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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兰贵妃在里面喊:皇上,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产婆忙阻止:娘娘,集中精神,用力。

    皇上揪住太医的领子:朕都要,朕都要。

    太医连滚带爬的回到屋里,兰贵妃:皇上,我要孩子,皇上——

    宁远终于收回心神,拍打着门:兰儿,兰儿,你要挺住,朕要你活着养大朕的孩子——

    兰贵妃在里面痛苦的呻吟、高声痛哭,她断断续续的说:皇上,你可爱过臣妾?

    宁远大声说:你在胡乱说什么,你要努力!

    皇上,你可爱过臣妾!兰贵妃声嘶力竭的喊了一身。

    一前一后两个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兰贵妃却没了声音,产婆开开心心的把两个孩子抱出来:恭喜皇上,得皇子公主!

    宁远刚要看孩子,却听见里面的丫头大喊了一声:娘娘。

    众人皆顾不得什么产房、血腥,都冲了进去。兰贵妃如一块破布般躺在床上,身上的血似乎都已经流尽了。丫头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太医跪下颤抖的说:臣无能——

    宁远一把踹开他,扑到床前,兰贵妃已经没有了气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见,连句临终嘱咐的话都没有,我示意产婆把孩子抱过去让兰贵妃的灵魂看一眼。惠儿愣了半天,终于哀嚎了一声,众人皆跟着痛哭。

    我盯着兰贵妃依然鲜嫩的容颜,难以想象刚才还与我笑谈孩子小脚丫的人,如今已经不知道随风飞到何处?心中一阵沧桑。

    我抱过两个孩子,他们稚嫩的小嘴做着吸吮的动作,殊不知自己的母妃已经不在人世了,本来两个孩子是定要受宠的,如今突然遭到这样的变故,未来只能说是凶多吉少,我不禁感叹命运真像个玩笑。

    晚上,我在养心殿陪着宁远,那两个新出生的孩子已经被惠儿带过去与向晚一起抚养,有了这样的归宿也算是那两个孩子的福气了。

    我写:皇上,不要难过,可曾看过两个小家伙的长相,女孩子像极了兰姐姐,男孩子像极了皇上,他们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对不对?

    宁远看后苦笑说:在我的一生中,有三个女人是因为孩子死去的,第一个是宁广的母亲,当时最得宠的玉贵妃,她死于难产之后,母后便收养了宁广,百般呵护,甚至比对我还要疼宁广,我登基时母后还要我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发誓,永远不能伤害宁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宁广——

    我暗想: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事情没有想象的这么唯美,当时的皇后是怕新生的小皇子会危及宁远的皇太子之位,才会暗下毒手,只是皇后并不是恶毒心肠,虽百般补偿宁广却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才会长年呆在山上,拜佛念经以洗脱自己的罪孽。

    宁远哽咽了一下又说:第二个是我最爱的女人,孝纯皇后,她也死于流产,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使劲抱着她的身体,不想让她的灵魂离去——呵呵,到如今,我对人的死早都已经看开了,也不会有谁的死会让我觉得天崩地裂了,我是死了的人,知道吗?

    我难过得看着宁远,在纸上写:有没有想过兰贵妃临终前问你的话?她问:皇上,你可曾爱过臣妾?

    宁远捂住眼睛,终于落泪,感叹:人的一生,要被谁辜负,又要辜负多少人?

    李福寿小心翼翼的问:皇上,西藏藩王和云硕辽公主求见!

    宁远疲惫的说:宣。

    我忙隐到东暖阁。云硕辽公主进来没头没脑就是一句话:请皇上赐婚。

    宁远已经没有力气追究是否没有颜面了,只叹气:为什么要嫁给他,你可知道就你这句话朕就可以诛你九族。

    云硕辽诧异:我们家只有父亲和我——请皇上听我说来,我与王爷在三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国与中原连日征战,王爷是领命过来平定边关的。那年我不过13岁,由于贪玩偷偷瞒着父亲跑出来玩,结果被中原的将士发现,把我俘虏入军营,是王爷说:两国交战,可怜的是除了统治者之外的所有人,老百姓也好,英勇征战的人也好,皇室的孩子也好,都是无辜受到了牵连,这个女娃娃还小,可能连战争是什么都不知道,难为她做什么。放了吧!找个亲信亲自送她回宫——王爷的这番话让我震撼不已,也正是那时王爷曾经搬起我的脸说“你竟这样像她”,我虽不知何意,却因此看清了王爷的面貌,从那时起我就绝定终有一天我要嫁给他。

    宁远却只顾低头喃喃:他说你竟这样像她,他竟然说你这样像她!边捂住脸。

    云硕辽忙问:皇上,我到底像谁?

    宁远抬起头,眼睛中布满血丝,眼神充满了杀气,他咬着牙齿说:像一个可以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人!

    云硕辽不解其意,继续说:我不懂中原的规矩,我只知道即便我是女人,也要追求自己的真爱,所以请皇上赐婚。

    宁远额头上地青筋暴突:这么说你已经确定他愿意娶你?

    不,他不愿意,但是他喜欢我,我知道他喜欢我。

    你何以知道?

    他曾给我起了汉名,每次唤我的时候我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种浓厚的感情!

    宁远似乎明白了,却依然问:他给你取得汉名叫什么?

    云硕辽一扬头,颇为自豪的说:是我从未听过的好名字,叫婉莹!

    我后退一步,心中的震撼几乎将我击倒。我忙看向宁远,他不是也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为何还要如此残忍地伤害自己?

    宁远阴沉的笑:如果朕非要娶你呢?你退下吧!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则日入宫。

    藩王早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一听皇上这样说忙叩头谢恩,带着公主往出走,公主毕竟是刚烈的性格,还要为自己辩驳,却抵抗不过父亲,硬是被拉走了。

    宁远哈哈的大笑着,走下台阶,站到大厅哈哈的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开始痛哭起来,忽然转身冲出养心殿,我忙叫上人跟上去。

    宁远失魂落魄的跑到畅音湖,半个人浸泡在水里,使劲拍打着水,大声喊:婉莹,你为什么不爱我,非要爱宁广,为什么像你的女子还是和你一样的选择!!!

    我躲在树后暗自流泪。

    畅音湖,当年我和宁远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母亲带我来宫里串门,我贪玩要捉水里的小鱼,不小心掉到湖里,是宁远救了我,还硬逼着我每天过来与他学游泳——

    李福寿上前劝:皇上,皇上,您——

    宁远猛地一回头,眼睛冒着雪红色的光:宣绥南王觐见!

    当宁广来到养心殿时,宁远已经硬逼着自己恢复常态。他开门见山的说:那个西藏公主已经被朕选中,则日就要入宫了。

    宁广说:此举甚好,可以巩固两邦关系,皇上英明。

    宁远走下来,直视着宁广:真的吗?这个公主可是一心在你身上,让她入宫只会毁了她,可惜!

    宁广说:身为皇家的女人,不能为国尽忠,如今能够以一身换来和平和繁荣,受些委曲,舍弃爱情又有何不可?

    宁远突然揪住宁广的衣领,怒吼: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在意?这样置身事外,你很在乎不是吗?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嗯????

    臣不敢。

    好,现在朕和你都是普通男人,你可以争夺你心爱的女人,朕倒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她们爱?

    宁广淡薄的说:然后呢,我的族人,我们的家人,你的国家,这一切受到牵连的人要怎么办?

    你总是有所顾忌,懦夫!宁远声嘶力竭的喊。

    宁广终于看向宁远:如果我们是普通男人,我早就把婉莹抢到自己身边了!我的母妃已经是王位争夺地牺牲品了,我虽有母后和你地照顾,可难保将来某一天我不会步母妃的后尘,试问这样的我怎样给婉莹幸福?我以为婉莹嫁给你虽然不开心,却可以平平安安终老,可你给婉莹地命运如何?惨死后宫!

    那是因为你!宁远绝望的低吼:是你让她怀孕的,你还要我怎样?我已经打算流掉孩子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要我怎样?我也不想她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把她拱手让给你!

    宁广冷笑:那个孩子本来就是你的!

    我一惊。宁远也踉跄了一下。宁广苦笑着说:我是不能生育的。这么多年我妻妾虽多,却无一人怀孕,外人皆传我喜好寻花问柳,才会导致家中人丁不兴旺。我找太医瞧过——

    宁远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呻吟,他冲向前,一拳打在宁广的脸上。宁广吐了吐血水:你还不知道吗?是惠儿她——

    你胡说。宁远瘫坐在地上,不知这句胡说是对被他误杀的我们的孩子,还是对惠儿的阴谋。

    宁广终于也落泪,暗哑的说:如果我们是普通男人,我定与你争得头破血流,只可惜我是无能的人,是走在刀刃上的人。不管你信不信,告诉你,现在真正的婉莹就活在这后宫之中,你若有心定会发现她,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让她再承受痛苦。臣告退。

    宁远看着宁广远去的背影,终于躺倒在地面上,哽咽了半天才隐忍着号啕大哭起来,他对着养心殿空旷的屋顶喊:婉莹,是我害了你!

    第二十五章 竟然是阴谋

    回到德秀宫,在床榻上呆呆的坐着,小米儿看我不大对劲,却也不敢开口说话。我也懒得说话,只觉得异常疲惫,我的孩子,我的生死,我的宁广还有我的宁远,这一切一切错综复杂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给惠儿问安。|乳母把三个孩子一起抱过来。

    惠儿神色凝重的说:兰贵妃是出天花身亡,这三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的,大家知道了吗?

    众妃嫔忙点头,惠儿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倘若有谁敢偷漏出半句,格杀勿论。

    宸贵妃叹气:难得皇后有这样的心肠,愿意收养兰贵妃的孩子并视为己出,各位姐妹们又怎会辜负了皇后的苦心,只是兰贵妃惨死,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生怕——

    惠儿忙打断:不要胡说,近日多吩咐太医好生照顾你,断不会让妹妹有事。

    宸贵妃握住惠儿的手,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从永寿宫出来,德婉叫住我笑说:姐姐好善良的心,竟然收养孩子,要不要我们大家也保持一致,说这两个孩子是你亲身的?啊,不过好像也说不通啊?顺平公主都7岁了,如果是你亲生的,你岂不是10岁就生她了?

    我淡笑不语。

    德婉诧异:咦,你这伶牙俐齿的怎么不反击?哎呀,瞧我这记性,你是个哑巴了嘛!

    芳修华忙过来劝阻:德嫔,不要这样说话。

    德婉笑:我怕什么?如今兰贵妃一死,什么慧淑媛啊楚婕妤阿也都不会成什么大器了,整个后宫还不是荣贵妃姐姐的,哼,我现在倒要让慧淑媛、楚婕妤尝尝我的手段!当初可不是白欺负我的。

    徐充容笑说:这兰贵妃亏得长着那么漂亮,可惜不是个长命享福的人,就这么匆匆的死了,可惜啊!

    荣贵妃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任由手下的喽罗胡言乱语,可见她自己也觉得后宫无人能及了。她说:妹妹们未免也太无聊了,难为一个哑巴做什么,相信也不会受宠多久,妹妹们还是多留些时间给自己梳妆打扮吧!

    说罢一群人缓缓的离去,我耸肩笑笑,回到德秀宫。

    两个小公主刚刚来到我这对我怯生生的,再加上昨天刚刚受了惊,越发不敢多行半步多说一句。回答我的问话也都每句必带“回晴淑仪娘娘”。

    兰若叹口气:真为难这两个孩子。

    小米儿把我特制的花瓣薄荷糖塞给两个孩子,顺平公主屈膝,刚要说话,就被豆儿打断:好了,好了,两位小公主,不怕谢破嘴皮嘛?忘了昨天豆儿说得话了吗?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也不用叫晴淑仪娘娘,就叫晴姨,知道了吗?

    圣平切切的说:可是顺平姐姐说我们要很听话,不能被人家说闲话,免得给晴淑仪娘娘添麻烦。

    我顿时觉得窝心,抱住她们说:不会的,你们很乖地,所以就听晴姨的话,不要这样小心翼翼了好不好?

    两个孩子立刻甜甜的回:好!

    我又说:以后到外面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晴姨会说话,知道吗?

    顺平乖巧的点头,圣平却侧头问:为什么?

    兰若笑说:因为啊,晴姨和大家打了个赌,要一年不说话才算赢!

    我知道了,就像我和姐姐玩的游戏,可是,晴姨赢了会得到什么糖果,到时候可不可以分给圣平一点。

    我一笑:当然可以,以后晴姨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

    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冰雪逐渐化成清澈的水滴,又汇成蜿蜒的小河在曲径回廊脚下潺潺的流淌着。

    这一年的开端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那日宁远来我宫里。他清瘦了许多,想是被孩子的真相所折磨,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反复寻思那些尘封的往事,不禁为宁广那般痛苦的爱动容,似乎也不再恨他从来不曾争取过就把我拱手让人了;同时也深深的觉得那个失去的孩子似乎让我对宁远有了异样的情怀,仿佛贴近了许多。

    我窝心的抱住宁远,用嘴形说:近来消瘦了。

    我与宁远似乎有种默契,无论多么复杂的话只要我用嘴形说出,他都能看懂。他笑笑:所以来你这让你好好慰劳我。今个就宿在这了。

    我忽然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

    我在纸上写:祖宗遗训,皇上是不能留宿在妃嫔宫里的,妃嫔们也都要去养心殿侍候皇上的。

    都留宿在你这儿一年了,怎么突然间想起祖宗遗训了?

    我嘟着嘴写:臣妾以前不懂事,又荣获圣宠自然要任性些,可如今臣妾也该转型变成贤妃了吧!

    宁远哈哈大笑:晴儿,也只有你能逗朕开心了。可是朕却不想答应你!

    我用寻问的眼神看着他,他说:但凡妃嫔去了养心殿就变的无趣了,不如在这自己的宫里随意放松时的真性情可爱,所以朕不能答应你。不过朕可以拟个诏书,就改了这祖宗遗训吧!

    我淡笑不语,心中却开始怀疑宁远地用意,果然诏书下达后,宁远不停的在各个宫中留宿,我心里知道他是听了宁广的话,在四处寻找婉莹。我不敢相信宁远会相信宁广那看似荒唐的话,更不敢相信宁远会真的这样费尽心思寻找。

    外面忽然谣传,皇上沉溺于声色,举止荒唐等等,我只能苦笑,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又怎能理解宁远的爱和痛苦?

    第二件事,宁广作为使者带着迎亲队伍到番邦为皇室迎娶西藏公主云硕辽。

    我无法想象云硕辽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亲自迎娶却嫁给他人的痛苦心情,以她番邦公主强悍的性情势必要引起很多风波,而宁广呢,未必对云硕辽没有真情,再次把一个女人,一个像婉莹的女人亲手送到别人那充满残酷与阴谋的后宫中,又是何等的心情?是压抑、还是对自己又辜负了一个爱他的女人而感到自责?

    果然,迎亲过程中出了大岔子,云硕辽公主竟然挟持了宁广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是宁广被刀架在脖子上无能为力,还是故意上演这样一出戏,掩护两人私奔?

    前两件事我已没有力气追求结果了,倒是这第三件事情让我震撼不已。

    那日我问早安回来,与兰若结伴去倚春园看迎春花,那些空空的树枝上还未曾发出新的绿叶,却已缀满了黄|色的小花朵,簇拥在一起,繁华而不庸俗,煞是好看。

    兰若童心未泯,把这些花朵摘下来插在头发上,还用扇子手娟半遮住脸妖娆的问我:小姐,我美吗?

    我伸手点她的额头:鬼丫头,美极了。

    可巧一阵风出来,把我的手绢吹到假山后面的藤蔓上。全儿忙过去为我捡手帕。我和兰若好整以暇的坐在石凳上歇息。

    只听全儿“啊”的一声惊叫,后退几步,连滚带爬的跪到我面前:娘娘,娘娘,有死人。

    我和兰若一惊,却又不敢上前,只好叫上守卫们一起过去看。那死者趴在地上,一身上等丫头的打扮,想是哪个宫里娘娘的贴身丫鬟。侍卫缓缓的翻过那尸体,我鼓起胆子一看,竟然是兰贵妃生前的贴身丫头宝婷。

    全儿红了眼眶:昨个晚上我们还一起说笑的,谁知——

    话没说完,便已哽噎起来。

    兰若叹气:一个没了主子的丫头,谁会替她伸冤?只望皇后还有这个空闲帮忙办办后事了!

    全儿慌忙跪在地上:娘娘,宝婷与奴婢向来关系不错,如今枉死,总要替她找到凶手——

    兰若扶她起来:不是我们不愿,这后宫但凡死个丫头太监的必然是作了牺牲品和替死鬼,宝婷的主子已经仙逝,如今好不容易大家都平复下来,还有谁原意为了一个丫头把旧事翻出来?全儿,你是个明白的丫头,还是好生给宝婷置办后事吧!

    我遣散侍卫,才对全儿说:即便报仇也不能明着进行,你放心,我会查到底的,你稍安毋躁,免得把自己拖累进去。

    全儿这才点点头。我环顾着倚春园,忽然觉得这里不再有一点美感,反而四处都有种耀眼的杀气,让人不寒而立。我说:咱们回去吧!

    回到德秀宫,我才单独对兰若说:你有什么想法?

    兰若摇头:理不出头绪。小姐有所不知,我却知道主子没了的丫鬟的处境,定是四处受排挤和委屈,死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未必就是有人故意害的。

    所以你当年才会甘愿出宫做教引嬷嬷?

    兰若点点头:若是为了主子死也算死得其所,就怕只是成了别的奴才们随手捉来的出气筒,死了都不值,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早就知道自己命贱,盼只盼还能见到主子了。

    我不禁感动,握住兰若的手说:难为你了!

    兰若笑笑:总算老天待我不薄,还能让我见到小姐——

    外面豆儿传:锦凤求见。

    兰若替我说:快请锦凤姐姐进来。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指示?

    锦凤进来,一副愁容满面、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忙示意兰若不是外人。

    锦凤这才忽然跪下,泪如泉涌,她说:娘娘救我?

    之前锦凤打碎了惠儿得送子观音也曾这样求我替她说情,我忙笑着把她扶起来:切莫这样多礼,发生了什么事,我定帮你做主。

    锦凤执意要跪下,痛哭着说:娘娘,锦凤的命恐怕留不住了。

    兰若说:别哭,有什么话就说来,好歹晴淑仪还能帮你。

    锦凤摇头:娘娘帮不上的,如今那些知道这事儿的丫头嬷嬷太监们都死了,奴婢只是想有个人知道真相,也就心甘情愿去死了。

    兰若看了我一眼,忙说:你快说来。

    锦凤说:娘娘们有所不知,近日有4个宫女、两个太监、一个嬷嬷都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有一位太医突然辞官还乡却也在路上被杀了。今个宝婷也死了,锦凤可能就是下一个。

    到底是什么事?兰若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忙问。

    锦凤说:那个嬷嬷就是给兰贵妃娘娘接生的产婆。

    我一震。锦凤继续说:兰贵妃本来不是难产,是皇后娘娘怕她生下皇子与向晚皇子争皇位,才她下了血崩的药。

    我忽然想起一般产妇足月生产应该是羊水破裂,然后才是流血,而兰贵妃那天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血流不止,如今想来的确有问题。

    锦凤说:宝婷是皇后安排在兰贵妃身边的人,原本以后皇后对兰贵妃是真情真意,所以对兰贵妃也是忠心耿耿,兰贵妃死后宝婷一直觉得有问题,便一直追查,皇后这才下令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兰若狐疑:你是皇后的亲信,她怎么会杀你?

    锦凤说:我知道两位娘娘肯定以为我是故意过来引两位娘娘入套的——两位娘娘有所不知,我知道皇后太多秘密了,每隔四年,娘娘就会把身边的人全部更换,然后再暗下毒手,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已经选好了新的亲信,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我的大限恐怕就要到了!

    我突然开口: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锦凤一惊,却又欣慰的笑:娘娘没有被害,太好了,娘娘可能不知道,芳修华是皇后安插在荣贵妃身边的人,那次的哑药就是皇后娘娘下令让芳修华设套引德嫔送给你的。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不过娘娘你一定要小心,即便你真的哑了,皇后还是要对付你的,她说跟舒妃接触过得人都留不得。娘娘这般善良,对奴婢也总是加倍爱护,奴婢只是不想让娘娘也枉死。

    我一震:想来当年云舒说得全是真的了。

    锦凤说:娘娘们不信锦凤也罢,就当锦凤信口雌黄,只是娘娘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说罢行个礼,不等我们发话便自行离去。

    第二十六章  新宠

    我和兰若对视了一眼,不禁冒冷汗,皇后当真是这样狠毒的人。

    沉默了半晌,兰若方说:小姐如今该要宣布大病初愈了吧?

    我笑:这么久没说话,交流起来还真是不方便,找陈太医过来诊断吧!

    豆儿忙去请陈太医,陈太医一摸我的脉,欢喜的老泪纵横,忙跪下道喜:恭喜娘娘,娘娘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消除,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最近几日声音会沙哑些,娘娘要小心保护。

    小米儿说:应该赶快通知皇上!

    我制止她:你急什么?我自有打算。谢陈太医这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的诊治本宫,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豆儿端上一大托盘的金银珠宝,陈太医也不再推托,忙吩咐药童收下。

    我吩咐豆儿为我梳梅花髻,小米儿立刻会意,忙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兰若走上前来:小姐,让我来一次如何?

    我笑:那豆儿你可要好好学习了,兰若地手可是巧的很呢!

    兰若洗洗手,轻轻的摆弄我的发辫,不消多时便利落的盘出一个样式别致的发髻,小米儿端上珠宝盒,兰若没有选那些发簪,倒是把我的一条带着流苏的项链挂在发髻之间,豆儿不禁感叹:真漂亮!

    我揽镜自照,也觉地增添了不少风韵,忙自信的拿上鹅毛扇,领着三个丫头去往养心殿。

    宁远见我来,放下奏折乐呵呵的看着我。问:你怎么来了?

    皇上好久都不来看晴儿,晴儿只好自己来看皇上了。我用清脆的声音调侃。

    宁远一愣,忙大喜的过来拉我的手:你能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了?

    怎么不告诉朕?

    我戳他的额头:你呀,每天流连在那些娇嫩的小花朵身边,当然想不起我这黄脸婆?

    宁远嘿嘿坏笑:吃醋了?是谁说自己要转型作贤妃的?

    谁说了?谁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宁远无奈,点我的鼻子:你呀!

    我也笑:晴儿本来也想早些告诉皇上,只是前几天刚刚恢复,声音暗哑难听,晴儿只好多加练习,把嗓音练好了才来亲自禀报皇上啊!

    宁远开心的笑:朕真是太开心了,你说朕赐你什么好呢?

    我摇头,亲亲宁远的额头:你在我身边就好!

    宁远万分感动,我们对视着,什么也不说,只默契的笑着。

    李福寿来宣:皇上,绥南王和西藏公主回来了,这会在外面候着。

    宁远神色一凛:宣。

    我忙退到东暖阁。

    宁广和西藏公主一起走进来,宁广明显清瘦了许多,他跪下:吾皇万岁,罪臣延误了迎娶的吉时,甘愿受罚。

    宁远笑说:贤弟何罪之有,能够把这西藏公主带回来已经是历经千辛万苦了吧!

    我在内阁不禁冷笑,这西藏公主再任性也不会不顾国家兴亡吧,宁远三十万大军压境,她怎敢不乖乖得回来?

    果然西藏公主冷哼:你们中原人士就会仗着国富民强欺压我们,算不得英雄!

    宁远笑着走下来,走到西藏公主身边,对她耳语:得到你不就行了。

    公主冷哼了一声,转而悲伤的看向宁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想我这样做?

    宁广朗声回答:公主能够嫁给皇上是无上的光荣,也是对西藏百姓的恩泽,更是为我南朝与西藏的友好关系做出了贡献——

    够了。西藏公主痛苦的唏嘘了一下,转身对皇上说:嫁给你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宁远一扬头。

    西藏公主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你杀了他!

    宁远诧异:以什么理由?

    皇上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西藏公主冷哼了一声:如果非要说理由,就说是因为宠妃的一句话吧!

    宁远哈哈一笑:好个宠妃,宁广,你可听到?

    宁广叩头:臣死而无憾!

    宁远扶起宁广:你受苦了,你我兄弟多年,比亲兄弟还要亲,希望这份感情我们能够永远的把它延续下去。云硕辽,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朕就封你为辽妃作为补偿吧!

    我的一生一世就换来了一个辽妃的空名字!云硕辽凄惨的看了宁广一眼,又望定宁远:那我就入宫吧!不过你们记住,我不会让你们安宁的,我在西藏就常听人说中原皇帝的后宫争斗异常残酷,如今我倒要见识见识了!李公公,我的住处设在哪个宫?

    李福寿低头回:由于辽妃娘娘路途中出现了差错,现在又是冬春交替的时节,所以娘娘寝宫的物事都需要再清点一下,并及时更换成符合时节的——

    大胆,你竟敢这样疏忽本公主的寝宫!来人,你们中原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刑罚,本公主倒想开开眼界。

    李福寿忙跪下求饶。

    宁远冷笑:你胆子倒是不小。

    辽妃亦冷笑:如何?杀了我?哼,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万万不能自尽的,你要是能下令处死我,倒是我的福气呢!

    宁远一改平日里的和睦神态,阴森森的说:那么朕还真要费尽心思让你活着了。来人,带辽妃娘娘回宫!

    辽妃深深地看了宁广一眼,也许她知道此番离去就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宁广了,所以那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恨。

    我从东暖阁的角门出去,一回到德秀宫,忙差人去打听辽妃的住处。没多久,全儿回来说:辽妃住在——轩禧宫。

    我愣了愣,才点点头吩咐:多多留意辽妃那边的动静,若是缺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做主用我的名义为她置办上!

    豆儿、全儿均点头。

    我笑:如今我这哑巴都能说话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各位姐妹们?小米儿,你与我去走走吧!

    我先去慧淑媛那里,可巧楚婕妤(多容华)也在,见我来了,一反过去傲慢的神态,热络的拉着我的手说话。我缓缓的开口:两位姐姐如今的处境我是知道的,荣贵妃定不会让两位姐姐好过,倒不如我们彼此互相照应提携?

    慧淑媛愣了一下,想是没有想到我还有能说话的一天,却也笑说:我和婕妤妹妹也是这样想,只是之前我们没少为难妹妹——

    我忙握住她们的手:姐姐们切莫说这些话了,之前也是妹妹不懂事,姐姐们也是为了不让妹妹出更大的差错,不得已才做黑脸门神,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苦心?

    楚婕妤说:妹妹,你虽入宫时间短,位分却别我高,我这声妹妹你也别觉得唐突,我就把你当体己的人了。如今兰贵妃没了,宸贵妃再好也是秋日落花,皇后虽心狠手辣,却是说不上哪天就对自己人起了杀机,跟在她身边实在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整个后宫除了荣贵妃便没有得势的人,试问谁还能庇护咱们?唯有靠自己谨言慎行了。

    我点头:的确,姐姐们可能早就知道是皇后给我下的药,却敢怒不敢言,妹妹是知道皇后的心肠,断不会再留在她身边——现在又有了一个长得像故皇后的辽妃入宫,听闻她的脾气更是暴烈,手腕不知比荣贵妃狠毒多少倍,咱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慧淑媛点点头:辽妃这一入宫,我们可能都见不到皇上的面了。

    我笑:这正是此番过来要和姐姐们说得。辽妃普入宫,断是没有帮手的,我们不妨——

    楚婕妤笑:妹妹和我们想到一起了,此事不能迟了,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

    我摇头:如今这辽妃正在火头上,气焰也嚣张,现在去了反而会成为炮灰,姐姐们若信我,我们不妨等等再去。

    慧淑媛沉吟了片刻,才说:妹妹的话有理,时机一定要对,再说,我们也要制造个机缘巧合缘分所至啊——

    不出我们所料,几个位分低微的宫嫔过去曲善逢迎,都被辽妃手口并用给轰了出来。辽妃对住处和饮食百般挑剔,对下人轻易就打发去暴室,不消一天的时间下人们一听到辽妃的名号就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指派过去小命休矣。

    宁远当夜就宿在轩禧宫。我不禁感叹,不知道宁远还记不记得我那死在轩禧宫荷花池里的妹妹。

    次日,我去永寿宫问安,却不见辽妃的踪影,直到大伙快散了,辽妃才袅袅的走进来,换上了汉装,辽妃更加美艳出众。

    她走进来,也不给皇后问安,环视了一周,竟自走到空位上坐下,刚喝了口茶,就摔了茶杯:这是什么茶,皇后就用这种茶来款待我们吗?

    荣贵妃笑说:妹妹那番邦也不见就有什么好茶,想是吃惯了庸俗的茶反而享受不了上等的茶了。

    辽妃问:你是谁?皇后,这位满脸皱纹的婆娘也是皇上的妃子,原来署中无将,难怪要我入宫。

    皇后淡笑不语。荣贵妃滕的站起来,伸手指着辽妃怒叱:大胆,小小一个辽妃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那又怎样?杀了我?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和权力。昨个皇上说了,没有人能动我一根寒毛,除了他!

    荣贵妃“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直气的脸色紫红,那些跟随她的妃嫔们也不敢回嘴。

    皇后终于说:好了,好了,荣妹妹,辽妃自幼生长在番邦,不懂礼数,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辽妃,这后宫不比番邦,你定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谈——

    行了,行了,我身上累着呢,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辽妃边说边带着丫头们缓缓的离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宸贵妃说:这辽妃未免太刁蛮无礼了。

    皇后笑:皇上说不能动她,我又能怎么样?

    荣贵妃不高兴地一哼:那就容她这样无法无天,说不定哪一天她把我生吞活剥了我都不能反抗呢!

    皇后神色一凛:我倒看她这样无法无天要比明着贤良淑德暗地里心狠手辣要好得多。辽妃的事我自会向皇上请示,你们就不用费心了。都退下吧!

    回到德秀宫,兰若不禁说:这辽妃还真是厉害,皇上怎么会容忍她?

    我问豆儿:安插在轩禧宫的丫头可有回话?

    豆儿点头,说:皇上昨个晚上留宿在轩禧宫,辽妃倒是很顺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昨个皇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对辽妃说“你别回答,我就问你一句话”,那句话是:婉莹,你可爱过我?

    我和兰若对视了一眼,叹气,我说:恐怕辽妃再野蛮皇上也不会怪罪了。

    豆儿继续说:就是这句话引起了辽妃的愤怒,辽妃大骂“婉莹、婉莹,为什么每个人都提起婉莹,每个人都把我当作婉莹!”,皇上也气了,说“如果你不像婉莹,怎么会有每个人都在你身边”!

    兰若说:小姐,你看你惹了多少事?

    我瞪她一眼,沉吟:即便这样,皇上还是会宠她的。

    果然,皇上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去过其他宫殿,自然也忘记了与我地承诺。我的心中不免空洞些。

    辽妃几乎每天都要责罚位分低微的妃嫔,荣贵妃气不过与辽妃吵闹起来,却挨了皇上一耳光,还被禁足一个月,一时间后宫人人自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引起血雨腥风。辽妃对此非常满意,常常笑吟吟的问皇上:这后宫是否更加有条有理了?皇上也不言语,只由着她胡闹。

    对于皇上的纵容和容忍,辽妃非常愤怒,于是更加变本加厉,把后宫搅得乱哄哄,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皇后曾把辽妃叫过来说话,她劝辽妃:众姐妹都是皇上的女人,要相亲相爱才是。

    辽妃笑说:相亲相爱?我在家乡就常听老人们说中原的后宫争斗惨烈,什么时候有过相亲相爱,皇后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哼,我就是要让皇上后院起火,他不杀我就得由着我胡闹,你不用劝我,还是劝劝你们那至高无上的皇上,如若真能让我去死,我就谢谢皇后了,不过,依我看,皇上对我的宠爱程度似乎更甚与对你的敬爱和夫妻情深,你说话啊,未必好使!

    说罢,扭着腰肢离去,气的皇后浑身发抖。

    第二十七章 嚣张跋扈

    辽妃在皇上的恶意宠爱和自己的仇恨下更加心狠手辣( 梦回后宫 http://www.xlawen.org/kan/1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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