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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部分阅读

    说话的光景,只听‘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而后在惊呼声中,传来了肖白图歇斯底里的喊叫:“谁再他妈动老子一下,老子崩了他!”

    很好!看起来肖总很有些惹是生非的本领。

    邵北微笑起来,站起身,冲着发愣的卞赛赛点点头,而后缓缓走出内间。到得甲板之上,只见肖白图举着左轮手枪正指着瑟瑟发抖的三个倒霉蛋。那华服公子,这会儿哆嗦着身子,不停地拉着两个家丁当挡箭牌。一边嘴里还威胁着:“你别乱来啊,我郑家可不是好惹的……”

    邵北径直走上前,一脚将一个家丁踹落水中,而后拎着郑建德的领口提了起来。右手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郑建德的脸上,笑着说:“别说你个小小的世家子弟,就是大明的皇帝来了我们也不怕。记住,我他叫肖白图,澳洲使团副使。要寻仇尽管来,我们就住在鸿胪寺。”说完,猛力一推,将倒霉的郑建德丢入了水中。

    276 严正抗议!

    倒霉的郑建德甫一掉落水中,便玩儿命地扑腾起来。库“fkkxs”获取更多章节】“救命啊,我不会水……”先前落水的那家丁已经游过来,扶住了郑建德。

    画舫之上,邵北瞧瞧肖白图,问道:“什么感觉?”

    肖白图挠了挠头:“好像很爽的样子……诶?这不还剩一个么?”

    说话间,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剩下的那个家丁。那厮先是愁眉苦脸,然后化作哭笑不得,最后冲着俩人一作揖:“不劳烦两位,小的自己来。”说着,捏着鼻子,扑腾一声自己跳入水中。

    肖白图冲着那家丁一挑大拇指:“兄弟,你很上路啊”

    俩家丁都落入水中,拉着郑建德就往自己的小船上游。郑建德那倒霉蛋临走又按照惯例撂下了毫无意义的狠话:“尔等且等着,郑某他日必定百倍奉还”

    “别让我们等太久,你知道,我们时间不多。另外记住了,他叫肖白图。”

    “你大爷的,邵北,怎么光报我名号?”肖白图恼怒了一嘴,继而喊道:“他叫邵北”

    只是这会儿郑建德正往船上爬,也不知能不能听见。

    肖白图愈发恼怒起来:“邵北,你小子什么意思?合着光卖我,你把自己摘出去了?”

    邵北摊了摊手:“我以为出风头这种事,肖总你比较擅长。”

    肖白图点了点头:“为什么那种被出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呢?”

    “错觉。”邵北平静地回答。

    此刻,整艘画舫上沉寂一片。船上的船工以及仆役侍女,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瞧着邵北与肖白图二人。争风吃醋乃至打架斗殴的事儿,他们这些混迹在秦淮河上讨生活的人,隔三差五的总会遇到这么一遭。动了刀子都不新鲜,可动了火枪的,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遇到。

    两个留着短发的外番人,用了一把能连发的火枪,愣是把世家子弟,市井间人送外号小霸王的郑建德给欺负到一无是处。新鲜,刺激转而大家伙又开始猜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般硬气霸道?

    有消息灵通的琢磨半晌,而后猛然拍头醒悟。澳洲什么的没听说过,可留着短发的外番人等,又是黑发黑眼的,不是献了神兽的渤泥人么?难怪人家敢这么硬气新皇登基,正满天下找祥瑞呢。大明的地方官,七拼八凑的,但凡是能与祥瑞沾上边的一股脑地向上呈报,到了最后几乎都被认定为祥瑞。而渤泥人所献,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祥瑞

    只要往皇帝面前一送,那就是大功一件。比起这个来,郑建德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上头断然不会降罪给渤泥人。

    画舫之上,叽叽喳喳一阵窃窃私语,这番猜测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的神色。恍然之余,大家伙瞧着提着手枪的肖白图一阵眼晕。这位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谁也不知道哪句话不对,引得这位发飙,拿着火枪崩了人都不偿命啊

    是以一干人等只是远远地看着,离得近的还不自觉地朝后躲,根本就没人敢上前搭话。坛正尴尬的功夫,门帘请挑,卞赛赛带着贴身的侍女走了出来。

    见了邵北与肖白图,微微一福,软语哝哝道:“倒是多谢二位公子了。”

    “不客气,我说了,这与你无关。”邵北平静到有些冷酷的话语,让卞赛赛一阵蹙眉。话说卞赛赛在这秦淮河上混迹几年,早就艳名远播。话说当日选妃,她卞赛赛可是跟陈圆圆齐名,内定了要送到崇祯皇帝面前的。

    平日里达官贵人风流才子见了她,哪个不客客气气?即便是那些贪恋卞赛赛美色的权贵,大面上也得过得去。如此不讲情面的主儿,她还是头一遭碰到。

    比起邵北的冷酷,肖白图倒是笑嘻嘻地走过去,很是热络地说了几句。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美人有难君子岂可旁观’之类的酸话。只是卞赛赛并不领情,这丫头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邵北身上。她努力地琢磨着,这个打扮奇怪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心里头又在琢磨什么。

    肖白图自讨没趣,怏怏地退了回来,而后问道:“我说邵北,按照戏码,咱们接下来该干嘛?”

    “你琢磨呢?”

    “我琢磨?”肖白图摸了摸下巴:“要是按照琼瑶路线,一准是不出片刻,反派带着一帮狗腿子,把我们暴打一顿,而后抢了每人扬长而去。当然,这不符合事实。”他扬了扬手中的左轮手枪。“要是按照网文路线,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等那厮带一帮小弟来,我们再狠狠地踩上一番。在这之前,你我二人醉心于没人琴技……”

    “你想太多了。”邵北痛苦地捂住额头:“不得不说肖总,你太入戏了。按照你的思路,我们只能走琼瑶路线……沾了便宜还不跑,你等着挨揍么?”

    “额……”肖白图犹疑地瞧了瞧越瞧越耐看的卞赛赛,又瞧了瞧远处另一艘船上张牙舞爪的郑建德,在自命风流与皮肉之苦之间理智地做出了选择。“那我们这就上岸?”

    邵北戏谑地笑起来,而后冲着卞赛赛略一点头:“烦请靠岸吧。如果郑建德来了,告诉他,我们就住在鸿胪寺。如果他还想玩儿冬泳的话。”

    画舫靠岸,邵北与肖白图匆匆而去,只留下卞赛赛站在画舫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背影。

    “小姐,这两个生番好生无礼。”卞赛赛的侍女柔柔嘟着嘴不满道。

    卞赛赛蹙着眉头只是摇头:“此二人蓄意为之,不知意欲何为。怕是这京城,最近又要闹腾起来了。”叹息一声,转而呢喃着一个名字:“邵北……”

    ……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肖白图问道。此刻,二人已经坐上了马车,朝着住所一路疾行。

    邵北玩味地笑着:“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话么?恶人先告状”

    肖白图恍然,继而摩拳擦掌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咱去应天府走一遭。跟你讲好,敲鼓的活儿归我了。”

    “你丫劣质国产剧看多了吧?”邵北瞧着肖白图的眼神充满了诡异:“涉及两国邦交的事儿找应天府?”

    “那你说找哪儿?”

    “现成的就在眼前梁二,直接去鸿胪寺。”

    有明一代,明朝处理外事的机构从来都是鸿胪寺。也搭着鸿胪寺倒霉了,估摸着那帮鸿胪寺的家伙绝对没处理过外事纠纷。碰到邵北与肖白图,这鸿胪寺是别想消停了。

    马车上了正街,直奔鸿胪寺而去。

    马车里头,肖白图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我说邵北,你让我踩脑残二代我也踩了,你让我出风头我也出了,最要命的是你小子干点什么缺德事都留我肖白图的名字……不说这个,现在就咱俩了,也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计划?让我想想。”邵北摸着下巴开始思索,然后在肖白图发飙前说:“闹事,闹大事。引起舆论乃至明朝上层的广泛关注。”

    “然后呢?”

    “然后?也许我们该放出蔑视明朝的言论,继而摆个擂台之类的。”

    邵北的话,立刻让肖白图有了某些影影绰绰的联想:十字路口摆个擂台,上头一个满是胸毛的洋鬼子学大猩猩跟哪儿擂胸,而后旁边一个二鬼子在哪儿叫嚣。擂台之上挂着一个横幅,上头用繁体字写着四个大字‘东亚病夫’……当然,把洋鬼子换成东洋鬼子也合适。

    再之后某个大侠大喊一声‘欺人太甚”而后跳上擂台将洋鬼子、二鬼子、东洋鬼子一通暴揍……

    想到这儿,肖白图一个浑身一个激灵:“我说,咱能不能别摆出一副欠揍的嘴脸?”

    “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邵北反驳道:“现在的情况是,明朝的实力连我们都打不过,却把自己当成大爷,把我们当成孙子。我们必须狠狠给这些明朝人一巴掌,让他们坐下来,正视澳洲的存在。”邵北的话有些偏颇,真要是打全面战争,不考虑鞑子以及农民军的因素,南明广阔的土地绝对会让澳洲军不败而败。至于所谓的打不过,不过是在兵力、火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并且正面作战才会发生的事儿。

    但毫无疑问的是,论海战,把亚洲各国海军捏在一起也不是澳洲海军的对手。一艘海权号足以让所有人崩溃。

    但邵北有一点没说错,从这一路上明朝各级官府乃至小太监马德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看,明朝人的确把澳洲当成了渤泥国,那个来占便宜的蕞尔小邦。

    如何让明朝正视澳洲成了此次破冰之旅的重中之重。但问题是,明朝士大夫们只是低着头看着碗里,根本就懒得瞧外头如何。除非把所有明朝士大夫绑架到澳洲,让其体会一下澳洲的强盛,或者干脆跟明朝打一架,否则很难改变明朝人的态度。

    而邵北则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闹事。当然,还有一系列的后续手段。打擂台,文斗不行就武斗,再不行就斗富,总会让明朝人多少意识到澳洲不好惹。

    “一个军事擂台,起码会让那些还算清醒的明朝人正视澳洲。”邵北解释着:“所以……”邵北将目光投向了肖白图,顿时让后者又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肖总你最近能者多劳啊。”

    “凭什么?”

    邵北摊了摊手:“你知道,我这人比较低调。而且,肖总不是一直想出风头么?”

    出风头?靠欺负自己祖先?肖白图只要一想起后世历史书里写着自己不好的风评就一阵头疼。

    “你别摇头,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只要你能办好这事儿,那你就是……额……”邵北想了想,而后不确定地说:“唤醒沉睡巨龙的第一人?”

    一个极其恶心的称谓,就连平素最喜欢马屁的肖白图都一阵的邹眉头。

    “你这马屁拍的不正。”

    “那只能说明你的屁股不正。”

    肖白图:“……”

    说话的光景,马车已经到了鸿胪寺。二人也没下马车,直接让梁二去砸门。可这深更半夜的,鸿胪寺早就下班了。砸了半晌,里头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头。一听外番使者来告状,老头愣了半天。而后支支吾吾说不如明早再来。

    肖白图下去一通咆哮,吓得老头都不敢说话了。后来干脆随手一指:“几位别拿小的撒气了,鸿胪寺少卿高梦箕高大人就住一条街之外,几位实在等不及,可以去找高大人。”

    那还等什么?邵北他们就奔着恶人先告状来的,等到明早?估计郑建德那厮的状子都递上去了。马车飞奔,转眼到了鸿胪寺少卿的府邸。

    砸爽了的梁二不需吩咐,上去就是一通猛踹。

    “开门,开门高大人可在家?速速与我主人一会开门”

    砸了半天,里头出来个小厮。瞧着外头凶神恶煞的一帮人,妈呀一声往回就跑。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正门打开,里头冲出来一**拎着扁担棍棒的家丁。众星捧月一般将中间的小老头让出来。

    那小老头衣冠不整,气得胡子一跳一跳的,出来之后扫视一眼:“呔哪来的狂徒,深夜袭扰朝廷命官府邸?可是不要命了”

    邵北一使眼色,肖白图径直走到小老头面前:“鸿胪寺少卿高梦箕?”

    “正是本官。”老头傲然答道。而后猛然发现肖白图一身打扮怪异,好像在哪儿见过?

    “很好。”肖白图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道:“本人澳洲使团副使肖白图,现在郑重向明朝政府提出严正抗议”

    “抗……抗议?”高梦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鉴于贵国糟糕的治安情况,以及发生在秦淮河的袭击澳洲使团事件。我本人代表澳洲政府正式提出严正抗议,要求贵方严肃处理肇事者,并给与澳洲政府明确的道歉。”肖白图深吸一口气:“如果贵方处置不当,则我方不排除采用军事手段用以解决争端。”

    一连串新鲜的话语让高梦箕一阵头晕目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你们……要……要与我大明宣战?”。

    迷航一二276严正抗议!正文

    277 澳洲人发难了!

    时值腊月,1644年的南京城,小冰河的影响虽然在渐渐消退,可依旧下起了雪。】天刚擦了黑,鹅毛般的大雪片便洋洋洒洒径直地飘落下来。接着星月之光,远远近近白茫茫一片,天地之间仿佛盖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原本腊月里光秃秃的树枝,刻下挂了一层白雪,便宛如乍开的梨花,显得格外美丽。

    弘光皇帝朱由菘方才兴致勃勃地赏了雪景,又看了阮大铖新编的戏折子燕子笺。用罢了晚餐,回到新建不久的兴宁宫后,坐在御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殿外,久久不语。

    这会儿陪在朱由菘旁边的是老太监韩赞周,打眼一瞧见皇帝不高兴了,便劝慰道:“陛下,新宫初建,姑且安居。待来日……”

    朱由菘摆了摆手:“朕非为此,只忧虑梨园中见不到几个出众的。”

    韩赞周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半晌才道:“老奴只道万岁爷因岁末思念皇考或感伤先帝爷,不想竟想这些事儿啊?”说着老太监眼泪都掉下来了。

    朱由菘见此,忙道:“好了好了,皇考也念,梨园也忧,你且退下。”韩赞周哭着退下。

    空荡荡的大殿里头就剩下朱由菘老哥一个,大胖子朱由菘更感无趣。他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皇帝,而将朝廷一切事务推给马士英等人。他想:天下事自有老马在,何必烦朕?朕以诚心待他,他必肯尽忠为国。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选淑女之事,暗道:“次选淑女之事,不知老马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福王即位后没几个月,他就开始议大婚,选淑女。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大监。皇帝议大婚,可忙坏了韩赞周和田成、李国辅等人。或分路速选淑女,或挨门严访淑女,访求之使四出。而为了大婚礼物,弘光帝又特谕工部:“应用珠冠等如数解进”。限中宫礼冠三万金、常冠一万金,下户部措办。

    忙碌数月,却收效甚微。朱由菘甚为懊恼,深怪诸臣办事不力。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东林党的缘故,他朱由菘在民间的名声可算臭大街了。戏谑点的称呼其为天子,不客气的直接背地里就喊昏君了。

    是以,朱由菘选妃的旨意前脚一下,后脚整个江南就闹翻了天。民间为了逃避选美,也不问男方年龄、相貌、品性、家境如何,急急将女儿出嫁。有的富家女嫁了个穷小子,有的糟老头子娶了个妙龄少女,娶错嫁差的一时不胜枚举。江南各城就像发了颠的野马一样,日日夜夜狂嫁狂娶不绝,道路为之堵塞。

    负责选妃的太监一见这场面,一个个是目瞪口呆。后来一琢磨,既然请不走,那就抢乎,府衙衙役与军中校尉四处大索,凡遇见女子,也不问如何,一张黄纸贴在额头,拉便走。有的人家女儿自刎,母亲投井。被拉走的也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一时闹得民间怨声载道,鸡犬不宁。

    你就琢磨,这种情况下选来的女子,这姿色品貌能好到哪儿去?

    正时此时,忽闻太监报道:“禀万岁爷,马阁老在宫门外候旨。”

    弘光帝一听,笑逐颜开道:“请老马入内。”

    太监忙叫道:“请马阁老入宫。不多时,蟒袍玉带的马士英进入。只是马士英脸色诡异,半点喜色也没有。三跪九叩大礼后,马士英道:“禀万岁,河南巡抚越其杰送了八百里加急,说是……”

    “越其杰?”越其杰跟马士英是姻亲关系,而且自己选妃也没让越其杰献淑女啊?大胖子朱由菘歪着脖子问道:“越其杰有什么事儿?”

    “额……”马士英沉吟了一下道:“还是请陛下御览。”

    小太监将奏章接过来递给朱由菘,朱由菘疑惑着展开一瞧,这一看不要紧,脸色先是诡异,而后简直是出离了愤怒

    “胡说八道朕哪来这么一个童妃?”朱由菘狠狠地将奏折扔在地,气哼哼地直拍桌子:“越其杰是何居心?怎会信了那妖妇所说?”

    按倒了葫芦浮起了瓢,这边大悲和尚案刚刚尘埃落定,那冒充大明亲王的大悲和尚已经定了后日处斩。这南京城还没等消停呢,那头河南巡抚又来折腾了。

    奏折里头,越其杰报,说是当地有个妇人自称是弘光帝当“德昌王”时的妃子童氏,据说在明末战乱中与王爷离失,现已经派重兵护送入南京。

    不止如此,奏折还附带了那妇人的自述:“妾年三十六岁,十七岁入宫,册封之人为曹内监。时有东宫黄氏,西宫李氏。李氏生子玉哥,寇乱不知所在。妾于崇祯十四年生一子,名金哥,啮臂为记,今在宁家庄。”

    原本琢磨着给自己选好了漂亮妃子,马士英这番是来道喜的。没成想妃子没有,倒是来了个妖妇冒充……大胖子朱由菘越想越来气,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负手踱步:“朕从前只是个王爷,何有东宫、西宫之说?两个妃子姓名不差,一个病死,一个兵乱时自杀,这位‘童妃’,即使有这么回事,郡王娶妾,何来‘册封’之说?”

    “那……依陛下之见?”马士英小意地问道。

    “派锦衣卫严加审问,此事必有奸徒指使”琢磨了一下,朱由菘又道:“告诉越其杰,就羁押在他那儿,千万别送进京。”当然,这并不是大胖子朱由菘政治智慧有多高,想着当前一切以平稳为主。而是这家伙完全就嫌麻烦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且退下”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糟了,大胖子朱由菘就是对着马士英都来了脾气。

    “臣告退。”马士英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原本琢磨着是大功一件的事儿,结果没成想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皇帝老子不但没高兴,反倒迁怒了自己,这话怎么说的呢?

    马士英郁闷着出了承天门,一只脚刚踏轿子,就听后头有人喊自己。

    “马阁老慢走马阁老稍待”

    扭头一瞧,只见一个枯瘦的小老头健步如飞地正朝自己跑来。周遭的护卫顿时紧张起来,立马拦在马士英面前。话说如今朝中党争正激烈,谁也保不齐东林党那些执拗的家伙会不会请了杀手行刺。

    “马阁老,是我……鸿胪寺高梦箕。”隔着护卫,那小老头跳着脚喊着。

    马士英眯着眼一瞧,可不是啊。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鸿胪寺少卿高梦箕。只是这高梦箕跟自己素无往来,又跟东林党走的近乎,怎么大半夜的跑宫门口堵自己来了?

    挥挥手让护卫放高梦箕过来,马士英有些不耐地问道:“原来是高大人,拦住老夫,不知有何要事啊?”刚刚挨了朱由菘一通训斥,老马现在可没什么好心情。

    那高梦箕慌慌张张,手舞足蹈地道:“哎呀我的马大人,大事出大事了”深吸一口气,高梦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今日澳洲使者于秦淮河一游,结果与人起了冲突。那澳洲使者大怒之下,扬言如若朝廷不给个说法,便要引兵攻入京城”

    马士英听了,整个人错愕在那儿。澳洲使者?什么来路?扬言攻入京城?小破国家有这胆子么?便是有这胆子,也得有这能力算啊。如今朝廷虽然不比万历年间,还内忧外患的不得消停,可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蕞尔小邦也敢指着朝廷的鼻子指手画脚了?

    以至于刚开始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以,马士英掏了掏耳朵:“高大人,你再说一遍?”

    “我说澳洲人要朝廷给个说法,不然就要领兵攻入南京城”

    这回马士英确认对方说的是什么了。咂咂嘴,琢磨半晌:“蕞尔小国,口出狂言。夜郎自大之说,古人诚不欺我。高大人,将那个什么澳洲使团赶出去我倒要瞧瞧,他们拿什么打入南京”说这话的时候,马士英底气十足。打农民军可能吃点力,可大明的军队还打不过一个小国,那不是开玩笑么?

    说完,马士英抬脚又要饺子。

    高梦箕急了,去一把拉住马士英,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马阁老啊,若是寻常小邦高某何须劳烦马阁老?那澳洲人,可不一般”

    一个时辰之前,当肖白图表情严肃掷地有声地抛出那一套威胁的外交辞令之际,高梦箕整个人先是斯巴达,而后变得哭笑不得。高梦箕的心思就如同现在的马士英一样,琢磨着一个小破国家也敢威胁大明?这不是吃错药了么?当即就要甩袖子赶人。

    可肖白图只是冷笑地说:“我劝高大人最好找个知道天下事的人了解一番,熟悉熟悉我们澳洲是什么样的对手在做定夺。否则……你担不起开战这个责任”说完了,肖白图跳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高梦箕一个人在那儿发愣。

    老头在那儿琢磨了半晌,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决定还是找个明白人了解了解什么是澳洲人。可要命的是,这年头南京城里头有哪个明白外头天下的事儿?

    想来想去,老头一拍大腿:那些番邦使者不都在鸿胪寺待着么?找他们问问。一个不靠谱就两个,多找几个总会窥其一斑。

    高梦箕想罢了,当即穿好了衣服坐着轿子就去了鸿胪寺。老头先找了安南使者阮有福。寒暄一番,而后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澳洲相关的事儿来。

    那阮有福也是个半吊子二百五,只说澳洲人很厉害。怎么厉害?把盘踞吕宋的西班牙人给打跑了,那还不叫厉害?

    之后老头又依次找了暹罗、苏禄等国的使者。暹罗使者跟安南一个强调,可苏禄使者就不一样了。一提起澳洲,名叫艾哈迈德的使者好一通咬牙切齿。

    他们苏禄最近可没少吃澳洲人的亏。一波又一波的小股部队,乘坐着海船,沿着海岸线不停地偷袭。起初苏禄人还搞不清楚对头是谁,到了后来才闹明白,原来这是什么澳洲的黑水雇佣兵。苏禄国王大发雷霆,还特意设置了陷阱企图打掉这股偷袭的小部队。

    可要命的是,足足两千大军,伏击对方不足四百人,结果己方差点就全军覆没

    听着几个使者你一言我一嘴在那儿夸大澳洲人如何强大,老头高梦箕是越听越心惊。猛然间想起,似乎郑家人应该熟悉海事?而郑家老四郑鸿逵这会儿不正在南京么?

    当即,老头也不敢耽搁,一溜烟地跑去找郑鸿逵求证。

    郑鸿逵听了老头的问题,半是心惊,半是表演地瞪大了眼珠子:“高大人,大祸临头啊”

    “此话该当何解?”

    “那澳洲人乃海外第一强国。前番不过出兵数千,不出三日,便将弗朗机人剿灭。其船坚炮利可见一斑若澳洲人乘船而来,于松江登岸,距离南京不过五六百里,不出五日便会兵临城下。依郑某愚见,便是将四镇齐调回南京守卫,怕也……怕也……”

    “怎样?”

    “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郑鸿逵这话一说完,高梦箕头皮发麻,要是没有发髻,头发都能立起来。好家伙原来那姓肖的没夸嘴,合着澳洲人还真能打到南京啊

    也甭管澳洲人能不能打下南京,只要是澳洲人从松江口登陆,他高梦箕的脑袋就得搬家。至不济,朝廷也会给他安个处置不当的帽子

    惊骇欲绝的高梦箕再也不敢耽搁,急吼吼地去找当朝首辅马士英拿主意。这事儿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能做主的了。可到了马士英的府邸扑了空,管家说马士英去了宫。高梦箕这会儿都急疯了,当即不管不顾地直奔紫禁城而去,刚一到地方,就堵住了出了承天门的马士英。

    刻下,高梦箕将澳洲人如何强大,添油加醋的一说。听得马士英一个劲地皱眉头。老马还特意抬头看了看天,瞧瞧今儿是不是日子不对,怎么竟是倒霉事啊。

    不过老马到底是当朝首辅,气度在那儿呢。又历练多年,心里城府还是有的。听罢了,当即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澳洲人是因何扬言威胁的?”

    “我不知道。”高梦箕很干脆。他光顾着调查澳洲人来路了,根本就没心思琢磨事情的因果。

    “你不知道?”马士英不满地瞥了其一眼,而后道:“那就……”

    没等他说完,就听西北方向一阵鞭炮齐鸣,空中隐约还闪过爆炸的闪光。

    “何人胆敢燃放烟花爆竹?”

    老马先是皱眉,而后倒吸一口冷气。这他哪儿是烟花爆竹啊,分明就是火枪火炮响。瞧那方向,就是鸿胪寺。难不成澳洲人已经发难了?

    “快,快去鸿胪寺”。

    迷航一二277澳洲人发难了!正文

    278 枪火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duk我们速度第一)【“疯狂”获取更多章节】

    “哈哈哈……”肖白图大笑着走进鸿胪寺为其安置的住所,径直走到桌子边,提起凉茶不管不顾地一通猛灌。抹了一把嘴,笑着说:“你在车上,当时是没瞧见高梦箕那老头的脸色……整个人都绿了。我估摸着是气的,可老头涵养好,生生忍着没发飙。我估摸着这会儿老头正满南京城打听我们澳洲的虚实呢。”

    邵北微笑着:“肖总,看起来你好像很爽?”

    “爽从脚底板一直爽到后脖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人得志?”

    “对……啊呸”肖白图啐了一口,指点着邵北说:“你小子净拆台,我说咱能不能不内斗?”然后他琢磨了一下:“恩,这感觉就跟六月天又热又渴猛然吃了一大碗冰激凌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爽啊。”

    “这没什么区别。”邵北挖苦道:“我只看到了小人得志。”

    “随你怎么说。”肖白图早已习惯了邵北的冷嘲热讽。易地而处,他肖白图也一样会讽刺挖苦不休。男人的友谊嘛,有一种叫做损友。

    邵北笑了两声,转而说:“你不觉着高梦箕这名字有些耳熟么?”

    “历史名人?”

    “一个白痴。”邵北刻薄地下了评语。

    “让我想想……”肖白图挠着头绞尽脑汁琢磨了半晌,不确定地说:“是不是这老小子参与了南渡三案?”

    邵北点头:“恩。这老小子的一个管家穆虎,半路上碰到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愣说自己是当朝太子。高梦箕认为奇货可居,就给送到南京了。”

    “那他真是一个白痴。”肖白图同意了邵北的观点。如今大胖子朱由菘已经登基为皇帝了,你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居然敢随便领个年轻人就说其是崇祯朝的太子……说好听点叫利欲熏心,不好听点叫谋朝篡位。甭管那太子是真是假,朱由菘与马士英能放过高梦箕才怪呢

    咂咂嘴,肖白图冲着外头喊道:“梁二,叫后厨做几个菜,再备一壶好酒。”瞧着邵北诡异的眼神,肖白图恼怒道:“别这么瞧着我……你跟郑鸿逵在里头好酒好菜的吃着,我陪着郑森在外头喝西北风。好不容易进去没吃两筷子,那个什么郑建德就来捣乱。我到现在还饿着呢。”

    辩解了一番,肖白图凑到邵北旁边:“我说,踩人也踩完了,***也示过了,接下来怎么搞?”

    “我好像已经说过了……努力保持欠揍的嘴脸,激明朝人与我们比试。只要有比试就好办了,我相信马士英不是傻子。一次完美的军事演习,会让马士英看到自保的可能性。”

    “如果马士英不上钩呢?”肖白图皱着眉头问。

    “那只能说明我们还不够嚣张。”

    肖白图开始沉思,好半晌咂着嘴评价道:“就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一个馊主意。”因为这中间存在太多的变数。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鼻孔朝天的明朝士大夫,会不会突然发疯,把冒名顶替的澳洲人赶出南京。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为快速的与明朝上层取得对话关系的计划……除非你有更好的计划。”邵北翻着白眼说。

    “你想没想过这个可能?”

    “什么?”

    肖白图先是自失一笑,摇着头说:“这想法过于戏剧化……我刚才在琢磨。既然刚才在画舫上留了名号,那个叫郑建德的倒霉蛋会不会带着一帮子狗腿子来寻仇?”

    邵北认真地盯着肖白图,然后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我们不能把自己宝贵的生命赌在郑建德的智商上……斋藤”他冲着外头喊了一声。片刻之后,一名雇佣兵小跑着定在了邵北面前。“从今天开始,夜间岗哨加倍。”

    “哈”斋藤答应一声,下去布置了。

    此番随邵北与肖白图出行的,正规军不过一个班,加上后期跟随徐世程而来的一帮黑水雇佣兵,加起来不过四十号人,满打满算一个排的兵力。这些士兵的武器装备,大多藏在各色货物箱子当中。这是准备着万不得已的时候,用来保命的。

    可话说回来,在南明的地头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么点的兵力至多支撑个把时辰,就会被人海淹没。所以,这些护卫的存在,心理安慰大于实际的安保意义。

    后院隐约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空气中似乎飘着饭菜香。肖白图肚子咕噜噜直叫,转而想起了什么,突然戏谑地对邵北说:“我说邵北,我就纳了闷了,你小子到底哪点吸引人?”

    “怎么讲?”

    肖白图气愤地说:“刚才在画舫上,我对那位……卞赛赛一通热捧,结果人家搭理都不搭理。结果你小子冷言冷语的,临走的时候你没瞧那卞赛赛的眼神,恨不得拿眼神把你给吞了。”

    “有一句通俗的话可以解释。”邵北十分不屑地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这一原则,只适合有轻度心理受虐倾向的女人。”

    肖白图嘟囔了一嘴,而后笑道:“轻度心理受虐……你丫直接说**不就完了?绕好大的圈子”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面对邵北推卸责任的话语,肖白图无力地摆了摆手,咂咂嘴:“不过你这话说的还针对。”这勾起了肖总某些并不愉快的回忆。曾经的肖总,对某个淑女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换来的却是好人卡,或者直接推说‘不能承受你对我的好’。而当肖总试图放弃,转而追寻自己的幸福的时候,那位淑女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大转弯……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所以说,女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其中很有一些轻度受虐狂,你越不搭理她,她反到对你越感兴趣。而我们知道,一切恋爱的基础,都是从兴趣开始的。

    “打算痛家史么?”邵北戏谑着说。

    进而让肖总老脸一红:“过去了,都过去了。难不成咱还能穿回二零一二年不成?我倒是觉着现在挺好。”

    “可以充分满足你身为雄性动物的占有欲?”邵北哈哈大笑起来。种马是一件体力活邵北一向认为,如果某个家伙娶了四个以上的老婆,不考虑后院起火的问题,单单是交公粮就能要了这小子的命。除非这厮天赋异禀,是西门大官人、嫪毐转世。而长时间的身体某部分**,会导致长期的脑供血不足,进而影响智商……这简直就是一个悲剧。而面前的肖白图正朝着悲剧前进着。

    “你小子这是**的羡慕嫉妒恨。”肖白图笑着说:“得,那我也放心了。既然你对卞赛赛没兴趣,那我……”

    正这个光景,只见出去不过一刻钟的雇佣兵斋藤阴沉着脸回来了。定在二人面前,严肃地说:“阁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邵北与肖白图对视一眼,脖子后边无不出了一层冷汗。这个郑建德,还真他**的是脑残二代啊这才隔了多久就打上门来了?

    “走,出去看看”

    邵北几步蹿了出去,而后在一名士兵的引导下,攀着梯子上了房。站定房顶,顺着斋藤的手指望过去,只见街道两头的口,影影灼灼地聚集了不少的人。借着星月之光,隐隐能瞧见冷兵器反射出的寒光。不但如此,宅子的后门更是埋伏了不少人。

    便数正街东侧的口人最多。一帮子分不清是打手还是士兵的家伙,簇拥着几个骑马的,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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