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追美三千记 > 追美三千记 第 2 部分阅读

第 2 部分阅读

    三位骑师跟赵岑打个招呼,也找了位置坐下,柜台边的管事立刻捧上了两坛上好的米酒。

    田心跟着赵岑,缓步上了楼梯。楼梯上所铺的木板全是百年以上的红木,纹路清晰,经久耐磨,显然价值不菲。

    二层上却有一道小门,赵岑轻扣了两下门闩,里边有人问道:“是赵岑回来了吗?”

    赵岑弯腰应是,带着田心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铜奔马!田心甫一进屋,就看见左手边的木台上,摆着一件在小学课本上就见过的古物。

    晃眼扫过,各式各样的马鞍,马镫,马蹄铁,奔马图……几乎占满了这房间一半的空间,头顶上更是夸张,竟然悬挂着五张颜sè各异的完整马皮,以及三把古老的马头琴。

    “场主,这位便是我们刚刚请来的阮玉阮公子。”赵岑一拱手,对端坐于房中木椅上的中年人禀报道。

    易定南的目光扫向田心,虽年过半百,他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岁年纪,这江南的水土果然养人。

    咦?这位易场主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田心看着易定南,觉得自己好似见过此人。

    第五章 烟花不堪剪

    田心偷偷地看着那让他眼熟的易定南,仔细地想了好一会儿仔细地端详了易定南片刻,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一个叫李永的主持人来。

    真不愧是马场场主,这房屋布置的品味,还有这独特的相貌,天生就是经营马场的料啊!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能生出易清儿这般略带英气的娇俏女儿?

    易清儿安静地站在易定南的身后,上身换上了一件水蓝sè,质地考究的纱衣,附着在rǔ白sè亵衣上,纱衣薄如蝉翼,无风而动,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那亵衣下的究竟。

    她的下身是一条轻盈的绿罗裙,裙摆动荡间,那纤细柔弱的小腰肢,还有那丰满挺翘的后臀,就算田心此刻惦记的唯有苏小小一个,也禁不住有些猿马异动。

    那一双眸子更是清丽翦水,睫毛比诗然还长了两分。田心忍不住把她的眼睛和诗然对比了一番。

    单论容貌,这易家小姐已是如此动人,那名满江南的苏小小又该是何等妖娆的女子?田心忍不住开始期待他这次的目标人物了。

    虽是打量,但是田心从小跟着父亲在商场混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目光,不像在酒楼里看易清儿时那般大胆。不然,那貌似温柔实则娇憨的易小姐,一定会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蓦地,田心想起易清儿那经典的女王造型,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这易清儿的相貌,差点让人忘记了她的本xìng,自己可千万要记得这一点。

    凭借着这几年跟着父亲打理企业的经验,田心知道面试最重要的,就是面试官对求职者的第一印象。田心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说能力或是气质,自己那不张扬的帅气,已经足够让易定南给自己打个高分……呃,希望他不会像易清儿一样,嫌自己衣服上满是灰尘。

    颇有风度地学着电视剧里的古人礼仪,田心对着易定南握拳低道:“阮玉见过场主。”

    “不知道阮公子来自哪座书院?可曾参加过岁举?”易定南双眼微眯,向田心问道。

    问学历了。田心略一思索,半真实半胡诌地答道:“场主叫我阮玉就好,阮玉本是苏州人,幼时随双亲迁居河南,有幸在嵩阳书院念了几年文章。只怪阮玉懒散,至今不曾谋得一官半职。”

    没有参加过岁举更好,易定南心中暗道,那样才能专心为马场打理账务。

    “阮先生……我就叫你阮玉吧。如今我逸风马场有几笔大生意需要打理,不知道你是否坑肯屈,在我马场担任账房先生一职?”易定南脸上有了笑容,无奈田心看着他的脸,总想起那位二十一世纪的综艺主持人,实在是难以回应。

    “场主说笑了,逸风马场名满江南,能够在马场任职阮玉求之不得。”田心不慌不忙地答道。

    “很好……很好……”易定南正要说些场面话,田心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一愣之后,易定南忙唤过赵岑道:“那就这么定了吧,从今rì起阮玉你就是我逸风马场的一员。赵岑,快带阮公子去歇息,顺便……替阮公子准备些饭菜和几套合身的衣服。”

    田心微微拱了拱手,不敢再看易清儿那漂亮的小脸上,忽然涌现出来的怪异表情,立刻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倍感尴尬的地方。

    。

    “爹,你看这阮玉如何?可比你以前请的那几位账房先生好多了吧?”田心刚刚离开,易清儿就黏在了父亲的肩膀上,浑然忘记了在‘满陇酒楼’时,是她屡次想将田心给轰出楼去。

    “这阮玉的确不错。只是……”易定南宠溺地看着自己年华正艾的女儿,“只是他的来历,肯定不止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你看他身上的衣服,虽有灰尘,但细看之下,分明手工jīng美,做工讲究,怕是只有蜀中才有那般巧手裁缝。还有腰间那块羊脂白玉所雕的麒麟玉佩,就连爹都看不出产地和年岁。与我对话之时,他神sè自若,谈吐得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养,那建业城中的世家子弟们也不过如此。”

    “爹你也太高看他了吧?不过就是一个书生吗?”易清儿撅着小嘴站直了身子,“他是皇亲国戚也好,大师门徒也罢,如今还不是我们马场的账房先生?在意他做什么?”

    “我可不在意他,就怕……”易定南转了个身子,揶揄道,“就怕某人在意他。不然,怎么一回来就换上了这么漂亮的衣裙?”

    “爹……”易清儿柳叶般的双眉紧蹙在一起,娇声嗔道:“我怎么可能为了他换身衣服?你忘了,今天是初十,下午我要去西泠找小小的。”

    易定南一拍额头:“看爹这记xìng。居然把你们约定出游的rì子给忘记了。去吧,记得替爹向贾姨妈问好,让她多照应着小小。”

    “知道了,每次都是这句话……”易清儿腹诽着告别易定南,往门外走去。

    。

    田心跟着赵岑,姿势颇为不雅地捂着肚子,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一排原木搭建的屋舍,每一间住着一名马场的工人。赵岑领田心去的地方,便是昨rì留书辞职的那位账房的房间。

    给田心带来了饭菜、各类账簿和两套长衫布鞋,赵岑给田心仔细指了他所住的房间位置,又将五rì后关于钱学儒的事情嘱咐了一番后,就赶着去训练自己的马匹了,留下田心一人在房里吃饭、看账本。

    饭菜倒是可口,至少比北大食堂好多了。田心将饭菜一点不剩地装进肚子里,便翻看起账簿来。

    除去一些不太认识的繁体字,这千多年前的账目对于田心来说,就如同小孩子玩的填字游戏那么简单。不到半个时辰,田心已经对整个江南马场的情况了然于胸,还百无聊赖地画出了几张直方图。从图表上看来,这逸风马场的确有着江南第一马场的实力,无论是骑师、牧马人的水平,还是各类骏马的质量与数量,都远远地将其他马场甩在了身后。

    如果做成了钱学儒的这单生意,对于逸风马场来说,不只是近千两利润那么简单,更多的意义,在于与钱唐富建立了合作关系,有了钱学儒这条人脉,今后逸风马场的前途更是可观。

    难怪易定南会如此重视这单买卖了,账房先生走了都得立刻去再一位回来。

    。

    玳瑁梳被一只jīng致的小手握住,在柔顺的青丝间不停地来回。

    那张脸是白润的,剔透如同水韵:小巧的脸庞,小小的唇齿,眉线jīng致细淡,仿佛同这西湖的远山碧水一样,唯有自然才能造化出这般秀丽齐幻的怡人胜景。

    少女睁眼露出一双沉沉的眼睛,晶莹的眸子偶尔显现在乌黑的睫毛间,如烟花般不堪剪。每一睁眼,便见那漆黑的瞳孔中始终闪烁着一线稍纵即逝的光芒。只是当易清儿踱着欢快的步子走到她面前时,那光芒再不出现,目光依旧显得懒懒的,眉眼间好似蒙上了一层褪了sè的迷雾。

    易清儿随意地往少女旁边一坐,晃着两条线条优美的小腿,笑道:“小小,怎么自己给自己打扮起来了?”

    苏小小放下手中的玳瑁梳,似乎是坐得太久,腿脚都有一些麻木了。

    “紫烟前几rì回乡探亲了,别的丫头我都用不习惯,这些琐事就由不得自己来netbsp;   “看你,手都糙了。”易清儿拉过苏小小的手腕,心疼道:“我一会去告诉贾妈妈,把你接到马场住些rì子,等紫烟回来了再把你送到船上。”

    “马场?……”苏小小抽出手,开始收拢妆台上的杂物,那些珠光满溢的手镯、耳环、项链,在她眼里怕是一文不值,随意地被丢放在一只楠木箱中,反倒是那只玳瑁梳,被她珍而重之地横放在铜镜前。

    “双亲过世的时候已经叨扰叔父太多,小小不想再让叔父和你为我费神了。虽然紫烟不在,可是你看,这屋子不还是和往常一样吗?”

    费神?叨扰?一向大方的易清儿听见苏小小的话,心情猛地惆怅起来。

    自从两年前小小父母去世,爹就不知道为了小小暗里co了多少心,只是不曾想,小小竟然自己打理了家产,遣散了仆僮,带着贴身丫环紫烟,居于这西泠的湖光山sè之中。

    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一年前,她居然搬到了贾妈妈的花船之上,任由富家子弟,公子豪绅献媚讨好,她强装笑脸,强打jīng神去与他们敷衍,成rì里周旋其中。到后来,脆弱的身子骨又染上了风寒。

    爹和自己几次想要把她接走,也几次给她送银钱来,可她都拒绝了,让真正担心她的人只能眼见得她沉沦下去,在病痛的折磨中消瘦下去。

    “小小,马场虽然比不得船上安适,好歹……”易清儿再次开口,话没说完却被苏小小打断了,“不必再说,清儿,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

    “哎,随你吧……”易清儿无奈,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了田心来,笑着说道:“小小,前rì里账房把你送我的那只白狐尾巴弄黑了,我‘教训’了他一番,他居然卷起行李就离开马场了。”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苏小小的表情依然慵懒,“不过一只小畜生,就算丢了也没什么紧要的。”

    “怎么能不着紧它?那可是你送我的……”易清儿瘪着小嘴道,“爹今天逼着我去钱唐书院找李账房,不过算我聪明,只到了满觉陇就请到了一位算术极好的账房,还是位年轻的公子……”

    第六章 漂亮的后旋踢

    靠在西湖边楼阁的画栏里,苏小小缓缓地望向远方墨绿sè的山与波澜不惊的湖面。夕阳正收敛了霞光,一点一点慢慢地从天边落下去。而易清儿,百无聊赖地耍弄着手中一条五彩的细绳,琢磨着要把它装饰在那件衣服上才最合适。

    “清儿,你看这夕阳,和人是多么地相似。任是多风光、多美丽的人儿,又有谁能逃过落幕的结局呢?不同的却是,朝阳在第二天还会生起,风光美丽的人却不会再生了。”苏小小凄凉地笑了,笑声听在易清儿的耳中分外刺耳。

    “小小,你想得太多,天凉了,快些进去睡吧。”说着,易清儿忽地将手中的彩绳扔进湖中。

    苏小小不再说话,天sè暗下去了,湖里的冷气也渐渐沁生了出来。她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气钻入胸膛,随即便是胸口里撕裂般的疼痛。

    “咳咳……”用手扪住嘴,苏小小压低着声音咳嗽。

    易清儿再不管其他,抓住苏小小的肩膀便把她往屋里拖去,苏小小不断挣扎,衣衫凌乱,露出一两寸略微苍白却细腻光滑的肌肤。

    “该吃药了……”易清儿虽然长得娇气,但是从小练武,又与骏马为伍,两手的力气颇大,轻易便将苏小小制服。

    看着易清儿小心地舀起一勺汤药,放到嘴边轻轻地吹着,先前仍伤感满怀的苏小小,突然感到有些抱歉。药勺递到了嘴边,苏小小张开小口,那一份抱歉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满口已是奇苦的汤药。

    。

    傍晚时分,田心悠悠醒来,刚在木屋中找水抹了把脸,赵岑就来寻他了。

    和那些牧马人、骑师比起来,账房先生的工作其实比较清闲,差不多是整个马场最为悠闲的了。骑师在马场里的地位比牧马人要高许多,赵岑等老骑师更是备受易定南的倚重。易定南在马场中的地位不容置疑,在他之下,就要算是胡海杰胡大总管了,不过此人田心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听赵岑说他今rì下午去了钱唐城办事。

    在那间类似客栈的酒楼里,白rì里忙活了一天的马场中人,不分地位高低,都兴致勃勃地围坐在十几张木桌周围,大口地喝着米酒,也不断地有人向新账房先生敬酒,田心都乐呵呵地干了。

    米酒的味道并不是非常好,但是马场中人的热情,让田心不愿拒绝。喝到后来,成勇等人又拿出几个竹箸,还有一面长方形的棋盘和一些棋子,招呼着田心也来玩‘六博’。

    田心知道再魏晋南北朝时期,各种博戏十分流行,在政权分裂割据,人民水深火热的时候,‘博戏’就如同佛教一样,成为一种寻求jīng神解脱的方式。

    田心笑着说自己不会玩,但还是被赵岑给拉过去玩了两把。‘六博’的规矩很简单,双方在棋盘上排列好各自的棋子,根据掷得的‘箸’的数量多少行棋,数越大,走的棋步越多,杀掉对方最大的棋子‘枭’,博戏便结束。

    马场众人玩‘六博’只为找找乐子,若想赌银钱,一般都会去满觉陇的小赌场,所以第一笔工资还遥遥无期的田心也参与了游戏。

    经过几番试手后,今晚的对局正式开始。

    田心先是赢了赵岑一把,却在第二把输给了成勇,成勇今晚运气十分不错,竟连续做了六把庄才被人给踢下了庄。

    终于再次轮到了田心出战,这一回合田心如有神助,不仅拿下了庄家,还平了成勇的连庄记录。

    一群人热热闹闹玩到了亥时,方才各自散了。

    田心由赵岑陪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顿酒和一通欢闹,让他这一个多月来紧绷的心弦轻松了许多。

    马场的夜晚并不安静,田心一夜未眠。下午太困所以没有察觉,现在安静地躺下,才现这房中的气味如此难闻,白rì里听着有趣的马叫声也搅得人不安生。

    胸口处是冰凉的灵心宝玉,田心伸出右手抚mo着它,轻柔而有节奏,仿若抚mo着情人的身体。

    又翻了个身子,田心用带着湿臭味道的被子埋住头,强忍着难受闭上眼睛。

    。

    昨夜折腾得太晚,当田心醒来的时候,整个马场已是忙碌一片。田心洗过脸,用山泉漱漱口,又找出昨rì归列好的账目看了两遍,今天的工作差不多算完了。

    西泠,苏小小……

    田心记挂着那个名传千古的江南女子,估摸着今rì能否向易定南开口,借匹马再请两天假,好去西泠走一趟——希望那个女子还没有上贾姨妈的花船。

    不过刚刚上工一天就请假,还要借马,任是再通情达理的老板也不会答应吧?

    田心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过分了,往场主阁楼走的途中不断思量。西泠自己是必须要去的,如果找不到人便到西湖去。

    易定南若是能准假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行,便只好辞职走人了,大不了这一rì的工作算是给他白干。

    他不会因为我看了马场的账目,就以商业机密为理由,不让我辞职吧?

    还有我要是走了,那四天后钱学儒来了怎么办?马场要再去找位账房先生?

    心中念头越来越多,田心觉得易定南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干脆自己向前辈学习,来个留书出走,不告而别?

    田心犹豫中慢行向前,入神思考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前面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注视着他。

    易清儿是今rì清晨从西湖赶回来的。虽然有些放心不下小小,不过马场这几rì生意繁忙,父亲怕是忙不过来,有些时候说不准自己能够帮上忙。

    见过了易定南,易清儿又从管酒的老吴那里,听说了昨晚田心和众人玩‘六博’的事情。

    下了楼,想起昨rì下午田心腹响的窘样,易清儿忍不住低声轻笑。

    刚刚浅笑出声,那人却到了自己前方,易清儿慌忙掩住珠口,眉眼里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现在的阮玉,换上了一声干净的青sè长衫,再没有昨rì那落魄模样,倒真像是父亲所说的翩翩贵公子。

    可恨这位公子,不知道想什么那么认真,居然从自己身边径直走了过去。易清儿不服气地撅着小嘴,伸出右手想要将阮玉拉住。

    正专心思索的田心听见背后风响,下意识地低下前身,闪电般地向后旋踢出左脚,紧接着一个转身,正要重拳轰向那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家伙,却听得一声女子的惨叫。

    “好痛……”易清儿蹲在草地上,左手握住自己被踢到淤青的右腕,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一双妙目忍不住泛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踢错人了,真不知道这大小姐没事在背后搞什么飞机。不过……这也算是我昨rì在‘满陇酒楼’你的众人除了口气吧!田心先是为‘大仇得报’高兴了两秒,立刻又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位娇生惯养的女流之辈,不由地有些惭愧,连忙上前两步,低声探问道:”小姐,我不知道是你在身后……你……你没事吧?”

    易清儿满腹委屈,自己只不过要拉住这个闷头乱闯的家伙,他却给了自己一记重脚。不过她从小在马场长大,沾染上了马场骑师不服输的脾气,硬是把那眼泪都吞到肚子里,握着手腕站起来,对着田心大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阮公子,下次想要踢人的时候先看看背后是谁吧!”神情虽然倔强,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委屈。

    别人若是偷袭,我还去确认身份就真白痴了。田心心里这么想着,眼神里却还是充满了歉疚,连声道:“小姐说的是,是阮玉的错,阮玉刚才走神了……小姐,你真的不要紧吗?”

    虽然易清儿说没事,但是田心自己清楚那一脚的重量,就是踢在骏马身上,估计那骏马立刻就得狂奔十里才会停下来。

    易清儿倒真是挨得住痛,左手一挥道:“说没事就没事,爹说有事找你,你快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田心点了点头,转身往阁楼走去,快要进楼时转过身来,冲着易清儿喊道:“小姐,快些回去抹些跌打酒吧,阮玉见过了场主之后再来向你赔罪。”说完,抬脚进了阁楼,留下易清儿独自一人疼得黛眉紧促。

    。

    将整理好的账本交给了易定南,又拿了今rì需要规整的两份材料,田心走出阁楼,看见不远处,七八个孩童正玩着‘骑大马’的游戏。

    孩童们天真的脸上绽放着由衷的笑容,让田心看了都觉得有些淡淡的欢喜。

    等等,那匹被骑在身下的‘大马’,居然……居然会是易清儿……易大小姐?

    第七章 易清儿的另一面

    田心不敢置信地擦亮眼睛,定神看去,自己刚才真的没有眼花,那匹大马,确确实实是易清儿无疑。

    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骑在易清儿的背上,用稚嫩的童音不停地着指令:“驾!”“吁……”“往右转……”

    而其余的孩童则跳着大叫:“清儿姐姐,加油!”“清儿姐姐,快点!”“清儿姐姐,我要去西湖!”……

    易清儿的俏脸上笑容盈盈,那娇小的身躯稳稳地托着两个小女孩儿,按照她们的指令不断地前进、转弯、停止、再前进……

    这……这还是那个拿着马鞭,不可一世的易小姐吗?田心感觉眼前的这一幕无比神奇,比自己穿越来南齐的事实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情不自禁地走近了几步,田心清楚地看到易清儿的黛眉微微一蹙,停下来抖了抖右手手腕,在小女孩的催促声,和旁边几个孩童的欢笑声中继续前进。

    那右腕……是自己刚才不小心踢伤的。此情此景之下,田心才真正地对刚才的失手赶到愧疚,不禁快步走向那些孩童。

    正欢喜游玩的孩童们还不认识田心,见他面容严肃地走过来,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两个骑马的小女孩也从易清儿背上下来,悄悄地躲在易清儿后面。

    “你的手腕刚刚受伤,不回去涂抹些上药,跑到这里来当什么‘大马’?”田心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怒气,走到易清儿身前,一把捉住她的左臂,将她给拉了起来。

    易清儿身后的孩童们,看见田心对清儿姐姐‘凶恶’的模样,都在心里骂着“坏人”,几双无邪的眼睛小心地瞪着田心,小脸上都带着怒sè。

    “我做什么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么?”易清儿甩开田心的手,转过身子,柔声安抚着马场的孩童们,“有清儿姐姐在,不用怕他!”

    田心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感情在这帮小朋友眼中,自己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小玲,小鹏,现在轮到你们俩‘骑马’了。”易清儿说着又要往地上趴,“咱们去找你爹爹去。”

    田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手抓住易清儿的双肩,臂上用力,令她的腰肢弯不下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易清儿努力了两次也没有成功趴下去,直起身来气愤地说道,“我的伤我自己有分寸,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你的手是我踢伤的。”田心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松开双手,“所以这‘马’,我替你来当!”

    说完,他已经弯腰趴在了地上,冲着那些孩童们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招手示意他们骑上去。

    只是那些孩童们却并不领情,一个个还是往易清儿的背后躲去。

    易清儿惊讶地看着田心趴下去,看见他不停招手的模样,脸上的怒气慢慢消融,绽放出了给人当‘马’时的灿烂笑容。

    场主阁楼二层,一扇隐蔽的窗户后面,易定南望着草地上那些孩童跳跃的身影,和那两匹兢兢业业的‘大马’,竟然难以自抑地笑出声来。

    。

    马场的工作是清闲的,马场的生活是丰富的,马场的人,更是和善的。

    四天的相处下来,田心已经能够和马场大部分人有过接触,这其中,有喝酒认识的,有在马场里纵马飞奔时认识的,也有一起玩‘博戏’时认识的。

    这仿佛是一片被世人遗忘的‘世外桃源’,在这里,除了每天必要的工作,田心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骑着各种骏马在马场里飞驰,大口喝着米酒和骑师们玩不同的‘博戏’,跟着易清儿带着那些孩童,玩田心小时候很少玩过的小游戏……

    躺在床上,他细细回味着这几rì生活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前晚自己连庄十把后,所有人的欣喜若狂,仿佛那胜利不止是田心的,而是再场每一个人的;他又想起了自己拿着直方图,向易定南解释马场今年同比环比的经营成绩时,易定南定着双眼,易清儿轻吐着舌头,却还是听不明白的呆滞表情。

    最让他得意的是今rì下午,他带着易清儿和那些孩童们,‘偷’了马场的几块木料,在工人们的住所旁搭起了一架秋千。当秋千完工的时候,所有的孩童争先恐后的坐上去,体会到秋千的乐趣之后便奔走相告,自己立刻就成了马场最受欢迎的人,也成了今晚被重点‘灌酒’的对象。

    只是……这几rì里,自己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离开马场,一旦自己决意离开,这快乐的生活,必将离自己远去……

    明晚便要和钱学儒谈生意了,田心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开始思考这一件重要的事情。

    江南第一马场和钱唐第一富商的交易,为这事紧张的肯定不只是两个当事者。

    自古官商不分彼此,钱唐离建业很近,易定南和钱学儒两人,能够在钱唐拥有庞大的生意和人脉,两人的背后或多或少,都应该有着南齐朝廷的身影。

    这两人相处多年都互无牵扯,如今忽然有了生意来往,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哎,算了,不想了,自己对这些人事并不了解,而且依照计划,在南齐一代不过呆上一个多月,与其想这些官场的破烂事儿,还不如想想如何能到西泠见到苏小小。

    那名满江南,千年之后依然令无数才子魂牵梦萦的丽人,钱唐名jì苏小小,究竟是何等的绝代芳华?经岁月纤华而芳名不衰?

    。

    欢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白rì里和易清儿赛了两圈马,再陪着马场的孩童们嬉戏一场,很快就到了和钱学儒约定的时刻。

    阁楼之上,易定南捧着一只白瓷小碗,慢慢地喝着由江南名医调配的凉茶,偶尔和身边的胡总管说上几句话。

    (凉茶历史悠久,可追溯至东晋,在惠州罗浮山炼丹的葛洪(公元284~364)可视为凉茶之始祖。)

    胡总管名叫胡海杰,昨rì里田心曾和他见过。胡海杰有五十多岁年纪,比起田心要足足矮了一个头。在马场里,胡总管的权利极大,能力也极为不俗,几乎没有事情是他不会的,在田心的眼中,胡总管几乎可以算是一本南齐的‘百科全书’了。

    田心觉得,有胡海杰这样厉害的总管事打理马场,自己完全是个摆设。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这个账房先生,的确可以算是一件工具,一件为了今晚的会面不失礼的工具。

    想到此处,田心心头略微有些不舒服,在自己的时代,东南富田家的继承人,在哪里不是被摆在中心位置?这种边缘人物还真的没有当过。

    今后四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的情况,慢慢习惯吧。田心默默安慰着自己。

    。

    门外传来零乱的脚步声,田心收回心思,知道今晚的另一位正主到了。

    “哈哈哈……有劳易兄久候,钱某真是过意不去。”人未到,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易定南放下手中茶碗,起身对着门口道:“哪里哪里,能与钱兄做生意,可是多少钱唐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就算让我等上三五月又有何妨?”

    “客气客气……”一个看起来和易定南年纪相若,身体略微有些福,眼神分外jīng明的中年人进入了田心的视线,紧跟着他进来的,是出外迎接的赵岑和马场另一管事张通,以及钱学儒带来的四个人。

    久在生意场上混,从小就见惯了各式各样企业家的田心,对于钱学儒这样的‘企业家’自然不会轻视。

    能够在这动乱纷争的年代混成钱唐富,此人在各方面的实力绝不会低于父亲,值得注意。

    宾主相对落座,钱学儒指着自己身后的几人道:“这几位都是我商铺的掌柜和管事,易兄前些rì想必已经见过了,不知道这位面生的公子是……”

    见钱学儒询问自己的身份,田心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回答:“逸风马场账房阮玉见过钱先生。”

    钱学儒听完大笑,对着易定南竖指道:“易兄好眼力,有这么能干的账房先生,逸风马场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易定南回头示意田心坐下,对道:“逸风马场能否更上层楼,恐怕还得仰仗钱兄你了……”

    在来阁楼之前,田心已经向赵岑问过一些钱学儒的事情。钱学儒本是苏州人,二十岁时迁居钱唐,初时由布匹起家,后来又经营古玩、房产等近十种生意,短短十年间积累资产千万。钱学儒最为人熟知的便是附庸风雅,据说他本名钱万才,财之后方改名为钱学儒。虽然只是略通文采,这位钱唐富的家中却收集了无数名人字画,书法真迹,所以田心投其所好,没有称他为‘钱老板’,而是‘钱先生’,果然令钱学儒心喜,没来由地夸他能干。

    等等……钱学儒,钱万才……苏小小……靠,不是吧?!

    ----

    想看大小姐当‘大马’的,就快快投票吧!

    第八章 钱唐首富

    钱学儒,钱万才……苏小小……田心凝神回忆自己曾看过的史书,靠,钱万才,钱唐富商钱万才,不是野史中记载的那位要强娶苏小小的老头子吧?!(注1)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见了一位历史的正主儿,还是自己的‘情敌’,田心不由地更加注意钱学儒的举动了。

    “不知道易兄可将钱某的良马备好了?”寒暄过后,钱学儒终于说到了正题。

    易定南看向胡海杰,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易定南便道:“钱兄下的单子,易某人敢不尽心?只是不知道钱兄何时将这百匹骏马领走?”

    “不急,不急……这养马千rì,用在一时。今晚钱某前来,其实是想问问易兄的马场之内,还有多少可用之马,或许钱某家中人多,需要再多买些才够。”钱学儒说完,身后的一位掌柜接口道:“价钱方面,易场主尽管放心。以钱氏商行的信誉,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赵岑,青骢马还有多少匹?”易定南盯了钱学儒半晌,偏头向赵岑问道。

    “回场主,场中驯好待售的青骢马还有八十二匹。”赵岑答道。

    “很好,其他的呢?”易定南又向胡海杰问道。

    胡海杰皱着眉头,眼珠转了三圈,方才回道:“场中还有西南、胡峦等十七个品种良马,合计三千二百四十余。”

    这两人都还有所保留,根据账簿上所计,逸风马场今年初秋待售的青骢马过一百二十匹,其他十七种良马的总数也将近五千。田心心道:看来马场对这钱大老板还是有所保留。现在就看这钱老板有多大的胃口了。

    “一百,八十,三千二百四十……”钱学儒眼中闪过难以觉察的白光,“逸风马场的马我全都要了,不知道易场主意下如何?”

    “这个……”易定南脸露难sè,“钱老板不是开玩笑吧?你将我马场的马全都拿走,叫我向其他各位老板如何交代?”

    很敏感地,田心注意到两人的称呼已经从前面的‘兄’变成了现在的‘老板’‘场主’。

    貌似开始较劲了,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当好摆设吧。

    “易场主,如今这江南路多人杂。我商行中生意做得太大,手底下跟着混饭吃的人也多。他们跟着我打拼了怎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钱氏商行,我怎么着也不能太亏待他们不是?”

    钱学儒将身子往易定南的方向凑近了些,“所以呢……我就估摸着给每人买上一两匹好马,他们满意了,也就会更为我钱家尽心了……你看是不是?”

    易定南不动声sè地将身子挪后了些:“钱老板说的在理。看来钱老板已经为商行的将来作好打算了?”

    “没什么打算不打算的,这江南的天气多变,也不知道哪天下雨哪天晴,走一步算一步呗。不过如果有易场主帮忙的话,我这钱氏商行不就等于骑上一匹千里马了吗?三千四百二十匹马,我全要了,每匹马比去年的价钱多出一成,如何?”

    说完,钱学儒jīng明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易定南,在场诸人都屏住了气息,等待着易定南的决定。

    两人话语里全是机关和试探呀!要不是对于历史早有了解,田心恐怕完全不会明白他们说的是些什么。

    萧家龙椅轮流做!短短二十三年历史的南齐,前后共有七位皇帝。以易定南和钱学儒在江南的地位和影响力,保不准和那位王子王爷有染,如今钱学儒是催促着逸风马场表态呢。

    良久,易定南长呼了一口气:“钱兄的生意逸风马场接下了。”

    “哈哈哈……爽快,难怪来之前,有人告诉我易兄是豪气之人,果然不假。”钱学儒松了一口气般,连笑了三声方才恢复常态。

    “多谢钱兄夸奖。”易定南也不问及那说他豪气之人,反是对田心三人下令道:“具体的价格和交马方式,就交给你们三人了。”

    三人点了点头,对面的钱氏商行的四人也站了起来,七人一起出门商量这笔价值数十万两交易的具体事项了。

    临出门前,田心悄然回头,只看见两个灰sè的背影,在穿过木缝的夕阳红光中,分外醒目。

    钱万才,果然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厉害人物,只希望他现在对苏小小没有动那纳妾的心思……

    。

    皓月初上的时候,钱学儒匆匆走了,留下的是两万三千两银子的定金。至于取马的时间,他只留下了‘一月之内’四个字。

    阁楼之上,易定南却还没有休息,摆弄着手中的西汉铜奔马,对着黑暗中的胡海杰一句一顿地说道:“那边开始动作了。事关重大,恐怕得麻烦先生回建业一趟了。”

    胡海杰整个身子都隐藏在月光的死角里,下午在易定南和钱学儒面前执礼甚恭的他,此刻却将腰( 追美三千记 http://www.xlawen.org/kan/1724/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