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阅读
锦袍武士问了商人几句话后，转身领着我们朝山坡上的大蒙古包走去，穿过山坡下的几个蒙古包，顺着一条小径朝山坡上走去，很快就到达了大蒙古包，这个蒙古包装饰得很华丽，显出主人的尊贵。锦袍武士嘱咐我们等在门口，自己径直进去了。
我借机观察了一下，大蒙古包的四周均有武士把守，这处山坡是绿洲的最高点，站在这里可以看清山坡下绿洲的形势，坡下四周的树林比较茂盛，一些蒙古包分散点缀在林子中间，那里应该是守卫者的营地，林子外面稍远的地方才是普通人居住的帐蓬。
一会儿，锦袍武士出来了，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两个商人躬身谢过后，托着礼物朝里走，我跟在他们后面正要进门，锦袍武士拦住了我，他示意我取下佩剑。我有些犹豫，但对方的态度很坚决，商人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赶紧回身劝我放下武器，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便只好解下武器极不情愿地递给武士。
进入大帐，里面的空间很大，足够几十人在里面坐下议事，不过大帐内被几道帘子隔成了几个区域，我们沿着地面上的红sè地毯朝前走，地毯两旁对称地摆着几张小桌子，此时正前方挂了一道帘子，隐约地看见帘子后面的身影。
帘子前方站了两位武士，其中一个竟然是阿古拉！另一位武士伸手作了个手势，商人忙停下步子，站在原地。商人躬身行礼，说了一些客气的赞美之词，然后报上礼物名，我借机抬头观察帘子后头的动静，那位神秘的绿洲主人正坐在帘子后静静地听着商人的话。
商人说完后，帘子那头响起话语声，商人说得没错，单听声音，确实猜不出这位主人的年龄，我听他似乎在刻意地压抑嗓子，这样导致出的声音怪怪的，是他故意这样做作不想让人听出他的声音呢，还是本来就是这种声调，这让我充满了疑惑。
此时，阿古拉已走过来接过商人手中的礼物，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简单的献礼就这样结束了，临转身时，我朝帘子那头看了一眼，那位主人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表示都没有，商人见我还在张望，过来拉了我一把，三人快朝门外退去。
回到帐篷后，商人张罗着第二天离开绿洲，我则一个人留下来寻找机会面见绿洲主人，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线索，不能轻易放过。
第二天送走商人后，我继续留意铁木尔与阿古拉的动向，这阿古拉很少出现在集市中，后来我则直接跑到他们的驻营地等待他的出现。
经过几天的守候观察，终于现这阿古拉隔三差五就会到集市中一个固定的小木屋里找一位姑娘厮混，跟踪了几次后，便得出结论，小木屋里的这个姑娘定是阿古拉相好的，只有在她的木屋里才能见到阿古拉，得先找木屋的姑娘帮忙，请她帮忙引见一下，主意打定，在一天下午，我便敲响了木屋的门。
第39章 接近阿古拉
屋内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谁啊？这么早就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红sè锦袍的艳丽女人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模样也很耐看，一头乌自然垂下来，颈上挂着一串珍珠。
我忙躬身行礼道：“打扰姑娘了，我想向姑娘打听一件事，不知姑娘能否赏脸？”
那女人上下看了一眼，妩媚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笑着道：“现在还不到我做生意的时间呢，不知您想打听哪方面的事呢？”
“生意？哦，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与姑娘谈生意的，我是有事想请姑娘帮忙的。”我忙解释道。
那女人听罢，脸sè一变，道：“既不是来做生意的，我一个姑娘家能帮你什么忙呢，绿洲可不缺男人，你找他们帮忙吧。”言罢，就要关门。
我忙拦着道：“姑娘别急，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我说着递了一个饰物过去。
女人看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把玩了一下，脸上浮出笑容道：“既如此，就先进来说话吧。”
我谢过她，跟着进了木屋，屋内的摆设简单而jīng致，一张小圆桌摆在临窗处，屋内有一股香气，主人示意我坐在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她放好饰物后，盈盈地走过来，端起桌上的壶子替我倒了一杯ni茶，方才坐下来。我谢过她，端起ni茶喝了一口，女人坐在对面疑惑地看着我。
我向女人作了自我介绍，聊了几句套话，得知这女人叫陶如格，来自塔塔儿部，到绿洲已有两年了。便将自己的请求言真意切地向陶如格说了一下，她想了一下答应帮我试试。
接下来我又向她了解了这阿古拉的一些情况，得知这阿古拉比较爱财，喜欢贪图小利，不过对陶如格倒是很专一，与陶如格好上后，已有一年多了。据陶如格说，这阿古拉是绿洲主人的得力手下，也是绿洲有名的红人。
陶如格问到我要拜会阿古拉的原因，我将部落遭袭的事、自己寻找双亲的事大略说了一遍，陶如格虽是风尘女子，倒也是位善心的姑娘，也许是我的经历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当下满口答应帮我。
陶如格约好第二天黄昏时让我来小屋找她，届时阿古拉将会出现，为了让我能顺利与阿古拉建立关系，陶如格想出一个办法，让我冒充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样在引见时不致于让阿古拉起疑心，同时也可以利用阿古拉对陶如格的情意，而减少被他索取礼金的可能xìng。与陶如格商量好后，我千恩万谢方辞别而回。
第二天黄昏，便如约来到陶如格的住处，今天陶如格打扮得比较漂亮，现在我才算弄明白，那些住在小木屋里的漂亮姑娘原来都是在从事着一种古老的职业，这也难怪他们见了陌生人显得异常大胆的原因，窗外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就是她们的衣食来源，而她们则为他们寻欢作乐提供方便。
听商人说，从事这种职业的女人在很多地方都有，金国、西夏、宋、畏兀儿等等。我看着眼前的陶如格，心中暗暗叹气，也许她原本也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也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或是心头有自己的巴图巴雅儿，但凡生活上能过得去的话，谁愿意干这种事呢，然而造化弄人，在这纷乱的草原上，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dú 1ì生存下去，也许绿洲是她们的唯一依靠吧，毕竟在这里没有战乱，没有杀戳，相对来说是一块乐土。
坐了一阵子，天渐渐黑了，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喊话，陶如格对我点头示意，阿古拉来了。当下便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门口。
陶如格答应着打开了门，阿古拉出现在门外，他一把搂住陶如格，就要亲吻，陶如格拦住他，指指屋内。
阿古拉抬头看见了我，脸上一愣，顿时不悦起来，陶如格察觉到他的变化，笑着拉阿古拉进屋，阿古拉指着我沉着脸道：“他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陶如格笑着道：“来来来，你先别急嘛，进来说话。”说着将他拽进屋，关上门。
我忙站起身，阿古拉上下看了我一眼道：“陶如格，行啊你，趁我不在，竟找了个年轻的。”
陶如格假装愠怒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人，到绿洲来找我，这不，仰慕你的大名，特意等着要见你呢。”
阿古拉哦了一声，脸上怒容渐减，重新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地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家里没有什么亲人，怎么突然出现一个远房亲人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暗想，看来这阿古拉上次会见时对我有一丝印象。
陶如格嘟着嘴不悦道：“怎么，哪道人家所有的事情都要向你坦白吗，虽然我家中父母不在了，但不代表没有远房亲人吧。”
阿古拉见陶如格生气，慌忙过去安慰她，看来他还是很在乎陶如格的。我见他俩卿卿我我的，倒把我给忘了，良久两人方才停下来，陶如格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我道：“苏rì弟弟，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阿古拉大人，快来见过他。”
我答应着，忙躬身朝阿古拉行了一礼，阿古拉搂着陶如格，笑着道：“免礼，免礼，刚才是误会，不要见怪，美人，你这弟弟相貌不凡，仪表堂堂啊。”
陶如格笑着道：“那肯定啦，我这弟弟人长得好，武艺也很不错的，将来定是位有名的把阿秃儿。”
阿古拉点点头，我忙道：“大人过奖了，大人在绿洲可是一人物，我还未到绿洲时，就听商人们提起您的大名呢，久仰了，今rì相见，实乃我之大幸，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的照顾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阿古拉呵呵笑着道：“好，年轻人，很会说话，我喜欢。”
陶如格娇声道：“我这弟弟第一次到绿洲，想要住些rì子，希望大人多多照顾。”
阿古拉喝了一口ni酒，拍拍胸脯道：“行，你就在绿洲玩几天吧，有什么麻烦事就直接去北边的营地找我，在绿洲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我忙行礼道谢。
初次见面还算顺利，我见目的已达到，请他相助的事还需要以后找机会再谈，现在需要先告辞，于是感激地朝陶如格使了个眼sè，她略微点点头，我朝阿古拉道：“大人先玩着，我就不打扰您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大人了。”
阿古拉回过头来道：“你先去吧，咱们以后再细聊。”我行了礼，转身走出木屋，身后传来两人肆意的调笑声。
有了陶如格的引见，确实省了不少功夫，我挑了一个时间去北端的营地找阿古拉。
带着霍克朝林子里走去，四周仍然是静静的，普通人很少到这里来，进入林子，未走几步，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你是何人？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要放箭了。”
我赶紧停下步子，对着声音出的方向答道：“请问阿古拉大人在营地吗？我是他一个朋友，有劳您通报一声，就说苏rì勒和克找他。”
对方道：“既如此，你先等一下。”我谢了一声，林子忽归于平静。
站在原地，朝四周观察着，虽然问话者已去，但我仍然感觉到林子某处似乎有人正在监视着我。这片林子看似简单，其实却暗藏杀机，说不定里面有不少陷阱呢。
第40章 初显端倪
等了一阵，林间路出现了一个武士，武士朝我走来，道：“你就是苏rì勒和克吧，阿古拉那颜正在等着你呢，跟我来吧。”我道了声谢，尾随武士朝林子里走去。
在林子里七弯八拐的走了一会，武士将我领到一处帐篷前道：“就是这了，那颜正在等着你，进去吧。”
我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阿古拉正坐在帐篷西头的地毡上看着什么，见我进去，抬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答道：“在绿洲，就算遇到麻烦，只提起大人的名字，别人也不会为难我的。”
阿古拉扬了一下手道：“坐吧。”
我坐在他南侧的地毡上，阿古拉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我道：“你真是陶如格的远亲？”
我面不改sè地点点头，阿古拉继续道：“你从哪个部落来的，到绿洲不会只是玩玩吧？”
我道：“我从西边来，我们的部落太小，几乎微不足道，初来绿洲，想不到这里的水竟这般深。”
“怎么，你也想来趟趟？不过，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载进去咯。”阿古拉道，他看了看霍克道：“你的狩猎本领一定不错吧，这头鹰是你自己弄的吗？”
我点点头，于是把捕鹰驯鹰的经过说了一遍，阿古拉听完显得很有兴趣，离开座位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霍克，注意到我的长剑，道：“你也使用剑？这种武器在咱们草原可是很少有人用的，能说说你选它的理由吗？”
我把乌吉老伯给我讲的一些关于剑的理论以及自己使用这段时间来的看法讲了一遍，阿古拉静静听完，赞许地道：“你能有这种看法，实属难得，我们老爷子也使用这种武器，不过他对剑术的造诣却不是你现在能比的。”又聊了一阵，我思考着是否该向阿古拉打听‘秋风行动’。
阿古拉紧盯着我道：“你今天来肯定不是找我聊天的，是不是有求于我？其实，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不是陶如格的亲戚。”
我听阿古拉这样说，心中大惊，暗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被他看破会不会有危险？阿古拉好像洞悉了我的心理活动，他鹰般的眼神盯着我道：“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放心吧，陶如格可没有出卖你，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是有些相信的，不过后来，我从你们俩的眼神中看出了破绽，试想，一对多年未见的亲人，久别重逢彼此间竟看不出兴奋及对对方的关心，这是不是有些奇怪？我阿古拉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跟了老爷子这些年？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这阿古拉竟然很细心，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出了我的忧虑，道：“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真要对你下手，用得着跟你讲这么多话吗？”
这阿古拉说得有理，我索xìng懒得担心了，于是坦白地道：“大人真是洞悉先机，您所说无误。”
阿古拉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能想到从陶如格那里入手来接近我，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年轻人遇事有头脑，我喜欢，冲你这一点，我今天就不收你的礼金，说吧，你想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我见阿古拉非常坦率，打消了顾虑，于是从部落遇袭，只身寻凶，希望了解‘秋风行动’，求见老爷子等等和盘托出。
阿古拉静静地听完我的叙述，皱着眉头想了良久方道：“‘秋风行动’我知道大概情况，可以告诉你，这次行动是塔塔儿中一支扎布苏部落起的，具体的行动就是洗劫一些小部落，抢劫他们的牲畜马匹。原本他们可以拿钱收购的，当然他们这样做既应付了金国的差事，又从中捞了大量的买马钱，算盘确实打得不错。至于袭击你们部落是否是‘秋风行动’中的一部分，我不能肯定，但十有仈jiǔ是他们所为，因为那次行动有不少部落或多或少受到侵犯。你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可以去扎布苏部落打听一下，不过我劝你不要鲁莽行事，如果真是他们所为，以你一人之力无异以卵击石，只会白白送命。至于‘老爷子’我不会领你去见他的，他不会回答你这些疑问的，因为你还不够分量能见他。”
阿古拉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重要的信息，这让我很兴奋，因为接下来不需要茫目地寻找了，可以直接去扎布苏部落打探情况。接下来我又向阿古拉打听了一些关于扎布苏部落的情况，扎布苏隶属于塔塔儿，驻扎在克鲁伦河畔的草原上，战时可以动员几千人，加上其他塔塔儿部落，势力就更大了。他们的领就叫扎布苏，与‘老爷子’有些来往，‘老爷子’也要让他三分。临分别时，阿古拉再三叮嘱我要小心行事，我谢过他回到集市。
接下来需要考虑动身去扎布苏部落的事，我在集市上弄了一些干粮，找了个时间去陶如格那里致谢辞别，然后回到帐篷好好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便按照阿古拉的指示路线，离开了绿洲，朝东而去。
走出沙漠，经过一片戈壁区，进入了一片茫茫草原，算算时间，已走了三天，终于看见了克鲁伦河，阿古拉说，沿着克鲁伦河向东，就能到达扎布苏部落。我在马背上想像着扎布苏该是一个怎样的部落呢，能动员几千战士的部落，一定比鄂尔伦大得多，他们的营地肯定戒备森严，外人要想混进去还真是不容易。
克鲁伦河比较大，算是草原上一条有名的河流了，一直以来都是草原部落的母亲河，这条河流源于肯特山东部，据说光走完就得一个多月。
我一路行来，两岸多为半荒漠的小山和丘陵所围绕，有些地段河谷很宽，沿途不少河滩、湿地沼泽，河面也很宽阔，清澈的河水顺着弯曲的河道缓缓流淌。顺着河道走了一天路程，穿过一段山谷后，前方的地势豁然开朗，平坦的一片大草原，克鲁伦河缓缓注入草原，这里水草丰美，是一个天然的优良牧场。
策马站在一处丘陵上朝前方开阔的草原张望着，扎布苏部落营地就在山脚下的大草原上驻扎着，密密麻麻的帐篷占满了绿sè的草地，营地的北端背靠河流，其他三个方向均被栅栏围了起来，草场上成群的牲畜在放牧，来来往往的骑手彰示着这个部落的强大繁忙。
从丘陵上观察着山脚下的这个大部落，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整个扎布苏部落的情况，便决定暂时将落脚点扎在丘陵旁的河道边，这样可以取得饮用水，而且在河道边可以狩猎获取食物。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接触山脚下的部落。扎好简易帐篷后，弄了些树枝燃起一堆火，坐在火旁，心情起伏不定，找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些眉目了，河谷外的那个部落也许就是我要找的元凶，可能失踪的父母与其他族人就在那里为奴，然而以我一人之力能解救他们吗，阿古拉所言非虚，这个部落的实力非同小可，刚才我也看了些端倪，只好先试试看能否混进去。
第二天收拾好帐篷，留了一些物品在此地，越过克鲁伦河，朝扎布苏营地走去。在草场上遇见许多扎布苏部落放牧的牧民，他们的衣着与我们没有区别，这些普通的牧民还是比较友好的，偶尔有人与我打着招呼。渐渐靠近了营门，普通百姓与武装的骑士进进出出，我在营门附近徘徊了一阵，觉得冒然进去的话有可能暴露身份，看来需要找一个营地百姓带着才不会引起守卫者的注意。
于是调转马头，朝牧场走去，宽阔的草场上散落着放牧的畜群，我选了一个牧群走去，放牧的是一位老人，穿着粗布袍，戴着一顶旧毡帽，照料着几头牛与一小群羊，便走上前与他搭讪。
“老阿爹，这里是扎布苏部落吗？”
老人朝我点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年轻人，你从哪里来，有什么事吗？”
“我从翁吉剌部落来，听说你们扎布苏部落是个出勇士的地方，我们家的那颜大人特派我来求证一下，顺便为我们家小姐挑选一个中意的夫婿。”我对老人撒谎道。
因为我曾听莽尔泰伯父说过，在克鲁伦河流域生活着一支神秘的部落，就是翁吉剌，这个部落盛产美女与智者，他们经常利用联姻手段，与周围的强大部落保持友好的关系，在战乱纷飞的草原上，得已安全地存在。翁吉剌部的美女远近闻名，便决定用这个谎言混进扎布苏营地。
老人听罢，立刻很高兴地说：“你真的是从翁吉剌来的吗？这个部落我听说过，草原勇士们都希望能娶一个翁吉剌部落的美女做妻子。我可以带你去我们营地，我们扎布苏的勇士多着呢，只怕到时你挑得眼都要花了。”
我忙装着很高兴的样子道：“那真是太好了，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圆满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了，谢谢你，老阿爹。”
老人呵呵笑着，又朝我打听关于翁吉剌部的事，我编造着谎言搪塞他，末了，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的儿子不在了，不然按年龄我也该给他娶一个媳妇了，要是能娶翁吉剌的女人该多好。”我见老人说这话时，神情很忧伤。便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生什么意外了？”
老人看着远方伤神地道：“他是去年战死的，年纪跟你差不多，要是还在该多好啊；唉，不说了。”我安慰了他几句，又跟他聊了些草原上的其他事，下午便跟着他返回营地。
第41章 智入敌营
很顺利的通过了大营门，扎布苏的营地比鄂尔伦的大多了，满眼都是蒙古包以及牲畜圈，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营地正西的位置有一个占地极大的蒙古包群，老人告诉我说那是他们部落领扎布苏大人的住处，大蒙古包旁边的几个帐篷也是他的。
老人领着我来到自己的帐篷前，将牲畜关好后，领我进了帐篷，帐篷内的陈设陈旧而简陋，火炉是熄灭的，看样子这个家只有老人一人居住。我试着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儿子死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放好行李，老人忙着燃起炉火，给我弄了ni茶，嘱咐我在他儿子睡觉的毡铺上休息，他自己则出去忙别的事。我坐在地毡上，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看样子，老人把我的谎言当真了，回头他要是把这消息传了出去，我该如何去应付那些人呢。
老人对我很客气，我被他奉若上宾。很快，他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有不少家长前来问情况，我不得不把谎言不断地重复着，然后就是被周围各家拉去做客，与他们的儿子见面。
这让我暗自称奇：这翁吉剌的女人就这么有魔力？只是随口一说竟带来这么大的反响。也罢，既然骗就要硬着头皮骗下去，与他们混熟了，也有利于刺探信息。
这天，我正坐在帐篷内与老人聊天，门外拥进来了一群少年，看样子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这些塔塔儿少年虽然从脸蛋上看略显稚嫩，但身板子都不弱，看他们的着装与佩刀，无疑已具备了战士的条件。
为的少年是老人的邻居，身后跟着的都是他带来的，此刻进门后，他把我介绍给其他少年：“这位就是从翁吉剌来的征婚使者。”身后的少年忙着行礼，大家争先恐后地挤到我面前，打听着姑娘的情况，看着他们心急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好笑，这个年龄正是渴望爱情的时候，能娶到一位翁吉剌部的美女自然是他们的梦想。
看着这些争着表现自己的少年，便心生一计：何不试试他们是否上过战场，也许他们中的某一位就参加过‘秋风行动’。
于是压制了吵闹的少年们，清清嗓子道：“我家那颜大人临行前吩咐过，他心目中的女婿定要相貌出众，而且还要具备出sè的胆识与谋略，至于相貌嘛，你们都不错，个个仪表堂堂，就是不知你们的胆识与技艺如何？”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有说自己狩猎成绩如何如何好的，有说自己箭法高、百步穿杨的，有说自己的力气大是把摔跤好手的，我仔细听他们描述各自的经历。
突然一个年龄稍长些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些都不算是真本事，真本事是需要去战场煅炼的，只有在战场上安然而退才算真本领。”其他的少年顿时止住了嘴。
这个年轻人的话引起我的注意，便问他：“这么说，你上过战场了？”
年轻人郑重地答道：“上过，去年我曾跟随我叔叔一起上过战场，而且一去还呆了一个多月呢，我还亲手杀死过敌人。”
我忙追问道：“出去一个多月，不是在你们部落附近进行的战争吗？”
少年摇摇头道：“最初是在我们附近进行的，后来走得很远，秋季的一半时间都在外面打仗。”
此时，老人在一旁插嘴道：“我的儿子就是在这次战争中死去的。”
我对少年的话很感兴趣，有必要把他留下来细谈。于是敷衍了其他少年几句，将他们打走，单留下答话的少年，少年很兴奋，起码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在伙伴们中暂时是胜出了。眼看其他少年悻悻地离去后，我对身前的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牧仁，今年十七岁了。”少年充满期待地回答着。
我装出赞许的样子对他说：“你比他们强，能够上战场征战一个多月安身而退，这说明你是个出sè的战士，我们家小姐要的就是你这种年轻的把阿秃儿。”少年听后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能大略讲讲你的战争经历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这些我都要记下，回去禀报我家那颜大人的。”
牧仁应了一声道：“我的战争经历就是参加了去年的‘秋风行动’。”
我听罢心中一动，暗想，果然是他们干的，脸上装着没事似的道：“想来你在这次战争中一定表现很勇敢？”
牧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能在战争中安然归来，多半还是仗着我叔叔的保护，参加那次战争也是叔叔执意要带我去的，说是让我去锻炼锻炼，其实也没有多少大的战争，我们的对手都比较弱小，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抵抗，不过在我们的优势围攻下均被我们击败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们是否到过我的部落，我接着道：“你们扎布苏部落果然名不虚传，勇士辈出，令草原各部闻风丧胆，这也是我们翁吉剌部的姑娘们仰慕之处。刚才你提到，你们这次战争历时一个多月，而对手又都很弱小，怎么要那么长时间？”
牧仁道：“主要还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比较多，反反复复的，我们可走不了少弯路呢，不过到过不少部落，这次我可长见识了，原来草原上还生活着那么多部落。”他说着有些激动，话也更多了。
我道：“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少呢，草原以外还有更多的地方你没去过，那些个世界你都想像不到它有多繁华。”
牧仁睁大眼睛道：“你也这么说，不过我听我叔叔说，金国的世界就很繁华，等我们塔塔儿人统一了草原，我也希望能去金国的地盘走走。”
我暗想：口气不小，凭你们塔塔儿人还想统一草原？接下来在我的引诱下，牧仁绘声绘sè地讲述着‘秋风行动’的过程，我也从他的话中证实了，确实是他们洗劫了我们的营地，抢走了牲畜与人口，至于抢来的人畜去向牧仁不得而知。
当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听完牧仁的叙述，假装赞扬了几句，让他回去等候消息，牧仁道谢高兴地去了。
此刻我的心情激动而又紧张，自己已身处敌营，仇人就在四周，策划那次行动的定是他们的领扎布苏无疑，只有那些头领才知道俘虏的去向，也许父亲就在那些俘虏群中，我心头燃起熊熊的复仇之火，脑海中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接近扎布苏大帐，刺杀他！哪怕是死也不足惜！
接下来我装着散步的样子，接近扎布苏位于西端的大帐观察，这个大帐筑在一处土台上，大帐周围布满了守卫者，看上去这些卫队都是由扎布苏部落最jīng锐勇士组成，大帐四周划定了一个区域竖起一圈木栅栏，普通人未经许可不得靠近，违令者卫队有权将其格杀，要想在白天接近大帐简直不可能。
我试图在晚上寻找机会，然而结果令人失望，晚上的守卫者并不见减少，而且扎布苏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帐篷群，无法确认他每晚宿在哪个帐中，硬闯的话，恐怕还未到帐篷就被卫队shè杀了，我懊怒地返回老人的帐篷。
第二天，老人从门外进来兴奋地对我说：“我们的百夫长要见你？马上就要到了。”
“百夫长？哪个百夫长？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我呢？”我惊疑地问
“你忘了？就是那位叫牧仁的少年的叔叔，他可是扎布苏头领的得力那颜，要是你们两家能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牧仁的叔叔，也许是听了牧仁的话，才来找我的吧。便思索了一下，刚才老人提到这牧仁的叔叔是扎布苏的得力手下，一定也是‘秋风行动’的元凶之一，手上定沾着我们族人的血，何不趁此机会与他混熟，那样就可以利用他找机会接近扎布苏，只要在他带我引见时刺杀扎布苏的话，刺杀成功便大仇得报，当然自己肯定也会当场丢掉xìng命；如果没成功，也会丢掉xìng命，但却可以离间扎布苏与他的关系，届时，扎布苏定会疑心是他主使，那样一来牧仁叔父定难逃一死，杀不了扎布苏，能拉一个百夫长垫背也是好的，当下主意打定，便整理了一下身装，理顺了一下思绪，决定把结亲的谎言继续讲下去。
过了一阵，帐篷外传来脚步声，牧仁率先掀开帘子，侧身候着，一个中年大汉躬身钻了进来，老人慌忙起身行礼，大汉穿着一件白sè的锦袍，腰悬着一把jīng致的小弯刀。
随后跟进的牧仁介绍道：“叔叔，这位就是从翁吉剌来的使者。”
大汉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堆起笑容道：“贵使光临，未曾招待，还请见谅。”
我还了一礼，当下互相说了一些客气话，大汉力邀我去他的帐篷做客，正合我意，但表面上装着客套的样子推了几下，便跟着牧仁叔侄两个朝他们家走去。
走了一阵到了营地北端他们的帐篷，蒙古包比较大，外面马圈里关着不少马匹，帐篷内的装饰也比较华丽，百夫长的帐蓬确实非普通牧民能比的。宾主落座后，就有一个女奴端上ni茶与点心，于是聊了起来。
从聊天中得知，这牧仁父母早逝，跟着叔叔长大的，如今已到婚娶年龄，他叔叔宝力德正要为他办门亲事，如今听说有翁吉剌的联姻使者来到，非常高兴，能为他侄儿找个翁吉剌的媳妇，他也就算完成了任务，对得起他死去的兄长。
宝力德照例问了许多情况，我依着心中想好的对词一一作答，他很满意，晚上留我在他帐中饮酒，商量着选个好rì子亲自带牧仁去翁吉剌求亲。
见宝力德已深信不疑，我心中暗喜，于是趁机提出自己部落很少出勇士，心中一直仰慕扎布苏部落勇士辈出，威镇草原；希望临行前能拜会一下他们英勇的大领扎布苏大人，以圆心中所望。宝力德对这个要求毫不怀疑地答应了，也许在他看来，让这个翁吉剌使者见识一下扎布苏大领的雄风，回去宣扬宣扬塔塔儿人的强大也是有必要的。
第42章 刺杀扎布苏
约见的时间很快就定好了，宝力德带着我朝西端的大帐走去，卫队见了他躬身行礼放行，宝力德不断地吹嘘着他们部落如何如何强大，扎布苏领如何如何英明，我跟在他身旁附合着。很快我俩就到了土台下，门口的卫士进去禀报后，宝力德领着我登上土台。
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进入大帐，观察着大帐内的情形，大帐地面上铺着地毯，主道两旁放置着几张小桌几配着坐毡，应该是议事的手下用的，大帐两旁放着两个兵器架，上面摆设着许多兵器，正西边的位置上，放置着一个虎皮坐毡，一个身着锦袍，外披一件紫sè大氅的中年人端坐在上面，见我俩走进去，朗声道：“宝力德，这位就是翁吉剌的使者吧？你能与他们联姻的话，也算是一桩美谈。”
宝力德躬身行礼，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英明的领扎布苏大人。”
我顺着他的引见躬身行礼，落坐后，然后抬头细看这个敌人，这扎布苏看上去年龄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浓黑的眉毛下有着一双鹰般锐利的双眼，鼻子略为勾下，上唇留着两道胡须。
扎布苏也在打量着我，特别是对霍克多看了几眼。我见大帐内共有四个侍卫，两个站在扎布苏的身后两侧三步距离处，其他两个站在南北侧的角落处。扎布苏又问了我一些其他话，我努力压制着紧张的心跳，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不至于让话声变音，以致让敌人看出破绽。
聊了一阵，我起身对扎布苏道：“不才在翁吉剌时一直仰慕大人的威名，今rì得见实为人生幸事，塔塔儿在大人的带领下，统一草原指rì可待。”
扎布苏呵呵大笑着，摸着胡须非常得意。
我继续道：“我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在临行前呈献给大人，以表敬意。”
扎布苏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朝侍卫挥手示意来取。
我忙道：“我这个礼物希望亲自呈献给大人。”侍卫看着扎布苏，得到许可后退后两步，我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布包，其实里面包着匕，托着朝扎布苏走去。扎布苏眼中盯着布包，闪着期待而兴奋的光泽。
走到扎布苏跟前后，我停下步子，俯下身，一手托包，一手慢慢解开，嘴里道：“这是我从一个商人那里得到的一件玉器，从宋国弄来的。”
扎布苏的眼中更亮了，凑过来盯着布包，我见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我手中的布包吸引住，于是猛地抖掉布包，拿起匕，左手拉住扎布苏的肩膀，右手朝扎布苏胸口刺去。
这一下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扎布苏大惊失sè，下意识地想朝后倒躲避刀锋，然而他上半身一直是朝前倾着的，这下要想作出向后闪躲的动作度上大打折扣，两旁的武士惊得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匕快朝他胸口刺入，已能感到刀锋刺入锦衣的瞬间，刹那间，心中升起一种大仇得报的满足感，然而很快从刀身上传来的一股阻力让我吃了一惊，低头一看，现( 大漠狼骑士 http://www.xlawen.org/kan/1263/ )
我借机观察了一下，大蒙古包的四周均有武士把守，这处山坡是绿洲的最高点，站在这里可以看清山坡下绿洲的形势，坡下四周的树林比较茂盛，一些蒙古包分散点缀在林子中间，那里应该是守卫者的营地，林子外面稍远的地方才是普通人居住的帐蓬。
一会儿，锦袍武士出来了，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两个商人躬身谢过后，托着礼物朝里走，我跟在他们后面正要进门，锦袍武士拦住了我，他示意我取下佩剑。我有些犹豫，但对方的态度很坚决，商人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赶紧回身劝我放下武器，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便只好解下武器极不情愿地递给武士。
进入大帐，里面的空间很大，足够几十人在里面坐下议事，不过大帐内被几道帘子隔成了几个区域，我们沿着地面上的红sè地毯朝前走，地毯两旁对称地摆着几张小桌子，此时正前方挂了一道帘子，隐约地看见帘子后面的身影。
帘子前方站了两位武士，其中一个竟然是阿古拉！另一位武士伸手作了个手势，商人忙停下步子，站在原地。商人躬身行礼，说了一些客气的赞美之词，然后报上礼物名，我借机抬头观察帘子后头的动静，那位神秘的绿洲主人正坐在帘子后静静地听着商人的话。
商人说完后，帘子那头响起话语声，商人说得没错，单听声音，确实猜不出这位主人的年龄，我听他似乎在刻意地压抑嗓子，这样导致出的声音怪怪的，是他故意这样做作不想让人听出他的声音呢，还是本来就是这种声调，这让我充满了疑惑。
此时，阿古拉已走过来接过商人手中的礼物，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简单的献礼就这样结束了，临转身时，我朝帘子那头看了一眼，那位主人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表示都没有，商人见我还在张望，过来拉了我一把，三人快朝门外退去。
回到帐篷后，商人张罗着第二天离开绿洲，我则一个人留下来寻找机会面见绿洲主人，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线索，不能轻易放过。
第二天送走商人后，我继续留意铁木尔与阿古拉的动向，这阿古拉很少出现在集市中，后来我则直接跑到他们的驻营地等待他的出现。
经过几天的守候观察，终于现这阿古拉隔三差五就会到集市中一个固定的小木屋里找一位姑娘厮混，跟踪了几次后，便得出结论，小木屋里的这个姑娘定是阿古拉相好的，只有在她的木屋里才能见到阿古拉，得先找木屋的姑娘帮忙，请她帮忙引见一下，主意打定，在一天下午，我便敲响了木屋的门。
第39章 接近阿古拉
屋内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谁啊？这么早就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红sè锦袍的艳丽女人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模样也很耐看，一头乌自然垂下来，颈上挂着一串珍珠。
我忙躬身行礼道：“打扰姑娘了，我想向姑娘打听一件事，不知姑娘能否赏脸？”
那女人上下看了一眼，妩媚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笑着道：“现在还不到我做生意的时间呢，不知您想打听哪方面的事呢？”
“生意？哦，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与姑娘谈生意的，我是有事想请姑娘帮忙的。”我忙解释道。
那女人听罢，脸sè一变，道：“既不是来做生意的，我一个姑娘家能帮你什么忙呢，绿洲可不缺男人，你找他们帮忙吧。”言罢，就要关门。
我忙拦着道：“姑娘别急，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我说着递了一个饰物过去。
女人看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把玩了一下，脸上浮出笑容道：“既如此，就先进来说话吧。”
我谢过她，跟着进了木屋，屋内的摆设简单而jīng致，一张小圆桌摆在临窗处，屋内有一股香气，主人示意我坐在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她放好饰物后，盈盈地走过来，端起桌上的壶子替我倒了一杯ni茶，方才坐下来。我谢过她，端起ni茶喝了一口，女人坐在对面疑惑地看着我。
我向女人作了自我介绍，聊了几句套话，得知这女人叫陶如格，来自塔塔儿部，到绿洲已有两年了。便将自己的请求言真意切地向陶如格说了一下，她想了一下答应帮我试试。
接下来我又向她了解了这阿古拉的一些情况，得知这阿古拉比较爱财，喜欢贪图小利，不过对陶如格倒是很专一，与陶如格好上后，已有一年多了。据陶如格说，这阿古拉是绿洲主人的得力手下，也是绿洲有名的红人。
陶如格问到我要拜会阿古拉的原因，我将部落遭袭的事、自己寻找双亲的事大略说了一遍，陶如格虽是风尘女子，倒也是位善心的姑娘，也许是我的经历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当下满口答应帮我。
陶如格约好第二天黄昏时让我来小屋找她，届时阿古拉将会出现，为了让我能顺利与阿古拉建立关系，陶如格想出一个办法，让我冒充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样在引见时不致于让阿古拉起疑心，同时也可以利用阿古拉对陶如格的情意，而减少被他索取礼金的可能xìng。与陶如格商量好后，我千恩万谢方辞别而回。
第二天黄昏，便如约来到陶如格的住处，今天陶如格打扮得比较漂亮，现在我才算弄明白，那些住在小木屋里的漂亮姑娘原来都是在从事着一种古老的职业，这也难怪他们见了陌生人显得异常大胆的原因，窗外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就是她们的衣食来源，而她们则为他们寻欢作乐提供方便。
听商人说，从事这种职业的女人在很多地方都有，金国、西夏、宋、畏兀儿等等。我看着眼前的陶如格，心中暗暗叹气，也许她原本也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也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或是心头有自己的巴图巴雅儿，但凡生活上能过得去的话，谁愿意干这种事呢，然而造化弄人，在这纷乱的草原上，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dú 1ì生存下去，也许绿洲是她们的唯一依靠吧，毕竟在这里没有战乱，没有杀戳，相对来说是一块乐土。
坐了一阵子，天渐渐黑了，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喊话，陶如格对我点头示意，阿古拉来了。当下便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门口。
陶如格答应着打开了门，阿古拉出现在门外，他一把搂住陶如格，就要亲吻，陶如格拦住他，指指屋内。
阿古拉抬头看见了我，脸上一愣，顿时不悦起来，陶如格察觉到他的变化，笑着拉阿古拉进屋，阿古拉指着我沉着脸道：“他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陶如格笑着道：“来来来，你先别急嘛，进来说话。”说着将他拽进屋，关上门。
我忙站起身，阿古拉上下看了我一眼道：“陶如格，行啊你，趁我不在，竟找了个年轻的。”
陶如格假装愠怒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人，到绿洲来找我，这不，仰慕你的大名，特意等着要见你呢。”
阿古拉哦了一声，脸上怒容渐减，重新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地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家里没有什么亲人，怎么突然出现一个远房亲人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暗想，看来这阿古拉上次会见时对我有一丝印象。
陶如格嘟着嘴不悦道：“怎么，哪道人家所有的事情都要向你坦白吗，虽然我家中父母不在了，但不代表没有远房亲人吧。”
阿古拉见陶如格生气，慌忙过去安慰她，看来他还是很在乎陶如格的。我见他俩卿卿我我的，倒把我给忘了，良久两人方才停下来，陶如格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我道：“苏rì弟弟，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阿古拉大人，快来见过他。”
我答应着，忙躬身朝阿古拉行了一礼，阿古拉搂着陶如格，笑着道：“免礼，免礼，刚才是误会，不要见怪，美人，你这弟弟相貌不凡，仪表堂堂啊。”
陶如格笑着道：“那肯定啦，我这弟弟人长得好，武艺也很不错的，将来定是位有名的把阿秃儿。”
阿古拉点点头，我忙道：“大人过奖了，大人在绿洲可是一人物，我还未到绿洲时，就听商人们提起您的大名呢，久仰了，今rì相见，实乃我之大幸，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的照顾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阿古拉呵呵笑着道：“好，年轻人，很会说话，我喜欢。”
陶如格娇声道：“我这弟弟第一次到绿洲，想要住些rì子，希望大人多多照顾。”
阿古拉喝了一口ni酒，拍拍胸脯道：“行，你就在绿洲玩几天吧，有什么麻烦事就直接去北边的营地找我，在绿洲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我忙行礼道谢。
初次见面还算顺利，我见目的已达到，请他相助的事还需要以后找机会再谈，现在需要先告辞，于是感激地朝陶如格使了个眼sè，她略微点点头，我朝阿古拉道：“大人先玩着，我就不打扰您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大人了。”
阿古拉回过头来道：“你先去吧，咱们以后再细聊。”我行了礼，转身走出木屋，身后传来两人肆意的调笑声。
有了陶如格的引见，确实省了不少功夫，我挑了一个时间去北端的营地找阿古拉。
带着霍克朝林子里走去，四周仍然是静静的，普通人很少到这里来，进入林子，未走几步，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你是何人？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要放箭了。”
我赶紧停下步子，对着声音出的方向答道：“请问阿古拉大人在营地吗？我是他一个朋友，有劳您通报一声，就说苏rì勒和克找他。”
对方道：“既如此，你先等一下。”我谢了一声，林子忽归于平静。
站在原地，朝四周观察着，虽然问话者已去，但我仍然感觉到林子某处似乎有人正在监视着我。这片林子看似简单，其实却暗藏杀机，说不定里面有不少陷阱呢。
第40章 初显端倪
等了一阵，林间路出现了一个武士，武士朝我走来，道：“你就是苏rì勒和克吧，阿古拉那颜正在等着你呢，跟我来吧。”我道了声谢，尾随武士朝林子里走去。
在林子里七弯八拐的走了一会，武士将我领到一处帐篷前道：“就是这了，那颜正在等着你，进去吧。”
我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阿古拉正坐在帐篷西头的地毡上看着什么，见我进去，抬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答道：“在绿洲，就算遇到麻烦，只提起大人的名字，别人也不会为难我的。”
阿古拉扬了一下手道：“坐吧。”
我坐在他南侧的地毡上，阿古拉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我道：“你真是陶如格的远亲？”
我面不改sè地点点头，阿古拉继续道：“你从哪个部落来的，到绿洲不会只是玩玩吧？”
我道：“我从西边来，我们的部落太小，几乎微不足道，初来绿洲，想不到这里的水竟这般深。”
“怎么，你也想来趟趟？不过，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载进去咯。”阿古拉道，他看了看霍克道：“你的狩猎本领一定不错吧，这头鹰是你自己弄的吗？”
我点点头，于是把捕鹰驯鹰的经过说了一遍，阿古拉听完显得很有兴趣，离开座位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霍克，注意到我的长剑，道：“你也使用剑？这种武器在咱们草原可是很少有人用的，能说说你选它的理由吗？”
我把乌吉老伯给我讲的一些关于剑的理论以及自己使用这段时间来的看法讲了一遍，阿古拉静静听完，赞许地道：“你能有这种看法，实属难得，我们老爷子也使用这种武器，不过他对剑术的造诣却不是你现在能比的。”又聊了一阵，我思考着是否该向阿古拉打听‘秋风行动’。
阿古拉紧盯着我道：“你今天来肯定不是找我聊天的，是不是有求于我？其实，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不是陶如格的亲戚。”
我听阿古拉这样说，心中大惊，暗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被他看破会不会有危险？阿古拉好像洞悉了我的心理活动，他鹰般的眼神盯着我道：“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放心吧，陶如格可没有出卖你，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是有些相信的，不过后来，我从你们俩的眼神中看出了破绽，试想，一对多年未见的亲人，久别重逢彼此间竟看不出兴奋及对对方的关心，这是不是有些奇怪？我阿古拉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跟了老爷子这些年？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这阿古拉竟然很细心，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出了我的忧虑，道：“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真要对你下手，用得着跟你讲这么多话吗？”
这阿古拉说得有理，我索xìng懒得担心了，于是坦白地道：“大人真是洞悉先机，您所说无误。”
阿古拉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能想到从陶如格那里入手来接近我，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年轻人遇事有头脑，我喜欢，冲你这一点，我今天就不收你的礼金，说吧，你想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我见阿古拉非常坦率，打消了顾虑，于是从部落遇袭，只身寻凶，希望了解‘秋风行动’，求见老爷子等等和盘托出。
阿古拉静静地听完我的叙述，皱着眉头想了良久方道：“‘秋风行动’我知道大概情况，可以告诉你，这次行动是塔塔儿中一支扎布苏部落起的，具体的行动就是洗劫一些小部落，抢劫他们的牲畜马匹。原本他们可以拿钱收购的，当然他们这样做既应付了金国的差事，又从中捞了大量的买马钱，算盘确实打得不错。至于袭击你们部落是否是‘秋风行动’中的一部分，我不能肯定，但十有仈jiǔ是他们所为，因为那次行动有不少部落或多或少受到侵犯。你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可以去扎布苏部落打听一下，不过我劝你不要鲁莽行事，如果真是他们所为，以你一人之力无异以卵击石，只会白白送命。至于‘老爷子’我不会领你去见他的，他不会回答你这些疑问的，因为你还不够分量能见他。”
阿古拉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重要的信息，这让我很兴奋，因为接下来不需要茫目地寻找了，可以直接去扎布苏部落打探情况。接下来我又向阿古拉打听了一些关于扎布苏部落的情况，扎布苏隶属于塔塔儿，驻扎在克鲁伦河畔的草原上，战时可以动员几千人，加上其他塔塔儿部落，势力就更大了。他们的领就叫扎布苏，与‘老爷子’有些来往，‘老爷子’也要让他三分。临分别时，阿古拉再三叮嘱我要小心行事，我谢过他回到集市。
接下来需要考虑动身去扎布苏部落的事，我在集市上弄了一些干粮，找了个时间去陶如格那里致谢辞别，然后回到帐篷好好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便按照阿古拉的指示路线，离开了绿洲，朝东而去。
走出沙漠，经过一片戈壁区，进入了一片茫茫草原，算算时间，已走了三天，终于看见了克鲁伦河，阿古拉说，沿着克鲁伦河向东，就能到达扎布苏部落。我在马背上想像着扎布苏该是一个怎样的部落呢，能动员几千战士的部落，一定比鄂尔伦大得多，他们的营地肯定戒备森严，外人要想混进去还真是不容易。
克鲁伦河比较大，算是草原上一条有名的河流了，一直以来都是草原部落的母亲河，这条河流源于肯特山东部，据说光走完就得一个多月。
我一路行来，两岸多为半荒漠的小山和丘陵所围绕，有些地段河谷很宽，沿途不少河滩、湿地沼泽，河面也很宽阔，清澈的河水顺着弯曲的河道缓缓流淌。顺着河道走了一天路程，穿过一段山谷后，前方的地势豁然开朗，平坦的一片大草原，克鲁伦河缓缓注入草原，这里水草丰美，是一个天然的优良牧场。
策马站在一处丘陵上朝前方开阔的草原张望着，扎布苏部落营地就在山脚下的大草原上驻扎着，密密麻麻的帐篷占满了绿sè的草地，营地的北端背靠河流，其他三个方向均被栅栏围了起来，草场上成群的牲畜在放牧，来来往往的骑手彰示着这个部落的强大繁忙。
从丘陵上观察着山脚下的这个大部落，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整个扎布苏部落的情况，便决定暂时将落脚点扎在丘陵旁的河道边，这样可以取得饮用水，而且在河道边可以狩猎获取食物。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接触山脚下的部落。扎好简易帐篷后，弄了些树枝燃起一堆火，坐在火旁，心情起伏不定，找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些眉目了，河谷外的那个部落也许就是我要找的元凶，可能失踪的父母与其他族人就在那里为奴，然而以我一人之力能解救他们吗，阿古拉所言非虚，这个部落的实力非同小可，刚才我也看了些端倪，只好先试试看能否混进去。
第二天收拾好帐篷，留了一些物品在此地，越过克鲁伦河，朝扎布苏营地走去。在草场上遇见许多扎布苏部落放牧的牧民，他们的衣着与我们没有区别，这些普通的牧民还是比较友好的，偶尔有人与我打着招呼。渐渐靠近了营门，普通百姓与武装的骑士进进出出，我在营门附近徘徊了一阵，觉得冒然进去的话有可能暴露身份，看来需要找一个营地百姓带着才不会引起守卫者的注意。
于是调转马头，朝牧场走去，宽阔的草场上散落着放牧的畜群，我选了一个牧群走去，放牧的是一位老人，穿着粗布袍，戴着一顶旧毡帽，照料着几头牛与一小群羊，便走上前与他搭讪。
“老阿爹，这里是扎布苏部落吗？”
老人朝我点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年轻人，你从哪里来，有什么事吗？”
“我从翁吉剌部落来，听说你们扎布苏部落是个出勇士的地方，我们家的那颜大人特派我来求证一下，顺便为我们家小姐挑选一个中意的夫婿。”我对老人撒谎道。
因为我曾听莽尔泰伯父说过，在克鲁伦河流域生活着一支神秘的部落，就是翁吉剌，这个部落盛产美女与智者，他们经常利用联姻手段，与周围的强大部落保持友好的关系，在战乱纷飞的草原上，得已安全地存在。翁吉剌部的美女远近闻名，便决定用这个谎言混进扎布苏营地。
老人听罢，立刻很高兴地说：“你真的是从翁吉剌来的吗？这个部落我听说过，草原勇士们都希望能娶一个翁吉剌部落的美女做妻子。我可以带你去我们营地，我们扎布苏的勇士多着呢，只怕到时你挑得眼都要花了。”
我忙装着很高兴的样子道：“那真是太好了，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圆满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了，谢谢你，老阿爹。”
老人呵呵笑着，又朝我打听关于翁吉剌部的事，我编造着谎言搪塞他，末了，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的儿子不在了，不然按年龄我也该给他娶一个媳妇了，要是能娶翁吉剌的女人该多好。”我见老人说这话时，神情很忧伤。便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生什么意外了？”
老人看着远方伤神地道：“他是去年战死的，年纪跟你差不多，要是还在该多好啊；唉，不说了。”我安慰了他几句，又跟他聊了些草原上的其他事，下午便跟着他返回营地。
第41章 智入敌营
很顺利的通过了大营门，扎布苏的营地比鄂尔伦的大多了，满眼都是蒙古包以及牲畜圈，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营地正西的位置有一个占地极大的蒙古包群，老人告诉我说那是他们部落领扎布苏大人的住处，大蒙古包旁边的几个帐篷也是他的。
老人领着我来到自己的帐篷前，将牲畜关好后，领我进了帐篷，帐篷内的陈设陈旧而简陋，火炉是熄灭的，看样子这个家只有老人一人居住。我试着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儿子死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放好行李，老人忙着燃起炉火，给我弄了ni茶，嘱咐我在他儿子睡觉的毡铺上休息，他自己则出去忙别的事。我坐在地毡上，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看样子，老人把我的谎言当真了，回头他要是把这消息传了出去，我该如何去应付那些人呢。
老人对我很客气，我被他奉若上宾。很快，他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有不少家长前来问情况，我不得不把谎言不断地重复着，然后就是被周围各家拉去做客，与他们的儿子见面。
这让我暗自称奇：这翁吉剌的女人就这么有魔力？只是随口一说竟带来这么大的反响。也罢，既然骗就要硬着头皮骗下去，与他们混熟了，也有利于刺探信息。
这天，我正坐在帐篷内与老人聊天，门外拥进来了一群少年，看样子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这些塔塔儿少年虽然从脸蛋上看略显稚嫩，但身板子都不弱，看他们的着装与佩刀，无疑已具备了战士的条件。
为的少年是老人的邻居，身后跟着的都是他带来的，此刻进门后，他把我介绍给其他少年：“这位就是从翁吉剌来的征婚使者。”身后的少年忙着行礼，大家争先恐后地挤到我面前，打听着姑娘的情况，看着他们心急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好笑，这个年龄正是渴望爱情的时候，能娶到一位翁吉剌部的美女自然是他们的梦想。
看着这些争着表现自己的少年，便心生一计：何不试试他们是否上过战场，也许他们中的某一位就参加过‘秋风行动’。
于是压制了吵闹的少年们，清清嗓子道：“我家那颜大人临行前吩咐过，他心目中的女婿定要相貌出众，而且还要具备出sè的胆识与谋略，至于相貌嘛，你们都不错，个个仪表堂堂，就是不知你们的胆识与技艺如何？”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有说自己狩猎成绩如何如何好的，有说自己箭法高、百步穿杨的，有说自己的力气大是把摔跤好手的，我仔细听他们描述各自的经历。
突然一个年龄稍长些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些都不算是真本事，真本事是需要去战场煅炼的，只有在战场上安然而退才算真本领。”其他的少年顿时止住了嘴。
这个年轻人的话引起我的注意，便问他：“这么说，你上过战场了？”
年轻人郑重地答道：“上过，去年我曾跟随我叔叔一起上过战场，而且一去还呆了一个多月呢，我还亲手杀死过敌人。”
我忙追问道：“出去一个多月，不是在你们部落附近进行的战争吗？”
少年摇摇头道：“最初是在我们附近进行的，后来走得很远，秋季的一半时间都在外面打仗。”
此时，老人在一旁插嘴道：“我的儿子就是在这次战争中死去的。”
我对少年的话很感兴趣，有必要把他留下来细谈。于是敷衍了其他少年几句，将他们打走，单留下答话的少年，少年很兴奋，起码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在伙伴们中暂时是胜出了。眼看其他少年悻悻地离去后，我对身前的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牧仁，今年十七岁了。”少年充满期待地回答着。
我装出赞许的样子对他说：“你比他们强，能够上战场征战一个多月安身而退，这说明你是个出sè的战士，我们家小姐要的就是你这种年轻的把阿秃儿。”少年听后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能大略讲讲你的战争经历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这些我都要记下，回去禀报我家那颜大人的。”
牧仁应了一声道：“我的战争经历就是参加了去年的‘秋风行动’。”
我听罢心中一动，暗想，果然是他们干的，脸上装着没事似的道：“想来你在这次战争中一定表现很勇敢？”
牧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能在战争中安然归来，多半还是仗着我叔叔的保护，参加那次战争也是叔叔执意要带我去的，说是让我去锻炼锻炼，其实也没有多少大的战争，我们的对手都比较弱小，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抵抗，不过在我们的优势围攻下均被我们击败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们是否到过我的部落，我接着道：“你们扎布苏部落果然名不虚传，勇士辈出，令草原各部闻风丧胆，这也是我们翁吉剌部的姑娘们仰慕之处。刚才你提到，你们这次战争历时一个多月，而对手又都很弱小，怎么要那么长时间？”
牧仁道：“主要还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比较多，反反复复的，我们可走不了少弯路呢，不过到过不少部落，这次我可长见识了，原来草原上还生活着那么多部落。”他说着有些激动，话也更多了。
我道：“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少呢，草原以外还有更多的地方你没去过，那些个世界你都想像不到它有多繁华。”
牧仁睁大眼睛道：“你也这么说，不过我听我叔叔说，金国的世界就很繁华，等我们塔塔儿人统一了草原，我也希望能去金国的地盘走走。”
我暗想：口气不小，凭你们塔塔儿人还想统一草原？接下来在我的引诱下，牧仁绘声绘sè地讲述着‘秋风行动’的过程，我也从他的话中证实了，确实是他们洗劫了我们的营地，抢走了牲畜与人口，至于抢来的人畜去向牧仁不得而知。
当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听完牧仁的叙述，假装赞扬了几句，让他回去等候消息，牧仁道谢高兴地去了。
此刻我的心情激动而又紧张，自己已身处敌营，仇人就在四周，策划那次行动的定是他们的领扎布苏无疑，只有那些头领才知道俘虏的去向，也许父亲就在那些俘虏群中，我心头燃起熊熊的复仇之火，脑海中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接近扎布苏大帐，刺杀他！哪怕是死也不足惜！
接下来我装着散步的样子，接近扎布苏位于西端的大帐观察，这个大帐筑在一处土台上，大帐周围布满了守卫者，看上去这些卫队都是由扎布苏部落最jīng锐勇士组成，大帐四周划定了一个区域竖起一圈木栅栏，普通人未经许可不得靠近，违令者卫队有权将其格杀，要想在白天接近大帐简直不可能。
我试图在晚上寻找机会，然而结果令人失望，晚上的守卫者并不见减少，而且扎布苏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帐篷群，无法确认他每晚宿在哪个帐中，硬闯的话，恐怕还未到帐篷就被卫队shè杀了，我懊怒地返回老人的帐篷。
第二天，老人从门外进来兴奋地对我说：“我们的百夫长要见你？马上就要到了。”
“百夫长？哪个百夫长？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我呢？”我惊疑地问
“你忘了？就是那位叫牧仁的少年的叔叔，他可是扎布苏头领的得力那颜，要是你们两家能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牧仁的叔叔，也许是听了牧仁的话，才来找我的吧。便思索了一下，刚才老人提到这牧仁的叔叔是扎布苏的得力手下，一定也是‘秋风行动’的元凶之一，手上定沾着我们族人的血，何不趁此机会与他混熟，那样就可以利用他找机会接近扎布苏，只要在他带我引见时刺杀扎布苏的话，刺杀成功便大仇得报，当然自己肯定也会当场丢掉xìng命；如果没成功，也会丢掉xìng命，但却可以离间扎布苏与他的关系，届时，扎布苏定会疑心是他主使，那样一来牧仁叔父定难逃一死，杀不了扎布苏，能拉一个百夫长垫背也是好的，当下主意打定，便整理了一下身装，理顺了一下思绪，决定把结亲的谎言继续讲下去。
过了一阵，帐篷外传来脚步声，牧仁率先掀开帘子，侧身候着，一个中年大汉躬身钻了进来，老人慌忙起身行礼，大汉穿着一件白sè的锦袍，腰悬着一把jīng致的小弯刀。
随后跟进的牧仁介绍道：“叔叔，这位就是从翁吉剌来的使者。”
大汉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堆起笑容道：“贵使光临，未曾招待，还请见谅。”
我还了一礼，当下互相说了一些客气话，大汉力邀我去他的帐篷做客，正合我意，但表面上装着客套的样子推了几下，便跟着牧仁叔侄两个朝他们家走去。
走了一阵到了营地北端他们的帐篷，蒙古包比较大，外面马圈里关着不少马匹，帐篷内的装饰也比较华丽，百夫长的帐蓬确实非普通牧民能比的。宾主落座后，就有一个女奴端上ni茶与点心，于是聊了起来。
从聊天中得知，这牧仁父母早逝，跟着叔叔长大的，如今已到婚娶年龄，他叔叔宝力德正要为他办门亲事，如今听说有翁吉剌的联姻使者来到，非常高兴，能为他侄儿找个翁吉剌的媳妇，他也就算完成了任务，对得起他死去的兄长。
宝力德照例问了许多情况，我依着心中想好的对词一一作答，他很满意，晚上留我在他帐中饮酒，商量着选个好rì子亲自带牧仁去翁吉剌求亲。
见宝力德已深信不疑，我心中暗喜，于是趁机提出自己部落很少出勇士，心中一直仰慕扎布苏部落勇士辈出，威镇草原；希望临行前能拜会一下他们英勇的大领扎布苏大人，以圆心中所望。宝力德对这个要求毫不怀疑地答应了，也许在他看来，让这个翁吉剌使者见识一下扎布苏大领的雄风，回去宣扬宣扬塔塔儿人的强大也是有必要的。
第42章 刺杀扎布苏
约见的时间很快就定好了，宝力德带着我朝西端的大帐走去，卫队见了他躬身行礼放行，宝力德不断地吹嘘着他们部落如何如何强大，扎布苏领如何如何英明，我跟在他身旁附合着。很快我俩就到了土台下，门口的卫士进去禀报后，宝力德领着我登上土台。
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进入大帐，观察着大帐内的情形，大帐地面上铺着地毯，主道两旁放置着几张小桌几配着坐毡，应该是议事的手下用的，大帐两旁放着两个兵器架，上面摆设着许多兵器，正西边的位置上，放置着一个虎皮坐毡，一个身着锦袍，外披一件紫sè大氅的中年人端坐在上面，见我俩走进去，朗声道：“宝力德，这位就是翁吉剌的使者吧？你能与他们联姻的话，也算是一桩美谈。”
宝力德躬身行礼，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英明的领扎布苏大人。”
我顺着他的引见躬身行礼，落坐后，然后抬头细看这个敌人，这扎布苏看上去年龄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浓黑的眉毛下有着一双鹰般锐利的双眼，鼻子略为勾下，上唇留着两道胡须。
扎布苏也在打量着我，特别是对霍克多看了几眼。我见大帐内共有四个侍卫，两个站在扎布苏的身后两侧三步距离处，其他两个站在南北侧的角落处。扎布苏又问了我一些其他话，我努力压制着紧张的心跳，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不至于让话声变音，以致让敌人看出破绽。
聊了一阵，我起身对扎布苏道：“不才在翁吉剌时一直仰慕大人的威名，今rì得见实为人生幸事，塔塔儿在大人的带领下，统一草原指rì可待。”
扎布苏呵呵大笑着，摸着胡须非常得意。
我继续道：“我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在临行前呈献给大人，以表敬意。”
扎布苏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朝侍卫挥手示意来取。
我忙道：“我这个礼物希望亲自呈献给大人。”侍卫看着扎布苏，得到许可后退后两步，我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布包，其实里面包着匕，托着朝扎布苏走去。扎布苏眼中盯着布包，闪着期待而兴奋的光泽。
走到扎布苏跟前后，我停下步子，俯下身，一手托包，一手慢慢解开，嘴里道：“这是我从一个商人那里得到的一件玉器，从宋国弄来的。”
扎布苏的眼中更亮了，凑过来盯着布包，我见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我手中的布包吸引住，于是猛地抖掉布包，拿起匕，左手拉住扎布苏的肩膀，右手朝扎布苏胸口刺去。
这一下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扎布苏大惊失sè，下意识地想朝后倒躲避刀锋，然而他上半身一直是朝前倾着的，这下要想作出向后闪躲的动作度上大打折扣，两旁的武士惊得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匕快朝他胸口刺入，已能感到刀锋刺入锦衣的瞬间，刹那间，心中升起一种大仇得报的满足感，然而很快从刀身上传来的一股阻力让我吃了一惊，低头一看，现( 大漠狼骑士 http://www.xlawen.org/kan/12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