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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我的声音很轻,表情很专注。

    待一曲唱毕,龙紫钰很是认真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她突然拉起我,说:“姑娘,走!”

    我怔了一下,问:“去哪?”

    “去找那个吹箫人,你们合作,再唱一曲我听听。”龙紫钰说。

    我哭笑不得,忙说:“使不得,紫夏,爹不是交代,不让我出离园吗?”

    龙紫钰一拍胸脯说:“那是以往的紫夏不敢,现在的紫夏管他什么交待不交代的。”

    原本我也有心想看这吹箫人是谁,被龙紫钰这么一拉,半推半就下,也就跟着去了。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十章 诬陷]

    箫声渐渐离近,来自边上的客居处。

    龙紫钰停下了脚步,自语道:“我说这谁那么大胆呢,原来是楚府的客人!”

    楚府的客人?今日楚府来的人,不是龙靖南吗?

    难道吹箫人会是他?亦或是,欧阳轩?

    我在一瞬间又仿佛闻到了那股神秘的淡淡香味,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里走。

    龙紫钰并没有随在我身后,她突然对什么感兴趣,朝一旁走去。

    我随着那若有若无、似真似幻的柔柔箫声往里走,产生出一种安宁的感觉,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渐渐离的近了,我看到了吹箫人,我的眼神有那么片刻是充满光芒的,见他站在对岸,一支长箫在手,手指如水般柔软,五指来回晃动间,一曲柔柔又缠绵的箫声便吹了出来。

    他吹箫的神情是让人心疼的,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那一刻我想起了肖翊,他的这种认真神情,与肖翊一模一样。

    我渐渐朝他走去。

    走近了,他也感觉到我那轻轻的脚步,停止箫声,回眸看我。

    我像是失去了魂,人一激动,也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我大喊一声:“肖翊!”身子朝他奔跑而去。

    从后面,我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身子恨不能融进他的体内,我哭了,泪水浸透他的背,痛入骨髓地说,“肖翊,不要再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咱们不是说好的,生死相随的吗,你为什么要弃我而去!”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长箫从指中摔落在地。

    长箫落地后,很脆的一声响,断成两截。

    这脆脆的一声响让我回了神,抬眸看他,一下松了手,脚步踉跄着退后几步。

    “你?”我一时语塞。怎么会是他?欧阳轩!

    欧阳轩没有开言,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屋后,淡淡地说:“出来吧!”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几双脚前后迈出来。

    是邢墨兰几人。

    邢墨兰一副解恨的表情,说:“怎么,还说没偷人,这下人赃俱获了吧,你们几个可是看见了的,这下秦王爷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来,来呀,给我将他们绑了,押到柴房,明日一早,请老夫人做主。”

    我怔住了,看涌上来的几人,再看欧阳轩一点都不反抗,我上去摇晃他的肩膀,说:“欧阳轩,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澄清,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是吗?”欧阳轩不言语,唇角却微微上扬,给我一个淡淡笑意,我急了,推开上来绑我的人,指着邢墨兰喊,“邢墨兰,你这是诬陷,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邢墨兰上前一步,说:“我说过了,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偷人,可你钟情于箫意就是不对。就算不告你个偷人罪名,你也逃脱不了家规处置,带走!”

    我挣扎着,想起了紫夏,紫夏与我一同来的,为何她不见了?

    “紫夏!紫夏!”我一声喊。

    “我在这呢。”龙紫钰从一旁房间走出,将我拉到身边,厉声说,“我看谁敢绑她!”

    邢墨兰没有恐惧龙紫钰的郡主身份,说:“郡主,这是楚府的家事,你还是别插手了。”

    龙紫钰一瞥她,说:“别人的家事本郡主还懒的管。邢墨兰,先前你不知道本郡主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敢在本郡主面前绑人吗?”

    邢墨兰还是恭敬地说:“郡主还是别管的好,九妹这事,老爷已经通知皇后娘娘了,相信皇后娘娘的懿旨明早就会到,郡主千万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龙紫钰哼了一声:“怎么,把皇后嫂嫂都搬出来了,也罢,你要绑就绑吧。”说着,她转过脸来对我说,“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回宫,跟皇帝哥哥说一说这楚府二少夫人的事,你且先忍耐一晚,我看明日,是皇后嫂嫂的懿旨大,还是皇帝哥哥的圣旨大。在明日太阳出来之前,谁若敢动你一根汗毛,本郡主诛他九族!”最后一句,她的眼一瞥身后的邢墨兰。

    邢墨兰有些胆怯,但想想毕竟自己身后还有楚府撑腰,要诛她九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一咬牙,喝一声:“给拉到柴房去!”

    当着龙紫钰的面,邢墨兰并没有绑我们。

    听了龙紫钰那一番话,我也安静下来,顺从地朝柴房走去。

    家丁几人将我与欧阳轩推到柴房后,才将我和欧阳轩面对面的绑在一起,黑暗的柴房中,只能透过斜窗而入的光线看着对方。

    我们被绑的很紧,我的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再加全身骨头的发疼未好,更加不敢太多动弹,我的胸挤在他胸前,他兴许是感觉到胸前抵触到一片柔软,本能地往后一靠。

    这一靠,我的全部力量倾斜向他,两人一起往地倒去,幸亏有软和的干草铺着,他并没有摔着,而我,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更不会觉得哪里疼痛。

    只是,与他面对面地互望着,感受着彼此的鼻息,心中似有一种说不出什么意味的感觉。

    我看着欧阳轩的双眸,看着他眼中冷漠,一时之间又有了错觉,再看他那张普通的脸庞,让自己醒醒神,闭了眼不看他,可这样脖子会疼,于是,睁开眼,问:“你为什么不解释?”

    “莫须有的罪名,我何须解释。真相自会有澄清的一天。”他也极力避开我的目光,淡淡地说。

    我一皱眉,说:“可是你这样会害了我的。”

    他还是那淡淡笑意,说:“应该是姑娘害了在下,你不在闺中呆着,跑到我这来做何?”

    我一时语塞,急了,嚷说:“那谁让你吹箫来着。”

    “我吹箫,碍着姑娘何事。”他说。

    我幽幽转愁,自语说:“当然碍着我了,我差点将你当成了他!”

    这么近的自语,他当然听得到,说:“原来我才是受冤的。”

    我瞪他:“我也是被冤枉的!”

    他不言语,却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我不看他,不看他只能将脸紧贴在他脸上,我瞬间又闻到了那种淡淡香味,然而现在这种香味竟让我有了睡意。

    不对,夜未深,我为何会有睡意,难道是太累了?

    才半天的功夫,这个楚府竟让我身心疲惫,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慢慢的,我进入了睡眠。

    欧阳轩并没有喊醒我,他也闭目养息。

    睡梦中,我觉得自己的身子伸展自如,并没有被束缚住的感觉,而且,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着,就像躺在温暖的大床中,依偎在肖翊的胸膛之上,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一样,一下,两下。

    睡梦中,我一遍一遍演绎着与肖翊的过去,从相识的扬州二十四桥起,到北京的民政局领结婚证。从肖翊温柔地将我搂进他的怀中,说他不是富翁,给不了我物质上的保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战士,能给我的,只有肩膀和怀抱,但那不算宽厚的肩膀和不算温暖的怀抱能保证我天天快乐,不轻易落泪。到走出民政局,他突然地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狂奔,边跑边喊:“我终于结婚了!”

    我的唇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肖翊!”我在睡梦中轻声低喃。

    然而,我并不知道,其实我和欧阳轩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我睡得很安心,八脚章鱼一样缠着他。他并没有推开我,静静地由我抱着,他运力,让自己的身子发烫,让我并不觉得夜间的寒冷。

    在我叫着肖翊的名字时,欧阳轩的双眸一下睁开,看着睡梦中的我,怔怔的。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十一章 痛验处子身]

    天亮了,晨阳的光线十分柔和,却让人感觉到非常灼热,一缕阳光斜窗而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被头一缕破云层而出的朝霞刺得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一看绳子还绑在身上,身底下还压着欧阳轩,我不敢动弹,昨晚兴许一直压着他睡,怕他醒来时自己会尴尬。

    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张一次次让我产生错觉却极其普通的脸,浓浓的眉毛,挺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双唇。他的睫毛很长,卷卷的。

    突然他的睫毛动了动,我知他正要睁开眼睛,急忙假装闭眼还在睡觉。

    听他一声说:“醒了就别装睡!”

    我只好睁开眼睛,却不看他,说:“我们能不能先起来,这样躺着,很、很不舒服!”怕的是一会来人了,看我们这暧昧的动作而再度给我判上罪名。

    他看了看窗外那浮云叠叠的天空一眼,突然说:“张开腿!”

    我一怔,瞪他:“你想干嘛!”

    他看出我想什么,却不告诉我他要干嘛,用他的膝盖强行顶开我的双腿。

    我尖叫着,挣扎着,就是不让他张开我的腿。

    他突然在我耳边一声吼:“闭嘴!”

    我一下安静下来。

    他命令道:“张开!”

    我不依他,他瞪我,莫名的,被他那一瞪,我竟顺从地张开了双腿。

    不知他到底要干嘛,委屈的一撇嘴,闭了眼。

    一下觉得自己身子起来了,睁开眼一看,果真已经站立起来,我一下惊奇地看了看四周,说:“起来了,真的起来了。”原来他让我张开腿,是为了方便起身,为什么不直接说嘛。

    可是,两人站立在一块,为何觉得矮他那么多,躺着的时候,不是脸对脸的吗?

    我扭过头,斜了一眼绑在身后的绳子,好像,松了许多。

    “别动!有人来了!”他稍低下头看窗外,突然说。

    我扭正了脖子,然而,谁料他离我过近,我的唇一下贴上了他的唇。

    我怔住了,在我发怔的同时,柴房的门被推开。

    刺激的光线传了进来,刺耳的声音跟着传进来。

    “哟!在这还能亲热上呀!”是邢墨兰。

    我急忙将脑袋往后仰,结果身子过分后靠,又向地倒去。

    欧阳轩那重重的身子压了上来,他的唇再一次贴在我的唇上。

    我睁大了眼。背上的疼痛来不及去感觉,脑袋一下懵了,完了,完了,这下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二娘,您来了!”邢墨兰对着身旁一福身,却用眼角偷偷瞥我一眼。

    二娘?不就是楚若璃的娘亲吗?难道她是来救我的?

    我的眼里有了期待。

    二夫人站在屋外并未入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给他们俩松绑!”

    “是!二娘。”邢墨兰对一家丁一挥手。

    几个家丁进来,将我和欧阳轩松了绑。

    欧阳轩爬起后,伸手要扶我。

    这个节骨眼我怎能让他来扶,对他微微摇头,自己爬起身子。

    “还不快出来!”二夫人严厉的声音再次传进来。

    我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干草,走出柴房,眯着不适应光线的眼,看见站在阳光下的二夫人。

    二夫人梳着端庄的流苏髻,面敷薄粉,两腮轻扫腮红,额间点缀着细小宝石的文饰,发髻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生硬地喊了一声:“娘!”

    二夫人厉声说:“贱人!不要脸!”

    我怔住了,她是楚若璃的亲娘吗?怎会骂出如此的话语?见她高高抬起手。

    怎么,又要挨巴掌吗?对方既是长辈,我只好认命地闭上了眼。

    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见龙靖南正挡着二夫人落下的手。

    “你们这是做何!”龙靖南将我拉进他怀中,他的眉头紧皱着,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二夫人将手伸回,瞪了我一眼,没理会龙靖南,跟邢墨兰说:“带她去验身,若不是处子之身,就于我乱棒打死!”

    我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怎么会这样,难道作为娘亲,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乱棒打死,天哪!我一阵心寒,这些真的是我的家人吗?二哥企图强暴我,二嫂处处陷害我,连亲娘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语,我笑了,眼泪也流到我的嘴角处,心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邢墨兰得到二夫人的允许,得意地对身后的家丁说:“带九姑娘下去,交给安嬷嬷!”

    我不想再辩解什么,二夫人的狠心让我一下崩溃,因为我一向认为虎毒不食子,就算龙紫钰不去为我讨那一道圣旨,我也以为娘亲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是谁说绝望是最沉静的死亡,然而,面临沉静的死亡之前,总会有不平静的事发生。

    我闭了眼,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那就验吧,只要楚若璃没有逾越之举,应该还是处子之身。等澄清了我的冤屈,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冷冷的目光看向邢墨兰。

    邢墨兰被我那一眼看的心一慌,忙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她押下去。”

    龙靖南将我搂得很紧,怒瞪上来的家丁:“你们谁敢动他!二夫人,楚府难道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的吗?”

    缩在龙靖南的怀中,我却感觉不到温暖。

    二夫人不言语。

    邢墨兰说:“王爷,你带来的人原来是九妹的情夫,昨夜墨兰亲眼看到他们在亭中幽会,方才还看见他们亲热来着,不信,你问大家伙。”

    龙靖南不理会大家附和的表情,直说:“我相信我的朋友,也相信若璃!”

    没什么比龙靖南这句话让我有从死亡边缘想回魂的了。

    然而,我的心已碎,只是感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但是,王爷你一人相信有何用,要整个楚家上下知晓才行,我们不会乱冤枉九妹的。”邢墨兰说。

    “坚持要验身是吗?”一旁沉默的欧阳轩开了口。

    我的心一疼,祈求着他别再为我求情,那样,更加百口莫辩了。

    然而,他却冷漠地说:“如何个验法?滴血入水中吗?何不直接捅入下面,看看有无血迹不是更清楚?”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更为惊愕。

    他,这是为何?

    他不看我,冷漠的双眸扫在邢墨兰身上,说:“我是大夫,我来验如何?也不用去别处,就在这柴房之内!”

    邢墨兰答不出话来。

    我怨恨地瞪着他。

    “轩,你疯了吗?”龙靖南大声道。

    二夫人倒是反应快,说:“你不是她情夫吗?我们为何要信你!”

    我的神情开始麻木。

    欧阳轩从自己白衫上撕下一块布,说:“你们几个不都在场?看着我便是了。”

    邢墨兰有些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欧阳轩过来拉我,将我拉进柴房中。

    我呆若木鸡地由着他。

    他回头对二夫人说:“二夫人,你和王爷、二少夫人进来看着在下!”

    二夫人和邢墨兰跟着进来。

    我的灵魂开始游移,只是感觉欧阳轩在撩起自己身下的裙摆,他并没有进来,伸指在我光滑的小腹处一点,随即小腹一阵疼痛。

    “啊——”我一声悲怆的清啸,由丹田狂涌而出,全身疼得几乎炸成碎片。这是什么验法?

    我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看到欧阳轩那带血的白布交给邢墨兰和二夫人看。

    龙靖南脸上满是心疼,在我昏厥前,他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十二章 绝望]

    我现在就仿似沉睡在一团浓雾里,飘飘荡荡,晃晃悠悠。我的身子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轻得没有丝毫重量,就这样朦朦胧胧的,没有意识的,飘远,飘远,再飘远……不知道要飘往何处,也不知道要飘多久,似乎飘荡了几千几万年,我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鼻前流过,淡淡的,是断肠花的味道,而现在,这种味道却如一把钢刀,带给我的心狠狠的尖锐的痛楚。

    这种痛楚使我的意识有些清晰了,我努力吸了口气,却仍感到窒息般。我努力要睁开眼睛,却觉得双眸如山一般的沉。我蹙了蹙眉,努力的,努力的睁开眼睛,微仰了头。

    是他在叫我吗?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光,亮光中,走出一白衣翩翩的男子。

    那张梦里相思、梦里流泪的脸就在眼前,那双眼睛是如此的迷人,深如浩瀚的汪洋。

    这双眼睛,是肖翊的,对,是肖翊!他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潇洒,最迷人的,还是他那淡淡的一笑。我想着,就想伸手去摸肖翊的脸,可是,我的手竟那么无力,我根本抬不起手来……

    我的声音细弱如丝,轻轻喊了一声:“肖翊!”

    肖翊!我们是否分别的太久了,为何我努力伸手,却始终触摸不到你的脸……

    哦!我恍然明白了。我正躺在房间里,我正在慢慢的“死去”。

    不,我不能死去,我还没找到他。我答应过他,要坚强的,不是吗?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记起验身一事,我奋力让自己睁开眼睛。

    已经干裂的双唇轻启,喃喃着:“水,水!”

    没有人给我端茶递水,只是陷于昏迷的我不知道罢了。

    水没来,一条无情的鞭子挥了过来。

    鞭子将床上的我拖下地。

    我重重落地,引来了小腹剧烈的疼痛,我清醒过来了,一手捂住小腹,勉强睁开了双眸看比无情的鞭子还无情的人——楚贤。

    这下,我还是无法看清他的长相,是形容不出来的模样,因为此刻,他的脸有些狰狞。

    我惊愕,他不是楚若璃的爹吗?为何他的眼里对我满是仇恨?

    莫非又是楚若琰出事了?绿冬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我担忧的想。

    楚贤没有言语,他连我起码的罪行都不愿意告诉我,挥起鞭子卷住我的身子,朝屋外扔出。

    窗户没有打开,我是破窗而出的,我从二楼摔在铺着鹅卵石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感让我险些再度昏厥。

    楚贤从二楼跃身跳下,没有一丝怜惜的表情,他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他愤怒的缘由。

    我已经爬不起身来了,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干裂的双唇有点疼,我却无力抬起头来。

    鞭子再一次卷起我的身子,这一下,我的背狠狠地撞击在凉亭的柱子上,落下时,又撞在一旁的石凳上。

    衣衫已经被鞭子击破,身上又多了几道鞭痕。

    这一下,我有了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在下一鞭子落下时,奋力去接住。可却被鞭子套住了手。

    楚贤快步向前走着。

    我就这样被他拖着。

    小腹越发疼痛,看着眼前浑身都充满仇恨气息的楚贤,我却笑了,虽然脸上挂着笑颜,目光动荡回绕,寒凛如冰。

    身上血留不止,所拖之处留下了我那如梅花红的血迹,渐渐凝成一条血路。

    我不知道楚贤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闭了眼,任由他拖着自己走。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不管对肖翊有过什么承诺,我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痛了。

    我的身子突然脱离了楚贤的鞭子,下一秒,我已经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奋力抬眸去看,是龙靖南。

    他紧紧将我搂在怀中,厉声问楚贤:“楚老爷,你这是做何?”

    “王爷,你来的正好,琰儿服了你朋友给的药后,全身抽搐不止,若不是老夫用内力相助,他怕是活不过今晚。”楚贤看着手中的断鞭,怒看欧阳轩。

    欧阳轩那砍断鞭子的软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剑尖朝自己腹中刺去。

    很准确的动作,剑如腰带般,紧贴在他腰上。

    他一点都不惧怕楚贤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说:“断肠花的药效就是如此,若要怪,也只能怪你的七女儿给的是不是真的断肠花,关九姑娘什么事!”

    “瑶儿可不会像她那样对自己的兄长下手!”从欧阳轩轻易截断楚贤的长鞭后,楚贤内心对这个龙靖南请来的江湖游医有了怀疑,看他出手那么干脆利落,想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再碍于现在龙靖南在场,他也不便去计较断鞭一事,只说,“我倒怕会不会是你从中作梗!”

    龙靖南接了话:“楚老爷,难不成,你还怀疑本王吗?”

    “老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看到龙靖南有些不悦,楚贤也不再说下去,“那老夫姑且再相信王爷的朋友一次,若琰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就要这个贱人偿命!”

    楚贤说罢,将断鞭一甩,转身离去。

    我的身子一阵抽搐,让我心更疼得慌的,是楚贤那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

    难道,我的命真的就那么贱吗?他疼惜楚若琰,我呢?我不是他的女儿吗?

    龙靖南将我搂的紧,又怕弄疼我身上的伤口,眉间浮上心疼,在我耳边轻声问:“若璃,疼不疼?”

    看到他眼中的柔情,我想说些什么,然而,身体的虚弱却不允许我多说什么,随着眼前一黑,我昏厥过去。

    我不愿醒,可是,我听见不断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喊着,殷若,殷若。

    是肖翊吗?我的眸微微抬起,看不清,我再奋力一睁,看见了,有些失望。

    龙靖南担忧地望着我,记得这个男人说的话,他相信我,他信任我,我的嘴角微微带笑。

    我再往边上望去,是欧阳轩!好像他救了我多次。

    随着我的注视,屋子里的人都开始振奋了。

    龙靖南扑在床边,握紧了我的手,激动的喊:“若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看到龙靖南那憔悴的面容,仿似守了我几天几夜,我有了一分精神,如一朵慢慢绽放的花一样露出温暖的笑容。

    然而,一想起欧阳轩给邢墨兰和二夫人看的那带血白布,和楚贤那落下的一道道鞭子。我的泪顺着眼角滚落。

    逐渐,我闭上了双眸,觉得,只要不睁眼,就可以不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我本是巨蟹座的女子,遇事只会逃避,但在肖翊的鼓励下,我多次从重重的心壳中爬出来,可是,这次,我没办法让自己坚强面对。

    我已经绝望了,没有什么比绝望更让我感到恐惧,也没有什么比绝望的时候更需要有人关怀。

    肖翊,你在哪?我很想你!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十三章 内情(上)]

    一见我又闭上了双眸,龙靖南慌了,喊欧阳轩:“轩,你快过来看看,若璃怎么又睡过去了!”

    我感觉到欧阳轩的脚步渐近,他摸了摸我的脉搏,淡淡地说:“她没事,只是太累了!”

    一听我没事,龙靖南放下心来,开始数落起欧阳轩的不是:“轩,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点,你看若璃都昏沉了两天。”

    什么?我竟昏沉了两天?

    欧阳轩面无表情,说:“若不是这样,她现在还不知道受什么苦呢。”

    龙靖南笑:“幸亏你用了障眼法,若不这样,也不知怎么瞒过楚二夫人她们。你的手没事了吧?”

    欧阳轩左手轻轻握住自己的右手腕,那里现在缠着一道白布,他背对着龙靖南,回答说:“没事!”

    我听得糊涂,什么障眼法?

    只听欧阳轩继续说:“靖南,想个办法带她离开这里吧,她不适合在这生活。”

    龙靖南有些内疚地道:“当年也怨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她现在兴许就是一国之母了,楚府的人也不会折磨她到现在。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楚贤会下的去手,你看她身上那一些鞭痕,若不是你我及时赶到,怕是她已经丧命了。你现在确定楚若琰没事了吗?”

    这么说,楚贤那样对我,真的是楚若琰出了什么状况?然而,那一国之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双眸微微颤了颤,企图睁开问问清楚。

    欧阳轩不会安慰人,只是生硬地说:“当年你也是受了楚府的骗!”

    我一下睁开眼睛,很是疑惑地望着龙靖南。

    龙靖南被我吓了一跳,瞬即惊喜道:“若璃!”

    我撑臂从床上坐起,看欧阳轩和龙靖南,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的?现在,我要一点一点地让脑中无数个问号消失。

    一下起身太急,小腹传来一阵疼痛。我忍不住脱口“啊”了一声。

    龙靖南看我手捂住腹部,回头说欧阳轩:“轩,你快为她解开|穴道!”

    欧阳轩上前,只是手腕翻转间,我小腹的疼痛瞬间消失。

    我疑惑地看着欧阳轩,这是怎么回事?

    龙靖南给我解释道:“若璃,事实上,是轩用了障眼法,那白布上的血,是轩的。”

    我有些不相信,可细想也对,若真是我的血,为何他只在我小腹间轻轻一点,而不是进去呢?但是,我为何会有剧痛之感?难道,也是因为那轻轻一点吗?现在他为我解开,疼痛感就消失无踪。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大法?

    我看欧阳轩,欧阳轩现在的表情又一副死神样,他立在龙靖南身旁,不看我。

    虽然心中有疑惑,可又不能直接问龙靖南,想想说我“失忆”只有龙紫钰一人知晓,她是郡主,这一国之母的事,还是问她比较妥当。

    刚想着龙紫钰,那旁听见窗外有人喊:“郡主,您慢点!”是太监那捏着嗓子喊的声音。

    我一喜。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上楼的脚步声逐渐跟近,龙紫钰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姑娘,姑娘,他们动你了,是吗?对不起,姑娘,那天我回宫后,被皇后嫂嫂的人缠住了,没能及时来救你!”龙紫钰一脸焦急地坐在我的床边。

    “紫夏,我没事!”我说,声音却虚弱地很。

    “还说没事,你看看,话都说不出来了,是谁动你的,是不是邢墨兰?”龙紫钰咬了牙说,不等我回答,她自己恨恨道,“这个女人,本郡主饶不了她!”

    “紫夏,我真的没事!”尽量让自己说的大声点,我看向龙靖南,“王爷,我想和紫夏单独说会话。”

    龙靖南点点头,跟欧阳轩一使眼神,欧阳轩跟着出去。

    我将身子坐正,卷袖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疤的鞭痕,轻声问龙紫钰:“紫夏,你虽只跟了我一个月,而且,我对你的记忆,也只在我从秋千上掉下后醒来的那一天,我失忆,只有你一个知道,所以,我对你非常信任,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对吗?”

    我一副临终托言的口吻,龙紫钰听得眼泪唰一下滴落,猛点头,说:“我们当然是最好的姐妹,一辈子都是。”

    我拭去她的泪水,说:“那么。紫夏,你可否完完全全地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关于我幸与不幸的事究竟有多少?为什么我的家人一个一个像对仇人一样的待我?”

    龙紫钰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她轻轻地说:“其实姑娘的其他事情,我也并不是知晓很多,只知道,姑娘向来与世无争,不知道他们到底妒忌什么,偏生要往你这平静的水面砸个大石头。”

    我无声地笑着,他们何止是砸石头,简直是扔刀子,将我扎得伤痕累累才满意。

    想起一国之母一事,我问:“紫夏,我与当今圣上,是认识的,对吗?”

    龙紫钰看着我,点了点头,讲述着当今圣上龙靖阳与楚若璃的故事。

    “皇帝哥哥还是太子的时候,父皇知道楚家有五女,个个貌美如花,于是命楚贤带五女进宫,给皇帝哥哥选妃。那天我也在场——”

    随着龙紫钰的言语,我仿佛看到了当年楚若璃进宫的情景。

    三年前的那一夜,天空没有一颗星,浓的像墨汁,也和平日无数长夜一样,充满魅惑与寂寞。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晚的月光让楚若璃心头觉得压抑,她从热闹的御花园跑出来,她想,她是属于寂寞的。

    她悄悄从宴会上起身,为的也就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她唇角微微带笑,这样的她是美丽的,单纯又可爱。

    她轻轻地踩着脚步,怕惊扰了这月下的安静,忽然,她听到了什么动静,她轻声朝花丛处问:“是谁,是谁在那?”

    回答她的,是风轻轻吹过耳朵的声音。

    她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壮了壮胆,往前一步,轻轻推开花丛,是只兔子,受了伤的兔子。

    她的眉头轻轻纠结,是谁那么残忍呢?

    她将兔子抱起,温柔地抚摸着兔子的长长耳朵,说:“小兔子,不要害怕,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检查一遍,伤在腿上,她将小兔子放在一旁石桌上,从怀中掏出丝帕,生怕弄疼小兔子,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一切做完后,她竟额冒微汗。

    她擦拭去汗,将小兔子抱下,说:“可怜的小兔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小兔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她再一次微微带笑。

    待她起身时,她看到一双脚落在自己跟前,她仰起头,看来人。

    她认得他,是方才在酒宴上当场作诗的太子殿下龙靖阳。

    他为何会来这里?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十四章 内情(下)]

    “你怎么在这?”她问。问完,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垂下头去。

    他伸手,将她扶起,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何不在御花园呆着?”

    “我不会喝酒,而且,我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她直言不讳说。

    他看着她,见她不像她的姐妹们般浓妆艳抹,只是画了淡妆,描了眉,擦了薄粉,眉心处点一星媚子。本身就肌肤白皙,两颊透着天然红晕,初看,是一个让人恨不能疼到心窝去的美丽少女。

    “你叫楚若璃,对吗?”他记住她的名字,方才在她自我介绍时,她简单地说她叫若璃,琉璃的璃!而她其余的姐妹都是玉意的名字。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

    “为什么你的名字不带玉意?”他问。

    她并不想与这个太子殿下多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的话:“爹娘给取的名字,我怎知道。对不起,我该回去了!”

    看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有了一丝兴奋,多数人对他恭维,她是第一个将他不放在眼里的人,楚若璃,他记住她了。

    从皇宫回到楚家,其余的人意犹未尽,聚在后园讨论见到太子的事,除了她和七姐楚若琬安静地朝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

    绿冬迎上前来,问:“姑娘可曾见到太子了?”

    她没回答,只说:“绿冬,我倦了,明早别来打扰我!”

    绿冬点了头离去。

    第二日,圣旨传到楚家,太子妃人选是楚若璃,让楚家准备,即刻完婚。

    楚府惊讶声一片,而她,还躺在被窝里享受着美丽的梦乡。

    代太子龙靖阳来迎亲的,是还未封王的世子龙靖南。

    楚贤将龙靖南请到里屋,说了一些什么,龙靖南眉头紧皱。

    后来宫轿抬走的是楚府六姑娘楚若琼,这一切,她被蒙在鼓里,事后,还以为太子看中的是六姐,也没做多想。

    直到无意间听丫鬟绿冬说起,楚贤对外宣称她顽疾复发,因为举国都知道太子当日完婚,为堵悠悠之口,为表谢皇恩,将皇上中意的大女儿嫁于太子。

    既是皇上中意,岂不更好,反正她也无心要嫁入宫中,不过,她的生活已经被楚府控制,若真要她嫁入宫中,她也不会有一个不字。

    太子在洞房前亲临楚府,他找到她时,她正对着池中游得欢畅的鱼笑。

    他一步上前,搂住她的双臂,问:“为何要这样?”

    她不解,看他,不语。

    他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在月光下有些刺眼。

    她的不语激怒了他,说:“就算不愿嫁我,也不用借口旧疾复发来拒绝我!”

    她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楚贤,她能说这是她爹爹的安排吗?她只能假意捂住胸口,咳嗽不止。

    楚贤上来圆场,说:“太子殿下,璃儿真的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回房歇息吧。”

    他不理楚贤,双眸紧盯她柔美的面容,说:“你没有话要对我讲吗?”

    她垂下头去,沉思片刻,轻语说:“请善待六姐!”

    说完,她推开他的手,朝房间走去。

    他对着她的背影喊:“璃儿!这一辈子,你永远在我心中,他日你若回心转意,我等着你!”

    她的脚步停住了,回眸看他,想说些什么,看到楚贤那铁沉的脸,没说出来,推开房?( 我是谁的妻 http://www.xlawen.org/kan/1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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