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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部分阅读

    而掌握了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就会侧面地影响这个国家的经济、政治、军事……

    所以哪怕若干年后明朝与澳洲依旧是两个国家也不要紧,因为二者之间紧密的联系已经不可分割。1小事上也就罢了,重大问题上二者绝对会共同进退。

    这符合大多数穿越众的理念,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想一手建立起的国度与原本的母国之间势同水火,甚至爆发战争。

    粮票良好的销售前景,让申晨对汇丰银行的发展速度有了更多的期许。而要拓展银行网点,最首要的条件便是人才。申晨现在不得不提前考虑人才匮乏的问题了澳洲自己培养的都不够自己用,怎么可能不停地往海外派遣?所以,现在必须要在南明选拔、培养一些人才。

    这些人虽然因着思维定势以及教育问题,存在这种那种的缺陷,但作为柜员以及中下层管理者却绰绰有余。

    就在申晨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着手建立会计师培养体制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她的计划。

    “申总,运粮的船队遭到了抢劫!”月娘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报告。

    “抢劫?”申晨的脸上写满了疑huo。

    是的,抢劫。当然,那所谓的运粮船队绝非穿越众自己的船队…单单是船甲板上耸立着的炮口就足以让一切不法之徒都变成乖宝宝了。所以,被抢的是明朝人组建的运输船队。

    船速缓慢,满载着粮食,只有些许的武装护卫。而且手持大刀长矛的镖师并不足以震慑得住穷凶极恶的匪徒。而且你必须要对这个时代的镖局、镖师有着绝非影视剧里描述的认识。镖师首先是人,是人就都怕死。如果不是为了生计,他们绝不会走上这条刀口tiǎn血的行当。

    所以很多时候,如果情况及其恶劣,比如敌众我寡,镖师们通常都会放弃抵抗事实上江湖就是那么一回事儿。青年时期走南闯北的,广交朋友,闯下名号。等到资历差不多了,有能耐的开宗立派,布道收徒:稍稍差一点的,干脆就开了镖局或者当了镖师。仗着自己的或者朋友的名号,四处拜山头。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主动给山大王们一些好处,如此靠着人脉关系,保护着明、暗镖行走江湖。更多的时候,镖师们都是跟小『毛』贼以及穷疯了组团梦想着发家致富的汉子们在战斗。一点都不浪漫。

    然后问题来了……

    当镖师们碰到不给面子的山头,如果敌寡我众,那没什么可说的,局面占优当然要打:如果势均力敌,镖师们通常会跟匪徒们谈判,或者干脆怂恿着货主付给劫匪们一些好处,huā钱买平安:如果敌众我寡……对不起,大不了关门大吉去码头当苦力,谁的命不是命?

    随着小丫头月娘言简意垓的叙述,时间倒退到十八小时之前。

    沈卓然是幸运的,因为来的早,所以他很快就采购到了粮食。并且在客栈碰到了几个同样来自南京的粮商。一两六钱银子一石的粮食,倒腾到南京,卖上一两八钱依旧有利可图。而且不愁南京的老百姓不买账。人都有这种奇怪的情绪,一面想着降价,一面又担心突然涨价。所以很多时候在物品价格还没有降到大家伙心理预期的时候,那些急xing子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出手购买。

    那几个小粮贩子正是瞅准了这一点,而且他们根本就不信粮价最终会低于二两。这时候沈卓然的举人身份发挥了作用,凭着不俗的谈吐,他很快就结交了一位豪爽的粮贩子。并且与其约定,大家伙共同租船只往南京运粮食。等待了两天之后,四条船装载着两千石的稻米进入长江,逆流而上直奔南京而去……

    沈卓然又是不幸的。好巧不巧的,四条小船组成的船队没等到镇江的,青天白日之下便遭了劫匪。三十几条小船将船队团团围住,船上全是méng面大汉。或者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或者弯弓搭箭,而后随行的镖师在沟通无果之后,果断放弃了抵抗。

    其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大家伙老老实实坐在船上,眼瞅着这些匪徒一袋袋地搬运着粮食。但让沈卓然诧异的是,他分明听到指指点点发号施令者的声音,有些耳熟。随即不自觉地看过去,打量着对方的身形,脑子里不停地开始回想。

    隐约间,一个人影与站在船首的那个匪徒头领开始重合。莫名惊诧之下,沈卓然干了一件差点要了所有人脑袋的事儿。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失声说了一声:“宋兄?”喊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人影身子一震,猛地朝自己看过来。眉头开始纠结,继而眼冒凶光。可怜的沈卓然已经可以肯定,那人便是当初国子监的同窗好友,前一阵还在一起喝酒痛骂马士英的宋志平!

    虽然他立刻开始否认,一个劲地摆手表示自己认错了人。但显然,宋志平已经起了杀心。只见宋志平点手招呼过来几名匪徒,随即朝着沈卓然指了指。一帮子彪形大汉立刻跳帮过来,走将过来便要将沈卓然砍了喂鱼。

    情急之下,沈卓然高呼一声:“这些不是匪徒,这些是松江府宋家的家丁!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大家伙快跑啊!”他想的明白。既然已经点破了对方的身份,并且整船的人都听到了。那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宋志平必定会杀人灭口。与其坐以待毙,莫不如说将出来,

    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只要消息传开,他沈卓然总会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吧?

    也亏着刚结识的那粮商脑子快,很快想明白了个中缘由,当即抄起脚下的一根棍子,伦起来便跟匪徒们战做一团。那些镖师都是老江湖,这种情况虽不多见但也遇到过。当即也不再惜命,抄起刚刚放下的刀剑,拼了命的跟匪徒厮杀起来。

    一时间场面『乱』到了极致,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倒霉蛋被打落水中。

    之后的情况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当沈卓然的一方渐渐不支,眼瞅着就要被宋家家丁赶尽杀绝之际,两艘黑水的炮艇恰好在此经过…此前十二艘炮艇组成的编队一直在北面寻找满清的水上舰队,然后整天无所事事。

    炮艇巨大的战斗力,让那些原本的明朝水师闻风丧胆。到了后来干脆就躲在水寨里不出来了。国会显然不会浪费钞票让黑水雇佣兵无所事事,于是乎很多时候这些炮艇都会承担一些额外的任务……

    比如运送某位大人物去南京召开每月一次的联席会议。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陆军后勤参谋官孙阳手舞足蹈之下,家丁冒充的匪徒随即在57mm炮与*啡磨机枪组成的火力网中绽放出绚丽的血huā。然后出了个别水xing好逃跑的,剩余的匪徒连人带船都喂了扬子崭。

    更加重要的是,沈卓然这个无用书生居然逃过一劫,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申晨开始愤怒了,她挥舞着粉拳连续砸了几下桌子:“我们必须让这些该死的家伙付出代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情绪平复下来,申晨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说:“是时候建立江湖新秩序了。”!。

    458 械斗

    458械斗

    “你说你要建立大明……江湖新秩序?”邵北挠了挠头,疑惑地看向申晨。待看到女会计师一脸认真的表情之后,邵北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世界一直运行在两种规则之下。一种是明规则,一种是潜规则……”

    “谢谢你的提醒。”申晨不耐地摆了摆手:“《血酬》那本书我比你看的还早。”深吸了口气:“没错,我就是想建立一种受到明规则制约的,最重要的是可操控的潜规则利益团体。而且我已经有了确切的目标。”说着,她的嘴角弯起了美妙的弧线。

    这一表情邵北极其熟悉……每当他的老婆'》荆华又想起某个随人利己的注意的时候,总会露出同样的表情。而事实上每当邵北想出某个馊主意的时候,如果他对着镜子,会发现扣去男女之间的相貌特征,与此时申晨的表情别无二致。

    但邵北显然没有申晨那么乐观。不论是盐帮还是几十年后建立的漕帮,这会儿还都没成气候。明末天下大乱,南北漕运断绝,连带着盐帮的日子也不好过。想要恢复,并且逐步步入巅峰状态,这显然需要时间。现在大明的情况,官面上比之从前略强了一些。

    扬州战役的胜利,武毅军的横空出世,让马士英有了足够的政治以及军事资本。合纵连横之下,而今的宏光朝廷就控制在马士英一个人手里。当然,他所控制的范围只局限于江南各部的县城。至于县城以下,那是士绅们的地盘,几千年来都没人撼动过。

    而在村与村、县与县之间,所谓的势力空白区域,充斥着大大小小林立的山头。这些要么就是别有心思的江湖人士,有的干脆就是士绅大户一手拉拢的人马,还有不少的溃散了的明军以及清军。当然,还会有那么一些过不下去的老百姓……但这绝对是少数。

    想要建立江湖新秩序?没一场腥风血雨是别想了。而且历史已经说明,有些东西真的跟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申晨可以雇佣黑水对各个山头来上一次清洗,狠狠地杀上一批不守规矩的家伙。但这玩意就跟严打差不多,刚刚严打的时候,风声紧,一切不安分的因素都消停了下来,可等这股风气一过,社会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所以说这是一种费时费力,且治标不治本的成本高昂的馊主意。很显然,以申晨的精打细算劲头,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方式。那就只剩下的另外一种方式……扶持一股新兴势力。

    这就跟香港警察干的差不多。想当初香港那么乱,当街砍人之类的实在是家常便饭。对于那个时代的香港老百姓来说,哪天要是不死上几个人,那简直就是出鬼了。到了后来,香港警察眼瞅着根本无法将黑色势力连根拔起,干脆当起了猫头鹰。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过分,权当没看见。一旦太过出风头,吸引人眼球了,那就重点整治。广布眼线,拉拢新兴势力,打击旧有势力……一来二去的,香港的潜规则势力渐渐隐于幕后。明面上根本就看不出香港存在黑势力。

    但邵北无意纠结于此。现实的情况以及各种书籍的记载已经说明了一切,任何潜规则都要依附于明规则之下。就如同某个想走后门的家伙想要把自己孩子安排进人民公仆队伍当中一样,除非这人能耐忒大,否则一般得到的回答都是‘先考试,只要考试过了一切都好说’。

    而现在的问题是,潜规则浮出台面居然要挑战明规则……毫无疑问,士绅大户们因着粮食价格的暴跌,已经慌了手脚。这种上不了台面,极其愚蠢的作法,等于自己伸脖子等着明朝政府下刀子。即便澳洲人能忍,恐怕马士英也忍不了。

    时隔一天,马士英那头已经传来了消息。首辅阁下很愤怒,至于后果……只要首辅阁下腾出手来,恐怕绝对会将刀子伸向这些社会蛀虫们。

    你看,既然马士英早晚要动手,那澳洲何必急吼吼的自己动手?

    想到这儿,邵北小意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最后说:“即便我们不动手,那些幕后黑手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那不一样。”申晨瞬间皱起了眉头:“我们必须要让那些蠢货知道,得罪了我们只有一个下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你太过纠结于边角了。”邵北劝解说:“从大局上看,除非那些家伙组建一支可以消灭澳洲舰队的海军,否则他们绝对会破产。”

    破产……也许有些夸张了。要知道南明的士绅在江南一带根深蒂固的,即便此番大损,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但损失惨重是肯定的了。

    联合小组针对日后的走向进行了还算周密的推演。申晨已经向世人证明了汇丰银行的信用问题,然后其造成的连带后果就是,粮票迅速走红。

    在南明士绅的脑袋里,从来就不认为粮食价格会跌破一两六钱。而粮票与粮食挂钩,直接定死了粮食的价格。有利可图,不论是幕后黑手还是普通士绅,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以他们会疯了一样的吃紧,用大笔的贵重金属换取此前看起来一文不值的粮票纸币。

    然后幕后黑手们也许会采取另一个馊主意:挤兑

    吃紧并且持有大笔的粮票,跑到上海县大宗商品交易所兑现。很显然,南明的是士绅们并不了解他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不了解澳洲,不了解吕宋,更不了解近在咫尺的中南半岛。

    事实是,只要澳洲人想,腾出足够的运力来,完全可以将粮食价格打压到更低的地步吕宋稻米大丰收,其直接后果就是让吕宋稻米的价格,逼近六钱银子一石;而在尚未开发的中南半岛上,暹罗、安南、缅甸等等,这些地方的稻米价格一石可能还不到三钱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运输船队跑一趟,起码是两到三倍的利润。这一利润足以让大部分资本家疯狂了。所幸澳洲对于自身的需求有着清醒的认识,没有学白痴一样的西班牙,只知道疯狂的攫取贵重金属。澳洲不缺贵重金属,缺的是人,缺的是人才,缺的是蓬勃发展的产业链。要人才首先要有人,所以归根结底,澳洲最稀缺的还是人。

    只要有了人,发展个几十年,以澳洲软妹币为体系的世界货币体系一建立。澳洲甚至都不需要自身的生产,通过货币机制就可以吸全世界的血液。

    问题回来了,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幕后黑手们可能会募集几百万乃至上千万两白银,用于这场挤兑风波。没问题,想要多少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运量。所幸申晨这丫头早就算计好了,一方面加紧建设港口,一方面通过种种手段来限制上海向内陆的出货量。这足以造成一定的假象……澳洲人在上海存了源源不绝的粮食。怎么挤兑都挤兑不空。

    老调重弹,粮食是消耗品。即便是妥善存储也会发生损耗。疯狂的挤兑过后,面对着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稳定在一两六钱一石,那些大户们会怎么做?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从今以后,那些大户们绝对不会再考虑挤兑的问题。而是老老实实地持有粮票,将其当做保值储蓄、保险的一种有效手段。

    于是乎事情再次步上了正规。有钱的大户们根本就不存粮食,并且利用手中的余钱大批量的购买粮票;因为大户们不存粮食,所以市面上粮食价格稳定,普通百姓受益;而普通百姓根本就买不起一百两一张面额的粮票,所以粮票本身对普通百姓没有影响;持有粮票的大户们,根本就不缺粮食。他们也没必要去挤兑。那实在是肥人损己,没仇恨谁会做出这种脑残的事儿来?随即在粮票的信用逐步深入人心之后,总会有机灵的家伙将其当做信用纸币进行商品交易。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若干年后,汇丰银行开始发行小面额的信用货币。这等于是申晨用一堆明朝人并不需要的粮食,空手套白狼,掌握了明朝的货币发行权。

    前景美好,道路艰辛。尤其是申晨这丫头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邵北的提议。

    “我们必须要给某些人点颜色看看。”她咬牙切齿地说:“没有犯罪成本,会让犯罪率激增。”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

    申晨傲气地一挑眉毛:“我已经说过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上海县。

    黄昏。劳累了一日的百姓,站在街上,迎着落日的余晖,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胡乱地吹着牛,女人们怀里揽着一支篮子,一手不停地从衣架上摘下晾晒干的衣裳。

    正这个光景,街角老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不管是男人们还是女人们,抬头观望了一下,随即无不愕然瞪大了双眼。灵醒一些的径直拔脚往家门就走,迟钝一些一声发喊,跟着也往家里跑。须臾之间,关门关窗与落门板的声音连绵不绝,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喧闹的街头已然人影皆无。

    街角的一头,一群劲装大汉几乎是肩并着肩,甩开大步朝这边走来。这些汉子一个个穿着短打,腰间或者别着明晃晃的匕首,或者手里拎着二尺来长的铁钎子,领头的大汉手里头更是拎着三尺来长的绣春刀。

    片刻之后,过了这片街道,到得对面的街角,这一群汉子好巧不巧地正好与另一群汉子碰头。两方像是熟识,领头的只是彼此点点头,便沉默着汇聚在一起继续朝着县城的南方赶路。就是如此,待到了披红挂彩的庆春楼之下,天色将暮之时,已然汇聚了二三百号大汉。

    韩继业就站在庆春楼对面,拧着眉头,摸着下巴,眼中满是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庆春楼门口来回徘徊着的十几名大汉。

    一名汉子大步流星走过来,冲着韩继业一抱拳,也不说话,神色间满是尽在掌握的意味。

    “过江龙可在里间?”韩继业急切地发问。

    “韩爷,咱们弟兄一直在这儿盯着,错不了那过江龙进了庆春楼就一直没出来,显是又赖在小红那*子的床上。”

    韩继业狞笑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过江龙,今日某必将尔变成死虫”顿了顿,韩继业又问:“衙门那头?”

    面前的汉子不屑地一笑:“早打过招呼了。那帮子混吃等死的吃货,怕到不行,哪还敢露面?姜师爷收了银子点了头,刘捕快滑不留手,请了三日假……余者不值一提。韩爷,明年今日便是过江龙的忌日。”

    “好”韩继业开始兴奋地搓手。上海县这个地方,在明代实在偏僻。而且自明以降,中国便沦为了幕僚社会。寒窗苦读,金榜题名的官员大多都是书呆子,你让他们掉书袋吟诗作对还行,让他们处理政务,那简直就是开玩笑。所以很多时候,县府之内真正主事的都是师爷。上海县就是这么个情形,县令整天连人都见不着,真正发号施令的是姜师爷。而今姜师爷收了银子点了头,那便是杀得血流成河也没人敢管。

    “我大哥何在?”韩继业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些日子来,他们跟过江龙两派在水上跑生活的人,械斗无数,互有死伤。那过江龙只当与从前一样,两派械斗只为争抢这水上的生意。他哪儿知道,燕七与韩继业这帮人,早就存了灭了他的心思。只是过江龙凭着多年的谨慎,一直带着手下在身边,减少了外出次数。否则早就被韩继业给做掉了。

    今日这过江龙是憋不住,到底跑到这庆春楼来会*子。如此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韩继业刚问完,猛然侧头,便见燕七领着人已然快步走来。他赶忙迎上去,兴奋地一抱拳:“大哥,弟兄们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可否动手?”

    燕七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一支刚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没错,澳洲舶来品。前后不过一周的光景,燕七便喜欢上了这种香烟。

    听着韩继业的发问,燕七皱着眉头朝着远处的庆春楼打量了几眼。猛吸几口烟,吐了两口烟末子,陡然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抄家伙,动手”

    “得嘞俺必亲取过江龙那厮的首级”韩继业大叫一声,扭身就要走。

    “等等……”没等韩继业转过头,便被燕七叫住了。只见燕七的右手抓在了韩继业的肩头,面色凝重地嘱咐道:“留活的,那过江龙还有用。”

    “大哥?”

    “听我的”

    “好一切但听大哥吩咐。”韩继业发了狠,一招手,拎着明晃晃的绣春刀,带着二百多号手下人,朝着庆春楼便围了过去。

    走出去没多远,依稀发现情形不对的过江龙手下便乱了起来。十几号人,一个个慌乱地抽出了家伙,还有个家伙一边嚷嚷着一边快跑着上了庆春楼。没一会儿的光景,整个庆春楼都乱了起来。不大的门口,拥挤着奔出无数衣衫不整的嫖客。

    这会儿的功夫,韩继业已经领着人到了门口。推开慌不择路的嫖客,举着绣春刀韩继业往门口就冲。只是那些过江龙的手下颇有经验,这会儿的功夫已经落下了门板。任凭韩继业撞了半晌也没撞开。

    韩继业随即厉声吩咐:“来几个人,给俺撞开”

    一声大吼,十几个汉子领命。助跑着径直用肩膀撞过去,或者用铁钎子不停地凿击着。于此同时,余者也没闲着。一帮人搭成|人梯,朝上攀爬着。

    上了二楼的汉子,推开窗户往里就冲。二楼随即传来打斗声,时而有汉子惨叫着从二楼跌落下来。于此同时,下头的汉子用手中的家伙早就凿烂了门窗。十几人合力一撞,连门带窗径直撞开。

    韩继业眯着的眼睛陡然立了起来,高喊一声‘杀’,拎着绣春刀往里就冲。这一路直下,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韩继业早年拜得名师,学了一身好本事,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遇到过江龙的帮众,一帮子没练过武的人,手起刀落,一刀一个。与之照面的,根本就撑不过两个回合。

    转瞬之间,以韩继业为箭头,几十号汉子已经冲进了大厅。一时间整个楼内除了喊杀声与打斗声,更充斥着ji女门声嘶力竭惊恐的呼喊声。

    老鸨子战战兢兢过来还想说几句,没等开口呢,便被不耐烦的韩继业一脚踹晕过去。那韩继业站在楼梯口,朝上观望了一阵,一眼便看到二楼左侧一间房的房门打开,一个光屁股的汉子裹着衣裳,正惊恐地四下打量着。

    韩继业发现了那汉子,那汉子同时也发现了韩继业。只是瞬间,汉子脸色剧变,扭头往里就跑。韩继业提刀一指:“抓住他”

    458械斗

    458械斗,到网址

    459 爱国社团

    天sè已幕,燕七静静地站在路口,身上披着一件青衫,嘴里叼着半截烟卷。随着淡蓝sè的青烟,时不时地眯缝一下眼睛。烟头发出的忽明忽暗光亮中,周遭一片静谧。几名持刀大汉来回地活动着身子,不时地将手中的武器左手换到右手,片刻之后再换回来。

    远处的庆春楼,窗棂之上人影晃动不休,依稀传来阵阵的打斗呼喊声。有个等不及的汉子皱着眉头,低声问了一句:“大哥,会不会出差错?”

    韩继业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猛张飞,能打能冲,办事粗枝大叶的,总会出一些纰漏。此番围堵过江龙可不比其他,燕七手底下讨生活的兄弟上千号,那过江龙也不差,跟燕七相比实力相当。

    这次要是功亏一篑,让过江龙走脱了,来日保不齐就是一阵的腥风血雨。前几日的火拼当中,已然折损了十几号弟兄。死的没话可说,那些残废了的,老婆哭孩子闹的,着实让人窝心。

    燕七缓缓地伸手捏下烟头,深深吸了。,吐出一口烟气,不急不缓地道:“前后左右都是咱们的弟兄,过江龙便是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那大汉思索了一下,1小意地劝道:“大哥,过江龙那厮号称四条tuǐ…华庭的张爷那次几百号人围了起来,到最后还不是让过江龙跑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哗啦一声。但见远处三楼窗子破裂,窗棂连着窗纸四下纷飞半空中一个半luǒ的人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飞将下来。

    燕七的眼睛猛然立了起来。烟头狠狠朝旁边一丢:“抓住他!”

    周遭大汉轰然应诺,提着家伙什朝前就冲。燕七紧跟其后,提着一把铁尺不急不缓地朝着那人影落地的方向走去。

    那人影转瞬之间已然落在地面,弯曲了膝盖朝前滚了几圈,站起身来片刻不停朝着旁边的小路便跑。可没跑出去多远,便停下了脚步………那小巷的路口已经被十几个大汉堵住了。待往回跑没出去三两步又停了下来。并不宽敝的小巷两侧,两拨短衣大汉正快速围拢过来。

    那过江龙本就是江湖上讨生活的汉子,眼见如此也发了狠,从旁边拾了把扫帚摆了个造型,便要与之拼命。要说这过江龙手底下的确有那么两下子扫帚上下翻飞,一时之间三十多名大汉近不得身。可有句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照面不过十来个回合的光景,一直跟在后头的燕七抽冷子一把铁尺砸将过去,径直砸在了过江龙的膝盖上。那过江龙一声惨叫,瞬间脸sè苍白,单膝跪伏在地,脑门子上满是冷汗,显是折了tuǐ。

    一招得手周遭的大汉便要围将上去,正这个光景,便听得一声“住手,燕七高举着右手的铁尺,喝退了手下。

    包围圈缓缓散开,可周遭的大汉依旧满是戒备之sè,横着各sè武器,1小心地盯着伏在地上的过江龙。燕七缓缓上前,过程中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笑着道:“练老弟,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又见面了。”

    过江龙本姓陈,单名一个双字。过江龙是其闯dàng江湖十几年来的浑号。听了燕七的话,过江龙惨笑一声,梗着脖子道:“燕七,废话少说。今日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过江龙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说话间,过江龙垂着头眼珠子乱转,寻找着一切可以逃跑的机会。

    “好汉”燕七咂咂嘴嗤的一声笑了:“这年头,好汉早死光了。恩……你以为今日必死无疑,可我要是不杀你呢?”

    “不杀我?那”过江龙语速放缓,陡然向前蹿了出去。左臂推向前受伤的右脚高高抬起,与此同时右臂从右tuǐ的靴子里抽出一把牛角匕首。说时迟那是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直奔燕七的面门而来。

    过江龙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当年他就是凭着这一手暴起突击,生生从张拐子手里逃了出来。刻下,只要他劫持了燕七,劫持了做人质,逃出去还不容易?那燕七虽然闯dàng江湖多年,可手底下的功夫着实低劣。若非仗着其凶狠,不但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更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怎么会做到如今的位置?但这丝毫改变不了其武功低劣的事实。只要将之劫持……甚至……反败为胜!

    瞧着越来越近的目标,过江龙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然后在下一刻,他的笑容瞬间凝滞!他看到面前的燕七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微笑,只是轻轻转身,而后lù出右手的……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径直指着过江龙,多年闯dàng江湖,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那玩意无比的危险。虽然样式古怪了一些,但毫无疑问,那绝对是一把手铳。

    半空之中,过江龙强行拧了下身子,收了匕首,异常狼狈地跌落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儿,再爬起来,过江龙已经是灰头土脸。继而丧气地笑道!”猫戏老鼠吗?…

    “只是有备无患。”燕七晃了晃手中的左轮手枪:“澳洲货,六连发。”“早就听闻燕七认了澳洲人做干爹”过江龙不屑地笑了起来。

    “干爹?”燕七大笑:“跑江湖的,没点背景,只怕不出两年早就尸骨无存了。你过江龙不也是每年往州府里头大把的送银子?”燕七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说:“澳洲朋友说过,这年头就是个拼爹的年代。你背后的亲爹要是不行,从一出生就先输了大半。等你成|人了要是没个厉害的干爹,那你这辈子就完了。李闯王如何厉害?最后还不是落个尸骨无存?”“废话少说,动手吧!”过江龙已经认命了。

    燕七示意一下,一名手下上前,将过江龙的匕首夺了去。燕七将手枪交给另一名手下,自己径直走到过江龙面前,将烟屁股扔掉,咳嗽一声说:“我早就说了,我不想要你的命。”“那你想要干什么?”过江龙这下子是真的诧异了。二人在这不大的地方,本就是生死冤家。彼此之间龌龊不断,不是今日伤了对方一个手下,就是被对方砍死了一个兄弟。多年的积怨早就不可调和,若非彼此实力相当,且有着官府弹压,否则早就一口将对方吞下了。

    燕七再次抽出一支香烟,点燃之后,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娘的……………,澳洲货,还真烈。

    ”深吸一口气,弯下腰,盯着过江龙的眼睛,燕七轻轻吐出两个字眼:“合作。”“合作?”

    “没错,合作。”燕七咬着刚刚学会没多久的澳洲字眼,绕着过江龙开始兜圈子:“陈老弟,抬头看看,这天下不同了。”此处正是地势稍高的地方,只需翘着脚便可越过城头,眺望到远处的黄浦江。燕七指着远处的黄埔滩道:“澳洲人来了,那澳洲人便是连朝廷都要畏惧七分。这年头首辅大人都认了澳洲人当干爹,我等从澳洲人的牙缝里讨些残渣,有甚羞耻?江湖江湖,说到底还是为一个钱字。大家伙要是都有钱,谁还打生打死的?就说老弟与某,若非为着手下千多号弟兄,何必彼此相争?”

    “燕兄到底想说什么?”过江龙是越听越mí糊。

    燕七mōmō脑袋:“简单,合则两利!”

    两个时辰之后。

    不大的院子里挑着灯笼火把,亮子油松,将整个小院照得亮如白昼。1小院的正北方,摆着一方几案。上头供奉着关二爷的雕像。几案之上,摆着猪肉、鱼肉、鸡蛋。正中间摆着香炉,里头插着香烛,正升腾着袅袅的蓝sè烟雾。

    燕七提着一只大公鸡径直走到前方,刀子一划,嫣红的鲜血随即汩汩而出。提着鸡翅膀,按着鸡头将鸡血注入几案上的一碗酒里。只是片刻间,那原本清澈的水酒便成了血酒。

    做完了这一切,燕七又提刀子刺破左手中指,滴入血酒当中,而后又不多不少朝地上滴了三滴鲜血。这才缓缓回到正当中,跪在蒲团之上。

    跟着,瘸着tuǐ的过江龙咬着牙走上前,重复了方才燕七所做的一切。

    “三弟。”燕七催促了一声。

    那边厢,韩继业却昂着脖子望天,装作没听见。韩继业这人心直,想不通打生打死十几年的老对头,怎么着一朝就变成兄弟了。而且还在自己之上,自己要朝对方幕恭敬敬叫一声二哥这门儿都没有!

    “三弟!”燕七生气了,眼睛瞪得老大。

    韩继业拗不过大哥,长长出了口气,极不情愿地上前,刺破手指滴了血水。

    片刻之后,三人并排跪立,双手抱着,捧着香柱与金兰谱,齐声道:“黄天在上,我燕七愿与(陈双、韩继业)结为异姓兄弟,结义金兰从今往后1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再三叩首之后,三人上前进香。喝了血酒,而后三人团团站定,彼此抱拳,口称“大哥、二弟、三弟,。

    结义仪式结束,燕七双手分别把着陈双与韩继业,哈哈大笑起来:“今日与二位兄弟结义金兰,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来来来,前厅已布了酒席,你我兄弟三人,定要不醉不归!”陈双tuǐ上鼻然已经敷了药,可依旧剧痛难忍。当即呲牙咧嘴地笑道:“大哥,既已结义,兄弟就不跟大哥客套了我过江龙手底下千把号人,都是靠着水上讨生活。陈某愿为大哥鞍前马后,绝不含糊。

    可怎么着也得给弟兄们一个说法吧?”

    听着过江龙这般说话,韩继业当即就要发飙。钵盆大的拳头捏起来,就要冲将上去。随即被燕七一把拉住。

    燕七深吸一口气:“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二弟问了,那为兄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为兄早就与澳洲人定了契约你来看!”说着,从怀里抽出了一封叠好的纸张。

    过江龙展开了一瞧:“契约?”

    “正是。”

    燕七自信地笑道!”此后三年,注江南三省,乃至长江一路上的货运周转,都已写在这一纸契约之下。嘿嘿”燕七踱了几步:“澳洲人已在这上海县设了码头,又圈了地方。显是要将上海变榫一处繁华之所…我大明人口千万那澳洲人怎会不垂青如此市场?想来不用多久,这长江之上就得船挨着船帆顶着帆。”移步到过江龙面前:“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还愁生意么?”

    “那……”

    “那为兄为何还跟二弟争得头破血流?”燕七大笑起来:“二弟,什么生意还是独门来得好啊更况且,二弟违背澳洲人的意思,没命的往外头运送粮食。便是为兄容得了,那澳洲人早晚也得出手整治二弟啊。”“还有这般事?”过江龙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来那澳洲人的粮食……”“粮食是有的。”燕七说道:“只是这运将过来总需要一些时日不是?二弟,要分得清哪个是胳膊哪个是大tuǐ。那澳洲人连鞋子都打得头破血流,差一点全军覆没,区区一些士绅,真要是把澳洲人惹急了,只需三千军士,那些士绅如何逃得了?”(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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