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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部分阅读

    “放屁!”硕塞一瞪眼:“人困马乏,已到了极点。若不歇息,难道要两白旗弃马而行?”

    “正是如此!”图赖坚持道:“畜生走不动了,那便用双tuǐ也得连夜往前赶。错过了大通镇,我等要多走上百十里路。此时不加快行军,莫非等着澳洲huā皮将前路堵死不成?”

    须臾间,一众满méng军官吵做一团。急了眼的图赖丝毫不让,转瞬间竟跟郡王硕塞扭打成一团。二人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地扭打着,半晌的功夫周遭的满méng军官也加入了战团。豫亲王多锋只是皱着眉头面朝南方。歇息还是弃马,这是一个难题。马没了,大不了再去méng古搜刮,刻下最要紧的是保住残存的两白旗可没了战马,两白旗若再遇到澳洲huā皮,便是半点战斗力也没有了。

    光靠着两条tuǐ的速度,恐怕都冲不到澳洲huā皮布置的铁丝网前,就得全军覆没!

    思索了良久,多锋终于开口了,用低沉的声音道:“够了。”许是声音太小,以至于大家伙都没听到,一帮子满méng将官依旧彼此纠缠着。“够了!”

    厉声喝止之下,一众人等呆了呆,继而怏怏地分开。图赖脸上挨了几拳,刻下变成了乌眼青:硕塞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的铠甲乱糟糟的,腹部还印着清晰地脚印。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自己,多锋道:“前有截击,后有追兵…我两白旗命悬一线!若弃马而行,来日要是遇上澳洲huā皮,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了。本王计议已定,就地休息。”

    “王爷圣明!”

    不待硕塞lù出得意的笑模样,多锋又道:“但是为保全军,本王需要勇士埋伏断后。你们看!”他指着南面的一片树林道:“此处地域开阔,利于骑兵冲杀。且澳洲军一胜再胜,怕是早就有了轻敌之心。只需在此布设三千骑,以逸待劳,待澳洲huā皮匆匆而来,骑兵尽出!”长长地停顿了一下:“说不得,一场小胜之下,澳洲huā皮就此畏首畏尾,娄足不前。我等便可安然回转泗州。”目光扫过所有人:“可有勇士愿领此令?”

    领此令?这不是断后送死么?说的好听是埋伏说不好听跟送死没区别!

    多锋的话音刚落,硕塞头一个低垂了脑袋。他一个郡王断后想都别想!

    那些méng古军官更别提了。他们此番就是跟着来占便宜的,没成想便宜没占到,反倒损兵折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什么财物都丢了个干净,回到草原上可怎么过活?看样子这满清也时局不稳,但凡是满清不给草原派粮食,只怕草原上一场乱战是免不了了!这个节骨眼上去断后…门儿都没有。

    望着一众满méng军官都低垂着脑袋,多锋眼中闪过失望之sè,张口道:“既如此,本王便“……没等他说完,猛然一个雄浑的嗓门叫道:“尔等贪生怕死,难道要让王爷留下来断后?”训斥一声,图赖越众而出:“王爷,图赖愿领一部兵马在此处设伏!”

    有那么一瞬间,多锋心里头一阵感动到底是两白旗的子弟。

    绝非外人可比。

    多异上前一步,当即拉住对方的手,晃了又晃,最后道:“是不可为,万务保住xìng命!”

    “王爷放心,奴才死不了!”图赖矢声答应过后,回过头来瞥向一众人等的目光里,全然是不屑之sè。

    计议已定,大军当即开始歇息。埋锅造饭,任由战马四处觅食…丢了杨寿镇,多锋部早就没了粮草补给。只是一路上搜刮,加上宰杀倒毙的战马,这才得以度日。

    这边厢忙做一团,那边厢图赖已经点齐了三千满méng骑兵,草草用了饭,牵着战马直奔那片树林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子里头,三千抱着必死之心的满méng骑兵,马摘铃,人衔枚。将嚼子勒紧,轻轻地安抚着战马,防止其发出声响。

    天sè完全暗了下来,但见远处一条火龙正缓缓的接近。陆军第二营六百多号官兵,隔着几人便举着火把或者提着马灯,不急不缓地赶着路。前面有侦察兵探路,加之清军一溃再溃,早就丢了再战的勇气。虽然傅白尘反复叮嘱要小心行动,可到了这个时候,官兵上下水也没当回事。

    从陆战队转投而来的少校营长张昭只是一个劲地敦促着加速前进。

    最前方的几名侦察兵已经到了林子的边缘,刻下正开着手电筒,来回照射着可能的危险。

    眼瞅着再过片刻便会被发现,图赖一咬牙厉声道:“上马,击敌!”

    霎时间,林子内嘈杂一片。早已等候多时的满méng骑兵拉起战马,飞身而上,继而跟在图赖的身后,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冲将出来。

    “敌袭!敌袭!”

    发现不妙的陆军二营,立刻在军官的口令声中就地展开。只是不过千米的距离,战马冲刺起来不过一分多钟。这么点的时间那俩笨重的*啡磨机枪完全就没法架设好。大队大队的士兵尚且猬集在一起。

    有的忙着给步枪填装子弹,而后盲目地射击:有的则响应军官的号召,开始为步枪装刺刀。

    转瞬之间,骑兵已经冲阵而来!

    凌乱的排枪打过去迎头的清军纷纷摔落马下。黑夜的保护,加上飞驰的速度成了清军最大的依仗。攻击的突然xìng让陆军二营措手不及清军只是折损了百多号人便已经冲了上来。

    图赖就冲在前头,高举着马刀嚎叫着:“杀啊!”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将当面的澳洲军士兵活生生撞飞,继而马刀狠狠地挥舞下去,将侧面的一名士兵连枪带人砍成两段。

    从没有经历过这些的陆军二营开始慌乱起来,原本还算密集的阵型一分为二。张昭一边不停地扣动扳机,一边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近战尤其是面对骑兵,从来就不是澳洲军的强项。高射速的M1644,在冷兵器面前反倒成了玩具。便是那些可以连发的散弹枪与转轮步枪,打空了枪膛内的子弹之后,更是跟烧火棍无异!冲上阵的清军学聪明了,也不破阵而出,或者就在原地兜圈子,居高临下四处劈砍,或者跳下马来,仗着厚重的铠甲左右砍杀。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陆军二营已然损失惨重。突如其来的打击,甚至让二营有了崩溃的前兆!

    “上刺刀,就地防御,等待援军!“张昭的喊声是那般的无力。

    刻下黑漆漆的,他的部队又走在最前面,天知道援军距离这儿有多远!

    正当张昭绝望之际,身旁的参谋猛然指着后方道:“长官,援军!”

    张昭回头一瞧,但见转过那座孤零零的庙宇,大队大队的澳洲军正端着步枪飞奔而来。

    “弟兄们,援军到了!消灭这股鞋子!”

    十几分钟之后,等金启鸿带着陆战队赶到的时候,二营已经死伤了近三分之一。面对着优势的清军,金启鸿的营立刻用散兵线缓缓推过去。一排又一排的散兵线,交替着前进,交替着开火。打开包围圈的缺口,将被围困的陆军营救出来。

    步枪接连打着排枪,转轮步枪与散弹枪一发接一发地将子弹喷吐出去。交战只是十几分钟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鼓足了余勇的清军终于开始崩溃了。北面外围的清军见事不可为,兜转了马头往北就跑。

    转瞬之间散去了千多号的清军,顿时让陆军第二营的压力为之一减。到了这会儿,陆军二营上下死伤二三百号余下的官兵早就红了眼睛。愤怒之下,军官们指挥着红了眼睛的士兵不退反进,拉出来反倒将没来得及撤走的清军围了起来。须臾之后,一个并不大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士兵们不停地装弹开火,一bō又一bō的弹雨尽情地将试图冲出来的清军打死。

    当骑兵没了机动力优势,更没了人数与距离优势之后包围圈内清军只剩下了任人宰割的份儿!

    包围圈中,残存的四百多号清军见出不去,只是本能地倒伏在地,趴在死马之后,躲避着呼啸而来的子弹。图赖大tuǐ上中了一弹,这会儿已经没法再站起身,只是在贴身戈什哈的护卫下拧着眉头在哀叹。

    他的马刀已经卷了刃,方才的情形,若非huā皮有援军,他图赖就能把这股huā皮尽数歼灭。可惜啊……可惜。

    而今情势陡然逆转他图赖怕是就要陌命于此!

    正当他闭眼等死的光景,就听外面的一名huā皮嚷嚷了一阵,继而枪声陡然弱了下来。从人逢里偷眼望去,但见俩huā皮似乎争执了起来。

    半晌之后,枪身居然停歇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长在关外的图赖,本就不通喊话。他只是本能地觉着那俩huā皮似乎是大人物若是机会!图赖悄悄从地上拾起了弓箭眼瞅着包围圈内的清军全无反抗之力,金启鸿犹豫了半晌,继而鼓足勇气高举双手来回挥动:“停火!停火!”

    听见长官的命令,陆战队的军官们纷纷附和,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陆战队士兵都停止开火只是警惕地看着阵中的清军。

    陆军二营的士兵则全然不管那一套!那么多的战友死在清军之后,陆军二营官兵上下,只是咬牙切齿地将枪膛内的子弹发射出去,恨不得将残存的清军宰杀个干净。

    “停火!”

    “不许停火!”张昭狰狞着一张脸,扯着嗓子嚷嚷着:“继续开枪!宰了这些该死的杂碎!”

    金启鸿冲将上来,推了张昭一把:“你有病啊!对方已经失去反抗之力………”

    “你***才有病!”张昭急切之下已经火了,猛力地推了金启鸿一个跟头:“那么多士兵被这些鞋子砍杀,就连老子都差点被这些狗鞋子宰了…你他妈同情心泛滥也得分个时候吧?别告诉我你把这些鞋子当祖宗!”

    厉声的喝问,让金启鸿脸上涨红一片!还没等他爬起身张昭更辛辣的话语已经砸了过来:“你要是认他们当祖宗,干嘛不投鞋子去!”

    “我我他妈跟你没完!”金启鸿抡起拳头照着张昭的脸就砸了过去。张昭块头足足能装下金启鸿,左臂一挡,紧跟着就是一记窝心脚再次将金启鸿放倒。

    可金启鸿如同疯了一般,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转瞬爬起来就跟张昭扭打成一团。

    两名最高指挥官打了起来,周遭的士兵大多不知所措起来。便是那些陆军二营的士兵,也放慢了射击的速度,朝这边看过来。

    一记膝撞,块头小的金启鸿总算将张昭打倒在地。随即吐了吐满是血沫子的口水,指着对方说:“老子身份证上的民娄不是老子选的!老子更他妈从没把鞋子当成自己的祖宗老子叫停火,就是看不惯杀俘!”

    已经起身的张昭嗤笑一声:“你骗谁呢?我今天”揉着拳头,正说话的光景,但见对面的金启鸿脸sè陡然一变,惊恐地朝着自己的后方看过去。

    “小心!”

    张昭扭头,愕然发现内圈的一个鞋子正举着弓箭瞄准着自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着胯上挨了一脚,而后身子陡然向前扑倒。倒地的瞬间,依稀听见头上“嗖,的一声,羽箭飞过。

    紧跟着就是一阵枪响。张昭爬起身来,正好瞧见放暗箭的那鞋子以及身边的几名鞋子身中数枪,颤抖着摔倒在地。

    “继续开火!你看见没?这些鞋子就跟狼一样,今天你不杀了他们,来日他们就得宰了你。金启鸿,现在是另一个时空,你完全金启鸿?”转过头来的张昭脸sè瞬间惊愕,但见不过三米开外的金启鸿已经跪在了那里,xiōng口一支白sè的羽箭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张昭三两步蹿过去,一把抱住了将要扑倒的金启鸿,而后扯着嗓子大喊:“***!医护兵,医护兵!有人受伤!”

    汩汩的鲜血,从前xiōng后背沁出。感受着血液浸湿了大tuǐ,张昭顺手mō去,一下子便mō到了透xiōng而出的箭头。

    “医护兵!***,医护兵!”

    在张昭的嘶吼之下,医护兵提着药箱子跑了过来。只是简单检查了一番,便愣住了,继而怔怔地看着张昭。

    “看什么?止血啊!”

    医护兵摇了摇头:“长官……这伤……”

    别说是只经历过半年培训的医护兵了,就算老胡来了,而且有现代的医疗设施辅助,也不见得能治疗。

    “你治不好,老子毙了你!”

    医护兵哆嗦着,掏出止血粉的药包,胡乱地敷上去。紧跟着从药箱里头拿出玻璃针管,抽了一瓶吗啡,径直朝着金启鸿的xiōng口注射进去。

    “你***这就完了?把箭啊!”

    “长官……现在罢了,金长官很可能……”

    “去找车,去找傅白尘将军要车。立刻把金启鸿送到战地医院!”

    躺在张昭怀里的金启鸿,打了一支吗啡之后,终于有了些起sè。

    转动着原本已经凝固的眼珠,看向张昭。张开嘴,血水顺着嘴角不停地淌出来。

    “别……别……费劲了“……他虚弱地说。

    六小金!我他妈给你磕头道歉,你千万要tǐng住。”

    金启鸿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抓向张昭的脸,而后更像是mō了一下。继而凄惨地笑着:“两清了老子不是鞑子!”

    “你不是鞋子。”张昭抽出手来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上扇着:“我他妈就是满嘴喷粪你别说话,汽车马上就来,到了野战医院就好了。老胡那万金油治疗这伤还有两下子。等你好了,哥们摆酒给你磕头赔罪。”

    金启鸿再次摇头,而后努力转动着眼球,看向夜空:“我不…”没等说完,一口血水喷出来,脖子一歪,金启鸿再没了反应!

    六小金小金!”张昭摇晃了半天,死去的金启鸿再没了反应。

    那满是血水的嘴角,分明微微上翘着,便仿佛如美梦中lù出的表情一般。

    小心地放下金启鸿的尸体,站起身的张昭一声嘶吼:“啊”

    紧跟着抢过身旁军官的手枪,不停地朝着圈内的鞋子扣动着扳机。

    一发一发又一发!等到换了第三支枪,刚打了一发,张昭猛然停了下来。

    继而扔了手枪,朝着四周挥手:“停火,停火!都他妈停火啊!”

    刻下,接连的射击之下,只残存了几十号的清军。

    张昭缓缓蹲下身子,瞧着金启鸿安详的尸体掉了眼泪:“老子……………,老子***不杀了。”

    正这个光景,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那辆墨绿sè的比v猛然停在了近前。车门打开,傅白尘着急忙慌地跑下来:“人怎么样了?

    金启鸿呢?”

    慌乱中猛然瞧见张昭正蹲在一具尸体旁嚎啕大哭着。傅白尘的瞳孔瞬间放大,继而慢下了脚步……晚了……来晚了。

    陆军少将摘下军帽,缓缓走到近前,一把拽起张昭,一个耳光扇过去,径直将张昭打得跌倒在地。

    “混蛋!谁他妈让你冲这么猛的!你得为金启鸿的死负责!”

    “我我”张昭情绪失控之下,猛地捡起地上的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就要开枪。傅白尘一步蹿上去,抬脚将手枪踢飞。

    “你他妈以为死了就对得起金启鸿了?”暴怒的陆军少将三拳两脚将张昭打得瘫倒在地。

    半晌之后,傅白尘停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在你没有被开除军籍之前,你只有一件事需要做把***多释给我毙了,替金启鸿报仇!”

    转过身来,瞧见圈内残存的几十名清军。傅白尘眉头一立:“留这些鞋子干什么?开火!给老子毙了!”

    “别!”张昭一下子蹿起来:“别杀他们这是金启鸿的遗愿…

    “滚一边去!”拨开张昭,傅白尘立着眼睛下令:“金启鸿是自己人,跟这些鞋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开火!”

    砰砰砰砰连绵的枪声之后,几十名鞋子尽数被击毙。

    傅白尘松了口气:“来人把金启鸿少校的遗体装进车,运回去。”

    “是!”

    “你!”一把拽过张昭,傅白尘几乎贴着对方的鼻子喊道:“战役结束后我一定会送你上军事法庭!在这之前,你最好把猫尿收起来,想想怎么替金启鸿报仇。”

    松开对方,傅白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易的担架之上,金启漓依旧保持着或戏渍或解脱的微笑,随着担架来回摇晃着。

    “听我爸说,我太爷爷是满族的,还是什么哦,正黄旗的。”

    “误呀妈,你别管了。

    总之你一定要给我改回来我不想被同学背后喊成鞋子!”

    “我他妈最想现在就爆发战争,然后去***大学!去***鞋子!老子报名参军,浴血沙场,死后名字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到时候看那些家伙怎么说!”

    远处的张昭,怔怔地望着金启鸿的尸体被运上车。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金启鸿临死的那一…“我……

    …”

    恍惚中,金启鸿虚无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微笑着说:“我不需要身份证上的满族身份,也不不需要身份证上的汉族身份更不想要什么狗屁的民族政策。”举起身份证晃了晃,而后随意地扔掉:“老子就是一个〖中〗国人!”

    “老子就是一个〖中〗国人!”@。

    413 如梦(下)

    1945年5月22日晨,澳洲驻南京大使馆。

    门嘭的一声被撞开,肖白图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走进来,径直将一张电文放在邵北的面前。

    “很严重?”邵北疑huò着,戴上了眼镜。

    “陆军追击部队遭到清军骑兵伏击损失惨重。金启鸿战死。”

    “金启鸿死了?”邵北的脸上满是愕然之sè。

    因为年龄关系,邵北与金启鸿走的不是特别近,可穿越众因着来自同一个时代,彼此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和度。穿越众的146人,在某种程度上讲更像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彼此可以有分歧,但毫无例外的是,对待外部,穿越众从来就是一个整体。

    听到金启鸿战死的消息,邵北紧忙眯着眼迅速地扫着很简略地描述了战况,着重写了金启鸿因为一场意外而牺牲。

    一名穿越众的死亡,哪怕这名穿越众隶属于陆军,但这绝对不是陆军能解决的问题了。可以肯定的是,最低级别也是由国会来讨论、处理后续事宜,甚至有可能为此召开一次全体大会。所以傅白尘没法隐瞒,只得尽量详细地将金启鸿牺牲的经过通过电文描述出来。

    待看到金启鸿与张昭居然因为意见不合扭打起来结果导致被鞋子偷袭的时候,邵北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他妈算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更要命的是谁为这事儿负责?

    从战略布置角度上讲,傅白尘执行杰瑞的命令,追击多锋部,这完全没有错误:从执行角度来讲傅白尘安排张昭的二营为前导,张昭也布置了侦察兵。只是因为夜sè的掩护加上骑兵战场上高速的机动力,才导致遇袭……这事儿没法说谁对谁错!澳洲军的机动力在那儿摆着,两个已经打残了的游骑兵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投入战场。仅凭着步兵去追骑兵,被骑兵反戈一击这很正常。起码在澳洲军没有实现摩托化之前这个问题都会一直存在下去。

    至于杀俘张昭是本着实际情况加上内心的愤怒,哪怕到了现代,又有哪个军队不杀俘?况且这还是在追击战的情况下,哪来的多余兵力看押俘虏?

    金启鸿钻了牛角尖,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坚持着要执行军规条例…也不能说他错了。错只错在因为两个人的争执,以至于完全就没注意到清军还在反抗,根本就没投降!

    澳洲军的军队建设任重而道远啊。马尼拉那场战役,澳洲军各部损失过于轻微。况且武器的代差,足以让海军隔着老远如同打靶子一般将西班牙人的主力舰队送入海底。

    至于马尼拉陆地上的反抗在海军的舰炮之下,陆战队与陆军根本就没遭到有效的抵抗。通常都是炮兵摧毁,步兵占领。

    且不说因此而滋生的大意轻敌思想,单单是没经历过苦战,就足以让澳洲军的战术素养停滞不前。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手持火绳枪的西班牙人,远远没有骑着méng古马来去如风的鞋子危险。

    战争进行到现在,整个远征师陆续死伤了七百多号。战损比例已经占了远征师步兵的百分之六!而打马尼拉拢共才死了几个人?

    再说军官们不论是傅白尘还是游南哲,都是PL出身,从来就没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杰瑞好一点起码在伊拉克真刀真枪的打过一年的战争。余下人等,甚至此前只是在大学入学期间参加了简单的军训,拿着五六半自动打过五发子弹而已。别指望他们能有多少的战术素养以及战斗意识!

    而且就算游南哲与杰瑞,此前不过是退役的士官而已,连军官都不是。凡此种种叠加在一起,由这些人建立起的现代军队,对付手拿火绳枪的西班牙人也就罢了,完全仗着火力射程优势压着打,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可一旦碰到了八旗骑兵发生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这是一支从军官到士兵都极度年轻的军队年轻,意味着朝气:年轻,同样意味着错误。此战之后,也许澳洲军会进一步的成长起来。但所付出的代价足以让每个人都深思。

    而金启鸿想到已经死亡了的金启鸿,邵北眉头锁的更深。本来tǐng阳光一个小伙子结果非得钻牛角尖,而且钻进去就拔不出来。脱离了现代,冒然来到这个时空。经历了三年胆战心惊的发展之后,每个穿越众的xìng格都变得更加外放。

    原本也许微小的心理障碍,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逐渐放大,继而变成了心魔。且不说金启鸿的血统问题……用血统来划分民族,这简直就是用脚趾头在想问题……就算金启鸿他百分之百的满族血统又怎么了?同样的语言,同样的思维方式,除了个别人,大家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是外人?

    长期的压抑,逐渐成了魔障。结果金启鸿钻了牛角尖,因着身份证上的民族,因责个别人的敌视,居然认定了这一时空的鞋子与他血脉相连……………

    这是战争什么人道主义,什么民族平等这些都没问题。问题是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去讲这些东西。至于战俘的问题,甚至整个满族的问题,这更没什么好担心的。澳洲只是援助明朝,又不是现在就要打到北京,将满清彻底包圆。日后就算满清被灭了,处理这一问题的也是明朝的事儿。

    为一个根本就不是澳洲问题的问题,去纠结,甚至陪上了身家xìng命,值得么?

    “死的真不值。”邵北叹息一声说:“我会在报告中如实说明这一点。”“报告”

    “给国会的报告。”邵北平静地说:“将军们必须为此事负责。”“你太偏jī了如果我没记错,你跟杰瑞还有游南哲似乎关系很不错。”肖白图奇怪地问道。

    “公sī娶分开看。”邵北顿了顿说:“毫无疑问,作为将军,游南哲与杰瑞还有傅白尘,完全不合格。不但是他们,那些校级军官也同样不合格。我会在报告里提出建议,建议立刻着手建立更加正轨的军事院校,培养合格的职业军官,尽快更新换代,将不合格的家伙换掉。”“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累么?”

    “后果?”邵北莫名其妙地看着肖白图:“什么后果?”

    “那会让军队失去掌控。”肖白图想都不想就下了判断。

    邵北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没有我们自己人掌控,军队就会失去控制?”见肖白图点头,邵北说:“我想不出从后勤补给到体制都是澳洲化的军队,是怎么脱离国会掌控的。你的认识存在一个误区…你依旧把自己当成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而不是十七世纪的澳洲人。现实的情况是,我们是澳洲人,那些明朝移民,同样是澳洲人。”肖白图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加重语气说:“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邵北不屑地说:“认识的差距早晚会缩小甚至填平。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除了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剩下的跟二代移民没什么区别。”

    肖白图想了想,随即高举双手:“好吧,你又赢了。但我认为国会绝对不会同意这条愚蠢的建议。”

    “早晚都会实行的,我们就这么点人,不可能亲力亲为的控制一切。”邵北认真地盯着肖白图。

    肖白图再次高举双手,沉默着坐了下来。看着那份噩耗般的电文,良久才说:“代价太大了我现在都在想,这么帮明朝到底值不值。”南京一日三惊的混乱状况看在肖白图眼里。连这个大明的首都都混乱成这样,其他地方可以想象会是怎样的烂摊子。大明走过了二百多年,到了现在已经幕气沉沉,完全失去了挽救的价值。与其四处禧糊,莫不如推倒重建来得容易。

    难得地,邵北认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制定的计划,就没考虑过明朝的死活。我们只是要阻止满清占据这片土地罢了。”

    顿了顿:“可惜的是,现在救大明与打满清二者已经统一在了一起。

    不管怎么说,大明依旧是除了满清之外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势力,从费效比角度考虑,支持明朝,更加附和澳洲利益。”肖白图苦笑了一下,朝着邵北扬了扬手,起身就要走。金启鸿的死亡,让肖白图心情很不好。

    “另外”在肖白图就要出门的时候,邵北叫住他说:,”

    我会向国会建议,对全体穿越众进行一次心理健康普查。”

    “心理健康普查?”

    “没错。你知道,现在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心态已经开始失衡了。”邵北认真地说。

    就好比农民翻身比地主还狠一样。在原时空的压抑,到了这个时空之后骤然成为人上人。无形当中,每个人都在转变着。或者适应着新的角sè定位,或者谋求着新的发展,或者只是单纯地将从前的种种不满发泄出来。

    就比如几个过于年轻的小伙子,愣是将从前只是在网络上骂战的那套理论,生生地套在了金启鸿身上。这太过危险了!

    三妻四妾的男人幻想且不说,要命的是有些年轻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上帝,看向非穿越众的目光,就如同看待牲畜一般。还有一些军国主义者、计划…着建立地球共和国的等等等等。这些从前只是意yín中的念头,而今迅速放大,继而有付诸实现的可能这太危险了!

    “那是你的建议,为什么要跟我说?”“因为我觉着多一个人联名签署,会让国会更加重视。”

    肖白图苦笑了一下:“行,随你,我同意了。”摆摆手,晃dàng着身子走了。

    肖白图走了没多久,邵北招呼一声,管家粱二立刻跑了进来。

    邵北严肃着一张脸,将信笺递给粱二:“送给马士英告诉首辅阁下,澳洲会重新考虑战后驻军问题。因为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是,我这就送去。”

    瞧着粱二走了,沉思着的邵北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冷血了。以至于金启鸿尸骨未寒,他就想着怎么利用金启鸿的死来为澳洲谋求更大的利益。甚至不惜用上了政治讹诈也许他自己首先就要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一一一一一一1645年5月22日午后,牛首山。

    轻快的武毅军进行曲中,一队队的武毅军士兵,在军官的口令声中缓缓排着各种阵型。

    “左右左,左右左,立定!填装子弹!”“填装半弹!”

    “向左转!瞄准,开火!”砰砰砰砰一阵排枪打过去,对面犹豫着冲过来的清军顿时倒下了一排。炒豆子一般的枪声连绵不绝地响起。组成雁行阵的各个线xìng队列,间或着放着排枪。

    后阵之中,十二门拿破仑不时地开火,将一枚又一枚的榴散弹砸到清军的头顶,继而如同烟huā一样盛开,收割着大片大片的鲜活生命。

    冲锋的清军不过五千来人,这算了不足一千,立刻调头往回就跑。

    鬼哭狼嚎着逃回了出发阵地。

    暂代武毅军总兵的徐世程举着望远镜,面带着笑容看着清军再一次的溃败下去。他身旁的陈子龙同样面lù微笑:“恭贺徐大人,再战再捷!”哼了一声,徐世程放下了望远镜,不屑地说:“土鸡瓦狗,俺还以为起码能冲到五十步呢,结果没到一百步就崩溃了。”陈子龙闻言,随即放声大笑。

    三天前当澳洲海军舰队以及黑水两个营抵达大胜关的时候,徐世程便与黑水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孙传庭达成了一致:有澳洲舰队在这儿一天,鞋子绝无可能攻下大胜关。甚至连来都不敢来!

    反倒是空虚的牛首山,很可能成为清军重点攻击的目标。有鉴于此,徐世程领着大部武毅军会同孙传庭的两个黑水营,补充了弹药之后立刻转移到牛首山,依山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从2O日一直到现在,清军总计发起了四次进攻。每一次都在武毅军与黑水雇佣兵强大的火力之下崩溃。而且也不知道阿济格怎么想的,居然始终没有出动骑兵,只是不停地催促着那些新附军来送死。

    居高临下,加上黑水两个营带来的十tǐng*啡磨机枪助阵,对付移动缓慢的步卒,武毅军除了消耗着不菲的弹药,除此之外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接连的胜利,让这支组建不过半年的军队上下信心膨胀到了极点!

    若非清军大寨里头黑压压一片的人头晃着人眼晕,恐怕武毅军的军官们就得冲将上去,来个以寡击众!

    此番再次退敌,已经有军官迫不及待地跑到徐世程面前来请战。

    也亏着徐世程老于阵仗,否则保不齐脑袋一热就得犯下错误澳洲军勉强能做到的事儿,尚且付出巨大的伤亡。武毅军真要冲上去,那绝对是送死!

    笑罢了,陈子龙撵着胡须道:“只是不知那清虏阿济格而今如何作想。”说着,陈子龙目光朝后方瞥了一眼。但见密密麻麻的杆子上,挑着无数的脑袋。那些人头无不是留着金钱鼠尾的鞋子,或者是虬髯乱发的méng古八旗。最高的那根杆子上空空如也,原本是挑着尼堪的人头。昨日中午,他陈子龙特意抓了个装死的清军,让其捧着人头回了清军的营帐。

    “如何作想?”徐世程笑道:“但凡那阿济格不傻,只怕这会儿就要琢磨着如何全身而退了。”“哈哈哈”话音刚落,立刻引得周遭附和的笑声一片。

    与此同时,对面的清军库营中。

    瞧着浪潮一般的新附军狼狈逃窜回来,周遭的满méng将官一个个面lù不齿。有的咬牙切齿一番,当即站定英亲王阿济格面前请战道:“王爷,奴才请战!那帮废物不顶事,只消给奴才三千精骑,奴才必定破南蛮子的火锐阵!”阿济格只是yīn沉着一张脸,不言语。好半晌才叹息一声:“退下!”“王爷?”

    “混账,退下!”

    阿济格一立眼镜,后者立刻灰溜溜地退了下去,而后站定原地不住地扼腕顿足。

    新附军战斗力低下,早已是不争的事实。那武毅军火器犀利得超出想象…前锋的覆灭恍如昨日,刻下派出骑兵,若是败了他阿济格实在不敢打这个赌!若是本部精锐大损,难保那些新附军会不会倒戈相向。本部不过三万多的人马,到时候面对众多的明军围攻,江南水乡又不利于骑兵…

    着实不堪想象!

    且…寻思间,阿济格回想起昨日中午,武毅军所送迂来的人头…不论怎么看,那分明就是尼堪啊!尼堪一个堂堂的贝勒都被人砍了脑袋,可以想见,扬州的形势绝对不会乐观!

    刻下他阿济格只是还存在最后的一丝幻想也许,这只是明朝的疑兵之计。找个长得像尼堪的人,剃了头发砍了脑袋,以假乱真逼迫着他阿济格放弃南京:也许,扬州那头只是小败。尼堪这家伙倒霉,结果被明军砍了脑袋:也许……

    正在他思索的光景,探子纵马奔至:“王爷!奴才抓到一细作,此人自称是受王爷之命前往南京游说……”不待探子说完,阿济格立刻急切地道:“人在哪儿?速速带上来!”“喳!”!。

    414 如梦(续)

    414如梦(续)

    公元1645年5月22日下午。

    “王爷,喝点水吧。”戈什哈苦着一张脸,将水囊递给肚子刚刚咕噜噜叫唤了一通的豫亲王多铎。

    多铎只是摆了摆手,身子随着战马行走中的颠簸,缓缓起伏。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心志刚强如钢水浇铸一般的豫亲王多铎,刻下衣衫还保持着整洁,大氅披在肩上,身姿依旧tǐng拔。但接连的失败仿佛从其xiōng腔中抽走了什么一般,让人感觉如今的多铎便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原本他多铎就是闭着眼打盹,懒懒散散地靠在那里,周遭的满méng将官都能感受到一股威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只要多铎睁开眼睛,随意的挥挥?(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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