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
秋天的太阳落得很快，西边的天空只剩下一些暗红sè的云霞了。我起身朝四周望去，茫茫的一片，黄的枯草长到膝盖高，晚上不会有狼吧？我暗暗担心着，随身没带帐篷与火种，这个季节，草原上昼夜温差很大，就算不被狼群咬死也会被冻坏的。该怎么办？我有些着急地在草坡上踱着步子。
父亲说过：遇到困难一定要冷静，不能慌乱，自己先乱了阵脚，更谈不上度过难关了，长生天赐予我们广阔的大地，草原有着我们取之不尽的东西，所需要就是看你如何去想办法子得到财富，为己所用。
我冷静下来，看着脚下的枯草，干枯而失去水分的野草是冬季牲畜必备的东西，既作它们的草料，又可以暧和它们的身体，那么我晚上也可以利用它们抵御寒冷啊，想到这里，便奋力地用匕割着周围的枯草，将它们收集在一起，堆成一堆，坐上去软软的，用它们隔离湿气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我需要考虑晚上的安全问题了，没有帐篷，没有火堆，一旦遇见草原狼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有枣红马也跑不过凶残的狼群，我坐在收好的草堆上愁。
这时前方的草地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紧张地望去。原来是一只土拨鼠正从洞里出来，搅动了洞口的草丛，方松了一口气。土拨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是安在不见天rì的地下，但却是它安全而温暖的家，而我却沧落到孤身置于荒野的境界，叹了一口气，盯着土拨鼠出神。
看了一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土拨鼠可以在地底挖出一个温暖的家，我何不也像它那样，在草坡间挖一下可以藏身的洞｜穴呢？
想到这里，我赶忙起身在草坡上选位置，在离坡底半人高的地方选好一个方位后，开始用匕挖起来，拨掉枯草根，很容易带出里面不少的沙土，这块土地比较松软，我横着方向很容易地就掏出了一个小洞｜穴。
不断地弯曲着身子进去试试，感觉蹲着能容得下时，方才向两边拓展宽度，很快就能弯曲着躺下去了。清理完土壤后，我把收割好的干草铺了进去，这样晚上就不会被湿气冻伤了。弄好窝｜穴后，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霍克已经回来了，看它满足的样子，定是吃到了什么好猎物。
在野外，我丝毫不用担心它会挨饿，要是有火种，晚上我也能吃到一顿烤野味了，想到这里，肚子又响了起来，从胃部泛起阵阵酸味，桨果充饥效果太差了。
我只好摸出剩余的果子，吃了几个。搬起马鞍放在洞口处，这样可以挡一下洞口，万一遇到狼的袭击，也可以起缓冲作用。
枣红马静静立在草坡下，我钻进洞里，虽然很疲劳，却又睡不着心乱如麻。父母的生死未卜，袭击我们的敌人不明，今后何去何从，这些问题不停地在脑海里轮番浮现着，望着洞口外的夜空，星星点点，心绪已是飘向远方，狠不得马上就能到达鄂尔仑，那样一家人重逢在一起，就算失去了以前的一切，我们也能重新再来。翻来履去的，热切地盼望着天亮。
第18章 群山迷踪
昨晚的运气很好，只是在半夜时偶尔听到远方传来的一两声狼嚎，让我紧张了一阵子，到天亮时，担心中的草原狼一直没有出现。望见东方的太阳快要升起时，我钻出洞｜穴，抖抖身上的草枝，把剩下的一点浆果塞进嘴里，当早饭吃掉。唤过枣红马，放好马鞍后，朝着遥远的南方出了，今天必须要赶到地平线尽头的群山处，在那里寻觅些食物。
空旷的草原上，只有我一人一骑在奔驰着，马蹄激起草丛中的露水四溅，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跑了很久，终于现前方草地上有一条小河，人马饮过水后，休息一会，继续朝南奔去。太阳升到正头顶的天空时，远方的群山渐渐呈现出它的大概轮廓。
我在马背上搭手张望，这片山脉如同一片木栅栏般，自东向西连垣着，将草原隔成两段。看样子要翻过眼前这座山才能继续向南。
先前我的估测没错，下午终于走到了群山前，这座山脉比营地北面的山林大得多。山上到处都是密集的树林，山势较高，要想翻越过去很困难。
我在马背上朝东边与西边观察了一下，山峦延伸得很远，要想绕过去不知道又要跑多远呢，况且早上只吃点浆果，现在肚子早饿得瘪瘪的，必须进林子里找些食物。
赶着枣红马朝山脚下走去，我在马背上观察着对面的高山，希望从中找到一座较低的山坳，这样翻越起来也方便些。不知道当年莽尔泰义父他们大队人马是怎么过来的，要是能找到一条山谷通道就好了。
我拉着枣红马进入了林子，林子内满眼望去都是松树，那些落叶松的松须掉满了林隙，走起来很费力，不小心就会滑倒。我瞪着眼睛四处寻觅可以充饥的野果，只要隐约望见红sè或是黄sè的东西，就会飞快地跑上去，然而这样找了很久结果一无所获。
这片树林似乎走不到头，老是看不到林子边缘，我抬头从林隙间寻找太阳的影子，太阳已西斜了，寻觅不着。林子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刚才为了寻觅野果，我在树林里不断地横向穿越，渐渐地远离了最初上山的方位，再找来时的路，已经找不着了，这片树林太单一，一路走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示。
我喘着气，停下步子镇定一下情绪，抬头观察着上方的树林，前方的树林几乎看不见路，植物长势太盛，且山坡较陡，要攀登到山顶太困难了，没有马匹我一个人倒是可以上去试试，但是枣红马不行。
我只好拉着马匹朝斜上方切去，爬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太大，林子里只听到我的喘气声。
这次运气不错，走了一阵，上方的树林有些稀疏，光线也亮了些，看样子快要走出树林了，我心中暗喜，加快了脚步。原来这里是山体植被的一处断层，我走出林子，这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处植被断层离山顶不远，断层的山体履盖着一些低矮的植物与野草，上方的山体长着更耐寒的树木，我朝山下望去，现山脚下已不是我最初进入树林的位置了，现在身处的这座山峰比两旁的山峰略高些。山背后的情况不明，也许只有上到山顶才能看清吧。我打定注意，拉着马匹继续朝山顶走去。
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到达了山顶，满成想山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对面竟是层层的山峦，也许在山峦的后面才是草原吧，我有些沮丧，早知道是这样，应该绕过去，毕竟在山林里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我望了望山脚下，是一片谷地，应该下到谷地里，顺着山脚走一定能走到头。然而体力却是严重透支，无法坚持下到山谷去。时间已不早，需要赶紧找个栖息的位置。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座山的山顶并不宽阔，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主要生长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与野草，在山里过夜倒不是第一次，以前跟着父亲他们打猎时曾经在丛林里过了几次夜，不过那时有父亲在，一切都由他安排齐全，而且还有火堆，比现在安全多了。
父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不宽敞的山顶上过夜，山顶路狭，夜里可能会有动物通过。不过眼前的处境让我毫无选择地在山顶上过夜。我选了一处相对宽敞，枯草较多的地段作为栖息地，非常幸运的在一处灌木丛间现了一棵沙棘果树，叶子快掉光了，金黄sè的果实挂满枝头。成熟的果实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我毫不客气地摘光了这些长生天赐予我的食物，装满了口袋，晚饭不用愁了，而且明天还能支撑一阵；接下来需要摆弄好睡觉的地方。
我拿着弯刀将草丛里的草割短，再把割下来的草横铺在上面，然后提着弯刀去东侧的灌木丛里砍些枝干搭个小蓬。就在我砍着枝条时，停在附近树上的霍克忽然鸣叫了起来，我回头看了树上的霍克一眼，现它目不转睛地盯着草丛另一头的灌木丛，叫声有些反常，定是现什么了。
我停下手中的活，返身注意着那头的动静。竖起耳朵凝神聆听，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响动，越来越大，似乎正在往这边走来，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是野兽！我有点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刀，目不转睛地盯着灌木丛。
很快一道黑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果然是一头野猪！这头野猪体型较大，正悠然地钻出灌木丛，突然现对面有人类挡住去路，野猪好像吓了一跳，受惊的野猪停在原地，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鼻子喘着粗气，显得燥动不安。
此刻突然与一头凶猛的野猪面对面，我有点慌张，这野猪虽然不是食肉动物，但要是惹得它怒冲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对尖利的獠牙，加上凶猛的冲击力足以让我毙命，就算手中有刀也无济于事。
我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动，不要激怒它，我拿刀的手早已垂下，尽量把刀隐在身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双眼盯着对面的野猪。记得父亲说过，遇到这种与猛兽碰面的情况，千万不要转身跑，跑是无济于事的，双腿能跑得过四条腿？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不动，与野兽对峙着，让它看不出你对它有什么威胁；也不能蹲在地上，那样的话，野兽会认为你要动攻击，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攻击过来，先下手为强似乎是野兽的共同特征。
我努力保持着站立姿势不敢动，心里默默地祈求野猪不要冲过来，腰都站得酸了，野猪终于耗不住了，眼前的人类对它没有恶意，这也许是野猪最后的判断结论，它调转头，朝山下的灌木丛钻进去了。
等野猪走得远了，我方才放松下来，刚才好险，命悬一。定下神后，继续转身砍了一些木枝，返到草丛处，搭好架子后，顶上铺些树枝条，盖上枯草与树叶，一个简易的窝篷就搭好了。
刚才野猪的突然出现表明，这个山顶定是野兽过路之处，没准晚上还会有其他野兽出现，我提着刀走到灌木林间的路上，挥刀砍了些粗枝条横在路中间搭起路障，这样晚上要是再有野兽经过，穿过路障定会弄出声响，可以起到jǐng示作用，一般野兽看到路障后会选择走其他路的，这样也相对安全一些。
做好这些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返回到简易的窝蓬内，吃些沙棘果，坐等天明，晚上周围的树林传来了一些响动，不过都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我选了一条相对缓和的下山路线慢慢向山谷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难，费了一番周折，衣服都被挂开多条口子，终于到达了谷底。
山谷静悄悄的，前方充满了未知，不知这条山谷能否通向山外，我上了马，朝谷外走去。太阳从身后的山顶上升了起来。这条山谷时宽时窄，宽的地方可并排跑十几匹马，窄的地方且留一处山涧，布满荆棘与灌木，只能下马牵着步行，而且度还不能太慢，因为害怕遭到熊的袭击。
熊一般都爱好出没在山涧中，如果在山上看到涧下有人，往往有往涧下推石头的习惯。这样时快时慢地走了许久，山谷渐渐宽阔，记不清转了多少道山弯，但我注意到这条谷口的总走样是朝西边的，因为太阳老是出现在身后。
终于走出了山谷，不过谷口对面横着一座山峰，山谷汇入了另一条谷地，我走上这条谷地，太阳已处在我的左边，这条山谷呈现南北走向，难道这就是我想象中的那条通道？
我仔细观察身前这条山谷，现这里的草丛长势较弱，有些露出地表，似乎有马踏过的痕迹，接下来的现越印证了我的判断，在草丛里6续现了一些干枯动物粪便，经验告诉我，是马留下的，只要沿着山谷往南一定能出去，我欣喜地催动枣红马快向前奔去。
跑了足足一顿饭光景，山谷两旁的山势逐渐变低，谷口已遥遥在望，终于走出来了，我飞快地冲出了山谷，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被高山压抑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按父亲的说法，再跑上大半天路程就能到达鄂尔伦草原。
走了一阵，远远的望见从东南方向出现了一小队马群的影子，有人放牧！刚好可以找他们讨些食物，顺便打听一下鄂尔伦怎么走。我调转马头，朝东南方向迎去。
第19章 盗马贼
我满怀希望地朝远方的马群奔去，渐渐地能看清马群的概况，大约有三十多匹马，在马群的旁边跟着四位牧马人。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朝他们大喝着，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四个牧马人都跑到马群前面，远远地朝我这边望着。
很快我就来到了他们跟前，我兴奋地朝他们打着招呼，为一大汉淡淡地一笑，他身后的三人脸上毫无表情，确切地说，似乎对我有点戒备。
我保持着距离，向他们解释自己只是过路的，饥饿难忍，希望他们能提供点食物。我注意到对面的四人脸上戒备的神sè有所放松，为一人转头与身后三人低声商量着什么，趁此机会，我仔细打量了下他们，这四人的衣着都是草原人的惯装，不过衣冠并不是很完整，脏兮兮的，好像经过了长途泼涉。腰间都挂着弯刀，还带着套马杆之类的牧马工具。
为那汉子已回头朝我答道；“年轻人，我与几位伙伴商量过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身上带的食物也不充足，但看在长生天的份上，我们可以提供一点食物给你。”
我心头大喜，正准备道谢，对面那汉子接着道：“不过我们有个条件，希望你能提供一样东西作交换。”
我低头看了一遍全身，除了脏兮兮的衣服，以及武器外，几乎没有贵重的东西。我苦笑着对汉子说：“您看我这全身能找出一件像样的贵重物品吗？”
汉子的眼神盯着我背上的霍克道：“我的伙伴看中了你身上的那只猎鹰，你愿意拿它作交换吗？”听了汉子的要求，我心头一震，这可让我犯难，在我眼里，霍克已不是一只单纯的猎鹰，它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亲人，更何况过去的岁月里，霍克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能拿自己的朋友当礼物去交换食物呢。
对面的汉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见我没说话，带着戏虐的口气继续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片草原大着呢，这附近可找不着蒙古包，错过了这次机会，后悔可来不及了。”
我抬头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另外三人表情贪婪地盯着霍克与枣红马。草原上的牧民一般都很好客的，眼前这四人身上看不出那股热情相助的劲头，我用坚决的口吻朝对面的汉子道：“霍克是我的朋友，非常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最后我还有一点小要求，希望你们能看在长生天的份上，告诉我鄂尔伦草原怎么走。”
那汉子见我拒绝了他的要求，脸上有些愠sè，他身后三人立刻so动起来，有一个将手伸向刀柄处，准备拨刀，汉子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看他们，低声与他们说了一阵话，那三人边点头边回头朝身后的草原不住地张望，看样子他们好像有什么顾忌的事，但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惧怕我，以我一人之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仍然暗自戒备着，并做好了打马开溜的准备。
四人小声嘀咕一会后，我见那个准备抽刀的人松开了手，为的汉子转身淡淡地对我说：“你要去鄂尔伦？远着呢，没有食物估计很难支撑到那里，你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就会到达那里。”汉子用马鞭随意地一指。
我忙道了谢，赶紧调开马头朝他指的方向跑去，那三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克，有一个还冲霍克做出小动作，为防生变，我飞快地打马朝他们身后的方向跑去。
我边跑边回头观察身后的几个人，他们已经散开在马群四周，呦喝着马群朝前走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牧民，牧民要迁移草场怎么会只带这么点简单行李？我在马背上犯疑着，管他呢，自己的事还没解决，也许他们是马贩商人。
很快就望不见马群，走了很久，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摸了摸早就在抗议的肚子，在口袋里找了许久，还剩下一点沙棘果。这沙棘果要是换在酒足饭饱情况下品尝，不失为一道美味，然而空腹吃它并不扛饿，没办法，看来中午饭又要靠它了，我叹了一口气，将沙棘果复放进口袋里，四处寻找休息场所，这片草原起伏不平，放眼望去，没有现什么树林。
好在秋rì的太阳并不算毒辣，我挑了一处草坡跳下马，一头倒在草丛里，从口袋里掏出沙棘果放进嘴里大嚼起来，有总比什么都没强，这酸酸甜甜的沙棘果吃到胃里，勉强压住了胃酸的翻腾。看着自己凌乱的身子，这两天以来的折腾，估计我现在的样子与那几个牧马人差不多了，自嘲地笑笑，闭起眼睛。
我正躺得迷糊时，一阵马蹄声传入耳内，便jǐng觉地睁开眼，心想，不会是那四个牧马人吧？忙翻身而起，四处张望，来时的方向并没有现什么目标，在身后！
我爬到坡顶，朝前望去，只见东南方出现了一骑的影子，其他方向并没有出现骑手，不是他们，遂放下心来，坐在地上，盯着远方的骑手。那骑手也许现了坡顶上的我，朝我快靠近，渐渐地看清了骑手的样子，这是一匹黑马，马背上的骑手竟是一位少年！
少年很快就到了我跟前，风尘仆仆的样子，年纪与我相仿，修长的身材，红棕sè的脸蛋，五官长得比较英俊，穿着一件斜对襟的灰袍，背着一张大弓。那少年在马背上喘着气，右手放在胸口处行礼，略躬身道：“尊敬的朋友，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不知您愿意帮忙否？”
我第一眼看这少年就有些好感，眼下见他礼貌的询问，心里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连忙还礼，道：“朋友，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
少年道谢后，跳下马来，个头比我略为矮些，他快步走到我跟前，问道：“您从哪个方向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群盗马贼？”
“盗马贼？怎么？你家的马匹丢了？”
“是的，我昨天在放牧时，进树林去采摘了一会儿山货，出林子后，现家里的十匹马被人盗走了，这不我一路追来，始终没有望见盗贼的踪影，我都怀疑自己追错方向了。”少年有些着急地说。
没有看见有人赶着十匹马啊，我沉吟着，忽然想起半天前遇到的那四个人，看他们的样子怪怪的，有些可疑，于是问少年：“你一直没看见盗贼的影子吗？对方有多少人也不清楚？”
少年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我是跟着马群走过的痕迹追来的，痕迹时断时有，我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呢。”
“不过我在今天早上遇见了四个人，他们赶着大约三十匹马，具体是朝西还是朝北我不能确定，不过我是从北边来的，那里有一座高山隔断草原，我想他们应该是朝西去了，不知他们是否就是那群盗马贼。”我对少年道。
少年一听，连声道谢，转身准备离开，忽又回身，对我道：“朋友，你的脸sè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暗想这少年心还挺细，忙道：“多谢关心，实不相瞒，我已有两天没有吃到食物了。”
少年道：“原来如此，我这刚好有些食物，分些给你吧。”少年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块肉干，递给我。
我虽然极想接过这块肉干，但又有些犹豫，不好意思接受对方的无故馈赠。少年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道：“拿着吧，算是我对你刚才帮我的报答，这是应该的，你不用担心会欠我人情。”
我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好再推迟，否则显得我过于计较，便接过了他的食物，毫不客气地嚼了起来。
少年笑着准备上马。我喊住他：“嘿，朋友，你能确定他们就是盗你家马的人吗？”
少年回答：“应该没错，这附近又没看见蒙古包，哪来的牧马人？是他们没错，谢谢您，朋友，我要去追赶他们了，后会有期！”少年跳上马背，打马从我眼前跑开。
我望着跑开的少年，暗想，这万一那四人真的是盗他家马匹的贼人，冲突起来以少年一人之力未必能占上风。那些强盗逼急了可是要杀人的，便不禁为那少年的安危担心起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父母必定悲痛万分，而且永远不知道他们孩子的下落。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我决定要帮那少年一把，虽然加上我未必能有十足把握帮他夺回马匹，但有一人相助总是好的。于是打定主意，牵过枣红马，跃上马背，朝不远处的少年追去。
埋头奔跑的少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了我，我冲他打着手势，少年勒住马，返身停下来等着我。少年满面脸疑惑地冲我喊道；“朋友，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跑到他跟前，对他说：“你一个人去追他们太危险了，对方都有武器，我决定帮你！”
少年笑着拍拍背后的大弓，道：“不要紧的，朋友，我有这个呢，再说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要您帮忙呢。”
我见少年有些不安，便大声对他说：“不要担心，朋友，遇见这种事，换谁都会鼎力相助的。那边的地形我比你熟些，我们一定不能让盗马贼脱逃！”
少年感激地朝我用力点着头，道：“谢谢您，朋友！”
当下我与少年一起朝来时的路走去，“对了，还未知你叫什么呢？我叫苏rì勒和克。”我朝身旁的少年道。
“我叫忽都思，我是泰利部落的，住在东边的密林中。”少年回答。
我打量着忽都思背上的大弓，好家伙，比我这张弓还要长些，他的箭壶里装满了箭，看上去也是个用箭的好手。
霍克从头顶上飞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忽都思转头现了它，眼中充满了惊奇，我见惯了这种眼神，笑着对他解释道：“这是霍克，我的猎鹰，也是我的朋友。”
忽都思看看霍克，羡慕地大声冲我道：“您是如何做到的，我的朋友，了不起啊！我们部落主要是狩猎的，我要是也能拥有这么一只猎鹰，该有多好。”
我安慰着忽都思：“你要是想要，以后有机会我帮你驯一只。”忽都思感激地朝我一笑。刚才忽都思给我的那一大口肉干下肚后，感觉胃里舒畅多了。
忽都思在马背上解下装水的皮袋递给我，喝了小半袋水，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忽都思又递过来一点ni渣，我毫不客气地吃掉了。
忽都思边跑边朝草原四处张望，太阳已经朝西去了，我大声喊着：“别急，我们比他们快，一定能在rì落前追上他们的。”
此时，我望见北边的群山已经现出了连绵不断的身姿，我俩已赶到早上遇见那群人的地点。
我追上忽都思对他道：“我早上就是在这里遇见他们的，现在他们的去向有两种可能，如果往北的话，他们需要穿过那座山，如果往西的话，我们沿着山脉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直追，定能看到他们。”
忽都思点点头朝着西边的草原张望着，这片草原并不平坦，不断起伏的草坡，阻止了视野。这种情况给追踪带来不便，因为你要是不到达远方的草坡顶，永远无法望见草坡那头的情况。
跑了一阵，我已能望见早上出山的那个谷口，我喊住忽都思，告诉他贼人要是往北的话，可能要从这个山谷穿过。
忽都思勒住马，打量着山谷，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要么选择一个方向追去，但面临着追错的风险，那样将更难追上；要么两个人分开追击，但力量势必减弱，无法接应。
第20章 少年忽都思
忽都思观察了一阵后，犹豫不决，转头询问我的意思。我有些犯难，这如同赌博一般，赌对了，自然更好，万一判断失误，追丢了贼人，忽都思的损失就大了，十匹马可能是他家里最大的一笔财富。
我对忽都思道：“要是换着你是那帮马贼，天快要黑了，赶着几十匹马，你愿意栖息山谷还是栖息草地？”
忽都思想了一下道：“就季节而言，现在正是狼群活跃期，眼前这处山谷不知有多深，万一遇到狼群袭击损失可就大了，如果选择走草原的话，起码可以提前现情况，而且逃跑的空间也大些，要是换着我，是不会轻易走山谷冒险的。”
我同意忽都思的见解，“要是按通常做法他们是不会进山谷的，但问题是我们不是盗马贼，不知道他们真正要去的方向。按我的初步了解，要去北边的话，一定要翻越这座山脉，否则绕行的话时间就久了，没人会舍近求远的。”
我望了望快要西沉的太阳，对忽都思道：“要不我们先进山谷看看，几十匹马走进去，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忽都思同意，于是先行策马朝山谷口奔去。我对着不远处的霍克打了个口哨，召唤它回来，霍克正在草丛中啄食着什么，这家伙倒从不亏待自己，一得空就去打牙祭，我苦笑着。霍克听到我的召唤后，叼着什么东西飞回来了。我催动枣红马朝忽都思赶去，很快就到达谷口，忽都思已下马在草丛里仔细寻找着。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我边下马边问。
忽都思皱着眉头道：“没有现什么，这马踏在枯草上留下的痕迹不明显啊，而且地上履盖的草也不多，都是些干硬的碎石。”
我忙蹲下去仔细看，也未现什么脚印之类的，就连我早上出谷时也未留下马蹄印。
“怎么办？要不要再进去找找？”忽都思望着我道。
“好吧，只能进去再找找了。”我无奈地道。身旁的霍克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玩弄着爪下的一根骨头类的东西，应该就是它刚才叼来的。
我在上马前，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根骨头，现骨头外残留些肉渣，这也许是霍克感兴趣的所在吧。正抬腿上马时，突然觉得那根骨头有些不对，连忙跳下来，忽都思见我有些异常，以为我现了什么，连声道：“怎么，有情况？”
我未及回答，径直走向霍克，从它爪下夺过那根骨头，仔细看了起来，骨头好像是动物的一根排骨，上面并没有血液之类的残存物，而且骨头与肉sè都不像是刚从死亡的动物身上取下的，说明一定不是霍克刚猎杀的猎物。我放在鼻子里闻了闻，也没有臭味，这说明不是霍克从死亡已久动物尸体上叼来的。
忽都思凑过来，见我盯着一块骨头出神，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我把骨头递给他，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忽都思接过骨头仔细看着，用手掐下些肉渣拿到鼻里嗅着，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块羊骨头，而且是那种煮熟后我们通常携带的羊肉干，嚼咀后剩下的骨头。”
我点点头道：“我也有同感，你说这人迹稀少的草原哪来的羊骨头？只有一个解释，会不会是那些盗贼吃午饭留下来的。”
忽都思眼中闪着光道：“在哪现的？”
我指指霍克，转身上马道：“跟我来！”我跳上马率先走出谷口，朝西头霍克觅食的那处草丛寻去。
到达草丛后，我跳下马，眼前的草地明显呈现出人停留过的痕迹，草丛里散落着一些食物渣与嚼咀过的骨头，我与忽都思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四个人中午在这里休息过，他们没有选择走山谷，而是朝西头去了。
我兴奋地朝霍克喊道：“好样的，你又立了一功。”边说边飞快地上马朝西边赶去。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西边地平线的尽头只留下淡淡的红霞。
不清楚跑了多久，只记得越过了一个又一个起伏的草坡，远处突然有一点亮光跳入眼帘，我凝神仔细看去，是有亮光，不是眼花。忙指着火光对忽都思道：“你快看看，那里有亮光。”
忽都思闻言忙寻觅着，果然也现了火光在远处的夜幕下跳动着，他兴奋地道；“应该是他们！”当下扬起鞭子准备打马冲过去。
我一把拉住他道：“别慌，你跑这么急，他们很快就能现我们，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那里过夜，跑不了的，我们悄悄地靠近摸清楚情况再说。”
忽都思同意，于是便放慢度朝着火光的方向悄悄地靠近。
惭惭地，离火光越来越近，我示意忽都思停下来，将两匹马安置在一处草坡后，然后各自带上武器继续朝火堆方向潜去。
起伏的草坡与齐膝的枯草很利于隐藏，很快我俩能看清火堆周围的形势了，共有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聊天，在火堆旁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帐篷后不远是马群，我借着光亮辨认那三人的像貌，果真是早上遇到的四人中的三个，只不过，还有一个不知去哪了。
便悄声对旁边趴着的忽都思道：“是我早上遇到的那几个人，还有一个不知去哪了。”
忽都思的眼中现出怒意，握紧了手中的弓，我按住了他，示意再观察一下。火堆旁的三个人正天南海北地乱聊着，不过有一个话题引起了我的注意，隐约听到他们商量着要把这批马卖给塔塔儿人，他们似乎与塔塔儿人一直合作做生意，而且塔塔儿的一支就在附近活动。
我示意忽都思潜到帐篷后的马群去看看，辨认里面是否有他家的马匹，忽都思会意，我俩悄悄地绕到帐篷后，三十多匹马静静地呆在一起，几匹头马被用绳子系在木桩上。忽都思悄悄地摸了上去，我则留在后面留意着火堆那头的动静。
夜sè中的马群突然现有黑影靠近，起了点小so乱，有些马打着响鼻。火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道：“马群那边怎么有响动，你们俩去看看。”
听声音像是早上与我对话的那个为汉子，两个声音应诺了一下，帐篷那头传来了一阵动静，我示意忽都思隐蔽起来，忽都思隐藏在马身后，我则趴回草丛中紧张地盯着帐篷那头的动静。
两个身影出现了，朝着马群仔细看了一阵，一个道：“没什么嘛，他也太紧张了。”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并说：“哈察这小子怎么去方便这么久，该不会被狼叼去了吧？”两人同时出一阵笑声。
我见两人没有靠近马群的意思，方才松了一口气，听他们的意思，另外那个应该在附近的草丛里方便，这可有点麻烦，不知他蹲在哪个草丛里，万一被他突然看见喊起来，就不好办了。
忽都思悄悄地退了回来，轻声道：“是他们盗了我家的马，都在里面。”我冲他点点头，轻声与他商量着行动方案。
那四人的座骑也被系在马群中，马鞍放在旁边的地上，我们决定先将其中的两个马鞍偷到草丛里藏起来，另外两个放到两匹头马上，到时我俩一人骑一匹，就算他们现后想追赶，找不到马鞍，可以迟缓一下他们的追赶动作。
藏好两个马鞍后，那个去方便的家伙哼哼叽叽地回到了火堆旁。我与忽都思悄悄地摸到木桩旁，将几匹头马的绳子都解开，迅将马鞍放到马背上，牵好绳索，轻轻地上到马背，马儿有了较大的动表。
帐篷那头传来一声喊问：“谁？”
我与忽都思猛地击打其他头马的后臀，待这些吃痛的头马放开蹄子跑了后，我俩朝着东边也打马跑开了。
帐篷后四人都已冲到了马群旁，握着刀怒吼着，寻找着各自的座骑。现没有马鞍，一阵忙乱，试图阻止so乱的马群。
然而，头马一跑，马群中如同炸开锅一般，黑暗中其他马匹朝各个方向乱跑，忽都思骑着自家的头马，不断呦喝着吸引自家马匹，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至少跟上来了十几匹马。
我笑着大声对忽都思道：“这下你可有大收获了，要都是母马那就更好了。”
忽都思笑着道：“反正这些都是他们的不义之财，既然送上门来，我自然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了，哈哈哈。”
领着马群很快就跑到了我俩藏马的地方，我吹了声口哨，枣红马跟了上来。
这时身后有三骑追上来了，这些贼人在黑暗中的行动很快。我朝一旁的忽都思喊道：“他们上来了，小心点！”
忽都思回看了一眼，恨声道：“还有脸追上来，这些无耻的家伙，今天我本不想伤人，既然追上来，就给他们点教训。”
言罢，取下背上的大弓，搭上箭，双腿夹紧马腹，上半身突然扭转，挺胸拉弓，瞄着冲在最前头的骑手shè去。开始我还有些怀疑忽都思的准度，但很快就被实事改变了看法，冲在前头的那人应声摔下马去，另外两个骑手略为慢了一下，很快又追了上来。我朝忽都思赞道：“箭法不错啊，换着我可做不到。”
“这都是他们逼的。”忽都思喊着，又抽出?( 大漠狼骑士 http://www.xlawen.org/kan/1263/ )
父亲说过：遇到困难一定要冷静，不能慌乱，自己先乱了阵脚，更谈不上度过难关了，长生天赐予我们广阔的大地，草原有着我们取之不尽的东西，所需要就是看你如何去想办法子得到财富，为己所用。
我冷静下来，看着脚下的枯草，干枯而失去水分的野草是冬季牲畜必备的东西，既作它们的草料，又可以暧和它们的身体，那么我晚上也可以利用它们抵御寒冷啊，想到这里，便奋力地用匕割着周围的枯草，将它们收集在一起，堆成一堆，坐上去软软的，用它们隔离湿气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我需要考虑晚上的安全问题了，没有帐篷，没有火堆，一旦遇见草原狼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有枣红马也跑不过凶残的狼群，我坐在收好的草堆上愁。
这时前方的草地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紧张地望去。原来是一只土拨鼠正从洞里出来，搅动了洞口的草丛，方松了一口气。土拨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是安在不见天rì的地下，但却是它安全而温暖的家，而我却沧落到孤身置于荒野的境界，叹了一口气，盯着土拨鼠出神。
看了一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土拨鼠可以在地底挖出一个温暖的家，我何不也像它那样，在草坡间挖一下可以藏身的洞｜穴呢？
想到这里，我赶忙起身在草坡上选位置，在离坡底半人高的地方选好一个方位后，开始用匕挖起来，拨掉枯草根，很容易带出里面不少的沙土，这块土地比较松软，我横着方向很容易地就掏出了一个小洞｜穴。
不断地弯曲着身子进去试试，感觉蹲着能容得下时，方才向两边拓展宽度，很快就能弯曲着躺下去了。清理完土壤后，我把收割好的干草铺了进去，这样晚上就不会被湿气冻伤了。弄好窝｜穴后，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霍克已经回来了，看它满足的样子，定是吃到了什么好猎物。
在野外，我丝毫不用担心它会挨饿，要是有火种，晚上我也能吃到一顿烤野味了，想到这里，肚子又响了起来，从胃部泛起阵阵酸味，桨果充饥效果太差了。
我只好摸出剩余的果子，吃了几个。搬起马鞍放在洞口处，这样可以挡一下洞口，万一遇到狼的袭击，也可以起缓冲作用。
枣红马静静立在草坡下，我钻进洞里，虽然很疲劳，却又睡不着心乱如麻。父母的生死未卜，袭击我们的敌人不明，今后何去何从，这些问题不停地在脑海里轮番浮现着，望着洞口外的夜空，星星点点，心绪已是飘向远方，狠不得马上就能到达鄂尔仑，那样一家人重逢在一起，就算失去了以前的一切，我们也能重新再来。翻来履去的，热切地盼望着天亮。
第18章 群山迷踪
昨晚的运气很好，只是在半夜时偶尔听到远方传来的一两声狼嚎，让我紧张了一阵子，到天亮时，担心中的草原狼一直没有出现。望见东方的太阳快要升起时，我钻出洞｜穴，抖抖身上的草枝，把剩下的一点浆果塞进嘴里，当早饭吃掉。唤过枣红马，放好马鞍后，朝着遥远的南方出了，今天必须要赶到地平线尽头的群山处，在那里寻觅些食物。
空旷的草原上，只有我一人一骑在奔驰着，马蹄激起草丛中的露水四溅，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跑了很久，终于现前方草地上有一条小河，人马饮过水后，休息一会，继续朝南奔去。太阳升到正头顶的天空时，远方的群山渐渐呈现出它的大概轮廓。
我在马背上搭手张望，这片山脉如同一片木栅栏般，自东向西连垣着，将草原隔成两段。看样子要翻过眼前这座山才能继续向南。
先前我的估测没错，下午终于走到了群山前，这座山脉比营地北面的山林大得多。山上到处都是密集的树林，山势较高，要想翻越过去很困难。
我在马背上朝东边与西边观察了一下，山峦延伸得很远，要想绕过去不知道又要跑多远呢，况且早上只吃点浆果，现在肚子早饿得瘪瘪的，必须进林子里找些食物。
赶着枣红马朝山脚下走去，我在马背上观察着对面的高山，希望从中找到一座较低的山坳，这样翻越起来也方便些。不知道当年莽尔泰义父他们大队人马是怎么过来的，要是能找到一条山谷通道就好了。
我拉着枣红马进入了林子，林子内满眼望去都是松树，那些落叶松的松须掉满了林隙，走起来很费力，不小心就会滑倒。我瞪着眼睛四处寻觅可以充饥的野果，只要隐约望见红sè或是黄sè的东西，就会飞快地跑上去，然而这样找了很久结果一无所获。
这片树林似乎走不到头，老是看不到林子边缘，我抬头从林隙间寻找太阳的影子，太阳已西斜了，寻觅不着。林子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刚才为了寻觅野果，我在树林里不断地横向穿越，渐渐地远离了最初上山的方位，再找来时的路，已经找不着了，这片树林太单一，一路走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示。
我喘着气，停下步子镇定一下情绪，抬头观察着上方的树林，前方的树林几乎看不见路，植物长势太盛，且山坡较陡，要攀登到山顶太困难了，没有马匹我一个人倒是可以上去试试，但是枣红马不行。
我只好拉着马匹朝斜上方切去，爬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太大，林子里只听到我的喘气声。
这次运气不错，走了一阵，上方的树林有些稀疏，光线也亮了些，看样子快要走出树林了，我心中暗喜，加快了脚步。原来这里是山体植被的一处断层，我走出林子，这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处植被断层离山顶不远，断层的山体履盖着一些低矮的植物与野草，上方的山体长着更耐寒的树木，我朝山下望去，现山脚下已不是我最初进入树林的位置了，现在身处的这座山峰比两旁的山峰略高些。山背后的情况不明，也许只有上到山顶才能看清吧。我打定注意，拉着马匹继续朝山顶走去。
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到达了山顶，满成想山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对面竟是层层的山峦，也许在山峦的后面才是草原吧，我有些沮丧，早知道是这样，应该绕过去，毕竟在山林里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我望了望山脚下，是一片谷地，应该下到谷地里，顺着山脚走一定能走到头。然而体力却是严重透支，无法坚持下到山谷去。时间已不早，需要赶紧找个栖息的位置。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座山的山顶并不宽阔，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主要生长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与野草，在山里过夜倒不是第一次，以前跟着父亲他们打猎时曾经在丛林里过了几次夜，不过那时有父亲在，一切都由他安排齐全，而且还有火堆，比现在安全多了。
父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不宽敞的山顶上过夜，山顶路狭，夜里可能会有动物通过。不过眼前的处境让我毫无选择地在山顶上过夜。我选了一处相对宽敞，枯草较多的地段作为栖息地，非常幸运的在一处灌木丛间现了一棵沙棘果树，叶子快掉光了，金黄sè的果实挂满枝头。成熟的果实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我毫不客气地摘光了这些长生天赐予我的食物，装满了口袋，晚饭不用愁了，而且明天还能支撑一阵；接下来需要摆弄好睡觉的地方。
我拿着弯刀将草丛里的草割短，再把割下来的草横铺在上面，然后提着弯刀去东侧的灌木丛里砍些枝干搭个小蓬。就在我砍着枝条时，停在附近树上的霍克忽然鸣叫了起来，我回头看了树上的霍克一眼，现它目不转睛地盯着草丛另一头的灌木丛，叫声有些反常，定是现什么了。
我停下手中的活，返身注意着那头的动静。竖起耳朵凝神聆听，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响动，越来越大，似乎正在往这边走来，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是野兽！我有点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刀，目不转睛地盯着灌木丛。
很快一道黑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果然是一头野猪！这头野猪体型较大，正悠然地钻出灌木丛，突然现对面有人类挡住去路，野猪好像吓了一跳，受惊的野猪停在原地，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鼻子喘着粗气，显得燥动不安。
此刻突然与一头凶猛的野猪面对面，我有点慌张，这野猪虽然不是食肉动物，但要是惹得它怒冲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对尖利的獠牙，加上凶猛的冲击力足以让我毙命，就算手中有刀也无济于事。
我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动，不要激怒它，我拿刀的手早已垂下，尽量把刀隐在身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双眼盯着对面的野猪。记得父亲说过，遇到这种与猛兽碰面的情况，千万不要转身跑，跑是无济于事的，双腿能跑得过四条腿？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不动，与野兽对峙着，让它看不出你对它有什么威胁；也不能蹲在地上，那样的话，野兽会认为你要动攻击，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攻击过来，先下手为强似乎是野兽的共同特征。
我努力保持着站立姿势不敢动，心里默默地祈求野猪不要冲过来，腰都站得酸了，野猪终于耗不住了，眼前的人类对它没有恶意，这也许是野猪最后的判断结论，它调转头，朝山下的灌木丛钻进去了。
等野猪走得远了，我方才放松下来，刚才好险，命悬一。定下神后，继续转身砍了一些木枝，返到草丛处，搭好架子后，顶上铺些树枝条，盖上枯草与树叶，一个简易的窝篷就搭好了。
刚才野猪的突然出现表明，这个山顶定是野兽过路之处，没准晚上还会有其他野兽出现，我提着刀走到灌木林间的路上，挥刀砍了些粗枝条横在路中间搭起路障，这样晚上要是再有野兽经过，穿过路障定会弄出声响，可以起到jǐng示作用，一般野兽看到路障后会选择走其他路的，这样也相对安全一些。
做好这些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返回到简易的窝蓬内，吃些沙棘果，坐等天明，晚上周围的树林传来了一些响动，不过都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我选了一条相对缓和的下山路线慢慢向山谷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难，费了一番周折，衣服都被挂开多条口子，终于到达了谷底。
山谷静悄悄的，前方充满了未知，不知这条山谷能否通向山外，我上了马，朝谷外走去。太阳从身后的山顶上升了起来。这条山谷时宽时窄，宽的地方可并排跑十几匹马，窄的地方且留一处山涧，布满荆棘与灌木，只能下马牵着步行，而且度还不能太慢，因为害怕遭到熊的袭击。
熊一般都爱好出没在山涧中，如果在山上看到涧下有人，往往有往涧下推石头的习惯。这样时快时慢地走了许久，山谷渐渐宽阔，记不清转了多少道山弯，但我注意到这条谷口的总走样是朝西边的，因为太阳老是出现在身后。
终于走出了山谷，不过谷口对面横着一座山峰，山谷汇入了另一条谷地，我走上这条谷地，太阳已处在我的左边，这条山谷呈现南北走向，难道这就是我想象中的那条通道？
我仔细观察身前这条山谷，现这里的草丛长势较弱，有些露出地表，似乎有马踏过的痕迹，接下来的现越印证了我的判断，在草丛里6续现了一些干枯动物粪便，经验告诉我，是马留下的，只要沿着山谷往南一定能出去，我欣喜地催动枣红马快向前奔去。
跑了足足一顿饭光景，山谷两旁的山势逐渐变低，谷口已遥遥在望，终于走出来了，我飞快地冲出了山谷，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被高山压抑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按父亲的说法，再跑上大半天路程就能到达鄂尔伦草原。
走了一阵，远远的望见从东南方向出现了一小队马群的影子，有人放牧！刚好可以找他们讨些食物，顺便打听一下鄂尔伦怎么走。我调转马头，朝东南方向迎去。
第19章 盗马贼
我满怀希望地朝远方的马群奔去，渐渐地能看清马群的概况，大约有三十多匹马，在马群的旁边跟着四位牧马人。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朝他们大喝着，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四个牧马人都跑到马群前面，远远地朝我这边望着。
很快我就来到了他们跟前，我兴奋地朝他们打着招呼，为一大汉淡淡地一笑，他身后的三人脸上毫无表情，确切地说，似乎对我有点戒备。
我保持着距离，向他们解释自己只是过路的，饥饿难忍，希望他们能提供点食物。我注意到对面的四人脸上戒备的神sè有所放松，为一人转头与身后三人低声商量着什么，趁此机会，我仔细打量了下他们，这四人的衣着都是草原人的惯装，不过衣冠并不是很完整，脏兮兮的，好像经过了长途泼涉。腰间都挂着弯刀，还带着套马杆之类的牧马工具。
为那汉子已回头朝我答道；“年轻人，我与几位伙伴商量过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身上带的食物也不充足，但看在长生天的份上，我们可以提供一点食物给你。”
我心头大喜，正准备道谢，对面那汉子接着道：“不过我们有个条件，希望你能提供一样东西作交换。”
我低头看了一遍全身，除了脏兮兮的衣服，以及武器外，几乎没有贵重的东西。我苦笑着对汉子说：“您看我这全身能找出一件像样的贵重物品吗？”
汉子的眼神盯着我背上的霍克道：“我的伙伴看中了你身上的那只猎鹰，你愿意拿它作交换吗？”听了汉子的要求，我心头一震，这可让我犯难，在我眼里，霍克已不是一只单纯的猎鹰，它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亲人，更何况过去的岁月里，霍克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能拿自己的朋友当礼物去交换食物呢。
对面的汉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见我没说话，带着戏虐的口气继续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片草原大着呢，这附近可找不着蒙古包，错过了这次机会，后悔可来不及了。”
我抬头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另外三人表情贪婪地盯着霍克与枣红马。草原上的牧民一般都很好客的，眼前这四人身上看不出那股热情相助的劲头，我用坚决的口吻朝对面的汉子道：“霍克是我的朋友，非常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最后我还有一点小要求，希望你们能看在长生天的份上，告诉我鄂尔伦草原怎么走。”
那汉子见我拒绝了他的要求，脸上有些愠sè，他身后三人立刻so动起来，有一个将手伸向刀柄处，准备拨刀，汉子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看他们，低声与他们说了一阵话，那三人边点头边回头朝身后的草原不住地张望，看样子他们好像有什么顾忌的事，但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惧怕我，以我一人之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仍然暗自戒备着，并做好了打马开溜的准备。
四人小声嘀咕一会后，我见那个准备抽刀的人松开了手，为的汉子转身淡淡地对我说：“你要去鄂尔伦？远着呢，没有食物估计很难支撑到那里，你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就会到达那里。”汉子用马鞭随意地一指。
我忙道了谢，赶紧调开马头朝他指的方向跑去，那三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克，有一个还冲霍克做出小动作，为防生变，我飞快地打马朝他们身后的方向跑去。
我边跑边回头观察身后的几个人，他们已经散开在马群四周，呦喝着马群朝前走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牧民，牧民要迁移草场怎么会只带这么点简单行李？我在马背上犯疑着，管他呢，自己的事还没解决，也许他们是马贩商人。
很快就望不见马群，走了很久，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摸了摸早就在抗议的肚子，在口袋里找了许久，还剩下一点沙棘果。这沙棘果要是换在酒足饭饱情况下品尝，不失为一道美味，然而空腹吃它并不扛饿，没办法，看来中午饭又要靠它了，我叹了一口气，将沙棘果复放进口袋里，四处寻找休息场所，这片草原起伏不平，放眼望去，没有现什么树林。
好在秋rì的太阳并不算毒辣，我挑了一处草坡跳下马，一头倒在草丛里，从口袋里掏出沙棘果放进嘴里大嚼起来，有总比什么都没强，这酸酸甜甜的沙棘果吃到胃里，勉强压住了胃酸的翻腾。看着自己凌乱的身子，这两天以来的折腾，估计我现在的样子与那几个牧马人差不多了，自嘲地笑笑，闭起眼睛。
我正躺得迷糊时，一阵马蹄声传入耳内，便jǐng觉地睁开眼，心想，不会是那四个牧马人吧？忙翻身而起，四处张望，来时的方向并没有现什么目标，在身后！
我爬到坡顶，朝前望去，只见东南方出现了一骑的影子，其他方向并没有出现骑手，不是他们，遂放下心来，坐在地上，盯着远方的骑手。那骑手也许现了坡顶上的我，朝我快靠近，渐渐地看清了骑手的样子，这是一匹黑马，马背上的骑手竟是一位少年！
少年很快就到了我跟前，风尘仆仆的样子，年纪与我相仿，修长的身材，红棕sè的脸蛋，五官长得比较英俊，穿着一件斜对襟的灰袍，背着一张大弓。那少年在马背上喘着气，右手放在胸口处行礼，略躬身道：“尊敬的朋友，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不知您愿意帮忙否？”
我第一眼看这少年就有些好感，眼下见他礼貌的询问，心里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连忙还礼，道：“朋友，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
少年道谢后，跳下马来，个头比我略为矮些，他快步走到我跟前，问道：“您从哪个方向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群盗马贼？”
“盗马贼？怎么？你家的马匹丢了？”
“是的，我昨天在放牧时，进树林去采摘了一会儿山货，出林子后，现家里的十匹马被人盗走了，这不我一路追来，始终没有望见盗贼的踪影，我都怀疑自己追错方向了。”少年有些着急地说。
没有看见有人赶着十匹马啊，我沉吟着，忽然想起半天前遇到的那四个人，看他们的样子怪怪的，有些可疑，于是问少年：“你一直没看见盗贼的影子吗？对方有多少人也不清楚？”
少年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我是跟着马群走过的痕迹追来的，痕迹时断时有，我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呢。”
“不过我在今天早上遇见了四个人，他们赶着大约三十匹马，具体是朝西还是朝北我不能确定，不过我是从北边来的，那里有一座高山隔断草原，我想他们应该是朝西去了，不知他们是否就是那群盗马贼。”我对少年道。
少年一听，连声道谢，转身准备离开，忽又回身，对我道：“朋友，你的脸sè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暗想这少年心还挺细，忙道：“多谢关心，实不相瞒，我已有两天没有吃到食物了。”
少年道：“原来如此，我这刚好有些食物，分些给你吧。”少年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块肉干，递给我。
我虽然极想接过这块肉干，但又有些犹豫，不好意思接受对方的无故馈赠。少年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道：“拿着吧，算是我对你刚才帮我的报答，这是应该的，你不用担心会欠我人情。”
我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好再推迟，否则显得我过于计较，便接过了他的食物，毫不客气地嚼了起来。
少年笑着准备上马。我喊住他：“嘿，朋友，你能确定他们就是盗你家马的人吗？”
少年回答：“应该没错，这附近又没看见蒙古包，哪来的牧马人？是他们没错，谢谢您，朋友，我要去追赶他们了，后会有期！”少年跳上马背，打马从我眼前跑开。
我望着跑开的少年，暗想，这万一那四人真的是盗他家马匹的贼人，冲突起来以少年一人之力未必能占上风。那些强盗逼急了可是要杀人的，便不禁为那少年的安危担心起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父母必定悲痛万分，而且永远不知道他们孩子的下落。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我决定要帮那少年一把，虽然加上我未必能有十足把握帮他夺回马匹，但有一人相助总是好的。于是打定主意，牵过枣红马，跃上马背，朝不远处的少年追去。
埋头奔跑的少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了我，我冲他打着手势，少年勒住马，返身停下来等着我。少年满面脸疑惑地冲我喊道；“朋友，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跑到他跟前，对他说：“你一个人去追他们太危险了，对方都有武器，我决定帮你！”
少年笑着拍拍背后的大弓，道：“不要紧的，朋友，我有这个呢，再说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要您帮忙呢。”
我见少年有些不安，便大声对他说：“不要担心，朋友，遇见这种事，换谁都会鼎力相助的。那边的地形我比你熟些，我们一定不能让盗马贼脱逃！”
少年感激地朝我用力点着头，道：“谢谢您，朋友！”
当下我与少年一起朝来时的路走去，“对了，还未知你叫什么呢？我叫苏rì勒和克。”我朝身旁的少年道。
“我叫忽都思，我是泰利部落的，住在东边的密林中。”少年回答。
我打量着忽都思背上的大弓，好家伙，比我这张弓还要长些，他的箭壶里装满了箭，看上去也是个用箭的好手。
霍克从头顶上飞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忽都思转头现了它，眼中充满了惊奇，我见惯了这种眼神，笑着对他解释道：“这是霍克，我的猎鹰，也是我的朋友。”
忽都思看看霍克，羡慕地大声冲我道：“您是如何做到的，我的朋友，了不起啊！我们部落主要是狩猎的，我要是也能拥有这么一只猎鹰，该有多好。”
我安慰着忽都思：“你要是想要，以后有机会我帮你驯一只。”忽都思感激地朝我一笑。刚才忽都思给我的那一大口肉干下肚后，感觉胃里舒畅多了。
忽都思在马背上解下装水的皮袋递给我，喝了小半袋水，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忽都思又递过来一点ni渣，我毫不客气地吃掉了。
忽都思边跑边朝草原四处张望，太阳已经朝西去了，我大声喊着：“别急，我们比他们快，一定能在rì落前追上他们的。”
此时，我望见北边的群山已经现出了连绵不断的身姿，我俩已赶到早上遇见那群人的地点。
我追上忽都思对他道：“我早上就是在这里遇见他们的，现在他们的去向有两种可能，如果往北的话，他们需要穿过那座山，如果往西的话，我们沿着山脉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直追，定能看到他们。”
忽都思点点头朝着西边的草原张望着，这片草原并不平坦，不断起伏的草坡，阻止了视野。这种情况给追踪带来不便，因为你要是不到达远方的草坡顶，永远无法望见草坡那头的情况。
跑了一阵，我已能望见早上出山的那个谷口，我喊住忽都思，告诉他贼人要是往北的话，可能要从这个山谷穿过。
忽都思勒住马，打量着山谷，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要么选择一个方向追去，但面临着追错的风险，那样将更难追上；要么两个人分开追击，但力量势必减弱，无法接应。
第20章 少年忽都思
忽都思观察了一阵后，犹豫不决，转头询问我的意思。我有些犯难，这如同赌博一般，赌对了，自然更好，万一判断失误，追丢了贼人，忽都思的损失就大了，十匹马可能是他家里最大的一笔财富。
我对忽都思道：“要是换着你是那帮马贼，天快要黑了，赶着几十匹马，你愿意栖息山谷还是栖息草地？”
忽都思想了一下道：“就季节而言，现在正是狼群活跃期，眼前这处山谷不知有多深，万一遇到狼群袭击损失可就大了，如果选择走草原的话，起码可以提前现情况，而且逃跑的空间也大些，要是换着我，是不会轻易走山谷冒险的。”
我同意忽都思的见解，“要是按通常做法他们是不会进山谷的，但问题是我们不是盗马贼，不知道他们真正要去的方向。按我的初步了解，要去北边的话，一定要翻越这座山脉，否则绕行的话时间就久了，没人会舍近求远的。”
我望了望快要西沉的太阳，对忽都思道：“要不我们先进山谷看看，几十匹马走进去，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忽都思同意，于是先行策马朝山谷口奔去。我对着不远处的霍克打了个口哨，召唤它回来，霍克正在草丛中啄食着什么，这家伙倒从不亏待自己，一得空就去打牙祭，我苦笑着。霍克听到我的召唤后，叼着什么东西飞回来了。我催动枣红马朝忽都思赶去，很快就到达谷口，忽都思已下马在草丛里仔细寻找着。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我边下马边问。
忽都思皱着眉头道：“没有现什么，这马踏在枯草上留下的痕迹不明显啊，而且地上履盖的草也不多，都是些干硬的碎石。”
我忙蹲下去仔细看，也未现什么脚印之类的，就连我早上出谷时也未留下马蹄印。
“怎么办？要不要再进去找找？”忽都思望着我道。
“好吧，只能进去再找找了。”我无奈地道。身旁的霍克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玩弄着爪下的一根骨头类的东西，应该就是它刚才叼来的。
我在上马前，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根骨头，现骨头外残留些肉渣，这也许是霍克感兴趣的所在吧。正抬腿上马时，突然觉得那根骨头有些不对，连忙跳下来，忽都思见我有些异常，以为我现了什么，连声道：“怎么，有情况？”
我未及回答，径直走向霍克，从它爪下夺过那根骨头，仔细看了起来，骨头好像是动物的一根排骨，上面并没有血液之类的残存物，而且骨头与肉sè都不像是刚从死亡的动物身上取下的，说明一定不是霍克刚猎杀的猎物。我放在鼻子里闻了闻，也没有臭味，这说明不是霍克从死亡已久动物尸体上叼来的。
忽都思凑过来，见我盯着一块骨头出神，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我把骨头递给他，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忽都思接过骨头仔细看着，用手掐下些肉渣拿到鼻里嗅着，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块羊骨头，而且是那种煮熟后我们通常携带的羊肉干，嚼咀后剩下的骨头。”
我点点头道：“我也有同感，你说这人迹稀少的草原哪来的羊骨头？只有一个解释，会不会是那些盗贼吃午饭留下来的。”
忽都思眼中闪着光道：“在哪现的？”
我指指霍克，转身上马道：“跟我来！”我跳上马率先走出谷口，朝西头霍克觅食的那处草丛寻去。
到达草丛后，我跳下马，眼前的草地明显呈现出人停留过的痕迹，草丛里散落着一些食物渣与嚼咀过的骨头，我与忽都思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四个人中午在这里休息过，他们没有选择走山谷，而是朝西头去了。
我兴奋地朝霍克喊道：“好样的，你又立了一功。”边说边飞快地上马朝西边赶去。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西边地平线的尽头只留下淡淡的红霞。
不清楚跑了多久，只记得越过了一个又一个起伏的草坡，远处突然有一点亮光跳入眼帘，我凝神仔细看去，是有亮光，不是眼花。忙指着火光对忽都思道：“你快看看，那里有亮光。”
忽都思闻言忙寻觅着，果然也现了火光在远处的夜幕下跳动着，他兴奋地道；“应该是他们！”当下扬起鞭子准备打马冲过去。
我一把拉住他道：“别慌，你跑这么急，他们很快就能现我们，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那里过夜，跑不了的，我们悄悄地靠近摸清楚情况再说。”
忽都思同意，于是便放慢度朝着火光的方向悄悄地靠近。
惭惭地，离火光越来越近，我示意忽都思停下来，将两匹马安置在一处草坡后，然后各自带上武器继续朝火堆方向潜去。
起伏的草坡与齐膝的枯草很利于隐藏，很快我俩能看清火堆周围的形势了，共有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聊天，在火堆旁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帐篷后不远是马群，我借着光亮辨认那三人的像貌，果真是早上遇到的四人中的三个，只不过，还有一个不知去哪了。
便悄声对旁边趴着的忽都思道：“是我早上遇到的那几个人，还有一个不知去哪了。”
忽都思的眼中现出怒意，握紧了手中的弓，我按住了他，示意再观察一下。火堆旁的三个人正天南海北地乱聊着，不过有一个话题引起了我的注意，隐约听到他们商量着要把这批马卖给塔塔儿人，他们似乎与塔塔儿人一直合作做生意，而且塔塔儿的一支就在附近活动。
我示意忽都思潜到帐篷后的马群去看看，辨认里面是否有他家的马匹，忽都思会意，我俩悄悄地绕到帐篷后，三十多匹马静静地呆在一起，几匹头马被用绳子系在木桩上。忽都思悄悄地摸了上去，我则留在后面留意着火堆那头的动静。
夜sè中的马群突然现有黑影靠近，起了点小so乱，有些马打着响鼻。火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道：“马群那边怎么有响动，你们俩去看看。”
听声音像是早上与我对话的那个为汉子，两个声音应诺了一下，帐篷那头传来了一阵动静，我示意忽都思隐蔽起来，忽都思隐藏在马身后，我则趴回草丛中紧张地盯着帐篷那头的动静。
两个身影出现了，朝着马群仔细看了一阵，一个道：“没什么嘛，他也太紧张了。”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并说：“哈察这小子怎么去方便这么久，该不会被狼叼去了吧？”两人同时出一阵笑声。
我见两人没有靠近马群的意思，方才松了一口气，听他们的意思，另外那个应该在附近的草丛里方便，这可有点麻烦，不知他蹲在哪个草丛里，万一被他突然看见喊起来，就不好办了。
忽都思悄悄地退了回来，轻声道：“是他们盗了我家的马，都在里面。”我冲他点点头，轻声与他商量着行动方案。
那四人的座骑也被系在马群中，马鞍放在旁边的地上，我们决定先将其中的两个马鞍偷到草丛里藏起来，另外两个放到两匹头马上，到时我俩一人骑一匹，就算他们现后想追赶，找不到马鞍，可以迟缓一下他们的追赶动作。
藏好两个马鞍后，那个去方便的家伙哼哼叽叽地回到了火堆旁。我与忽都思悄悄地摸到木桩旁，将几匹头马的绳子都解开，迅将马鞍放到马背上，牵好绳索，轻轻地上到马背，马儿有了较大的动表。
帐篷那头传来一声喊问：“谁？”
我与忽都思猛地击打其他头马的后臀，待这些吃痛的头马放开蹄子跑了后，我俩朝着东边也打马跑开了。
帐篷后四人都已冲到了马群旁，握着刀怒吼着，寻找着各自的座骑。现没有马鞍，一阵忙乱，试图阻止so乱的马群。
然而，头马一跑，马群中如同炸开锅一般，黑暗中其他马匹朝各个方向乱跑，忽都思骑着自家的头马，不断呦喝着吸引自家马匹，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至少跟上来了十几匹马。
我笑着大声对忽都思道：“这下你可有大收获了，要都是母马那就更好了。”
忽都思笑着道：“反正这些都是他们的不义之财，既然送上门来，我自然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了，哈哈哈。”
领着马群很快就跑到了我俩藏马的地方，我吹了声口哨，枣红马跟了上来。
这时身后有三骑追上来了，这些贼人在黑暗中的行动很快。我朝一旁的忽都思喊道：“他们上来了，小心点！”
忽都思回看了一眼，恨声道：“还有脸追上来，这些无耻的家伙，今天我本不想伤人，既然追上来，就给他们点教训。”
言罢，取下背上的大弓，搭上箭，双腿夹紧马腹，上半身突然扭转，挺胸拉弓，瞄着冲在最前头的骑手shè去。开始我还有些怀疑忽都思的准度，但很快就被实事改变了看法，冲在前头的那人应声摔下马去，另外两个骑手略为慢了一下，很快又追了上来。我朝忽都思赞道：“箭法不错啊，换着我可做不到。”
“这都是他们逼的。”忽都思喊着，又抽出?( 大漠狼骑士 http://www.xlawen.org/kan/12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