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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出版名:《爱与痛缠绵》

    【文案】

    毒枭与门徒的故事,关于爱、占有和救赎。

    内容标签:强取豪夺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雏 ┃ 配角:穆,丹尼,伊藤,沙玛 ┃ 其它:

    1 金三角容许使坏

    你去见首领。要恭敬,不准笑。要你跪,不准站着。别乱看

    金三角容许使坏

    雏在打架。

    她10岁。

    对手14岁。

    两个,男孩。

    为抢一包茶苗。

    打不过,她会躲,怀揣茶苗,逃跑,很快,细瘦的腿在红泥地上落下脚印。

    这包茶苗本就是配给她们家的。

    她夺回的是自己的东西。

    金三角,东南亚的心脏,阳光与水都很充沛。延绵花田,大片罂粟,不值钱。不及茶叶值钱。当地人只负责种植,大把大把罂粟,熬成鸦片,换一株茶苗。

    当地居民中很少有人知道这恶之花的价值。有人收购,他们便贱卖。不会有罪恶感。

    雏穿过了一片罂粟田。身后仍是那两个人的脚步声。她听觉天生灵敏,一点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继续跑,她不累,只有手心出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面前,铁丝钩成网,拦住前路。里面,是密林,是茂盛的植物。南亚的植物,吃饱了雨水,嚣张跋扈地成长。

    没有路,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腰带上取下随身带着的劈刀,割开铁丝一角,一脚跨进去,含胸,身体一缩,另一只脚也迈进去。

    瘦小的身体是天生的优势。

    雏不知道,自己已经跑入禁区。

    雷,炸弹,没有标识。

    *******

    这里曾是个动乱的地区,现在有了政府,有了文明,可即使是今日,21世纪,战乱和纷争也仍然存在。

    只不过,有的人,他们呆在曼谷,呆在内比都,看着光明的一面,感叹时代的伟大,落后国的发展;还有一些人,他们参与到黑暗中,他们,会呆在金三角。

    粮食,物资,黄金,毒品,军火,只有最强大的,才配拥有。自然界弱肉强食法则,在人类社会依然适用。

    金三角地处三国交界,仿佛三国的弃婴,无爹无妈,在动荡和混乱中顽强生存。军队,是暴力最集中的体现。金三角有许多武装。规模小的,不及国家正规军的沧海一粟;规模大的,却庞大到不可丈量。

    而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就在这里。

    实力强大、受过专业军事训练。这支部队历年来学习正规部队,身着军装,配备精良武器,富有作战经验。

    有国家的护佑,军方的协助。

    同政府共分一杯羹。

    它的大本营,就在雷区另一头的高地上。

    交通闭塞,三国政府鞭长莫及,军队古老的首领,靠种植罂粟发家

    *****

    有人进入雷区。——

    仆人报告。 首领在喝茶,用上等的中国紫砂。他挥挥手,仆人退下。他迈步走到走到阳台,放眼望去,整个密林尽收眼底。

    …呼吸一口。是绿植物的味道,生机勃勃的味道。

    生机之下,埋着死亡。

    世界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活着闯过雷区。

    *****

    雏眼睛翕动。直觉说,这里危险。

    环视周围,除了植物,没有其他生命迹象。答案已经明了,是雷区。她沿原路返回,茂密的丛林,曲折的小路,她找不到来时的路。

    她亲眼见阿爸被炸死,轰一声,震耳欲聋,粉身碎骨,什么都没留下。只余下硝烟,慢慢消散。

    她不能动,迈出一步,可能就是死亡。 雷,埋在地下,会露出凸起的引爆器;或者垂在树梢,半透明的牵引线。

    幸好这里的夜来得晚,此刻还有光。

    她卷起裤脚,卷得很高,到大腿根。爬上树,沿树干走。看见雷就下来,下到地上。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同一垂直面布两颗雷。

    在地上,不能走,得爬。这样,触地面积小,眼睛离地面近,最微小的引爆器都看得见。

    ******

    “首领!”

    仆人进来,在他耳边低语。现在是晚饭时间,他有客人,在身边。仆人声音尽量压最低。“帮她包扎一下,带她进来。” 领了命,仆人躬身退下。 他拉长目光,仔细想一想,点头。

    他自然是听到了那爆炸声。

    竟然没死?

    他的客人,拉玛将军,眼光一闪:“什么东西?”

    他没表情地笑一笑,“有趣的东西。”

    随后,好整以暇,继续吃饭夹菜。

    米饭,泰国的米。香,软,带点甜,做成米饭,一粒一粒,晶莹的。豆芽,去了内芯,透明的一根根,捆成束,由薄如纸的牛肉片卷着、包住,淋上浓酱。热乎乎的狮子头,粳米磨成的面,和精猪肉末儿,热油、高汤一遍一遍的淋,盛在木瓜碗里,配香菜,咬一口,有汁流出来,齿颊留香。 夹一个,吃进嘴里。他不说话。

    ******

    专人帮雏包扎伤口。在雷区,她触及了雷。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可那颗雷,因雨水常年腐蚀,火药无法100%引爆。

    她那时候倒挂在树上,头向下,弹片飞散,她护住眼睛,右臂受伤。

    替她包扎的阿叔对她说:“你去见首领。要恭敬,不准笑。要你跪,不准站着。别乱看。”。

    她点头。

    进到里面,她没有听话,眼睛到处看。

    长长的走廊,青石台阶,走廊外有假山,飞瀑。水花隐隐溅到她脸上。她一直前行,看到木门,很厚重,敞开着。她跨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坐在桌边,看不出年龄。他们在看她。

    她,也在看他们。 同时,余光观察整个房间。

    房间分内外室,内室里有书,成排的书架。书香沁心。

    “过来。”

    其中一个人说。

    雏看说话的人。他很好,温润,眼梢微微笑。她走过去。

    “你一个人,怎么走出雷区?”

    她不说话。眼梢微微笑的人,不会超过20岁。是少年,不是首领。她不必回答他的问题。 桌上很多菜,她看一眼,再看一眼。 “饿么?”

    少年问她。

    她警觉,退后半步。对你好的人,往往是最不安好心的人。他对她好。

    少年递给她一双筷子,笑容无害:“吃吧。”

    想要饱食的欲望,最终战胜恐惧。她左手夺过筷子,站在桌边吃。他给她夹菜。她不碰菜,光吃米饭。米饭,和家里的不一样,是甜的。

    成年人问少年:“她,走出雷区?”

    “是。”

    “厉害的小家伙。”

    “的确。”

    他问她什么,她都不答,嘴巴很紧。他并不生气。

    “他们说了为什么要你进来?”

    她放下筷子,小脸严肃:“要见首领。”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心里有赞赏,眼睛里有柔光。

    她看一眼少年旁边的中年人。两个,谁是主人?这回,只看一眼,雏已经明了。心里骂着自己的粗心,她双膝弯曲,跪下。

    “我叫穆,是这里的主人,”柔光消散,少年眼中,现出一片冷冽:“你,想不想留在这里?”

    “……”

    “留在这,替我做事,有好日子过。”

    她抬头看他,没有畏惧,眼瞳明亮,叫人心惊:“有茶苗吗?”

    “有。”〃

    “有……园圃吗?”

    “什么都有。”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这个坑是准备挖来写《原罪》滴,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捏,这个坑已经换成了现在这个故事,《原罪》会在《p。s。我爱你》完结后,重新隆重滴开坑,嘎嘎~

    2 嗜血的基因

    穆5岁时,第一次见首领。

    当时,他得罪了童党,被狠狠教训。肋骨断了两根,全身青紫,遍布伤痕。他们用拳头教训完,把他拖到私刑室,用浸润了盐水的藤鞭抽他,带起呼呼风声。

    他流汗,汗水划过眼睛,他一眨不眨,要记住施刑人的脸。 5岁的男孩,天生就有野兽一样的复原力。新陈代谢快速而奇异的身体,一个月便已康复。只有胸前宽深1。5cm,长9cm的鞭痕,镌刻进骨血,要伴随一生。

    尔后,小心谨慎地报复。6个人,连续6天,一天死一个。

    他们在他身上,落下多少拳头,就挨了多少刀。

    最后一刀,他会刺进心脏。从腋下几寸处,刺进去,刺穿软肋,瞬间就可以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然后,握住刀柄,刀锋再转90°,搅碎他们的心。  第7个人,他摸进那个人的房间,然后被逮捕。

    一个中年人来看他。

    隔着牢笼,中年人问他:“想不想离开这里?”

    ******

    他成了首领的仆人,最厉害的武器。

    他,任务完成的漂亮而果决。投机,走私,暗杀,掮盗,贩毒。他没有固定身份,只要有难以完成的任务,他就会出动。

    他为首领牟取利益,从不含糊。

    没有罪恶感。他思考,并不为生灵涂炭而思考,只为杀戮而思考。 没有人知道他的危险,14岁的少年,将残忍与破坏的本质掩盖得很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一年一年成长,首领一年一年老去。

    老去的首领,适应不了新环境新形势。不肯与政府合作,拒绝吞并。于是,被自己训练出来的高手炸得四分五裂。 穆成了新的首领。

    派发粮食,引水灌溉,发展种植,修路,通埠通商,他用这些收买人心。

    战乱与纷争越来越少,技高一筹的少年,有聪明的头脑,残酷的手段,蚕食并吞并周边其他割据势力。

    他受爱戴。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要为死去的人报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多少人命债,什么时候还,他并不去想。 老首领教会他许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掘人才。

    此时,他看着这个女孩。觉得眼熟。是10岁时的自己。只是,她单纯些,也笨拙些。

    10岁,又是女孩,已经过了最合适的年龄。可是,另一方面,她天生灵敏异常。狡黠,可以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出来。闯进雷区,活着出来,如果是运气,那她就是最受上帝眷顾的人。 是好材料。

    可是,好材料,还需花大把时间和金钱来磨。到底值不值得,他下不了定论。

    ***********  雏没有再回家。首领说会派人通知阿妈与弟弟,她,留在这。

    生活变得不一样。

    她得学很多东西。武器。冷的武器,刀,不仅要会使用,还要会制作。钢制的,可以是武器,竹子,削尖来,同样锋利无比。要学会在近身搏击的时候,把刀尖刺进敌人的心脏,或割断他们的喉咙。

    热的武器,枪,要从每一个零部件开始学习,装了拆,拆了装,装进弹药,拉栓上膛,命中目标。

    “最厉害的武器,根本不在这里。”

    这是另一个孩子教她的。他甚至比她还要小。他们在枪房认识的第一天,他对她,这么说。

    而那个孩子,她不久后见他时,他刚结果了一个俘虏,正把铅笔从尸体的后脑拔出。削尖的笔头,滴着艳红的鲜血。

    他见到她,笑着打招呼:“嗨。”她也说:嗨。

    他走后,她踱到那具尸体旁边,俯身,拨开毛发,仔细观察那致命的伤口。坚硬异常的脑壳下方,与脊椎的连接处,唯一的一处软骨,刺出一个血窟窿,冒着汩汩血腥。

    女孩子的肌理,缓慢刻进嗜血的基因。然而,面对学校,她始终望而却步。

    镇上唯一的一所与英国联合办学的子弟学校,原本,只接收当地的白人孩子。首领说:“雏,你得去上学。”她服从命令,却并不乐意,上课打瞌睡。

    周末,她坐半小时的轮渡,回到本营。首领把她叫到书房。

    他在练字。

    毛笔字,挥毫泼墨。

    雏已经知道,隔着山,隔着水,对面的国家……首领喝他们的茶,写他们的字。〃 “为什么在学校不好好念书?”  他说话,将她飞远的思绪拉回。

    “念书,没有用。”她回答。

    首领对她好,她已经开始骄纵,却不自知。3

    “过来。”

    首领说。

    她过去。首领坐在木椅上,她站在他身旁,他摩挲她发顶,眼睛与她平视。

    “念书很有用。”  “……”  “你要学会外国话。中文,英文,法文。学会,学好,还要说得地道。”

    她不明白。于是他换个方式,循循善诱:“知道炸弹吗?知道雷吗?”  她点头。

    “喜欢吗?”

    她点点头,想到阿爸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样子,又摇头。  “数学,物理,化学,你要学,要掌握。学好了,你做的雷,炸死敌人。学不好,死的就是自己。” 她的眼神说她已经明白了。于是,他把手从她细软的发顶拿下来。

    “好了,出去吧。以后上课,别再打瞌睡。”

    她愣住,抬头看站起来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

    她一直觉得他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不粗鄙,有学识,白脸孔,白牙齿,眼睛像深潭的水,安静澄澈。

    在他之前,她所见的男人,都是镇上的。那些人的眼里,泛出的都是血光。他们简单却粗鄙,和阿妈抢配发的粮食和精盐。

    他,不一样,不一样。

    而且,你看,他多厉害,他竟然知道她在打瞌睡。

    她不怀疑,男人有一双随处可在的眼睛,观察她,纠她的错,神一样地存在着。

    不需要美丽

    雏喜欢枪,喜欢精确制导的炸弹。掌握在手里,是满满的安全感。

    可是,她为自己的喜好而受尽皮肉之苦。

    这一次,她随长辈出任务。

    杀一个人。

    那一个人,曾经是朋友,首领都尊称他一声:拉玛将军。

    可现在,不除掉,不行。拉玛将军与北方武装私自交易,以高纯度毒品换走大量先进的武器。

    **********

    他们潜进他的宅邸。她负责解决保镖,并留下嫁祸的证据。长辈负责接近目标人物——拉玛将军的卧室。

    除了首领,没有人知道,她异于常人的听觉神经。即使是消音手枪,隔着一道门,也听得清楚。

    任务之前,首领这么说:“看见你们脸的人,都不能活。我们和他们,之后还要合作。”

    她之前见过长辈杀人。从特制的戒指里抽出钢丝,绕在敌人脖子上,两圈,两头勒紧不放,另一头,绑在略高的架子上,看着敌人窒息而死。

    是高手。杀个人,无声无息。 当听到门后隐秘的枪响时,雏的耳朵立刻接收到。即使是消音手枪,也逃不过她灵敏过人的耳朵。〃

    长辈用的XM733短卡宾,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她听出,细微的差别。

    意识到任务失败,她准备逃命。

    只迈出一步,一记冷枪击便已击中她肩胛。随后,又补一枪,这一枪,直击她后膝。 他似乎不想要她的命。可是,伤到哪里都不及腿受伤来得严重。伤了腿,逃脱无望。要生擒她?不如死。

    幸而她已经辨出狙击手的位置,想躲过这第二枪,却已经来不及,最先进的螺旋内壁的枪管,使子弹速度比平常快3倍,仓促间她只能蹲下,手脚一撑,借助惯性,翻身滚到另一边。

    子弹险险擦过脸颊。

    她听到颧骨叫嚣的声音。

    枪响过后,是诡异的寂静。穿堂的风,把血腥味卷进她的鼻子。是她自己的血。她滚到墙角,在黑暗的掩护下寻找目标。

    二楼走廊,狙击手只有一名,从枪法看,并不是高手。似乎不把一个孩子当对手。

    可她是首领亲自训练出来的孩子。她,不同。

    她手表里藏了针剂,高纯度的海洛因,管尾安装隐形液压器,针头一刺进皮肤,推进器感应到人体内外压力差,向前推进,针剂瞬间便注进体内。 海洛因进入血液,麻痹了心脏,他全身抽搐,30秒毒发身亡。死前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

    她逃回避难所。

    子弹嵌在肉里,又在后肩胛。她把镜子放在肩后,镊子放到烛上消毒,看着镜中的伤口,要将子弹取出。

    疼!她汗已经下来。子弹发射,穿过螺旋内壁的枪膛,会在空中改变轨迹,螺旋射进皮肉。这样的子弹,只能旋钮着取出,否则这只手臂立马废了。 风吹开了门,一只手轻柔地放到了她发顶。

    是真正的高手,他怎么进来,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她只顾着疼,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因为自己的粗心,要丢掉自己的一条命?……可她并不想死。她的手,缓慢而隐蔽地打开手表盖。〃 这时,来人发出一声低笑。 “首领?”她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回过头。

    轻轻穿过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发。

    **********穆让她咬住毛巾,镊子伸进,夹住弹尾凹槽,转一圈,子弹出来一些。

    她背上都是汗。

    “忍着。”他说完,擦干她的汗,继续。

    整个过程,她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伤口包扎好之后,她为没有完成任务而道歉。〃

    首领笑了一下,没说话,将红黑色的弹头扔出窗。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杀了他。”她起誓一般。

    他敛去笑容,残酷又邪佞地沉默着。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独立完成。”她知道,首领一直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急功近利,赶紧改口道。

    首领面色缓和了,轻轻点头。*********雏的伤口开始愈合,火烧火燎的疼痛过后,便是钻入骨髓的麻痒,千只蚂蚁在骨头里一般。腐肉下,是新生的皮肤组织。她心急,要用刀片割掉腐肉。

    面对敌人,她用刀不差一毫一厘,可面对自己,就不知道深浅。

    有人拿走她的刀片,温柔却不失力量。 首领迎着光,手中小巧可爱的刀片暗暗地亮:“别碰伤口。会留下疤痕。”

    “我痒,”她要到后头挠痒,被他阻止,“我不怕留疤。”

    他没当回事,拉住她手不放,另一手托着碗,碗里是棕色的药膏:“女孩子都爱美。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雏想到了首领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美。

    她不说话了。

    许久,她咬着牙说:“我会枪,会火药。不需要美丽。”

    首领笑了:“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首领的话,他的眼神,都意有所指。可她还小,她不明白。

    他手绕到她腋下,将她的衣扣再解开一个,露出少女整个左肩胛。白皙、美好、线条圆润的蝴蝶骨,他伸手,几乎要覆在上面了,却停住,转身,拿起狐尾做的白色刷子,将膏药反复涂刷在伤口周围。

    冰凉的药,碰上温热的身体,她肩膀一缩。可爱的反应。

    ******** 一个月后,政府机关的报纸刊登拉玛将军遇刺身亡的消息。

    此时的穆,在湄公河的另一岸。  随员依旧每天送来报纸。

    他坐在皮椅中,背后是明亮的落地窗,窗外繁忙的港口——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周来谈判僵持,他已经失去耐性,巧取不过,便豪夺。

    收起报纸,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一周以来首领第一次笑。

    3 猎人

    雏长大,越来越不像当地人。小时候,她曾听同村的长舌女人聊天,说她是她阿妈被外国大兵强 奸生下的娃。她那时听言,躲起来偷偷哭。

    她恨自己与众不同的容貌。

    可是,首领却要她感激。

    “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渐渐地,她开始明白这话的含义。

    年轻的女人,学会了善用自己白皙的皮肤、水凝成的眼珠和嘴唇。

    雏掌握多国语言,有着以假乱真的当地口音。加上国界莫辨的长相,很少引起怀疑。

    这一次的目标,在大洋彼岸。国际要犯,不允许探监。首领受人之托,要她进去,见一个人,拿回一个签名。

    最近几年罂粟的种植范围缩小很多,首领和墨西哥的军火商,关系必须要搞好。军火商头子需要那个签名,首领需要和墨西哥人的合作——

    这便是雏需要去完成的任务。

    这个国家,新总统上任,有意关闭这臭名昭彰的监狱。因而,这次任务有些麻烦。加上他们在这国家的势力不够,她千方百计,耗费掉一月时间,才完成任务。

    她每一次任务完成后都要回来像首领复命。这一次也不例外。

    回来前她会先打电话,再由勤务员通知首领。

    他对她,是呵护的。每一次回来,他都会等她。有时候,一起吃顿饭,有时候,只是一句“回来了?”

    她很满足。

    雏已经不再是孩子。她爱这个男人。她很少犯错误。可是,如今一个致命的错误摆在眼前,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时,她就一直想他。

    她知道这是越矩,可是,却止不住自己一颗心,沦陷。

    ***

    这次,雏不仅带回首领要的签名,还带回了一幅画。 她记得,首领爱画,爱古董。

    法国卢浮宫,大不列颠博物馆,美国国立美术纪念馆……他去过这么多地方,他最爱梵高。

    他对她说:“最美的意境,在这里。”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喜欢这些?扭曲的,腐朽的,冶艳的,绝望的。他不应该喜欢这些。 可是,只要他喜欢,她便喜欢,不问原因。此刻,她人已经到了首领门外,背着画筒,却被拦住。  她看他,生面孔。新来的副员。 “不能进去。”“为什么?”“里面,有女人。”

    ; 闻言,她肩膀一抖,僵了许久,转身离开

    ****

    雏将那幅画展开,轻笑。

    想到首领若是知道他最爱的画,自己裱都不裱,就这么毫无保护措施地带回来,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这幅画,是这次越洋之行意外的奖赏。当时,梵高巡回画展来到纽约,她慕名前去,在纽约呆两天一晚,偷得这画,想着回来能换他一句称赞。

    多少人要为此善后,她可不管。

    过安检的时候,机场地勤的手还碰过这画。这些老外神色轻松,她说是临摹品,他们就信。愚蠢的美佬!——她那时候这么想,心里鄙视。而此刻,她几乎伸手就要撕了这画。

    她虽在首领悉心教导下,懂得辨别画的真伪,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懂得这画的价值。她叹口气。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量了长宽,她开车出去,找装裱行订做装裱框架。

    此刻已经入夜,她没回去。她去了桂河岸边。

    延绵的河岸线,河风微凉。燥热天气里,少有的凉意。

    她睁着眼,等日出。

    鱼肚白的天空,红日,在地平线上露了头,这一刻,河水是红色的。日头从东方,沿着轨迹,升起。

    她的电话在震。

    是熟悉的号码。她接起来。  “首领要你回来。”

    “可能要晚一点。”

    “尽快。有重要的客人要见你。”

    她收线,纸烟重新咬在牙关中,边吞云吐雾边看日出。

    首领不准她抽烟。任何有瘾的东西,他都不准她碰。她吸烟,不仅满足肺部的快 感,还满足了已经开始学会“渴望”与“叛逆”的心。

    她第二天清晨赶回去,看见仆人在给大象装鞍,精致繁复的鞍,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她想起昨天那个电话。有客人要见她。

    什么样的客人?她回屋里换了衣服,再去首领的房间。

    还没穿过庭院,她就听到人的笑声。

    低沉的,模棱两可的。  雏没有选择走近,而是将头一偏,远远窥视这位笑声古怪的客人。

    她视力极好,这么远,都将这人看的一清二楚。

    白人,皮肤是古铜色。棕发,发鬓短短,精悍的模样,鼻梁高挺,嘴角一道浅淡的伤疤,因是笑着,嘴角弧度透着诡异,似笑非笑般。布衣布裤裹住精干结识的身体线条。

    坐着,姿态放肆。

    与首领用英语交流。

    这人的英语带着中美洲口音——墨西哥人?

    *****

    穆原本正微笑着与客人交谈。这时,停下了。 他感受到了少女身上青草的气息。

    他没回头,淡淡柔柔一句,却是对着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窥看的少女说道:“过来吧。”

    穆的眼中,柔光,一闪而过。而坐在一旁,很是闲适的客人,亦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柔光,被那柔光引得兴致起来了,也回头看。

    雏迈步上前,目不斜视,只盯着这她爱戴敬仰的男人:“首领。我回来了。”   “介绍一下,丹尼,”穆淡淡为两人介绍,“雏。”

    雏闻言,这才看向这位客人,微微颔首。

    丹尼只觉年轻的女人上前时,一阵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眼中敛起好奇的光,上下打量起这女娃来。〃 雏感觉到了他眼中类似于猎人的光,正投在自己身上。直觉告诉她,危险

    可是,面对这个她思念依旧的男人,防备与戒心,刚铸造而起,便立刻崩塌。

    她很快回过头去,只顾看着首领,对那道猎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晚上,跑哪去了?”首领只是浅淡地扬了扬嘴角,落在雏眼中,却是那般媚惑人心。  可是,首领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便说:“首领,我一晚上没吃东西。” 首领闻言,招招手示意仆人去准备饭菜。 整个过程,丹尼一直在旁观察,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对男女。他所熟识的穆,是残酷血腥的魔鬼,温文儒雅的表皮下,是一颗乌黑的心脏

    可是,这女人,却如她的气息一样,是某种纯粹的绿色植物的味道。

    突然地,他就很想尝尝,这独特的味道。 ***

    这位客人,目光放肆的很,雏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首领,我下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饿了?”

    “嗯。”

    穆点点头,她便迅速溜走。 丹尼的视线,一直追寻着女人活力的背影而去。许久,他收回目光:“穆。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什么?”

    丹尼没有再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女人背影消失的那道门。穆顺着这猎人的目光望去,亦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 可是,他已经知道这猎人想要什么。

    “她只是个孩子。”穆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 若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仆人,会明白,这略低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实力强大到足以忽略这一切。

    “哦?是么?在我眼中,她是尤物。”回答的时候,丹尼扬起那带着刀疤的嘴角,似笑非笑。  *****雏再回来的时候,客人已经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仆人鱼贯而入,将饭菜摆上桌。

    她孩子气地笑。手上握了不知多少条人命,却还能笑得纯粹。该是太精明?还是太单纯?

    穆示意她坐下。

    夹了菜给她:“吃吧。”

    她吃饭甚是野蛮,不爱吃菜,爱吃泰国香米,咀嚼也可以这么快乐。穆没有动筷子,看见她一粒米沾在嘴角,伸手替她捋去。

    她嘴角一抽,筷子不动了,脑子,也不动了。

    茫茫然抬起头,却只见到首领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孔——可是,男人那么温柔的指腹,该是带了些柔情的吧?怎会是面无表情的呢?

    雏疑惑了。

    她拧着眉,眯了眯眼,再看一眼令她失望的平静脸孔,终于,缓缓低下了头,可是,依旧还是不甘心,吊起眼角,再度偷偷瞥一眼。

    穆只觉得静止灰冷的心内,这时,有一簇火苗,悠悠然窜起,只是火苗而已,却灼得他一疼。他的手,按在桌角上,僵硬。 眼睛盯着这招惹了他的女人,冷着声音对旁边的仆人道:“都退下。”

    不久,整个厅堂只剩他和她时,他重新伸手,伸向年轻女人的脸颊。  这一次,不是为了取下一粒米,而是,抚摸。

    女人滑腻的肌肤,在他的手指下,忽的僵了一下。他的手,开始动了,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来到小巧的下颌上,抬起女人的小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雏不得不屏住呼吸,惶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是她一直倾慕的首领没错,可是……又有些不同。

    她恍然觉得,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纯粹无比的男人,男人的眼睛,带着隐忍的欲 望,看着她。

    正出神着,突然听见碗碟破碎声——首领挥手将碗碟扫落在地,空出一张桌子,另一手换住她纤细的腰肢,转瞬间就将她抱上了桌。

    她“啊!”一声,条件反射坐起来,被按住双肩:“别动。”

    她不敢动了。他的命令,她从不违抗。

    她躺着,他站着,居高临下,黯沉的眼,顺着她的脸向下,掠过胸口,掠过腰腹。他优哉游哉伸手,解下她第一粒纽扣。

    吻一下她的唇之后,手便伸进了她的衣衫里。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已拢住她胸口。他的手,带着薄茧,刮着她娇嫩的|乳 尖。

    她浑身开始轻轻颤抖,按在他的腕子上,却只是任由他灵活的手,恶意的指端,在她敏感的娇峰上任意游走。他将她的衣扣全数解开,布衫往两边一展开,便露出女人两颗狡兔一般颤动的|乳 房。 他俯身,埋进一片温软之中。 她身上,有热带植物的味道。

    充满活力的气息。他细细汲取。

    他抬眸看看她。女人眼里一片空白,被夺去了心智般。

    他的手,伸向她私 处,少女的身体紧闭着,他的手指徘徊,挑,逗,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采撷。可是,犹豫败给了女人柔软紧致的肌理。他寻找到入口,指尖便一点一点探入,她猛地抽吸,绷紧身体,像一张弓。

    不经人事,未见湿润。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缩着脖子,要往后躲。

    他狠了狠心,一手托住她的臀,手指噗地没入。

    “穆……”她身体瞬间失控,猛地坐直来,环臂抱住他,口中不自觉溢出她从未叫出过口的名字。

    在她的拥抱中,他猛地一颤。

    继而,身体冷却,抽出手指,推开她。

    她犹自沉浸在情 欲中的眼,对上的,是一双晦暗的眸子,冰冷,毫无生气,隐隐,透着失望。

    一瞬间仿佛有冷水当头浇下,雏慌乱地揪住领口,翻下桌子,跪到了地上。 穆看了眼地上的她,没说话,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随行的副员一直等在门口,穆开门出去,看一眼副员,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告诉丹尼,他要的东西,今晚会送到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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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貌似真的要催一催,才有人肯留言,我悲催了,~~~~(》__( 爱与痛缠绵 http://www.xlawen.org/kan/17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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