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辣文小说 > 爱与痛缠绵 > 爱与痛缠绵 第 10 部分阅读

第 10 部分阅读

    监视器的画面,经过剧烈的晃动与扭曲之后,变为点点雪花。

    男子摸过遥控器,按关机键。

    “咔嚓”一声,屏幕拉黑。

    监视器关闭。

    近年来他的体质越来越弱,连稍多的辐射都接受不了,也并不能用手机。矮几上有对讲仪,他勉强撑着自己坐起,伸手够过,听筒按在耳畔,压抑着呼吸止住了间或的咳嗽声。

    “按照原定计划,抓住之后,送到我这来。”

    “是。”

    ****************************************************************

    雏循着到了四个关押犯人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沙玛,自己却已伤了手臂,不过不要紧,她也不是很疼。

    严重的伤在右眼,结果掉一个男人时被他的手肘撞在了眼睛上,此时还刺疼得她受不了。

    她一路奔着一路揉眼睛,眼角泌出血迹,不那么疼了,却是奇痒无比。

    想到了首领的助愈合的药膏,她暗暗咬合了齿颚:救出沙玛她就可以回去了。有了妻子,他还会悉心照料她的伤么?还会轻抚过她的伤口要她忍着么?

    会的。

    到第五个地点时,她终于,见到沙玛。

    守卫分内外层,外部的多一些,7个人。她趁着夜色混进去,十分容易。

    连大白天的她都能混进由那么多高手守着的首领的院子,这次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只要不惊动他们,她胜算大。

    里层的守卫不多,左右只有两个,正矗立在铁门前。

    雏狐疑着暂时不敢靠近。

    按道理,过程并不该这么顺利。

    可她顾不得其他,藏匿在阴暗仄角,手表里的海洛因针此刻派上用场,她瞄准其中一人。

    隐秘的针划破空气,直入那人的太阳|穴。

    来不及吭一声便倒下了,另一人还在状况外,箭步上前扶起自己一死去的同伴,喂……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觉察到身后绞起的风——

    回头。

    为时已晚。

    雏豹子一样对着这个男人只来得及回半个头的身子扑过去。手正好碰着了腾空时曲起的腿,她顺势从裤脚处拔出匕首。

    刀尖在他颈动脉轻轻一划。这一刀划入的并不深,不至于要他的命。她牵着他的手按在他自己溢血的颈动脉上,“别叫。否则,死得快。

    雏从这个奄奄一息的人的腰间摸出钥匙,起身去开那牢门。

    长年阳光无法直射的牢房,沉重的门一开启,便有湿气极重的空气迎面而来。这里阴冷潮湿,雏折回到外头拿自己的背包,再回来。

    踏进去一步,脚步渐渐加快,准备往更深处而去。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砰”的一声。

    门关上。

    7雏不得不停下脚步,愕然睁圆的眼,微微无法置信地回头看去。

    无情

    十字形转角,缓缓走出几人。脚步声整齐划一,在这空旷无声的寂静岭听来异常明晰。

    他们来到这个被困的女人身旁四侧,齐眼看着她。

    雏也正注视着他们。

    她面前三人,身后两人,两边身侧各一。'

    她在明,他们在暗,身型隐藏在背光处,她看到的只是几双眼睛。如原始丛林的狼,直盯着入了瓮的猎物,瞳孔泛着幽暗的光。

    雏余光瞥了瞥身后那两人。

    他们在此已经恭候多时,只等她自己入这个网。

    这些人这样子的优哉游哉地隐藏在黑暗中观察她,雏连神经末梢都拉起了警戒。

    显然他们并不想要她的命,但是却在这里安插7个高手,如此大费周章地要活捉她一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

    此刻情况危急,不给她时间多想。

    7个人,光她身上这把枪万万对付不了。

    雏想了想,手在自己腰间一掠,一瞬间拔了枪。

    她这样的举动,他们只是冷眼瞧着,没有阻止她,更没有采取行动。

    他们都是心思缜密的人,明白她单单一把枪不可能同时结果7个人。这个年轻女人这样子引诱他们上前的手法,太幼稚。

    这个女人仿佛被识破了伎俩,状若懊恼地咬住了牙齿。他们洞察了她的想法,就算她有枪,又有什么用?他们一定这样想。可——她拔枪的动作,只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她的包里有爆破范围略小的雷,那才是救命的武器。

    她的手趁着空挡迅速向后探向自己的武器包。她全神贯注于此,并没有发觉,同一时间,她身前那人诡异一笑,突然朝着她面前扔出一样东西

    沉重的物品被掷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声。

    空气中扬起灰尘。

    雏定住动作,低头看。

    那正是她自己的武器包。

    与她身上背着的,同款同形——她的包被人调换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竟毫无察觉!

    他们看着这个女人不可思议地低下头仔细看那武器包,一瞬不瞬盯着,始终说服不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令她无知无觉、一步步落入这精心铸造的陷阱?

    从她踏进蒙拉本营的第一步开始,这个局就已悄然开始?天罗地网已经降临在她身上?

    雏不允许自己多想。

    握着枪的手越来越紧,她脑中掠过无数种脱逃的方法……不行!理智告诉她反抗只能是徒劳。见这个女人乖乖束手就擒,一人上前,要缴她的武器。

    这时候,雏动了。

    举枪,“砰——!”

    瞬间了结掉他的命。

    另一人见同伴惨死,眼睛红透,终于还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按捺不住要冲上前来,一旁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人立即朝他呼喝道:“别动—已经来不及了,他已冲了过去,雏一把就把他扯到了自己的抢下。

    这个男人身型比自己高大,雏躲在他的身后,确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致命部位,只有拿枪抵在他太阳|穴的手臂露在外头。

    她有了谈判的筹码,心境渐渐平复,声音冷凝住,“放我走,否则——”

    话音未落,“砰——”

    挡在她身前的人应声倒下。

    开枪的是那位年长者。他枪杀了自己的同伴,手都没抖一下。

    枪口的硝烟开始弥散,他脸上没有表情,平静之极,令人胆寒。

    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属下,死,理所当然。

    这是他的法则。

    雏看着这个残酷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一时间,整个空间就只剩搏斗与子弹横飞的声音。雏又解决掉两个。

    这些人因为某种原因要留着这个女人的命,处处都有所顾忌,雏占着上风,最终却还是被生擒。

    年长的那人取走她的枪,清脆的拆卸声响起,几秒而已,再回到她手里的,已是枪的各个部件,不复完整。

    这间晦暗的屋子,门重新开启,雏被剩余的3个人看着离开。她虽然是被俘,他们却不绑住她的手脚,甚至都不押着她,这样自信狂妄。

    信她逃不掉。

    她手脚自由,只是没有武器。

    迈出门去的一瞬,天光再度充满她的双眼。

    外头真是安静,门扉与墙壁足够厚重,里头那样激烈的打斗,外头依旧平静如斯。点点星光,璀璨地丝毫不受打扰。

    雏低着头走,脚上像是有千斤重,她太相信自己,这一次,却失败的这么彻底,她甚至连沙玛的面都没见到。

    她的轻敌害了沙玛的命,她会自责一辈子。

    她对不起阿妈。

    她看着自己在地上投下的落魄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受了自己牵连的、沙玛的晦暗宿命。

    *******************************************************

    她的弟弟总能够令她惶然地失去警觉,以至于已经走到中庭了,她才发觉前方的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在她前方的,正是那名身手不凡的年长者。雏低着头,看不见其他,却猛地惊见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他正在为他自己的手枪装消音器

    雏不能抬头,不能呼吸,脚上的步伐越来越沉,直到年长者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倏地转身,枪口直对着站在雏身后的两名同伴。

    消音手枪那样微弱的响声。

    他们死的无声无息。

    电光火石间,谁都来不及反应。

    两个人在她眼前中枪倒下。他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吭,死去了,眼睛还弥漫着大惑不解。

    她看着这两具尸体,两枪都正中眉心,不差毫厘。

    连她这样的用枪能手也自叹弗如。

    她不得不再回头看那人。

    拔枪,射击,收枪,一气呵成。雏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眉心纠结的更厉害。

    他看出她的狐疑,摸出一样东西送到她眼前。

    雏认出,那是首领随身携带的物品。

    他把那东西收回去。下巴点一点那扇门,声音淡:“里头有监视器,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对于这样的转变,雏一时适应不了,片刻前才是敌人的头子,现在却……“多谢了。”

    雏说完就要往回奔,被他拦住,“去哪?”

    她的手臂被铁钳一般的掌心箍着,“我弟弟他……”

    这个女人——

    首领不希望她受伤,却又希望她进步。这般矛盾,怎么能够办到?

    有了伤痕,才能长点记性。

    首领的判断已经失去了寻常时候的准确性,这是极危险的信号。

    可惜,他只是个仆人,不能给主人意见。

    他将无奈与失望掩藏地很好,竟还夸到:“感谢你制造了这一场混乱,托你的福,我们已经把他弄了出去。”

    说着便塞了张纸条在她手里,继续道,“遇到接应的人,把这个给他看,他会带你离开。”

    雏接过,握在掌心里。

    *********************************************************

    雏一路没有再遇到阻碍,想来首领已替她铺好了路,只等她自己无处可退了,才给她指一条生途。_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无情又深情……或许,这也并不该用“深情”这个字眼……她胡思乱想,还未抵达接应地点的时候就远远看

    见了那辆车子。

    原本停在与此刻的地点南辕北辙处的,她租用的那辆吉普车。

    引擎盖旁边靠着一人,抽着烟,在等人。雏停下来,之前她轻敌的恶果还有教训还留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之中,她恨不得自己今后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本来就是昏暗的地方,这里树木茂盛,连月光都投射不进来,她呆在暗色的保护下,仔细辨认那个人,终于认出来,那是曾在对面马路窥看她的房间的男人。

    男人摁熄了烟头,又往四周观望了片刻,周围很安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他看了手表,又从兜里掏出纸条,细细看看。

    正要收起纸条,这时——

    一个小口径的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腰,枪林弹雨里混过来的,他自然知道那冰凉的是什么东西。

    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动。”

    说完手便绕到前头来,扯走纸条。

    雏一手握枪依旧抵在他身后,一手展开纸条。和她的那张上头的是同样的图案。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雏把他的纸条和自己的一道交到他手里,要他比对。

    这个女人的这一张脸已经是最好的接头证明,他不看纸条。

    又看了看她的脸,兀自小幅度点头。

    他跟了她一路,现在近看,更是心惊。

    雏也看着他,这个男人眼中的情绪她已见怪不怪。

    当时在窗户后头,她与他只有匆匆的一瞥。

    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拿着她的车钥匙。

    “你自己开,还是……我来开?”

    雏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脑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张脸孔。

    那个远在一国之外的,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他用这样奇特的方式存在在她的身边,无时无刻,比他决绝的温柔,比他冰冷的热情,比他的坚硬又柔软的欲望,还更根植在她的体内。

    要她怎样对他死心呢?

    雏摇摇头,没有接过车钥匙,转身开一旁后车座的车门。

    沙玛就坐在那里,原本闭着眼睛,听见这番动静,偏过头来看,见到雏,不说话。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雏抓不住。

    她凑过去仔细检查他的脸,有很浅淡的伤痕,应该不是最近才造成的。

    他在拉蒙的手里,应该没有吃什么苦。

    她好不容易安下心来。

    车子在纵横交错的林荫道上颠簸着疾驰,破旧的吉普车引擎沉闷地响着,车厢里没有人说话。不知何时,车子停下,那人从驾驶座上回头“接下来的路很安全了。”

    说着便打开车门下车去。

    雏弯腰挤过前头两个车座的中间空隙,在驾驶位上坐稳,换挡,重新启程。

    不时地透过后照镜看沙玛。

    沙玛神色疲倦,明明是这样的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却承受了这么多。他是那么瘦,皮肤骨骼几乎无法分辨。

    *****************************************************

    她的武器包在后座,沙玛也许并不想与她的目光相碰,低头翻她的包。

    她看着他,车速不觉慢了些,他在这时唤她一声:“姐……”

    不知为何,她听言一时间有些晃神,不知该如何继续,整理了思绪才开口,“你暂时先回家,等手续办好了我就送你去英国。首领已经原

    谅你,你那样要他的性命,他……依旧原谅。但是还是有人不肯放过我们,到时候……”

    雏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要怎么接自己的话。

    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去。

    沙玛又那样古怪地看她一眼,这时候两个人的目光在镜面上会和。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

    十几岁的少年,那样绝望地看着她。

    她先一步移开视线。

    她欠他的。

    亏欠了这么多。

    怎么承受得起他这样子虔诚懊悔地说这三个字?况且,还要加上他的那样一双眼睛。

    刚转回头,突然,沙玛朝着她的靠椅后,倾身扑了过来。

    他的手中有她再熟悉不过的乙醚的味道。

    手臂绕过来,眨眼间捂住她的嘴。

    令人失魂的苦涩味道刹那弥漫进她的口鼻。

    那是她放在包里的乙醚,他竟识得?竟用在她身上?!

    雏愣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自己的姐姐,这双美丽的眼睛里承载了那么多,沙玛的手几乎要松开了,那样挣扎着几乎要在她不可思议的眸光中败下阵来了。

    他猛地闭上眼,手上再加上几分力。

    雏眼前,自己弟弟的面容模糊了。

    此时正是下山的路,方向盘突然失去了控制,急速地转着。山上的雾汽深沉,两个人在狭小的车厢内扭打,沙玛从不知自己的姐姐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力气与执着,只因她从不用这样的蛮横对付自己的至亲。

    他的手不知碰到了哪里,雨刷倏地开了,将前路的光景搅得乱七八糟,雏终于昏过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下山路,沙

    玛忙乱地换挡也制止不住,吉普车失去重心,底盘飘飞起来,沙玛放开捂着她的手去抢方向盘,猛地一转,拦腰撞着另一侧的树干与峭壁中央而去,车子紧挨着巨石嶙峋的峭壁擦过,发出刺耳的锐音,百年良木树叶如落雨般飘零,大片大片落在车前盖、挡风玻璃上。

    车子终于停下。副驾驶位侧的车门,坚硬的钢铁都已被挤撞地扭曲变形,沙玛将深陷其中的雏从车子里弄出来。

    汽油从车子内部结构中流出,滴答作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整个就像统统死去了一样。

    沙玛却觉得自己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雏的呼吸声。

    他知道,她很少有机会这样安静地沉睡。

    他坚信自己这么做是救她于苦海。

    沙玛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他报了自己大概的方位,“来这里接我们。”

    救我

    冰冷的水当头泼下。

    流过她短的乌黑的头发,长的浓密的睫毛,沉重的紧闭的双眼。

    雏自昏迷中艰难地撑开眼皮

    水流顺着她曲在地上的身体流下,周身汇成一滩水迹。

    这是一间毫无光线的屋子,现在只有水滴坠落的脆声。“哒——哒——哒——”清晰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倒在地上,地上湿漉,她的眼睛还无法聚焦,浑身的痛觉就已经在一瞬间回到了她的体内。

    她脑中混沌,思绪涣散,痛苦中极力回想,却依旧只能想起昏迷前的那一秒,那辆吉普车撞在山壁上,她的视界随着颠簸的车前景剧烈晃

    动。

    她闷哼一声,眼神刚凝具起来,又一桶水当头浇下,冲刷过她的眼睛。模糊了视线。

    “醒了?”

    男人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这时候雏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别人。这里实在是昏暗,她抬了头,只能看见说话的人一个侧身的剪影。

    那道被黑暗勾勒了轮廓的身影,在雏看来,和这个人的声音一样森然。

    她撑着手臂要坐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只能半靠在地上。那是任人宰割的样子。

    这时候,那个人拨亮了一盏灯。

    如豆的灯光下,雏看清了这个人,还有她自己身旁拎着空水桶的人。

    沙玛不在。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都还能动,没有受伤,只是都有铁链锁着。她一动,铁链便匡匡作响。

    这个男人似乎连这样微弱的光线都无法适应,眯着眼,锁着眉头,看她。

    他破例开了灯,只为看清这个女人的长相。

    两个人就这样以一种怪异的模式对峙着。看着彼此,没有表情。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突然笑了出来,那样低沉的,藏在喉咙里的笑声。

    这个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笔挺的站直着,脸上却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仆人。

    雏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氏铭蒙拉。老蒙拉的次子,蒙拉将军极力想要除去的弟弟,那个单纯又阴险的黛西小姐的叔叔——

    **********************************************************

    雏觉得她自己的生活,被蒙拉的这一家人搅了个天翻地覆。。

    他拿她的弟弟作为筹码要她他现在捉她过来,又想做什么?氏铭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样一双聪明的眼睛的主人,却这样子愚蠢地落入了他的陷阱。

    他笑中带着疑惑。

    低低的笑声过后,“你叫,雏?”他这么问的时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有点吃力,旁边的仆人要过来扶,他摆手阻止,自己向雏走过去

    雏看着这个男人靠近自己,他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只是阴翳了些。

    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防备。

    这个男人现在站的位置,已经进入了雏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

    雏想了想,握紧了拳头。

    一瞬间,她一跃而起,朝着这个男人扑过去。

    他那样瘦弱又病态,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的样子,她告诉自己得抓住这最后一次的机会。

    眼看已经要将他的命掌握在手里了,谁知她的手就要扣住他的颈动脉的那一刹那,他偏头微微一闪。

    雏没有击中他,反而是这个男人,他脸上笑容中不变,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匕首,手上的速度快到令人看不清动作。

    下个半秒,雏的肩胛处,皮开肉绽的疼痛自那里蔓延开来。

    那是她的匕首,昏迷时被缴了械,而现在,正直直刺在她自己的肩胛上。

    这个男人那样子羸弱的外表,却不知在哪里藏了这般野蛮的力气,刀尖迫进皮肤,贯穿了她的身体。

    鲜血顺着锋利的刃从刀口泌出来,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的颜色,她嘴唇惨白。

    浑身颤栗起来。

    他却毫发未伤。

    笑容却已经消失。

    他还以为她聪明,可是她这样妄图伤害他——这哪是聪明?简直愚蠢至极。

    这个女人如此的笨拙和蛮横,光靠一张脸,和虽然不怕死、现在却也已经奄奄一息的心,如何让穆那样的男人青睐?

    甚至于,沉迷?

    虽然也多亏了她这样的愚钝,他才能揪出潜伏在身边多年的叛徒,可他再笑不出来。 ^

    ***********************************************************

    “谁给你取的名字?”

    雏连呼吸都得压抑着,胸腔每起伏一下,就有更多的温汩从伤口涌出。

    可是她不回话,这样不乖,被旁边人拉着头发被迫抬起头来,一阵牵扯,蓦地呕出了血来。

    他又靠近一步,她的血滴在他的鞋上面,热热的晕开。

    “你的首领给你取的?”

    她咬着唇不肯说,却还依旧那样执拗地盯着他,不肯服输。

    这个女人倔强的生命力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你还能活着出去,记住,杀人之前,千万别有一点迟疑。”

    他声音柔,循循善诱,那样耐心,就像在教导一个年幼却已经是屡教不化的学生。

    她不能呼吸不能动,脚踩在地上,身体却悬在半空中,折在那里动弹不得,靠着禁锢住自己手腕的铁环维持着平衡。

    疼的麻木了,脑子却还很清醒。

    没人揪着她的头发逼他抬头,她垂着脑袋,血直接滴在地上,她听见他对旁边人说,“把他带进来。”

    屋子里都是他的人,雏间或张口呼吸一次,血液流速缓慢下来,氏铭不说话,周围便再没有了一点声音。

    而现在落在地上嘀嗒作响的,不再是水,是她的血。

    “嘀嗒……嘀嗒……嘀嗒……”

    雏仿佛听到自己生命的时钟在悄然流逝。

    可她不闭眼,看着自己的血在自己脚边汇聚成溪流。

    不多时,沙玛再一次出现在雏的面前。这个因背叛了自己的姐姐而落魄懊恼的男孩看到她这个样子,瞬时呆住,无法言语。

    空气中流转着沙玛比困兽还要沉重百倍的呼吸声。

    沙玛看看这个如同钉在了十字架上,痛苦地受刑的女人,他转头就要冲向氏铭,带着漫天怒意与悔恨,然而甚至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架开。

    沙玛被锁着肩膀,踢蹬着挣扎着,却挣脱不了,在雏奄奄的气息中歇斯底里地吼叫,“你答应过的!答应过的!!!”

    氏铭在这个孩子赤红的双眼的注目下微微一笑。像极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妖娆的笑。〃

    他看一眼雏,缓慢的的扭过身去,摸出他赖以生存的瓶子,颤抖着手扭开瓶盖,凑近去在瓶口嗅一嗅。

    短暂的满足。

    他将白色粉末倒在自己的手背上,布成细腻的一条,迫不及待地低头,鼻尖凑过去,猛地一吸。

    粉末通过鼻腔进入体内,问候五脏六腑。

    销魂滋味。

    他瘫坐回轮椅上,背靠向后,阖上眼帘。

    周围一切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苟延残喘或歇斯底里都被屏蔽在外。

    闭着眼睛,抬起手指一指雏,“留最后一口气。”

    仆人推着他的轮椅出去。

    **************************************************************

    开门声,关门声。

    有人在靠近她。

    此时她的脑中一片混沌,意识早就败给了疼痛。

    那人抽出匕首,雏的胸口便是猛地一阵剧烈的起伏,那柄匕首原本在骨肉中安静地呆着,此刻一拔出,她恍如连根都被拔掉的植物,鲜血汩汩外涌。

    从来不肯痛呼的紧咬着的唇齿终于按捺不住,尖锐地哀鸣出喉咙。

    那把流着她鲜血的匕首被握在了另一个人手中。

    她看见数条人影晃动,在她的眼前。

    她听见沙玛的声音。

    原来沙玛还在,他没有离开。

    她浑浑噩噩的想,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额头上有汗,有水,她透过发丝看出去。

    这些身高体壮的士兵正看着她。

    她的手脚被解开了。没有了羁绊,她瘫软在地上。但是没有力气挪动半步。

    她坠落在了地上,又被粗鲁地拦腰抱起。

    沙玛的声音更响了。

    “混蛋!你们!!!”

    “别碰她!”

    “该死的!放开!!!”

    雏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开,身体更凉了,干涸的血液将布料黏在身上,那薄薄的衣服成了她肌肤的一部分,她如同被人剥掉了皮肤,甚至还要更疼。

    喉咙里却干哑地再也说不出口。

    她不确定有多少双手在她的身上。拉扯着她,抚摸着她。

    觉得肮脏,然而无能为力。

    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很沉很重,密实地覆着她,她的伤口被坚硬的肩膀撞着,撕裂了,森白的骨头像是也要被空气腐蚀了,他们依旧不放过,拉开了她的手和她的腿。

    她挣扎起来,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了,却只是被狠狠地刮了几个巴掌。

    嘴角全是血。

    理性也控制不了的痛楚一点一点从她的下 体蔓延到四肢。

    男人炽热如凶器的器官推进了她的体内。

    象一柄利剑,贯穿她生命的核心。

    紧实的肌理被强撑开来供他们驰骋。

    沙玛的咒骂,求饶,哭泣。

    她这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无声地反抗,可是力气那么小,他们不放在眼里,她的双腿被人架高了,她提膝撞到了柔软的似乎是对方腹部的地方。

    被她撞的痛呼的人离开了

    却又换了一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那个人带着她的匕首而来。

    那柄匕首再一次刺进她的身体。

    这一刀,刺在右肋下,那柔软的肌理,肋骨与肋骨的缝隙中。

    雏她屈服在那柄匕首之下,就这样被钉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动弹。

    他们在一地的殷红之中持续地侵犯她。

    〃救……〃

    她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有湿滑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来。

    谁来,救我。

    对峙

    穆从梦魇中惊醒。

    猛地睁开眼睛。_

    裸着的肩胛贴着竹面细致的席子,微凉。

    屋子外面雷雨瞬间大作,深沉的夜,轰隆一声,闷雷炸响,一道亮极的闪电划过天际,扯裂黑色的夜空,也照亮屋子里这个男人的脸。

    英俊的,平静的,已经从黑色梦境中回过神来的脸。

    两天前大雨才光顾过整个东南亚地区,席卷而过的时候,带走人命与昂贵的公共设施,留下山洪、滑坡与崩塌。

    此时,这个夜晚,它卷土重来,在这个男人身边,在这个屋子外头,电闪雷鸣。

    穆额上还有汗,从冷的白的皮肤中泌出,悬在密实的睫毛上,迟迟无法滑落,眼中少有的现出一片氤氲。

    梦中,有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

    悲戚的,绝望的。

    在他耳膜的极深处,回响,一遍又一遍。

    可惜他极力回想,却已遗忘了那搅乱了他睡眠的梦中,到底有什么人,又正上演着什么样的戏。

    敲门的声音在雷雨的霹雳中隐秘地响。

    穆坐起来,整理情绪与衣衫,眼中很快恢复一片清明,“进来。”

    负责整个宅邸安全的千赖以及一名保镖一同进屋。

    千赖手里握着电话,走过来送到穆手边。他接过来,眼神瞟一下千赖。

    '  千赖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穆顿了顿,了然的点头,把电话放到耳边。捏着电话机身的手指用劲,再用劲,指节僵硬的白。

    对方仿佛预见到了他已在听,幽幽开口:“久违了,老朋友。”

    “……”

    “猜到了么?”

    “……”

    “没错,她,现在,在我手里——”——轰隆!!!

    这个瞬间,又一道闪电劈裂天地而来。

    整间屋子霎那间骤亮。〃

    在这一秒的光亮之中,千赖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容。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波澜不惊,道貌岸然。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在闪电过后,重归黑暗的一刹那,千赖隐秘地锁起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

    同一时间,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睛,那一滴润着睫毛的汗珠倏地落下。再睁开眼睛时,眸子里已消弭了一切。

    冷静,自制,不受影响,不被牵动。

    他站起来,缓慢踱步地朝窗边而去,停在了那里,手指顺着镌花的窗棱笔直向上,嚯地,猛力推开木质的窗。

    磅礴大雨立即冲刷进眼前的视界,雨声亦再无任何阻隔,噼里啪啦落进眼里心里。

    穆呼吸一窒。

    这场雨下的如此肆无忌惮,是看出了他的挣扎吗?电话那头静止片刻,之后伴随着咳嗽声,病入膏肓的阴险男子,缓慢地,低沉地说:“我的人正好好招呼着她。你知道的,我从不亏待客人。”

    “……”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一直沉默的穆这时候终于开口:“让她听电话。”

    氏铭嗤笑,忽略虚弱与病态的身体,仿佛他自己又回到了那般飞扬跋扈的少年时代:“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要确认她还活着。”

    穆的音尾略微扬起。扣着窗沿的指忽然收不住力道。那样的用力,“啪”的一声,窗棱折裂。

    足够了。

    这个男人,终于肯泄露情绪。

    “别激动。”氏铭低沉地笑着说。

    彼此的对垒中,他可曾这样笑过?

    没有的。

    他总是受制于他。这个男人,是他扳不倒的对手,那样强大。

    可是如今那个女人的命在他手里。

    什么叫风水轮流?

    这个时候,总该轮到他来制定规则。

    对方又陷入了无声的世界,穆将电话紧贴着耳侧,听见听筒那头,雨声变大,又微弱下去。许久许久,有人带着这支手机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穆听见男人沉重的带着兽欲的不规律的喘息声,还有男人带着哽咽的哭泣一般的乞求,“求……求你们放开她,放开……”

    还有远方的还有他自己这边的雨声。那样混乱嘈杂。

    唯独,没有她的声音。

    ***************************************************************

    穆不确定,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确定,那样迷茫,开口的时候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好不容易压制住了颤抖,却控制不住喉间的低哑:“雏……”

    没有人回答。

    远的,带着回声的,男人的声音传递过来,抵达穆的耳边:“你停下来,让她说句话。”

    男人停下了,不再律动与蹂躏,翻身起来,离开她的身体,整理了衣裤褪到一旁。

    地上这个女人,手机摆到她的耳边,她依旧不肯说话。

    不哭不闹,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已经死去。

    穆蓦地想起那黑暗苦涩的梦境里,那个女人看着他,口中说的是:“救我……”他的手扳在墙边,稳住了鼻息,抬手关了窗,屋子里安静了一些,他声音略低:

    “你听我说。

    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命。

    你办得到的。听到没有?

    回答我。

    雏,说话!

    回答我。”

    他从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从没那么焦急。

    他身后的,站在屋子里一直没有离开的随员和保镖,愣住。

    看着他们的首领,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千赖则微笑起来。

    穆说着疾步走出房间,随从跟着他后头出去,为他打伞,却不及他步子快——他已经走进了雨中。

    千赖去备车子。穆在雨中压低声音吼,雨水在他的脸上、身上还有脚下,冷:“你死了,你那个弟弟,我就要他去给你陪葬。”

    他想她是听到了。因为,终于,在这个时候,一声隐秘的哭声迸发而出。

    那样细微的、虚弱的、像是被利器碾过的哭声。可她却只是哭,到后来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哭声都没有了。

    她这是怎么了?

    是点头还是摇头?

    她不听他的话了么?

    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没听见他的命令?还是不在乎她弟弟的命了?

    穆忽然之间惶恐不已,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声音软下去,柔着,安慰着,像是要安慰雏,又像是要安慰自己:

    “你听见我的话了对不对。

    现在,你也好好听着。

    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我不允许。

    不允许。”

    “……”

    穆听不见她的回答了,当头浇下的大雨盖过了一切,车子已经在宅邸外准备就绪,后车门敞开着,穆穿过中庭,跨出大门,丝毫不停步地钻进去。

    车子启动的时候电话已经回到了氏铭手中。

    氏铭清晰地说:“想她活着,一个人来。”

    穆闭着眼回答他:“没有问题。”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起伏,一点都没有。

    挂了电话,毛巾从副驾驶位那里递过来,穆愣了愣,看着手拿毛巾的千赖,迟迟不移开目光。

    那样拧着眉目、细细探究的视线,令千赖瞳光瑟缩了一下。

    穆却没说什么,接过毛巾擦拭头发与身体,转头看向被雨水的划痕割裂了的车窗。

    *****************************************( 爱与痛缠绵 http://www.xlawen.org/kan/1702/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