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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顺着月萧然的视线望去,凤洛歌若有所思道:“萧然,和亲事情一过,我想去月普寺静心养胎。”

    闻言,月萧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凤洛歌看,神情微寒,沉声回道:“去多久?”

    “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凤洛歌垂眸,避过月萧然的凝视,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蓦然揽住凤洛歌的身体,月萧然强硬道:“不可以!我不准你去。”

    “萧然……”凤洛歌轻柔地请求,“我……想离开。”

    将头顶在凤洛歌的肩颈处,因为她怀孕的关系,月萧然无法紧搂凤洛歌的腰部,只好将额抵住她的耳际,轻轻摩挲,细声呢喃道:“洛歌,我不想和你分开。”

    “那卫可云呢?”凤洛歌淡淡抿了抿嘴,苦笑道,“你不能再将她留在裕王府了,秀容方才偷偷跑来找过我,说怀疑你在她家养了小妾。萧然……瞒不住了,不如将卫可云接回萧王府吧。”

    感觉身后的人陷入了沉默,凤洛歌一时也不知如何继续开口,四周传来高高低低的耳语,凤洛歌听得到他们在讨论月萧然和自己,也是,公众眼目之下,他们的行径确实表现得太过亲昵,目光情不自禁地四处溜转了下,却意外地撞见那一对冷视着自己的星眸。

    两人相望,终是一方会先别开了眼去。凤洛歌受不了对方冰凌的冷刺,仓惶般地垂下双眸,再不看向那袭白衣,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地相握,凤洛歌习惯性地咬紧了下唇,压抑自己的感情。她努力告诉自己,他如今再也不是逸尘,不是隐香谷谷主,而是野戎族的端木将军,而她不该见他……不该再靠近他,她没理由,亦没有资格。

    “洛歌,怎么了?”察觉怀中的人有丝许的颤抖,月萧然打破沉默,关心问道。

    “觉得有些冷。”凤洛歌小心地收起心中的忧伤,转头望着月萧然,就着他们方才停滞的问题询问道,“想好了吗?”

    月萧然的表情又是一顿,凤眸一片愧疚,“洛歌,对不起。我……放不下她。”

    “我知道。”莞尔一笑,凤洛歌理解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抹白影,“感情,没有谁放得下。萧然,让我去月普寺吧,算是给我们彼此一段时间,各自好好清理自己的思绪,可好?”

    缓缓地点了点头,月萧然无声地认准。

    而此刻,在林中远处的一簇丛林之后,一支冷箭凌厉地射穿一只隐匿于高草之中的黑影,转眼之间,鹿倒血泊,断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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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话说,是不是偶虐了女主,亲们不给票啊……暴走中o(╯□╰)o

    第四十八章 围场狩猎中

    而此刻,在林中远处的一簇丛林之后,一支冷箭凌厉地射穿一只隐匿于高草之中的黑影,转眼之间,鹿倒血泊,断了生息。

    “呵,好残忍。我说端木将军,心里憋屈却将气发泄在无辜的动物身上,实在不怎么光明。”黑羽骑着一匹黑马出现在逸尘的身后,揶揄地讽刺道。

    逸尘转眸冷冷地看了黑羽一眼,不作言语,手中的弓箭在下一瞬便直直射向了他。

    “啧,不只是动物,连活人也要牵连在内。”黑羽似乎没有放过逸尘的打算,翻身躲过箭身,继续说道:“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滋味不好受固然可以理解。不过,还请端木将军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莫坏了公主的和亲大事才好!”

    “话说完了?”逸尘看着黑羽面无表情,“你可以滚了。”

    见逸尘没有被自己激怒,黑羽表现出悻悻然的神色,走前,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云姬公主似乎也看不惯萧王爷与凤妃的浓情蜜意,也许,等下的狩猎比赛,会有一点看头。”

    “……”逸尘沉默地跃上马背,目光环转了林中一圈,最终留意在了远处用高架支撑起的看台上,那一瞬,他的眸底浮现复杂的神色,掺杂着诧异,台上的两人竟是月帝与洛歌。

    他们在说什么?为何洛歌的脸色比起方才更加苍白?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恐惧!隐隐的担忧划过心底,逸尘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了动容。

    ……

    “如何?”高台之上,月帝的声音与迎面扑来的秋风融为一体,萧瑟中夹杂着冰凉。

    凤洛歌低垂着耳目,心里一阵莫名的心悸,表面波澜不惊道:“洛歌在和亲过后,便会到月普寺养胎,届时任由陛下处置,只愿皇上能遵守承诺,不伤我肚中孩儿的性命。”

    “哎……洛歌,朕与你本无须走到今日的地步。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月帝缓缓转身,满目心痛地看着凤洛歌,斥责的声音中化去了严厉,余下难言的情感。

    凤洛歌依旧垂首,轻轻扬唇,淡淡的笑容未曾将笑意送达到眸底,“一切都是洛歌咎由自取,无关他人,是洛歌的不懂事让陛下难过了。”

    “无关他人……”月帝沉吟低语,盯着凤洛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叹了声,问道:“朕问你,朕的儿子与那人,在你的心里,究竟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如今,洛歌的心全记挂在肚子里的孩子上,其他的事洛歌不想多想。”凤洛歌抬眸回视月帝,抿唇而道。

    “哼。”月帝冷然哼了一声,面色变得严苛,怒声挥袖道:“是不想多想,还是不想说出来,拖累了那人?洛歌!无论你心里放的是谁!朕曾说过,只要朕这辈子还活着,你与萧然就休想分开!”

    凤洛歌看着月帝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半阖双眸,低敛道:“皇上也曾允诺过,只要洛歌能寻回凤军印,重组凤家军,便放洛歌自由。”

    像是在老虎发怒的时候揪住了它的尾巴,月帝大手一落,一怒之下拍断了高台的栏杆,压低着声音对凤洛歌咬牙道:“朕就是太过纵容你,才让你闯下今日的大祸!”

    “大祸?说到底是洛歌犯了七出之条的‘淫’,月帝处置了凤洛歌也便罢了,何来大祸之说?月帝自己若没做亏心事,何惧此事!”一时间,凤洛歌的性子似乎铆劲而上,qǐsǔü与月帝针对了起来,语气也渐渐失了冷静。

    “那你倒是说!朕做了何事,让你觉得有亏心可言?”月帝吹胡子瞪眼,怒视凤洛歌。

    “比如,卿离,皇上难道不曾对他做过过分的事吗?”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凤洛歌却知道不一定能得到答案,说不定会盛怒牵连,可是她还是冲动地问了,为了……想知道他到底曾受过怎样的伤害。

    “凤、洛、歌!别以为朕对你一再容忍,你就可对朕如此放肆!”

    忍无可忍,月帝再次使力拍断了高台的一排栏杆,“哗啦啦——”断截的木桩从高处滚落,发出颇大的声响,而其滚下的重力,也使得临时架起的高架在风中微微轻颤,隐隐有摇摇欲坠之感。

    同时,月帝的勃然大怒引来了围场许多人的关注,纷纷面带惊诧且疑惑地望向高台,对惹怒月帝的凤洛歌报以同情的目光。

    林中忽然响起一阵焦急的马蹄声,当朝四王爷月萧玉疾驰到湖边端坐的月萧然身边,喘气说道:“三哥,你快去看看,三嫂似乎惹怒了皇上,皇上正冲着她发火呢!”

    月萧然一听,将手中的石子全部扔进了湖中,迅速跨上马背,奔向高台处。

    高台上,凤洛歌静静地接受着月帝的怒气,耐性地等待着他平复气息,待听到他的呼吸有条不紊之后,凤洛歌才屈膝一跪,赔罪道:“洛歌越举了,请皇上责罚。”

    调整了情绪之后的月帝,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凤洛歌,余光扫了眼远处飞奔而来的月萧然,鼻尖重重地喷了口气,挥了挥金袖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谢皇上。”

    凤洛歌手捧着凸腹,小心翼翼地起身。然而,在她细步走到高台处俯瞰离她十来米高的地面之时,一股晕眩之感陡然升起,黑色的阴影瞬间侵占了她的视线,一个倾倒,凤洛歌直直从高台上往地面坠落。

    “啊……”一直关注着高台上情况的众人忽发惊呼。

    月帝愕然之际,大跨几步,伸臂欲拦,可惜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抓住一缕轻风。

    骑马未赶到的月萧然在看到凤洛歌跌落的身影之时,蓦然停止了心跳,大声嘶喊了一句,“不!洛歌!”

    他的惊呼震撼了森林,吓飞了停歇在林间的鸟群,鸟声凄厉响彻,似在那一刹那,响应了月萧然心底的恐慌与惊悚。

    在众人口瞪目呆望着凤洛歌即将撞到地面的同时,一抹白影身轻如燕地从高台一旁的大树闪身而出,双臂有力地接住了落下的凤洛歌,将她紧紧的稳抱在怀里。

    “呼……”惨剧没有发生,众人顿时为凤洛歌捏了一把冷汗,唏嘘声此起彼伏,这一落,一人两命。

    “啪啪啪——”忽地,一阵响亮的拍手声突兀地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成功地引到了他的身上,黑羽斜身倚靠在自己的黑马旁,冲着成功救了凤洛歌的逸尘,咧嘴笑道,话语中却不免有扼腕的磨牙之声,“端木将军,干得漂亮!”

    逸尘朝他送了一记冷视,大手不动声色地号了凤洛歌的脉象,清冷的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洛歌!”回过神的月萧然快马加鞭赶到高台处,忧心忡忡地看向逸尘怀中的凤洛歌。

    “她如何?”开口询问凤洛歌情况的同时,月萧然不忘感激地看了逸尘一眼,心中暗自怨叹,为何刚才他不留着陪洛歌。

    “无大碍。”逸尘看着月萧然的神色隐晦难懂,淡声回道,“气血不上,虚弱了些,她需要休息。”

    “谢了。”伸手坦然地从逸尘的手中接过凤洛歌,在感觉逸尘手中的力道有微微不放之意,月萧然寒了双眸,定定地凝视着逸尘。

    两道视线在空中砰然擦出火花,透出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端木将军可以放开本王的爱妃了。”相视片刻,月萧然冷冽道。

    逸尘亦冷厉地紧盯着月萧然,良久,他沉声道,却是不情不愿,“萧王爷可要接好。”

    “本王的妻子,本王自会紧紧守住。”几乎咬牙切齿,月萧然紧抿双唇,手劲一加,将凤洛歌从逸尘怀里夺了过来,抱着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走到了棚台后方的歇息用的帐篷之内。

    “卿离!”在月萧然走后,一身红衣的云姬公主骑着马走到逸尘身边,从马上伸出手对着逸尘道:“我在前方发现一个瀑布,很美,我们一块去看!”

    众人一听,脸色蓦地拉黑,不禁猜测着野戎公主是瞎了眼,亦或是毫无良心可言,发生了刚才那样惊险的一幕,她竟然还有心情玩水。

    逸尘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瞬,伸手搭上轩辕云姬的细手,跃上了马背,端坐于她的身后。

    “驾——”轩辕云姬的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扬鞭一策,马儿应声驰跑。

    走前,逸尘转身回首,若有所思地望了高台上的月帝一眼,而月帝亦在高处看着他,心中难掩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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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围场狩猎下

    猎场发生突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月帝下令暂停狩猎,众人回帐歇息,过午继续。

    当随行的几名太医手忙脚乱在萧王帐内为凤洛歌医治的时候,月萧然气冲冲地硬闯了月帝的帐篷。

    “你这是干什么!”月帝严肃地盯着月萧然,眼中存有隐隐约约的怒气。

    “儿臣只不过想知道,方才在高台上,皇上与洛歌说了什么?”月萧然很快地回答,声音干脆又果决。

    月帝扬眉,瞪了一眼月萧然,漫不经心地走到月萧然面前,对着他稳声道:“谈了些家事。”

    “家事?敢问皇上,是何家事?”月萧然衣袖下的拳头紧拧,一双凤眸定定地与月帝直视,一丁点的畏惧都无,坦然而又坚定。

    月帝看着月萧然静默了一会儿,颇有用意地沉声说道:“身为月桑王爷,在你心里,国事即是家事。”

    “皇上太看得起儿臣了,和亲之事与儿臣沾不上边,云姬公主那样的女人儿臣消受不起,恕儿臣在这件事上不能与皇上分忧,更别说儿臣的王妃能否帮得上忙,请皇上日后别再记挂洛歌,她需要安心养胎,儿臣告退。”

    一口气把话挑明,月萧然双手相握抱拳,微微行了礼,转身即要跨出帐外。

    “徐公公,按照月桑律法,触犯龙颜应当受什么惩罚?”月帝站在原地,大声问向一旁的老宫人,转身泰然自若地坐回自己的桌案前。

    被月帝一叫,徐公公应声上前走了一步,谨慎回道:“回皇上,按月桑律法,触犯龙颜,轻则五十大板,重则关进天牢,等候发落,是生是死按所犯程度裁决。”

    月萧然迫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回头语气不善地吼了一句,“皇上到底要儿臣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要你在等下的狩猎大赛表现正常点罢了。”月帝没有再看月萧然,而是低头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奏章继续审阅。

    “嘭——”月萧然的离开伴随着帐帘被扯落的声音。

    “皇上……”徐公公轻轻唤了月帝一声。

    月帝这才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月萧然的背影,淡淡说了句:“叫人重新换个帐帘吧。”

    “是。”徐公公领命退了出去,心中暗自感叹,萧王爷的骑射是所有皇子里面最出色的,看来月帝是打算让萧王爷担下和亲的事了,只是没想到……竟以凤妃作了要挟。

    ……

    围场内,鼓声震天,喝彩不断,狩猎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随着比赛渐渐接近尾声,有男人豪放不羁的赞美,“萧王爷胜了!”、“好样的!不愧是萧王爷!”、“萧王爷为我们月桑争了口气呀!”

    与此同时,也有女人欢愉唏嘘的庆幸,“和亲的对象非萧王爷莫属了!”、“这下我们可安心了!”、“可怜的凤妃!”

    这时的凤洛歌正倚在帐篷后方溪畔的一株高树边,眸眼清澈地望着湛蓝天空,耳根清静地听着闲言碎语。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几许的凉意与轻愁,凝神闭眼,凤洛歌幽幽地叹了口气,放空自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忘记现在的处境。

    专注片刻后,当远处的鸟语花香传入了自己的耳中与鼻尖时,她的神情渐渐出现一抹轻松,唇角轻轻扬起,带着愉悦满足的笑意。

    无垠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一身青衫的他立于一棵苍天大树之上,葱绿的茂叶挡住了他的身影,他的目光透过层层枝叶缝隙,远远地望着独自倚树的她,心中缱绻许久的思念顿时从眸底流泻而出。

    树荫下的她,一袭紫色水裙,犹如深谷中悄然绽放的兰花,大方而又典雅,静谧而又迷人。

    唇角不自觉的挂起优雅的弧度,他随手轻摘一片绿叶,唇瓣蠕动,淡淡的美音随风飘散,亦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到动听悦耳的脆音,凤洛歌缓缓地睁开了眼,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无数花瓣如雨般从不远处的苍天大树上,随风相送而来,花心星星如雨地飘落,片片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带来清新细腻的抚慰之感。

    “好美……”铺开手心接住一瓣花雨,凤洛歌喃喃赞叹,垂首亲吻了掌心的柔美,她淡淡笑语,“原来,已到了桂花飘香的时候。”

    “香吗?我怎么觉得它们与你一比,即黯然失色了。”

    闻声,凤洛歌诧异抬头,一双干净轻盈的云锦步履陡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紧接着一袭爽朗青衫,再而……俊美儒雅的玉脸。

    “云……浚。”久违的呼唤,凤洛歌情不自禁地眼眶一热,滴滴晶莹垂落而下,她真的以为此生与这名如水男子再无缘见面了,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竟像做梦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嗯!我在。”坦率地应了声,云浚伸出大拇指温柔地为凤洛歌拭去她眸角的湿润,带着俊朗的笑容轻声问道,“还喜欢我的礼物吗?”

    温馨地点了点头,凤洛歌也跟着云浚笑开了,见面的欣喜跃然脸上,酡红了她的双颊,口中却不忘调侃道:“摧残这么多花儿,你实在不怎么怜香惜玉!”

    “哦?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天上会自动降下花雨?”云浚见凤洛歌已然没事,扬袍坐到了她的身边,望着苍穹感叹道,“若能博得你一笑,让我从此背负个辣手摧花的骂名也是值得。”

    “呵呵。”凤洛歌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浚一眼,与他一同望向天空,忽地问道,“云浚,你从哪里来?”

    淡淡瞥了凤洛歌一眼,云浚仰头直直地躺倒草地上,沉吟片刻后,他挑眉反问,“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微微莞尔,凤洛歌轻叹。

    “朋友……哈哈!有此红颜知己,云浚此生足矣!”云浚粲齿笑颜,伸手扳过凤洛歌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倒是懂我,我也想亲口跟你说,让你亲耳听到。来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洛歌眨了眨眼,掩嘴哧哧一笑,立马进入了你问我答的状态。

    “你叫轩辕云浚?”她问。

    “嗯。”他应。

    “轩辕云姬是你什么人?”她又问。

    “不怎么待见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他蹙眉。

    “这么说你是野戎部落的王子?”她惊讶。

    “嗯,排行老二。”他咧嘴。

    “你会是将来的野戎王吗?”她惊疑。

    “呵,很有可能,额玛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王子前段时间一命呜呼了,就剩下我了。”说完,他含哀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你这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大王子的去世难过?”她被他逗笑。

    “自然是为自己。权欲无真情,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己出来闯荡了,这也是为何你遇见我的时候,我是在月桑,而不是在野戎,没想到自由了几年,终究是躲不过命运的束缚。”顿了顿,他伸手帮她拿去发丝上缠绕的花瓣,苦笑道,“洛歌,你说我们两是不是很相似?”

    她承认地点了点头,“有某些地方很合缘。”

    “最近受苦了。”他突发感慨。

    “说你?还是说我?”

    “我们两个。”他揶揄。

    “嗯。颇有同感。”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挑眉。

    “没有了。狩猎大赛似乎结束了,我该去露个面了,名儿会担心的。”她站起身,含笑地望着他。

    “去吧,做你的丫鬟不见得好,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他亦望着她,压住心底的不舍。

    “还能见面吗?男颜知己?”她走了几步,回头问道。

    “你会想我吗?”他带着促狭的笑意。

    “会啊,与君交谈,心结全解。”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会想你的。”

    “嗯。我也是。”他淡然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漫天的桂花在风的吹动下,继续飘舞着,点缀了这森林中的一片葱绿,也温暖了他们彼此凉薄的心怀。

    她迈着步,暗自收起了眼角的湿泪,能在去月普寺前见得他一面,真好……天意弄人,她要走了,他却来了。云浚……不知日后能否再见,但洛歌此生能够认识你,幸之!

    他静坐着,烂漫的俊眸在她走之后骤然黯淡,心底的思念浮动,洛歌……若只能做知己,云浚此生只认你一个。放心,有我在的一天,我定然不会让野戎与月桑再起冲突,为了你,苍穹都应该笑着。

    第五十章 乌龙闹金殿

    狩猎活动结束,月桑与野戎的和亲对象敲定,萧王爷将在一个月之后将迎娶野戎公主轩辕云姬入门。

    事事难料,谁也不曾想过刚休掉所有妻妾只为顾全凤妃一人的萧王爷竟在这种时候再一次当了野戎的乘龙快婿,而饱受夫君恩宠的凤妃也在这时候声称有孕不便而拒绝参加任何活动,同时也向月帝上奏,请求月帝恩准其到月普寺为月桑的国定安民祈福。

    当月帝下旨恩准了凤妃出行月普寺一事之后,京城哗然,不仅百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议论纷纷,私底下难免为凤妃如今的处境感到怨叹与惋惜。凤军中更有人对此不满至极,甚至跑到接待野戎使节团的迎宾府大闹,为的是为凤妃争回一口气。

    然而,云姬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声令下命人押下所有前来闹事的人,并直接将人带到月帝面前,要求月帝为请出凤妃当面对质,还她一个公道。

    于是,苦命的凤洛歌在午睡之际被宫里来的人打扰至醒,睡眼朦胧地坐在床头,与站在床边的名儿无语对望。

    “王妃,该起了。”名儿不得已出声将出神的凤洛歌拉回神智,声音中透着着急。

    凤洛歌茫然地看了名儿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声,唉声叹道:“什么时候事情才是个头!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冲动啊!”

    “王妃……凤军的兄弟们还等着你去呢,他们被云姬公主押着也不好受,王妃去晚了,凤军的颜面要被扫地了。”名儿端来一杯温茶,准备让凤洛歌呷一口提神。

    无可奈何地接过名儿手中的茶水,凤洛歌仰头饮尽,随即起身利落地穿戴整齐,让名儿为她挽了个简便的发髻,匆匆地离开凤鸣阁,随着宫里的人踏上了一辆华丽轻车。

    上车前,凤洛歌无意问了名儿一句,“王爷人呢?”

    “……王妃还是不要知道好。”名儿诺诺地低下了头,隐隐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见名儿那副神情,凤洛歌的唇角极其僵硬地扯了两下,大脑中闪过一个极不实际的想法,却又觉得不无可能,所以,她讷讷地讥嘲试探了一句,“不要告诉我,闹事的几个人里,有他?”

    “……”名儿抬头对着凤洛歌苦笑,称赞地语气中有种无力感,“王妃对王爷真是了解……”

    闻言,凤洛歌翻了翻白眼,泄气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仰天无语,她宁可不要这种了解!这算什么?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带头闹了迎宾府,难怪来接她入宫的几个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想而知月帝此时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也难怪一向对她体贴周到的名儿会不顾她的倦意,一直催促着她起床进宫。

    “王妃……快去吧。再不去,王爷不知要被皇上定下何种罪名了!”名儿急欲跳脚。

    “好!”凤洛歌闷闷地掀开车帘进了车厢,暗自扼腕,就算月帝不怪罪月萧然,她也要月萧然好看!当初真不该急于将他带进凤军队伍中,与凤军兄弟们打熟,好让他带着凤军兄弟‘为非作歹’,给她徒添麻烦!

    见凤洛歌摩拳擦掌地离去,向来心细伶俐的名儿,不禁双手交握于胸,开始为月萧然默哀。她从不怀疑王妃的聪慧,王妃出面绝对能够帮助王爷化解这一场乌龙,但她却也不从不质疑王妃某些地方的狭隘,比如,这次的风波,以她对王妃的了解,王妃定不会轻易饶过王爷。因为连她也觉得王爷此次的事情做得太过恶劣,全无一个王爷该有的风范!要抗拒和亲也不是这么个抗拒法!

    ◇◇◇◇◇◇

    在凤洛歌咬牙切齿地入宫之时,皇宫的金銮大殿内,满脸怒意的云姬公主与面无表情的月萧然之间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而狡黠的月帝早已借口国事繁忙撤出了大殿,临走之际,他只丢下一句话,“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朕相信凤妃绝对能帮云姬公主主持公道。”继而溜之大吉,再没出现。此间,徐公公曾担忧事情不得善果,更让凤妃为难,没想到月帝却笑着说算作对凤妃猎场那日对他不敬的惩罚。

    所以,当凤洛歌出现在大殿,莫名地接受太监宫女甚至皇宫侍卫获救般的热切眼神之时,凤洛歌发现自己错了,她显然对月帝还不够了解,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子如此,其父也好不到哪去,月帝非但对月萧然的做法没有勃然大怒,反倒带着看戏的玩味躲到了幕后。

    “洛歌!”月萧然在见到凤洛歌进殿之后,恋挠窳匙残ω倘缁ǎ抛潘矍兹鹊赜臃锫甯琛?br />

    凤洛歌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在月萧然靠过来之际,伸手隔开了彼此的距离,哭笑不得地瞪着他,问道:“月萧然,你非得将事情搞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嗯?凤军兄弟们夸我做得很好。”月萧然带着纯良的笑意,答非所问,一双凤眸却闪烁着精光。

    凤洛歌忍不住抽了抽眉角,说道:“即使这样做,还是改变不了你娶云姬公主的事实。”

    “哦?”月萧然若有所思地转头睨了身后的云姬公主一眼,促狭的笑意挂满唇角,耸了耸肩,继而道,“我倒不这么觉得。”

    两人交头接耳的嘀咕与无视的态度,再度点燃了云姬公主心底的火苗。

    “凤妃!月帝请你来,不是让你与萧王爷亲密给本公主看!我倒要看看,凤妃是如何的解铃法?”云姬公主狠狠甩袖,从腰佩间抽出冷剑指着月萧然,怒声威胁,“若凤妃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决之道,本公主今日绝对饶不了他!”

    “好!云姬公主既然盛怒难消,洛歌也不能偏私。从现在开始,云姬公主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请便!直到公主气消为止,洛歌都不会出手阻挠。”凤洛歌扬唇一笑,直接忽略月萧然的愕然,大方地对云姬公主说道。

    顿时,殿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凤妃就是这么个解决法?

    “你……确定?”有那么一刹那,云姬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凤洛歌抿嘴莞尔,“很确定。云姬公主对洛歌的决定不满意?”

    “没……”云姬公主的声音有些飘忽,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点头道,“这个决定很好。”

    “洛歌!我是你丈夫!”按耐不住的月萧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凤洛歌,他实在无法相信,她竟然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

    “可我也是解铃人!为了不辜负皇上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要还云姬公主一个公道。”凤洛歌淡定从容地回道,他们父子皆对她如此‘无情无义’,她为何要逆来顺受?

    月萧然的凤眸中渐渐出现无望,垂死挣扎地柔唤了一句,“洛歌,你真不管我?”

    “不管了,又不是吃饱撑着。”凤洛歌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受累地坐下,不紧不慢地看向云姬公主,“云姬公主,可以开始了。”

    “啊……”

    云姬公主怔在当场,她押着月萧然来面圣,本意是想给凤洛歌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自己反倒被她的行为震撼了一把,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就是卿离倾心的女子吗?

    “你就不担心我杀了他?”云姬再次出声确认,出口之际,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对凤洛歌的看法已经改观。

    “怎么会呢?”凤洛歌对着云姬嫣然一笑,说话的同时凉凉地瞥了眼月萧然,“我凤洛歌嫁的男人岂会随意让一个女人解决了?”

    这一句话让垂头丧气的月萧然霎时眉飞色舞,频频点头响应。

    “我不过想借云姬公主解怒的同时教训教训他的顽劣罢了。”凤洛歌云淡风轻,语气似极了妇道人家教儿的言论,成功地将月萧然的得意之态轰垮。

    “……”迅速恢复了镇定,云姬公主蓦然将剑收回剑鞘之中,冷睇着月萧然,意有所指地嘲弄道,“罢了,本公主也不想做心胸狭隘之人,便原谅萧王爷了,不再计较这件事。不过依我看,凤妃的态度倒也帮本公主出了一口恶气。”

    语毕,云姬公主大步离开了金殿。

    她走后,月萧然连忙凑到凤洛歌身边,察颜观色道:“洛歌,我错了!”

    “哼。”凤洛歌冷哼一声,推开了月萧然欲伸向她的手,冷面起身。

    “洛歌……”月萧然讨好般地跟在凤洛歌身后,无视一帮宫婢的错愕,对自己在别人眼里轰然倒塌的英俊潇洒形象不管不顾。

    “月萧然。”凤洛歌受不了月萧然的纠缠,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瞪着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再怎么样离谱惹事,我还是要去月普寺。要我为你收烂摊子?成!我会先将你扫地出门!”

    “那我跟着你去月普寺!”月萧然盯着凤洛歌,坚定道。

    “想都别想。”凤洛歌转身步出金殿。

    “不想,但可以做。”月萧然继续跟着,死皮赖脸。

    “成啊,你要丢下卫可云我没有意见。”凤洛歌搬出了月萧然的软肋。

    “我也带着她去。”月萧然顺口回道。

    凤洛歌讶然回头,对着月萧然唾沫,“你无耻!”

    “你无情!”月萧然一点也不谦让。

    “……”

    那日,月萧然与凤洛歌双双回府后,继上次的冷战又有了后续,这使得萧王府的下从们苦不堪言。

    第五十一章 心湖投沉石

    沉沉夜色,一抹白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巍峨高耸的皇宫之中,他快如闪电地掠过座座殿宇,不一会儿工夫便出现在月帝的书房之中,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夜色的映照下,在白玉石砖砌成的地面拉出一道斜长的阴影。

    “你来了。”月帝对着窗外负手而立,在白影出现于身后之际,长叹一声,似为等待来人而站了许久。

    来人静静地立着,俊美无暇的玉脸如寒冬的飞雪,冰冷无情,一双星眸看不出喜怒,眸中却沉淀着岁月悲歌的痕迹,在那一片璀璨中,难以抹去。

    月帝缓缓转过身,睿智的双目中透出深深的愧疚,他想开口表达歉意,可是面对着面前白衣胜雪的男子,一代帝王却轻轻地战栗了,此时此刻,他竟找不出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几年,你可过得好?”终究是找回了自己的音律,月帝沙哑着嗓音问道。

    “你说呢?”没有回答,而是冷酷的反问,仿若一把利剑直直插入月帝的胸口,让他感到窒息。

    月帝痛苦地垂下眼帘,眸底是装不下的黯然,“卿离……朕对不起你与兰妃。”

    “呵,月帝何须如此?我与母妃过得如何不劳他人挂心。”脸色没有丝毫的软化,逸尘不为所动,唇角扯出不屑的讥笑。

    沉重地转过身,月帝终是无法直面逸尘,背对着他望向窗外的清空深夜。

    “你身上的诅咒解开了。”

    “托凤妃的福。”冷漠的语气下,一湾哀伤在眸底流淌,逸尘闭起双眸,决定不想陷入那段难受的回忆。

    “你爱她?”月帝望着苍穹发出疑问。

    “……”逸尘沉默。

    “她爱你吗?”月帝又问。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不自觉地将袖下的拳头收进,逸尘的心犹如针扎。

    “是吗?可是凤洛歌是朕的儿媳。”月帝沉声说出事实。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逸尘也不相让。

    月帝的声音沉顿了下,暗自调整着气息,缓声道:“孩子生下后,你可以带走。从此,月桑再不……欠你。”

    两人之间刹那间陷入了停滞的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月帝只感觉身后一阵快风,那袭白衣一瞬间御风离去,而他淡漠的声音也通过深厚的内力传到了月帝的耳里,冷冷的,凛冽如冬。

    “月桑从不欠我,欠我的人从来只有月帝与凤家。孩子,人,我都要,谁也别想阻拦我!凤洛歌是凤家欠我的,她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

    秋天的夜,带着清爽的凉意,却仍旧有丝冷气,浩瀚的天空,挂着近圆的明月,皎洁的月光,穿过裹在身上的厚厚的云层,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深夜无法入眠的凤洛歌干脆起床,披了件薄衫便坐到了窗边,靠着窗框,托腮望月。

    月色很美,美人独坐,仍显凄凉。痴痴然地望着那轮快要满月的银盘,凤洛歌的脸上挂上了落寞的神情,白皙的双手情不自禁地覆住自己的腹部,凤洛歌的眸色暗了暗,悲伤地自言自语:“快中秋了……明年的那日,娘怕是不能见到你了吧。见不到你的日子,娘该怎么过……知不知道,娘一想到以后,娘的心就好痛好痛。”

    泪滴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滑落,凤洛歌的双颊渐渐湿润,她蓦然想起那个令她心碎的名字,逸尘……还有隐香谷那段再也追不回的美好时光。一切就像隐隐埋伏在她心中的荆棘,微微一碰,便把她刺得体无完肤。

    忽地,一阵轻风飘过,一股刺鼻的酒味夹杂着一丝清淡的梨花香味,让凤洛歌骤然收住了眼泪,她诧异万分地望着窗前飞身而至的白影,因愕然而微微张开的双唇,下一刻便被毫无保留地掠夺,浸湿在一片酒香浓郁的轻舌中。

    “唔……”直到缠绵的亲吻吞没了彼此的呼吸,凤洛歌才恍然回神,伸手推开面前醉眼迷离的逸尘。

    “天……你喝醉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凤洛歌面露担忧,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喝得如此烂醉。

    “是吗?”逸尘盯着凤洛歌迷惘道,语气有些含糊,幽深的眸底是化不去的浓浓忧郁。

    “逸尘……你怎么了?”见逸尘如此,凤洛歌心疼地覆上他的玉脸,轻轻抚慰,而他满身的酒气绕鼻不去,熏皱了她的黛眉。

    似乎对凤洛歌的话充耳未闻,逸尘隔窗伸手摩挲般地勾勒着她的下巴的曲线,双眸如迷雾遮掩的两湾深潭,充满了魅惑之色,他带着迷惑的嗓音说道:“洛歌……我要你。”

    凤洛歌一怔,随即领悟逸尘的意思,面色迅速蹿红,尴尬地别过头,再次说道,“逸尘,你喝了不少酒。”

    “不,我还清醒,清醒的想要你。”

    无视凤洛歌的羞怯与慌乱,逸尘轻巧地翻跃过窗户,将凤洛歌腾空抱起,取代她的位置,双臂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却又在她的腰际之处稍稍松了力道,尽量不去碰到她微凸的肚子,性感的薄唇也同时迫不及待地贴向了她。

    温热的鼻息一下子扑上颈间处,撩起凤洛歌肌肤的温度,让她不禁发出压抑的低吟,低喃道:“逸尘,你……是怎么了?”

    “洛歌……我想你想到发疯。”没有停下口中的动作,逸尘的细吻一路向下,下一瞬已经解开凤洛歌的外衣( 浴火凤妃 http://www.xlawen.org/kan/16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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