敛心神。

    玄媪咯咯笑道:“小子,你干什么呢?想跟老身动手?”语气中满是揶揄嘲弄之意。

    易天行握剑的双手微微张合一番,忽然松开,哈哈一笑,径自来到玄媪对面,盘膝坐下,一脸轻松地道:“晚辈慑于前辈威名,一时失态,倒叫前辈见笑了。”

    玄媪面容不改,但是声音透出一丝诧异:“你现在不怕老身了?”

    “怕。”易天行耸了耸肩:“但是有用吗?其他人或许我还可以图谋侥幸,前辈如果要杀我,我好像只有认命。既然我的生死已经不在我自己的掌握之内,我又何必浪费精神去想东想西?就算最终还是要死,也无须让自己死得那么窝囊。何况前辈刚才没有杀我,恐怕现在杀我的兴趣也不会太大,我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玄媪哼了一声:“你倒想得开。”

    易天行嘻嘻笑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又懒又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多半就会听天由命。”

    玄媪冷冷地道:“难道你不是仗势着替老身治过走火顽疾,看准老身不会伤你?”

    易天行呵呵一笑,讥讽道:“怎么魔教中人也知道报恩吗?”

    玄媪面上虽然木无表情,腹中声音却隐含怒意:“久闻通过琅环仙府入学考验的人,都是天纵奇才,想不到居然也如乡间愚妇一般见识。本教中人,虽然不惯世俗礼教的束缚,却都是恩怨分明的人!”

    易天行嗤道:“卧底出卖,也叫恩怨分明?”

    玄媪声音一滞,然后道:“老身虽然不知你遇见过什么,不过本教弟子,身负重任,屈身事敌,乃是常有之事,为本教完成使命,怎么能叫出卖?既然先就注定为仇敌,大家各为其主,胜者为王,多说无益。”

    易天行脸上怒容一现而逝,张口欲言,却又找不到可说的,嘿的一声,扭过头去。

    玄媪淡淡地道:“你后悔了?”

    “什么?”易天行一愣,转过头来。

    玄媪道:“你对魔教如此不满,偏偏用了和脉通气丸这样珍贵的丹药来救治魔教长老,心中不是滋味吧?”

    易天行不屑道:“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小气。我救你,一方面是不想看到一个功力高深的修行者因为一点偏差、万劫不复,一方面也是为了印证我的医术判断。如果我会因为你是魔教长老而后悔,就不会轻易用药了。不过救的人居然是玄媪,倒是远在我意料之外。”

    玄媪嘿嘿笑道:“你贸贸然医治不了解的人,难道不怕招惹祸患?这世上,还真有不少恩将仇报的人。”

    易天行叹道:“和脉通气丸虽然灵验,但是像前辈这种坐僵多年的躯壳,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休想活动自如,以常理推断,就算此人想对我恩将仇报,也是有心无力。招惹到前辈这样,不需起身,便能置我于死地的人,纯属意外。前辈说我冒失,未免过了。”

    玄媪哼道:“巧言狡辩,果然是学院教出来的人物。”说罢长声狂啸,震得石壁嗡嗡回响。

    易天行隐隐感觉到啸声中欢畅淋漓的感觉,不禁问道:“前辈身体复原后,有何打算?”

    玄媪大笑:“你猜猜。”

    易天行接口道:“前辈会重返神州,大开教门?”

    玄媪微一沉默,叹气道:“老身不会再广开教门了。”

    易天行闻言一愣:“为什么?前辈现在若是行动自如,天下谁还能够阻挡前辈?”

    玄媪再次叹息:“你不懂的。”言下唏嘘不已,仿佛想起许多不堪回首的旧事一般。

    易天行见状也不打扰,闭口不言。过了良久,玄媪长吁一声:“小子,你要老身怎么报答你的救治之恩?”

    易天行淡淡地道:“晚辈救人乃是一厢情愿,前辈又没有求我出手,所以无须道谢,更无须报答。”

    玄媪略一沉默,忽然怒道:“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你走吧。”

    易天行愕然道:“前辈让我走?”

    “难道还要老身请你吃饭?”玄媪忽然暴躁起来:“滚!”

    易天行起身行不几步,又再折转坐下:“前辈尚需用药调养,晚辈两天后自会离开。吃饭问题,晚辈会自己解决,前辈不用担心。”

    玄媪声如寒冰:“老身绝不接受后辈恩惠,滚!”

    声如奔雷,震得易天行两耳嗡嗡作响。易天行一面运功相抗,一面从包裹中挑选药材,进行调制,口中淡淡地道:“前辈不接受也已经接受了,又何必在意多服两天药?难不成今天不用药,就能把前几天的药物吐出来?”

    玄媪闻言,想是无言以对,哼的一声,不再说话。

    易天行见状微微一笑,蔼声道:“前辈当年开创赤身教,声势一时无两,就算前辈出身的南魔教也望尘莫及。为何现在心灰意冷、不愿再开教门?”

    玄媪不耐烦地道:“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易天行微笑道:“晚辈自幼喜欢听江湖掌故,前辈山居寂寞,难得有人聆听,何不倾诉一番?”

    玄媪悠悠一叹:“外边怎么评论我们赤身教?”

    易天行毫不犹豫地道:“淫邪恶毒。”

    玄媪嘿嘿笑道:“有种!虽然这种评价传遍天下,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老身的面说出来。”

    易天行笑道:“但是晚辈不明白,赤身淫乱之事,天下皆知,为何前辈尚是……”

    玄媪断然喝道:“你怎么知道?!”

    易天行淡淡地道:“小子也算略通医术,这个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玄媪沉默片刻,徐徐道:“你听过红山一役吗?”

    易天行点头道:“听说前辈在红山大开杀戒,将门下男弟子杀戮殆尽,就连门下女弟子也杀得所剩无几。”

    玄媪道:“对于此事,外面如何说?”

    易天行答道:“魔教恶徒,凶残暴戾,同门相残,师徒操戈,全然没有人性可言。”说着哈哈一笑:“幸灾乐祸者自然占据多数,若非此役,赤身教也不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其实,晚辈也很想知道原因,到底,丧心病狂不是前辈这种修为的人做事的理由。”

    玄媪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说着声音一顿:“你看我容貌如何?”

    易天行仔细看了看:“看前辈面部轮廓,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外间传言前辈长相丑陋,看来江湖传说,不可采信。”

    玄媪寒声道:“老身二十岁时,便将自己容貌一手毁去。”

    易天行心头一阵寒意,向闻女人爱美、出诸天性,真不知玄媪亲手毁容的背后,到底是何等惨烈的理由。

    玄媪一点也没有在意易天行的惊骇,继续道:“当年老身与妹妹在南魔教教主宏渊子门下学艺,老身性格刚烈、虔心向道,老身妹妹性格却十分温婉,有时候我在想,若非我们自幼父母双亡,被先父挚友转托师父抚养,妹妹一定会成为一个循规蹈矩、相夫教子的乖媳妇。”说着声音变得恶狠狠的:“可惜她偏偏入了我们魔教。由于我们年轻貌美,加上教主爱徒的身分,教中稍微有点才学本领的青年男子,无不趋之若鹜。由于我们姐妹在外行道,并无那些正教所谓的恶行,所以就连正教中的一些年轻才俊,也起了好逑之念。老身向来对这些臭男人不假辞色,妹妹却面软性温、对什么人都和颜悦色,惹得那些人都以为有了盼头,再见其他亲近妹妹的年轻男人,同道之间还只私下忌恨、不敢妄动,对于异教中人,双方本就势同水火,加上莫名其妙的争风吃醋,纷纷予以残杀,双方辗转寻仇,争斗越演越烈。当时一个正教掌门,由于独子因而惨死,竟然迁怒老身妹妹,纠集门人挚友,趁老身妹妹落单的时候,将她生擒,脱光了游街示众。”说着僵如木石、不能动弹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体内嗡的一声,仿若利剑龙吟。

    易天行感受到玄媪情绪的震荡,温言道:“前辈节哀。”

    玄媪暴怒道:“节个屁!老身自懂事起,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说着腹中发出雷鸣般的吼声:“最后师父率领同门,将妹妹完好无缺地救了回来,她却自尽了!妈的!我们魔教个个特立独行、不拘外物,可是教主的爱徒、老身的妹妹,却偏偏比那些大家闺秀还他妈的讲究那些虚伪礼仪!讲究那些狗屁廉耻!人生下来什么时候穿过衣服?!我们的身子清清白白,让人看了值得死吗?!”说着声音一沉:“所以老身自毁容貌、脱离南魔教,在妹妹居住过的红山立坛,创立赤身教。老身就是要通告天下,我们这些不穿衣服的人,远远胜过那些衣冠禽兽。”

    易天行叹道:“那个正教门派是顺天门吧?”

    玄媪冷笑道:“自然,否则老身怎么会用他们满门的血来祭坛开山!”

    易天行沉默片刻,轻声道:“后来呢?”

    玄媪的内心似乎恢复了平静,语气舒缓地道:“无论外边如何谣传,老身门规,最忌淫恶。但是教中偏偏有人不把老身制定的门规放在眼里,奸淫之事,时有发生。”

    “于是前辈在红山清理门户。”易天行恍然大悟道。

    玄媪道:“现在知道老身为何不再开山门了?世间男子,心邪意淫者,十之八九,收到门下,稍不留意,便会胡作非为,老身为了这些孽障,树立强敌还在其次,更恶劣的是败坏了本教的声誉、违背了老身创立宗派的初衷!老身已经错过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易天行老大不以为然,撇嘴道:“那么前辈为何杀那些女弟子?”

    玄媪为之语塞,顿了一顿,道:“女子总有洁身自好的。”

    易天行呵呵笑道:“其实前辈门下犯过,无关男女。前辈以身立道,想以个人之力改变天下共拥的观点,其情可悯,其志可嘉,但是未免过激。前辈姐妹自幼长于魔教,令妹尚且为外间共同的行为准则所影响,何况门人大多从魔教以外的世界来?若非图你势力强横、可以为所欲为,谁会拜在你门下、脱光了衣服到处跑?虽然衣服最初制造出来,是为了御寒,而功力高深的人,没有衣服,也不会感到寒冷。但是,如今穿衣已经成为一种人类社会的规则,不是个人可以左右。个人再强,也不可能与天下抗争,前辈你终究还是输了。”

    玄媪不答,浑身骨节传来一阵脆响。

    易天行悠悠一叹,不再言语,手下不停,将配置好的药剂放入药罐,起身道:“晚辈去洞外熬药,稍后便回。前辈不要多想那些陈年往事,静心调养身体。”

    第七十五章 诸天六欲 秘魔幻境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由于玄媪功力高强得匪夷所思,身体复原的速度远出易天行意料之外,不仅已能张口言语,面部肌肉也松弛下来,就连上肢的手指都能缓慢活动。易天行若非说了两天后方才离开的话,早就已经抽身返回木屋、解救公输瑛去了。

    是日,易天行熬好汤药,端进洞去,谁知进洞之后,平素走熟了的道路,竟然会走岔,在山洞中蜿蜒转折地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最后穿洞而出,来到一片广阔的山坪之上。山坪远方长满了茂密的金针松,色泽金黄的松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亿万团金光,甚是好看。靠近山洞的这方,树木稀少,只有几棵造型别致的金蕊红梅,树下落英缤纷,枝头犹自残留着几朵盛放的梅花,幽香暗浮、傲蕊朝阳,较之于远方的万点金鳞,别有一番韵味。

    若在平时,易天行见到如斯异树美景,定会停下来欣赏一番,此时却因急着给玄媪喂药后赶快离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心中暗骂了一句:“妈的,我是不是太白痴了?天天走的路,居然也会走错?”心有所牵之下,竟然完全没有起疑细想。

    “这位公子,请留步!”一个娇柔曼妙的女人声音懒洋洋地喊道。

    易天行心头一凛:“什么人?我居然没有察觉?”身子霍地转了过来,真气满布全身,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随着一声轻笑,远方金针松林之内,响起适才的声音:“你怕什么?本宫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了你的。”

    易天行暗自恃道:“距离如此之远,这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有如近在咫尺,内力之高,已然在我之上。”口中却不甘示弱:“在下尚要医治病人,没有工夫陪你,告辞!”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那个声音惶急起来,随着异声大作,宛如戈壁狂风穿过古城废墟一般,凄厉尖锐:“你在医治玄媪?!”

    易天行听到对方说出玄媪的名字,更是戒心大起,头也不回,脚下加速:“是。”说时迟,那时快,几句话工夫,易天行已经进入洞中,刚刚松了口气,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易天行猝不及防,手中的汤药顿时打翻,身体也跌倒在地。那道吸力将易天行抽出洞外之后,力量有增无减,强拉着他向金针松林滑去。

    易天行惊怒交加,几番想稳定身形,但是倒在地上的身体,不好用劲,四周又找不到可以借力的东西,手足乱舞之中,已经滑入金针松林之中。

    吸力骤然而止,易天行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暴喝声中,右掌猛然一拍地面,身体弹飞丈许,一个翻转,飘然落地。出现在易天行眼前的,赫然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易天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座宫殿,恍若身处梦境,他自幼在芙蓉城长大,皇宫虽未进过,却也见过外观,光以这座宫殿的外装而言,其雕工之精致、用材之考究,就算白象王朝的皇宫也得自愧不如。要建立这样的宫殿,除了金钱物力,不知要动用多少人力,怎么可能在位于蜀州极西之地、蛮荒未辟、杳无人烟的深山中出现?而且这座宫殿顶部的装饰挂件,全是罕有的珍宝,任是易天行见惯了奇珍异宝,也不禁为之咋舌不已。

    “怎么样?好看吗?”易天行眼前一亮,一个装束华美、相貌妖媚的云裳少妇徐徐走了出来。

    易天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仔细打量了那个少妇一番,然后望了望宫殿顶部,撇嘴道:“庸俗到极点了。”

    那个云裳少妇笑盈盈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声音一寒:“你说本宫?还是宫殿?”

    易天行一脸满不在乎地道:“你问什么,我便答什么。你说呢?”

    云裳少妇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展颜笑道:“当然是说宫殿。公子未免太不懂货,居然说这宫殿庸俗,你知不知道上面挂着的珠串是……”

    “紫芝鲛珠,乃是南海紫芝岛特产的紫芝鲛人腹中所孕,虽然珠径不大,但是由于这种珍珠补气益血的药效很高,产量又小,所以售价很高。”易天行粗鲁地打断道:“哪有外檐珠坠也用真正的珍珠做的?就算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用法,而且,紫芝鲛珠并不是观赏类珍珠,用在这里,除了暴露使用者的俗气,我看不出还有什么意义。”接着一口气说了十几次用料过于贵重的地方,最后不屑地总结道:“黄金造马桶、七宝饰夜壶,也没有这么大的铜臭味道!这样炫耀富有,八辈子没有见过钱么?”

    云裳少妇听得脸色发青,勉强笑道:“想不到公子对建筑别有见解,看来本宫这么做,真是暴殄天物了。不谈这个,公子既然来了,不如随本宫进来坐坐?”说罢也不待易天行回应,径自转身向宫殿大门走去。

    易天行嘿的一声:“我可以说不吗?”说着昂首大步,跟了过去。

    此时的山洞中,一面晶镜精光大放,镜面上清晰地显现出易天行的身影以及周遭的环境。玄媪一脸肃然地望着这面镜子,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念咒一般嘴唇张合了几下。

    走在宫殿长阶上的云裳少妇忽然转头一笑:“公子为什么要救治玄媪这个魔头?”

    易天行淡淡地道:“我只是在救一个需要救治、值得救治的人。”

    “可是玄媪是魔教中人。”

    “魔教中人跟值得救治有什么关系?玄媪前辈并不算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易天行道:“其实当年赤身教肆虐期间,我曾祖动过纠集同道、杀上红山的念头,但是调查之下,并没有查出玄媪前辈本人有什么确凿的恶迹,事情就拖了下来,直到赤身灭教、玄媪前辈失踪,此事自然也就作罢。我在救治玄媪前辈的过程中,也问过她一些以前的事情,证实了这点。顺天门的事情,玄媪前辈手段的确毒辣。”易天行说着声音一顿:“不过换作是我,结果不会有区别。至于赤身教当年的罪恶,不应该算在她一个人身上,况且,她也作出了纠正。”

    云裳少妇讥嘲道:“你是图她可以给你好处吧?居然这样昧心说话。没有她撑腰,赤身弟子怎么可能横行无忌?听说你被魔教中人出卖过,想不到竟然还会为魔教长老说好话!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的朋友?!”

    “魔教中人?”易天行警觉起来,一脸不解的神情:“谁?”

    “你倒挺能装啊?”云裳少妇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道:“白浩然。”

    易天行心头大惊:“你怎么知道?”

    云裳少妇抿嘴一笑,得意地道:“本宫能在这种地方修建宫殿,要打听一点事情,难道还有困难?”

    易天行生出莫测高深的感觉,正色答道:“赤身虽然是魔教旁支,目标并不一致,玄媪前辈跟白浩然,不能混为一谈。”

    云裳少妇盯着易天行:“你真的可以对魔教无怨无恨?”

    易天行嗤道:“怎么可能?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仇人,自然不会放过;妄加牵连,不是我的爱好。”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来到正殿,其中卫士雄壮、宫女美艳,人数颇为众多。一路行去,云裳少妇所过之处,卫士宫女纷纷跪地俯首相迎。

    易天行一面走,一面仔细打量这些卫士宫女的外貌,发现他们竟然个个目蕴精光、神气内敛,显示出不低的武功修为。

    云裳少妇似乎发觉了易天行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怎么,本宫这些手下,公子还看得上眼?”

    易天行点头道:“宫主的手下,人才济济。”

    云裳少妇笑道:“本宫手下,这样的家伙起码超过万人,公子喜欢,大可带走。”

    易天行闻言一愣:“宫主麾下,有万人之众?”

    云裳少妇吃吃笑道:“当然有,否则你当这座宫殿是天上掉下来的?本宫不仅有万名死士,还有遍布九州的情报网络,只要本宫一句话,本宫想知道的,一定可以知道,本宫想得到的,一定可以得到。”说着坐到殿首正中的凤椅之上,随手拿起旁边紫檀架上的翡翠杯,在手中轻轻转动:“知道这个杯子的来历吗?”

    易天行眉头一皱:“这个杯子质地翠绿剔透,通体毫无杂色,是上等的翡翠。雕工细腻圆润,也是出自名家。这种东西,一般是进贡皇室的。”

    云裳少妇撇嘴道:“你答的这些,随便找个人就能回答,再想想。”

    易天行心念飞转,想了片刻,正想认输,忽然灵机一动:“社稷杯!”

    云裳少妇发出畅快的笑声:“不错!正是社稷杯,你怎么猜到的?”

    易天行心底寒意大盛,这个社稷杯乃是当年卢勇席间宣布立卢乾为太子时,饮用过的杯子,卢乾登基后视若至宝、供奉珍藏,谁知后来无故失窃,卢乾因此龙颜大怒,下令严查,结果牵连甚广、死者逾万,杯子却没有找回,此事闹得非常轰动,就连蜀州都有耳闻,想不到竟是眼前这个女人偷走,可见其势力之可怕:“这个翡翠杯,若无特别的典故,也就是个值钱的杯子,宫主怎么会出题考我?我知道的,也就社稷杯,瞎蒙的。”

    云裳少妇笑道:“你倒坦白。”说着目光一寒:“只要你答应带本宫去见玄媪,本宫就把这些人送给你。”

    易天行冷冷一笑:“你不是知道地方吗?我又拦不住你,要去请便!”

    云裳少妇叹气道:“本宫找这个老魔头多年,一直被她的颠倒乾坤秘魔大法蒙蔽,虽然近在咫尺,偏偏不知道她的下落。本宫也曾几番进洞,但是最终都走入歧途,无功而返。你却不同,她要你帮忙救治,一定不会施法隐蔽。”

    易天行哼道:“你们的恩怨,我没有兴趣掺和。而且玄媪前辈的走火坐僵已经好了,以后自己运功调养即可,根本无须我再帮忙,从我今天迷路得迹象来看,她可能不会再让我见到她。”

    云裳少妇柔声道:“公子,你就当帮本宫一个忙,好吗?”说着眼圈儿一红,仿佛就要掉下泪来:“玄媪杀了本宫全家,你刚才说过,玄媪为一个人报仇杀人满门都不算过分,本宫为了满门杀她一人,难道就过分了?至于公子今日迷路之事,是本宫施法转变山洞路径引公子来此,并非玄媪不愿再让公子施救,公子可以放心。”

    易天行心中暗道:“老子放个屁的心,关我什么事?”想着翻了个白眼:“不过分,不等于我要参与。还有,玄媪为什么杀你全家?玄媪如果滥杀无辜,以她强傲的性格,一定不会刻意隐瞒,我曾祖不可能查不到线索?”

    云裳少妇勃然怒道:“玄媪杀本宫全家是事实,本宫报仇天经地义,你管这些干什么?!一句话,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易天行暗自提运真气,徐徐道:“宫主既然不好名言,也就是说,你们一家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了?”

    云裳少妇闭口不答,脸上厉容隐现、眼中凶光毕露,猛然出手。云裳少妇甫一动作,整个宫殿都充满了呼呼风声,强劲的真气从四面八方涌向易天行,压迫得他难以呼吸。易天行勉力挥掌相抗,但是四周巨大的压力令得他动作滞缓,刚刚抬起一尺,便被云裳少妇抓住喉咙,举了起来。

    忽冷忽热的真气顺着易天行的喉部诸|穴,朝着经脉奔流而去,所经之处,一会儿如炙热的铁浆,一会儿如冰凉的寒流,令得易天行痛苦难当,想要反击,手脚只一动弹,骨髓中便如有钢针抽插一般,酸痛难忍,顿时失去力量。

    云裳少妇恶狠狠地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易天行横下心来,含糊不清地嚷道:“老子不答应!有种就杀了老子!”

    云裳少妇哼的一声,手下一用劲,易天行几乎窒息,同时经脉中的外来真气激荡起来,犹如潮水起落一般,不住冲击经脉,极寒极热之中,夹杂着抽筋般的刺痛。易天行毫无还击之力,只得一味咬牙苦撑,好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过了良久,云裳少妇忽然松手。易天行颓然跌倒在地,浑身酸痛胀麻,竟然连坐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只能不住喘气。

    云裳少妇俯身对着易天行,温柔地道:“本宫一向最欣赏硬汉,公子既然能熬过透髓震经的酷刑,本宫也就不再强逼公子了。只是想不到公子文质彬彬的,性格竟然这么强硬。公子不是有势力强大的仇人吗?只要你帮本宫报仇,本宫也将助你报仇。你难道真以为靠一群野人就可以战胜白象王朝?真的以为你有能力可以对抗魔教?”

    易天行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我的仇,自己会报。报不了,是我无能,我不怨谁。宫主不必费心了。”

    云裳少妇咬着下嘴唇:“本宫的势力,你也见识过了,本宫虽然不是九州任何一国的君主,但是享受和权力,都远远超过他们。只要你帮本宫报了仇,本宫的所有势力都归你所有,你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一句话,你就可以呼风唤雨,掌握强大的权力,到时候,你要谁死,自然有人帮你动手;你要什么东西,自然有人帮你拿来。你难道不想?”

    “想。”易天行淡淡地道:“所以我不要。人的欲望,会毁灭自己的。越强烈的欲望,越危险。这个道理,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而且,这种强烈的冲动过了,转过头一想,我有手有脚,没有权力又不会死,与其做它的奴隶,不如做我自己的主人。用处没有害处大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云裳少妇闻言也不生气,柔声道:“你呀,怎么说都不明白,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的呆子?”说着脸凑到易天行耳边,轻声笑道:“其实人的欲望有很多,不是个个都危险的。”

    易天行感到耳朵发痒,正欲呵斥,鼻中忽然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异香,头脑一晕,接着迷迷糊糊之间,身上感到一阵温暖,便昏沉沉地睡去。

    第七十六章 天魔秘传 炼心奇术

    迷迷糊糊之间,易天行感到自己入坠云端,飘飘然的甚是舒服,只是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天行猛然惊醒,霍地坐了起来、睁开双眼,一股与这个世界阔别已久的陌生感觉袭上心头,感觉徘徊在疑幻似真之间,自己都怀疑自己身处梦境。易天行咬了咬舌尖,确信自己已然清醒,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身外一片珠光宝气,仿佛到了传说中魔蜥的宝库一般,四周以及身体下面满是金银珠宝,耀眼生辉,无数珍贵罕有的美玉奇珍,没有任何规律的扔在地上,堆砌成山,仿佛被主人遗弃的垃圾。

    “你醒了?”懒洋洋的娇柔声音忽然在易天行耳边响起。未待易天行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一阵暖玉温香。

    易天行感到对方滑嫩温暖的肌肤紧紧贴着自己,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接着体内气血骤然加速,脸上猛的一阵火热。易天行心头一凛,大喝一声,双臂向后一振,真气爆发,涌向贴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哎哟!”随着一声娇呼,易天行头顶风生,适才弄晕他的少妇轻轻跃落到他的面前,身上的衣着已然变化,换作一个鲜红的肚兜,外面笼罩着一片粉红薄纱,雪白的四肢在其中若隐若现,撩人春情,易天行看在眼里,心神不禁微微一荡,大生警惕,连忙调息澄虑、收敛心神。

    那个半裸少妇一手捂着酥胸,脸上带着明显装出来的惊恐,眼波流转,佯嗔道:“你这人!吓到奴家了!”

    易天行眉头一皱,大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半裸少妇见易天行虽然初见自己时眼光有些迷乱,随即收精敛神、一如平常,而且目光并不可以回避注视到自己的身体上来,知道他没有刻意压制,便抵御了自己的诱惑,心中大感不甘,暗自骂道:“呸!原来是没有开过荤的小毛头!岂有此理!”一个媚眼抛了过去:“不要那么凶嘛。”说着身体一倾,已经扑入易天行怀中。

    易天行待要推开她,却发现那少妇看似随意地一扑,却将自己所有出手的方位封死,自己空有手脚,却完全找不到任何出手的机会,怀中温软的感觉,夹着阵阵若有若无的幽香,令人心神荡漾。易天行正处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修炼功深,遇到这样的情境,也不禁意乱情迷起来,只得强自按奈着心头的躁动,颤声道:“你干什么?”

    少妇梦呓般的声音飘忽而至:“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易天行感到少妇的声音越来越远,一句话说到最后,直若来自天外,心中一迷糊,顿时绮念丛生,生出男女交欢的幻觉,开始恍若目睹春宫图戏,到了后来,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只是其中男女样貌,始终不甚清晰。

    易天行身陷幻境,遍历诸般迷幻,其间偶尔清醒,不过刹那光阴,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易天行幻象中的女人越来越清晰,渐渐可以辨别容貌起来。易天行神智虽然不清,亦自然而然生出一窥真容的期盼,望着对面的人影,凝神静看,过不多时,一张不常出现在心头、一出现便令自己情难自禁的面容慢慢显露在面前。易天行见状,心头顿时大震,如雷亟身,心神震荡之间,胸口忽然升起一股清凉的气流,随即扩散开来,弥漫全身,神智立时恢复,逆运真气,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化作一片血雾罩向对面。

    随着一声惊呼,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半裸少妇飘然落在易天行身外三丈之处,玉指轻拂,拭去变成飞灰的薄纱,浑身散发的妖姿媚态不复存在,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易天行,愣了一愣才淡淡地道:“差点被你伤到本宫身体,你也算有本事了。不过本宫不明白你既然已经中了欲海情天之术,为什么还能摆脱?”

    易天行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操你妈!老子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像你这么下贱!老子既然发觉了身处幻境,怎么可能还流连其中?!”

    半裸少妇吃吃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沉迷愉悦的幻境,比起生活在痛苦的人世,远要幸福得多!”

    易天行冷冷一笑:“生命这玩意儿,要维持它不算困难;结束它,也很容易。不敢或者不愿面对自己人生的人,自杀是个不错的方法,就不要死皮赖脸地活在世上浪费粮食了,好歹也替想活着的人省口口粮。逃避着人世的艰辛过日子,不是我选择的人生。”

    半裸少妇笑容不改:“真是羡慕你啊!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起码抵御魔劫要轻松一些。”

    易天行忽然坐到珠宝山上,也不理会半裸少妇,径自摸出一粒丹药服下,调息片刻,对着在对面没有任何动作的半裸少妇冷笑道:“你既不让老子走、又不下手杀老子,一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诱惑老子,是什么居心?”

    半裸少妇笑道:“财富你不动心,权力你不稀罕,报仇你不愿意借助外力,面对心爱的女人你也如此理智,你这样活着,还有做人的乐趣吗?”

    易天行哈哈大笑道:“金钱的诱惑,对于修道者而言,最无意义,而且老子家境不错,从小到大没有吃过缺钱的苦处,对此更没有感觉,有个狗屁动心的理由!还有看( 游剑蛮巫 http://www.xlawen.org/kan/12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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