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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圣孽》

    【上】松山遇饿狼 书院见贵人

    松山书院的一处空地上,几个少年围成了一圈。

    粗略一看还以为他们在吟诗作对呢,其实不然,站在中间的那个白衣少年虽然谈笑若定,但心中却有些怒意。

    为什么?

    因为,这个白衣少年在睡觉的时候被其它少年折磨醒,不仅如此,那几个少年仗着人多势众,一会儿在白衣少年的脑袋上摸一把,一会儿又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如猫玩老鼠一般。

    只是,现在的老鼠只有一个,猫却有四只。

    这个倒霉的少年名叫萧然,是松山书院的学子,其他少年则是他的同窗。

    萧然望着四个狞笑的少年,只见为那少年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横肉,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前辈呢。只听他哈哈一笑,在萧然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说道:“这小杂种,脑袋倒是挺结实,刚才那一拳竟然没多大反应。”

    另一人随声附和道:“马兄所言极是,据说骡子的力气比起马和驴子来说要大得多呢。”

    其他几人听了这番话,顿时间笑作一团。

    萧然如何能听不出来?他知道众人在寻自己开心,用骡子来形容自己是杂种,心中大是气恼,想要和他们争执一番,却晓得讨不到什么好处,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眼珠子一转,看着那为的马兄,扑哧的笑了。

    那几个少年愣住了,如此羞辱他,他竟然傻笑,莫不是被打傻了吧。想到这里,为那姓马少年忍不住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在那里笑什么?”

    萧然收起笑容,说道:“我笑你不知有人在指桑骂槐。”

    那姓马的少年“哦”了一声,反问道:“何以见得?”

    萧然故意沉默了片刻,待等到众人急的时候,才明知故问道:“你是不是姓马?”

    那姓马的少年点头道:“没错。”说完,还特意紧了紧拳头,只待萧然说不出所以然来便要动武。

    萧然却视而不见,继续道:“刚才刘兄说什么来着?骡子比马和驴子的力气大……话是没错,只是我听夫子曾经说过,马姓家族自古生于草原之地,马儿与他们相依为命,这才有了这个马姓,如今却拿它和驴子相提并论,试想一下,千里马岂是那种畜牲可以比拟的?唉,我真不知道马兄是什么脾气,换我我可受不了。”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侃侃而谈,又引出了夫子的话,竟说得众人信以为真。

    那姓马的少年反应较慢,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思,瞪眼看着那刘姓少年,一巴掌扇过去。打完之后,瞥眼间见萧然在一旁偷笑,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仿佛感觉上当了一般,却又不好明说,一跺脚,恶狠狠的朝着萧然走来。

    萧然情知不妙,故作惊讶状,朝着那姓马的少年身后喊道:“夫子,您来了。”

    众少年都是一惊,忙不迭回头望去,却哪有夫子的半个身影。

    萧然恼那姓马的少年打自己的脑袋,瞅准了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转身便跑。

    这一脚着实不轻,那姓马的少年吃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想要回头去追,腿脚又不太利索,急得“哇哇”乱叫,恨恨的吩咐道:“你们几个愣在这里吃屎?还不快追?追上给我往死了打!”

    那几个少年回过神来,了一声喊,朝着萧然逃遁的方向追去。

    这里是松山书院,四周环山,地势险峻。书院以文见长,传授学子琴棋书画等各种文艺。

    那个被众人称为马兄的少年全名马得意,因家中富裕,来书院后多以金钱拉拢学子,致使恶风习习。虽然夫子一再管较,奈何劝不进分毫。

    马得意今日无事,领着几个狐朋狗友进山游玩,偶然间遇到正趴在木墩上打瞌睡的萧然,众人歹意顿生,先是用笔在他脸上胡乱画了一番,见他竟丝毫不知,便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也是巧了,萧然正做着美梦,冷不防吃痛醒来,这才生了刚才的事。

    萧然想着尽快甩掉这帮恶少,便特意寻找些难行的山路,一路走来,山中荆棘遍野,腿脚着实磨破了不少,眼瞅着众人已经远去,渐渐的放下心来。寻思着等到夜晚再回书院也不迟,免得早回去了被他们逮个正着。这样想着,也便在山中安顿下,不觉间,肚子却咕咕的叫唤起来,左右看了看,寻了几个野果将就了一下。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萧然将手中剩余的野果一抛,拔腿向那声音处跑去。临近一看,浑身吓了一个哆嗦。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吓得缩成了一团,在她身旁不到一丈之处,一只饿狼正一步步的向小女孩虎视眈眈的走去。

    那饿狼已觅食多日,无奈腿脚受了伤,行动甚是不便,每一次到嘴的猎物皆从眼皮子底下溜去,好不容易遇到如此细皮嫩肉的孩童,怎能轻易放过?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向那女孩扑去。

    萧然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一块大石,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那饿狼扔去。

    那饿狼一门心思皆放到了小女孩身上,加上饿了好几天,耳朵早就不灵光了,冷不防被飞来的石块在脑袋上砸了个正着。这一吃痛,也顾不得小女孩了,调转了身子,朝着萧然的方向一瘸一拐的探过来。

    萧然本是蹲在一处草丛之中,见饿狼向自己走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饿狼现自己。

    那饿狼虽然受伤,但鼻子却不失灵敏,早就闻到了肉香之味,却又怕人类狡猾,布个陷阱让自己去踩(它那条伤残的腿就是让一个陷阱给害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暗自寻思了片刻,只得一步步的向萧然的方向探索而来。

    萧然在这一刻才知道,时间原来是如此的缓慢。眼看着饿狼一步步紧逼而来,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及饿狼距离自己不到三尺之地,便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狂乱,“妈呀”一声,也顾不得藏匿了,猛的站起身,拔腿就要跑路。

    也是巧了,方才萧然被众少年捉弄,在他脸上涂抹了好一会儿,此时的脸色黑乎乎的一片,隐约间还有老虎的形状。

    他这猛然一起身,倒把饿狼吓了一跳,睁眼间,只见对面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立在自己面前,胆子顿时怯了,夹了夹粗大的尾巴,急急向后倒退了几步。

    萧然一愣,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脸上有如此大的手笔,但见饿狼竟然惧怕自己,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胆子却不由的壮了。只是自己面前的毕竟是个野兽,又恐饿狼掉头去袭击那小女孩,他也不敢太过大意,便在匆忙间抓起一根藤条,向着小女孩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那饿狼兀自瞪着大眼,仔细的端详着对面的这个“怪物”。

    萧然见那饿狼一味退避,只道它怕了自己,心中虽然讶异,却也掩不住脸上的喜悦,转头对那小女孩道:“小妹妹莫怕,看我怎么教训这个畜生。”

    那小女孩初次见到萧然,也被他脸上的那团黑物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被人涂抹上去的之后,忍不住乐了,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饿狼,又有些害怕的问道:“大哥哥,你会武功吗?”

    萧然摇摇头,不经意间看了小女孩一眼,见她满脸失望之色,连忙解释道:“大哥哥虽然不会武功,但要收拾这只饿狼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小女孩“嗯”了一声,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说话这个空当,那饿狼已围着两人转了整整一圈,却始终不敢下手。有心离去又舍不得如此美味,只急得嗷嗷乱叫。

    萧然不再说话,回头朝着小女孩一笑,将藤条自信的甩了甩,一鞭子向那饿狼抽去。

    那饿狼虽然折了一条腿,但行动甚是灵巧,往旁边一窜,竟然躲了过去。

    萧然见那饿狼躲开,挥着藤条再次猛抽了过去,他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将这饿狼赶跑,省的夜长梦多。

    那饿狼情知这藤条打在身上不好受,猫着身子一跃,再次躲开了萧然的进攻。

    萧然眼见藤条打过去竟沾不到那畜生分毫,心中大是气恼,不觉间加快了**的度。虽是如此,那饿狼瘸着腿,却一次次的在藤条下闪过。

    俗话说,黔驴技穷,那饿狼初见萧然时着实吓的惊慌失措,待见到他生的矮小,又没多大力气,而且翻来覆去只会用藤条抽打,心中怯意早已荡然无存,干嚎了一声,向着萧然猛扑过去。

    萧然一介学子,压根就不会什么武功,眼看着饿狼恶狠狠地扑来,再也顾不得逞强了,将藤条一撇,就要闪人。

    那饿狼平白受此屈辱,怎能轻易放过萧然,还不等他转身跑利索,只轻轻一扑,便将他扑到在地,张开大口便向他的脖子方向咬去。

    那小女孩“啊”的尖叫一声,已惊得闭上了双眼。

    也是萧然命大,情急之下拳脚不断挥舞。那饿狼很是执著,非要在萧然的脖子处下口,饶是它力大,却在始终无法碰到萧然的脖子。

    萧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握紧了拳头,仅仅的护住了脖子,双脚也腾出来乱踢,只听见“啪”的一声,慌乱间正中饿狼的腹部。

    饿狼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几天未曾进食,受此一击后,从地上跃了起来,盯着萧然看了数秒,仿佛是知道了这个小家伙不好下口,便转身向小女孩扑去。

    那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之色,已被这凶恶的猛兽吓呆了,连脚步都忘了挪动。

    萧然不及多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飞快起身挡在了小女孩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饿狼已经扑到,再一次将萧然压倒在地。那饿狼嫌他碍事,这一次懒得吃他,张着嘴巴向萧然的胸部狠咬过去。

    萧然的力气已然用尽,此时已到了穷途末路之际,压根就没办法反抗,眼睛一闭,等着死神的到来。

    突然,只听得“呜”的一声轻响,睁眼时,只见那饿狼颓然倒地,脑袋上还躺着鲜血。正寻思着是谁杀死的饿狼,却见树林中微一晃动,一个青色的身影踱步而出。

    “爹爹!”小女孩已从惊恐中走出来,一个箭步扑向了不远处的那个青色身影。

    那青色身影一把将那小女孩抱起,在她脑袋上抚摸着,眼睛盯着萧然看了片刻,并朝着他点了点头。

    萧然微微一笑,打量了几眼那青色的身影,但见他衣着虽然朴素,神情间却透着威严,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萧然知道他刚才救了自己,便冲着对方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萧然在这里有礼了。”说罢,躬身施礼。

    那青衣男子只是点了点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受了萧然这一礼。

    萧然施过礼后,又道:“前辈想必是从外地而来吧,晚辈松山书院学子,若前辈方便,劳烦移步寒舍,备以薄酒,也好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那青衣男子再次上上下下的端详着萧然,良久才道:“哦,你是松山书院的学子?也好,我就随你去看看吧。”

    【中】马得意学堂大出手 文一森书屋传武功

    回到书院,已是黄昏时分。

    萧然带着那青衣男子和小女孩来到自己的住处。

    松山书院占地广阔,学子的住宿之处也建得十分富足,萧然的小屋虽然简陋,却是独处。

    那青衣男子进了屋子,也不等萧然相让,很自然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在屋子内漫不经心的的环视了一周,但见屋内摆满了书籍,寻了一两本随手翻了翻,显然是没有多大兴趣,将书本一合,又喝了一口萧然递过来的茶水,这才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你来这书院多久了?”

    萧然回道:“晚辈九岁上山,至今已有四年。”说到这里,稍稍一顿,问道,“适才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其实,细论起来,若不是萧然救那小女孩,他自己也不会身处险境,对方出手相救一说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只是,他是彬彬有礼的学子,自是懂得施恩图报,那些细节对于他来说就不足挂齿了。

    那青衣男子在出手之时已经看到萧然护着自己的女儿,只是他颇好面子,对方既然不说,他也落得清闲,内心却对萧然多了几分好感。听萧然问起自己,先咽了一口茶水,摆摆手道:“不谢,我叫文一森,这是小女文箐。”话说了一半,却见女儿文箐在屋子里胡乱翻腾,皱了皱眉头,说道:“箐儿,不得胡闹。”

    那小女孩文箐此时已从饿狼事件中走了出来,眼见屋内堆满了书籍,心中甚是好奇,便似懂装懂的一本本拿来翻看,听到父亲训斥自己,心中大是不乐,嘴巴一撅,将书本一撇,跺着脚走到萧然的身旁,说道:“大哥哥,你陪我去玩好吗?”

    萧然笑了笑,说道:“大哥哥先给你弄点吃到,过会儿带你出去玩,好吧。”

    文箐“嗯”了一声,歪着脑袋说道:“不许耍赖。”

    萧然点头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罢,又对文一森道,“文前辈,您先在此稍候,我去伙房弄点吃的过来。”说着,已迈开步子向屋外走去。

    文一森听闻此言,连忙劝住,说道:“等一下。”

    萧然刚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文一森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说道:“你先随我来。”说罢,也不管萧然是何反应,拉着文箐的小手向屋外走去。

    出了房门,一路南行。行到一处溪水旁,文一森停下脚步,指了指,说道:“洗洗脸。”

    萧然木纳了半天,才晓得文一森是在对自己说话,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被涂抹的不成样子,心下大是好奇,暗咐:干嘛让我洗脸?想归想,不知道怎么,文一森的话语中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萧然只得遵从。

    洗完脸后,文一森继续前行。松山书院占地广阔,小路更是崎岖,初来此地若是无人引导,定会找不到东南西北。只是,文一森却仿佛对松山书院的地形十分的熟悉,但见他七拐八拐,向着学堂的方向行去。

    萧然紧随其后,心中却纳闷不已,难道他以前来过松山书院?正想着出神,却见文一森在学堂门前停下,也不敲门,拉着文箐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是众学子学习之处,松山书院向来以勤学著名,一般来说,学子们用完了晚膳,若没有其它事情,都会来到学堂秉烛夜读,当然,也有在自己的住处学习的。另外,来学堂的学子们除了读书以外,更多的是为了扎推游玩,虽然夫子在晚间有时也来辅导,但次数并不见多。

    萧然打一进门就现马得意也在堂中,心下有些害怕,却不愿表露出来,直了直腰板,紧紧的跟在文一森后面。

    马得意虽然恨萧然恨得牙痒痒,但看到文一森那冷酷的面容后,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又坐了下了,对着萧然怒目而视。

    萧然看在眼里,只作不知。

    文一森也不说话,带着文箐行至学堂前门,径直向后堂走去。

    萧然知道这后堂是直通夫子的住所。在松山书院多年,书院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若没有夫子传话,任何学子都不得踏入前门半步,除非有紧急事件。眼睁睁地看着文一森走进去,萧然却不得不在门前停了下了。

    文一森回过头来,说道:“进来。”

    萧然摇头道:“前辈,这里是夫子的起居之地,晚辈不太方便,就不进去了。”

    文一森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破烂规矩,你只管进来。”

    萧然哪里肯听,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清楚文一森的来历呢。若是好人还好说,若是歹人,自己随他来到这里,岂不是犯下大错?

    文一森见说不动萧然,也不再劝说,摇了摇头,拉着文箐向里面走去。

    文箐回过头来,朝萧然做了个鬼脸。

    萧然笑了笑,便不再言语。有心回堂中坐下,却又害怕马得意等人为难自己,正进退两难之际,却听得夫子在里面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风把文兄吹来了?”

    只听文一森淡淡的说道:“我已来此多时了。”

    夫子又是一笑,又道:“这不是箐儿吗?几时不见长这么大了?”

    文箐甜甜的说道:“叔叔好。”

    听到这里,萧然已经释然,原来这位文前辈和夫子是认识的,难怪他对松山书院的地形如此熟悉呢。接下来,后面的话已听不大清楚了,寻思着夫子定然把文前辈请进屋内,好茶好酒的招待着。正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冷风袭来,不觉间腰上一痛,身子已变得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萧然回过头来,只见马得意正带着几个学子朝自己冷笑,刚才正是他们偷袭自己。只听马得意冷冷的说道:“小杂种,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萧然情知不是众人的对手,左右瞅了一眼,哧溜一声的钻到桌子后面,顺手拿起一个烛台,护住身体。

    马得意朝着学堂前门张望了一眼,确认夫子及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便吩咐众人将萧然团团围住。

    萧然烛台在手,起初还有所抵抗,不到几个回合后,便被围上来的几个学子一顿好揍。混乱中,萧然的烛台已被夺去,只剩下用胳膊护住头脸的份了。

    马得意的小腿此时还有些隐隐作痛,想着若不是这个小杂种,自己岂能受此疼痛,越是如此想,心中越是来气,随手抄起一条板凳,喊了一声:“让我来。”

    围攻萧然的那几人很自觉地让出一条小道,马得意抡起板凳,朝着萧然的头部砸去。

    “砰”的一声过后,鲜血迸溅而出,喷得众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红鲜红的。

    “出人命啦!”

    呼喊声中,只见萧然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上的鲜血却如泉水般向外涌出,在烛光的映射下,红得黑。一股凉风吹过,灭了几根蜡烛,学堂中顿时暗了下来。众学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嚷嚷间已经乱作一团。

    马得意也知道自己下手过重,慌乱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一想,将板凳一扔,撒腿跑出了学堂。

    众学子见马得意跑路,吵吵中也无心去管他,早有几个学子前去报告了夫子。

    不片刻工夫,夫子和文一森从里屋走了出来,待看到萧然的伤势后,着实吃了一惊。

    文箐乍见萧然流血不止,忙上前摇了摇他的身体,哭道:“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醒一醒呀。”

    夫子怕文箐将萧然摇出更多的血来,轻轻的将她拉住,劝道:“有你父亲在,没事的。”

    文一森冷着脸,也不言语,上前在萧然的身上点了几指,那滚滚而出的鲜血才嘎然止住。又吩咐众学子将他抬入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后,夫子喝退众学子,和文一森对视了一眼,说道:“文兄,他这伤势要不要紧?”

    文一森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碍事,还好是皮肉伤,要是再深入一点,后果恐怕就严重多了。”说到这里,寻来纸笔,“刷刷刷”写下了一处药方,吩咐学院的下人去抓药。待安顿妥当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夫子,问道,“是谁下手如此狠毒?”

    还不待夫子说话,却见文箐在萧然的身旁坐下,小声道:“大哥哥,你不要死,你说过要陪我玩的。”说到这里,仿佛是想起了白天萧然救自己的情景,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萧然已经听不见了,那张英俊的小脸由于出血过多,已变得煞白煞白。窗外凉风忽起,刮得纸窗呼呼作响。

    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文箐,又盯着萧然看了片刻,接着文一森的问题说道:“打伤萧然的人定是马得意,唉,此事说来话长……这要从他的身世说起。”

    原来,萧然的父亲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萧寻花,据说此人天生好色,被他糟蹋的女子不下千人。且阳气旺盛,每晚必与美貌女子同床。有一晚,他有幸采到了江南第一美女——叶雪这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只是,自那晚过后,萧寻花便谜一般的失踪了,江湖中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怀疑,很可能是叶雪趁其与自己**之际伺机除了这个恶魔。怀疑归怀疑,问及叶雪时,她却一口否认。如此一来,此事便不了了之。

    一个月后,江湖中传闻,叶雪怀孕了。她的亲朋好友只道她怀着的孩子是萧寻花的,纷纷劝她打掉。谁知却被叶雪断然拒绝。很快,十月怀胎已过,小婴儿也呱呱坠地。等到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叶雪却不辞而别。只知道她留了一封书信给自己的贴身丫环,让其抚养孩子,并给了她一大笔钱。

    这孩子便是萧然。也是他命苦,叶雪所托非人,那丫环本就好财,又与管家有奸情,哪有心思照看如此小的婴儿?两人稍一合计,将孩子撂下,卷着钱财私奔了。幸好叶雪的家中有一个扫地的老人,平时吃斋念佛,为人甚善。他见诺大的家产一夜散尽,又见小婴儿无人照看,便果断的变卖了叶雪的房产。还好,其他佣人见这一老一少的甚是可怜,只要了一点银两,便各自跑路了。虽是如此,分到那老人的钱财已少得可怜。那老人也不计较,便靠着这点为数不多的钱财抚养起萧然。

    一老一小相依为命,过得虽然穷苦,却也悠然自得。

    那老人为了不使萧然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便撒谎说他的父母在外经商,日后会回来看他。小萧然信以为真,也一直以为那老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爷爷。他在期盼中度过好几个春秋,然而,他的父母却从来没有回来过。

    及萧然八岁那年,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他的身世喇叭似的喊了出来。萧然起初不信,但耳朵却经不住考验,渐渐的也对爷爷的说法持怀疑态度。到了这个地步,那老人也不明说,却让他到松山书院来学习。

    萧然来到书院后,开始的时候还算平静,去年却来了个叫做马得意的学子,恰好是萧然的同乡。那马得意家中富有,压根就瞧不起这个没爹没娘的萧然,便一再侮辱他,小杂种这个称呼也是从马得意开始叫开的。

    说了这么多,夫子似乎有所感伤,吸了吸鼻子,说道:“想我纪风扬为人师表,却没有管教好门下弟子,痛心呐!”

    文一森却没有那么多感慨,静静的听完,瞥眼间看到文箐已打着瞌睡,便将她抱起,搂在怀里睡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此看来,萧然的爷爷让他来书院学习,除了多学些知识外,也是想躲避这些言语的攻击了。”

    夫子纪风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来了个这样的同乡。”

    正在这时,萧然突然坐起,惊得文一森和纪风扬差点站起。不片刻,却见萧然大声咳嗽几下,嘴中鲜血喷出数升,头一歪,就此不省人事。

    文一森又是一惊,慌忙搭脉而视,但觉他呼吸微弱,已是出得多入得少,禁不住的摇了摇头,说道:“他的血液倒流入体,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说罢,抬头看了纪风扬一眼,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用我的真气,为其将脑中淤血逼出体内,方能救他一命。”

    纪风扬犹豫了很久,才漠然道:“文兄,这样做恐怕不妥……还是由我来吧。”

    文一森摆摆手,说道:“纪兄弃武从文多年,若内力使用不当,非但救不了他,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说罢,见纪风扬还要争辩,又叹息道,“我与此人甚是投缘,纪兄不用再说了。”

    纪风扬沉默了片刻,点头应了下来,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文一森点了点头,见纪风扬已离开房间,便将熟睡的文箐抱在椅子上,踱步到萧然身旁,运起内力替他疗伤。不到一炷香工夫,萧然已有所直觉,“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脸上不似刚才那般煞白,已变得稍稍红润。

    文一森暗自舒了一口气,眼看着萧然已经好转,正要撤功之时,突觉从萧然体内传来一股奇怪的真气。

    【下】传武艺 一森施威猛 说联语 萧然舒才华

    第二日,萧然已醒转过来。只不过,昨夜失血过多,身体却非常虚弱,他不愿在床上多呆,挣扎着起身,倒了一杯水,就此喝了下去。

    正在这时,门轻轻的开了,文箐从外走了进来,看到萧然已可以独立下床,脸上一喜,说道:“大哥哥,你起来了呀。”

    萧然点了点头,突觉眼前一黑,慌忙间抓住桌椅,饶是如此,也差点栽倒在地。

    文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说道:“大哥哥,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萧然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及眼前恢复了明亮,看到文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禁不住笑着说道:“谢谢小妹。”

    刚躺下没多久,只见文一森推门进入。

    萧然知道他昨夜救了自己,忙起身施礼道:“昨夜多蒙文前辈搭救,晚辈感激不尽。”

    文一森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令萧然躺下,搭脉试了试,又再他伤口上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你的伤已无大碍,多休息两日必会痊愈。”

    萧然连忙称谢。

    文一森微微颔,吩咐文箐道:“箐儿,到外边给大哥哥打点水过来。”

    文箐甚是听话,也不多说,“嗯”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出门打水了。

    文一森见文箐已经出门,盯着萧然看了数秒,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问道:“夫子平时除了教你吟诗作对,还教过别的什么没有?”

    萧然一怔,还以为他把亲生女儿支开要问什么呢。想了想,如实回道:“夫子教我们的东西可多了,除了吟诗作对,还有琴棋书画等等,除此之外,还教我们怎样为人处事……”说到这里,却见文一森皱了皱眉头,仿佛是知道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后面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文一森看了看萧然,也没有再问,又道:“你的资质不错,是块练武的材料,若能随我习法,不出十年,定会名扬天下。”

    “习法?”萧然禁不住一怔。

    文一森点了点头,见萧然神情间甚是犹豫,便道:“我也不勉强你,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同意,就等我处理完此间事情一同上山。”

    萧然的心思在顷刻间变了数变,以他的个性,本想在有生之年文扬天下,谁知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先是山中遇饿狼,差点丢了性命,下来又是马得意那一板凳,使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很大的改变,寻思若没有个一招半式,如何保护自己?连小命都快没有了,更谈不上文扬天下了。想到此,已打定了注意,见文一森要走,忙上前道:“萧然的性命是前辈所救,前辈即便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前辈肯收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望前辈多多指点。”

    文一森听后,回头看了看萧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先传授你基本功夫,待日后回山后正式受你为徒。”

    萧然禁不住一阵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学功夫了,忙道:“谢师父!”

    文一森摆手道:“先别急着叫我师父,你还是叫我前辈好了。还有,此间之事只可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告诉夫子和我女儿。”

    萧然虽然纳闷,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文一森又道:“今晚三更时分我来传你武功。”

    正说着,却见文箐端了一大盆水从屋外吃力的走了进来,文一森连忙上前接住,说道:“傻丫头,怎么打这么多水?”

    文箐擦了一把脸上的香汗,说道:“爹爹,我想让大哥哥早点好起来。”

    萧然上前道:“大哥哥明天就好了,到时候和你一起玩。”

    文箐眨了眨大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文一森又简单交代了萧然几句,这才拉着文箐离开了房间。

    萧然躺在床上,看看窗外暖阳高照,距离三更时分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左右无事,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的读着。正在这时,却听到“咚”的一声敲门音,遂道:“请进。”

    门开了,打屋外进来三四个学子,正是将自己打伤的那几个,只是不见了马得意,他们见到萧然后,纳头便摆。

    萧然虽然好奇,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众位仁兄,为何行此大礼?萧某何德何能,敢受你们之拜。”

    其中一个学子说道:“萧兄,都是我们不对,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萧然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大人,大量更谈不上。”

    众学子见他动怒,好言好语的说道:“萧兄先别生气,昨日之事都是我等糊涂,念在同学一场,还望萧兄能够见谅。”

    萧然“哼”了一声,心道:你们倒好,把我打成这样,现在又让我原谅,我正准备学点功夫找你们算帐呢。想到这里,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莫非自己要学武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能吧,文前辈可是说好了不让告诉任何人的。于是收起怒容,淡淡说道:“这样吧,且说说让我怎么饶恕你们?”

    一学子说道:“劳烦萧兄在夫子面前替我们求个情,使我们几个能在书院留下继续读书,我们定会感激不尽。”

    萧然心下释然,虽然对它们恼恨万分,但左右想了想,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就把他们赶出书院,于是道:“行,至于夫子同意与否,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众学子一再称谢,这才不声不响的离去。

    三更很快便到,文一森如约而至,对萧然道:“我今晚先传你内功心法,一来可以强身健体,助你早日康复,二来也可以自卫,免得再让那些人欺负。”说到这里,又道,“对了,我今天跟你的夫子说了,对于这几个打伤你的学子,一定要严惩,想必这两日就会有结果。”

    萧然听后,先是一怔,继而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原来,这位准师父竟这么维护自己,难怪那几个学子会有如此反应,他还以为是夫子的主意呢。

    文一森见萧然的眼睛挂着几滴泪珠,便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绝不允许他人欺负你。”

    萧然擦去眼泪,使劲的点了点头。

    看看天色已晚,文一森这才将内功心法一一讲解给萧然。还好萧然甚是聪明,又学了三年书,几乎是一点即通。两人一个愿教,一个愿学,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才作罢。

    经过了这一晚,萧然已具备了习法之人特有的内力。

    不到两天,萧然的伤势已完全好了。

    文一森调制的内服外用之药效果甚是显著,又用内力替他疗伤,这才使萧然捡回一条小命。最为紧要的是,他还传授了萧然一些内功心法,这才使萧然的伤势快愈合。

    这一日,萧然正在屋内教文箐读书,却见夫子派人来传,让立刻去学堂集合。

    萧然不敢怠慢,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拉着文箐向学堂走去。

    一路之上,自是碰到了不少同门学子。萧然觉得,这些学子们已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冷言冷语了,甚至还有几人前来和他搭话。萧然左右一想,顿时明白了,暗想:这位文前辈还挺有威望的。

    进了学堂,只见夫子端坐在讲台之上,旁边不远处,文一森稳稳地坐着,及看到文箐后,对着她招了招手。

    文箐三步并作两步,依偎到文一森的身旁。

    夫子纪风扬见众学子已到,清了清嗓子,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派人过来,说要寻个伴读的学生。既然是为太子殿下选伴读之人,那此人的文采必须出众。你们来松山书院也不久了,今天让你们过来不为别的,刚好趁这个时候考校考校你们,合适的,送去皇宫,将来出人头地自不用说。”说到这里,端起杯子咽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服侍之人,问道,“张立,你确认所有的学子都通知到了?”

    那个叫作张立的男子听后,恭敬的说道:“回夫子,小的都已通知过了。”

    纪风扬“哦”了一声,扫视了一圈座中的弟子,皱眉道:“马得意来了没有?”

    张立用眼睛搜寻了一圈,哪有马得意的影子?于是道:“夫子,马公子因前两天打伤了萧公子,已偷偷跑出去了,小的不知他去了哪里。”

    纪风扬点点头,明知故问道:“原来如此,这可不好办了……”说罢,故作沉吟状,继续道,“这次考试他若是错过了,恐怕会影响他的前程。”说到这里,特意抬高了嗓音,说道,“考试推后半个时辰,你们赶紧去找马得意。”

    众学子一听这话,立马分头行动开了。当然,很多人打着寻找马得意的旗号,私下里捧着书本猛啃。要知道,此次考试是为太子选伴读之人,这就意味着,一旦选中,日后追随太子帐下,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纪风扬和文一森对望了一眼,瞥眼间看到萧然也要起身去寻找马得意,连?( 圣孽 http://www.xlawen.org/kan/14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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