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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为情爱干杯》

    第1章 欲擒故纵(1)

    妙林那天哪里也没去,他给妻子钟桂兰写了一张留言条,出了村子,迎面就碰上了从镇里回来的刘大雄,大雄高大结实,有点象北方汉子。他歇了摩托车的火,一边脚踏在地上说:你去哪?

    找武三。妙林向前跨了两步,想拐过大雄的车。

    大雄盯着他手里的纸包说:你决定了?你真的要当管理区的科技主任?

    还未决定。妙林吐了一口气,望着阴沉的天说,这事无法决定。

    既然无法决定,你还找他?大雄将车匙插进摩托车的起动孔说,要是我,干脆跟他摊牌了,何必磨来磨去呢?

    我在考虑跟你合股的事。妙林不觉抱紧了胸前的纸包,他说,我是党员,我还是要跟他说清楚才好。

    明天再说吧!大雄起动摩托车说,我刚才在镇上碰上了武三,他这会还在镇里,你到他家里也没有用。

    妙林有些犹豫,进退两难。大雄说,你手里拿了什么?

    妙林脸一红,说,一瓶酒,两包花生,没有什么的。

    大雄客气地笑了笑说,既然是一瓶酒,两包花生,何不到我家里去一醉方休?

    妙林可是从来也没有给别人送过礼。不就一瓶酒,两包花生么?移花接木,借花献佛,先把酒浇到刘大雄心里去。妙林抬腿跨上刘大雄的摩托车。那时,白蒙蒙的夏雨已经向着他们逼过来了。

    现在,妙林听着疾走在瓦面上的风雨声,这夜晚忽然变得漫长起来了。隔壁的一户人家忘了关牢牛栏的门,木质的门框被风吹开的门时不时地推打着。树挪死,人挪活,武支书,科技主任的事,以后再说吧!再说这个位置,或许有不少人正盯着呢,你就用心找找别人吧!究竟有那些人在盯着这么一个位置,名字可有一串呵,我妙林一个穷书生,实在是不想趟这塘浑水。妙林在脑海里数着黄牛,但是他还是无法睡上一会。连日来的阴雨让他的心情无法晴朗。孩子们的衣服一件件的凉到房间里来了,那股酸霉味连着孩子们的鼻息,在他的意识里旋转着。

    我想先经商,我要先致富,虽然我更爱我的家,我的孩子,我的妻子,但是我的家庭只有有了钱,才更能说服别人相信我的能力。妙林在黑暗中对意识里的妙林说,鱼与熊掌又岂可兼得?必先攻下一个山头,才能另起炉灶;一板一眼,有谋有断,是妙林一直坚持的行事风格。

    他翻身起了床,却不开灯,只在黑暗中摸索着,想在脱下的裤子里找到他的香烟,好抽上一支,再仔细想想,但口袋里只有一只空空的烟壳。他无奈的又摸到床上,小儿子的一只脚立即就伸到他的身上来了。他把儿子的脚放在小腹上,儿子却倏地缩回去了。

    妙林这一晚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他说不准是他梦见了武三和刘金他们呢?还是他醒着的时候想起了他们。武三结实,刘金则显得人肉过剩,下巴也快多出一个来了。想起武三,妙林就会想起小时候挖水渠的事。那时候水稻都种在牛力河两岸,坡地里要种水稻,挖水渠、修水利就得先干起来。妙林那时十五、六岁,中学还未毕业。武三刚从部队退伍回来,人长得精干,劲头足,半夜里打着汽灯,民兵们一起上,纵横交错的水渠就挖出来了。但河水开来,渠水还是浑浑的,几条村的人还是要到牛力河里去冲凉。

    刘金比妙林小一岁,可是他满身横肉,肥头大耳,不可一世。凭什么他就那么壮?妙林想,大约是因为他经商吧!经商的人有钱,来钱有的是法子,所以他对科技主任不感兴趣。刘金也是,自家开着一间药材店,几年下来,少说也有几十万身家了,摊一半给他弟弟刘银,他自己也还是个肥骆驼呢,他又怎啥得离开?换成我妙林也啥不得。

    妙林想,刘金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怎会对一个管理区的小小的科技主任感兴趣呢?更何况,他背后的刘仁敏更是不可捉摸呵!

    第1章:欲擒故纵(2)

    那时候,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现了河尾镇副书记刘仁敏的大儿子刘金。耙田的、整地的、间苗的、施肥的、除草的、喂牛的……都向着他张望着。刘金那时背着一双大手,在地里转来转去,然后干脆在自己家的责任田边停了下来,但他只是站在田埂上,并不帮他的妻子林三妹干活,也不跟林三妹说话。他脚穿皮鞋,头比皮鞋还乌亮,象个旧时代的监工,嘴里还叼着中华牌香烟。他一言不,故作深沉,鬼知道他脑子里吹着什么风,鬼知道他是何时回到村里的。他来到地里,装模做样,就象个幽灵。

    妙林的妻子钟桂兰那时也看到了刘金,她说,刘金回来了,但妙林却象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埋头拔着杂草。他使劲地拔着疯长的杂草,他不能就这么让他的责任田荒芜着,他算计着该如何向管理区的武三书记交出他没有杂念的思想。桂兰瞥了他一眼说,我是说刘金回来了呢?

    刘金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妙林直起了腰,把一摞青草用力掷到了远远的田埂上。他妻子钟桂兰将远处的一个人影指给了他。他抬头,一时有些眼花,没有看清楚那人,却说,你的眼睛真厉害呀,这么远的就让你给认出来了。

    钟桂兰嗯了一声,半弯的腰又埋下去了。她继而嘟着嘴说,我的眼睛厉害?我是说他好象回家好几天了。

    不知道。那是他的事。妙林说着用快捷的眼光瞧了瞧远处的人影。远处的刘金有些匆匆地走在田埂上,他寻寻觅觅,象在重温旧梦。这些年,刘金一直呆在河尾镇经商,极少回家帮妻子林三妹干活,因为管理区科技主任的事,他忽然回来了,而且回了好几天,这怎不让人思量个中原因呢?

    他昨天从我们家门前经过了。钟桂兰直起腰身,捋下她刘海上的一根干草说,他找过你了吗?

    没有呀!甘蔗的叶子割得妙林不敢抬头,他面向着土地说,他找我干吗?他是个生意人,他回家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不是要找你?他整天神神秘秘的,我说呀!钟桂兰有些犹豫地说,他好可怕,他昨天站在我们家门前看了我很久,好象从来就不认识我似的。桂兰说这话时忽然觉得甘蔗地里有草花蛇什么的,于是在踩着一只毛毛虫的时候,她跳了起来,且尖叫了一声说,刘妙林,你听见了没有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下男人呗!有哪个不好色的?妙林说,男人见了漂亮女人,那可是不看白不看噢。

    哎呀!你一点也不在乎!钟桂兰有点骇然,随即将一小撮带泥块的青草打在了妙林的身上。

    妙林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当然在乎了,可是我更应当高兴才对,难道不是吗?这正好证明我老婆有姿色,令人眼馋。令人想入非非。

    看你臭美。钟桂兰的脸给说红了,她有点忸怩地嘟哝了一句,但妙林没听出来。

    那时,云忽然就开了,大块大块的云彩被风扯得有些七零八落的。妙林夫妇走到田埂边,风徐徐地吹拂着他们这一天的劳作,这时的他们也准备收工了。水壶里不多的水被歇工的妙林喝得咕咕响。在响午寂寞的阳光里转来转去的、不知要找谁的刘金这时也回去了。

    钟桂兰仰起脖子,眼光在甘蔗的尾巴上往来逡巡着说,我的草帽呢?放哪里去了?

    你早上根本就没带草帽,你找什么找?妙林将喝光水的水壶丢在土箕上说,你是在找刘金吧?

    我怎么会找他呢?他是个生意人。鬼鬼崇崇,无商不奸。钟桂兰说,嗨,你真有点吃醋了吧!

    我还未尝过呢。妙林跟在钟桂兰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步调一致地离开了自家责任田,但责任仍挑在他们的肩上。

    第2章:隐私在沉睡(1)

    林三妹那天坐在水塘边,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刘妙林夫妇,他们虽然不曾勾腰搭背,但林三妹心中的悲哀无疑是给他们的亲密强化了。她那时坐在村口的水塘边,将双脚伸进了水中,象个百无聊赖的老女人。看着妙林夫妇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她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双眼。她不是为了看清楚在水塘北端树荫下嬉戏的那对鸳鸯鸟。此前她已看了很久,这对鸳鸯鸟在林三妹来到水塘边的时候,它们一直在水塘中交颈嬉戏着。妙林夫妇走过塘堤的时候,这对鸳鸯鸟却反而往林三妹这边游过来了。

    大白天的,也这么放肆地情,有你这么x的吗?林三妹象个顽劣少年,向着那对鸳鸯鸟飞起一片断瓦,刘妙林夫妇映在水塘里的影子立即随着水影的波动不见了。林三妹却听见了妙林的说话声。是对鸳鸯鸟。他将鸳鸯鸟指给钟桂兰看,但钟桂兰却只看见了已经从水边站起来的林三妹。

    林三妹拍着**上的泥灰,迎面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她立即用右手梳理着,努力保持着自己镇定的样子。她想妙林夫妇就算已经走过来,与她打一个匆匆的照脸,也未必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泪痕。

    妙林夫妇走过塘堤回家后,她也回到了家里,她的两个儿子正在写着作业,丈夫刘金早已到外面游荡去了。院子里依稀留着她与丈夫争斗的痕迹。院子下面的锄头、土箕和堆放在阴凉处的茅根被搅得一塌糊涂。这几天,我怎么变得不顾一切了呢?而他居然将我往死里打?林三妹半个小时前在水缸边摔了一跤,当然,那是为了躲过丈夫刘金飞来的一脚。她重重地摔倒在水缸边,水缸下部的厚厚的青苔被她的脚蹬掉了一大片,好在水缸装满了水。水缸滴水不漏,稳如泰山,而她,重重地摔倒在水缸边。丈夫刘金悻悻而去。

    林三妹在那个中午已经了无心情。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象个伤透了心的当家人,不过,看了两个儿子自觉完成的暑假作业,她没有笑影的脸又松开了。两个儿子拿着毽子到院外去踢的时候,林三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整理情绪的空间。她打量着这个院子里的每一扇门窗,他觉得那陈旧的往事就要从门隙里涌漫过来了,以往的欢笑声也快要响起来了,但这一切却似乎永远属于过去了。她知道这个家除去属于她的一间内房、厨房、正屋和院子,其余所有房间都锁住了。在那沉闷的铁锁、铜锁背后,霉的岁月和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是那样的阴沉。

    林三妹在院子里做出了一个扩胸动作。她似有所悟地回到内房。她踮着脚跟在衣柜的积满灰尘的顶端搜索着。没有。再搜索,还是没有。她找来凳子登了上去。她的眼睛立即呆住了。天那,天杀的刘金果真偷看了我的日记。他一定偷看了我的日记,否则他不会气咻咻地怒,无事找事,将这个家踢出一片嘤嘤的哭声。

    林三妹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内房寻觅着,孩子们的衣服都被她翻出来了,但是她要找的日记本还是没有踪影。难道果真是让他搜去了?果真是让他给知道了。一朝**,十年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可是,有这种可能么?她坚持认为自己的秘密还躲在暗处。它不会霉,更不会被丈夫刘金偷看。她奔出院子,笑咪咪的阳光让她蹙起了眉头。她冲院外玩耍的儿子吼道:刘波,你拿了我的作文本吗?

    两个儿子都停下来了,一时也捉摸不透母亲眼中的凶光,于是怯着胆子问,什么作文本?

    的。林三妹气鼓鼓地说,三本订在一起,有这么厚,拿了没有?

    没见过。两个儿子摇着头。林三妹好一阵懊丧,好一阵苦思,然后久久地拍着后脑勺自语着说,是我自己搞错了。她对两个儿子说,我知道放在哪里了,你们快去洗干净草料吧!两个儿子还愣着。林三妹又吼,还不快去,要洗干净点。

    第2章:隐私在沉睡(2)

    林三妹踅回内房,心情忽然开朗起来了。她从床底下抽出她匿藏着的秘密,想象着刘金虽然到处寻找,却黔驴技穷,毫无收获。她随手忽拉拉的翻了一遍,心想他怎么可以知道她林三妹的秘密呢?事实上,林三妹用胶水粘住了第一页和第二页,只需验证这两页,她林三妹就可以断定刘金是否偷看了她的秘密。

    林三妹将日记本放回了原处,往事立即电流般通过了她的手心。十年前,她少女的羞涩被强行撕开了。挣扎与反抗都无济于事,整个正午只剩下了被入侵的恐惧,就连夏蝉也不敢再闹了,那伏在菜花上的蜜蜂轻蠕着双翅,蜻蜓们也静静地停在了草尘上……它们对她所受的屈辱视而不见。

    林三妹在独自吃着午饭的时候,她还在不断地思索着。不就因为自己趁着农闲挖了点茅根么?我又不需要他帮忙。就这事也值得他生气么?两个儿子的教育好好的,他从来也不过问,难道因为我不会唱歌?不象别人的妻子?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哪一对夫妻在表面上是般配的呢?钟桂兰那么漂亮、迷人,都二十三、四岁了,还象个未结婚的女子,却嫁了瘦兮兮的男人。李嫂胖得象水桶,一到夏天就象一头大水牛,汗淋淋的让人看着也辛苦,却嫁了个身体结实的男人……

    林三妹怎么也找不着刘金打她的理由,这理由她也知道只是搁在刘金心里,但她拿他没办法。她无法撬开他的嘴,替他说出来。她计划着如何打下午的时光。这个下午是不能跟刘金说话的,她与他今晚很有可能还睡在一张床上,但她对他的态度不能软,尤其是赤着身子的时候不能让他碰。

    林三妹躬身走出了院子。她以为两个孩子还在踢着毽子,但是院子外面空无一人。门前的蜈蚣草,令人想起莺飞草长的夏夜。据说这片空地原先是个晒谷场,但是林三妹嫁到南洋村的时候,晒谷场已经北移到了一个叫后坡的地方。林三妹看着这么一片空地,无法想象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当年是怎样在这个地方斗资批修,然后连夜赶排革命样板戏。现在,这片空地越来越小了,几乎够不上一个小型足球场的规模了,愿意到这片空地上纳凉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林三妹的眼光溜过了那片空地,对面的刘仁贵家也许是来了亲戚,几个陌生人在推让着什么。她侧着耳朵,但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风呼呼地刮过空地,草们说起寂寞来了。是呀!这么一片松软的空地,方正实用,却空荡荡的,了无一物,象是被搁荒了。林三妹忽然想起吃午饭之前曾经交代两个孩子去水塘边打洗草料的事,她于是急得连鞋子也不穿就直奔水塘那边去了。

    大儿子刘波下到了齐腰深的水中,小儿子则在塘堤上弯腰拣着石子。林三妹不问草料洗了没有,直奔大儿子刘波而去。她青着脸喝道,你疯了,谁让你下到水里?

    刘波急忙起身说,草洗好了。

    草洗好了,怎么不回去?林三妹还在说着话的时候,小儿子的一个石子迎面投了过来,石子打在水塘中央。水花四溅着,让林三妹吓了一跳。她说,做什么?还不回去。

    小儿子说,水塘有两只鸟,钻到里边去了。

    什么鸟?林三妹的眼光在水面上扫来扫去,快如快反应部队。

    小儿子说,叫不出名字,很好看的,林三妹象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说,是神鸟,你们不能打,都回去吧!

    林三妹在离开水塘的时候,她显然听到了那对鸳鸯鸟的啼叫声,她想这对恩爱的鸳鸯鸟一定是把自己的窝筑在水塘边的树上,或者干脆筑在了水边的青竹丛里,否则它们就不会将这么一个水塘当成乐园?而且常常荡歌水上。

    第3章:一个漂亮的借口(1)

    当然,别人肯定也现了这对生活在水塘边的鸳鸯鸟。林三妹觉得象妙林这样的有点文化的人,肯定会从鸳鸯鸟联想到夫妻,甚至夫妻间的事情。至于其他人,林三妹不太愿意去想,尽管她每天的思考多于说话,但是她并不因此而过多考虑别人的事情。她从来不参与对别人的议论,只有别人在她背后议论她为何对农活这样稔熟,或者干脆议论她的孤独。不合群。自命清高。孤芳自赏。遗世独立。

    林三妹在婚后,确实是整日地把自己的日子和欢乐埋在了地里,有时半天里也不说一句话。刘金刚去镇上经商时还问过她说,难道你连一句雷歌也不会唱?刘金仿佛是一个耐不住没有笑语的人。林三妹那时闷头闷脑地应道,地里就我一个人干活,跟谁说笑?唱歌给谁听?我又不想招引别人……林三妹那时就有一百个理由不说话,不唱歌。现在,她更象一个沉默的木桩了。

    林三妹在黄昏里寻寻觅觅地走过了那片空地,草儿绵绵的。这是一直以来的感觉。她说不准是找自己的丈夫呢?还是随意走一走。她经过刘仁贵家围墙时,院子里腾地响起一片泼水声。刘仁贵家的围墙有半截爬满了绿幽幽的青苔,通向里院的两扇门前丢弃着不少甘蔗渣。林三妹对这个不讲卫生的人家印象极深,她无需打探他们在院子里干什么。她的心情全被她的丈夫刘金的突然“失踪”牵去了。

    她往老村那边走,一些搬出老村的人家在自己原先的院子里种起蔬菜来了。林三妹家的老宅太阴沉,院子铺着火砖,因此不宜栽种,否则她不会让它空着。早几年,她老宅的门楼门坏了,一些人便将这个不安全的地方视为安全之地,用来赌赙。刘金会不会到那里去呢?神出鬼没。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他会在那里么?

    老宅象陈旧的梦境,由于前门的榕树早被砍掉,当年气派非凡的老宅老气横秋,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墙体斑驳着岁月的脚印。攒下的尘土,蝙蝠的粪便散在短短的台阶上。麻雀和燕子们都将家迁走了。

    老宅的门只是虚掩着,白蚁衔泥而上,刘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林三妹在门口犹豫着,右手却已经轻轻地推开了门。白蚁窝在木门上的大规模挺进倾刻间土崩瓦解了。林三妹想叫鸡们到这里收拾这些可恶的白蚁,但这里远离人家,鸡们在那时也已经回窝歇息了。林三妹想起最近一次到老宅里来的情景。她那时想在这里找一些隔年稻杆给黄牛做草料,不料院子里集着一伙人。他们在赌钱,见林三妹进来,都如惊弓之鸟,但不久就镇静下来了。他们在院子里拉尿,尿味甚浓,引起林三妹的不满。她说,有尿就到外面放去,要不然,我告派出所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在那里聚赌了。

    林三妹想亮起门楼门的灯泡,但灯泡早烧了。院子里满是赌徒们早先留下的废纸、塑料袋,花生壳和空矿泉水瓶。一些陈年废置的农具被淋了雨水,都差不多腐烂了。林三妹刚进门时就闻到这种气息,霉湿的烂草堆里,长起了浅黄|色的草菇。林三妹寻了一把废弃的铲,耙了几下,草堆上的虫们顿时四处逃窜,还窜出了两只黑蝈蝈。待林三妹清理好整个院子,天已经全黑了。

    他会到哪里去了呢?刘金,放着生意不做。莫明其妙地回来。动不动就脾气。不将妻子当人看。狗眼看人低。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沾了好政策,还说风凉话。满身油水,还说自己不够胖。人心不足,蛇吞象。莫明其妙。夜色在弥漫着。林三妹的双眼快看不清她的村庄了。刘仁贵家破例开着灯,光流到外面来了。林三妹还是沿着刘仁贵家的胡同回家。她风尘仆仆,本性难移。刘仁贵的老婆站在门口,她挺着一口已不能生的肚子。她先看见了林三妹,她说,三妹,你找刘金吧?

    嗯。林三妹回头时,刘仁贵老婆的手正在头上滑动着,手里似乎拿着一把梳子。林三妹说,我不找他。见刘仁贵老婆格外主动,林三妹又破例多说了一句,我找他干什么?

    你肯定在找他,刘仁贵老婆的话象苍蝇,挥之不去,在头顶飞着。林三妹于是迈开大步。刘仁贵老婆继续说,刘金在破窑那边赌钱,听说手气不错呢。

    你听谁说的?林三妹在心里问了一句,大步流星,穿过空地。推开门,然后关上一个妇人的意外关心,但林三妹的心却静不下来了。心想刘金再不是人,也还是河尾镇政法书记的儿子呀!他去赌钱,开什么国际玩笑,那还是刘金吗?他或许回镇里去了。杞人忧天。多此一举。林三妹回到内房,两个儿子也从外面回来了。他们脸红耳赤的,他们刚赛了一趟跑,都往院子下面的水缸边洗脚去了。

    林三妹拿起一个木质梳子,一手握着后背的长,一手梳理起来了。夜风还未休息,象水一样淹过了窗口。林三妹迎着夜的温馨,两个儿子都自觉上床去了。他们似乎看出了母亲的心事,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3章:一个漂亮的借口(2)

    林三妹却无法合眼。刘金莫明其妙地回来,动不动就脾气,不将妻子当人看,象个丈夫吗?还赌钱,就是不赌钱,也不能算个合格的丈夫。林三妹不久就将孩子们的衣服洗干净了。她回到窗边,头也快惊干了。石英钟在不慢不紧地走着,满屋子的宁静因为丈夫的“莫明其妙”而变得有些躁动。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孩子们的衣服都晾在院子中,月亮拨开轻云,露出笑脸。这是一个难得的夏夜,城里的情人们一定都在月下了。踏着月光,让惬意从心底涌起,但这一切对她是多么遥远呀!在她们村里,谁会想到月光呢?月光对城里人才是奢侈的。村下人见多了。月光下萤火点点,天簌之声远远近近,布满村下人的夜晚。他们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但是今晚,林三妹却充满了一个妻子的柔情。她忘记了刘金在她腿下留下的伤痛。

    他想碰就让他碰一下吧!她与他确实很久没做那事了。林三妹一直站在窗前。夜凉如水。该做的事情全做好了,不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她取下头上的夹,头立即散开了。她听到了虫们的歌声。这是一种自由的歌唱。她也看到了打着灯笼从窗前晃过的萤火虫。这是一种随心所欲的心情。就这样,她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石英钟敲了十响,她才一个钮扣一个钮扣地解开了衣服……他回来四天了。他还未碰过我呢,他会因为这事而生气?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也不盖床单,脑海里立即飞过了那一对在水塘里交着颈的鸳鸯鸟……

    可是,不久之后,林三妹又改变了初衷。她起身穿好内衣内裤,然后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这是一本黄的《花生栽培》。此前林三妹结合自己的观察、体会,仔细斟酌过这本薄薄的书。种子芽,苗期生长,开花落针,荚果育,种子成熟跟一个女孩子的成长并无两样。林三妹就是长在地里的一株花生,她很有可能被刘金连根拔起来,晒在露台上……

    林三妹不久就听到了摩托车的嘟嘟声,这声音逼过来了。是让他碰一下,还是让他晾在一边?她问另一个林三妹。另一个林三妹在黑暗中忧心如焚。事实上,忧心也没有用。刘金推着摩托车走进院子来了。放车,转身,寻找,脸巾挂在孩子们的短裤之间。解衣,脱裤子。舀水。冲凉。痛快淋漓,满身轻松地走进内房,然后亮灯。

    林三妹看也没看,亮光顶住了她的眼帘,但她的耳朵却并不闲着,她听到了钞票的磨擦声。刘金在点钞票。她通过耳朵断定刘金的整个下午,甚至包括这半个晚上的时间都在赌。他还未吃饭吧!他饿了么?他还在生我的气么?许多话挤到嘴边就死了。林三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翻身下床,吐了一口唾沫。刘金跟着息了灯,但他却不急着动林三妹。他赢了钱,心情变了,他愿意陪她说上一会儿的话。他说,你都看到了?

    林三妹说,我没眼看。刘金说,你的眼长着做什么?

    看你的x。林三妹的这句话并不生硬,刘金咋一听,全身却起了鸡皮疙瘩。他半开玩笑着说,你真的很想看。林三妹压着声音说,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刘金笑了笑说,不过,我可有条件。什么条件?林三妹以为他要碰她,心里岔开了。说,你说吧!

    我先问你。刘金缓缓地说,你现在还到牛力河去冲凉吗?

    你问这干什么?林三妹愣了一下,揭力去捉摸刘金将要说出的条件。

    你先答了我的话?刘金说着点上了一支中华,猛吸了一口。林三妹说,这段时间还会去,秋后可能就不去了。

    这么说你跟村里的女人都有一定关系了?

    关系?什么关系。林三妹说,一般吧!事实上,林三妹与村上的妇女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刘金却感到满意。他说,你帮我打听一下她们的事吧!

    什么事?林三妹立即警觉起来。刘金说,你不要大惊小怪,不就一点她们的夫妻事吗?总之,你也是女人,你想办法吧!最好详细了解钟桂兰跟妙林的夫妻事。

    你了解他们干吗?林三妹想了一会才说,你变态了?

    我变态?刘金忽然冷笑了一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一个人没变态?你说,你为什么要开灯看我呢?男人不都是那么一点东西么?有什么好看?

    我们是夫妻麻。林三妹振振有词地说,这是我的权利。

    你就算了吧!刘金吸了一口烟说,就算你不变态吧!刘妙林一个农校毕业生,生产搞得又好,理应当任管理区的科技主任,可是他本人却把主任当狗屎,我看他是变态了。我要是不经商,我早当了。

    轮到你吗?林三妹有些轻蔑地说,轮也轮不到你。

    怎么轮不到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刘金说,我实话跟你说吧!科技主任早已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但是我不能成全了武三这条狗,让他拿这么一个芝麻官去拍刘仁敏的马屁。可是肥水也不能流入外人田,所以我劝妙林当了这科技主任,日后他若是有造就,也好有个照应,鬼知道,他不干,死活不干。自命清高。我看他是变态了。

    林三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事情她还不明白,她也无需明白得太多。她又回到了开灯问题上。她解开了刘金的一只钮扣说,开一次灯试试吧!

    刘金伸出一只手说,等你把她们夫妻是否和谐的事告诉我了,我就跟你开着灯来几次。再说吧!我们黑着灯过了那么久,你还不习惯?

    我早习惯了,可是我想看到你的模样。林三妹还是无法做出撒娇的样子。

    可是我想听她们的夫妻事。刘金端出了他最好的态度。

    林三妹一个晚上也无法说服刘金。开灯**就象一个遥远的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难道真要打听清楚桂兰她们夫妻事,他才肯在灯下开放?一个冠勉堂皇的借口,一次狡猾的刁难。刘金,你真的有点变态了。不是吗?别人的夫妻事与你何干?

    第4章:水中闺话(1)

    但是,林三妹后来还是到牛力河去了;她怀里揣着孩子们的脏衣服和一个比衣服还脏的“条件”。当然,她不会主动去打听别人的夫妻事。她再主动也没有用。她文化高,别人总是远远的躲着她。林三妹直到后来也不知道别的女人为何这样躲着她,只要她悄悄的这么一靠近,妇女们便鸟雀般四散而去了。不过,在水中的时候,妇女们的话还是无遮无挡的,仿佛那床第上的事就该在这个时候抖出来洗干净。林三妹刚结婚时也曾把这类事告诉过自己的丈夫,刘金的记性真好,女人都是水做的。在水里,有什么话不能说?一说就能击中女人的要害,打在包括林三妹这样的女人的心上。

    林三妹想着想着,脸上顷刻间火烧一样灼热。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事实上她也不打算这样做,可是她越往河边走,她心里就越觉得自己在做坏事。虽然,过几天就是立秋了,过几天就不会再到牛力河来冲凉了。

    林三妹忽然停在了一个土坡上。土坡不高,但是因为顺风,林三妹还是听到了刘大雄老婆李嫂的公鸭声。她在那河中叫喊着:来呀来呀,让你看看我的……她仿佛一个未嫁女孩子那样向别的女人挑逗着。

    林三妹站在土坡上眺了一会,她在寻找着钟桂兰的身影,但是没有。也许她还未到吧!林三妹这时看到了大雄老婆李嫂,她胸前的那两堆颤来颤去的**好大好大,而且还是很白净的,那河水被她激起了潋艳的波光,妇女们也都拍着水花,大雄老婆李嫂却眨眼间就潜到水底去了。

    林三妹悄悄走近河边,将要换洗的衣物放在草丛上,妇女们忙着寻找大雄老婆,都没有注意到林三妹的到来,就是刚刚从右侧河叉泅到河边的钟桂兰,也只是静静地泡在水里。她仍穿着文胸和裤叉,那时她也注视着不远处的水面。不远处的水鸟们在追逐着,欢歌着,仿佛受到了感染。待大家的眼光在水面上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钟桂兰忽然惊呼着:鬼呀――大雄老婆李嫂突然在钟桂兰面前哗的一声窜出来了。她用手抹着脸上的水珠,然后将脑袋左右甩着,水珠四溅而去,妇女们迅即围了过去。她喘着气对桂兰说,中午你还说不一来呀,怎么又悄悄来了?

    兴你来?就不兴我来?桂兰啧她说。

    噢?我知道了。大雄老婆嘻嘻笑了几声,继而点着钟桂兰的鼻子说,是妙林从赤坎回来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桂兰乜了大雄老婆一眼,一边洗着内裤,一边说,又不是去了几年,才两、三天功夫,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小俩口,一有小别,就能胜新婚?

    不胜新婚胜什么?大雄老婆忽然怪叫了一声说,女人都冲干净了,我就不信男人能忍得住不做那事。

    是男人忍,又不是你忍。桂兰说,他一回来就睡了,他那么累,我不会动他的。

    呵呵,我不动他,大家听见了吗?大雄老婆说,那你冲干净干吗?你说什么我也不信,今晚我要专门听你们的墙根,看你们夫妻俩是不是还那么风流。

    你尽管去吧!桂兰无好气地用手拍过去一瓢水,说,敢情你今晚就是为了跟大雄哥睡上一次才下河冲凉的。

    是呀!我就是为了风流。大雄老婆说,一会我还要喷上香水呢,可惜我家那个死鬼没有给我买。

    这时有人个妇女打着手势说,桂兰有啊!听说是进口的呢,让她借你一用呀李嫂。大雄老婆一听,更来劲了,有些陶醉地说,哟,还要喷上香水呀,哇噻,好享受哟。

    去你们的。桂兰有些羞了,用水瓢着几个妇女说,没有一个正经的,小心明天嘴里都长疔噢。桂兰把话头停下来后,妇女们这才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的林三妹。

    第4章:水中闺话(2)

    林三妹那时在不远处擦着一丝不挂的身体。黄昏下的青春潮泛起了枯黄的波光。大雄老婆自由地划着水,像一条嗤嗤而来的水蛇。林三妹在心里叫了一声,她要干什么?她真的游过来了。林三妹怕自己难以招架,讪讪地笑了笑说,李嫂,你还末冲干净?

    大雄老婆说,冲干净做什么?留一点明天冲。

    林三妹还是笑脸相迎,要知道,她无意打听妇女们的**。她注意到大雄老婆的眼光停在了她的胸脯上。林三妹一阵尴尬,立即将手交叉在胸前,躲过了大雄老婆的审视。大雄老婆却忽然笑了起来,她指了指林三妹身后说,三妹,过来跟我们一起冲呗,一个人在那边也不怕有水鬼。

    林三妹往身后瞅了一眼,心里着实给吓了一跳,虽然她也知道水里不会有鬼,但她还是向妇女们稍稍靠了过去。

    大雄老婆于是游了过来,进一步说,三妹,你们,一个晚上做几次呀!

    林三妹的脸唰地红了。这事她没有言权。几次?节奏?情调?氛围?**都是别人的事呀!她从来也未有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林三妹擦洗着内衣,把水弄得很响,但事实上她已经听清楚了大雄老婆的问话。她装着没听见似的,将内衣挂在肩上。

    大雄老婆却不肯罢休,她终于凑近了说,唉,三妹,一个晚上做几次?

    什么做几次?林三妹想,再不做出反应是难以招架了。

    大雄老婆说,你又不聋,难道你听不见?大家都不说话了,都严肃地伫立在水中,她们在静候着她的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妇女们常常在水边交流,希望得出一个比较客观的参数,但林三妹却觉得妇女们的这个问题有些粗俗。她不假思索地说,能有几次?这床上的事要因人而异。

    林三妹在大雄老婆面前的巧妙周旋,使她与她丈夫刘金的私生活没有丝毫的暴露。她后来不止一次地庆幸,她们怎么可以知道我的**呢?水性扬花的女人,**毕现,她林三妹完全能够想象。而纯洁的女人,则表面上真真假假,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林三妹要逼近后者。所以,那天晚浴之后,她就再也不到牛力河里冲凉了。她把自己的铜体关进了自己家的小小的冲凉房,虽然这不够痛快,但毕竟少了被窥视的感觉。她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模糊一点。

    林三妹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 为情爱干杯 http://www.xlawen.org/kan/16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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