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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胡海杰整个身子都隐藏在月光的死角里,下午在易定南和钱学儒面前执礼甚恭的他,此刻却将腰板挺得笔直。

    “易场主放心,主上早就注意到那人和钱学儒了,如今建业形势微妙,钱学儒或许正是打破目前这困境的突破口。”

    “那样呀……烦请先生转告主上,下一批军马估计得等到明年net季,希望不会误了主上的大事。”易定南将奔马放回木台上,说道。

    胡海杰的身影从黑暗中显了出来:“不碍事,不碍事……易场主的能力,主上最为信服。三个月前,魏国便扬言要攻下建业,上个月魏帝封武昭将军为征南大元帅,率三十万大军南下,目前正与齐军对峙于豫州一带。朝廷上下分成了战和两派,正吵做一团,主上也有所顾忌,不敢妄动。毕竟汉人殊不容易才保住了南方半壁江山,若是因为朝野之争而让夷人得了渔翁之利,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主上正是有此考虑,所以一直闭门不出,最近两月,连朝也懒得上了。”

    易定南转过身子,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笑容:“主上真是深谋远虑,定南就等着看到主上动雷霆一击的那一天了。”

    胡海杰呼口气道:“主上英明,自然不会让易场主失望。”顿了片刻,胡海杰又说道,“我这一去,少则五天,多则十rì,与那钱学儒交易之事,还得场主自己费神了。”

    “我可不想与那萧昭文的走狗打交道。这一笔生意,就交给清儿去完成吧。说不得,还得劳烦那个阮玉了。”易定南不动声sè地回道。

    “阮玉?”胡海杰一楞,“那人刚到马场几rì,场主信得过他?”

    “我信得过信不过不要紧,只要清儿信得过就够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胡海杰一楞,回道:“胡某人卑言轻,不过也斗胆说一句,那个阮玉来历十分神秘,还望场主多加考虑。”

    易定南却似乎听不进去他的忠告,说道:“多谢胡先生提醒,不过这事我心中自有打算。”

    胡海杰摇摇头,推开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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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历史上有两个苏小小,一在宋朝,一在南齐,南齐的苏小小名声更胜,小隐写此文之前,就曾去西湖边凭吊过苏小小之墓。关于南齐苏小小的传说也很多,阮郁、鲍仁、李翊、钱万才……他们和苏小小的故事,都为后人津津乐道,事实如何,已难以考证。本书选取了阮郁和钱万才二人,因为这两人一为富商,一位相府公子,有很多可写之处。关于阮道为相一事,呵呵,容小隐卖个关子先……最后,为苏小小求张推荐票……

    第九章 所谓佳人

    西湖之边,贾妈妈的花船停靠了已经快有一个时辰,此时还不到花船迎客的时辰,停在岸边只不过是因为苏小小不肯上船。

    花船里的姑娘们颇有些不平,这花船莫不是她苏小小一个人的?

    抱怨过后,姑娘们也平静了下来,贾妈妈宠着苏小小也不是一rì两rì了,谁叫那些名流士绅都为了苏小小意醉神迷呢?

    只叹自己没有生得如她那般颠倒众生的容颜,没有她那举手投足间便令狂蜂浪蝶晕头转向的本事。

    好在由于苏小小,花船的收入十分可观,分到每个姑娘手中的钱银也比其他花船多了数倍,姑娘们才能将牢so放在心底,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苏小小一个人沿着西湖的长堤漫步,背后百米处缀着三个花船上的仆从。

    一缕暗暗的湖香透入口中,沁人心脾。苏小小心里却想着几天前的易清儿。

    “小小,我走了。你别再折磨自己了,身子总是自己的,那些公子哥儿对你再好,又哪里是真心?若有一rì你想明白了,我和爹立刻就将你接走,你若不想住马场,就在城中买套宅子。”言犹在耳,易清儿那双忧心的清眸仿佛就在眼前。

    清儿……苏小小挥手将眼前的幻觉全都挥散开来。其实你并不懂我!

    我本不想招待什么乌七八糟的才子so客,但他们自己找上了门来;我本不想有才子佳人的虚名,但它们从天而降;我所求的,不过是在这湖滨恣情吟咏,终老一生,但偏偏最平凡的愿望往往最难实现。

    我这风寒病,又哪里像我给你说的那样,是染上了湖中的寒气……

    回望着烟笼寒水的西湖,苏小小越觉得这一片山水就是属于自己的,只有在这里,自己才能够忘掉一切不愉快,恣意地享受着湖光山sè的清净美好。管他时移势迁,管他风花雪月,这一片静谧的山水不会变,我苏小小也就不会变。

    那些乱七八糟的富商豪贾、文人雅士、风1iu公子,他们懂些什么?除了挥霍年华和金钱,他们那肮脏的思想里还能存着什么欣赏山水的余暇?

    所谓的雅客,不过都是些穿着锦衣华服的恶狼罢了。

    而自己,为了维持原先那恣意的生活,只能凭借着唯一的武器,驱使那一切垂涎于它的男人们,去做他们虚荣的中心。透支自己的生命,去换得一点表面的污秽光彩。不知道多少年后,是否还会有人记得西湖边有个名叫苏小小的女子?

    所谓的佳人,不过是个想要纵情山水却不能的女子。

    可能百十年后,人们说起的,便是自己如何不知廉耻,是自己给这美丽的西湖留下了难以洗清的秽名……

    。

    “小小,我正想要去船上找你呢?你怎么有心下船来了?”眼前的男子身上有一股难闻的铜臭味道,苏小小想要避开他,却现前面的路都被他的家丁给堵住了。

    “今rì船中要打扫,所以上岸来走走。钱老板这是从哪里来?是要去花船吗?”苏小小话未说完,身后远缀的三个仆从中,有一人立刻跑回花船报信,另外两人则赶到了她身后,目光胆怯地望着那不之客。

    “船上在打扫?那可真不巧了。我昨夜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今rì正想要到船上去找小小庆祝一下……不过打扫也好,小小,我就陪着你在湖岸边走走吧。”钱学儒满脸堆着几近谄媚的笑容说道,心头对于苏小小那种强烈的渴望愈加强烈。

    这钱唐的烟花女子甚多,会吟诗作画,抚琴箫歌的也不少,却无一人如苏小小这般令人着迷。那如花仙下凡般秀丽的容颜,那姿态万千的一颦一笑,还有那才艺双绝的美名,所有的所有,让每一位见过她的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若不是盯着她的人太多,若不是她的舅父易定南多方维护,自己早就强将她收入房中了,又怎么会忍受着她为别人唱歌抚琴,对着其他男人露出那天仙般的笑容?

    只是今时不同往rì,辛苦跟了皇上和临汝公这么多年,他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四个月……或者说更短的时间,自己便会成为皇上的亲信大臣,那时候,别说其他士绅,易定南在自己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庆祝吗?”苏小小一声冷笑,“一年前那场为钱老板庆生的酒宴,小小至今记忆犹新,钱老板不是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钱学儒满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已经微现出皱纹的眼角颤了两颤,讪讪道:“小小,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简直不是人……但我对你的心意整个钱唐谁人不知?我怎么会不疼惜你?只是那人……我惹不起他。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定会让他为那夜的事情付出代价。”

    “代价么?”苏小小依旧冷笑,听见身后脚步声响,知道是贾姨妈带人赶来了。轻拂着耳际的长,苏小小的语气依然冰冷,“我不需要你为我再做什么。只要你不再缠着我就好了。”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年过不惑的钱学儒,看着这个在钱唐一手遮天的人物忽然间恼恨异常的面孔,苏小小心中居然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贾姨妈是个已经快到六十岁的妇人,由于苏小小的缘故,在钱唐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她向脸sè不善的钱学儒打过招呼,看见苏小小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怕是她的风寒病又犯了,连忙着人把她给送回了花船之上。

    在贾姨妈不停的道歉声中,钱学儒的气很快消了,想要迎娶苏小小的心思却更加深了几分。着人给了贾姨妈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让她给苏小小多请几位名医,又不舍地瞧了花船几眼,钱学儒方才领着人去了。

    。

    “什么?场主要我陪着小姐去钱府?”田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易定南一见到他,就让他陪同易清儿去一趟钱府,和钱学儒商谈一下能否从订单中减去三十匹青骢马和十匹西南马系的苍溪马。

    “这些天马场生意太忙,胡管事又回建业去了,想来想去只有阮玉你最合适。如果你不愿意,就让清儿一个人去吧。”易定南眯着眼说道。

    让易清儿那大小姐一个人去钱府?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田心脑海里还是顿时浮现出钱学儒yín笑着扑过来,易清儿则衣衫不整,满脸惊惧的画面。

    自己先前还不小心伤过易清儿,算了,就当自己倒霉,去西泠的事情再搁后一天,陪她去一趟钱府再说。

    三千多匹马的大单子,不知道这易定南怎么想的,非要减少四十匹的交易量,多半只是一个让易清儿去探探钱府虚实的借口罢了。

    田心应了下来,易定南盯着他腰间的麒麟玉佩,走近两步低声说道:“这次去钱府,一切以清儿的行动为要,还望阮玉你好好照看着她,事不可为便不为……对了,今晨有人对我说,苏州近三十年来,并无阮氏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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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阮玉阮郁

    果然是要去探钱学儒的虚实!而自己捏造的身份这么快就被识穿了……田心并不是很惊讶——以‘逸风马场’的实力,这些问题迟早会被易定南现的。点点头,田心言辞凿凿道:“阮玉明白场主的意思,有我在,小姐自然不会有事。苏州无阮氏大族是事实,那么建业呢?”

    “建业?”易定南忽然想起一个名字来,微微一怔道:“你是……”

    “场主不必说出来。无论阮玉是什么身份,但请场主相信,我对逸风马场并无恶意。”田心摊开双手,貌似坦然地说道。

    “你去吧。”易定南神sè微霁,等到田心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唤道,“阮公子,请一定照顾好清儿。”

    “场主放心,阮玉在,小姐在!”田心说完,昂走出房间。

    阮玉……阮郁……这个名字,我早该想到他的。易定南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回忆着四年前偶然见过的那一位公子,那时的阮郁,正如现在的阮玉一般,温润如玉,只不过脸上多了几分青涩和稚气。

    也难怪胡先生临走之时的表情那么奇怪,怕是早已经认出他了吧!

    五兵尚书阮道,主上手下的第一能臣,现在正在淮河南岸统兵指战,阻止魏国的三十万大军南下。没想到阮玉,竟然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只身来到钱唐,还到了逸风马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为了钱学儒而来?还是别的大鱼?

    。

    我的目标是苏小小!阁楼之外,田心不停地低声自语,仿佛将这个任务念上百遍,它自己就会实现。

    刚刚为了掩饰身份而撒下了一个大谎,田心祈祷不会那么快就被易定南再次识破。

    易清儿的房间是整个马场中最特别的,在阁楼东南三百米处,独一无二的砖瓦建筑,一眼便能望见。

    红砖绿瓦,在整片的木制建筑中显得如此特别。在大红sè木门前踟蹰良久,田心终于敲响了房门。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易清儿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小姐,是我,场主让我陪同你一起去钱府。”田心硬着头皮答道。

    “哦,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易清儿说完,屋内的声音更是杂乱,偶有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

    田心在草甸上坐下,看着快到头顶的太阳,百无聊赖地等着易清儿。

    一柱香过了……我等……半个时辰……我忍……

    就在田心快要睡着的时候,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白sè的易清儿蹦了出来。

    紧身合体的白衣包着她柔美的身段儿,将各Chu女人的特征展露无疑,那yù说还羞的樱桃小口,也明显地被桃红染过。水润的肌肤,细长睫毛下如黑葡萄般晶莹的双眸,让田心怦然心动。

    天生丽质难自弃!田心看着略微有些脸红的易清儿,想起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些美女,无一不是用种种化妆品包装出来,睫毛也都用特殊的工具加长过,哪里有易清儿看着这般自然?

    易清儿不是第一次被田心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一次竟多了几分莫名的羞涩。

    “啊!已经快到午时了,我们快出吧。”易清儿似乎刚刚注意到自己换身衣服,化点小妆费了这么长时间,慌张地向马厩跑去。

    田心摇摇头,看起来再恬静,也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小姐!

    。

    易清儿依旧骑着那匹名叫‘寒骊’的白马,还特地让赵岑给田心挑了一匹上好的青骢马。两人纵马出了石屋洞,又越过南高峰、白鹤峰,钱唐城已经遥遥在望。

    官道宽阔,两人并骥而行,田心不经意地侧头,正好看见易清儿那高耸的胸部,随着‘寒骊’的跑动而上下起伏,慌忙坐正身子,目不斜视。

    奇怪了,易清儿的身材原来如此曼妙,这几rì赛马时怎么没有注意到?

    过了半晌,他又不自禁地偏过头去看了一秒。

    “罪过……罪过……”田心默念着,这旅途太平淡,自己都快要有些恶趣味了,还是找些话题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小姐,你的手……已经全好了吧?”话音刚落,田心就有些后悔了,怎么别的不说,专挑这件自己有错的事来说。

    易清儿正远望着西湖的方向,一怔道:“什么?哦……我的手?早就没事了,只是擦了好几天药酒,味道不太好闻。”

    味道难闻吗?我倒没有现,难道是我只注意到你身上那股令人心醉的香气了?田心摇摇头,把胡思乱想全都赶到脑后。

    “小姐,常听人说这西湖是人间天堂,不知道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田心见她不想再提早上的事情,心里也落得自在。

    “西湖好玩的地方多了。南屏晚钟、柳浪闻莺、宝石流霞这些都是别处难得一见的胜景。只可惜我们今rì去钱唐是有正事要办,怕是没有时间去那些地方了。”易清儿婉然一笑,“不过逸风马场距离西湖不过十里路程,今后有的是机会出来游玩。”

    “那小姐你听过……苏小小吗?”田心对于什么‘柳浪闻莺’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只关心那个名声显赫的西泠女子。

    “小小?”易清儿蓦地失神。小小吗?阮玉你怎么会问起她?难道你也和那些所谓的公子文人一样,此来钱唐,不过是为了见到小小?

    越想越觉得真是如此。易清儿心中泛起无比的失落感,自己的表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看似平平无奇,却引得无数男人像蜜蜂一般绕在她的身边。就连这看起来无比正经的阮玉,竟也是奔她而来。

    既然是为了小小,你又干什么跑到我逸风马场来?

    易清儿浑然不记得当初是自己把阮玉带回马场的,只生气自己没有识人之明,这个阮玉看似正人君子实则风1iu不堪。越想越气,易清儿的心中似有一股无法泄的怒气,挥动手中长鞭,‘寒骊’惊叫一声,急向前奔去。

    她怎么了?田心对于易清儿的怪异举动完全无法了解,想着答应过易定南要小心照看着他,慌忙打马追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骑那么快?”

    “要你管?”说完,又是一鞭重重打在‘寒骊’身上。

    如是三次,田心都有些心疼起‘寒骊’来,只好缀在易清儿身后十米处,随着她进了钱唐城。

    第十一章 南戏

    钱唐自古繁华。即使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江南也仿佛被遗忘在战火之外,依然是豪绅云集,歌舞升平,也难怪数百年之后,当时的文人会出‘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感慨。

    从前只在古装电视剧中看过这阜盛之地的只人片影,亲临其境才真正感受到钱唐城的偌大繁华。作为吴兴郡乃至于江南屈一指的经济、政治中心,钱唐城人口密集,大小商铺林立。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华屋高耸,庭院如云,城内东西南北四条大道宽逾四丈,道旁是无数的商铺和吆喝着招揽生意的小贩,更有无数贩夫走卒行走其间。

    易清儿的怒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此刻的她正满意地看着身边这位‘翩翩’如玉的阮公子,看着他眼中惊讶的神情,听着他口中出的啧啧赞叹,心里格外舒服。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浓烈的恋乡情节,易清儿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牵着马,信步溜达在东大道上,快到城中心的时候左转,路旁行人匆匆,繁华依旧,不过更多的屋舍却紧闭着房门,易清儿解释说,这一带住的大都是商贾巨富,这条街叫‘后金路’,意思便是无数金钱打造的豪宅的……后门。

    钱学儒的府第在后金路中心,虽是后门,却也修得大气。长约丈五,高近一丈,听易清儿说钱府正门比后门还要大一倍,那里还有两只用整块玉皇石雕成的大石狮子。

    快到后门了,田心拦住易清儿:“小姐,我们要从这里进去?”

    易清儿点点头:“有问题吗?”

    田心将手伸回,问道:“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呢?”

    易清儿嗤笑一声,小巧的嘴唇边,酒窝儿一现即失:“前门后门有区别吗?不都是找他办事?”

    田心无奈,只好跟着这大小姐到了钱府后门门口。后门口的家丁看见两人衣着华丽,慌忙跑进去禀告,不大会儿,昨晚见过的那位钱府管家便迎了出来。

    “易小姐,阮先生,两位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家老爷可记挂易小姐了,昨夜在马场没有遇着小姐,老爷回府后念叨了好几次呢!”那姓王的管家满脸堆笑,别人不明白,易清儿却心如明镜,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只不过是因为钱学儒垂涎于苏小小的美貌。

    哎,小小,又是小小,什么时候这些臭男人能够不再将你挂在嘴上?

    。

    钱府的客厅自然布置得富丽堂皇,头顶是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名贵的沉枫木茶几上沏着刚刚采摘起来的碧螺net,左右两面墙上挂着无数传世名画,显是那位钱老爷附庸风雅的明证。

    田心二人说明来意,钱学儒爽快地同意了易定南消减四十匹骏马的要求,并热情地邀请他和易清儿在府中多呆几rì,说是建业城中最有名的戏班‘朵莫’,今夜应邀在钱府表演。

    钱学儒用着几近渴望的眼神等待着易清儿的答复,易清儿对戏曲本无兴趣,不过看田心倒有些兴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田心二人跟着王管家穿过优雅的小桥流水,水榭歌台,去往钱府东侧的客房。

    “小姐,我看那钱老板对咱们也太客气了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田心低声问道,他对钱学儒刚才的态度实在费解。

    “他人好呗!”易清儿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混蛋阮玉,我才不会告诉你那苏小小就是本小姐的表妹,还要让你永远都见不着他,哼哼!

    田心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进了逸风马场,虽然喂饱了肚子,却惹得易清儿不满,已经起了不让他见苏小小的心思。

    。

    田心从小就不喜欢看戏,他宁愿被诗然拖去逛十条八条大街走遍二三十家大商场,也胜过陪那嗜戏如命的老妈在家看一整天的京剧或是黄梅戏。

    而下午之所以露出对‘朵莫’戏班感兴趣的表情,除了对那奇怪的名字‘朵莫’有点好奇,更多的是希望找个借口留在钱唐,既方便易清儿完成易定南暗地交代的事情,也好趁机溜出去寻苏小小。

    南齐一代,昆剧越剧京剧等都还未兴起,而源于江浙一带的南戏,此时在上流社会中甚是流行。在钱府的大戏台上,上演的便是三年前‘南戏王’曾堀升亲自编排的段子‘霸王别姬’,易清儿这小妮子说是不想看戏,却被楚汉之争的jīng彩剧情吸引,看得津津有味,香瓜子不停地跑进小嘴中,立刻又用小碟子将瓜壳接了去。看到jīng彩处,易清儿竟然不顾形象地大呼jīng彩,虽然她声音悦耳动听,但依然引得众人侧目。

    场中坐着钱学儒近十位家眷和其他十多位钱唐的富绅,认得易清儿的自然知道她的脾xìng,一笑置之;不认识的,则冲着她指点一番,说这女孩子怎么如此呱噪不遵礼数。连带着,把坐在易清儿身后的田心也给说上了。

    田心本来想着一个多月后自己就能和虞姬与项羽碰面的事,但是被人指指点点多了,脸皮的厚度不够,只好挪了挪凳子,装作和她不认识。

    直到易清儿将自己桌上的香瓜子都吃光了,田心方才又靠近了些,扯扯易清儿的衣袖,轻声问道:“小姐,老爷交代你来钱府做些什么?你都做完了?”

    易清儿正看到‘四面楚歌’一段,却被田心没规矩地打断,没有好气地答道:“爹不过是叫我来钱府转转,顺便看看钱学儒家中有没有什么特别人物。今晚这场戏不就是答案么?”

    特别人物?田心四下环顾,周围之人都是钱唐富绅和钱府家眷,十步远处,正襟危坐的钱学儒身边除了他的正室夫人和第三房小妾也没有别的显眼人物。

    不对劲!若是只是为了招待这些富绅或是易清儿,钱学儒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将建业最有名的戏团请回来,听说这‘朵莫’戏团名满南齐,出场费堪比21世纪的级黄金组合,纵然钱学儒富甲钱唐,也不至于如此奢侈吧?

    田心的目光转到了背后的钱府‘天水阁’,只瞧了一眼,便倏地收回了脑袋。

    天水阁的二楼,无疑是整个院落里视线最好的地方。田心方才一瞥之下,现那里竟然开了一扇小窗,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正专心地看着前方的戏台,他的背后站在三四个黑影,田心怕被现,以最快的度缩回了脑袋,端坐如常。

    “你怎么了?”易清儿斜眼看见田心缩着脑袋的样子,不禁又露出了好看的小酒窝儿,“看见什么了?把你紧张成这样?”

    “没什么……没什么……”田心喝一口桌上的香茗,很快恢复了镇定,专心注意着钱学儒的动静,同时心中也很惊奇,这易大小姐看起来顽劣,却居然早他一步就现这场南戏的用意,自己真是小瞧她了……又或者,是自视太高。

    这一场戏已近尾声,四面楚歌,霸王英雄末路之时,终于对着虞姬清唱出了那一段千古名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田心看着那打扮怪异的虞姬,想到不久后,自己就将要去到秦汉,那个比起南齐还要混乱百倍的乱世……会项羽刘邦,焚骊山阿房,共虞姬于netbsp;   王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钱学儒的身后,弯腰贴耳向老爷汇报完毕,钱学儒立刻起身离开。

    田心一拍易清儿的素手:“想不想知道是谁到钱府来了?”

    第十二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易清儿有些疑惑着看向钱学儒的位置,才现那位大财主早已不在,挑动弯弯的细眉问道:“你看见他去哪里了?”

    田心郑重地点点头,易清儿只思考了一瞬的时间,便走向钱夫人,说自己身体不大舒服,想要回房休息一会儿。钱夫人一听大为紧张,慌忙要派人去叫大夫来为易清儿诊治,易清儿连连说不碍事,只是这里太嘈杂了,回去静一静就好。

    田心和易清儿跟着钱夫人安排的两位丫环回了房间,看见两盏宫灯消失在视野中,立刻起身出了房门。

    两人顺着原路到了‘天水阁’外,此刻戏台上好戏仍在继续,只是不知道是否换上了别的曲目。灯火通明中,寂静的‘天水阁’与其背后喧闹的戏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着一丝丝难言的诡异。

    。

    阁楼前侍立着两名身着钱府服饰的家丁,一路躲避着钱府下人的田心和易清儿,同时在十丈外停下脚步,商议片刻后,又绕到了‘天水阁’右边的长廊。

    所幸戏台的热闹吸引了府中家丁与护卫的注意,从未干过蹑伏之事的两人,一直潜行到‘天水阁’的右侧屋檐下也没有被现。

    江南楼阁多为两层,底层用来会客,上层则做卧室或是储屋,像逸风马场那样独特的阁楼估计除了客栈,全江南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田心和易清儿挨着靠在墙上,捅开窗户纸看进去,‘天水阁’的底层却是空荡荡的,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易清儿怀疑地看着田心,田心伸出手指指着楼上,凑近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在楼上……”

    两人本就紧挨着身子,田心说话的时候几乎是贴着易清儿的耳鬓,易清儿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垂和粉颈上,仿佛有人咬着自己的耳朵在窃窃私语,白皙的脸颊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红晕,像是刚成熟的蜜桃儿,等着意中人去摘取。

    田心的眼角不经意地向下看,看到的是洁白光滑的半个肩膀,柔和优美的曲线在少女修长的曲颈下逐渐走高,随着易清儿呼吸的起伏,隐隐然可以看到雪白亵衣下些许旖ni的风光。

    田心只有过诗然一个女朋友,虽然见得美女不少,但亲密的接触却不多。如今看到这与诗然决然不同的古代美女羞涩的脸蛋儿,她那姣好的身段几乎靠在自己的身上,再加上那从未接触过的古典亵衣,各种异样的风情不停地刺激着田心,只感到一股热流正不停从小腹间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老天是在捉弄我吗?在我接触到那些倾城倾国的佳人之前,先用易清儿来试探一下我,看我有没有花花公子的潜质?

    虽然和易清儿认识不过六rì,不过这位大小姐清秀可人的模样儿,和她时而娇蛮时而温柔的声调儿,还是让田心有一点动心。尤其那一rì,看到手腕受伤的易清儿趴在草地上,给孩童们当‘大马’的时候,田心完全转变了之前对她的偏见。此刻佳人就在身侧,阵阵处子幽香扑鼻而来,就算是孔夫子恐怕也得大呼一声‘食sè,xìng也’,更何况是矢志成为史上最大花花公子,不,确切地说是史上最大采花贼的的田心?如何能够忍受得住木楼外绿野丛中的诱惑?

    而身边这位一向不受拘束的易大小姐,此刻在这暧mei的气氛中几乎快要软倒了身子。田心那句话已经说完好一会儿了,他却一直没有退后,陌生的鼻息一直不停地在她耳际缭绕。先前还不觉得,易清儿现在才现这楼侧的空间是如此狭小,两个人的手臂,腿脚不知道何时已经若有若无地挨擦在一起,阵阵奇异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香躯居然出了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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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清儿的小心肝紧张得‘砰砰’直跳,想要伸手推开这第一个同自己如此亲密接触的男子,松软无力的藕臂到了半途却又停了下来。从小便在马场长大的她,虽然免不了与男子接触,但多是叔辈级的人物,就算接触,又哪里有如今这暧mei的气氛?

    而身为逸风马场的继承人,自然也是钱唐诸位世家公子所注意的对象。只是易清儿脾气乖逆,在有着良好士族文化的南齐大族眼中,她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媳妇,所以那些真正望门的子弟也不敢与她太过亲近,而那些对她谄媚讨好的,又多半只是觊觎马场,易清儿更是看不上眼,连搭理的兴致也欠奉。

    对于易清儿的终身大事,易定南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多次想要将她教育成一个大家闺秀,温婉淑女。无奈每次刚刚开头逼着她学习礼教,学习针线女工,易清儿便比小孩子丢了糖果还要委屈,让本就因为年轻时没有照顾好妻子,而让女儿从小缺少母爱的易定南大为内疚,只好做罢。饶是如此,易定南也遍阅了苏杭两地,甚至于建业的各个名门子弟,少年贤士,最后只能叹一声气:自己的宝贝女儿xìng格乖钻、做事全凭喜好,要想给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实在是比让南齐改朝换代还要困难的事情。

    好在这个时候,田心送上门了,这几rì里,虽然易定南极少露面,但是田心和易清儿的举动,大多数都落在了他的眼中。不管这阮玉来历如何,只要自己女儿有意,那就行了!这便是易定南非要田心来钱府的原因,当然了,他自然也会派人暗中保护易清儿。

    在易清儿眼中,只要是名门公子都应该是衣冠楚楚,风1iu不羁,举止高雅的。而这个来历不明的阮玉却如此特别。他英俊的相貌,胜过自己见过的所有公子,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饰,无疑是世家子弟的象征。然而只有他,会完全没有世家子弟的觉悟,他会和一些老先生争夺马场账房的名额,他会因为一场赛马的胜负斤斤计较,他会给马场的孩童们架秋千、当‘马’骑,他还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并且在谈论马场账务的时候饿到肚子叫。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柔和温暖地看着每个人,偶尔他走神的时候,那一双眼睛便充满了不确定的光芒,仿佛……仿佛只在小小的眼里看到过……

    小小……想到那个女子,易清儿悚然一惊,阮玉莫不是为了小小才来钱唐的?下午他才问过自己关于小小的事,自己现在居然……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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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临汝公

    耳边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姿势暧mei的一对男女。易清儿俏脸更红,浑身的力气随着意识的清醒回到了身上,田心笑笑,自己差点就忍不住伸手拥抱住这个可人的大小姐了。

    田心退后了一步,凝眉问道:“小姐,咱们……”虽是询问,眼神却飘向了上方。

    易清儿恬美的脸蛋上绯红未尽,点点头,细声答道:“我们上去看一看,你……你能够上去吧?”

    田心嘴角微微一斜,转身一跃,抓住楼上檐台突出的一角,身形如绷紧的弹簧,忽然被松开的巨力倾弹上空。倒飞之中,田心抓住时机,双脚悄无声息地勾住‘天水阁’二楼阳台的朱红栏杆,又一个蜷曲,身子便停在了栏杆上。

    对于自己的身手,田心很是满意。在母亲林薇的包装下,田心打记事起便是以温润明事的公子形象示人,知道他会武功的寥寥无几。

    随着科技的展,古老的中国武术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至少遗失了七成,但是幸运地,田心从小就有两位武艺高强的师父。

    田心天资卓绝,十五岁的时候,两位师父便把他赶出了师门,理由是教无可教了。恰好这时,田仁从德国买回了两匹纯正的荷尔斯泰因马,田心便转移目标,苦练起马术来。正因如此,田心的骑术好歹入了马场骑师赵岑的眼。

    转过头去,田心才现易清儿早已经低身立在自己身侧,自己居然毫无所觉。难道到了21世纪,武术真的凋零太多?自己十多年的苦练,倒头来可能还比不上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小姐?

    易清儿可不知道自己随意展露的轻功使得某人愤愤不已,她的腰爬得更低,猫一般地靠近了窗边。田心默念着‘波若波罗密多心经’,一边看着她浑圆挺翘的美臀在自己眼前晃动,一边以最轻的脚步跟着她在窗户边趴下,跟着易清儿的动作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将眼睛凑了上去。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多少饰品,钱学儒和王管家束手站立在一位衣着华丽,相貌英俊却满脸戾气的年轻公子面前,低眉看着地面上破碎的茶杯和未干的水渍,钱学儒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惶恐,“主上,都怪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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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田心扭头想要询问,易清儿正好有所觉察地回过头来,忙用眼神制止他出声。

    那公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身后一名银甲将军递过来的手巾,轻柔地擦着自己手上的茶渍,专心致志,动作曼妙无比。

    “主……主上……属下该死……请主上念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属下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钱学儒一看到那公子擦手之时的慢条斯理,浑身的力气完全被抽空,像是看见了最为恐怖的恶鬼,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双腿不用大脑指挥,自觉地跪倒下去。

    王管家更是吓得不停在趴在地上磕头。跟着钱学儒十年,他见过眼前这位公子七次。其中三次,这位公子就像今夜这般,安心地用手巾反复擦拭着自己的手腕,然后一挥手,十几个仆役或是护卫的鲜血就染红了自己的眼眶。

    “怕什么?”那公子不屑地一笑,“我只不过是擦擦水渍而?( 追美三千记 http://www.xlawen.org/kan/1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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