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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你躲我干嘛?”寻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二郎在远处闻声一震,然后朝寻猛招手。寻稀里糊涂地不明所以,想着二郎这家伙怎么在这时候耍小孩脾气,我叫你过来,你反叫我过去?

    寻正在胡思乱想,头顶上凸出的洞壁突然猛烈地晃动起来,身旁石屑纷纷落下,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寻吓了一大跳,慌忙窜了出去。踉跄几步回头看,一张突如其来的大嘴把寻吓得魂亡胆丧,下意识使出了穿越一步到位,从二郎身边冒了出来,倒把二郎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过来的?”二郎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没上过陆地,对这种死灵特有的方式完全没有适应能力。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寻完全顾不上回答这种纯学术的问题研究,它断断续续的语气,犹如冬天的树上的寒号鸟。二郎的明珠把前方照得雪亮,只见刚刚自己容身之处的上方,一张嘴角极长的巨嘴正在岩石一样的躯体上一开一合,撼动得洞壁的表面上石屑哗啦啦往下直掉。

    “你不是看见了嘛?”二郎奇怪地说道,“要是不考虑它体型的大小,从形状上完全可以把它归类为蚌类。”

    “这……这怎么可以!”虽然距离足够远,但寻对巨蚌的惊恐还没有完全消失,“哪有那么大的!”

    “那不如就照你的意思,请把它变小吧。”二郎调侃自在的话语,犹如深海轻松悠闲的海藻。

    “说说而已。”寻摇摇头,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两个活宝在一边拌嘴,巨蚌却忍不住了。这个洞|穴竟然有陌生的生物进入,而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大王棘皮章鱼,令它的情绪极其烦躁。它的蚌壳猛地张开,从里面伸出了数十条极其灵活而又极其粗壮的条状物四下里探着。那应该是蚌类特有的斧足,但样子像是章鱼特有的触手。洞壁被往上面伸的那一片蚌壳撞到,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一点也不比当日珍珠太郎与二郎碰撞时的声音逊色。在这个口儿小肚子大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会产生震荡。这声巨响轰鸣起来,把二郎和寻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捂着耳朵的二郎和寻发现,巨蚌的触手伸展开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触手可及。被逮住会怎么样,二郎和寻就不去做多余的思考了。这可是能令大王棘皮章鱼俯首听命的家伙,脾气还能好到哪里去?二郎和寻竭力躲避那些伸过来的触手,但是洞实在太小,眼看触手就要伸到他们俩身上了。

    “我有一个主意。”二郎一手插进石壁把身子吊在石壁上,一手托住寻,“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看!”寻对这个说法极度不满,“现在是试试看的时候吗?!”它竭力乱扔地上的碎石块误导着触手,没想到触手挨了几回石头,居然聪明得判断出了寻的方向,径直向寻伸了过来。

    “那就跟着我来吧!”二郎再也无暇多想,拔出石壁中的手,脚猛地朝石壁一踹,直往巨蚌的身体飞去。寻看到触手比自己身子还粗,还准确无误地朝自己伸过来,又无处躲藏,早就慌乱无从细思,见到二郎扑了出去,也不管是什么方向,也跟着腾起身子冲了出去。等到看见自己是朝着那只巨大的蚌壳冲过去,寻一刹那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快要爆炸了。

    “我要是活着出去,一定把这混蛋给剁了……”寻这时候撑爆脑袋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那些触手并不长眼睛,二郎和寻冲了出去,触手没有任何反应。它们向刚刚二郎和寻藏身的地方一拥而上,触手顶端扭出一个个丑陋的嘴巴,把在那儿的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都吞了下去。找来找去找不到别的东西,触手正要被收回到蚌壳里,突然同时一个愣怔,齐齐瘫倒在地上。

    巨蚌身上,二郎和寻正好整以暇地抹着身上沾到的污渍。

    “怎么样?”二郎笑眯眯地看着寻。

    “算了,算你运气好!”寻对着刚刚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一时还无法接受摆脱困境这个事实。

    刚刚寻尾随着二郎冲向巨蚌,很快就发现二郎并没有判断错误。巨蚌摸索四周的触手这么发达,本体上很有可能没有长出眼睛这种东西。事实上,他们来到巨蚌跟前的时候,巨蚌还在忙着用触手搜寻四周的动静,它果真没有长眼睛。再说巨蚌触手的末端灵活,并不代表着它连在本体上那一截也同样。那一截长得粗壮像柱子,却根本没有缠绕的能力,被二郎就着蚌壳锋锐的边缘一脚一条,全都踹断了。巨蚌没有了触手,在那儿摇摇晃晃,什么本事也使不出来。

    “我还以为完蛋了。”寻不好意思地笑笑,它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如果像刚刚这样子,旁人做事情显露出比自己强得多的本事,那么谁都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二郎不屑地踢了踢地上蜷成一团的触手,“不堪一击!”

    巨蚌还在他俩身旁摇摇晃晃,不时跟洞壁摩擦碰撞,发出嘁嘁嚓嚓的声音,刚才张开的蚌壳,已经随着触手被踹断而合上了。地上满是干瘪的触手,被二郎踹断的创口处还流淌着暗红血浆。

    “想个法子把这家伙彻底消灭,这一群大王棘皮章鱼就肯定会分头逃跑!东北珊瑚礁的禁地,从此就消失了!”二郎用手指弹着巨蚌的蚌壳,歪着头想法子。寻很开心地在巨蚌身上行走,闻闻嗅嗅像条小狗。办法由得二郎去想,虽说这巨蚌没了触手,但它的块头这样巨大,又有那么厚实的蚌壳,想要取它性命,好像也不太容易。

    这时候,洞口传来了一阵响动,显得很是嘈杂。二郎身形一纵,想要过去看个究竟。没跑到一半,他猛地刹住身子,回头揽住寻,一转身缩进了巨蚌的背后。巨蚌的块头,挡住他们俩的身体绰绰有余。

    “怎么了?”寻奇怪地问。

    “章鱼!”二郎语气里有着难以压抑的紧张,“多得很!”

    “哪来的?”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个洞只有一个入口,要是被章鱼堵住,在里头出不去,不必它们进来斩草除根,十天半月地就可以为自己选种死法了。

    “只怕是被这家伙叫去捕食的,”二郎指了指在前面摇摇晃晃的巨蚌,“我们之前收拾的那一群应该是看家护院的。”

    “哪一些比较厉害?”寻心下有些惴惴不安,“管饭的总比管看门的要容易收拾些?”

    “我看不一定,要见机行事!”二郎额上放光的明珠也早已掩起,双眼一刻不敢离开洞口。在这个鬼地方跑得再快也躲不过那些章鱼的触手,万一时运低一差二误被扎上几根毒刺再喷上几阵毒墨汁的话,二郎一世英雄,也难免被放倒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洞里头。

    洞口的喧闹渐渐近了。只听得一阵沙沙声响,一条章鱼的触手慢慢探了下来,紧接着一条又是一条,总共垂下来六条触手,另外两条却没有垂下来。

    “噢,另外两条一定捉着什么东西。”数着数的二郎很快领悟过来,身子往后靠了靠,他看到巨蚌刚刚被踩断的触手都堆在蚌壳的后头,心下稍定,静静等着机会。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二郎全靠出色的耳力,判断出只有一条章鱼用六条触手慢慢靠近。其他的章鱼并没有跟着下来,而是在外面等着。寻却有着不同凡响的双眼,分明看到那只章鱼举着两只触手,触手顶端各缠住了一只努力挣扎着的东西。二郎果然没猜错,的确是一帮送餐来的。但它不敢出声,实际上,它在自己能看见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二郎看不见。

    这条大王棘皮章鱼慢慢爬近了,它将那两条缠着猎物的触手规规矩矩地举高,将猎物放进了巨蚌半张着的蚌壳里。章鱼将猎物放进蚌壳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什么。这时,寻听见二郎心跳加快了。

    二郎没法不紧张。老半天巨蚌没动静,章鱼也没动静,只有蚌壳里两只不知什么猎物窸窸窣窣地挪动,这肯定跟平时不一样。会不会已经那只章鱼已经察觉了?

    突然扑哧扑哧两声,蚌壳里两只猎物掉到了地上,落地以后满地乱爬,竟然朝着二郎和寻的位置爬了过来。

    这下坏了。二郎心里说道。他听出这是两只蛮有营养的海鳖,它这一爬过来,不管是被吓跑还是撕咬什么,一定会引起章鱼的注意。自己又不能动作过大,否则直接就漏了馅儿。

    二郎不禁想起了珍珠太郎。从前兄弟俩一同上阵,珍珠太郎总是自始至终冷静睿智,沉着地指导自己把握战机,即使是遇上比自己更强的敌人,最终也能够出奇制胜。不料大哥借自己之手弃世,悲惶之余,二郎想要做出些事来,不单是作为海龙一族的族长责无旁贷,更为着心中彷徨无地,难以自安的缘故。

    正当二郎满心忧虑的时候,一条尾巴吧嗒一声敲在他的头上。

    “我被你吓死了!”二郎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怒目瞪着寻,手按着胸口调整呼吸。

    “紧张什么,”寻笑嘻嘻地坐了下来,“你没见到那章鱼屁滚尿流地逃出去了?”

    “什么?”二郎侧耳一听,果然一阵由近而远的沙沙声,原来待在巨蚌面前的章鱼已经不见踪影。

    “奇怪,去哪儿了呢?”二郎满心纳闷。他可不知道,平日巨蚌要是对送来的食物不满意,就是这样任由它们逃跑,送这些难吃的食物进来的大王棘皮章鱼就有难了。刚刚巨蚌毫无动静,两只海鳖从蚌壳里掉出来它也毫无知觉,这把那条章鱼吓得够戗,章鱼还以为巨蚌嫌这两只猎物不可口,很快会对自己痛下毒手,于是赶紧逃了出去。这下子,外头的章鱼更是没一条敢进来的。

    二郎听了一会儿,听不到有什么动静,心里绷得过紧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寻更是逗起了海鳖,唬得它们满地跑。

    正在这时,蚌壳突然轰隆一声大大张开,数十条不知道哪儿来的触手,从里头迸射而出,矛头所指,直向二郎和寻伸去。

    第八十八章 平敌靖海却为谁

    1

    数以千计的大王棘皮章鱼,收拢了臃肿的触手,环绕在一个漆黑的洞|穴周围。它们毕恭毕敬,却又满怀惊惧。因为洞中栖息着它们的主人,存活万载的深海巨蚌。巨蚌虽然没有眼睛,但它有灵敏坚韧的触手,更兼力大无穷,厚重的外壳又坚不可摧,自从久远之前的大王棘皮章鱼在它手下吃够无数的败仗之后,终于举族对它臣服,侍奉深海巨蚌,成了大王棘皮章鱼一族的世代宿命。

    方才从洞中逃出的大王棘皮章鱼带来了坏消息,说是主人对今天进献的正餐很是不满。这令众多大王棘皮章鱼心惊胆战之余,又深深地纳闷。海鳖可不容易逮到,平日主人对这玩意儿最是青睐有加,怎么今儿连海鳖也碰了钉子?不过纳闷归纳闷,谁也没胆子在这时候到主人跟前去。还是想想有什么法子让主人息怒吧。众多大王棘皮章鱼都觉得没别的法子,只好开始这份它们最为不擅长的脑力活。

    它们哪里知道,巨蚌没有把辛苦逮到的海鳖填肚子里,倒不是因为不合胃口,实在是这海鳖来得不合时宜。今儿不知哪里来的两个愣头青,居然闯到了它栖息的洞里来撒野,其中一个还散发着它最为厌恶的海龙气味。也怪它自己太过大意,没想到两个小爬虫一开始不但躲过了触手的围困搜捕,还瞅准了机会一口气把它的触手全都给弄断了。巨蚌这一下可痛得死去活来,无数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它正调集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养份再生出断了的触手,没法招呼外头的忠实仆人们前来救主护驾,更没法子抵挡它们的侵犯,偏偏这时候,那条没头没脑的大王棘皮章鱼把两只海鳖送来到了它的跟前。幸亏它来得鲁莽,两只小爬虫投鼠忌器,不敢引惹来外头的大群大王棘皮章鱼,没有抓紧给巨蚌致命一击。这么好的机会,巨蚌当然不会错过。

    洞里此时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巨蚌重生的触手迅捷无比,出其不意一举将两个入侵者紧紧缚住,举到自己的面前,让他们俩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玩不了花样。凭着自己分泌出的强烈消化粘液,和坚韧无比的触手,巨蚌有理由相信,这两个猎物连同海鳖,将成为自己一顿丰盛的正餐。

    对寻来说,情况恶劣到了极点。

    刚才眼睛一花,还没反应过来,两条滑腻腻的触手便一上一下把它绑了个结实。更令它内心深深恐惧的是,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手洞察获悉,触手约束住的,正好是自己身上每一处发力的关键地方,这一绑,绑得寻有力无处使。寻满心惊惶,向二郎望去。

    二郎的情况比寻更加绝望。巨蚌的触手不但锁住了他的关节,更特别照顾了他壮硕的体型,数条触手上上下下包粽子似的将他层层紧缚。或许是报复,二郎此时觉得触手绑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跟自己刚才踩在触手上将它踩断的力道相比较,明显的只重不轻。浑身的血液似乎慢慢停留在没被绑住的头部和足尖,别的地方已经失去了知觉。

    巨蚌得意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它将自己的蚌壳大大张开,它柔软的淡黄|色身体依托在一面蚌壳上,几条韧带紧紧将它的身体和蚌壳连住,几条触手分泌出一些粘稠的液体盛在空着的另一面蚌壳上,慢慢地,那汪粘液已经具有了淹没一只大海龟的深度。

    巨蚌这时候不再分泌汁液,触手一伸一扫,将两只老半天找不到出口的笨海鳖逮住,一股脑儿甩进了那汪汁液。寻看得清楚,两只海鳖在粘液里伸足扭颈拼命挣扎,但这粘液粘稠得它迈不开步子,它越是动得剧烈,粘液将它包裹得越是紧密。它们的皮肤慢慢销蚀在粘液里,渐渐见肉,渐渐见骨,才过了不多一会儿,两只海鳖的皮肉在粘液里消融殆尽,只留下两副尺寸规范的骨骼标本。

    “怎么办?”寻惊惶地问二郎。

    “不知道。”二郎这时候说话异常艰难,一个个字地往外吐,话也显得格外斟酌,“它不想……我们……活下去。”

    巨蚌没等他们商量出办法来,触手一提,拎起寻就往粘液里放。寻大惊失色,奋力挣扎,谁知巨蚌只将寻拎着来回摇摆,略一沾到粘液就挪开,尽情地戏弄着寻,寻越挣扎它越是高兴地摇晃。

    寻感到身上一处处剧痛入骨,情知粘液沾在身上,正腐蚀着自己的皮肉。历来锋刃重击不能损伤的身体,竟挡不住巨蚌的粘液。身旁二郎被巨蚌的触手绑得极紧,此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他神智渐渐模糊,已经说不出话来。

    无可依傍,无可逃避,无可退让。寻再也不担心,不害怕,不知道什么是胡思乱想,心里没有其它的任何感觉,只剩下对手的威胁与张狂带来的极度愤怒,唯一,鲜明,而强烈。

    它不想我们活下去。

    寻头上的王冠,无声无息间化成万点银芒,倏尔没入了黑暗,紧接着一道撕裂黑暗的汹涌电光横空出世,彻底填满了这个小小的岩洞。

    二郎刚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与兄长并肩酣战杀敌。自己奋勇斩敌无数,却不慎负伤倒地,兄长上前为自己包扎治伤,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战场。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明亮得整个海底最璀璨的明珠也无法媲美,坚定得整个海底最沉重的火山岩也无法比肩,高傲得整个海底最狂暴的火山也无法凌驾。只要见到这双眼睛仍旧淡然自若,二郎便觉得身上剧痛难忍的伤无足轻重,脑后瞬息万变的战场也无须多虑,轻松得几乎可以挥舞起一双铁拳,随兄长再度南征北讨了。

    他隐隐约约看见,兄长的那双眼睛就在自己面前,正凝望着前方,但心中又迷迷糊糊记得,不久前,兄长似是弃世而去了。

    我该相信谁?我还有谁可以依靠?二郎在梦中狂喊着,泪下千行如涌泉,自己却不自知。

    这一惊一喊,二郎猛一张眼,从梦中醒了过来。泪光模糊中,那双眼睛,与兄长一模一样的眼睛正在自己面前,淡然自若地凝望着自己。一样那么明亮,一样那么坚定,一样那么高傲。

    兄长还在世?黑暗的海底,从未如此充满着光明。二郎满心狂喜冲翻了一切,猛地提起一口气坐了起来。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兄长。二郎揉了揉眼睛再看,不由得一口气泄了个精光,扑通一声又倒了下去。

    这分明是寻的眼睛。一样的明亮,一样的坚定,一样的高傲,但就是没有一样的模样。二郎慢慢调整着乱成一团的思路,渐渐从狂乱中清醒了过来。突然脑子一灵光,刚刚发生的一切豁然贯通起来。

    “咦?我还活着?”二郎脱口而出,“那只巨蚌呢?章鱼呢?”

    “喏,有力气了去看个够。”寻随随便便地往身旁一指。二郎转眼看时,巨蚌庞大的身躯就在自己近旁,蚌壳紧闭,一动不动。二郎又支起耳朵细听,洞外无声无息,大群章鱼似乎早已无影无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郎满腹疑窦,怕是又在做梦,但沉重的伤势假不了,浑身动弹不得,稍一碰痛如刀割,哪里是做梦了?分明是货真价实的买卖。

    “等你痊愈了再说,现在什么也不要去想。”寻不知何时,竟然变得硬朗,二郎心中,又浮现起兄长的影像,不由得百感交集。

    二郎这一躺,足足躺了几天。寻也不喜欢麻烦,拉了一条大王棘皮章鱼将就着吃,还真对付了到二郎伤愈起身的那一天。照寻的说法,二郎错位的骨头都已经够摆出几副七巧板了。要不是它以前见珍珠太郎整治过二郎的伤,依样画葫芦给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说不定二郎此时已经真的龙归碧海完蛋大吉了。

    此时二郎重伤痊愈,力量倍增,也不待寻上前帮忙,一把就掀开了巨蚌的蚌壳。

    只见蚌壳中一汪汁液里,晃动着一颗硕大无比的明珠,巨蚌的身躯早已不见踪影。二郎惊奇万分,一纵身落到寻的身旁细问,不由得喟叹连连,大呼侥幸。

    “我那时被它气坏了,指挥我头顶上的死灵外出铲除上头的章鱼,指挥它们纯粹靠心声,本来就不花时间,”寻这样说,“它们一出去,我一怒之下就放出了电。”

    巨蚌在海底深处从未遭过电击,毫无抵抗能力。饶它个头巨大,被寻积蓄已久的电一劈,浑身上下也是立时不听使唤,两片蚌壳咔哒一声,重重地合了起来。可巧的是,盛在蚌壳中的那汪消化能力超强的粘液一滴不漏,全数倾倒在巨蚌蚌壳内柔软的身体上。二郎躺了几天,巨蚌就被粘液泡了几天。

    “我可没想到这家伙会长有这么大的珠子,”寻啧啧称奇,“那些粘液把巨蚌都化了,却没能把这珠子化掉,看来这珠子该是个宝吧?”

    “珠子是不是宝不清楚,但这些粘液已经没有用了。”二郎摇摇头,“巨蚌体内一定有些什么东西能够中和这些粘液,但它当时被你电得麻木放不出来,结果它被粘液溶化了之后,那些东西从它体内漏了出来,就中和了粘液,现在粘液已经没有消化能力了。”

    “你现在有力气了,不妨把巨蚌和珠子都带回去,跟族人有个交代。今后海龙一族东北面珊瑚礁,大王棘皮章鱼的族群彻底没有了。”寻朝二郎点点头,“我呢,这该是我走的时候了。”

    “你要走?”二郎明显呆滞了一下。

    “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弄明白。”寻点点头,就站在二郎肩上拍拍他的肩膀,“你比得上你大哥,他留给你的事情,你要好好去做。”

    望着寻那双有着熟悉的感觉而又独特的眼睛,二郎又想起了珍珠太郎昔日的种种关爱,这令他有种错觉,站在他面前的,似乎就是那魂萦梦牵的兄长。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好……”二郎情不自禁地说出恳求的话语,话一出口,才想到自己现在是族长,是海龙一族的族长。刚刚说的这话,也许不是族长说得出口的。

    “太郎不会看错人,你有这个本事。”寻诚挚地看着二郎。二郎不说什么了,但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怎么收拾棘手的嗜血海葵花,怎么收拾更棘手的蝼蚁龙,他突然又有了充实的信心。

    豁开狭窄的洞口,寻同二郎走过遍布大王棘皮章鱼尸体的珊瑚礁,二郎要回海龙一族去,寻要回到陆上。各有各的方向,告别,只是解开不经意缠上的纠结。看着二郎稳稳当当举起巨蚌和珍珠渐渐走远,寻心里出奇的宁静。一路走来,曲曲折折,一步踏着一步,谁也无法告别过去。但是将举得太久的重担放下,却是终办得到的事情。二郎这一举起巨蚌,回到族里必然又是一个珍珠太郎。他的重担,也就此可以放下了。寻若不是自己已然放下,又怎么能够帮二郎解开这郁积已久的心结?既然已经放下,又何须继续这峥嵘绵延的苦旅?

    寻不禁想起了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号令死灵除去外患,迸发电流消灭敌害的瞬间,轰轰烈烈环环相扣中,怒气的勃发,下手的果敢,决断的斩钉截铁,披荆斩棘的痛快淋漓,将自己心中那一半饱经风霜的软弱迅速冶炼成形。支起所向披靡的锋锐,藏起琴弦一般的温柔,那是怎样的坚硬棱角?连积恶万年的凶残巨蚌和成群的恶毒章鱼,与海龙一族划地而治的强悍势力,也瞬间灰飞烟灭?

    不是这样百炼成钢的寻,也舍不得这五味俱全的旅途。懂得了拒绝,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就获得了自由。海龙一族如何振兴,难道还需要一个外族,甚至是一个不久之前还相互敌对的外族插手吗?吝情去留,不是现在的寻。

    风和日丽的海岸上沙鸥纵横,清越的鸣叫声此起彼伏。金沙碧浪是海变幻莫测的双唇,不断吞吐着咸腥而又畅怀的海风。这就是陆地,是日月朝暮悬,阴晴雨雪颦笑皆美的光明之乡,是海洋之上洋溢着绿树白云的生命乐园。

    在岸边一块斑驳陆离的礁石上,有一个同样斑驳陆离的身影。远远地看去,这似乎是一只很难看的猫。它身上布满了深浅不同的皮色,毛发有长有短,似乎丝毫没有一点儿顺溜柔顺的美感。只是当它起身前行的时候,那龙行虎步的姿态,会自然漾出一种不可亵玩的魄力,那浑身不美的皮毛动与静之间仿佛有了魔力,有了勋章上棱角分明的厚重花纹般的光彩。它走到哪儿,所有的目光就自然而然集中在哪儿。

    寻过往的好友,无论哪一个,都能够一眼认出,这只猫就是阔别已久的寻,同时他们之中无论哪一个,也都能够异口同声地断定,这只猫不是它们熟知熟识的寻。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只脱了羊皮的狼。”吃得滚圆的貌似说。

    “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把不当扫帚了的棍子。”胡子老头捻着胡子说。

    “给我的感觉就是……”闻讯而来的老鬼为难地挠着额角,“寻,你是不是整容了?”

    “不对,这么说很不恰当,”他马上又改口,“你是不是不再整容了?”

    “怎么可以这么说寻呢?”同行而来的还有龙王的幽魂,“我就觉得是它在马路上很不要脸地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晒太阳。”

    “你们说个够吧,”寻强笑道,实际上它被说得脸色有点发青,“反正小女孩都不在家,再吵也不怕。”

    这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一起哄然大笑起来。

    这番重聚,从寻重新出现在这所熟悉的屋子里开始。寻觉得这些老朋友们依旧那么亲切,他们丝毫没有改变。实际上,他们既然选择了安详地浮游在平静的生活中,哪来的改变?

    这对他们也不错。寻笑眯眯地,笑得沧桑。

    阳光和煦的午后,是一日之中最令人惬意的时候。这幢没有老鼠的房子里,懒洋洋的室内花草,在微风里坐着摇椅似地点头摇晃,一股淡淡的草木清甜味道,被热乎乎的太阳蒸了出来,一丝一缕地四下弥漫。

    实际上,这幢房子里,老鼠不能说没有,但是这儿的居民却不像苦于鼠患的模样。要怎么说才好呢?这儿的老鼠跟它的同类有什么不同吗?

    似乎没有。它贪吃、嗜睡,有着懒惰、不注意卫生等罄竹难书的种种恶评习惯。非要说出存在的不同之处,似乎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它吃得非常胖。

    要说它长得更像南瓜还是罗汉果,都不好比较。它同时具有着南瓜圆滚滚的轮廓,和罗汉果油光滑亮的外表。除了肚子饿了以及某些情况它会起来活动之外,其它时间它总是靠沉睡来保持目前的这种体型,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保重。

    另外一个,它和居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

    它似乎并不令房子里的居民反感。这儿长着闪亮翅膀的小精灵居民们,每天总是有礼貌地跟它打招呼,询问它吃饱了没有,昨晚睡的觉是否舒适。它也总是很欣慰地给予肯定的答复,并且很感激地回报以良好的祝愿。它们的关系总是很融洽,除非它遇上的是一把扫把。

    “该死的!貌似!你又吃得到处掉渣!可恶!”扫把照例怒吼着,如林推进,所向披靡,把房子里这唯一的一只老鼠撵得连滚带爬逃窜,“敢拿我的胡子给当餐巾用?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以为我好欺负!”

    名字叫貌似的老鼠虽然不敢迎战,还嘴倒是有的:“死胡子老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弄脏你胡子而已,有你这么穷追不舍的吗?”

    溃逃的老鼠和追逐的扫把,不时从墙壁上、天花板上或者阳台上掠过,一时间烟尘滚滚,狼奔豕突,颇有局部沙尘暴的气势。满屋子居民习以为常地各忙各事,偶尔偷空打量一下,从不干涉。

    干涉当然很没有必要。虽然每一两天就上演一回,也没见有个什么结果。日复一日,老鼠活得好好的,扫把也崭新漂亮,活像拍个不完的连续剧。

    不过这一天,居民们终于觉得有些干涉的必要了。

    两个年幼的小精灵,在长辈的唆使下,一个掩住了胡子老头的眼睛,一个揪住了貌似的尾巴,教育起了它俩:

    “不注意影响!”

    “老没老样,小没小样!”

    “客人瞧见多不好!”

    这边小精灵里的长辈,陪着笑脸给哈哈大笑的客人道起了不是。

    “它们天天就这么玩闹,”这个长了白胡子的小精灵不住向客人致歉,“见笑见笑!”

    “我们见得多了,不过看它们这么当真,”客人们摊摊手表示无足介意,“不笑才怪。”

    老鬼这么说,龙王的幽魂也这么说,小精灵们也就松了口气。

    但是,老鬼他们却介意另外一件事。

    “寻哪儿去了?”他们口气有点不满,“不是说好了歇息一下就过来的吗?”

    “这个……”白胡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寻说很久没回来了,要周围走走去。您两位是不是多歇息一会儿?”

    “我们等多一阵好了,”老鬼和龙王的幽魂对视了一眼,“我们不赶时间。您也别忙了,坐下来聊会儿吧。多跟我们说说寻以前的事情?”

    “寻以前的事情?”白胡子沉吟了片刻,“胡子最清楚了。我帮您叫去。”

    此时,海滩旁的下水道口,寻正满脸失落地从里朝外走出来。

    它之所以抛下了龙王和老鬼这俩老朋友,只身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见见阔别已久的大老鼠。大老鼠是老鼠世界中隐世埋名的硕鼠之一,寻曾经得到它的悉心指点,对它很是心存感激。可是寻花了不少时间找遍了这下水道中的所有岔道,却没能发现大老鼠的踪影。

    大老鼠到哪儿去了?

    寻心里纳闷,更是有种疑虑和不安。很久以前初遇大老鼠时的情景,寻在脑海中记忆犹新。那时候,因为自己的到来,所有的老鼠都逃离了这个鼠|穴,唯独大老鼠镇定自若地呆在有灯泡的房间里拿笔电上网。大老鼠这份气度人所难及,不愧是鼠类之中出类拔萃的硕鼠。可是,当时自己放出电光气势汹汹杀进洞来,它都不走,现在来探访它却已经走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有更大的威胁出现了吗?

    当寻带着平静的神色回到家的时候,主人与宾客正谈笑风生。胡子老头靠在沙发背上,嘴皮子咂得吐沫四下横飞,正滔滔不绝向客人讲述着什么。老鬼与龙王的幽魂舒坦地在飘半空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貌似腆着肚子仰躺在沙发上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我回来了。”寻敲了敲开着的门,先向宾客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四只脚依次往放在门口的垫布上蹭了蹭,擦去了外出沾来的泥土。

    “寻,你来晚了,”老鬼嘿嘿阴笑着说,“你的秘密都被我们知道了!”

    “噢,太好了,”寻轻松地快步走到胡子老头的身边,拽了拽它的胡子,“你们终于以后不会再缠着我问什么秘密了?”

    “那可不一定。你这家伙,总是藏着掖着不少新鲜事。”龙王的幽魂也开口搭腔,老龙王虽然不再过问尘世事,但喜欢热闹的本性一点没变,有事没事就磨着老鬼一起到这儿找小精灵们和胡子老头闲聊。难得寻回来一趟,自然得多找点新鲜乐子。

    “龙王爷,我还真有你想听的新鲜事。不过你得答应我,听完以后陪我出去走走。”寻眨眨眼睛,给龙王提了个要求。

    “嗯?出去走走?”龙王来了精神,“到哪儿去?”

    “哈哈,你怕去哪儿,就去哪儿!”寻一看龙王上钩,索性再激一激他。

    “好,就陪你走一趟!”龙王豪气不减当年,当即大笑着点头应允。

    寻于是想了想,细细述说了海陆之战以及这一趟海洋之行的经历。从协助青龙长老驱逐海龙大军,接着随珍珠太郎巡游海底,到陪二郎灭了巨蚌和大王棘皮章鱼,一场场大小的战斗在寻口中绘声绘色说来,听得胡子老头与龙王一众目瞪口呆。

    “海龙居然有这样的潜力!”龙王是局中人,不由得好一番感慨,“自从我龙族将海龙一族留在海底,举族离开海洋来到陆地,就没跟它们有什么瓜葛了。没想到他们居然熬过来了,还搞得风生水起,跟龙族当年在海中的规模不相伯仲,看来将他们留下的确是明智之举啊。”

    寻点点头表示同意:“的确是这样。你们龙族当时谁也不知道海龙的潜力,带他们上来就只能够当做累赘拖着,不但龙族难以取得今时今日的地位,海龙也不会有了解自身实力的一天。只有当他们独自在海底,逼着自己在海底生存下去,真正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主人看待的时候,自己的优点和实力才发掘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那二郎很厉害了?”貌似揉揉眼睛,提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何止是厉害,那么强韧的大王棘皮章鱼,被他一击之下,打穿了一整队!”寻不禁有些神往,“当时珍珠太郎消灭那一整窝蝼蚁龙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平分秋色而已。”

    “那蝼蚁龙和大王棘皮章鱼,谁比较厉害呢?”貌似捏着自己软绵绵的大肚子,很是急切的问道。

    “你很想知道?”寻用尾巴拎起了貌似,甩到了自己背上,“让我想想。嗯,不太好说,蝼蚁龙凭着二郎的血肉成形,周身鳞甲,头上的独角又无坚不摧,应该要比大王棘皮章鱼强。但是大王棘皮章鱼浑身上下都有毒,跟它过不去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中毒,这一点要比蝼蚁龙更难对付。”

    “那我懂了,二郎其实比珍珠太郎厉害。”貌似点了点头。

    “嗯?你怎么知道?”寻和龙王都皱了皱眉头。

    “珍珠太郎能收拾蝼蚁龙,但不敢去收拾大王棘皮章鱼,可二郎他敢啊。”貌似眨着眼睛说,“蝼蚁龙啥都不会,大王棘皮章鱼对付海龙一族那么多年,又懂得用毒,要消灭它们比起消灭蝼蚁龙难得多了。我看二郎比较强。”

    寻跟龙王对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貌似没有说错。从这个角度来看,的确是二郎比起珍珠太郎要勇敢。其实貌似说的问题显而易见,略一比较,结果就出来了。但是,貌似的失误也是比较明显的,它忽略了一个问题:珍珠太郎没有胆量挑战大王棘皮章鱼?他怎么会有胆量挑战整个陆地的生灵?大王棘皮章鱼和整个大陆的生灵比较起来的话,哪一方比较厉害?

    只不过,二郎挑战大王棘皮章鱼成功了,而珍珠太郎挑战陆地生灵失败了。假如在海陆之战中,珍珠太郎能够来一把运气把仗给打赢了,那么貌似对这兄弟俩的评价,自然又会是另一番论调。

    寻与龙王把这个问题告诉了貌似,貌似摇摇头,选择了沉默。显然,貌似跟其他有同样想法的脑袋,都有着类似的固执。没做成的事情,不能算你做过。

    “成王败寇啊……”寻与龙王感叹连连,心中为珍珠太郎甚是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去哪儿?”龙王问寻。这个问题讨论的结果,令他更想出去走走了。

    “跟着我走就是了。”寻的答复,就简简单单一句话。

    被寻领着,翻山越岭无数之后,龙王终于耐不住性子,再次向寻诘问目的地在哪里。得到的回答差点没令龙王爆发。

    “找大老鼠?”龙王一激动,脚下这座山的泉水,一股脑儿全喷出了地面,把在山上各处行走劳作的山民全都吓了一跳,“你都快从大陆这一端走到那一端了!原来是找什么大老鼠?有这只大吗?”

    被龙王手指着的貌似正骑在寻身上,闻言翻了翻白眼,昂起头转了过去,给了龙王一个朝下的后脑勺。

    “这很重要,我慢慢再跟你解释,老龙王,”寻淡淡地说道,“你信得过我不?”

    “我还能信谁呢?”龙王沉着脸,“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你啊。”

    他看着走过的路低头盘算,要是每过一座山就把这只猫揍一顿,现在都已经揍了千八百回了,凭着自己金石为开的力道,早该省下不少冤枉路了吧?……

    “那好,我们翻过这座山再往前走,过多几座山很快就能到达最后的那座地下城市了。”寻心里默默校对着行程日期,满意地抹了一把脸。

    “哎,我还没问你,干嘛一路走的都是荒山野岭,好好的大路为啥不走?”龙王想着想着,又是一肚子火。

    “谁叫跟我一道来的,不是会走路的扫把,就是骑着猫的老鼠?你们二位又时隐时现地这样飘,”寻想到一路上难得碰见的行人动不动就被吓得发疯,不要命东奔西跑的样子简直像遇到生灵还是死灵,不由得沉痛地朝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阵指指点点,“我哪儿敢带着你们走大路?”

    “你少来!”损友们一致朝着寻伸直手臂翘起了大拇指,然后同时朝下一转,“吓一下又不会死!”

    寻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从海底回来之后,它头顶上的银色皇冠不见了,眉心多了一个银灰色的四芒星印记。没人问它为什么,它也没有对谁提起。

    山高路遥,行道迟迟。夜深时,寻一行五位就在山尖顶上过夜。

    貌似有点担心夜里风大难当,老鬼笑嘻嘻地,屁颠屁颠上前把四周的草木石块一阵摆弄,似乎也看不出跟原来有多大的不同,却只见四下扫荡的狂风一到身旁五丈处,就自然往旁边一拐,怎么也近不了身。

    貌似看得很是羡慕,上前缠着老鬼要学点戏法,缠得老鬼哭笑不得,自己所创的得意阵法——辟风阵,居然被一只老鼠看成是戏法。堪舆风水之学何等博大精深,要是老鼠学得会,那不真成戏法了?

    貌似的胡闹胡子老头可没怎么放在心上,它更担心的是安全问题。只是它刚刚跟龙王一提,被龙王好一阵取笑。

    “你担心啥?”龙王大包大揽地一拍自己胸口,“有我在这里,哪个生灵敢拿你开荤?”

    “那要是死灵呢?”胡子老头还是不放心。

    龙王不耐烦地朝着寻一指,“死灵?这不还有它给你撑腰嘛?去去去!睡你的觉去!”

    胡子老头想担心也找不到理由了。放着面前生灵的霸主与死灵之王,就算自己想死,除非遇到天打雷劈外加山崩地裂了。它放心地原地一阵旋转,从扫把里抽出了自己的本源,那是一条碧绿闪亮、美得让人心里痒痒的藤蔓。藤蔓放开了原本缠绕着的扫把,轻松地盘旋着落到了地上。原本直立着的扫把扑通一声倒了下来,粗糙而又僵硬,半点看不出原来那种滑润光亮的灵动模样。

    寻没有怪它,在家呆得久了,出( 猫寻之旅 http://www.xlawen.org/kan/14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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