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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床下有鬼2

    >    三奶奶死了

    看着父亲脸色不善,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一骨碌的从棺材里爬出来,父亲脸甭得紧紧的,刚欲开口斥骂我,甚至扬起手来准备揍我一顿,被母亲以眼神制止住了,只能狠狠瞪我几眼。

    大伯、三叔和三婶都在场,纷纷对我好抚慰,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父母亲发现我失踪了,找了我整整一夜,今日都惊动了叔伯们,直到不久前堂哥才想起我可能在此处,便领着他们过来,发现我果然躺在棺材里。

    “这个***……自己跑去睡觉,居然不管我……”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在棺材里睡了整整一夜,难怪感觉像睡了几年那么长久。我小声咒骂着堂哥,生怕父亲揍我,一下子蹿到母亲怀里。

    父母一夜未睡,神色憔悴了不少,母亲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我只好讪笑着,抓了抓脑袋转移话题,对堂哥道:“你怎么把棺材给我盖上了?”

    “没有呀,昨天下起大雨我就去睡觉了。”堂哥很奇怪,“再说我也搬不动棺材盖。”“那昨天是哪个跑到棺材里和我挤在一起睡?三叔,是不是你?”我继续问道。

    此话一出,父母与叔伯们相互望了眼,而后大伯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吖呀,你是不是睡糊涂做梦了?你三叔怎么会没事跑去和你挤棺材?再说哪里有活人睡棺材的道理?棺材是给死人睡的,活人是睡不得滴。”

    三叔连忙点头,三婶则满脸不悦的看着我,似是责怪我说错了什么话。我很奇怪的望着大伯,从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短短一天中我听到了三遍,一人是大伯,一人是奶奶,还有一人……

    “棺材是给死人睡的……”耳旁仿佛幽幽响起这句话,那空洞飘渺而又没有半点情感的声音尤萦于耳,那略带温暖的触感让我肯定绝不是做梦,那到底昨天晚上是谁躺在我身边?脑海里闪过这些希奇古怪的念头,我打了个冷颤,头皮发毛,身子上不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但一想到此处这么多人,即使有鬼……

    “蓝吖你是不是做梦了?棺材盖根本没盖上?”母亲诧异道,一摸我的额头,全是汗水。“没盖上?”我反问道,“不可能阿,应该只留有一条缝隙才对。”

    我这么一说,堂哥连连点头把昨天傍晚的事讲述了一遍,在场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三婶重重拧着堂哥的耳朵,吼道:“你个抽筋的莫瞎说,再乱嚼舌头老子打死你!”

    “昨天下那大的雨,我们都在屋里,一天黑就把门栓了,不可能有别个进来……”三叔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腰间却被三婶伸手狠狠拧了几下。

    “你莫跟你儿一样说傻话!”三婶一骂,三叔俩忙止口赔笑,点头哈腰。

    我瞅见三婶的小动作,偷笑一声,却发现在场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对劲。

    雨过天晴,偏房里明亮了,外面天空一片晴朗,阳光却只能照射到堂屋,偏房显得格外阴森,气氛一时间沉寂起来。

    “大伯,奶奶昨天在棺材下面的土里,叫我跟你说,让你下去招呼她,还说她全身都痛,被火烧得痛,说儿子媳妇……”

    “你跟老子莫瞎说!你奶奶活得好得很!你这是在咒她!”我话还未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只感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接着母亲连忙哄我,用手揉着我的脸,对父亲破口大骂。父亲点了根烟,阴沉着脸不不语。

    大伯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讪讪道:“童无忌,童无忌,细吖做梦瞎说,冒得事,冒得事,等会去跟他奶奶说一声,免得老人家担心。”

    气氛变得压抑,大家都沉默无语,连三婶那张平日红润肥胖的脸也有些僵硬。父母一夜未睡,也不愿再去谈论棺材盖为何会打开的古怪问题,便拉着我往家赶。路过三婶家侧边的小黑屋时,那扇肮脏破败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奶奶披头散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枯黄的,遍布皱纹的手想抚摩我的脑袋,却被我下意识躲开了。

    奶奶右手定格在半空中,颤抖着,接着叹了口气。望着自额头到颈项全是沟壑般皱纹的奶奶,那双浑浊而昏黄的老眼,我忽然变得莫名恐惧起来,躲入母亲的怀里。

    “咳,咳,蓝吖冒得事吧?”奶奶剧烈咳嗽着,问道。

    “冒事!冒事!这吖太调皮,跑到棺材里睡了一晚上。”母亲为了缓解尴尬,笑着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棺材怎么能瞎睡呢?那是给死人睡的,活人怎么能睡呢……”奶奶边咳嗽边嘀咕着,见我不让她摸,缩回了右手。

    父亲和奶奶随意着,母亲则领着我朝家赶,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奶奶,你昨天怎么躲到地下跟我讲话,你身上哪里被火烧得痛?”

    我刚说完就被母亲狠狠拧了一下耳朵,扭曲的脑袋看见奶奶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以及她对父亲的嘀咕声。“我昨天……咳咳……蛮早就睡了,一天都没跟哪个说话……”

    我十分奇怪奶奶为什么当着父母的面撒谎,或许是她根本不愿意父亲他们知道昨天她跟我说了什么,但是她又为什么让我去给大伯带话呢……

    回家后我胡思乱想着,接着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通,还拿笤帚不轻不重的打了几下,我急忙使出绝技——哇哇大哭,那叫得惨阿,其实根本没有眼泪流出,母亲知道我是装蒜也不计较,给我准备好吃的便去收拾弄活了。很快小伙伴们又来找我玩,小孩子总是容易遗忘,当我沉溺在和伙伴们“打弹珠”的游戏中时,晚上传来一个噩耗。

    奶奶死了。五死鸡

    奶奶走得很是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虽然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但毕竟只有六十多岁,白日里还能和父亲说上几句话,甚至还拄着拐杖出去走了一圈的人,晚上就突然离世,从父母以及自家亲戚的脸色上看,他们都觉得讶异。

    还是晚间大伯瞒着大婶偷偷给奶奶送饭时,在小黑屋门口喊了很久,不耐推门进去,发现奶奶平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奶奶死了,有人喜有人忧……

    至少孩童的我都能分明看到三婶背着旁人脸上的喜色,和怎么听都觉得凿凿的大婶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唯独父亲与大伯表情悲切,却没有太多的眼泪,也许生活的重担早已淡陌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大伯背起奶奶的尸体,将她放在老宅的堂屋里,尸身下垫着一块门板,三婶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也别无它法,毕竟死者为大,而且只有她家是住的老宅子。我躲在大人身后,听着“嘤嘤”的哭泣声,或真或假的抽泣声,以及婶婶们以头撞地的号丧声,看着身上蒙着一块白布的奶奶,突然感觉不真实起来。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人会死亡,在以前的世界中从来不觉得人也会死,以为亲朋好友们会一直存在,即便是听多或者见多了村里谁谁谁死亡,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离自己太过遥远,而当死亡真实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时,才会深深地体会到那种恐惧……我忽然觉得昨天在棺材里发生的一切是有预兆着,预兆着奶奶的死亡。

    脑海里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堂哥叫唤我也懒得去搭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看着躺在门板上奶奶的尸身,心里不断冒出古怪的念头……

    昨晚和我说话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奶奶?先前挤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想着这些我的头皮再次发麻起来,身子如同寒冬腊月掉进冰窟般发凉,我的双眼死死盯着白布下奶奶的尸身,幻想着她的胸口会起伏,下一秒就会从地上爬起来掐住我的脖子……

    忽然间我对亲人变得戒备起来,想着昨晚奶奶和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今天说话的人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很快村子里沾亲带故的亲戚或者德高望重的老人相继赶来,老屋变得分外拥挤和喧闹,不得已之下只好在露天搭了个棚子。我盯了地上的尸身很久很久,直到双眼发涩,幻想中的一切没有发生,又有这么多人在身边,不由松了口气。

    大概到了晚上八点的样子,来了几个道士打扮,我知道这就是请来的道士,在我们这片地方有个习俗,就是人死了要请道士来“唱道士”,也就是“做法事”的意思,亡者的至亲就跪在灵柩前,直到唱完,跟某些地方死人要请和尚超度亡魂一个道理。“唱道士”对于我们小孩并不陌生,毕竟村里每年都会死一个或者数个老人,而且在“唱道士”时只要去磕头,大人就会发烟,我们小孩就会有瓜子糖果之类的吃食。

    村里的几个小孩子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等着“唱道士”,而我却没有什么情绪,说不上难过吧,只是觉得很突然,百无聊赖下也跟着等。“唱道士”一般在晚上八点开始,唱到十二点多,正当我准备偷偷溜到三婶房里抓点瓜子吃时,姐姐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和母亲拉回了家。

    回家之后,母亲刚想开口训斥姐姐不懂事时,姐姐把鸡笼门打开,借着灯光一看,我不由得毛骨悚然,嘴里更是倒抽了口凉气。

    十几只鸡,全部萎缩成一团,鸡头插在翅膀里,身子早已变得僵硬,看起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最让我恐惧的是,所有的鸡头上,两只眼和小半边脑袋都不见了踪迹,像是被什么动物硬生生给扯掉……

    懵懂的我还不知道这十几只鸡在当时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反而还蹲下来把一只死鸡的胸膛敲得“砰砰”作响,回过头像自己是教授般对母亲说:“都死了!”“哎呀……我的命好苦阿……”母亲足顿胸,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奶奶刚过世,家里的鸡又莫名其妙的全部卒死,母亲哭得稀里哗啦的,无论我和姐姐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待到父亲回来瞧上一眼后,肯定是黄鼠狼或者狐狸所为。

    黄鼠狼?这个解释十分牵强,连姐姐都不认可,若真是黄鼠狼来家里偷鸡,一定会将整只鸡一起拖走,或者就地吃掉,而且鸡一定会挣扎或者闹腾出很大动静,会散落一地鸡毛……

    至于狐狸恐怕更不可能,我们村方圆百里都属于平原地带,连小丘陵都没有一座,更别提大山了,也没听哪个大人说见过狐狸。连那只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连我都敢欺负的大公鸡都安静地歪倒在鸡屎里,似是根本没有半点挣扎就毙命,鸡笼里除了鸡屎还有2只鸡蛋,却找不到任何与其他动物搏斗的痕迹。

    每只鸡的死状十分可怖,两只眼睛与头部的五分之一被硬生生扯去,只剩大半只鸡头歪在脖子上,而鸡身却完好无损,没有半点伤口或者被啃噬的痕迹,甚至连鸡毛都没有掉一根。

    母亲发疯似的拿铲子挖开遍布鸡屎的脏土,却一无所获,连老鼠洞也没有发现一个,据姐姐说鸡笼是在六点喂完鸡后关闭的,关得十分严实,而她在不久前村里来兽医给鸡打针防瘟疫时却发现鸡全部死了。

    鸡对农村人的重要性不而喻,基本上家家户户的鸡笼都是建造在屋内,用水泥和砖头砌成,甚至比房子盖得还严实,一到晚上就全部赶进去,以笼门紧紧将鸡鸭禁锢在里面,还加上一道铁栓,只留半个小指甲那么宽的缝隙,防止手脚不干净的偷鸡贼趁虚而入。父母亲与我都去了奶奶家,姐姐很早就将大门关了起来,基本杜绝了人为的可能,而整个鸡笼里连个老鼠洞也没有,这鸡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那个吃鸡的东西是怎么钻进去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一股阴影笼罩在我们心间,父亲狠狠瞪了我和姐姐几眼,弄得我们都不敢开口说话。

    待母亲情绪稍定,父亲便去厨房找来一把菜刀磨了磨,而后在地上放了一只大海碗,随即将其中最大的一只鸡倒提起来,一刀割在鸡的颈项部位,鸡身虽已僵硬但死去的时间必然不久,说不定血液还未凝固,还能放出点鸡血来。可等待了许久,却是半点鸡血也未曾放出,父亲诧异之下狠狠切了一刀,将整个鸡头都斩了下来,还是没有一丝鸡血流出。父亲又杀了几只,眉头渐渐紧皱起来,到最后甚至有些发白,所有的死鸡都如出一辙。

    母亲嗫嚅着嘴唇,想说又不敢说什么,将鸡以开水洗净拔掉剖开一看,顿时吓得惨无人色,惊恐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几欲令人作呕,我捏着鼻子看去只见鸡的内脏里半点鲜血也无,而且内脏中器官全部腐烂,一条条白生生的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黑的、白的恶心状物随着菜刀的划开,流了一地。

    “呕……”姐姐最先受不了,躲到外面空地吐了出来。屋子里臭气熏天,不仅有腐烂味,死鱼般的恶臭味,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浓烈的西药味,父亲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对手脚都在颤抖的母亲说:“别杀了,找个地方全部用火烧了,我得先去进财(三叔)家帮忙,你搞好了赶紧过来。”

    母亲抹了把眼泪,战战兢兢的将死鸡收拾进一个袋子里装起来,而后在我和姐姐的帮助下去村口偷偷摸摸的将死鸡烧得一干净。

    说不出的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母亲仿佛松了口气,叮嘱我和姐姐不许再提此事,便一起去了三叔家,奶奶的丧事在他家举办。

    此时三叔家灯火通明,如同每年前来我们村唱戏的戏班子,密密麻麻的能有百多号人,道士们已经开唱,晦涩难懂的吆喝声,女人们的哭号声,鞭炮的炸响声以及大人们的谈论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到了极点。

    “余氏门中历代祖在上,哭一声我母余张氏,生前贤惠传百里,勤俭持家声名扬,为人正直感天地……如今亡者乘鹤去,西天路上仙人伴……”

    几个道士大声唱着,不时还“唉呀”“咦哟”地大叫着,接着便听到一连串的鞭炮声,伴随着敲锣打鼓声,父亲那一辈子的便披麻带孝,跪在堂屋中,每次鞭一炸响,他们便要磕一次头,每当有辈分大的亲戚来临,他们也得磕头。

    我们几个小孩子跟着“咿咿呀呀”的学着唱道士,觉得十分有趣,道士们唱得十分顺溜,除了偶尔几句我们听得清之外,其它全部晦涩难懂,连跟着学都做不到。

    奶奶的尸首早已入殓,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棺材平放在堂屋中间,原本摆放神龛的香案上多了一副奶奶的遗像。

    “快去给你奶奶磕头,祖人保佑你以后考大学!”母亲对我道,推着我和堂哥朝棺材方向走去。

    我和堂哥撇撇嘴,极不情愿的迈着小步,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所谓的祖人保佑儿孙考大学的说法,若真有其实恐怕村子里都是大学生了,就不会有谁谁家的儿子考上大学全村去喝喜酒了。

    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望着香案上奶奶的遗像,我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香烛的青烟缭绕在奶奶的遗像上,显得十分的朦胧,好象在托着奶奶的遗像朝上升腾……

    我赶紧低头闭眼,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些可怕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小声念叨道:“奶奶,您要我带的话我带了,你莫来找我哈……我胆子小……你要找人带话就找堂哥……你最喜欢他的……”

    我一边磕头一边念叨着,心里得意不已,让堂哥这小子不管我,诅咒他。

    “蓝蓝你念叨什么呢?”堂哥偏过头来奇怪道。

    “没事没事,我让奶奶保佑咱们以后考清华呢……”我随便敷衍堂哥了一句,从蒲团上站起来,眼神正好望见香案上那副遗像,顿时如坠冰窟,遗像中奶奶的脑袋冲我点了点头,还笑了笑,仿佛要从画框里钻出来一般……

    “你怎么了?”堂哥使劲推了我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我如遭电击般跳了起来,双眼死死盯着香案上的遗像,却发现并没有异常之处,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奶奶的音容笑貌呈现在画框中,在缭绕的青烟中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堂哥诧异地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便拉着我朝堂屋外走去,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木偶般没有半分力气,被堂哥拉着还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几眼。

    刚才是幻觉吧……我心里这么解释着,扭着脖子盯着遗像,也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我忽然觉得青烟缭绕的遗像有着说不出的恐怖阴森。画师的工夫很是传神,遗像中的奶奶面容清癯,精神矍铄,特别是双眼炯炯有神,无论我走在哪个方位那双眼似乎都在死死盯着我,让我无所遁形……

    我赶紧回过头去不敢再看,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堂哥,一边在心中思考方才发生一切的真实性。

    这时“唱道士”也到了最为精彩的部分,那几个四十多岁的道士嘴巴大声吆喝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声,又转而小声念叨,只有少数的几句我才能听明白,其他皆是晦涩难懂。唯一的感觉就是道士们唱得十分之通顺,隐隐有着特殊的韵味,虽没有电视上的歌手唱得好听,但也别具一格。

    “孝子孝媳皆悲痛,阴阳自此两相分……衔环结草报母恩……”我依稀听懂这么几句,只见几个婶婶哭得更是伤心,尤其是三婶不停用脑袋磕着棺木,磕得“咚咚”作响,长发披散下来,一脸的鼻涕泪水跪在那大声哭号着,活脱脱像是只女鬼。

    “孝男孝女并孝孙,泪悲心哀好孤稀,儿媳孝心感天地,不是亲生胜亲生,只愿替娘去……”道士见三婶哭得悲切,不失时机的唱了这么句,十分清晰,紧接着便有人递烟塞红包,道士正襟危坐,似是根本不知口袋被塞入什么。

    三婶听到这句哭得更伤心了,声音嘶哑地喊到“娘啊,娘啊,我要跟你一路走啊……”边嚷嚷着边朝棺材扑去,旁边几人赶忙将他拉住,气氛一时更加激烈,将今晚的“唱道士”推向了高潮……

    亦有不少近亲在偷偷摸眼泪,或者在原地小声啜泣着,不明就里的村里人对着三婶摇头叹息,皆感慨奶奶没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媳妇却撒手人寰……

    我和堂哥看了会便觉得索然无味,便偷偷商量着去偷好吃的。要知道在农村穷人家,除了过年过节平时都吃不到什么鸡鸭鱼肉,还有一种情形能大吃特吃的就是亲戚办喜事——红喜事(结婚),白喜事(老人死亡)。

    我们馋得慌,一想到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还有饮料早就忍不住涎水流了三尺,互相打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背过大人,绕到厨房里。厨房里来帮忙的厨师正好不在,明天酒席的菜肴今晚都必须提前准备好。我和堂哥见机会难得,赶紧搬了张小板凳到灶旁,接着踩了上去揭开锅盖,顿时热乎乎的水蒸气升腾起来,一只只又大又肥的烧鸡放在盘子里,锅旁还蒸了许多肉馍,浓浓的香味充满鼻间。

    堂哥双眼大瞪,使劲咽了口口水,对我道:“搞一只吃?”我垫起脚望了望锅里的情形,只有八只鸡,虽然心里谗得要死,但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鸡都是有数的,每个桌子一只,要是我们偷一只肯定会被发觉,到时候又少不了一顿打,你数数馍馍有多少个?”

    堂哥抓起一只烧鸡从头到脚狠狠舔了舔,模样十分可笑,大张着和鸡身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嘴,像狗般吐出长长的舌头在鸡身上仔仔细细的舔食着,若不是我狠狠掐了他几下,恐怕他恨不得把烧鸡塞到嘴里去,即便是咬下一块肉来也好。

    “肉馍有三十多个,不会被发觉吧?”堂哥不情愿的放下鸡,偏过头来问我。

    “不要紧,师傅等会还要蒸的,你赶快拿两个我们跑路。”堂哥依然伸手拿了俩肉馍,依依不舍的看了烧鸡一眼,临走时干脆又揣上一肉馍,然后盖上锅盖,和我溜之大吉。不多时,肉馍便被我和堂哥找个没人的角落消灭得一干二净,多出的一只也被我们一人一半分而食之,等我们再次出现到堂屋时面对的则是厨师怒气冲冲的胖脸。

    “你们几个小伢子真不懂事,要偷东西吃也莫偷烧鸡撒,就算想吃鸡吃一只就算了,怎么能把鸡全部弄脏?”厨师神情激昂地对我们破口大骂,吐沫星子溅得我俩满脸都是。

    闻讯而来的三叔和母亲知晓此事后,对我们劈头就骂,甚至拿出笤帚准备抽我们。

    “我们只吃了馍馍,没动鸡呀!”我感觉十分委屈,堂哥都哭出来了,在一旁不停的点头。“还敢狡辩,小伢不打不乖,像这样搞明天酒席还办不办咧?这两个小兔崽子,把老子气死了……”

    厨师在那骂骂咧咧,母亲阴沉着脸面色很不好看,却又没法反驳。“我们说没吃鸡就是没吃!”我着恼到了极点,冲着那张胖脸就是一顿吼。

    “好,好,好!你们过来!”我们跟着厨师走进厨房一看顿时愣了,只见锅里一片狼籍,馍馍倒是一个没少,烧鸡被吃掉了一只,只剩鸡头和鸡屁股搁在灶上,所有的鸡身上都被捏出一个乌黑的手印,真如厨师所,全部脏兮兮的,眼看是没法入席。

    我愣愣地盯着鸡身上的手印,又拿着自己小手比画了两下,和堂哥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这不是我的手!”

    胖厨师愣住了,母亲与三叔皱着眉头看着烧鸡上的乌手印,又对着我和堂哥的手比较了下,明显不是我们两个小孩子的。

    乌黑的手印脏兮兮的,但一眼便能分辨出不是小孩的手,虽然手印不大,但是五个长长的指甲特别显眼,而我和堂哥是不留指甲的。

    “这……”胖厨师疑惑道,“我刚才也就出去小解一会,柱子他妈只看到这两个小鬼来过厨房……”

    堂哥顿时间理直气壮,气呼呼道:“我们说没偷就没偷,你还骂得那么难听,你这不是冤枉人么?”

    母亲和三叔面色上极不好看,先前以为自家孩子犯错了忍受胖厨师一顿漫骂,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却又不好发作。

    我耸动鼻翼,忽然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十分熟悉,我绞尽脑汁回想着,忽然想起鸡笼里死去的那些内脏腐烂血液全无的鸡,两者散发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令我有着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母亲惊诧地望了我一眼,明显是想到一块去了,她动了动嘴皮子,却没有说话。胖厨师一个劲的讪笑着,和三叔商量着明儿赶早将鸡买回,忽然听到堂哥一声怪叫。

    “啊啊,有鬼啊有鬼啊……”堂哥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窗户方向,身子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右手指着窗口方向,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你个***鬼叫什么?”三叔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我心中暗笑,三叔你骂他是***那你不就是够吗?又转念一想,不对三叔是狗不等于变相骂我父亲和我吗,真是傻到了极点……

    堂哥被三叔一脚踢得在地上如皮球般滚了滚,又仿佛触电般跳了起来,一把躲到三叔身后,脑袋紧紧扎在三叔腰间,身子簌簌发抖,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口齿不清。

    “我看到……我看到……奶奶……站在窗户外面……把头伸进来望我……还冲我笑……”

    屋里顿时沉寂下来,仿佛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十度,忽然冰冷起来,安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又望向窗户方向,外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堂屋前虽灯火通明,但是照不到厨房后面的位置,今晚既无星光又无月光,窗外就是一道臭水沟……

    我看着三叔额头泌出些须汗水,而后回过神来,甩手就给了堂哥一个巴掌:“你奶奶已经走了,老子让你瞎侃,你个****是不是欠揍?”

    堂哥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躲着三叔接连甩下的巴掌,嘴硬道:“呜呜呜……莫打我……莫打我……我真看到……奶奶站在外头……还穿一身黑衣服……一只黑手还扶在窗棂上……连脸上都是黑的,我没有瞎说……”

    我听得头皮麻,突然觉得好冷,三叔一边揍着堂哥一边骂骂咧咧,母亲怎么拉也拉不住。

    “你个****,抽筋的,今天晚上敢瞎说话,外面一点光都没你是么样能看到你奶奶站在外面?”

    “东西你也吃了,还敢乱说话?你晓不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三叔一边揍着堂哥,嘴里一边大声嚷嚷着,我能看出他是色厉内荏,背上湿透了的汗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别个说,小伢子火焰高,能够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胖厨师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三叔闻停了下来,小声咒骂几句,与母亲和胖厨师用眼神交换了下意见,随即摆了摆手,心照不宣般谁也没继续再提这事,更没有到屋后瞧上一眼的态度。

    我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心跳像打鼓般急促,背上也出了一层层汗水,黏在皮肤上,我心里那个怕呀,简直怕得要死了,方才磕头时我看见了奶奶,如今堂哥也看见了,难道这都是巧合吗?或者说我们俩一先一后的产生了幻觉?

    难道真如村里老人所说,小孩子火焰高,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小伢火焰高的说法我也听过,村里老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是鬼最怕的,肩膀上两把,天灵盖上一把,若是晚上独自一人走夜路,听到后面有人叫喊名字,千万不能回头,更不能答应,若是回头的话肩上两把火就熄灭了,鬼就能害你了,只要不回头,再以右手梳理着额前的头发,往上梳,输得越高火焰越旺盛,鬼越不敢接近……

    窗户外漆黑一片,如同嘴巴长满獠牙的怪兽般恐怖无比,令我不敢再看,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堂哥“呜呜”的哭泣声惹得我们心烦意乱,却没有谁再开口责难他。

    我们各有心事,沉默了好一会,忽然听到堂屋前有人尖叫得很大声音,有人惊呼,还有人大声嚷嚷着“附身了,”“附身了”。

    等我们急匆匆赶到堂屋前时,却发现所有人都退后了好几米,惊恐地望着灵柩,还有人不时小声嘀咕些什么,一身黄衫的道士们也变得严肃起来,摇铃舞剑,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将一种味道十分刺鼻的水撒在半空。

    三婶浑身像“打摆子”般抖个不停,嘴里“嘛哩嘛哩”地喊着,大人们都瞪眼望着她,却不敢接近。

    “各位莫怕,这是亡者上身……”一位年长的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好安抚着在场的人,围观的群众见有道士在场,不由慢慢平静下来,变得不那么害怕,道士和和尚身上都富有着浓重的神秘色彩,能驱鬼请神,对于凡人来讲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而农村人又笃信迷信,道士的话自然能使人信服。

    三婶端坐在灵柩前,身子剧烈抖动了好几分钟,接着手舞足蹈整个人都抽搐起来,在我心中腹诽她是不是发羊癫疯时,她忽然一下止住身形,睁开了双眼。

    “进福(大伯),进禄(父亲),进财(三叔)你们几个都过来……我是你们的娘啊……”三婶面无表情,声音变得分外沙哑干涩,仿佛砂纸摩擦水泥的声音,与她平日里的大嗓门完全两样,她嘴里喊着大伯、父亲、三叔以及四叔五叔的名字,带着几分凄凉。

    几个叔伯紧张得脸上全是汗水,相互对望几眼,谁也不敢上前,三叔使劲咽了口唾沫,结巴道:“你……你是哪个?”

    “你们这几个不孝子,居然连老娘也不认得了?”三婶双眼圆睁,气势一变,仿佛眼里能喷出火来,苍白的脸色在散乱头发掩盖下,看起来格外诡异。见叔伯俱不敢上前,三婶骂了几句,说了一些叔伯们小时候的事,通过父亲惊诧的神色便能看出所说属实,

    难道……三婶真被奶奶附身了?这个人已不是三婶而是变成鬼的奶奶?

    我惊恐的缩到妈妈身后,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场内,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你们赶快去问问亡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帮她把心愿了结掉,不然拖长了时间就会被成孤魂野鬼,错过走阴桥的时间,而且要是附身时间长了怕被上身的人沾染阴气,到时候会得大病,那就难搞了!”年长的道士捻须严肃道。

    三叔最先扑到灵柩前,对着三婶大喊,娘啊娘啊,父亲与叔伯们也跪在一排,围绕着三婶或者说奶奶,纷纷开口问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老娘这一生造够了孽,受多了罪,以后老娘也看不到了……只是我还有一事,须跟你们讲,不然我死不瞑目……”三婶目光呆滞道。“您请说!”三叔磕头如捣蒜。三婶那双呆滞得如同死鱼般的眼环视了几个叔伯一番,最后停在三叔身上,道:“你们几个兄弟都成家了,我也放心了,就是老三日子难得过,这个老屋就把他了,你们莫跟他争,他日子最不好过……”

    叔伯们一下愣了,均感到十分为难,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三叔更是表情悲切,泪如泉涌,大哭大叫。

    “娘阿,我不要老屋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过来……”哭声感染了许多在场的人,叔伯们也纷纷抹泪,唯独几个婶婶面有不忿,那是种既想开口又恐惧的表情,我刚想开口问母亲,便被她止住了,对我摇了摇头叹息。

    这也难怪,老屋按理来说父亲这一辈每家都该有分,而且还是有一些家具物什以及财产什么的,几家日子都不好过,如今奶奶灵魂附在三婶身上,要把老屋单独分给三叔,自然让几个兄弟很为难。

    婶婶妯娌间更是双眼都快喷出火来,却只能强自忍住,若是此时开口反对或者说点什么,恐怕会被冠以不孝的骂名,到时候在村子里走路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那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这个老东西死不瞑目……”三婶一边问着,全身忍不住抽搐起来,嘴角也涌出了白沫。

    年长道士连忙劝道:“赶快答应,亡者有怨气,不消掉的话这女的(指三婶)五脏会受损……”

    “娘啊娘,我们答应了,答应了……”叔伯们异口同声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却只能把头磕得“砰砰”响。

    三婶点了点头,双眼慢慢闭阖上,仿佛入定的高僧般平静无声。年长道士又开始唱了起来。

    “亡者走上奈何桥,黑白无常不敢拷,生前孝名天庭知,来世金银穿不完……”

    我缓过劲来,不敢再朝灵柩与三婶望上一眼,三婶在我眼里突然成了恐惧的代名词,如同妖魔鬼怪般,端坐在那白惨惨的棺材前,让我十分怀疑棺材里的奶奶是不是还活着,或者还有另外一个人在里面挤着……

    次日,村里发生了几件怪事。

    第一件是大伯、四叔和五叔家的鸡都遭了殃,死法与我家一模一样,事先从大婶几个妯娌间悄悄地说,而后不知被村里哪个长舌妇给听了去,一张破嘴在村里到处乱传,愈传愈烈,有的说是得了鸡瘟,得赶紧请兽医来采取措施。有的说是奶奶阴魂不散,化作“食禽鬼”上门教训不孝儿孙来了……

    惟独三叔家没有养鸡,倒是未曾处在风口浪尖上。

    “食禽鬼”的故事在我们村广为流传,说是古时候有个中年守寡的妇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好不容易挣上了份殷实家业,结果儿子大了娶了上媳妇后经枕头风一吹就变得不孝顺起来,将老妇人给赶了出家门。老妇人心中凄凉住在破庙里靠乞讨为生,儿子和媳妇却每天大鱼大肉吃个不亦乐乎,没多久老妇人便死在破庙里,尸体瘦成了竹竿,儿子和媳妇就卷了破席将老妇人草草埋葬。没想这老妇人死后化成饿死鬼,属于枉死根本投不了胎,她生前连饱饭也吃不上,死了后也不安生天天去儿子家闹腾,却又不忍伤害自己的骨肉,只好今天叼只鸡吃,明天衔头猪走,时间长了折腾得十里八乡都不安宁,最后请来高僧将其降伏……

    我听母亲讲这故事时唏嘘不已,觉得那老妇人也忒惨了些,生前饿死,作了鬼还被超度,那高僧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件事只有我们几个本家大人知晓,我还是听父亲和母亲吵架时说的。父亲昨晚守了一晚上夜,本已疲惫不堪,母亲却是不依不饶,两人在房里吵得十分激烈。大意无非是三婶根本没有“鬼上身”,定然是伙同道士一起做戏,只为谋得家产,说到激动处母亲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算了,也没有证据,再说昨天桂花(指三婶)声音大变,还能把我们小时候的事说出来,再去闹就没得意思了,会被村里的戳脊梁骨,说我们做晚悲的不孝……”父亲低沉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不住的叹息。

    “就你老实,什么都不争,也不去闹……她在那装神弄鬼,你们几个兄弟都不做声,老婆婆手里还有几样古货,全部便宜她了……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呜呜……”母亲哭闹不休,父亲无奈下只得好安慰。

    我站在门外,只觉得身体发寒,心中更是一片冰冷,即便年少的我不是非常懂事,也能明白母亲的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三婶真是装鬼的话,那么昨晚的一切就是有预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鬼上身”,一切都是假的,说不定连道士都是串通好了,因为道士本来就是三叔请来的,大伯还为此事赞扬他……其他的叔叔会不会也参与此事呢……

    我心乱如麻,一股既酸涩又愤怒的情绪弥漫在心头,亲人啊,亲人啊,这就是亲人啊,为了财物不择手段,连自己人也骗……

    “好了好了,你晓得不,今天白天他们发现厨房后窗户上全是黑手印,臭水沟也凹进去了一块,老三说是小偷昨晚扒窗户想偷东西,我看不像……墙上那么长的五个指甲印,肯定是个女子,就是不晓得大晚上在窗户外偷看什么……”待母亲哭声渐歇,父亲小声道。

    母亲将昨晚厨房发生的怪事告诉父亲,两人嘀咕了一阵,声音逐渐微弱,我已无心听下去,回房蒙头大睡。

    “蓝伢,蓝伢……”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将被子想将那讨厌的声音阻隔到耳外。

    “蓝伢,蓝伢……”

    两道不同的声音叫喊着,有些耳熟,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过窗户一看居然已到了夜晚,床前站着两个人,正在轻轻叫唤着我的名字。

    是父亲母亲么?我费力的抬起手,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仿佛海绵般倚靠在床头,双眼更是睁不开,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发烧。

    糟了!病了要打针,还会被母亲骂一顿的……

    我心里闪过这么个念头,意识还是十分清醒,偏过头望着床前的两人,嘴巴却仿佛被缝住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眯起眼睛却发现这两个人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就像是两团黑影般,黑到了极致,无论怎么努力我也无法看清他们的样子……</div>http://www.123xyq.com/read/3/3463/ )( 999个鬼故事大全 http://www.xlawen.org/kan/128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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