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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他的这句话让我回了神,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手在小幅度的活动间,摸到了头上的发簪,我的双眸逐渐睁大,一个想法在脑中产生——弑兄!

    没容得犹豫,在楚若琰看向紫夏的时候,我拔出发簪,用力往他心房处刺去。

    他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不相信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胸前被我刺中的发簪,血液顺着白色衣服染红了一片。

    兴许真是刺中了什么|穴位,他很快晕厥过去。

    我从桌上直起身子,咬了唇走到紫夏身边,我的身子在发抖,我害怕极了。

    紫夏将肚兜递给我,显然,她比我冷静了许多。

    “姑娘,快去找件衣服穿上,然后你去喊人。”

    她吩咐我做这做那,看到楚若琰身上的血,我想起肖翊离去时的场景,魂都丢了一半,完全失去了主张,一副张皇失措的样子。此刻也全听凭紫夏的话语。

    换好衣服后,站在阳台上,我去唤人,唤谁?对,绿冬。

    我正要大喊。

    巧在绿冬领了人往这边走来,一看她领着的人年纪在五十开外,一身绫罗衫,气派非凡。适才听绿冬说是要去请老爷来,莫非,跟在她身后的就是我爹爹楚贤?

    我更为慌张,进了里屋打算告诉紫夏一声,一见紫夏正朝楚若琰倒地的方面爬去,到了楚若琰的身子旁,她扯开自己的衣服,弄散长发,有些狼狈的趴在楚若琰一旁。

    我跑上前去,扶起她,疑惑问:“紫夏,你这是做什么。”

    紫夏将胸前的衣衫尽量撕碎,抬眸看我,淡淡地说:“姑娘,一会来人了,你就说,二公子企图对我不轨,你来帮我,结果我情急之下扯下你头上的发簪扎中了二公子。”

    我明白过来了,紫夏这是要替我顶罪,我被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感动了,眼眶不由得湿润了,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听着屋外脚步声渐近,我清醒过来了,快速走到床旁,取出一件衣服给紫夏披上,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杀了人的后果,没有理由让无辜的紫夏为我承担,深呼吸过后,我说:“紫夏,谢谢你,你是我来这遇上的第一个好人,但是,我不能让你承担我所犯的错。”

    紫夏对我的话语感到一丝疑惑,我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去想些什么,将她往一旁推去,伸手,从楚若琰身上将发簪拔出。

    在那一刻,绿冬领着楚贤进来,一见我手中带血的发簪,和躺在血泊中的楚若琰,绿冬“呀”了一声。

    楚贤一个健步上前,将我一掌掴在一旁,抱起楚若琰的身子,快步离去。

    我被突然的一巴掌打蒙了,待回过神来时,屋里就只剩下我和紫夏两人,仿似楚贤和绿冬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甚至没看清楚贤的模样,和他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楚若琰时那表情,他甚至没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就甩了我一耳光。他应该是震惊的吧,从他那将楚若琰抱起快速离去来看,他在担心,担心楚若琰真的死在我的手中。

    我的脸疼的要命,可我感觉不到脸上的疼,因为心更疼。楚府在这一刻,让我觉得更像是地府。

    紫夏过来,将我搂在怀中,安慰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说一句话,眼泪从她的眼眶低落下来,滴在了我的鼻烧上,冰冷的。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六章 担忧]

    稍作片刻后。

    我从紫夏的怀中出来,站起身子,将衣服理好后,把所有乱糟糟的东西归回原味,将那幅画小心仔细地卷好,放在枕头下,将被子叠好,叠成豆腐块,整整齐齐的。

    再将那些被撕碎的衣服卷成一块,当作抹布,跪在地上,一遍一遍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我擦的很用力,卧榻边缘,柱子,椅子,桌子。只要楚若琰站过摸过的地方我都仔仔细细擦着,然而血迹被我擦的到处都是,我的心乱极了,也恨极了。

    紫夏看着我,我的抹布到哪,她的目光就跟到哪。

    擦着擦着,紫夏一抹泪,抱住了我,说:“姑娘,别这样,别这样。”

    我的泪滚落,问紫夏:“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紫夏接了我手中的抹布,扔在一旁,说:“姑娘,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你不都咬了牙坚持住了吗?不要担心,二公子真有事,紫夏为你扛着。”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泪光,虽然脑中问号千千万,心灵的伤痛还没得到缓解,可目前她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我问她:“紫夏,你跟了我多久?”

    紫夏一掰指头,说:“一个月!”

    “一个月?”我惊讶,为何只跟了楚若璃一个月的丫鬟,竟愿意为主子兜着所有事,从紫夏的眼中,我看不出有任何所图,她的目光是最单纯不过的,那一定是楚若璃本身有什么让这个丫鬟甘心相待的原因。

    可我终究不是楚若璃,我从梳妆台上取过所有的首饰,放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说:“紫夏,我谢谢你,这事本跟你没关系,不过,我想,现在应该将你也牵扯进来了,你还是拿着这些首饰,逃命去吧。”

    紫夏摇了摇头,说:“姑娘,凡是进了楚府的丫鬟,就不可能出的去,除非主子嫁出去了,才能随嫁出了楚府。犯了事逃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回来折磨至死。”

    我怔住了,难道这个天下是楚府的不成?

    紫夏看出我的疑惑,说:“姑娘是忘了,你的几位姐姐,嫁的夫家都是权霸一方的。六姑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七姑娘是靖远将军府的夫人,八姑娘是兵部尚书夫人,众位兄长也已娶妻,除了二公子娶的是一青楼女子外,其余的少夫人都出自名门望族。这个天下,也就相当于是楚家的天下了。”

    我诧异,我惊愕,楚家既然有如此的势力,可为何我的房间,竟是如此落魄不堪?

    紫夏不便再说下去,将我的首饰放回原位,说:“姑娘,紫夏是你从十姑娘的鞭子下救回来的,所以,紫夏的命也就是姑娘你的,只要姑娘愿意,紫夏随时可以为姑娘放弃这条命。”

    原来是这样!

    我摇摇头说:“紫夏,命是爹娘给的,你不能轻易为别人丧命。”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肖翊他,还不是为了一个小男孩丢了自己的命,这句话说出口后,我竟觉得没些分量。

    我开始沉默,开始担心那一簪子是不是扎中了楚若琰的心脏,也开始祈祷楚若琰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紫夏看出我在担忧什么,说:“姑娘别担忧,方才我不是说,百里公子在七姑娘出嫁时送了三朵断肠花吗?”

    我看向她:“那有什么用,断肠花不是毒药吗?”

    紫夏摇摇头说:“其实断肠花也是最补的草药,有推经活血之功效,是失血过多的人最佳续命药品。”

    我眼睛一亮:“真的!”

    紫夏重重一点头,“嗯”了一声:“所以姑娘就不用担忧了。”

    被紫夏这么一说,心头稍稍宽松了些许,可又不由怀疑起紫夏来:“紫夏,为何你会知道那么多?”

    紫夏犹豫了片刻,眼珠子来回转悠,怕是要编些什么借口来唬我。

    我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若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要勉强。”反正,我内心知道,她是不会加害自己的。

    紫夏感激地说:“姑娘,等能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唇角微微上扬,点点头,不说话,起身往屋外走去,看小小的宅院安静无比。

    楚若琰现在生死未卜,怎么楚府的人没一个来向我兴师问罪呢?

    兴许,他们已经手忙脚乱极了,没空来我这兴师问罪吧。

    可是这样,让我有点坐立难安,我进屋问紫夏:“紫夏,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二哥的情况。”

    紫夏连连摇头,忙说:“姑娘不可,老爷交代过,姑娘不能踏出这离园半步,上回带姑娘偷溜出府,被秦王爷看上,第二天就来向老爷提亲,老爷怀疑怎么秦王爷会知道你,吓得我魂飞魄散的。”

    紫夏的这几句话又让我充满问号的脑袋瓜多了几处疑惑,问:“怎么,老爷从不让我出门的吗?”

    紫夏说:“我虽只跟了小姐一个月,但多多少少的事也从他人嘴中听了些,他们说,姑娘从小染上一种怪病,多少大夫都无可奈何,所以,老爷就将你安排这离园,说是让你安心养病,久而久之,大家基本都忘记楚府有你这么一位九姑娘了。所以秦王爷的突然提亲,让老爷怀疑我,我当然咬紧了牙关不承认,加上姑娘想尽各种办法拒婚,老爷也就没心思怀疑我了。”

    我“哦”了一声,一个想法在脑中产生。

    “紫夏,你想不想离开楚府?”

    紫夏不解地望着我。

    “秦王的聘礼是不是还没退还给他?”

    紫夏点点头。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那就好,我答应嫁入秦王府,你随我出嫁,等人过去了,你再找机会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紫夏惊讶极了:“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秦王爷?你不是中意百里公子吗?”

    我垂下头去,因为开始不确定,百里箫是否会是自己要寻找的人。

    我幽幽地说:“紫夏,我突然感觉,楚府是一个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地方,只要离开这里,不管是嫁谁,我想,都应该比这强百倍吧。”今天楚若琰一事,让我矛盾不堪,心中希望楚若琰能平安康复,又怕他康复后还会来骚扰自己,离开楚府,兴许也是一种小小的解脱吧。

    “你还想嫁人!”

    门外突来的一声让我和紫夏惊了一跳。

    为何这离园谁都能进来?我看向来人。

    门槛上接连迈进一双脚。是个年轻女子,穿着水绿色衣衫,打扮的艳丽风骚,迈着步子,扭着蛇一般的腰肢朝我走去。

    我本能地提高警惕,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走进我后,她微微抬高了下巴看我,不屑的口吻说:“听闻秦王爷要娶九妹,我特意来拜访一下,给未来的秦王妃请安了!”说着,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我,掩嘴呵呵直笑起来。

    不善的语气让我一愣,喊我九妹,莫非是某位姐姐不成?不对,几位姐姐如今身份显赫,又岂会出现在娘家府上。

    紫夏看出我心所想,忙为我解围给她请安,说:“紫夏给二少夫人请安。”

    原来是楚若琰那青楼娶回的妻子,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正想着,二少夫人开始耍泼了。

    她将请安的紫夏推到一旁,伸指戳向我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真是不知羞耻,杀了人还想嫁入王府,你说秦王爷会娶一个杀人犯不成!”

    杀人犯?莫非楚若琰真的死了?我一阵心慌。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七章 交锋]

    紫夏悄悄伸手,握住我的手,捏了捏,示意我别紧张。

    我将表情稍作掩饰,说:“怎么,二哥归西了?”

    邢墨兰呸的一声:“你当然希望他死了,你这个狐狸精,除了到处勾引人你还能做什么,对,你还会杀人。”

    从她的话语中我听明白了,楚若琰并未死,这下,我可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找茬的主。

    “听二嫂的意思,是诅咒二哥归西了!紫夏,帮忙记着点,现在该是什么时辰,二嫂居然诅咒他的丈夫归西。”我的脸色一沉,对付故意找茬的人,只要不动手脚,嘴上功夫我可不愿甘轮下风。

    我的话语让现场有了片刻的沉默,紫夏意外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她似乎在惊愕我突变的语气,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春蚕,在别人漠视的情况下勤劳吐丝做茧,最后破茧而出,化蝶飞舞,引来多人惊羡的目光。

    紫夏怔住了,连二夫人邢墨兰也怔住了。

    我见紫夏不应声,看她:“紫夏!”

    紫夏回了神:“啊!哦,现在是未时,姑娘。”

    “方才二嫂说的话可曾记住了?”我也微微扬起下巴,看依旧发怔的邢墨兰。

    “记住了!”紫夏顺从的接了话。

    邢墨兰回神后,指着我,突然的,哇一声嚷开了,张嘴就骂:“你这个狐狸精,野种,杀了人还这么嚣张——”意识到我会抓她的语病,立马改了口说,“你凭什么刺伤我相公,你这个祸害。”

    我皱了眉。经过下午短短一两小时的事情,我发觉了一个事实,这个楚府的九姑娘,似乎不太受家人的欢迎,若不然,邢墨兰怎会如此出口伤人。

    她方才骂我野种?我怔了一下。

    紫夏听不下去,出声说邢墨兰:“二少夫人,话可不能乱讲的,你这样说九姑娘,岂不是说楚府的不是?”

    邢墨兰仗着自己是主子,没将紫夏放在眼里,厉声道:“楚府的事,哪容得你这小小丫鬟张嘴。”说着,抬手要甩紫夏一耳光。

    我急忙将紫夏往身后一拉,邢墨兰扑了个空,人往前摔去,一下扑倒在地,手上沾染了楚若琰那还未擦干净的血迹。

    她一看自己的双手,慌了,立即大呼大嚷起来:“血,血,我流血了,杀人了,楚若璃杀人啦!”她的声音响彻我整个房间。

    我捂了耳朵,先前绿冬去请楚贤,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相信离园是楚府最偏僻的一个地方,这会,我倒是不怕她将人招惹来了。

    我将门打开,窗户也打开,说:“嚷吧,嚷吧,就算你把天喊破了也没人会来这里,现在大家指不定因为二哥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谁还会来这看热闹。”

    她停止了喊叫,带着一双充满陌生的眼睛看着我,似乎与我似曾相识又记不起哪里见过一样,她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为了不让她生疑,我将她搀扶起,扶着她坐往一旁,软下态度说:“二嫂莫怕,那血是二哥的,想必,二嫂应该知道我为何刺杀二哥了吧。”

    她甩开我的手,极度要与我保持距离一般,说:“我怎么能知道。”

    我勉强带笑,唇角微微地上扬,说:“二嫂,二哥与二嫂感情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就连我这偏僻的离园也能听到风声,二哥之所以今天能犯错,当然二嫂也是有责任的。”

    她不是糊涂人,一听我话中之意,站起身来,立马撇清关系说:“关我什么事,是你这狐狸精勾引相公,我有什么责任。”

    “二嫂此言差矣,我若有心勾引二哥,这次又怎会抗拒他的轻薄而痛下杀手,况且,我与他是兄妹,如此乱仑之事,我是不会做的,这点,天地可鉴。”我伸指发誓说。

    她看着我,相信了我的话语,开始在我面前流露出她的孤寂感,说:“九妹,你应该知道,你二哥从小就对你念念不忘,若不是老爷反对,他也就不会娶一个青楼出身的我来气老爷。我以为,进了楚府,真的能摆脱那种对人媚笑的生活,可是,你二哥他——”她转过脸来,对上我诧异的双眸,说,“也不怕九妹笑话,成亲至今,你二哥他从未进过我的房门,他表面看上去放荡不羁,事实上,他对你真的是用情专一,他——”

    我越听越糊涂,出声打断她的话语:“等等,二嫂,你说什么,你说二哥他对我用情专一?我们是兄妹,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二嫂,你是不是误听别人说了些什么了?”

    她再次对我有了怀疑的表情,原本欲与我倾吐心事的她突然站起身子,恢复一开始趾高气扬的态度,一甩袖,说:“我就说你怎么转了性子,原来是犯病了,哼,楚若璃,你伤了我相公一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你等着吧。”

    说完,她狠瞪我一眼,甩袖离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紫夏,紫夏耸耸肩,也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从邢墨兰走后,我这离园也总算恢复了宁静,相信,楚府上下除了我这离园,应该乱成一片了吧,绿冬应该与紫夏一样是我的丫鬟,可是她随楚贤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怕是楚若琰有了危险。

    这一刻,我倒是不担心了。

    紫夏去打了盆水来,我们一同收拾了房间,很仔细的。

    我将那幅画藏好,这画,兴许会成为我受罚的罪证,可我不愿意听紫夏的话将它丢弃。

    收拾完一切,我轻松了许多,也许一会就会有暴风雨来临,可我已经淡然了。

    我猜的没错,紫夏刚走出房间换水,她愣住了。

    一群家丁全副武装过来,迅速包围了离园。

    紫夏感觉到事态严重,回头要喊,可她没有喊出来。

    我早已从窗户处察觉,静静地看着几人上楼的身影。

    紫夏眉头一挑,迅速将我拉到一旁,小声说:“快,姑娘,从偏门走!”

    我没有动。

    紫夏急了,看着那几人的身影渐近,推我:“快呀,还等什么?”

    我推开紫夏,大步走出房间,迎向那些家丁。

    几个家丁上前,将我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领头的家丁上来,大声说:“九姑娘,有人说你与人通奸,被二公子堵个正着,你看事情败露,于是同奸夫一起残害二公子,现奉大夫人之命,绑你前厅审讼!”

    领头的一摆头,几名家丁拿了绳上来,说是要绑我。

    我既知会有暴风雨,自然不会反抗,可紫夏哪肯让我俯首就擒,搂住了我不让他人绑我。

    紫夏骂道:“是哪个缺了心眼的人造谣来着,九姑娘根本就没偷人!”

    更多的家丁涌了上来。

    紫夏也摆开了架式要拼命护着我。

    看着紫夏那样,我的眼里有了泪花,突然觉得自己真没白来这楚府一遭,原本我就是要死的人,可她越是这样反而会牵扯到她,我抱住紫夏,对她说:“紫夏,别胡来!我没事的,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我究竟能不能回来,我自己也说不准,那一刻只是想安慰带泪的紫夏。

    紫夏气咻咻地盯着楚府的家丁。

    几个家丁上前,将紫夏绑住。

    我说:“你们不要为难紫夏,我随你们走便是。”

    家丁们看了看领头的,领头的一点头,他们要给紫夏松了绑。

    紫夏竟不让他们松绑,有些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连我一块抓了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那乱放屁!”

    我被紫夏这几句话给逗乐了,却笑出了眼泪。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八章 救星]

    因为紫夏的坚持,我最终同意她与我随行。

    我们被反绑着手,被推着离开了离园。

    紫夏咬牙切齿地冲家丁喊:“别碰我们!”

    家丁没听,反而推的厉害,险些将我推倒。

    我没有动怒,笑了笑,劝紫夏莫作声。

    然而,我们并没有被押往前厅,半路上,我们碰到了楚府的三夫人,也正是楚若琰的娘亲。还有邢墨兰。

    或者说,她们是站在那等我和紫夏的。

    紫夏气乎乎的,怒瞪邢墨兰。

    邢墨兰站在高高的亭子里睥睨地看着紫夏,眼神中满是高傲与不屑,然后她扭头看我,冲我温柔地婉尔一笑。

    我不知道她这笑有何用意,但我知道,我被绑着离开离园,一定与邢墨兰有关,而且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一时失去了主张。

    巧在身后的家丁推我,我这下烦了,怒吼一声:“别碰我!”

    三夫人气冲冲地说:“怎么,偷人还不够,还要耍霸气?给我绑紧了!”

    几个家丁上前,再一条绳索立刻给我缚上了,人捆得像棕子一样。

    紫夏一看,冲上前去,对三夫人说:“三夫人,九姑娘是被诬陷的……”

    三夫人瞪紫夏一眼说:“给我闭嘴!一个丫鬟,有何资格开口,来呀!把她舌头给我割了!”

    家丁抽出短刀,要向紫夏动手,紫夏反抗着来回躲。

    我急忙道:“住手!”

    家丁没听我的,我蹦向前,将紫夏拦在身后。

    邢墨兰几步下了台阶,走到我面前,玉兰指儿轻轻地在我的衣袖上划了一下:“九姑娘,你这一犯病吧,脾气也就来了,可真是糟糕透了,怎么办呢,偏偏就遇上我?我可不是我们家那风流的二公子,做不到怜香惜玉。”

    我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邢墨兰抬手一巴掌,清脆地扇在我脸上。

    原先被楚贤扇过一巴掌,疼痛还未消,现在加上她这一巴掌,我的脸上留下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我忍着痛,不说话。

    邢墨兰冷言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眼里没我也就算了,还敢顶撞我娘亲吗?我娘亲别说是割她一条舌头,就是要她的命也没人敢说不,怎么?不相信吗?”她接着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小声说,“说什么偷人、说什么犯病,那都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得罪天下,但不能得罪一个警告过你的女人,得罪了,就是你的错。”说完,喝一声,“你们还不动手!”

    家丁推开我,我的脚被绑着,不方便活动,一下没站稳,人往边上倒去。

    身子在下坠时,一个身影飞快出现将我搂在怀中。

    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淡淡的,像是,像是断肠花的味道。

    我抬眸看搂住我的人,一下怔住了。看他那双眼睛,仿似熟悉的很,透着一种清澈剔透的黑色,然而,除此之外,他长得太普通了,站在大街上随便一伸手就能抓到一两个来。

    “欧阳轩,你可以放开她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回了神。

    叫欧阳轩的他将我放开后,站在一旁看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从亭子后的小路走出来,我的眼里闪了一下光,他走路的样子,风度翩翩,再看他有着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线条表现出刚毅,一双深邃而悠远的黑色眼眸则显出主人的桀骜不驯。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霸气和书卷味集于一身的特质。

    他是谁?我看得呆住了。

    “若璃,只是几日未见,用得着这副表情吗?”来人打趣道。

    我回了神,立马垂首不看他,只不过,他长得,真的很,嗯——漂亮!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忍着想看第二眼的欲望,故意将目光瞥向紫夏。

    咦,紫夏呢?回头一找,这丫头躲在我的身后,脑袋垂的比我的还低,刚才还一直喳喳叫,怎么这会,倒是不言语了。

    “三夫人,今天的楚府还不够热闹是吗?”那人看三夫人和邢墨兰。

    三夫人站在亭子上,一看来人,立即起身下来笑脸相迎,说:“原来是王爷,这个丫鬟不懂事,这不,正要管教呢,让王爷看了笑话,真是过意不去。”

    王爷,原来他就是我,不,是楚若璃拒婚的秦王爷龙靖南。

    如此好看的男人,楚若璃为何会拒婚?难道,她喜欢的,也是箫意?

    龙靖南过来,给我松了绑,我看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眼中的柔情,看到他抚摸我脸上那血痕时的心疼,我突然心如鹿撞。

    不,不该是这样的,殷若,你是殷若,不是楚若璃,不能动心,你有肖翊!

    我再次让自己避开目光。

    可是,龙靖南却一手将我搂在他的怀中,对三夫人说:“我看不只是对丫鬟吧,你们绑了若璃是为何?她脸上这指印又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没答话,邢墨兰媚笑道:“王爷,你可不知,这九妹,她险些要了我相公的命,我想,应该是九妹犯病的缘故,怕她再伤人,才将她绑起来。”

    三夫人点头附和道:“对,她犯病的时候可厉害着呢,王爷你可要小心点。”

    这些人,倒真能找借口,我也懒的去辩解说我没病!客气地从龙靖南怀中抽出身子,去替紫夏松绑。

    紫夏这下倒又为我鸣不平了,说:“姑娘根本就没病,是他们诬陷姑娘偷人,要将姑娘秘密处置。”

    三夫人瞪紫夏,压低声音说:“你那舌头不想要了!”

    紫夏倒活泼起来,冲三夫人一吐舌头,做鬼脸。

    龙靖南笑了,他的笑淡淡的,有些爱怜地摸了摸紫夏的头,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特别是我,他这个亲昵的举动让我不由怀疑他与紫夏是相识的。

    然而,我又注意到了一点,那个将我搂住没让我险些摔倒的欧阳轩,他站立着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让人不由想起一个不言、不笑、不惊、不动的死神,浑身皆在散发着冰冷与死亡的气息。

    他太安静了,俨如一尊毫无生命的石偈,安静得根本没法让人感应他的存在!若不是我闻到来至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那种类似于断肠花的香味,我根本就忘记了身旁还有个人。

    龙靖南注意到我的表情,又将我往怀中一拉,说:“若璃,我可没办法忍受你在我面前盯着别的男人看。”打趣的口吻继续跟三夫人说,“三夫人,你若想割她的舌头,恐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了。是吧,紫钰郡主。”最后这句话,他是对我身旁的紫夏说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众人却听得心慌惊讶。不,除了欧阳轩,他仿似不曾在听旁人说话一样。

    我惊讶地捂住了嘴,郡主,皇上的妹妹,紫夏居然是皇上的妹妹,可她来楚府,来伺候楚若璃是为了什么?

    紫夏抱歉地冲我说:“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事情的缘由等以后再告诉你好了。”说着,看欧阳轩,“靖南哥哥,这位就是你那江湖朋友吗?他真能救治楚若琰的伤?”

    能救楚若琰的伤?他欧阳轩是医生,我一下欢喜起来,来的这些人,竟一个一个是我的救星。

    想起楚若琰,我忙说:“是来救二哥的吗,那你们就快去吧。”

    龙靖南一看我那么担心楚若琰,假意心里不是味地说:“那么担心他,那干嘛还要刺伤他。”

    我急忙解释说:“我刺伤他是因为——”

    龙靖南伸指捂住了我的嘴,说:“我知道,紫钰都告诉我了,现在我先去为你做的事收拾残局,待明日,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顺着我的脸颊偷亲了我双唇一下。

    登徒浪子!我捂住了唇,可惜已经晚了。

    看着我那傻傻的模样,他哈哈大笑起来,对欧阳轩一扬手,说:“轩,走,该做事了。”

    欧阳轩迈开步子跟上去,转身的瞬间,他突然看了我一眼,唇角微露淡淡笑意。

    我惊了,这个笑容,可是肖翊的招牌笑容。

    [第一卷 雪落孤雁处处霜:第九章 吹箫人]

    龙靖南领着欧阳轩离去,紫夏,不,应该是龙紫钰,她的身份既是郡主,邢墨兰自然不敢再为难我们。

    龙紫钰一扬下巴,走到邢墨兰跟前,充满怒气地瞪着邢墨兰。

    邢墨兰有了一瞬间的惊慌。

    也就在她那一瞬间的惊慌时,龙紫钰扬起了手。

    邢墨兰本能地要往后一躲,可想到对方现在是郡主,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化着浓妆的脸全皱到一块去。

    龙紫钰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去,因为我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收回手,对着掌心吹了吹,说:“打你这乱放屁的主,怕弄臭本郡主的手!哼!姑娘,我们回离园。”她拉着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地离去。

    我回头看邢墨兰和三夫人。

    邢墨兰一副要哭的表情,三夫人也一样。

    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心中似乎痛快了许多。

    回到离园,我并没有迫不及待想知道龙紫钰为何会乔装成紫夏进楚府。

    她也没着急告诉我,拍了拍肚子,说:“姑娘,你饿了没,我去叫人弄点吃的。”

    一听她这话,就知不是能下厨的主,也能知晓,以往的三餐,应该全是绿冬伺候的。

    我拉住她要出门喊人的身子,说:“别叫了,我给你做去。”

    她狐疑地望着我:“你会?”

    我点点头,笑道:“别以为只有你深藏不露,我也会!”

    她嘿嘿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她这个动作纯真极了,看得我呵呵直乐。

    在月亮升起之前,我和龙紫钰的面前已经摆了满满一桌饭菜。

    龙紫钰尝了一口,满足地说:“姑娘,你这饭菜做的,比绿冬做的好吃多了。真没想到你还会下厨。”

    我浅笑,浅笑过后一抹忧伤浮上心头。这手艺,当年全是为了肖翊才向大嫂学的。而如今,人却不在了。脑海中突然闪过欧阳轩的身影,和他身上那股神秘的淡淡清香味,难道说,他就是百里箫?不,不可能的,他长得与百里箫一点也不相似,但他一定与百里箫有过接触,我肯定的想。

    那么,他是否会告诉我百里箫的下落呢?我有些兴奋。可再一想到他那冷如死神,拒人千里的表情,不由又失望起来。

    龙紫钰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问:“姑娘,你想什么呢?”

    我将失望掩饰,摇了摇头,说:“没事,吃饭吧。”

    龙紫钰突然放下碗筷,说:“姑娘,是不是介怀我身份的事?”

    我笑道:“傻丫头,我要介怀,还会与你同桌吃饭吗?”我打算不去探问龙紫钰隐瞒身份的事,因为那是她跟楚若璃之间的事,而不是与我殷若。

    享用完晚膳,绿冬带来楚若琰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这下我完全放下担忧了。

    绿冬说要去守着楚若琰,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心疼,我突然看明白了什么,应许了她,并对她说:“绿冬,谢谢你,辛苦你了。”

    她被我说的莫名其妙,看到我眼中的感谢后,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一溜烟又跑了。

    龙紫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绿冬离去的身影,说:“真想不明白绿冬干嘛这么焦急,楚若琰他没有丫鬟伺候吗?没丫鬟不是还有邢墨兰吗?”

    简单地龙紫钰当然看不明白绿冬眼中那对楚若琰的仰慕之情,因为绿冬掩饰的太好了,若不是她方才的那抹心疼,我也不会知晓。

    我替绿冬掩饰说:“因为是我这个主子犯下的事,她当然要为我收拾残局了。”

    龙紫钰笑,呵呵地乐道:“姑娘,简而言之,你就是说我这个丫鬟做的不到位呗。”

    我轻轻戳她脑门一指,摇了摇头,说:“看你往哪想去,再说,你原本就不是个丫鬟呀。”

    龙紫钰还是笑,说:“其实我这个丫鬟还是有点作用的,你看,不是趁着打水的时候飞鸽传书把靖南哥哥请来,让楚若琰脱离危险了吗?”

    我点了点头,想起龙靖南那俊俏的面容,和他离去时偷偷亲我的那一口,莫名的,竟没有反感之意。

    龙紫钰这下倒聪明起来,看出了什么,戏笑我说:“怎么,姑娘想靖南哥哥了吧,唉,可怜的百里箫,你又失去了一位爱慕者。”

    被说中了心事,我假装不悦道:“紫夏,不准胡说!”我还是习惯叫她紫夏,因为这样我便不会因为她是郡主身份而不适应,就如她习惯喊我姑娘一样。

    “好啦,好啦,不说便是。”龙紫钰耸耸肩,笑说。

    此时黄昏挂上了暮纱。

    渐渐的,月亮上来了,天边几颗星星眨着眼,静静的。

    离园的四周,在月光下朦胧一片,也是静静的。

    宁静的月光下,突然传来一曲箫声。

    我和龙紫钰同时屏息静听。

    一缕柔媚娇细的箫声,柔韵如细水,若有若无,袅袅地旋绕在耳际。

    从箫声中可听,吹箫人有着满腹心事,就像用箫声去回忆一段残碎不堪的往事。

    我的心渐渐被这箫声揪住了。

    龙紫钰纳闷道:“今晚怎么会有箫声?也不知是谁那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吹箫,要是让楚老爷查出来,非砍了手脚打烂嘴不可。”

    我不由一皱眉,楚府做事,都是这般残忍的吗?

    “此时为何不能吹箫?”我问。

    这点,龙紫钰倒比我懂得许多,她说:“姑娘,你想呀,楚若琰还在床上躺着呢,虽然脱离了危险,可也算是有惊无险,楚府上下都惊惶无措,祈求上苍别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点差错,这人倒还有心情去吹箫,不是犯了楚老爷的忌讳嘛!”

    我不以为然,说:“紫夏,这是曲哀箫,吹箫人的心情是悲痛的,他并不快乐。”

    龙紫钰哼了一声:“哀箫?人还没死呢,就吹哀箫,他不是嫌命长了吧?”

    我没有同她再说下去,她应该不懂得声乐,不懂得这箫声中蕴含着纠缠不清以及那种痛彻心扉的的情感。

    继续听着箫声,我不由自主地轻轻启唇哼唱着: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 我是谁的妻 http://www.xlawen.org/kan/1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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