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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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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能想到,一声不响的老好人老吴,靠着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击败了几位竞争对手陡然外放出去,作了南方某县级市的三把手。省委里头甚至挂了号,书记亲自批语:“吴建国同志组织协同能力极强,工作兢兢业业,善于团结同志。”

    若非外出旅游登上了中远新星号,保不齐老吴这会儿已经意气风发地坐在了市委大院的某间办公室里。

    穿越之后,老吴一直埋身在穿越众当中,始终声称自己就是个混机关的老油条。他可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人心理有多么的仇官。而后靠着兢兢业业的组织工作,愣是将所有对立的矛头缓和下来,把穿越众暂时组织成了一个整体。这事儿也就他能做到,换了旁人,穿越众早就四分五裂了。如此漂亮的和稀泥,顿时让社会经验丰富的人无比吃惊,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正视起了吴建国。私下更是流传着一句话,‘少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了老吴’。

    按理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老吴绝对是那种笑看风云、淡定处事的主儿,可问题是这俩危险人物一句客套话都没说,直接将一份报告递到了吴建国眼前。老吴甚至都不用翻开,封面上硕大的《捕奴队》三个字直接吓得他心惊肉跳。

    捕奴队没什么,有人乐意背黑锅老吴还高兴呢。可把一支武装力量交给俩危险人物……这不是拿自个儿生命开玩笑么?

    大早晨得老吴一脑门子汗,故作思索了半晌才打起了官腔。什么‘自己做不了主’啊,什么‘需要决策组讨论’啊,一通忽悠总算打发走了这俩危险人物。

    老吴消停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这两位又来了。以至于每天早晨,这两位总会来找老吴报道。头疼至极的老吴没办法才出了一个馊主意,让这俩人最少搜集三成穿越众的签名,才能召开全体大会予以讨论。

    老吴算盘打了叮当响,琢磨着这俩危险人物人缘不咋地,按理说不可能搜集到这么多签名。这个说法就等于让俩人知难而退了;退一步讲,万一她俩要真搜集到那么多签名,那就说明是众望所归。反正拦也拦不住了,索性放行。

    想着缘由经过,邵北揉了半天眉心,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好,开会。”

    草草洗了一把脸,顶着中午的烈日,邵北朝着新落成的小礼堂走去。足足八米宽的水泥路面,两侧是散落的房屋。现代中式别墅、西班牙风情、夏威夷格调等等,各式小洋风格迥异,王胖子显然把自己的专业发挥到了极致。远处工厂区已经树立起了高高的风车,风叶随着午后的南风缓缓转动。小河边耸立着几辆高大的水车,除了提供动力,还不停地从地下提着地下水。总而言之,这一个多月来,这片营地已经从一片荒芜变成了欣欣向荣的小镇。

    一路上会同了一帮子男男女女,然后涌进了小礼堂。

    礼堂里早就人头满满,说起来这还是第二次开这种全体的会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次会议不像是一个全体讨论的会议,更像是一个听证会。两位主角早早到场,毒贩子麦克兰一身黑,脸色僵持,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坏境。而陈御则与之截然相反,这姑娘一身粉色职业套装,妩媚地笑着,如同蝴蝶一般在坐席间游走,显然是在做着听证会前最后的拉票。

    几分钟之后,主持会议的资深律师助理,小伙子程洋提着大木锤‘框框’一通砸桌面,会场安静了下来。然后,程洋先做了简单的陈述,说明了此次会议的议题,紧跟着就将两个危险人物请上前台陈述该提案的可行性、必要性报告。

    陈御盘着头发,一身粉色职业装,高跟鞋踢踏作响,提着一个文件袋到了前台。先是妩媚一笑,而后不慌不忙解开文件袋,一份份地从里面取出文件。

    “我手里有近一个月来各个小组的人力资源报告。6月28日,冶金小组提交申请,要求增加矿石开采的人力,以满足现阶段产能不足的状况……6月30日,化工小组要求增加人力,用以增加盐、硝石、硫铁矿等化工必需品的开采量……7月5日,建材小组与基建小组同时提交报告,声称因为严重缺乏人力,导致码头建设用的花岗岩、水泥等产量存在严重缺口,码头工期最少增加40%……7月11日,农田水利小组发出警告,目前的食物供给已经处于警戒线,假如决策组再从食物采集队抽取人力,将会发生食物供给不足的恶**件……”

    陈御一份份地将文件扔在桌面上,读到一半,索性将文件袋也扔在了桌面上。随即打了个响指,窗帘立刻拉上了,整个礼堂暗了下来。毒贩子马上打开投影仪,将一组数据图显示在石灰刷就的墙面上。

    陈御拿着一根小棍子,对着各个图形指指点点:“毫无疑问,通过这组柱形图,我们可以看到营地建设与人力匮乏之间到底存在多大的缺口。蓝色的柱形图为各个小组预想中能满足现阶段建设的最小人力,红色为实际人数。粗略统计了一下,我们全部的人力,算上土著总共922人,而要满足现阶段需要,最少还要3700人。也就是说,足足有80%的缺口。”

    耸人听闻的话语,顿时让会场嗡嗡声一片。大家都知道人力匮乏,可谁也没想到匮乏到了这个程度。看着下头交头接耳,陈御挑了挑嘴角,很显然这丫头的策略成功了。她先是用一组实际数据震住众人,接着将人力与穿越众的生存挂钩,最后才提出捕奴队是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接下来的质询阶段,这丫头更是如鱼得水。

    捕奴队规模以及组成?三四十人足够了,少量穿越众配以足够的大鼻子,装备着足够的武装,绝对可以欺负一个土著部落了。

    什么样武器装备?不要火器,冷兵器就行。当然,必须要人手一把丛林弩。

    薪水福利?这更好办了,底薪加提成,一切用业绩说话。

    反对派的领头人物老吴同志眼瞅着就要挡不住了,索性将军事组绰号小刀的一名前PL中尉扔进了捕奴队,权当是掺沙子。

    然后,捕奴队顺理成章地成立了。负责人为陈御、麦克兰以及有些不情愿的小刀,成员暂缺。

    志得意满的陈御丝毫不在乎捕奴队只是个空架子,更不在乎小刀这个一脸郁闷的‘沙子’。大美女前后奔走几日,忽悠了几个到处帮倒忙以至于没小组敢留的小伙子,又用高薪诱惑了一些饿肚子的大鼻子,没用一周时间,捕奴队37人的队伍就拉了起来。

    这丫头跟麦克兰只是草草训练了一周,一领到武器装备,立马就领着队伍出征了。三天之后,捕奴队押着将近二百号土著回了营地,顿时引起欢呼声一片。

    瞧着各个小组的领头人,为了这些土著的分配吵成一锅粥,陈御眼睛已经咪了起来,有些陶醉地说:“看,就像我说的,一切用业绩说话。”

    旁边的毒贩子满脸的不以为然。以毒贩子的思维来看,所谓的业绩,应该是提着一桶古柯碱,几天后换成一皮箱的美刀。

    012 扬帆巴达维亚

    ( )补充进来的人力有效缓解了人力紧张的问题,但码头的建设显然不会在两个月之内完工了。光是围堰沉沙包就用了半个月时间,抽水又用了快二十天。还好之后进度大大加快。挖掉了U形围堰内的表层泥土,露出了下面的岩石层,浇铸混凝土与煤灰完全取决于运输速度。

    8月份开始,主持码头工程的林德嘉姑娘索性将权力下放,自己又跑去研究水泥船了。面对一帮少见多怪的质疑者,这姑娘一脸的不屑,说:“怎么不行?水泥船十九世纪中期就造出来了,咱们国家内河有的是水泥船。别说造个小船了,只要有足够的钢筋、钢丝、混凝土材料,就是泰坦尼克号我都能给攒出来!”

    另外一边,打捞上来的拉齐维尔号得到了修补。实在没有修补用的木材,只能用砍下来没多少天的木头替代,虽然不能长期使用,但对付一次远距离航行足够了。

    同时,海事组也在紧锣密鼓地训练着。除了几个狂热迷恋风帆的家伙登上正在修补的拉齐维尔号学着当一名大副,更多的人努力学习着如何使用弗朗机炮。

    拉齐维尔号泡在海底将近一个月,粮食什么的就别想了,也就剩下些火炮还能用。将木桶里的火药晒干研磨,装填进炮膛,照样可以发射。

    这种子母炮,历史上非常有名。几个发烧友更是对它充满了迷恋。可实际操作之下,弗朗机炮用自己的性能狠狠地扇了这些家伙一个耳光。顶多也就500米的射程,这个距离才勉强超过‘海权号’的三倍。这也就意味着,当敌人处于你的射程内的时候,你也处于敌人的射程内。用海权号去跟人家对轰?除非是脑子出水了!

    头疼的海事组,迅速向决策组递交了申请:必须在近期内造出远超可能敌人之射程的火炮!没人乐意被铁球砸成碎片!

    军工小组迅速登上了海权号,并对弗朗机炮提出了一揽子的改造方案。(你没听错,海事组这些家伙果断地将中远新星号重新漆装成了海权号。)

    从增加线膛一直到管退式,军工组内部开始争吵不休。等恹恹欲睡的王铁锤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得出了一个结论:现有的条件下,无法进行必要的改造。

    王铁锤瞬间就火了:“改造不了你们来干嘛?”

    军工小组更加委屈,现在就有一个小坩埚,用于将铸铁铁回炉并且重新铸件。机床什么的都在船上集装箱里呢,金属加工能力薄弱,他们就是有方案也没有技术支持啊。

    倒了一大堆委屈加苦水,王铁锤只好不耐烦地将他们赶走。“大不了我开着海权号兜圈子,我就不信有谁能打中20节航速的海权号!”

    于是,海事组暂时不得不忍受弗朗机炮那可怜的射程。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1642年8月29日。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随着林德嘉与楚白检测了最后一处接引桥的强度,码头的一期工程全数完工!

    此刻,海滩上挤满了人头。不论是穿越众还是波兰人,抑或者是土著奴隶们,都望向码头方向。重新起锚的海权号缓缓行驶过来,而后慢慢停靠在码头上。

    一艘水泥渡轮靠着绳索拖拽先是行驶到海权号尾门,紧跟着,穿越众当中唯一的本驾照持有者,维芙二熟练地驾驶着卡车,将一辆拖车开上码头。当拖车缓缓开动,并且开出码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欢声雷动。

    “成功了!成功了!”

    激动的林德嘉与楚白先是握手,而后用力地拥抱。几乎一无所有的条件下,这么短的工期就建设出这么一座可以停靠海权号的码头,即便是放在现代也足以令建设者骄傲了。

    相对于码头的建成,大鼻子们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拖着集装箱的拖车上。此前的小艇已经够令人吃惊的了,如今这辆十几米长的拖车,已经让他们彻底目瞪口呆了。

    小伙子们总算再次找到了与女同胞分享快乐的机会,排着队逐个与那些女同胞拥抱。后者反映过来后,顿时引起一片笑闹声。只是大家伙都自觉的忽略了陈御这位大美女。有个小伙子可能忘记了戴眼镜,远远地张开臂膀,待到近前,先是错愕,而后瞬间转向。

    研究生物能源的费东谷老爷子在拖车上了海滩后第一个冲了上去,嘴里还嚷嚷着:“慢点开!慢点开!这里头都是宝贝啊!”

    “真看不出来,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矫健。”程洋调笑着说。

    “一辈子的研究成果都在里头呢,换你你也得着急。”吴建国叹了一口气,颇为理解费老爷子的心理。祖国的科研部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跟政府机关区别不大。“费老研究薇藻生物能源的,整整十年,直到几个月前才取得了突破。”唏嘘过后,话锋一转:“不过便宜了咱们啊……薇藻转生物柴油,整套的设备都在里面了。也就是说,只要过上一段时间,我们就不用海权号的燃油问题发愁了。”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程洋发散性的思维,似乎已经联想到王铁锤意气风发地指挥着海权号纵横七海。

    王铁锤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海,窝在陆地上两个多星期,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发霉了。穿越众同样想要海权号尽快出海,然后带回急需的粮食等补给品。

    但事实上,海权号足足用了五天的时间,才做好了出海的准备。大量的物资需要搬运,客舱内的一些东西,床、柜子、电器、镜子等等之类的一切不必要的东西,都被穿越众拆卸下来,一点点运回岸上。还不止如此,火炮需要固定在船上。没有炮舱,只能先用沙包垒砌,而后安放那威力小的可怜的弗朗机炮。

    这一切完成之后,时间已经推移到了9月5日。这天难得地下起了小雨,不得不说,哪怕处在沿海地区,但澳洲的旱季降水实在是太少了。前些日子水利小组还打算在一处小溪建筑水坝,几天后那条小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只剩下有些湿润的河床,让人目瞪口呆。穿越众当中某个在澳洲看了三年袋鼠的家伙感叹着说:“澳洲只有两个季节,一个雨季,一个旱季。而且大部分河流都是季节性的。”

    话说回来,阴天总会影响人的心情,为此,吴建国特意问了一嘴,要不要改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王铁锤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绝不!这不是问题,就算暴风雨,海权号也能扛得住。”那份坚定,就仿佛三个月没吃过肉味的饿狼一般。

    除了海权号全体海员,随行人员几天前就敲定了,邵北作为唯一一个会法语的人才很荣幸地第一个入选了,虽然在他看来是不幸。然后是二十八岁,正值黄金年龄的贸易公司经理肖白图,紧随其后的还有张力平、杰瑞、游南哲以及带着的三十名陆战队员。

    另外,招募到的四十名大鼻子炮手,也怀着憧憬的心情登上了海权号。他们登上船的那一刻,心里无比的安稳。他们坚定地相信,除非对方能造出发射一吨重弹丸的火炮,否则海权号就是无敌的。待在一艘无敌的大铁船上,还有比这更稳妥的了吗?

    作为‘运输艇’的拉齐维尔号也将随着海权号出航。且不说巴达维亚有没有能够停靠海权号的码头,贸然让海权号出现,只会引来对方的觊觎。所以,稳妥的方案便是利用拉齐维尔号充当运输艇,不停地将买到的物资转运到海权号上。

    而为了预防可能的泄密事件,拉齐维尔号得所有船员都签下了保密协议。并且,拥有黑星手枪的张力平将领着一部分人坐镇拉齐维尔。

    小雨当中,出行人员纷纷踩着梯子登船。一众穿越者聚集在码头,小伙子们没心没肺地打趣着,男友登船的姑娘们,这会儿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拥抱接吻的戏码不停地上演着,活脱脱一台三流言情剧。

    吴建国拉着王铁锤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小王啊,你这人性子沉稳,关键时候是个拿主意的,你办事儿我放心。哎,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就一个要求,必须要把小伙子们全数、安全带回来!”

    王铁锤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吴你就放心,这个时代就没有能击沉海权号的火炮!少一个人回来,你唯我是问!”

    吴建国又是叹了口气。若非粮食即将消耗干净,起码要等到军工初步发展,造出能保卫自身的武器之后,才会出去搞贸易。现在这个时候,谁愿意出去冒险啊?还不是情况给逼的。

    用力握了握,松开手,转而走到肖白图与邵北身前。吴建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条:“这个收着,除了粮食,这清单上面的物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邵北展开一看,立刻皱眉说:“玉米种子,土豆、地瓜……棉花,布匹,纸张,还有蓖麻?”往下看就更夸张了,“马匹、牛、羊、猪……这哪儿是采购啊,分明就是扫荡嘛!”

    “没办法,我们什么都缺啊。种子之类的不说了,棉花不但关系到民生,造炸药也要用到。蓖麻是好东西,蓖麻油甚至可以当润滑油。牲口之类就更不用提了,澳洲这地方不产马匹,我们总不能用袋鼠或者鸵鸟拉车?”

    邵北揉了揉眉心,这趟差事麻烦事儿不少啊。

    紧跟着,吴建国又补充了一句,瞬间让他崩溃:“另外,桐油啊,缆绳啊,还有纸张什么的,能买就买点回来。总之一句话,什么都要!另外要是有柚木记得拉回来一批……”

    吴建国之后说些什么,邵北与肖白图都只是机械地点头应允,反正有清单呢,大不了扫荡巴达维亚市场。

    一个小时后,海权号总算是出海了。三次鸣笛向送行的人们致意之后,船长王铁锤下令升帆,航向巴达维亚。阴绵的小雨中,海权号乘风破浪,拖拽着拉齐维尔号,向着巴达维亚快速航行。

    没错,是拖拽!

    以拉齐维尔那可怜的满帆8节的航速,等海权号到了巴达维亚,也许拉齐维尔还没有走到帝汶岛。所以,为了保证速度,同时也为了保证穿越众不至于断粮,所有人一致决定用绳索将两艘船首尾相连。不过这样一来,就到了考验大胡子船长加布里埃尔的时候了。他必须随时调整航向,以保持与前方的一致性。还要指挥水手,不停地转换着风帆,更倒霉的是他还要督促水手将涌过来的海水清理出甲板――拉齐维尔设计航速根本没有这么快,加之海浪因素,进水就不奇怪了。

    在大胡子船长不停的抱怨声中,两艘船开出了卡奔塔利亚湾进入帝汶海,而后进入南印度洋,三天后抵达预定好的停靠点,圣诞岛。这座不过135平方公里的小岛,直到1615年才被荷兰人发现,至今无人踏足。岛上的飞鱼湾可供海权号停泊。

    两艘船将会在这里分手,拉齐维尔号将北上穿过海峡,直抵巴达维亚;而海权号将会……自由行动。

    没错,自由行动!以王铁锤平素的性情,还有曾经的海军经历来看,自由行动应该加上两个字,自由攻击行动!他打算将海权号打造成这个时代最大的劫掠船,没有之一!

    “我从没坐过帆船,我是说纯粹的帆船。”邵北乘着小艇,看着越来越近的拉齐维尔号,小声地嘟囔着。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他根本不相信这艘木制帆船的安全性。

    “放心,这个时代没有谁会出现在这片海域,除非是从南非直航过来的商船,而且那艘船肯定迷航了。”张力平显然会错了意,笑吟吟地解释着。

    登上船,邵北又见到了最近一直郁闷不堪的安德鲁男爵。也许他是在小心看管着属于他的那块价值十五万金法郎的镜子,以防止内贼的盗窃行为;也许是因为穿越众拿出了几块的镜子打算销售,这势必会导致安德鲁持有的镜子的贬值。总之这家伙似乎有些疲惫,只是草草地打了个招呼,便一头扎回了自己的舱室。

    停泊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拉齐维尔号朝着巴达维亚出发了。而海权号就如同幽灵一般,一头扎入印度洋,随即消失不见。

    乘坐过海权号之后,身处在拉齐维尔号上,邵北感觉行船的速度简直是慢的令人发指。早晨起来看到了一处岛屿,等到太阳落山,那座岛屿才消失在夜幕当中。哪怕船上的风帆都鼓满了也是一样,时代的差异让拉齐维尔号就像一个小丑。

    不管怎么说,两天之后,船终于抵达了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港一片忙碌。远远望过去,港口布满了一片风帆。有欧洲的软式风帆,也有中国的硬式风帆,有双桅、三桅的有那么几艘,更多的是单桅的快船。临入港前,一艘小船过来接引。

    税务官以及两名随从登上了拉齐维尔号,要求船主付税。

    安德鲁男爵极其高调地出现了,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我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安德鲁*斯卡凡尼*斯卡贝克男爵,你无权对一位贵族征税。”

    税务官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要知道在远东,也只有总督一级别的人物才是贵族。其余的大多是过来淘金的冒险者与商人,贵族?谁会放着美好的生活大老远得跑来东印度?

    于是,税务官根本不买账:“哦~一位贵族老爷,哈,我该向您鞠躬致敬么?要知道这里可是东印度,哪怕就是神圣罗马的皇帝来了,也要交税。”

    安德鲁瞬间脸色涨红,争执开始了。面前的这位税务官,明显是个死硬分子,尤其是在看了安德鲁的贵族徽章之后,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坚持拉齐维尔必须纳税。

    眼看着冲突可能升级,两名不懂法语的税务官随从明显握紧了刀柄,邵北赶忙过来打圆场。在付了一小块金子(此为穿越众熔炼所有金首饰所得)之后,总算打发走了难缠的税务官。

    半个小时后,邵北一行人踏上了巴达维亚的土地。

    繁忙的码头,来回穿梭的搬运工,荷兰人、中国人、印尼土著,一眼看过去几乎能看到所有远东人种。眼尖的张力平甚至看到了穿着和服的日本人。

    “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跟着安德鲁去拜访巴达维亚总督?”邵北如是问。

    一行人迅速将目光聚焦在此行的主要人物身上。

    肖白图想了想,说:“先找个旅馆,摸摸市场行情,推销不行咱们就搞个小型拍卖。”

    013 贸易与海战(一)

    ( )1642年的巴达维亚,正处在总督安东尼*范*迪门的统治下。这位雄心勃勃的总督,上任伊始便在前任总督构筑的巴达维亚城基础上,开始大规模地扩建。先是挖了一条荷兰式的护城河,紧接着建筑了几座城堡,市政厅,基督教堂,拉丁语学校,市场区等等,这些都是在他任职期间筹建起来的。

    漫步巴达维亚街头,不但会看到荷兰式建筑,还会看到不少的中式建筑,以及土著们的窝棚……整座城市仿佛一座工地,到处都是开工的建筑物。

    尼德兰语、闽南语、广东话、马来语在街头巷尾飘荡,各式商铺鳞次栉比,汉字招牌与荷兰式的牌匾交相辉映,毫无疑问,这是一座17世纪的国际化城市,而构成城市的主体则是荷兰人与华人。

    “还真是繁华啊……我感觉好像逛老家的庙会。”贸易经理肖白图不无感慨地说。哪怕这种小场面的市场,以肖白图过去的眼光来看也就是个义乌商城的规模,也让他兴奋无比。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充满激|情的贸易气息了。

    张力平奇怪地看着一名荷兰大鼻子先是用鞭子抽了一顿进城的土著,转过身却带着笑容礼貌地请一名华裔小贩进城。然后询问说:“真奇怪!荷兰佬不是屠杀过华人么?怎么看起来不像?”

    邵北思索了一下,随即用优等生超强的记忆力复述了一段历史资料:“这一点也不奇怪。荷兰人刚来巴达维亚的时候,这儿就是一个烂泥塘。周围都是敌视他们的穆斯林土著。他们先是建立了一个殖民点,在不能获得印尼土著人力的情况下,只能四处用高薪招募劳工。这些劳工大部分都是下南洋的华人。然后荷兰人很快就发现,华人的种种优点。比如‘勤勉’‘爱好和平’还有……‘懦弱’。荷兰人随即开始大批招募华人,并且出台了对华商课以轻税的政策,甚至不惜派出战船去大明沿海搜刮人口。”

    顿了顿,继续说:“这个时候的大明,内有农民起义,外有鞑子叩关,加上小冰河时期的天灾,基本上就是民不聊生。老百姓跑到巴达维亚,好歹是混上了一口饭吃。聪明点的,有了资本就开始做小生意,然后滚雪球一样资本膨胀。至于屠杀华人,那是距今100年之后的事情了。”

    张力平神色愈发诧异:“你是说,这个时候荷兰人对华人很好?而且华人很认同荷兰人?”

    “我只是说在巴达维亚的华人。事实上,华人在巴达维亚不但有经济地位,还有政治地位。荷兰人甚至放开部分权利,让华人成为巴达维亚的执行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时期的欧洲国家还把‘强大’的明朝以及明朝人当成‘文明社会的领导者’之一。至于屠杀华人,说华人是愚昧的野蛮人什么的,那是1840年之后的事儿了。”邵北吐出一口气,有些讽刺地说:“曾经强大的纸老虎被识破,饿狼们迅速将其定义为可以分食的绵羊。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国与国之间就是弱肉强食,遵循丛林法则。”

    邵北的话让其余两人深思,良久,肖白图发出了疑问:“按理说,明朝内乱,鞑子入关,正是中国最虚弱的时候,这些殖民者怎么不趁机打劫呢?没道理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欧洲乱成一团,打成浆糊,谁有功夫去招惹传闻中无比强大的中国?”邵北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分析着:“就说东印度公司,知名的有荷兰东印度公司,英国东印度公司。可实际上,后面还有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瑞典、丹麦等等。西班牙人曾经无比强大,但它的无敌舰队几十年前刚被英国打败。然后荷兰人趁机闹独立,从西班牙分裂出来;葡萄牙人紧随其后,两年前刚刚独立,今后还要跟西班牙打上26年;然后英国人刚刚在印度站住脚,正伺机攻打葡萄牙人在孟加拉的殖民地;英国人自己也不消停,国内矛盾重重,爆发起义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了;在大元岛也就是台岛,荷兰人跟西班牙人打得热闹,暂时没分出输赢。澳门的葡萄牙人跟马尼拉的西班牙人签订了殖民地和平协议,暂时和平。然后作为交换,葡萄牙人将阻击荷兰人在远东的蔓延;法国人、瑞典人正在埋头发展,按照法国佬的性格,早晚在印度会跟英国佬打起来……听着很乱?事实就是这样,欧洲佬乱成一团,这种情况一直要到一百多年后,列强逐渐成型,才会有所好转。所以你看,不是他们不想侵略大明,而是根本没有精力与能力。”

    肖白图听得头昏眼花,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1642年的南洋,就是世界大战的战场。“真乱!听着都够头疼的了。”他如是评价。

    “乱点好!要是他们抱成一团,恐怕没等我们发展起来,就会被扑灭在萌芽状态。这是我们的机会!”张力平有些高兴。没有人会因为对手的愚蠢而失望,陆战队上士巴不得他的对手都是一群黑底白花的肥猪呢。

    “对!越乱越好,他们最好打完三十年战争打百年战争,然后再打千年战争!”肖白图笑呵呵地说:“不说他们了,咱们还是忙活自己的差事。要真饿着留守的那一百来号人,就等着游街挨批斗。”肖白图眼睛扫视一圈儿,指了指前方竖着‘苏记当铺’牌匾的铺子说:“不如就从这家开始,先摸摸底!”

    说着,肖白图一马当先,满脸自信地走进了当铺。十秒钟后,他擦着额头的冷汗退了出来:“有个麻烦……我们当中有谁会说闽南语么?”

    瞧着俩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邵北立刻说:“别看我,我是辽宁人。俄语、日语、英语、法语都会一些,就是不会闽南语。”

    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开始冥思苦想。好像跟着来的几个家伙没有一个福建人。这该怎么办?

    “你在找什么?”肖白图见邵北开始东张西望,发问道。

    “还能找什么?我在找有没有荷兰佬,然后祈祷那家伙会说法语!”

    “这可真讽刺,我们跟同胞交流,居然要通过外国人翻译!”张力平一脸的无奈。

    刚才一脸自信的肖白图,现在满是落寞地说:“所以……普及普通话绝对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国策啊。”

    *****

    邵北等人陷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当中,另一边,王铁锤也陷入了麻烦当中。

    海权号先是高速北上,趁着黑夜穿过海峡,随即便按照大胡子船长提供的海图,埋伏在了‘巴达维亚――中国――日本’三角贸易的航线上,关掉发动机,落下风帆,每隔两小时开一次雷达,仿佛饿狼一般潜伏在深海区。

    然后整整过了三十个小时,海面上风平浪静,连条小舢板都没有撞见。王铁锤的信心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他很清楚这次出航就是一锤子买卖,绝对是不成功则成仁。幸运的话,卖出了镜子,靠着拉齐维尔号来回运送,穿越众会购买到一大批物资。然后海权号就会因为燃油得不到补充而暂时趴窝。费老所主持的生物能源,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成果。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抢上一票,也许他王铁锤就不得不变成‘存在舰队’的指挥官了。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此次出击不利之后,以小刀为代表的那几个陆军‘泥腿子’会怎么嘲笑自己,决策组会多么的失望,以至于在这个时空,他手下的海军又会变成曾经的近海卫队。

    “决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绝不!”王铁锤赌咒发誓着,每每想到可能的结局都会让他不寒而栗。

    然后,他先是焦躁地在指挥台来回踱步,立定后马上下了命令:“开机,雷达扫描!”

    “船长,半个小时前刚刚扫描过……”

    “我知道!”王铁锤不耐烦地打断了导航员的话:“我的命令很清楚,开机!扫描!需要我重复么?”

    “遵命,船长!”

    导航员第一次瞧见船长发怒,马上应允,打开了雷达。

    片刻之后,导航员有些无奈地说:“就如同我说的一样,风平浪静,连条鲸鱼都……等等,这是什么?”

    王铁锤一个箭步蹿过来,趴在雷达屏幕上。只见三个亮点,一字排开,正缓缓地朝着海权号方向移动着。

    “也许是鲸群?”二副不确定的说。

    “不,这是海船!哈哈,总算碰到了!”王铁锤兴奋地挥舞了下拳头:“收锚,发动机启动,我们迎上去!”他那股子狂热劲头,活像一个战争贩子。

    “船长,马上就要日落了,我们没有夜间海战……”

    “不需要!”王铁锤一脸灿烂:“哪怕就是撞过去都是我们赢,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副想想也是,立刻传达了船长的命令:“启动发动机,通知甲板,战斗准备!”

    014 贸易与海战(二)

    ( )落日的余晖中,海权号如离弦之箭,以20节的高速向远处的三艘帆船扑去。望远镜中,对方船上的面孔清晰可见。

    “一艘盖伦,两艘福船!”大副陈潇挠挠头,不解地说:“盖伦上面挂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号,两艘福船上看服装应该是明朝人……还真是奇怪的组合。”

    “没什么好奇怪的。”兴奋感半强迫地强压下来,王铁锤略显平静地说:“荷兰人这一时期正占据着台岛,一有机会就偷偷从大明沿海掳掠人口。那两艘福船估计是帮凶,人口贩子,真该死!”

    “两艘福船没发现热兵器武装,盖伦打开炮舱了!”二副紧跟着报告说。远处的盖伦帆船慢慢转弯,抢占上风,而后横向对着海权号,侧舷露出一排排狰狞的炮口。

    陈潇沉吟了一下,问:“船长,今后一定时期内我们还要跟荷兰人进行贸易,我们劫掠荷兰商船,会不会……”

    “这事儿交给决策组去头疼,我们先打了再说!”王铁锤说完,随即下令海权号转向。

    此时的海权号,完全启用了辅助动力,迎风破浪高速前进。盖伦船上的荷兰水手个个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神色。一艘一百五十米的船,好,无非体积大一些;目测居然是包着铁皮制造的,好,无非皮厚一些;然后不用风帆,居然能跑出20节的高速……这些组合在一起,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这会儿也难免头皮发麻。

    真是活见鬼了!有那么一刻,独眼龙船长甚至在心里想着,他宁愿去面对一艘幽灵船!

    海权号迫近千米左右,开始横向行驶,围着盖伦转着圈子缓缓迫近。对于第一次得海战,王铁锤显得很谨慎。哪怕这个时代基本没有能击穿海权号的火炮,也没必要贸然上去,忍受对方砸过来的铁球袭击。

    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同时,海权号已经绕到了盖伦船的侧后方火力夹角之外,随即海权号开始降速。甲板上,游南哲举起大拇指测了测距离,而后模仿着拿破仑时代的炮兵指挥官,抽出军刀高高举起,用大鼻子们无比熟悉的声音下着命令,“目标敌船,实心弹,预备……”军刀重重落下:“开火!”

    ‘轰轰轰……’左甲板上,一字排开的弗朗机炮依次开火。先是喷吐出浓烈的白色烟雾,而后便瞧见链弹翻转飞舞着朝盖伦船的桅杆扑了过去。

    第一次齐射的效果并不好,500米左右的距离上,十八发实心弹有两发打中了侧舷,一发击中了桅杆。

    不用游南哲吩咐,大鼻子炮手们迅速退?(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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